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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几天叶展父母的表现来看,他们绝对没有厌烦叶展,但恐怕平常也没少骂,才让叶展有此误会。这条路是行不通,我决定换个角度,便说道:“叶展,你一定要跟我回去!”叶展奇怪地问:“为什么?”我说:“杨梦莹……杨梦莹……”还是有些犹豫,担心叶展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受了这个刺激。叶展问:“杨梦莹怎么了?她和砖头拜过堂没有?”
我说:“拜过堂,但是侯圣朔又把她抢走了!”终究还是没忍心把实话说出来。叶展咬着牙说道:“侯圣朔太过分了,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我说:“对,所以我是来找你和我一起去救杨梦莹的,大家现在多多少少地都受了伤,只有你能和我一起去了?”因为叶展是出了名的够义气,他如果知道杨梦莹有困难,肯定会不顾一切要去救的。果然,叶展说道:“好,那我们走。”我满怀期待地等着叶展醒过来,但是他的眼睛却迟迟没有睁开。
“走啊。”叶展说:“我们赶紧去救杨梦莹。”
“……怎么走?”我疑惑地说。我真心不知道怎么让叶展从那个世界跳到这个世界来。
“坐你的船走啊。”叶展说:“你不是坐船来的吗,你一定知道回去的路吧。”他就这样轻飘飘地把问题丢给了我。我无可奈何,只好说道:“那……走吧。”
过了一会儿,叶展说:“你开船啊。”老天爷啊,我怎么知道往哪里开!但也只能说:“那你站稳了,我要开船了。”心里苦逼的很,虽然成功和叶展交流上了,但却不知道怎么把他带出那个世界。就在这时,监护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走进来,冲我说道:“不行的话,就出去吧,已经超时了。”我冲他做着“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叶展,说道:“叶展啊,咱们出航的时候带点椰子?这一路跋山涉水的,肚子饿了怎么办?”
叶展说:“也是哦,还是你想的周到,那赶紧返回去,咱们摘点椰子放到船上吧。”
主治医生露出惊愕的面容,用手指着叶展说:“他他他他他他……”一连说个七八个他:“他醒了?!”我摇摇头,轻声说道:“还没醒,但是我能和他交流。”医生走过来,不可思议地说道:“不可能啊,能有语言上的交流,就代表病人已经醒来了。”
“耗子,你干嘛呢。”叶展说:“快帮我把椰子往船上放啊。”
“好好好。”我故意做出吭哧吭哧的模样。医生张大嘴巴看着我,已经完全看傻了。我发现他说话,叶展是完全听不到的。也就是说,他进不去叶展的这个世界。我又想起那个奇人刘彦夫来,这个世界既然是他帮忙构建出来的,或许能帮忙把叶展带出来也说不定。
于是我从身上翻出一张名片来——谢天谢地还没有弄丢,说道:“你帮我把这个人叫来,他可能有办法唤醒叶展!”医生将信将疑地接过名片,出了重症监护室。而我则继续和叶展交流着,故意拖延他的时间,一会儿说椰子拿多了,船上放不下;一会儿说椰子拿少了,不够咱俩吃的。叶展急了:“耗子,你快点行不行,我着急去救杨梦莹啊。”
你妹的我比你还急好不好……不过听到提到杨梦莹的名字,我心里又有些酸酸的,等他真正醒过来,知道杨梦莹已经不在了,肯定也会很难过很难过吧。不过现在,我还是强打精神和叶展交流着——也就是拖延着时间。叶展催了我好几次,我说:“再等等,让我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拿。”叶展说:“没有了没有了,咱们赶紧回去,救杨梦莹要紧,开船吧。”
真是被逼得骑虎难下了,我随口说道:“再等等,我现在有点晕船。”
叶展倒也是个体谅我的,说道:“晕船啊,那就等等吧。”总算是消停了一会儿。我着急地看着监护室的门口,这刘彦夫也应该来了。只听叶展又说:“你晕船,咋不吐呢?”我立刻做出呕吐的声音来,叶展说:“说吐就吐,你可真是个人才。”我心说还不是被你逼的。叶展又说:“可真臭啊,你之前吃过什么。”我随口说道:“拉面!”心说大哥你可别问了,再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正发愁的时候,监护室的门被推开,有个人进来了,虽然也是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我一眼就认出他是刘彦夫了!
我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连忙站起来说道:“刘大夫,叶展他……”
刘彦夫说:“我知道,在来的路上医生已经把情况和我说过了。只能说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叶展去的恰好是我为他构建出来的世界,这种情况一般不太可能发生的。”
我略带激动地说:“先别说这么多了,先把叶展唤醒到这个世界再说!”
