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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惊龙-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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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之中,招中套招,式外有式,极尽掌法之奇。

狼姑婆不觉激起了好胜之心,口中冷笑一声,双爪乱抓,立还颜色,你别看她双爪乱抓乱划,漫无章法,实则一抓一划之中,含蕴着武学上的至理,只是你多看上几眼,就要眼花撩乱,理不清头绪。

两人这一动上手,爪影掌势,各极诡异,一爪一掌,都是武林中罕见罕闻之学,攻势猛恶绝伦。

黑风怪司东山心知路五爷要以内力和老鬼婆相拼,心中一动,立即配合路五爷,跨上一步,三人形成鼎足之势,同时气沉丹田,脚踏丁字步,左掌提聚功力,准备在路五爷出手之时,同时出手。

狼姑婆冷冷地道:“路五,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她斜睨了黑风怪一眼,又道:“你们要比拼内力,不妨发几掌试试!”

路五爷早已聚功待敌,一听狼姑婆口出狂言,立即大笑一声道:“路某正要试试!”

两手扬处,一股排山掌力,猛向狼姑婆撞去。

黑风怪一见钱神路五爷出手,也大喝一声:“老鬼婆接着了!”

同时把凝聚功力的双掌平胸推出,随手发出一团呼啸劲风,对着狼姑婆打去。

钱神路五爷和黑风怪司东山俱是以掌力见长,他们和狼姑婆鼎足而立,两股强大的内家掌力,同时朝一个人汇合撞到,这份力量,当真有排山倒海之势!

狼姑婆双目绿光暴射,一头白发,拂拂自动,身形微弓,不避不闪,双爪当胸,直似一头人立而起的凶狼!

直待两人掌风逼近身前,右手五指化爪,朝右一拨,居然把路五爷潜力如山的劈空掌力,往右拨开,左手跟着五指一抓,朝左拨去,把黑风怪的排山掌风,同样往左拨开。

两股强猛掌风,由两个方向,汇合到一处,经她左右一拨,又泾渭分流,化作两股狂飙,从她左右两边卷涌出去,把一排修剪整齐的花树,卷得连根拔起!

狼姑婆一阵呷呷尖笑,得意地道:“你们两个现在相信了吧?要不要再发几掌试试?”

路五爷,司东山真没想到八手罗刹老鬼婆的功力,在短短一二月之间,竟然会高得如此出奇,心头大为惊凛!

路五爷须发根根直竖,狂笑一声道:“路某真有些不信邪,你再接我几招看看!”

喝声中,双手交替打出,接连劈出五掌。

黑风怪司东山接口道:“不错,司某也从不信邪,老鬼婆你接着了!”

右手运集了平生功力,振臂发掌,凌空拍去。

他和路五爷不同之处,路五爷是双手交替,连环劈击,黑风怪则是仅用一只右掌劈出去,收回来,再劈出去。

他收回再劈,力道就一次比一次增强,路五爷双掌交替,连劈了五掌,黑风怪同样再收,再发,连劈了五掌。

路五爷这五掌,可说尽了他的全力,劈空掌力使到像一团磨盘大的石头,凌空掷去,这份力道,委实够惊人了!

司东山这五掌,也够凌厉,如山潜力,一收一发,罡风呼啸来去,真不愧他黑风怪之名。

但两人发出去的掌力,撞到狼姑婆身前,就完全不管用了!

狼姑婆依然人立如狼,双爪当胸,白发飞扬,双目炯炯,等到他们掌力撞到,她双爪便向左手抓拨,他们每人发了五掌,她双爪就左右拨动了五下。

她双爪轻拨,居然把两人石破天惊的五记强猛掌风,一齐拨了开去,连她衣角都没有沾到一点!

钱神路五爷看得双目几乎喷出火来,老鬼婆这鬼门道,真是他数十年从未遇见过的怪招,一时心有未甘,大喝一声:“你再接我这一招!”

