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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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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三岁的小孩,哭着闹着要妈妈抱。
    闻到那股清雅的果木香味,阮清歌咧着嘴,开心地笑道:“宁先生。”
    “清歌,叫我南星吧。”只有宁南星自己清楚,在他转身那刻看到等待着自己的阮清歌,他的内心是怎样的颤动。
    阮清歌微怔,抿着嘴唇,默了几秒后,缓缓念道:“南星。”
    车上。
    宁南星透过后视镜瞄着坐在后车座的阮清歌,关切地问道:“清歌,在freya的工作顺利吗?”
    阮清歌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最近予希慈善协会要搞旗袍秀活动。我和熙儿拜访了几户人家,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把旗袍设计的工作交给我。”她垂下眼眸,神情显得有些沮丧,“其实旗袍是我的强项,以前我跟着师傅在中南海给夫人们制作旗袍,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有自信我可以的。”
    阮清歌听王熙儿提过,freya设计师之间的竞争异常激烈,年末综合分数最低的那位将会直接出局。她才刚刚进入时尚界,交到了一个可爱的朋友,可不想立即就被淘汰掉。
    宁南星十指敲了敲方向盘,柔和的笑意慢慢地在唇边浮现出来,“我想这件事我可以帮你。”
    **
    周六。上午。
    夏日渐渐步入尾声。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似乎还多了几分澄澈高远的秋意。阳光细密地洒下,显得格外的清透干净。
    阮承光用木棍在菜地挖了一个洞,欣喜地发现他种的地瓜又大了一个块头。“要快快长大哦。”他煞有介事地说完后,重新把土掩埋过去。
    听到刹车声,阮承光撒开小短腿跑到门口。
    江乔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着破旧的石屋,心中一涩,询问着面前的小不点:“小朋友,阮清歌是住在这里吗?”
    阮承光歪着脑袋瓜,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穿着黄色碎花短裙的女人:“漂亮姐姐,你找我妈妈有什么事?”
    江乔顿时睁大眼睛,这么说,这个小不点就是当初的那个孩子。她俯下身,抚摸着他嫩白俊秀的脸蛋,怜爱地问:“能让阿姨进去看望你外婆吗?”
    “不能!”阮清歌拄着盲杖步履慌乱地走了过来,寒着脸厉声道,“江小姐,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给我离开!”
    江乔的眼中全是悲伤,低低地、卑微地恳求着:“我很想见阮老师——”
    “当成亲生女儿疼爱了十几年的学生竟然就是自己丈夫的私生女,你觉得我母亲会很愿意见到你吗?江小姐,别彼此膈应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不要以施舍者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不需要你的同情!”阮清歌越讲越激动,声音渐渐地哽住了。
    阮承光从未见过妈妈这般动怒过,小小软软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身,哭着说:“妈妈别生气。”
    “承光乖。”阮清歌仰了仰头,忍住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眼睛霎时涩得发疼。
    江乔低声又说:“清歌,爸想见你。如果可以的话,跟我回家,好吗?”
    阮清歌闻言,再也无法抑制满心的愤怒和痛苦,情绪骤然失控,高声叫道:“家?开什么玩笑!那是我的家吗?他想见我干吗?还想骂我吗?我有自知之明,我是家门耻辱,我让他颜面尽失,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眼前。”她顿了下,神情悲痛而哀伤,“江乔,你别忘了,你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是踩着我和妈的痛苦得来的。所以,不要再惺惺作态了!”
    满涨的眼泪盈满眼眶,无声地滑落下来。阮清歌竭力克制住自己,不哭出声音来。
    “妈妈,你别哭啊。”阮承光跳了起来,可是小手仍够不着,无法替妈妈擦去眼泪。正干着急的时候,突然双脚离地。他被人抱了起来,手里还多了一条手帕。
    宁南星伸手拭去阮承光的眼泪,而阮承光则拿着那条绣了竹子的手帕,轻轻地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水。

  ☆、第16章 禁欲总监

江乔驱车离去,刚到拐弯处,就见阮蓉提着个菜篮子向自己招手。她连忙停下车,打开车门,向阮蓉跑去,抱着她哭泣道:“阮老师!”
    阮蓉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含着无限的怜爱。
    江乔恍然想起,小时候经常被梦魇所扰,那时都是阮蓉抱在怀里耐心地抚慰,才进入梦乡。她六岁时,就被江枫带到阮家,跟着阮蓉学习刺绣,几乎是阮蓉一手养大的。所以,对于江乔来说,阮蓉不仅是自己的恩师,更是一位极好的母亲。
    聊了彼此的近况后,阮蓉用手语请求着江乔:“乔乔,拜托你在公司照顾清歌。尽量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好吗?”