刘彦夫说:“那没问题,不过还是提前说好,老规矩,一个小时一千块。”
我暗骂了一声,说道:“你赶紧的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提钱多俗啊。”
“不俗不俗。”刘彦夫说:“有钱,才有劲头好好工作,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有钱赚,你工作就认真;没钱赚,你工作就敷衍……”
“停停停。”我说:“你赶紧的行不?我可提前告诉你,你不能为了赚钱就故意拖时间!”
“我是那种人吗?”刘彦夫认真地说道:“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你太小看我了!”
这个时候叶展又说了一句:“耗子,你还没吐完?咱们得走了。”
刘彦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闹钟,冲我指了指上面的数字,我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刘彦夫便俯下身子,轻轻说道:“你只记得耗子,那你还记不记得我?”
叶展浑身打了个颤,说道:“你,你……”
“对,我。”刘彦夫说:“我就是你,我就住在你的心里,我们又见面了。”
“你来干什么?”
“我一直都在。我是想问问你,你准备去哪?”
叶展老老实实地说:“我准备和耗子回去救个朋友,她在那边遇到点麻烦。”
“嗯,你准备怎么回去?”
“耗子这不是有船吗?他开船带我回去。”
“嘿嘿,想要回去,哪里用的着那么麻烦?”
叶展奇怪地问:“那要怎么回去?”
刘彦夫说:“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吗,只听你听到某个声音,就要立刻回到那个世界。”他一边说,一边按下闹钟,闹钟随即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而床上的叶展,猛然睁开了眼睛!
第三百六十五章 浩哥,等你回来
我一下就激动起来,几乎要扑到叶展身上去了。刘彦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脸上是特别严肃的表情。我心想刘彦夫这么做是对的,叶展现在身体很虚弱,我若是贸然扑上去,只怕会带给他伤害。刚要说一些感激的话,刘彦夫义正言辞道:“给钱!”
“没钱!”我冲他说道:“这算是售后服务,还要什么钱?”
“好啊你竟然赖账。”刘彦夫愤愤不平地说:“没关系你尽管赖,等你下次再出了问题,看我还来不来帮你!”说完,竟欲拂袖而去。
还真保不准以后出不出事,我心里暗骂着这个只认钱的老东西,脸上却是堆起了笑容:“瞧你这话说的,我跟你开玩笑的嘛。”
刘彦夫再一次伸出了手:“那就给钱!”我说:“等出去呗,现在穿成这样怎么给你。”刘彦夫点点头:“我在外面等你。”便转身出去了。叶展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耗子,杨梦莹怎么样了?我们赶紧去救她了。”看来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我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能不能承受杨梦莹已经“不在了”的打击,便说道:“杨梦莹没事,你不用担心。”
“哦……”叶展轻轻地喘着气,似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就在这时,主治医生、叶展父母都进来了,想必是刘彦夫已经告诉了他们。看到叶展睁着眼睛,医生惊叹道:“奇迹,真是个奇迹!”叶展父母也惊喜万分,齐齐奔到床头,叫着:“儿子,儿子。”医生开始给叶展做各种检查,而我则悄悄退了出去。刘彦夫守在门口,等着和我要钱。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钞塞到他手里,轻轻说道:“就这么点了。”刘彦夫露出惊愕的表情。
齐思雨则步步紧跟着我:“浩哥,叶展真醒了?他现在什么情况了?”我说:“醒了,确实是醒了。等他再好一些了,你就能和他说话了。”然后走到窗边,冲着下面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大声地说了一句:“叶展醒了!”众人欢腾起来,总算是一扫这几日的阴霾。和叶展关系不错的一些兄弟,甚至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竟然当场嚎哭起来。
我朝楼梯口走去,齐思雨在后面问我:“浩哥,你去哪?”
