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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他刮了胡子，然后又洗了个澡，披着浴巾在衣橱那儿翻了半天，最后选定长袖帽衫外罩牛仔短马甲，配一条牛仔裤的造型。
把自己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这才出门，安步当车地向小黄楼走去。
之所以这么慎重其事，倒不仅仅是为了尊重dana的缘故。
在他看来，今天或许将会成为他新的一段人生旅程的第一天。
驿三洞到狎鸥亭本来就没多远，不赶时间地散步，这么点运动量于他而言自是不在话下。
快到小黄楼的时候，刘可韦想了想，拐进了路边一家水果店。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大概就要正式拜师了，空着手去不太好吧？
以收入而言，他比韩国大多数工薪阶层赚得还多些，算是不那么差钱。不过，韩国人对于送礼和请客这种事情看得极重，然而礼物的价格却往往不会太高，更多的是象征心意而已。
所以他觉着，不如带点水果去好了，好看又实惠。
韩国的水果店，可不像国内的水果超市那样按照种类、产地、价格粗略地分开，一样样像小山一样地摞着。任由顾客挑选，然后按重量结算。
这儿的水果。通常都是“包装”好的。
比如说苹果和梨，往往是六个装进一盒，按“盒”出售。
包装还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透明塑料盒，价格会便宜些；一种是比较考究的厚厚的硬纸盒，大概主要就是作为“礼物”的用途，往往比前者贵出将近一倍。
刘可韦挑了一盒苹果，一盒菠萝，还有一盒葡萄加草莓的拼盘。
总共花了十万左右——单位当然是韩元，不过也够坑了。
拎着一袋水果走进小黄楼的时候。刘可韦抬腕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正好是十点整，应该算是不早不晚。
站在电梯前。刘可韦先给jessica发了条短信。
上回介绍dana给他的时候，jessica因为有行程先走一步，后来有在电话里问起过结果。刘可韦只是简单说dana要求自己戒烟，收不收自己这个学生要等一周后再说。jessica便道那你一周后记得告诉我进展。
于是刘可韦这条短信很简单：约定的时间到了。我现在去找dana西。
发完短信，刘可韦便将手机塞进口袋。idol的行程有多忙，他也略有所知，没指望对方能第一时间就回话。
结果手机刚塞入兜里，短信提示音就响了，只得又取出来。
定睛一看，jessica的回复更简单，就八个英文字母——fighting。外加一个惊叹号。
刘可韦笑了笑，再次收起手机。
来到dana的练习室外。他敲了敲门，屋内有人应了一声。
虽然也是女声，却似乎不像是dana的声音？
刘可韦也没多想，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两位女孩正在靠墙的一张写字桌前，一人坐在一张旋椅上，面对面地说着话。
见有人进门，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起身迎接。
“咦，你是？”
“噢，是你来啦，这周内你没抽烟吧？”
在女伴的愕然中，dana笑着对刘可韦点了点头。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的队友sunday，她和你同年，不过是早月出生的，所以你得叫她‘努纳’；sunday，这位我之前有和你提过吧？是西卡介绍来学声乐的中国朋友，叫做刘可韦。”
恶补过一番dana所在组合资料情况的刘可韦自然知道，这位sunday，正是“天上智喜”里的“智声”，名叫秦宝拉。
他一边偷偷腹诽s。公司给旗下艺人起的艺名，竟然叫“周日”那么另类，一边行礼问候：“dana老师好，sunday努纳好，这是我刚才在附近买的一点水果，请收下。”
“你好你好，其实，dana是一位很可怕的老师喔！西卡怎么会想到把她介绍给你的啊，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一样也是公司里的声乐老师呀……”
sunday和dana是天上智喜里唯一一对“同岁亲故”。
相对比她们大了三岁的大姐上美，以及小了一岁的天舞来说，这两位之间更适合开一些没大没小的玩笑，此刻也不例外。
这才刚和刘可韦第一次见面，sunday就毫不在乎地调侃起了dana。
“你最近不是忙着音乐剧那边吗？哪有时间带学生啊！西卡又不是不知道。”
dana没好气地回应道。
“倒也对……可那也还有我们忙内嘛！”sunday转了转眼珠，“干嘛非要找你这个最难说话的来给人家当老师？”
