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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贼贝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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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要我不杀他?”玄煚怒然吼道,为她的请求,更为对自己的厌恶。

他才是她的夫君,但她的心却不在他身上,偏是在玄烨身上、在鄂图泰身上,始终绕不到他身上。倘若她听话一点、温顺一点,岂会把自个儿搞成这般狼狈?

为何以往的她是恁地善解人意,现下却是处处拂逆他、招惹他,仿佛她心中早已没有他的存在似的?她怎会如此狠心!这八年来他日日惦着她,夜夜念着她,无一刻将她遗忘,无一刻将她抛诸脑后,不管是爱她至深,抑或是恨她至切,他的心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然而她却让自个儿的心房里住了一群男人,这要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怨?

“鄂图泰的娘是你的奶娘,而他是你最信任的下属,更是与你一同长大的,你怎么忍心伤他?你怎么下得了手?”她说到伤心处,泪如雨下,嗓音沙哑而哽咽。

她方才全瞧清楚了,当玄煚举起剑的那一刹那,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杀了鄂图泰!他的眼里布满漆黑的寒鸷、腾腾的杀气,森冷得令人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他真是要杀了鄂图泰!他怎么下得了手?

“不管是谁,只要拂逆了我、惹恼了我,我一律杀无赦!”他咬牙闷声回道,却又心疼她泪流满面的模样。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尽管这条路走下去,自知是自取灭亡,他仍是无法抗拒心中的邪魅,更不愿向玄烨认罪,认命地接下谕旨死去,放任孤独的灵魂飘荡在不知名的黄尔之下。没有她的世界,除了痛苦,只余数不清的折磨。

“我也一样吗?”她抬起凄迷的水眸,哀恻地问道。

闻言,玄煚胸口蓦地一窒,像是被人紧紧揪住似的,痛得他无法呼吸。她想死吗?她打算死在他手中吗?她宁可一死也不愿与他同宿同栖?八年后的相遇,竟是为了告知他她的变心而来的吗?“一样!”他说着违心之论,紧抿着唇。“只要是对不起我的人,只要是惹怒我的人,我一个也不饶!”

“那你杀我吧!如果你定要杀鄂图泰,你倒不如杀我,放过他吧!”她悲切地合上晶亮的眼,松了无力的手,等待他的答案。她给过鄂图泰承诺,这一次平定藩乱之后,她还得保住他一条命让他回乡娶妻,现在她岂能让他死在自个儿的主子手中?就算真要死,也得是死在战场上,怎么能死在那个曾经最信任他的人手中?

“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用你的命抵他的命?”他战栗不已,暴戾肃杀的眼眸睨着她轻点的螓首,手臂上的青筋猖狂爆出。

她是为了鄂图泰而活吗?他早知道鄂图泰对德孋有着特殊的情感,但他没想到德孋对他竟是这样的情愫,八年了,他把德孋托付给他八年多,他可是尽责地照顾她了,但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照顾!

他直以为德孋是恋上了玄烨,想不到事情不尽然如他想象,她是染上了鄂图泰!一个是他甫迎娶的福晋,一个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好兄弟,想不到他们竟然背着他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他在平西军内忍辱偷生,只为了能够再与她相见,想不到……真是太令他想不到了。

“我不会杀你的。”他低切沙哑地笑着,诡异而魔魅,令人不寒而栗。“我还要路线图,你忘了不成?”他的大手狂暴地攫住她尖削的下巴,怒眼看着她盈亮而令他心疼的泪。“只要你把路线图交给我,我便可以考虑不杀他!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她的泪不是为他而流,她的心不是为他而痛,但是他仍是身不由己地恋着她,无法残忍地取走她的性命,他的苦心,她会懂吗?愈是爱着她,心中蜇伏的邪魅更会无情地吞噬他,但是他宁可被邪魅吞噬,也不愿欺骗自己已不再爱她,更不愿放手任她离去。既然他杀不了她,他便要囚她一生一世,要她陪伴着他,直到他的意识被吞灭的那一天到来。

