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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仙途-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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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他和眼前这人的差距,比之他与心殛子间的距离,还要远上十倍!

披风“簌簌”抖动了一下,那人似是做了什么动作,这满天的火云,忽如来时一般,转眼间四散而去,山上又恢复了正常的天色,再没有半丝火星。

只是,化灰飞去的枫林,以及同等下场的十五名修士,却已不可能再恢复过来。

然后,李珣便听到了一声低沉悦耳的感叹:“林郎,百年之间,你是越发不济了。”

说不出这感叹中是什么意味,不过仅听这嗓音,李珣便在脑中勾画出一个雍容端庄的形象。

只有这种形象,才配得上那不急不缓,却有着淡淡情思韵致的声音。

当是绝代佳人啊……

看林阁的反应,比起她差得就太远了。

林阁单膝跪地,挣扎了两下,却没有站起来,最终身体一歪,坐倒在地上,剧烈地喘息两下后才道:“凤凰儿,你是来杀我的吗?”

凤凰儿,便是百年之前“杀凤”事件的主角,通玄界称其为“妖凤”,而其自号“栖霞元君”。

她与林阁本是一对道侣,也为林阁师门默许,却因修炼“种玉魔功”,非但林阁弃她而去,还在十万大山之中被三十三宗门连手围堵。数千名精锐修士布下天诛绝阵,却仍被她逃脱,至此消匿无踪。

而百年之后,她第一次出现,便杀了明心剑宗十五名修士祭旗,此时再加上三个,也没什么难处。

只听她道:“是啊,这百年间,我无时无刻不这么想……只是你在连霞山上,我又打不过锺隐,这才没有去。”

如果她用尖亢凄厉的嗓音这么说,李珣半点儿都不会奇怪。可是,她语气中却自有一番缠绵不尽的柔婉温情,且语意平淡,这感觉怎么听都诡异得很。

林阁的语气显然有些颤抖,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才道:“所以,我一下山,你就知道了,然后赶着来杀我!”

“这是自然!”妖凤似是在笑,笑得温柔如水:“林郎啊,自从你抛弃我母女的那一天起,我已等了百多年,怎还能再等下去?”

“哈……”

林阁猛地大笑起来,直笑得嗓音嘶哑,这才开口叫道:“滑稽!怎地说是我抛弃你?嘿嘿,种玉魔功!不要忘了种玉魔功……”

妖凤轻轻地叹了一声,而这一声叹息里,却是充满了怜悯之意。

这让她的语气更显轻柔:“这唬小孩子的理由,骗骗小辈也就罢了,你这参与了那届水镜之会的人,怎么也信了这个……

还是,你非要逼着自己相信,才能好过一些?“

林阁的笑声忽地中断,只听得妖凤在那里轻缓地道:“人妖殊途,若要子嗣,则非种玉魔功不可。如果我真要修炼魔功,一点元胎成形便足矣,何必要怀胎三载,受那无尽苦楚?这种情形旁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

林阁的喘息声加剧,却仍没有开口。

妖凤像是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般,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到头来,还不是四九天劫将至,我那孩儿乃逆转天道而生,正应了劫数。

“有孩儿在,天心不测,劫数便生变量,说不定通玄界要死多少修士;若没了那孩儿,则一切回归正轨……当年水镜之会,所说的不正是此事吗?”

林阁的喘息声停止了。

而在山道上齐芸的呼吸声,却急促了起来,显然是因为首次听到这个信息,被吓得很惨。

李珣这时才有工夫看她一眼,好在她看来也没什么伤处,只是脸色苍白,鼻息不稳,显然内伤不轻。

对于妖凤所言之事,李珣虽然吃惊,却还没到承受不了的地步。

照他想来,这样反而更合理些,其中利益关系清晰准确,比那个所谓的修习魔功,众生遭难之类的理由要强得多了。

而且,自从前日听到心殛子的话后,他便对其中的“真相”有了心理准备。

而越是如此,李珣越觉得林阁的反应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半晌之后,林阁越发虚弱的嗓音才响了起来:“你……都知道了?”

此言一出,无疑证实了妖凤话中的真实性。

只听到林阁惨笑两声:“我能有什么办法?当年,师尊与我长谈了一日一夜,说尽了那孩儿的坏处,我几次开口都抵不过……我也想与你商量,但看你那神情,我又该怎么开口?

“师门恩义,我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又怎能违逆师命?我还想回山,请六师叔为我做主,只是才耽搁了一日,便传出你被围堵在十万大山中的消息!

“那时候,你要我怎么办?去与你共抗师命?还是将你围杀当场?凤凰儿,你可知我当年心中的苦楚,可知我当年的惨处!”