    这世上能让一个女人放下所有尊严去请求前夫的私生女,唯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对孩子的爱。
    **
    屋内。
    阮清歌整理好情绪,让阮承光给宁南星倒杯茶。听到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蹬蹬声,知道还有一个访客,微微一笑:“南星,介绍下。”
    “我堂姐,宁西月。”宁南星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心里也跟着难受。
    宁西月拉起阮清歌的手,握了握,语气温和又有礼:“阮小姐,你好,我叫宁西月,深城晚报社会部的记者。十月十五号是国际盲人日,我想就盲人的生存现状做份专题报告,让人们更加了解这个特殊群体。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接受我的采访?”
    阮清歌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宁记者,这个社会对盲人存在着很多误解和偏见。虽然我们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但不是对世界一无所知。只不过和用视觉去感受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我们靠的是听觉、触觉、嗅觉,还有感觉。”她顿了顿,继续说,“看不见,只是认知这个世界的方式不同,没有、也不应该有高低。”
    宁西月点点头,打开录音笔,询问道:“请问阮小姐是什么时候失明的?”
    “十年前。因为车祸。”
    宁西月同情地望了她一眼,往往后天失明的人要比先天失明的人经受更大的精神折磨。她又问:“失明后经历了什么样的心里落差?”
    阮清歌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诉说:“色彩从我的人生中消失了,我的梦想也破灭了。我一直逃避着失明的现实,直到我去了特殊教育学校学习盲文。以前那些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到的字却只能通过触摸感知。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再也看不见了。”阮清歌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一天,当她触摸着那些密集的凸点,终于在出事后第一次哭了出来。
    宁西月给她缓冲的时间,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这十年,有什么遗憾吗?”
    “听说08年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特别的壮观,我很遗憾只能听到主持人的声音。听说温锦言的时尚周首秀特别的给中国人长脸,我很遗憾不能欣赏到他的作品,不能和他同台竞技。听说九寨沟的风景特别的迷人,我很遗憾失明前没有去领略下。听说……”阮清歌又讲了好多个“听说”,把阮承光抱在膝盖上,失落地说,“而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来没有见过承光的长相。”
    似乎是意识到气氛有点压抑,阮清歌微微一扯嘴角,乐观地笑道:“我有很多很多遗憾,但是谁的人生不是充满着遗憾?只不过我的遗憾稍微有些多罢了。”
    宁西月拭去眼角的泪水,用沙哑的嗓音笑道:“承光长的很像你,很好看。”
    “是吗?”阮清歌抚摸着儿子的脸,自嘲道,“只是我连自己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宁南星开口了:“清歌,你很漂亮,非常漂亮。”
    “是吗?”阮清歌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
    宁南星和宁西月自带食材,请阮蓉加工。然后,宁南星把这些美食的照片发到微博上,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温锦言。
    没多久,温锦言打来电话,咬牙切齿道:“宁南星,我在秀场饿得前胸贴后背,你还故意刺激我。行,留着小命等我回来揍你。”
    “锦君,我好怕啊。”宁南星皱着眉头,怪腔怪调地“求饶”着。
    阮承光扑哧笑了出声,因为嘴里塞满了东坡肉,说出来的话都是含糊不清:“温叔叔,我也好怕啊!”
    温锦言在电话那端也笑了,让宁南星把电话给那只蜗牛。
    宁南星一愣:“谁是蜗牛?”
    “除了阮清歌还能是谁?”温锦言叫道。
    宁南星把手机塞到阮清歌手心里,深表同情,“清歌,你的boss要训话了。”
    清歌?温锦言直纳闷,他们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听到阮清歌那声怯怯的“总监”,一股无名火又起。他什么时候就给了她恶毒上司的印象?心中有火气,嘴上更是没好气:“阮清歌,不要我一走,你就成了饭桶。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特别降落伞,你要是在旗袍秀上没有好好表现,会丢光我的脸。”
    “……总监,那个,我——”
    温锦言没有耐心听她说下去,直接打断她的话,跟放鞭炮似的,语速越来越快:“没有人来找你,你就不会带着设计稿上门推销吗?主动出击知道吗?别跟蠢货似的。你没眼睛但是有脑子,要学会灵活应变。”
    阮清歌在他喘口气期间,赶紧见缝插针地说:“我找到顾客了。西月很喜欢我的那款雏菊旗袍。”
    温锦言:“……”
    阮清歌请教着:“总监,现在旗袍的流行元素是什么?”
