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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付出与承担
洞湖东岸，萧丽儿修炼所在的道场。
方渐离手中一抖，直接将萧丽儿手中的木剑震落。
后者忙不迭又将地上的木剑捡起来，双手紧张地握住，娇喝着又胡乱地砍了上来。
只是气势虽然很唬人，但无论萧丽儿如何用剑去砍，都不能将方渐离手中那把同样质地的木剑砍落。
有了半晌，萧丽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可一看方渐离，气定神闲，似乎还进入了修炼状态。
“不好玩！”萧丽儿气呼呼地扔下木剑。
“此乃修行，谈何好玩？”方渐离睁开双眼无奈道。
“先生早已筑基，就算丽儿拼尽全力，又怎么可能将先生手中的木剑击落？”萧丽儿委屈地道。
方渐离摇头：“非也，我手中一未动用灵力，二未动用气血，只是寻常的握住罢了。”
“那我怎么击落不了？”
“因为你对于剑还不熟悉，所谓熟能生巧，那股巧力便是你与剑达成互相熟悉的标志。也只有从那之后，习剑才能有所进展，而非一头雾水地去修行。”方渐离悠然道。
萧丽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却还是没有将木剑捡起来，转而又笑嘻嘻地抱住方渐离的手臂：“先生，那些外族人昨天就走了，我们也可以去洞湖上玩耍了。”
但她刚说完，就感到脑袋吃痛，连忙双手捂住头。
“修道无异于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整日嘻嘻哈哈，就知道到这到那儿玩耍！”方渐离收回手掌，略带责备地道。
“先生不是说过，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还在山上打猎吗？那我玩耍又有何不可？”萧丽儿不服。
她这么一说，方渐离也回想起了当初，那个欢乐下掩着仇恨的日子。
又想起来那个双目失明的温柔女子，不免有些愧疚的感觉，那些时光，只能说五味杂陈。
“先生！”萧丽儿奇怪地看着出神的方渐离，不明白后者到底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有一道虹光飞来，落地翩翩，居然是萧灵儿。
“小丽儿，今日族内祠堂所有下洞族人都要去祭拜，你还在这里干甚？”萧灵儿眼神奇怪地道。
“啊！”萧丽儿轻呼一声，“大父今晨还跟我说过，丽儿给忘了！”
“那还不快去。”萧灵儿笑道。
萧丽儿匆匆‘哦’了一声，立刻祭起一道符纸，飞上天空。
“哎？灵儿姐你不走吗？”萧丽儿忽而回头。
“我早已从祠堂回来，顺道来看看你。”
“看看我？灵儿姐恐怕另有用意吧？”萧丽儿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也不停留，转身飞速离去。
“人小鬼大。”方渐离摇摇头，一挥手将两把木剑放入道场上立着的剑筒中，转身走进阁楼。
“张玉剑怎么样了？”走在阴凉的阁楼中，有风卷入，这里十分寂静。
萧灵儿莲步款款，轻声答道：“体内异骨精华损毁七成，即便有古族倾尽全力治疗，估计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据我大父所说，现在张玉剑已经被送入燃血古族的圣地之中了。”
方渐离走上棕红色的木制楼梯：“幸有又一山前辈，不然毁去张玉剑的异骨精华，燃血古族定然不会放过我这个孤家寡人。”
“嗯。”萧灵儿还是轻声道。
方渐离又想起来一些东西，继续问道：“不是说张玉剑是来和灵儿你……”
话语戛然而止，方渐离陡然感到一具滚烫的躯体从身后拥了上来。
“渐离，不要再提别人了，好吗？这里就我们两人……”萧灵儿的声音细若蚊蚋，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方渐离只感到温暖的香气从颈后袭来，吐气如兰。
一双如玉小手在方渐离身上摸索着，萧灵儿的语气都开始颤抖起来：“渐离，你的……心也跳的很快呢，真好……”
“灵儿，你怎么了？”方渐离抓起萧灵儿的素手，转身看去，陡然发现萧灵儿面色酡红，双眼迷离。
嘤咛一声，萧灵儿扑入方渐离的怀中，“只是两日不见，灵儿就好想你。”
方渐离嘴角抽抽，一手探出，按在萧灵儿小腹，入手果然一片滚烫，隐隐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真是痴种搞的鬼。