我没回头,说了一句:“走啦,再见。”或许,是再也不见了吧。
侯圣朔坐了牢,杨梦莹死了,叶展醒了,北七把我开除了。留在北园也没什么意义了,无非是带给大家更多倒霉而已。下楼梯的时候脚步有些发软,是这几天从未有过的情况。因为叶展醒了,我全部的身心似乎放松了不少。而一旦紧绷的精神和身体放松下来后,则会产生一种强烈的不适感。下了楼,我故意绕路离开,并没有和大院中的众人见面。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但因为对北园市不太熟,所以不知不觉还是来到城南。左边是光芒四射的城南高中,右边是恍如隔世的北园七中。周墨的话似乎仍回荡在耳边:“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作北七的学生,还怪别人不把你当作北七的学生?”而这一次,我没有走错,径直走入了北园七中。工人们在教学楼里进进出出,到处是一片敲敲打打的声音。这所学校在经过那一夜的摧残后,现在看上去已经恢复了一半。
只是,破损的建筑可以加以修复,而受伤的心还能恢复如常吗?我漫步在校园里,路过每一栋建筑,经过每一株树木,都要停下来细细观赏一番。这才发现,虽然自己在这所学校呆了这么久的时间,却从未这样仔细地观察过它。而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也对这里产生了极重的感情。人啊,为什么总是要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路过一栋建筑,便要摸摸它的砖瓦;路过一株树木,便要摸摸它的枝桠。路边的水管,操场的篮球架,还未盛开的花,我都一一摸了过去。直到现在,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原来是北七的学生。真是可惜啊,从未用心聆听过它对我发出的声音。我站在校园的正中央,这里是二节课后做广播操的地方,现在自然是一片寂静、空无一人。我摸着光溜溜的旗杆,仰头看着迎风飘扬的国旗。十次有八次,我是要逃了广播操的,因为我觉得做操好傻。
可是现在,我好想要再做一次操。偏偏的,校园里恰好响起广播体操的旋律。
怎么可能?!我目瞪口呆,现在是傍晚时分,绝不到做操的时候,可是这广播的旋律却是真真切切,就回荡在我的耳边:“第八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不可思议地仰头往对面的楼上看去,那里的广播室才有资格放出这种旋律。
一头酒红色短发的女孩,正英姿飒爽地站在楼上,冲我露出最温暖的笑容。风儿吹起,将她的发梢吹乱。我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了,原来她竟是这样的懂我。
也好啊,反正北七暂时停课,又没人能看得到。不知不觉,我已经跟着广播体操做起了应有的动作,从伸展运动到扩胸运动,再到最后的整理运动,每一个动作我都认真做着,就是在城高也没有这样认真过。等到一曲终毕,我微微地喘着气,周墨也从楼上奔了下来。
“要走了吗?”周墨问我。
我点点头,冲她露出笑容:“准备回家去呀。”然后转过身去,朝着男生寝室走去。走到一半又转过头来,周墨还站在原地看着我。我冲她说道:“谢谢你了。”
你帮了我太多的忙,而我只能用“谢谢你了”来回应。
“以后……还能再见面吗?”周墨又问。
“不知道啊。”我晃了晃胳膊,故作轻松地走进了男生寝室。来到宿舍,我收拾着东西,因为在城高就被开除过,所以现在收拾起来更是轻车熟路,知道什么东西可以不要,什么东西需要带回家。不一会儿,就打好了一个行李包。被褥什么的都不拿了,拎起来也费劲。我呼了口气,看看安静的宿舍,不由自主地又躺了下来。这是最后一次在这个宿舍休息了吧,以前从未觉得对这里有什么感情,直到要离开了才发现是如此的舍不得。
躺了约莫五分钟,我又坐了起来,一翻枕头下面,看到了一条围巾。围巾歪歪扭扭、针脚不齐,就是杨梦莹要送给砖头的那条。之前我给过砖头,但是他说不要,我就随手放在了枕头下面。现在的话,砖头一定要视若珍宝了吧。正好,把围巾拿下去,让周墨带给他。我提了行李包,又拿了围巾,晃晃荡荡的下了楼去,校园里已经空无一人,不知周墨去哪了。
我拿出手机,给周墨打了个电话,但是无人接听。算了,我先把围巾收着吧,以后有机会再见到砖头的话给他就是。到了真正要离开北七的时候,脚下更是软绵绵的,有些虚浮,踉踉跄跄的似乎随时都要跌倒。狼狈啊,真是狼狈,先被城高赶走,又被北七赶走。
在城高呆了三个月,在北七呆了五个月,算是个长足的进步么?我苦笑着,摇摇晃晃地朝着校门口而去。刚过了一个拐角,能看到大门的时候,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足足有四五百名学生,其中有城高的,也有北七的,众人分成两排,从校门口一直站在外面马路上,正鸦雀无声地看着我。离开城高的时候就玩过这一套,现在又来,真是……
这帮混蛋,以为我会感动吗?这种东西玩第一次还可以,玩第二次的话,开玩笑,谁会感动啊真是的……可是我的眼角,为什么有些湿湿的呢?嗯,肯定是春天风沙大,所以不小心迷了眼睛吧?我轻轻揉了揉眼,大跨步地朝校门口走去,故意做出一脸轻松的模样。
全是熟悉的面孔,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周墨、白青、齐思雨、何娟、汪海、雷宇、砖头、小春、周强强、曹洪斌、赵文璞……宫宁、刘子宏、欧佳豪、李木、戴祖德、胡建民……他们和他们的兄弟,齐刷刷地喊道:“浩哥,我们等你回来!”声音直上云霄,比城高那次还有气势!我一步步走过去,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别哭,千万别流泪,好歹也是这么多人心中的老大,真控制不住当场哭出来就太他妈的丢人了。
“哈哈哈。”我故作轻松地说:“又来这个啊,已经玩腻了好不好?”