    “不要问流行是什么!只有没用的设计师才会追着流行,真正有才的设计师会创造出流行。”温锦言严厉地训道。
    阮清歌见他有继续骂下去的趋势,连忙把手机还给宁南星。
    宁南星夹枪带棒地跟温锦言聊了一阵子,挂断电话。他有感而发:“锦言这人,就是嘴巴毒了点,跟他在一起要有足够的抗骂能力。”
    宁西月评价着:“温公子哪都好,就是为人太装逼。那副高冷的禁欲样,太他妈的性感了。”
    “温叔叔是个大吃货,看到好吃的东西时眼睛会瞪得比牛眼还大。”阮承光模仿着,那惟妙惟肖的表情让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结束这顿丰盛的午餐,宁南星坚持去洗碗。阮承光跟便利贴似的,黏在他身边,以一种“我知道答案快来问我呀”的得意神情,问宁南星:“宁叔叔,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看不到奥特曼吗?”
    宁南星冲去碟子的洗洁精泡沫,笑着回道:“因为奥特曼忙着在银河打怪兽。”
    “就是就是吧!”阮承光别提有多激动了,蹦得老高,“可是温叔叔说奥特曼都是演员穿着皮套演的,只有愚蠢的小孩才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奥特曼。”
    宁南星在心里暗骂温锦言讲话没轻没重,安慰阮承光:“他那人向来没有童心,别信他。”
    阮承光开心地“哦”了一声,跟宁南星分享着他的秘密:“我爸爸就是奥特曼,在银河打小怪兽时,不幸牺牲了。不过他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宁南星擦干手,蹲下身,待视线与阮承光持平后,柔声说:“承光,爸爸不在了,你就是家里唯一的奥特曼。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就可以保护妈妈和外婆。”
    阮承光重重地“嗯”了一声,双手放在背后,蹦蹦跳跳地跑到房间,拿出习字贴,练习写字。他无条件地信任宁南星,所以他要好好学习,这样长大后才能成为保护妈妈和外婆的奥特曼。
    **
    阮清歌带着设计稿,来到制版室,请打版师傅尽快做出来。
    “啊,这件——”打版师傅想了一下,疑惑极了,“这件我不是做过了吗?”
    他从一旁的设计稿中翻出黄色旗袍,见她眼睛不便,说:“淡黄色真丝面料,四分立领,一字盘扣,包边小包袖,开叉下摆,及膝长度,在裙摆绣有一圈明黄色雏菊,这是王熙儿的设计。”
    阮清歌大惊,完全不敢相信王熙儿盗用了她的设计,“不是的,是我的设计!”
    打版师傅表示爱莫能助:“总之王熙儿已经把这份设计交给歆姐。公司认定了这是王熙儿的作品,除非你有证据。”
    阮清歌抿着唇,默默走出工厂。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她疲惫地靠在墙上,通过语音信息,找到了王熙儿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熙儿,为什么?”
    王熙儿有点心虚,“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偷我的设计?”阮清歌质问着。
    王熙儿一口咬定:“什么你的设计?你有证据吗?”
    “……”阮清歌哑口无语。这款雏菊旗袍是她早年的设计,因为原稿被温锦言拿走了,所以她在王熙儿的面前又画了一张。
    “没有的话就别乱说。在这一行,偷盗别人的设计是一生的污点,所以不要污蔑我。”王熙儿的声音尖锐而陌生,在阮清歌听来,格外的刺耳。
    嘟的一声,信号中断了。
    阮清歌蹲在地上,抱膝蜷缩成一团,将脑袋埋在双膝间。明明是那么可爱热情的女孩,不厌其烦地带着自己去拜访顾客,明明还在不信任自己的太太面前为自己说好话,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酥酥能感觉到主人的心情很糟糕,于是时不时就用黑溜溜的眼睛看她一下,用头轻轻地蹭她一下,好像在告诉她,无论如何它都会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手机响起,机械的女声播报着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号码。
    阮清歌接起的瞬间,节拍极强的走秀音乐传了出来。不过很快,背景又安静下来。
    阮清歌有种强烈的直觉,电话那端是温锦言。她脱口而出:“总监,你曾经被人背叛过吗?”