萧灵儿以往哪儿会如此，但此刻痴种影响之下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渐离真是狡猾，明明只有灵儿一个人感到难受。”萧灵儿红唇鲜艳欲滴，对于方渐离的爱意在痴种的催动下悉数爆发，竟是直接踮起脚，强行吻了过去。
瞬间，一股邪火窜了上来，方渐离呼吸也不受控制地粗重了起来。
从某一方面来说，方渐离也不可避免地受到痴种的影响。
两人吻得几乎快要窒息，萧灵儿才松开红唇，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
“灵儿的想念比这还要更多，一定要渐离加倍补偿。”
她眼中的火热仿佛要将方渐离燃成灰烬，而**一触即燃，就连方渐离也根本禁不住此等诱惑。
“呸！真是不要脸的狗男女！”方渐离心中响起两道骂声，瑶池与皮露露立刻就将自身感官屏蔽，陷入了沉睡之中。
随即喘息与压抑的娇吟荡开，声音被牢牢地束在此间，没有人知道这座平平无奇的阁楼中竟在进行着如此香艳且惹人躁动的事情。
**过后。
两人衣衫整齐的相拥在一起。
“好高兴，这段时间是灵儿在最开心的时光。”萧灵儿嗅着方渐离的气味，这味道让她心安无比。
方渐离则是面有复杂，想不到只是来了一趟萧族，就和萧灵儿的关系升温至此。
若从旁人来看，定会觉得方渐离简直桃花运爆棚，得此美人，此生何求？
但对方渐离来说，这趟经历并非如此肤浅，它还意味着责任，意味着付出，意味着承担。
他必须肩负起对萧灵儿的责任，付出最真诚的感情，以及承担那份对于阿宁的愧疚。
百感交集也诉说不尽他内心的感受。
正想着，忽然他心中一动，检查自己的灵力之下，不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修为居然雄厚了一分，那种程度，足以抵得上自己勤勤恳恳修炼十天半个月的功效！
第四百九十七章 又一山的指导
好一个鸾凤极乐功！
方渐离心中赞叹，此等双修之功其修炼速度实在有些让人发指。
难怪古籍上都讲大道调和，阴阳调和应该就是最原始也最有效的一种了。
法侣财地，侣之一字排在第二，兴许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问及萧灵儿，果然也是收获颇丰。
两人温存许久，忽然方渐离眉心中传来一阵波动。
“灵儿，又一山前辈唤我前去。”
“嗯，你去吧。”萧灵儿乖巧地从方渐离怀中离开。她同样知道又一山找方渐离有何事。
方渐离一手抚过萧灵儿的脸颊，滑腻的肌肤触感让他心生荡漾。
一转身，身化虹光，他瞬间从阁楼中消失。
回首望去，身后的阁楼急速缩小，其中萧灵儿还在遥遥望着自己离去。
“这痴种当真恐怖。”方渐离心想。
他尚且未被种下痴种，眼前就会时常浮现萧灵儿的身影，更别提萧灵儿承受着痴种最直接的影响了。
“方渐离，我现在强烈反对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瑶池在心中骂道。
“对，你怎么不想想宁姐姐？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整日与这女人在这里没羞没臊！”皮露露一样出声。
方渐离面露无奈，知晓先前他自己也心神失守，没有顾及到这二位的感受。
“现在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你们两人直接就在我身旁就行，没必要继续躲在铜鼎之中，至于我和灵儿，我总不能成为一个吃完就走的混蛋吧？”
“哼！你就是贪图她的姿色！”瑶池不甘示弱。
“没错！”皮露露附和。
两人甚至直接化出身形，不忿地盯着方渐离。
“我……”方渐离觉得真是无语，他不否认萧灵儿绝美的容颜也是这其中的要素之一，但这根本不是最关键的好么？
萧灵儿首先本身就对他有些意思，然后方渐离也对萧灵儿的聪敏大气颇为欣赏，两个本来就对眼的人，只能说是欢女给出了一个让两人更进一步的契机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萧灵儿是一个丑八怪，他是否还会如此？方渐离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一切其实不存在如果。修道之人，修为越高，身体也就是一具皮囊罢了。
“呵，男人！”瑶池二人斜眼鄙夷道。
方渐离尴尬地挠挠头：“皮师姐什么时候也跟这个家伙一样嘴毒了？”
“哼！”皮露露小脸通红地道。
三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飞过洞湖东岸，一路上只见三道长虹划过天际，引起许多萧族人注视。