宫宁说:“浩哥,想哭就哭呗,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屁嘞!”我笑着说:“这有啥好哭的,浩哥要走了,你们不来送送才是没良心呢。”
说完,我朝着砖头走过去。砖头一脸的木讷和颓丧,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我扬起手中的围巾朝他怀里塞了过去,说道:“杨梦莹让我给你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美女姐姐
砖头捧着围巾,双手有些颤抖起来,大概又想起那些往日了吧。
“王浩,帮我戴上吧。”砖头轻轻地说道。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适合戴围巾了。”自从那场雪过后,天气越来越暖和。我说:“还是好好珍藏起来吧。”砖头却摇摇头,固执地说:“谁说天气暖和就不能戴围巾?只要我觉得冷,就可以戴。”没办法,我只好帮砖头戴上了。憨厚的长相,土气的挎包,古怪的围巾,显得他和旁人更加格格不入。只是,砖头如果和别人一样,那他就不再是砖头了。
我并没想到,纵然四季交替、时光变换,砖头脖上的这条围巾却再也没摘下来过。
“很抱歉,叫你过来北七。”我由衷地说道:“如果不是我,大概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砖头说:“我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就遇不到杨梦莹,更没想过自己也会尝到恋爱的滋味——虽然,并没有多久吧。”砖头苦笑着:“却够我回忆一辈子了。”
我呼了口气,说道:“那么,有缘再见吧。”又看看周围的这四五百名学生,拎起行李包毅然朝着门外走去。“浩哥。”雷宇突然又叫了我一声。我扭过头来看着他,雷宇递过来一截黑漆漆的钢管,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但你是用这个东西征服了北七的,不妨拿回去做个纪念吧。”我给了砖头一条围巾,雷宇给了我一截钢管,这事有些好玩了。
我也不是矫情的人,伸手就接了过来,握在手里感觉还挺耐实,不禁又回忆起那些在北七热血沸腾的日子。我把它塞到行李包里,道了一声再见,便再次往门口走去。从今天开始,就要远离这些人,远离北园城了。越走越远,后面的人依然山呼海啸:“浩哥,等你回来!”我却在心里说:“不回来了。真的,不回来了。”
到了车站,等了一辆回东关镇的车。坐在车上,便觉昏昏欲睡,毕竟很长时间没好好休息过了,在颠簸不已的车上便慢慢睡着了。梦中,刀光剑影、雪落花红。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摇了摇我的胳膊。我迷迷糊糊醒来,售票员说:“去哪儿?买票。”我说:“东关镇。”伸手去口袋里一掏,却是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把所有钱都交给刘彦夫了。我急了个大红脸,其实已经知道自己没钱了,但还是假装翻来翻去,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没钱?”售票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尖牙利嘴,面色一变:“怪不得在这装睡,没钱就下车!”一看就是那种得理不让人的东西。但这事毕竟是我不对在先,我脸红脖子粗地说:“阿姨,我是真忘带钱了。我是北园七中的学生,要回东关镇的,你把我放在路上,我还怎么回去啊。”售票员眼睛一瞪:“我管你呢?都像你这样,我这车还怎么赚钱?”
我无可奈何,只要向旁边的一个大妈求助:“大妈,能帮我出下车票钱吗?”去东关镇也就要两块钱而已,那个四十多岁的大妈捂了捂口袋:“我哪里有钱?”瞧她脖子上戴着挺粗的金链子,手上还戴着两个金戒指,怎么看也不像个没钱的啊。我叹了口气,准备再和售票员说几句好话,结果就连司机都粗声粗气的喊了起来:“到底有钱没?没钱就下车去啊!”
“就是,你给我下车,下车!”售票员过来揪我的领子,看样子真是碰到土匪了!
“哎,你别赶人下车啊,这荒郊野岭的,你让人家去哪?”前排一个美女姐姐说道:“不就两块钱吗,我替他出了就是。”便拿出两块钱来递给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