突然纵身三丈来高,在空中一个掉头,飞扑而下,右掌五指直伸,朝狼姑婆当头劈下!

这一招是他毕生功力贯注的一记“大力金刚掌”重手法,少林阳刚掌力中最重最猛的一记掌法。

狼姑婆自然认得路五爷用的是“大力金刚掌”中的一记重手法,一张鸠脸,也不期变得异常凝重。

仰首向天,双爪凌空,蓦地发出一声狼嗥般惨厉的笑声,爪先人后,迎空窜起,双爪猛向路五爷抓去。

路五爷凌空扑落的人,眼看狼姑婆双爪当先,迎着窜了上来,倒也不敢大意,本来护胸的左手,也立即跟着推出,

这一招硬打硬接,非比寻常,但狼姑婆左爪朝外拨出,先已卸去了路五爷的掌力,右爪朝着路五爷咽喉抓来。

如今却和路五爷后发的,左掌接个正着,但听蓬然一声,两条人影同时堕到地上,各自分开。

路五爷被震得后退了三步,只觉左掌一阵火辣辣生痛,手腕却震得麻木不仁,几乎抬不起来。

狼姑婆落到地上,只是白发飞扬,脸色更加狞厉,但却站住了桩。

黑风怪一言不发,身形一仆,霍地移近了丈余,无声无息,一下就闪到了狼姑婆的身后,举手就是一掌,疾快无比朝她后心印去。

狼姑婆又是一声凄厉的狼嗥,突然回头左顾,左爪随着往后挥出,人也一个左旋,转了过来。

这一下快逾闪电,黑风怪连退避都来不及,但觉左肩一紧,已被对方尖锐如钩的五指抓落!

心头大吃一惊,也顾不得负伤,猛力一挣,脱出鬼爪,但左肩却被锋利鬼爪勾破了五道血沟,黑血像泉水般涌出。

他更顾不得疼痛,一个筋斗,倒翻出去一丈开外。

狼姑婆一阵得意的呷呷尖笑,说道:“你们现在识得老婆子的厉害了吧!”

话声甫落,忽然听到有人发出嘿的一声冷笑,接着响起一个低沉而略带尖沙的声音说道:“这鬼婆子说话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这句话声音不响,也不知发自何处,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十分清晰。

狼姑婆一张鸠形脸上,不由得隐泛怒容,一双绿阴阴的眼睛,骨碌碌向空四转,厉声道:“什么人躲在暗处说话,还不给老婆子出来?”

只听西首一阵风飘送过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道:“矮子,这鬼婆子讨厌得很,你给她一掌,也好让她收敛收敛。”

“对,对!“那尖沙声音低笑道:“这鬼婆子比你小黑子还要讨厌,真该给她一掌!”

这两人说话的声音,一个在西,一个在东,飘飘忽忽的就像一丝话音从空中飘过,不可捉摸!

狼姑婆听得大怒,厉声喝道:“你们是……”

她只说了三个字,突然间身躯忽然摇了两摇,终于拿不住桩,后退了三步。

她只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推了一把,要非本身功力深厚,及时警觉,运功抗拒,只怕要被人家推出去七八步呢。

这一下直把狼姑婆惊得不知所云,一张鸠脸上流露出无比惊诧,抬头道:“何方高人,暗对老婆子下手,何不请出来一见?”

只听尖沙声音道:“你还不配。”

狼姑婆呷呷尖笑道:“老婆子哪里不配了?”

突然屈指轻弹,从她手指间,飞出一点绿芒,比流星还快,朝左首檐角上激射过去,绿芒一闪而没,就没了下文,这可是九幽门的“绿磷鬼火”,本来遇物即燃,威力极强之物。

只听尖细声音道:“矮子,你这一掌,对她太客气了。”

尖沙声音道:“你光说不动,不会也露一手给她瞧瞧?”

尖细声音道:“我吃了她酒莱,不好意思,唔,我还给她就是了。”

狼姑婆只是仰起首,竖耳谛听,审视着两人藏身之处,今晚不把他们逼出来,自己这副总护法,,岂不太丢人了?