但虽然嘴上这么说，三人却都没有将这些话当真，毕竟这么久出生入死都下来了，彼此是什么样的人也都摸得清清楚楚。
又一山居住在北岸的极深处，位于重重禁地的中央，可见萧族对其的敬重。
而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瑶池二人选择暂时回到鼎中。
经过一位元老和一位太元老的先后带路，方渐离最终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之前。
这建筑每一寸都是用极其坚固的材料炼制，其上甚至天生就布着强悍的阵法，十分珍贵。
方渐离走入其中，一眼就看到负手而立的又一山。
“见过前辈。”方渐离行礼。
又一山转过身，看了一眼方渐离身旁的太元老，后者同样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后转身离去。
“想不到，你的玄灵剑爆修行速度如此之快，果然，你在剑道上有着让人匪夷所思的天赋。”又一山笑道。
“可晚辈没有什么奇根异骨，更没有什么玄血神通，这一切都是付出了很多代价才换来的。”
“大道向前，走到高处，唯大毅力者耳！你有非同寻常的毅力，加之你剑道天赋超凡，要击败这些天生领先一步的人，不过早晚之间罢了。”又一山显然十分看好方渐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鼓励道。
“除非想办法进入逆之一境，否则要想在十七子这种人中还能越境杀敌，实在太难！”方渐离叹道。
原本他以为完美道基便是终极，事实上在他面对很多敌人时，的确如此，往往那些人出招便被摧枯拉朽的击败，毫无例外。
但当他知晓还有十七之子这种人时，方知自己错了。在面对十七子时，他是绝对做不到越境对敌的，这一次若不是张玉剑神志被控制，他也断然做不到这一步。
没有异骨，没有天生神通，没有许许多多附加的天生条件，他唯有再度提升自己，去触碰逆之一境，方才能在十七子这种人当中也做到摧枯拉朽，才能做到于天之骄子中依然近乎无敌。
“你若想触碰逆之一境，我倒是有个建议。”又一山眼中光芒一闪而过，说道。
“前辈有何妙法？”方渐离精神一振，又一山的话让他心中燃起希望。
“去钻研极限！”
“极限？”方渐离愕然。
“没错，完美道基不算极限，只能说是饱和，是完满，是世间最美的姿态。但它还绝对不是超越格局的力量。我记得之前我对你说过，逆之一境无法去追逐，需要机缘，需要顺其自然，这话固然不错。但我近日修行中又有感悟，或许对应这逆之一境也很有道理。”
“是什么？”
“命里无时要强求！即便你命中注定不会触摸到逆之一境，也要强求，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极限，不过极限不是去达到，而是去突破！”
又一山的话语让方渐离一怔，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
去强求，去突破，这样真的就能有办法达到逆之一境吗？
到底那是怎样一片世界？
极限又是什么？怎么界定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又一山没有打扰方渐离的思索，而是任由他静静体悟。
有了许久，方渐离才渐渐收神，隐约似乎有些收获，抱拳感谢道：“晚辈有些感悟，多谢前辈指点。”
又一山欣慰地笑了笑，方渐离再度请教几个修炼中遇到的问题，又一山皆是耐心地为其一一解答。
待方渐离终于不再继续发问，又一山这才一手抬起，其上符咒魔气凛然，让方渐离心中一惊。
“这一次让你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早已知晓。”
第四百九十八章 消息
密室之中，方渐离和皮露露还有又一山三人盘坐着。
又一山神识扫过皮露露面前放着的漆黑狰狞的杵杖，面带惊叹：“这才半年的光景，这小姑娘居然吸收了这么多的宝气，不错。”
皮露露在又一山面前还是很老实的，闻言憨憨地笑了笑。
“这一次主要是镇压魔性，方小友的声音有剥离融入我体内的魔性的作用，而小姑娘你就负责吸收宝气，继续削弱杵魔。”又一山安排道。
方渐离和皮露露自然不敢有所懈怠，闻言皆是郑重地点头。
“那就开始吧。”
又一山见状一指点在手掌上的图案之上，瞬间整个密室中恐怖的魔威四泄，同时令人心底发憷的鬼哭狼嚎传出……
……
在方渐离还留于洞湖萧族替又一山镇压手背上杵魔时，外界有关方渐离的消息早就在秘洞尚未关闭时不胫而走。