顺便提一下，所谓的“忙内”，就是韩文里的“老幺”，具体是谁，要看说话人的身份和语境。
拿krystal来做个例子好了——比如说，krystal是函数双忙内之一，所以函数其他成员，除了另一个忙内雪莉之外，都可以管她叫“我们忙内”。
此外，krystal也是郑家的忙内，她父母和姐姐jessica同样也能管她叫“我们忙内”。
所以，jessica可以用“我们忙内”来称呼krystal。换了少时其他成员就肯定不会这么喊。
此刻sunday口中的忙内，显然是指天上智喜里的天舞。
“忙内和他可是同年……以同龄人身份来说，要教训起学生来。多少都会有点儿不自在吧？”
dana不慌不忙地反驳，看情形，这两位之间这种类似于“斗嘴”的互动经常发生。
两人很默契地都没有提起组合里的大姐“上美”，那是因为这位已经心生退意，有彻底淡出台前活动，以及嫁人结婚的打算。
毕竟人家可是八四年早月出生的，按照韩国年龄。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
如果是男艺人，问题还不大，女艺人在这个年龄往往都会考虑起退路来。这种事。于情于理dana和sunday也不好说什么。
“你有理，你总是有理！”sunday笑着摇头叹了口气，转头对刘可韦道，“不耽误你们。我也该走了……对了。既然你是dana的学生，那也不算外人。有时间的话，欢迎你去看我的音乐剧，想去的话，具体情况你可以问你的dana老师。”
说完这句话，sunday就对刘可韦和dana两人挥了挥手，自顾自地出了门。
dana这时才把目光转向刘可韦手中的袋子，探头一望。忍不住就颦眉道：“谁让你带礼物来的？以后可别这样干了——我给你上课，也不需要你额外送什么礼物……”
刘可韦笑嘻嘻地也不辩解。直接将几个水果盒取出来放在dana的电脑桌上。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这一周到底戒烟了没有？”dana想起刘可韦还没回答这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戒了，戒了！”刘可韦连忙点头。
“真的吗？”dana一边说，一边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刘可韦。
与此同时，她的鼻翼还略略扩张，看样子是在仔细嗅一嗅有没有什么烟味。
“真的戒了，我可以发誓……”刘可韦举起右手，竖起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就准备发个誓来证明自己。
“那倒不用，我相信你就是了。不过如果以后你抽烟被我发现的话，我可是会随时开除你这个学生的喔！”
见刘可韦的表情不似作伪，而且他身上也确实没有什么烟味或者能掩饰烟味的其他气味，dana便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刘可韦的说辞。
“没问题！”刘可韦也很干脆地一口答应下来。
“我这儿的学生，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公司里的正式练习生，我给他们上的是大课，就是十几二十个人一起教的那种，授课费用自然是由我们公司负责；另一类则是单独授课的自费学生，有公司里的练习生，也有通过熟人介绍来的孩子，还有一些是已经出道的演技界或综艺界的艺人……”dana直入正题，给刘可韦介绍起一些基本的情况，“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想选择后一种方式，对吧？”
学生和学生，还真不是同一个定义。
所谓的“大课”就是一般学生，以这种定义来看，少时和函数，包括s。公司的其他艺人和练习生，基本都在郑淳元和dana这儿上过大课，所以可以算是他们的学生。
而单独授课就相当于中国的“入室弟子”之类的说法，比起一般学生那就高大上多了——在这个层面上，少时里只有泰妍和jessica两人才能算是the_one的学生。
非要刘可韦这么一位前游戏项目制作人，混在s。公司的一群未成年练习生里去上大课，也确实有点儿强人所难。
别的不说，单是其他孩子看他的诧异目光，就够他消受半天的。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选第二种。”
刘可韦坦率地承认了。
“那么，我得先和你说清楚，我这儿的学费，可不便宜喔！大概每周上一课，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左右，每节课的收费是十万韩元——你能负担得起吗？”dana笑着问道。
这么一算，一个月下来得要四五十万韩元，确实不便宜。
不过倒也没有超过刘可韦的能力范围，或者狂妄一点说，对他来讲应该算是“不在话下”——就说他们住的那套公寓，他每个月要承担的房租都得六十万呢。这笔房租支出对他来说都算不了什么，dana这边的学费就更没压力了。