林阁的话音凄厉悲慨,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其中更深一层的意思。

说到底,这不是一个人临死之前的悲鸣,而是在绝望中的呼叫,甚至可以说是求饶。

齐芸的呼吸更紊乱了,李珣紧皱着眉头,心中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古怪。

妖凤的反应则更是奇特,她语气似有几分迷惑。

“你……是在向我求饶吗?”顿了顿,得不到林阁的回答,她轻轻地摇头,语气中有一丝如虚似幻的迷蒙:“我还记得,百年之前,你是极倔强的。虽然我的修为远胜于你,可是,你从不向我低头……”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李珣却能明白她的意思——林阁,你在搞什么鬼?

“凤凰儿!”

林阁的嗓音已开始发颤,这颤音微妙得很,李珣细细听来,竟察觉不出这是激动还是恐惧:“我知道我对你不住,可是,我们的孩子……”

他的声音蓦地低落下去,李珣忍不住侧耳倾听,但随即贯入他耳中的,却是一声刺耳的尖啸,啸声直撼脑颅,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

惨哼一声,李珣双手紧捂在耳朵上,他两眼发花,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才支起来的身子又一头栽下。旁边的齐芸比他更惨,“咕咚”一声仰天倒下,昏了过去。

李珣至今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林阁绝不像刚刚所表现的那么孬种。

更直接明白的说,刚刚那叫设局、做戏!

啸音余波过去,李珣在嗡嗡的余音声中,隐约听到了身边不远处,“扑”的一声响,他勉力睁开眼睛,在仍然倾斜的视界里,他看到林阁就像一头死狗,脸朝下趴在地上。

他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线便好得多了,而此时吸引他注意力的,不再是林阁,而是已经转过身来的妖凤。

李珣敢发誓,这是他所见过的女性中,能够将大红衣袍穿成冷漠端庄的唯一一人!

造成这种效果的最大原因,当然是她几若冰雪的皮肤,晶莹剔透到已不能形容其细腻光润的程度,感觉她的皮肤仿佛是在发光,是用无瑕的美玉雕刻而成。

她的眼眶比常人略显长了一些,斜斜挑起,又是长眉入鬓,“凤目蛾眉”之称,当属名至实归。

如此面相,本来颇有几分妩媚之气,然而一双眼眸漆黑如点墨,沉寂不见底,又将一切气息都吞没不见,使人不敢轻侮。

曲线优美,弧度微有下垂的唇线,显出她强势冷硬的性格,倒似天生为了征服而存在。

当她唇角处显出一丝笑容,牵动整个面部表情的变化时,李珣一方面为她的绝色而倾倒,另一方面,却是从心底窜起了阵阵寒意。

刚刚……应该是林阁暴起偷袭吧!

李珣将之前发生的事琢磨了个八九不离十,林阁从碰到妖凤的第一时间,便开始做戏!他本来就不至于那么不济,之所以会放低姿态,甚至摇尾乞怜,都应是让妖凤降低警觉心的手段。

随后,他便趁着一个小小的机会,暴起伤人。只是那结果却是糟糕得很!

林阁此时距李珣不足三尺,李珣完全可以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还有他身下殷殷扩大的血渍,这,就不应是做戏了。

在这种情形下,林阁却在发笑,他吃力地撑起身子坐在地上,将唇角血渍擦去,声音虽然虚弱,却有着一股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度,甚至这气度,李珣也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

他对自己那颇显不堪的手段,供认不讳:“惭愧,还是没有得手!现在,杀剐由你!”

妖凤的笑容极其微妙,感觉中,她遍体的冷意,在这笑容里已缓缓融化,语音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温柔:“林郎,你的性子虽未变,可是心思却要深得多了!”

对这两人的情状,李珣心中寒意森然。

他们两人对刚刚那一记偷袭看得似乎很随便,只是各逞心机,让人探不着虚实。

林阁固然是狠下辣手,绝情得很,可是看妖凤一脸从容,显然也是早就有了防备的心思。

眼前如此情况,便是有血海深仇,也显得诡谲阴森,这让李珣不禁怀疑,他们之前真的是一对道侣吗?

对妖凤的感叹,林阁只是微笑:“哪里,总还比不上你……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按你以前的性子,刚刚绝不会给我说那种废话的机会!

“而且,你从头到尾,都防得滴水不漏,如果不是说到了孩子,恐怕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却是师从何人?”

妖凤浅浅一笑,愈显得温柔和顺,全无锋芒:“你为何不直接问我,当年是靠谁逃出去的?”