就在她仰首谛视之际,瞥见西首檐角间,忽然飞起一道瘦小的人影,快得如同飞鸟一般,凌空从头顶掠过!

就在人影掠过之际,耳中就听到“呕”的一声,一道白光,挟着浓重的酒气、秽味,像一道倒挂的瀑布,垂直泻落!

狼姑婆(八手罗刹厉九娘)总是久经大敌的人,听出对方口气不对,同时也闻到了一股秽味,似是喝醉了酒的人呕吐出来的一般!

她岂会呆着不动,让你吐个一头一脸?

左脚倏然斜跨,一个人就像狼窜,朝横里掠了出去。

但任你见机得快,白发上还是沾到了一些,她身后真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哗”的一声,酒秽四溢,吐了一地!

狼姑婆止不住心头大为惊骇,方才那人推了自己一把,居然连人家影子都没看到,这人看到影子,却快如闪电,差点吐得自己一头秽物!

这两人的武功,岂不已到了出神入化,不可思议的境界?

钱神路五爷,黑风怪司东山自然也看得不禁耸然动容,他们互望了一眼,各自纵身掠起。

小诸葛诸葛真方才只是在冲进左厢之时,被君箫掌力震伤,他身边带有治伤灵药,再经过这一阵工夫的,运气调息,伤势早已痊好。

此刻眼看路五爷、司东山二人纵身掠起,立即朝总管冯友三打了一个手势,折扇一横,闪身而出,口中朗声喝道:“二位留步,副总座没有吩咐,你们就想走么?”

总管冯友三自然知道这两人不好惹,但总镖头既已喝出口来,他不得不虚应故事,跟着跃出,双掌当胸,运起了全身功力,准备硬挨人家一记。

路五爷脚下一停顿,沉喝一声:“小子,你这是螳螂当车,拦着路某,莫非嫌命长了?”

黑风怪司东山可没有路五爷好说话,两目一蹬,洪喝道:“找死!”

他左肩只是一些外伤,并不严重,(其实这是他们服了“天枢解毒丹”,才算没事,若是换了别人,被“天狼爪”抓过,爪尖有毒,早就见血封喉,哪有这般便宜事也?)

右掌一举,正待劈出!

狼姑婆尖声道:“总镖头,让他们去吧!”

有了副总护法这句话,诸葛真躬身应“是”,一挥手,偕同冯总管一齐退下。

路五爷洪笑一声道:“厉九娘,后会有期,咱们这笔帐,路某总有一天要找你结的。”

黑风怪接口道:“司某也绝不会含糊。”

狼姑婆道:“很好,老婆子随时候教。”

两道人影疾逾飞鸟,转眼之间,走得不见踪影。

狼姑婆回头问道:“总镖头中了百里雨的暗算,伤势痊好了么?”

小诸葛躬身道:“多谢副总座开怀,属下已经好了。”

接着说道:“启禀副总座,属下不是被百里雨震伤的。”

狼姑婆奇道:“那是被什么人震伤的?”

小诸葛道:“属下进入厢房之时,看到百里雨还在地上打坐,震伤属下的是一个身穿青衫的白面少年,那时他和属下之间,相距约有七八步远近,挥手一掌,朝属下拍来,属下进去之时,本以折扇当胸,但却挡不住那人一掌的潜力,但觉胸头一窒,竟被震退了数步之多。”

狼姑婆讶异地道:“一个白面少年,竟有这等功力?唔,今晚之事,果然大有蹊跷,好,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小诸葛躬身应是,便和冯总管一起告罪而退。

君箫艺高胆大,一直并未离去,只是隐身附近花丛之中,看着热闹,直待路五爷、司东山两人走后,小诸葛和冯总管相偕退出,才悄悄离开花园,回转光禄堂,仍由后窗进入卧室,掩好窗户,然后脱衣就寝。

就在他堪堪睡下,只听门上起了“剥碌”弹指之声。

君箫心头暗暗奇怪,这时差不多已经二更多了,还有谁来敲门?