“路线图?”德孋痛楚地睁开水气弥漫的雾眸,蹙紧了浓眉,苍白的粉脸上已无生气,任由病态占据。

“对!我不只要路线图,还要你心甘情愿的臣服。”他凑近她惨白的唇瓣,伸出湿热的舌熨烫着她、滋润她。

“心甘情愿的臣服?”她喃喃自语着。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吗?倘若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她早已咬舌自尽了,岂还会流连这个世间?是他令她痛苦地想离开这个世间,却又令她眷恋着有他的世界,令她在矛盾之间痛苦地无法做出决定,终至卑微地等待他的临幸,而他居然说她不是心甘情愿?他的心真被邪魅给吃了不成!

“回答我,好让我知晓该怎么做。”他犀利寒鸷的眼对上她。

“好,只要你不杀鄂图泰,我什么都答应你。”她义愤填膺地回道,清亮水眸里淌着他看不懂的心碎。

玄煚蓦地一怔,却不知该如何表态。他是想要路线图,也想要她的顺从,但他却不想用这种方式得到。可是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他还能如何?

“不,福晋,你绝不能答应他!”坐在矮几旁的鄂图泰终于忍无可忍,蓦地大吼一声。他鄂图泰虽不敢自诩是大清的第一勇士,但他可是个男人,怎能让福晋这般柔弱的女人为他担下一切?他宁可一死,也不能累及福晋!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他冷冽地说,俊尔的脸庞杀气腾腾。

这下子他倒拆散了两个有心人,是不?

“贝勒爷,鄂图泰烂命一条,还请贝勒爷尽管赐死,鄂图泰宁可一死,也不愿因此牵累了福晋。”鄂图泰心冷极了,他真没想到他竟会变得如此冷血无情。

“是吗?”玄煚蓦地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端详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脸,心头霎时大怒,怒得他抬起腿便往他的伤处踹下,痛得鄂图泰险些昏过去。

“煚!”德孋花容失色地喊道。他不是答应她了吗?为什么还要伤他?

“怎么?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对德孋打着什么心眼吗?”玄煚气怒得无以平复,抬起腿更用力地直往鄂图泰的痛处踹下。“我将德孋托付给你,你便是这样对待她的?不仅让她上战场,还夺走我的位置,以随侍之名,却是龌龊地流连在她身边,你倒是对得起我了!”

八年了,有谁能知道八年能改变什么,能失去什么,能得到什么?八年的忍辱负重令他改变原性,八年的空虚寂寞令他失去挚爱,八年的孤独沉沦令他得到权力斗争的快感,然而这一切全不是他想要,却又不得不得的,有谁知晓他心中的苦?

“煚,你不要……”德孋使出残余的力气,支撑起自个儿的身子,下了床榻之后,只能勉强趴伏在地上,以双手撑着地面往前爬。

“福晋,”鄂图泰虽然感到头晕目眩,但他仍是注意到德孋。“贝勒爷!鄂图泰绝无二心,还请贝勒爷相信,鄂图泰真的——”

玄煚猛地擒住他的衣襟,打断他的话,“怎么?连喜欢德孋也不敢承认吗?既是烂命一条,你又在乎什么?”

“鄂图泰和福晋之间真的是清白的,求贝勒爷相信。”他粗喘着气,却仍是将话一字一句说得分明。

“倘若真是如此,她又怎会这样为你求情?即使虚弱无力,她仍要为你求情?”他冷眼斜睨着在地上无力趴伏的德孋,心底像是破了个洞,痛得他几欲发狂,痛得他打算毁了这令他痛苦的天地。他算什么?他到底算什么?

“煚……”爬到他跟前的德孋,双手攀附在他腿边乞求着他。她不懂,他为何要这么说她和鄂图泰之间的关系?她和鄂图泰之间像是最贴心的兄妹,像是最了解彼此的朋友,这八年来亦是鄂图泰刻刻伴在她身边,才令她有勇气再活下去的,他为何要如此抹黑两人的关系?