李珣闻言心中一动。

当年的事,他也知道个大概,似乎是由三十三个宗门连手发动的天诛绝阵,本没有什么破绽,却让妖凤在无声无息间遁去,按照推论,应是有某个宗门当了内鬼纵她逃去。

百年来,那个宗门是谁,正邪各宗之间都无定论,平添了许多猜忌。而现在,妖凤就要公布这个答案了吗?

林阁坦然点头:“对那一宗门,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纵你逃遁,且使劫数无声无息地消弭,这等惊天手段,林某心向往之!”

妖凤微偏过头去,似是叹息了一声,既而轻吟道:“天音参妙化,三洞玉归真。”

李珣还在迷糊,但他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林阁苍白的脸上,刹那间满布红潮,这鲜艳的红又在眨眼间消褪下去,留下的是一片铁青颜色。

李珣可以感觉到,林阁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这绝不似在做戏!

随即,李珣猛醒:“天音妙化、玉归真……这,岂不是玉散人?”

刹时间,他看林阁的眼神便立刻不同了。如果说刚刚还有些为涌动的心机而惊悸的话,那现在剩下的,便只有怜悯了。

这下林阁不必装,嗓音也是哑了:“不错,玉散人修为精深,确有逆天之力……”

话说了半截,他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地上,低吼一声:“你为何要去求他?”

这一嗓子来得好生突然,李珣被吓得身子一震,只觉得其中嘶哑的尾音,如同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在人身上一碰,“滋滋”之声,直令人汗毛为之倒竖。

没有一个男人在得知自己当了乌龟后,还能言笑自若——林阁已是极了不起的,他还能强笑那么一声。

妖凤却是真的笑了起来:“夫君不能救我母女,我自然要找能救的人,这有何不可?”

这是她第一次称林阁为“夫君”,只是这一声称呼,却如同一柄利剑直捅入林阁心窝,这是他绝无法忍受的耻辱!

看林阁的脸色,便知他已是方寸大乱,他眼睛通红,倒似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危险的气息,让李珣的身子忍不住向后挪了一下。

这一动,糟了!

林阁通红的眼睛一下子盯了过来,打在李珣脸上时,先是迷糊了一下,随即便比之前红了十倍!

李珣如同被蛇盯住的青蛙,全身僵直动弹不得。心中只是惨叫:“这关我何事,关我何事?”

幸好,这种眼神并没有持续太久,而且林阁的神智似乎也在恢复,到最后,只余下了一声呻吟似的叹息。

然而,李珣却不因此而稍感轻松,他甚至比刚刚更紧张了。

因为,在林阁之后,妖凤亦向他投来了目光,其中颇多可堪玩味的意思:“他是你徒弟?”

“……不错!”

李珣耳中听着,同时壮着胆子抬起头来,看着妖凤的脸色。

正巧妖凤也向他看来,四目交投,李珣只觉得脊椎一冷,脖子当即动弹不得,就是想逃开目光也不可能了。

他不明白妖凤眼眸中那丝奇特的光芒是什么,这对视只持续了大约半息时间,妖凤便主动移开目光,将注意力转到了齐芸身上:“这个女弟子倒颇是可爱……也是你的弟子吗?”

“这倒不是,你……”

话才说了半截,却见到妖凤伸手一探,便将不远处的齐芸凭空摄来,提在了手上。

妖凤身材颇高,娇小的齐芸被提起来时,脚尖距地面还有数分的距离。

齐芸被这么一弄,总算是回过神来,一抬头,却正看到她今生最大噩梦的制造者。

即使修道也有数十年,但仍然无法抵挡这样的刺激,她尖叫一声,本能地挥掌就打——“笨蛋!”

李珣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这蠢女人的愚行。

一声清脆的骨碎声响了起来,齐芸挥出的手臂寸寸断裂,而她却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妖凤轻扼住她的脖颈,看着她渐渐乌青扭曲的脸,轻轻地道:“知道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

齐芸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因为恐惧,她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随后,妖凤将她扔到李珣身边,淡然道:“如非必要,我不杀女人。至于你那徒儿,却是因为他有凤翎针在身……如此剩下了两个活口,却太多了些,我只要一个!只要一人,将林郎你的死状公诸天下,其它人便做你的陪葬之物吧!”

李珣心头猛地一跳,而下一刻心中浮起来的,竟是挡也挡不住的火热,在他脑中,却是一片冰寒。

“碰”的一声,齐芸被甩到了距他不过半尺之遥的地面上,触手可及。

第一部 第三集 京华妖云 第一章 屈辱

林阁低咳两声,脸上升起一抹潮红:“凤凰儿,你变得好不干脆!对这样的小辈,杀便杀矣,何必再折辱他!”