    五秒后,温锦言低沉温厚的嗓音缓缓响起,像是一首轻柔的小调敲打着阮清歌的耳膜:“阮清歌,努力做好你自己。当你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轻视你,你就成功了。”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阮清歌把散在面前的几缕发丝挽回耳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天的空气非常清新,带着阳光般明媚的气息。想必是个万里无云的晴朗日子吧。
    这世上有这样的一个人,他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打消她心中所有的焦虑和不安。
    对于阮清歌来说,温锦言就是这样的人。

  ☆、第17章 一言为定

深城特殊教育学校。
    “太过分了!清歌,不行,我去帮你讨回公道!”宁西月义愤填膺。欺负一个盲人,这也太无耻了吧。
    阮清歌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西月,算了,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那是我的设计。就算王熙儿当着我的面抄袭我的作品,我也不知道。谁让我看不见呢。”
    这就是盲人的悲哀,很多时候吃着哑巴亏却无可奈何。
    阮清歌熟门熟路地走进一个教室,向宁西月介绍自己的几名盲人学生。这些学生年龄从十岁到十八岁不等,除了学习盲文外,还在学习各种技能,努力寻找着除了盲人按摩师以外的出路。
    宁西月在采访过程中,发现他们对未来都充满了信心。无疑,阮清歌成为设计师这件事给了他们莫大的精神鼓舞。
    依依惜别后,学生们送给阮清歌一张贺卡。这张贺卡与普通贺卡有所不同,它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
    “这是盲文。”阮清歌向宁西月解释道,“盲文是一组凸点的排列组合,代表不同的拼音。”
    宁西月饶有兴致地问:“他们都写了什么?”
    阮清歌手指在贺卡上一行行滑过,唇边荡起了欣慰的笑容,念道:“阮老师,恭喜你成为第一位盲人设计师。我们会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将来有钱了,一定去买阮老师设计的衣服。阮老师,加油!”
    阮清歌摸索着拿起讲台桌上的盲文笔,将一个长方形铁板固定在一张硬纸上,一针一针地扎着,给学生留下了她的祝福——生活需要自己争取,幸福需要自己追寻,加油!
    七年前,曾经有一个陌生男人对她说过这句话。而如今,阮清歌也把这句话送给她的学生。
    走出校门口便是一道天桥,酥酥前腿迈上台阶,用头触碰主人的腿。“酥酥是在提醒我,要上台阶了。”阮清歌笑着说。
    “好聪明的狗!可是,为什么叫酥酥呢?”宁西月边走边问。
    阮清歌笑着回:“因为它很喜欢吃旺旺小小酥。”
    要下台阶时,酥酥停在台阶前,提醒主人注意安全。一路上,阮清歌聊起了酥酥的生活趣事,突然停下脚步,弯起嘴角,叹道:“好美。”
    宁西月一脸的问号,什么……好美?
    “我闻到了荷花的清香,”阮清歌自信满满地说,“这里的荷花开的很美。我的心‘看’得见。”
    宁西月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就是一池荷塘。密密挨着的荷叶间露出点点波痕,轻轻荡漾,映成了淡淡的绿色。粉嫩的荷花在这一汪碧波中亭亭玉立,在午后的阳光下尽显绰约风姿。
    是不是只要用心去感受的话,那些肉眼看不到的景色,也可以成为愉悦身心的美丽?
    她深受启发,拿出记事本,为她的专题报道写下了开头——都说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户,如果这扇窗户被关上的话,是不是就注定一片漆黑?不!他们的眼睛在心里,心里都能看得见。人们很多时候认为盲人是无能的,是需要被同情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他们也可以通过努力,过上跟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只是付出的努力是正常人的百倍甚至更多。
    她写的正起劲时,听到阮清歌问:“西月,你喜欢荷花吗?我用荷花给你做件旗袍好吗?”
    ……
    阳光跳跃着从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缝隙中洒下,池塘波光粼粼,全是碎碎的金色。那些金色映在阮清歌那张秀丽素净的脸上,映在她那双黯淡无神的眼里,斑斑点点,如梦如幻。
    宁西月忍不住拿起摄像机,选取好角度,咔嚓一声,拍下她从业起来最满意的一张照片。荷塘清新、明媚、富有朝气,而那个沉浸在绘画中的盲女,却让所有的荷花黯然失色。
    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地平线附近燃烧着绚烂的火色晚霞,晕染了一大片天空。阮清歌放下色铅笔,在长达数小时的沉默后,终于开口了:“西月,不好意思,我画不来太复杂的图案。你看这件旗袍喜欢吗?”
    宁西月坐在石凳上,正在奋笔疾书,听见她的声音,扭头一看,愣住了。
    这是一条秀雅别致的白色旗袍,下摆是层层叠叠的荷叶边,碧绿的荷叶在其中若隐若现。柔美、浪漫、极具层次感。裙摆上方是荷花,或浅粉,或深红,或娇羞含苞,或袅娜绽放。
    关于制作上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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