玄煚静默了半晌,将大手一松,宽厚的胸膛不住起伏着,像是在隐忍什么怒气似的,抱着德孋躺到床榻上,蓦地一喊:“来人!”

第八章

待两名侍卫将鄂图泰拖出营帐,德孋才艰涩地开口。

“玄煚,你不要误会我和鄂图泰之间的关系,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两情相悦,而我成了个不识趣的人?”他冷然打断她的话,大手开始拉扯着她身上的衣衫。

“玄煚!”她难以置信。

为什么他非要将她和鄂图泰兜在一块儿不可?

“我说错了吗?”他妄笑着,大手玩弄着她酥白的椒乳,带点狂怒与恣意欲心念掐揉着。“我可没错过方才那精采绝伦的一幕。”

她心中明明藏着个鄂图泰,否则她又岂会如此为他求情?他不是傻子,不会看不懂。倘若今儿个是他落入玄烨的手中,她也会依样画葫芦地照做,只为了替他求情吗?

“奶娘早已死在八年前的浩劫之中,整个谨肃王府仅余我和鄂图泰两人,既然是我把鄂图泰带上战场的,我当然得为他的命负责!否则日后在黄泉路上,我怎么对得起奶娘?”

她的小手无力地擒住他有力的臂膀,却仍是受不住胸上传来的阵阵刺痛,疼得她泪水狂流,无以遏抑;然而疼的却不只是他粗暴的对待,更是他无情的欲加之罪。

“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吗?”他不信,倘若只是如此,她犯得着为了鄂图泰趴伏在地上?

他突地封住她聒噪的唇,霸气的舌占有性猛烈地侵略着她,悍戾而不容置喙地逗弄着她的舌,汲取她的甜蜜。

“不要……”喘息之间,她无力地抗拒着,粉脸绯红如霞。

她不要这样的结合,这样的感觉,会让她感到自个儿更像是供他泄欲的玩物罢了。

玄煚猛地停下动作,用诡邪而阴黯无光的眼凝睇着她。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要臣服的。”过了半晌,他才低嗄无情地道。

德孋哀楚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合上眼眸。

“怎么,你打算把你方才答应我的事给忘了吗?”玄煚无情地挑高眉,冷然地睨着她,又说道:“无妨,倘若你不想认帐,我倒是可以不与你计较,不过对于鄂图泰,我可就……”

“不要杀鄂图泰,你答应我的,不是吗?”德孋睁开幽凄水眸,蹙紧了蘸墨似的眉,惨白的唇瓣微启。

“可你先前也答应我了,但现下却又反悔,难道我就不能反悔吗?”玄煚寒惊邪魅的眼如暗夜星辰,冰冽而霜寒地瞪着她。

怎么,说到鄂图泰,她又想为他求情了吗?

若要说她与他之间真是清白的,可能得剖出她的心,他才能相信。

“不,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臣服于你的,你千万不能反悔!”德孋急急说道,无力的柔荑紧抓住他的大手,仿佛怕他在下一刻便会杀了鄂图泰似的。

“只要你不反悔,我又岂会反悔?”

虽说玄煚现下是她的敌人,但是他亦是她的夫君,她惟一认定可以与她共度此生的相公啊!即使她想要假装对他的爱抚无动于衷,受诱惑的身体与空虚的灵魂却不断地渴求他的爱抚。

“孋儿,不要再抗拒我了,让我疼惜你……”他难耐地呻吟着,大手蓦地抱起她的身躯,“现下你只能想着我,不准再想我以外的人了!”