彼时，奎斗道州的悬赏即刻生效，不少人通过各种途径与奎斗八派取得联系。
短短的数日间，就已经有带着各种各样目的的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洞湖萧族俨然又成了整个东吾道州最热闹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萧族秘洞中出现妖人，最终被一位修为绝顶的修士剿灭的消息也逐渐传开。
一族圣地中居然出现了妖人，这固然让人惊疑，但萧族毕竟声望不低，就算世人再如何猜想也莫可奈何。
真正让许多人捉摸不定的是，有传言称，那大能修士竟是为方渐离而来，自称方渐离为其后辈。
这也使得许多人摇摆不定起来，一些想要乘机对方渐离下阴手的东西也陷入了犹豫。
但眼见为实，这些人没有亲眼见证之前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只不过有细心的人发现，其实还有一则流言被人刻意压了下去，那就是张玉剑与方渐离于秘洞中相斗，最终张玉剑重伤，而方渐离只是轻伤。
这则消息老实说理应比方渐离现身的消息更加惹人注目，但却并未被广泛传开，显然，这是燃血古族背后使得的手段了。
毕竟，这事关张玉剑十七子的声名，同时也是燃血古族的脸面问题。
……
从又一山那里离开后，方渐离明显面色苍白了一些，皮露露也颇为萎靡，话都不多说一句，直接飞入了储物袋中。
方渐离体内的伤势虽然经过炼化小还丹后已经悉数恢复，但精气神的损伤还未完全恢复，这一次帮又一山的忙自然对其有一定影响。
据又一山所说，接下来他要闭关，其后还要方渐离和皮露露帮忙两次，时间间隔都是五天。
十五天后，他彻底镇压下杵魔后便会带着方渐离一同离去。
“还有十五天。”方渐离望着这片世外桃源一般的萧族，心中其实不免有些不舍。
这里太宁静了，宁静到根本没有一点修真中遇到的残酷。
在他飞行的过程中，很多萧族人或是惊奇或是带着稍许敌意的看着方渐离，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并没有真正的恶意。
就算是敌视，也是听说过其之前在奎斗道州与萧灵儿的关系，这才有的反应。
等方渐离回到道场之外，发现萧丽儿已经回来了，正在和萧灵儿练习剑法。
令方渐离惊奇的是，萧丽儿剑行之间居然颇有了几分灵动的感觉，虽然不敌萧灵儿，但明显与之前初次拿剑有了本质的区别。
“看来这小丫头还有几分剑修的天分。”方渐离心道一声，抹去自身气息，悄然落在道场外的一处。
两女过招，主要还是萧灵儿引导着萧丽儿。不过两人对练一阵后，萧丽儿竟停了下来，就听萧灵儿道：“我来演练他的剑法给你看看。”
萧丽儿雀跃，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显然十分乐意有这样一个环节。
方渐离见状更是决定暂时不现身，只是双臂环抱，饶有兴致地看着。
看得出来萧灵儿有心模仿方渐离出剑时那种凌厉与快速的姿态，一时之间整个道场中尽是激扬的剑气。
关键是她柔媚的身骨，一剑一招皆是充满无与伦比的美感，仿佛谪仙起舞，愚弄风尘。
看了一会儿，方渐离竟觉得疲惫稍减，大抵萧灵儿的美是使人放松的吧。
处在剑光笼罩之中萧丽儿根本毫不胆怯，反而小脸异常兴奋，一个劲儿的拍掌，欢喜道：“灵儿姐的剑术真好！”
萧灵儿毕竟不是真的剑修，依葫芦画瓢舞弄片刻也就停歇了下来，已然是薄汗侵鬓，香气蒸腾。
“我可不是剑修，这剑诀耗费灵力也不少，换做是他估计气都不喘。”萧灵儿放下木剑，笑道。
如今萧族内基本没有外族人，所以她也就没有再遮掩容颜。
“可是丽儿觉得灵儿姐已经很厉害了呢，也比先生好哇，他总是叫我拿木剑砍，说是找感觉！”萧丽儿一提这个就十分不忿，觉得那种练习真是蠢透了。
“他毕竟剑道造诣同辈无俦，自然有他的道理。”萧灵儿揉着萧丽儿的脑袋，道。
“那灵儿姐你说，玉剑公子和先生到底谁厉害呢？”
萧灵儿笑容浅浅：“外界都知玉剑公子乃十七子，实力莫用质疑。但知道他，却大多与修为无关，相反，都是和一些胆大妄为和不可思议的事情相勾连，很少有人去想这背后是不是有他实力与天赋的原因。”
萧灵儿摇头望向布满繁星的夜空，美丽的瞳仁中似乎映射出方渐离一路走来的每一个姿态，有恣意汪洋，气势冲云霄。有幽深如府，心思算计先声夺人。
是的，正是因为见过太多的他，太多的可能，所以萧灵儿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努力。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