一面翻身坐起,问道:“什么人?”

门外响起一个声音说道:“云爷睡了么?是小婢小玫。”

君箫问道:“你有什么事?”

小玫隔着房门说道:“启禀云爷,是总管陪同总镖头,拜会云爷来了。”

总管陪同总镖头拜会自己,这是什么时候了,还来“拜会”?

哼,这明明是小诸葛诸葛真方才挨了自己一掌,那时自己虽然换了一张面具,没被他看出自己面貌,但他很可能怀疑自己身份,故而退出花园,一脚就赶到这里来看看虚实。

心中想着,立即披衣而起,开出门去,只见俏丫头小玫身后,站着光禄堂管事沈功甫,看到自己,立即趋上一步,抱拳陪笑道:“惊扰云少侠了,实在因为总镖头这次是因事路过此地,明天一朝就要走的,方才听得总管说起,云少侠和另外一位云少侠,住在光禄堂故而夤夜拜访,希望和两位见见面。”

君箫道:“沈管事好说,不知总镖头现在何处?”

沈功甫道:“总镖头就在楼下客堂之中,兄弟替云少侠带路。”

说完,连连抬手,走在前面领路。

君箫随着他走下楼梯,跨进客厅,小诸葛诸葛真和总管冯友三就坐在厅上,这时同时站了起来。

小诸葛含笑道:“云兄请了,兄弟深夜前来惊扰,心实不安,只是兄弟此次是随同副总座路过此地,明日一早就得上路,故而不揣冒昧,夤夜走访,藉聆教益。”

他话说得很客气,神色很谦恭,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光,就只是盯着君箫脸上打量。

君箫坦然一笑道:“总镖头言重,在下初来中原,还要总镖头多多指教。”

他刚说到这里,只见云如天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敢情也已入睡,还有点睡眼惺忪,但神色相当冷傲,只是冷冷地朝大家瞥了一眼,还没开口。

冯友三赶忙迎着说道:“云少侠,兄弟给你引见,这是敝楼九大镖局的总镖头。”

一面又朝小诸葛说道:“这位就是云如天云少侠。”

云如天打量了小诸葛一眼,才拱手道:“在下久仰总镖头大名,今晚幸会。”

小诸葛也在暗暗地打量着云如天,一面拱手笑道:“云兄请坐,敝楼得蒙二位云兄贲临,真是荣幸之至。”

君箫含笑朝云如天点头为礼,云如天只是略为颌首,便在君箫对面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君箫心中暗道:“此人似是生性孤癖,为人冷傲得很。”

只听小诸葛道:“兄弟今晚因事路过此地,明日一早,仍须他往,在这里只有一宿耽搁,方才听冯总管说起二位云兄延揽在光禄堂,故而极欲和二位一叙。”

云如天道:“总镖头太谦了,在下投效贵局而来,还望总镖头提携才好。”

君箫看他话说得极为谦虚,但神色之间,仍掩不住冷傲之色。

小诸葛朗笑一声道:“云兄好说,敝局设置聚英楼,延揽天下英雄,只要有一技之长,均所欢迎,二位云兄能由鹤寿堂晋升光禄堂,足见身手非凡了。”

说到这里,目光一注云如天,接着道:“兄弟还未请教云兄仙乡何处?”

云如天道:“在下世居夔州。”

小诸葛又问道:“云兄一身所学,造诣极深,不知尊师是哪一位高人?”

云如天道:“在下庄稼把式,传自家父,并无门派。”

小诸葛肃然道:“这么说,云兄令尊,定是武林前辈了。”

云如天道:“家父遁迹山林,耕读为生,不喜人知。”

小诸葛点头笑道:“令尊武林隐逸,世之高贤,令人不胜钦慕之至。”

君箫心中暗道:“这小渚葛外貌谦和,实是城府极深之人,云如天这几句话,只怕已引起他的疑心了!”