尽管他痛恨德孋心底悬着其他男人,但是最起码她为他保持了洁净的身子,让他可以幻想,其实对她而言,他仍是她最重要的那个人。

“德孋心中只念着你,你一定要相信德孋!”她轻呼,感觉到他的硕大饱满地填平了她的空虚,在她的体内扬起漫天无际的灭顶大浪,炽热而销魂地包围着她夜夜泣泪的灵魂,安抚着脆弱的她。

“我可以相信吗?”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是他真的很想相信她。方才他是恶极了,才会忘记德孋对他不变的爱恋,鄂图泰对他不变的忠诚;他们两个人怎么说!都绝不可能会背叛他的,只是一怒起来,狂烈的妒火便随着体内不断渗出的幽黯邪魅疯狂地吞噬他,令他痛楚得不能思考。

“煚……”

她忘情地娇吟着,感觉到两人的结合仿似同到了天地初开的混沌未明,仿似两人的灵魂不断地在这未开天辟地的空间里纠缠着,直到炽烈销魂的激情将两人迷乱地揉合在一起,才又回到了相拥的天地间……

数日后——

“乖,再多吃一口。”

像是劝诱似的,坐在床榻边的玄煚舀了一口七草粥,带点强迫却又含着更多的宠溺。

德孋羞赧地张开粉杏色的唇,艰涩地吞下粥,澄澈的水眸里净是新娘似的羞涩不安。

“还饿吗?要不要我再差人为你煮一些?”玄煚提起袖子为她拭去唇角的渣屑,又说道:“这儿的伙食自然不比宫内,不过倒也可以凑合着点。”

“我真的吃得很饱了。”德孋睁开丽眸对上他的,心头是千头万绪。

为何命运如此捉弄人?

倘若当年玄煚没有被平西军所俘,倘若谨肃王府仍在,是否眼前的一切便会有所不同呢?迟来的新婚燕尔竟在战乱之际,令她开心不起来,令她感到心虚,令她感到有说不出的痛苦及哀伤。

她的袍泽仍在战场上,但是她却无耻地偎在玄煚怀里,将万岁爷的圣旨抛在脑后,贪婪地想要向他再多讨求一点温存。呵!好无德无耻的女子啊!

“真的吃饱了?”不过是一碗粥,怎么会饱呢?

不过,瞧她连日来的气色已经好多了,总比几天前那副几乎凋零憔悴的模样还好得多,倒也令他宽心了。

德孋轻轻地点点头,又抬起粉嫩的小脸,偷偷地睨着他带笑的俊脸,仿似回到了以前,那般的桀骜不驯,却没有噬人的邪气恣肆,那柔柔的笑意像是当年放肆却又无害的玄煚,不由得令她的心一震。

“好,那你就把路线图画下来吧。”

玄煚泛着笑音的黑曜眸子直视她,随即抱起她走到矮几旁坐下,矮几上头已摆上了纸和笔,显示他的誓在必得。

“鄂图泰呢?”她轻问,纤弱的身子不断地往前靠,不想让自个儿的背贴上他温热的胸膛。

终究仍是可怕的现实,无论她如何乞求,仍是无法回到以往……

“他好得很,你用不着担心他。”

玄煚的大手揽上她的腰,占有性强烈地将她纳入怀里,如铜墙似的身躯直往前靠去,支手托腮撑在矮几上,等着她下笔。

“可我没有见到他的人,不安心。”她战栗地提起笔,凄楚地扬起小脸对上他,心头感受惨淡难言。她以为现下的恩爱,可以让他忘却彼此间的仇恨,可惜……

是她太天真了,玄煚仍是要路线图,他进攻京城的决心依旧不变,他仍是要叛乱……

“你先把路线图画下,待会儿我会差人带你到另一个帐里头见他。”玄煚不耐地喊道。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不相信我?”他嗤道。“把路线图画下来吧!待我一举攻下京城,成了万岁爷,你就会成为我身旁的皇后,难道这样的未来你不觉得心动?”