再加上他那花钱如流水，一点儿不心疼的性格习惯……
“我这边当然没问题！”
刘可韦拍着胸脯，大言不惭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p。s。多个嘴，章节名的“束脩”原指中国古代学生拜师时送上的肉干，后来时移世易，渐渐改成送其他的东西，但这个叫法却一直沿用下来，也就成了学费的代名词。因此既指刘可韦买的那三盒水果，也可以理解为每节课十万韩元的学费。（。）
第356章 “热心”的金室长（）
确认过过刘可韦已经戒烟，以及能负担学费开支之后，dana带着刘可韦出了练习室。
刚进楼道，就迎面撞上了一位刘可韦的老熟人。
“dana好！呃……刘制作？您这是……您怎么会和dana在一块儿？你们是啥时候认识呀，我怎么不知道？”
在一块儿吃过好几顿饭，也唱过k，还一道打过“标分”，并且都在自己脸上贴了小纸条来着——说是老熟人，并不为过吧？
金延平先看见走在前头的dana，远远地就开始打招呼，走进几步才看清dana身后那位竟然是纳克森的刘制作，不免就吃了一惊。
出于职业性的条件反射，他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就是——啊，难道三人行工作室那边又有什么合作机会，我这边都还没听说，人家就已经和天上智喜牵上线了？
没理由啊，《六道劫》那边和泰妍合作得好好的，我们少时虽然出道迟点儿，可现在在****的人气和知名度不说领先，但至少应该不会比已经“半雪藏”状态的dana她们逊色吧？
刘制作他们怎么会放着已经既有了不错的私交，也有合作历史的我们少时不顾，跑去找上dana的呢？
所以，此刻金延平脸上的表情就比较精彩了，有惊愕，有诧异，有困惑，还有一丝尴尬与恚怒。
这种情绪，与被“ntr”或被“爬墙”时的感受，大概颇有点儿类似。
“延平欧巴，这位是西卡介绍到我这儿来学声乐的一个学生，原来你们也认识吗？”
dana自然不会想得到金延平到底转过了什么念头，本来就心无亏欠，便坦然地接口解释道。
她开了口，身后的刘可韦也忙不迭连连点头。为自己老师的说法表示认证。
按说，既然dana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金延平就算之前有点儿误会，这会应该也哈哈一笑就此释然了吧？
然而，所谓的经纪人，是这么一种极其复杂又矛盾的存在——一方面，他们代表经纪公司管理以及协助艺人的日常工作生活；另一方面，他们的切身利益又因对应的艺人而来，经常也会站在艺人的立场上与公司交涉扯皮，并与其他艺人以及经纪人们进行竞争；最后。他们往往还充任艺人与粉丝之间的“保护隔离带”或“桥梁”。
可以说，这种职业每天所需要做的事，就是与不同的人打交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胁之以迫……种种手段都得纯熟运用，还得无时无刻地盘算、预测甚至于与其他人勾心斗角。
所以，金延平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却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首先，jessica介绍dana给刘制作当声乐老师？
不考虑jessica这个介绍人的话，这件事本身其实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上回二月份在另一位经纪人的婚礼上。李总监还私下与那几位纳克森的中国游戏人见了一面，并且表示如果刘制作想往艺人的方向发展，s。公司这边可以提供一些唱功或演技上的帮助——当时李总监还指名了——刘制作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联系他金延平。
但jessica可应该不知道有这回事才对吧？
话句话说。她在没向公司请示汇报的前提下，就将一个“外人”介绍到dana这里来学习声乐？
所以，被金延平就此打个“任性妄为”、“擅自做主”之类评价的结果，jessica自然逃不掉。
其次。jessica什么时候和刘制作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他们两人的接触我应该都在场，就算我不在场，也有其他经纪人或者助理在才对——为什么我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呢？
难道他们有瞒过我们经纪人的私下接触……甚至是……偷偷摸摸地在交往？
金延平这个念头转过没两秒。又被他自己给推翻了。