妖凤浅笑一下:“这怎么算折辱?若他真是油盐不进,我此举不过是自取其辱……可是你看他那张脸,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李珣将这声音听入耳,脸上一阵火热,一阵冰凉。齐芸就在他身边,全无还手之力,只要他抬起手来,一掌拍下,按照妖凤所言,他这条命,便是保住了——这是他脑中最先转过的念头。

妖凤说的一点也不错,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正气凛然之辈,想来,应是第一时间举掌自尽,将这生机留给同伴才是。只是这一犹豫,不管心中想法如何,都会将人性最阴暗的那一面,暴露在人前。

像李珣这样的人,总将心中的秘密层层包裹,生怕在人前露出一丝半毫,因为只要露出半分,便代表着惨痛的失败。

而此时,他输很很惨!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想撕破所有脸面,狠狠一掌,将齐芸打死,然后,仰仗着妖凤的鼻息,像狗一样卑微的活下去。

然而,隐藏在内心深处,一股压抑了许久的热血,唯年轻人独有的一点血性,忽地爆发出来,直贯脑际。

他仰天狂吼一声,猛地反掌,向自己的脑门击落——体内真息,“蓬”地一声,乱成了一锅粥。在纷乱中,时间的流速开始减缓,十七年来经历的种种,在脑中飞速闪过。

少小荣华,而后七年苦难,如今生死交错,那一线生机,仿佛是随风飘飞的浮尘,在他周身飘荡,却不给一丝抓住的机会……

散乱的掌风刮得他面皮生疼,而这一点点的疼意,便如一根北极雪地的冰针,直刺入他的心口,然后,寒意直贯脑门,冻住了原本那一点点的热血。

平日臆想的种种,蓦然反冲而上,将脑中填得满满的。

他所追求的自由、所渴望的强大、所幻想的长生仙道,此刻全都喷涌出来!如果要想这些愿望实现,他现在怎能死去?

怎能死去!

“啪!”

清脆的皮肉交击声响起,李珣向后翻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又过了数息,他才抽噎两下,脸孔扭曲,嘶叫着嚎哭起来。

他在这里哭得撕心裂肺,那边妖凤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便是你的徒弟?”

林阁低低笑了两声,笑声中却听不出什么来,但此时发笑,原本就是一种反常。

李珣发现,自己再也哭不下去了——他本来就没有想哭的感觉,方才只是临场变节,觉得自己脸面挂不住,才尽力挤出点眼泪,以缓解自己的尴尬。他本以为已经掩饰得够好,可是听了两人的对话后,他才明白,在对方眼中,这不过是一场拙劣的闹剧!

一时间,他羞愤欲死,眼睛紧闭着,不敢看人,现在,他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再不出来!

便在此时,一阵淡淡的幽香扑入口鼻,与地上的尘土味混杂在一起,颇有一番奇特的味道。他愣了愣,脑中反应过来,这正是妖凤的体香。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妖凤火红的裙袂,数十层细纱织成的层层帘幕,便如同飘扬舞动的火焰,霎时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

“你这徒弟倒是面善!”

类似的话语,李珣早听得麻木了,然而,妖凤随后的动作,却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他被提了起来,不过比齐芸略好一些,自己的脚还沾着地。这让他得以在近距离观察妖凤的脸庞,即使是如此贴近的距离,他仍找不到对方脸上有半点瑕疵,只不过,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却让他的心中只有颤栗。

妖凤松开了手,让他自己站着,李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颤抖的双腿稳住,保持住平衡,只是那“咯咯”的牙齿打战声,还有“簌簌”抖动的衣物,都完全显露出他心中已漫过极点的恐惧。

看着他的模样,妖凤笑了起来:“何须紧张?且看你师父。”

李珣依言扭转着僵硬的脖颈,但还没看到目标,便感觉到一片温软,贴在了他的侧脸上。

他当即两眼发直,全身僵硬得像块木头,耳中恍恍惚惚听到妖凤的笑语:“林郎,可觉得像吗?”

像什么?

唯一有价值的念头一闪而逝,而在随后的时间里,他只在脑中想着一件事——她贴着我的脸……用她的脸,贴着我的脸……

当这个想法最终成为一个经由大脑确认的信息后,李珣身上一软,像烂泥般瘫倒在地,发自本能的肉体感觉过后,他心中的恐惧便如同海啸般,冲刷过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耳边传来林阁冷冷的笑声,中间还有些微的切齿之音,李珣本以为这是因林阁痛恨自己配合妖凤羞辱他,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林阁并没有这么小心眼!

那又是为什么呢?

他的脑中已经是一片浑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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