“我一点也不想成为你的皇后。”

要她泯灭良心,无耻地踏上坤宁宫,倒不如一剑杀了她,她还觉得舒服一点,用不着背负万古罪名。

“你不想成为我的皇后,那你想成为什么?”玄煚蓦地握紧她的手,掐疼了她细白的手腕。

“我只想成为谨肃王府的福晋,其余的,我不敢奢想。”她斩钉截铁地开口。

“谨肃王府自八年前那一天起,便已经不存在了。”玄煚怒然哼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横竖我已经走了这条路,你便得随着我继续走下去,不管你要不要,你这一条命已是我的,容不得你拂逆。”

“煚,你既是如此想与我在一起,为何不同我一起回京城,让我同万岁爷求情,我们便可以——”

“可以如何?”他的大手蓦地锁住她的喉,怒眼邪睨。“你要我求玄烨,你要我跪在乾清宫前求玄烨饶了我?你倒不如要他把我杀了算了,我绝不可能跪在他面前!”

“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玄煚怎么会恁地恨万岁爷?

“画吧,画完了,我便会差人带你去见鄂图泰。”玄煚蓦地敛怒,在她的香腮上烙下一吻,催促她赶紧下笔。

“你一点也不想与我一同生活吗?”

“胡说,分离了八年,我是不可能再放你走了,而且我将会在乾清宫与你相守到老。”玄煚执起她的玉手轻吻着,诡邪的寒眸直盯着她。“孋儿,你会帮助我的,是不?”

德孋默然不语,提起笔犹作困兽之斗,终而无奈地挥下狼毫,在纸上勾动线条,洋洋洒洒、条理分明。

“原来如此。”玄煚边看着,边说:“原来他是将主要大军都埋伏在长沙附近了,我还以为他把八旗军全都调到京城了哩。”

“将军,前线有回报。”

帐外突闻一人喊道。

玄煚挑了挑眉,站起身拉开营帐,向那名传分兵下令:“你带着我的女人到另一个营帐里,让她瞧瞧镶红旗的副将。”

话落,他又对着失神的德孋说道:“你去瞧瞧鄂图泰吧,看看我是否骗了你,再决定该不该相信我。”

他深情地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瘦弱的身子直往帐口走去,又附在她耳边说道:“你可千万别打什么坏主意,别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便可以搞些主意惹我生气。看他一眼,随即回这儿等我,知晓吗?”

德孋无奈地瞅着邪魅的他,无力地点点头,心绞欲碎,痛苦不堪,却又无力力挽狂澜……

第九章

“鄂图泰!”

被缚于一座营帐里的鄂图泰被德孋的叫声惊回心神,猛地抬眼望着一抹身影向他扑来,突如其来地令他的心漏跳了两拍。

真如玄煚所说,他对德孋是有非分之想,但是他知晓自个儿的身份,更明白她心中不曾有他的存在。

“福晋,这样子有失礼俗……”他呐呐地说道,心底无比沉痛。

“鄂图泰……”她扬起小脸,剔亮的泪水在眸子里打转。“天!玄煚竟然这样子对你,他……”

他不是说过不伤他了吗?为何鄂图泰身上的伤自那一天起非但没有好,反倒更严重了?若不是他私下对他动刑,依鄂图泰的身子骨,那伤应该早就已经好了,怎么可能还会伤痕累累?

“福晋,鄂图泰的命是贝勒爷的,不管他如何对待鄂图泰,鄂图泰都无怨言。”苦于双手被缚,他只能无奈地将身子往后挪。

“胡说,你又没有做什么错事,他凭什么责罚你?”德孋睨着他,泪如雨下,无法相信玄煚真如此狠心。“况且,变的人是玄煚,是他变了,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鄂图泰就像是她惟一的兄长一般,他是这般地怜她、疼她,然而她却帮不了他,反倒是让他受苦了。

“对了,福晋,你已经把进攻的路线图画给贝勒爷了吗?”一说到玄煚,鄂图泰蓦地想到最重要的路线图。

“我……”她哽咽地说不出话。

“难道……”

鄂图泰难以置信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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