——不可能，刘制作不是允儿的死忠吗？这可是金延平与他相识半年来的一个“一以贯之”的印象，要说刘制作会撇下允儿去接近jessica，那简直比当初刘制作在秀英生日宴上开的那个“段策划从泰妍和秀英这边爬墙到sunny那边去”的玩笑还要可笑。
至于jessica，她的性格金延平就更了解了，这孩子其实也挺骄傲，断无可能与一位“眼中只有另外一位队友存在”的男子交往才对。
那么，问题就来了——jessica会这样做，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吧？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作为经纪人室长，金延平自然很清楚泰妍和jessica之间的竞争关系，顺理成章地就往“jessica是不是想从泰妍那儿抢走三人行工作室这个合作对象”的可能性上去。
又或者，公司打算变更少时小分队人员的预定配置的事让jessica给知道了？这倒是很有可能——毕竟到现在为止，jessica在公司里已经呆了头尾十二年，消息渠道比起其他队友来说那肯定是神通广大得多。
然后就……她因此而对泰妍产生了某些不满？而她自己又不好出面直接竞争，所以才想要变着法子介绍其他公司艺人给刘制作认识？
dana的唱功到底有多强，刘可韦这个“外人”之前可能不清楚，但金延平绝对心知肚明才对——那位虽然这几年人气和知名度下滑，可她的唱功在公司里却真是数一数二的，与公司一姐boa真可以说是各有所长，至于泰妍，和这两位比大概还是稍微稚嫩了一些。
泰妍翻唱《焚心以火》的录制过程，颇不顺利，花了很长时间用了很多办法才得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版本，这件事金延平也略有所闻。
如果当初刘制作他们就找上dana来翻唱那首《焚心以火》的话……
以dana的技巧、经验和阅历，驾驭起这首歌来搞不好还真会比泰妍更合适？
对了，除了这些之外。dana还是首尔外国语大学中国语学系的毕业生，中文水平可以秒杀少时任何人。
公司里的女艺人大概也就是宋茜、张力尹这两位土生土长的大陆孩子才能比她强，就连amber这个美籍华裔都不如她——amber的父母本来就是台湾人，所以口语肯定会戴上一点台湾腔，而且amber说还凑合，但基本不认识汉字。
所以，dana比起泰妍或者少时的其他成员来，与三人行工作室或者繁华网络的交流都会更方便，而且也更容易获得****游戏玩家的认可？
也就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金延平的脑海里已经接连不断地冒出各种揣测和想法。戒意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更强烈了。
“呃，dana你这是准备领着刘制作去哪儿？”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金延平不动声色地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和在我这儿学声乐的其他孩子一样，先带他去s签个合作意向协议啊，我的固执性格延平欧巴您也知道，肯定不会给公司的竞争对手培养人才。”
dana带着点自嘲的语气，开玩笑地说道。
所谓的“s”，全称应该是“starlightacademy”。也就是s。公司所谓的“明星学院”，或曰“新人培训部”。
在正式加入公司之前，泰妍就曾经在这里学习过一段时间。
其实真正的s并不在小黄楼里，只不过在这栋楼里也有一个相关的办公部门而已。dana指的就是那儿。
“延平欧巴你今天没事吗？有事的话你就忙去吧，不用管我们！”
见金延平杵在楼道中央半天没挪窝，dana好奇地问了一句。
“您挡着我们的路了，劳驾让请开！”之类失礼的话。她自然不会明着说出来。
“呵呵，我今天确实没什么事，刘制作也算是一位老朋友了。我就陪你们去一趟吧，看看有需要的话还能顺手帮点什么忙……”
金延平回过神来，笑嘻嘻地说道。
“哎？那当然好啊！”dana有点儿意外，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身后的刘可韦说，“我还真没想到，你在我们公司这边的人脉经营得这么好，之前面有西卡帮你介绍，现在延平欧巴又主动表示陪你去签约，还说看能不能顺手帮个忙——你的面子好大啊，延平欧巴平常可不是这么热心的人呢！”
“略大，略大。”刘可韦尴尬笑笑，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
他之前在初次见面以及庆功宴上因为饭着允儿而表露出来“丑态”，还有上次打“标分”时满脸粘着纸条的德性，人家金延平可都看在眼里呢。
刘可韦这会才想起来，若是金室长随便对dana提上几句，估计本来就对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