小诸葛目光一瞥二人,说道:“二位云兄投效敝局,不知想在敝局九大镖局之中,担任什么差事?”

君箫看出云如天江湖经验不深,怕他一个不好回答,更易启人疑窦,这就抢先答道:“总镖头综理九大镖局,创设聚英楼,延揽天下英豪,自然用人惟才,在下生长塞外,不知镖局中有些什么职务,也不好由在下自己挑选,总镖头量才录用就是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何以会对云如天心生关切,这大概是自己化名云惊天,他却叫云如天,两人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宇,好像兄弟一般,就是这缘故吧?

但云如天处处都表现的十分冷傲,一点也没有同姓同名的“兄弟”之情。

小诸葛仰首朗笑一声道:“好个量才录用,这位云兄呢?”

云如天欠身道:“在下没有意见,但凭总镖头差遣。”

小诸葛表示满意,点点头道:“好,兄弟对二位的事情,自当仔细考虑,决不会令二位失望……”

他说到这里,目光徐徐往两人脸上掠过,又道:“二位云兄,同姓同名,仅一字之差,听来像是同胞兄弟一般,最奇的,还是二位又是同一天前来投效敝局,同样连闯鹤寿堂三关,晋升光禄堂,真所谓巧之又巧了……”

话声未落,只见沈功甫匆匆走入,朝冯友三耳边低低说了两句。

冯友三听得神色一变,低声问道:“人呢?”

沈功甫道:“田管事已经押来了。”

小诸葛倏地回过头去,问道:“什么事?”

冯友三道:“景福堂来雨轩方才发现有一名奸细潜入,被屠副山主暗器所伤获擒。”

小诸葛问道:“人在哪里?”

冯友三道:“景福堂田管事已把他押来了。”

小诸葛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叫田文海把他押进来,我倒要瞧瞧谁吃了豹子胆,敢夜闯咱们聚英楼的,究竟是什么人?”

冯友三应了“是”,回头朝沈功甫吩咐道:“功甫,你叫文海把人押进来。”

沈功甫躬身领命,匆匆退了出去。

接着但见由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为首,率领了两个青衣劲装大汉,押着一人走了进来。”

君箫一眼就认出那个被两名劲装汉子挟持而行的人,正是和自己一同投效聚英楼来的一品刀祁长泰,心头不觉一凛!

为首汉子朝小诸葛躬身一礼,说道:“属下田文海见过总镖头。”

小诸葛一摆手,目注祁长泰,转脸问道:“此人是谁?”

冯友三在旁道:“一品刀祁长泰,昨日持四泰镖局局主神鞭李昆阳的介函,投奔咱们而来,安置在鹤寿堂中。”

小诸葛双目神光暴射,冷冷一哼道:“这么说,他是卧底来的人,好,文海,解开他穴道。”

田文海口中应“是”,右手一掌,拍开了他后颈哑穴。

一品刀祁长泰身躯陡然一震,倏地睁开眼来。

冯友三不待他开口,皮笑肉不笑,干咳一声道:“祁老哥,兄弟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咱们九大镖局的诸葛总镖头,兄弟有几句话要想请教,祁老哥成名多年,乃是江湖上响噹噹的汉子,不会不识时务吧?”

祁长泰昂首冷笑道:“祁某既然落在你们手中,没有什么好说的。”

冯友三依然含笑道:“祁老哥投效聚英楼,是李局主介绍来的,敝楼把祁老哥延入鹤寿堂,待如上宾,祁老哥纵或轻信人言,对敝楼有误解之处,也该替李局主着想,岂可给引介的人平添麻烦?”

祁长泰道:“在下不用轻信人言,也没有什么误解,在下曾在四泰镖局当过几年镖头,是在下恳请李局主写的介函,此事根本和李局主无关。”

“那就好。”

冯友三道:“祁老哥够光棍,但话得说回来,祁老哥和咱们九大镖局并无过节可言,总不至于是你祁老哥自己来卧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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