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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并非易事，本就是逆天之举，仙路之上困难重重，一着不慎，生魂具破，连转世的机会也被剥夺，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在世间飘荡。”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了，道源又低声道，“不过，修仙却要讲究仙缘。便是天赋与属性的要求了，一般这就是入门修仙的门板，有这两样就能修仙。若是少其中任何一样，再努力也是白搭。所以修仙也是一件残酷之事。”
“天赋便是你今日在测灵石面前测试时看见的淡绿色光条，总共是有个等级：一元天两仪天三才天四象天五行天六合天七星天八卦天九宫天和十方天，这十个等级。天赋的高低决定你对飘荡在世间的真气吸收程度，或快或慢，或多或少。”
“而你，运气很好，是十方天。是传说之中的天赋。”
凌华身子一震，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当他的天赋被测试出来的时候，他会这么受欢迎。“小丫是什么天赋？”
道源扭过头看了看王小丫，淡笑道，“八卦天。”
凌华皱了皱眉不由问道，“没有我高？”
也不知是笑还是气，道源摇头道，“十方天便是最高，还有比这更高的？”
凌华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师父，您是……”
听到这里道源愣了一愣，随后带着有些奇特的眼光看着凌华道，“你和小丫的天赋都是万里挑一的，我自然比不得你们。我只是六合天的天赋。”说到这里，道源明显有些不甘的摇头道，“俗话说的好，傻人有傻福。我若是有你的天赋，早已化羽登天，何须还在这尘世摸爬滚打啊……”眼神明显十分吃味。
凌华听后眼睛一亮，看了看道源，心里默想，“道源不过六合天的天赋都能这么厉害，我是最高的天赋，不知道以后能到什么程度？”
道源看着凌华眼中的狂热，忍不住冷哼着泼一盆冷水道，“你以为只需要天赋高便能有所成就吗？”
“属性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点。属性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各有奇特。而你，很不巧的是木属性。”
凌华已经被这个木属性困扰了许久，不禁问道，“什么是木属性？”
道源冷笑道，“木属性便是废属性！是五行之中最没有的属性，所以说是废属性。”
凌华身子不由一怔，旋即立刻不甘心的握紧拳头问道，“为什么！”
道源淡淡的摇头道，“没有为什么，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不过对你而言，已然十分公平。你可以将修仙当作是延长寿命的方法……”
凌华并不想听这些，他只是想知道，所谓的木属性为什么就是废属性。既然属性有五个，为什么偏偏木属性没有用处。凌华不由重声打断道源的话，“师父，我想知道为什么！”
道源皱了皱眉，看着凌华一脸不甘心的样子，也没生气。不过仍然不满的哼了一声，“因为木属性本身没有任何防御和攻击的用处。你说能干什么？”
凌华明显没听太懂，有些疑惑的仰起头眨了眨眼睛。
道源叹了一口气，指着王小丫说道，“小丫是水属性，我也是水属性。水属性之用便是水本无形，既能作为攻击人的武器也能作为防御攻击的盾牌。而木属性没有以上任何一点功能！作为攻击，他的攻击柔弱无力，不如赤身肉搏。作为防御，他挡不住世间万物。也就是说，你和其他任何属性的人在同一水准，你只有被杀被打，而没有任何办法。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比你修为更低的人，哼，以木属性而言，也绝不是他的对手。你说，这样的属性不是废属性是什么！”
道源字字珠玑，说的十分轻巧和残酷。根本就没在意凌华的心里感受，仿佛面对着不是凌华而是一块木头，不断的阐述事实。凌华却听的心中一颤，一股绝望的情绪不由的升上心头。
凌华不由握紧了双手，放在脚上的木棍好似感觉到了凌华心中的不甘心。忽然，一道热流传入凌华冰凉的双手，凌华身子不自觉的一颤，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木棍，一时间不由呆了。
这一时间王小丫和道源都没有说话，道源或许也觉得自己的话里太残酷，也默契的给凌华时间消化。
凌华呆呆的看着木棍，这股热流像绝望中的稻草给了凌华生的希望。凌华忽然想到之前没测出属性时的绝望以及后面通过木棍得到的天赋，他忽然振奋起来。不为别的，只是一根木棍不管是眼看还是手触都是这么一根没有任何特点的普通木棍都有用处，为什么！为什么所谓的木属性没有任何用处。
凌华好像忽然看见了希望，他要去尝试，要去亲身感受一下，也会去努力。试着再一次给自己带来奇迹！
想到这儿，凌华悬在空中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去，缓缓抬起头深深的看了道源和王小丫一眼，重声说道，“我会努力！”
道源和王小丫只是一愣，就连王小丫都没有想到，听到这噩耗似得的消息。凌华反倒是没有表现出颓然，而是更有挑战，从他不甘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什么叫做希望。
道源眼睛一亮，立刻大声鼓励道，“好，果然没找错人。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对的。还准备宽宥你一番，看来是不必了。虽然木属性没有功用，不过你的天赋之高却是别人如何也比不上的。你只需要潜心修炼，尽快提高你的修为，至于其他事情都是可以做弥补的。”
凌华一愣，不解的问道，“什么弥补？难道可以更改属性？”
道源冷笑着摇头道，“除非是天宫的仙草灵药，否则更改属性简直是无稽之谈。”道源一句话就将凌华的幻想破灭。
不过凌华也不是脆弱之人，绝不是经不起一点点风雨的温室花朵，在他的身上，所谓的命运从未对他有偏袒。
道源皱了皱眉头道，“修为高也有修为高的好处，这些你以后自然就知道了。修仙说起来就是一种成仙的手段，而能否成仙与属性实则无太大的关联。不过属性无用，却能用外物弥补。比如，丹药阵法法宝……这类东西。”
凌华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之前可以载着我们飞上天的哪个东西是……”
“法宝。”
凌华眼睛一亮，立刻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可以有法宝也能飞上天……”
道源见凌华欣喜的目光，淡淡一笑道，“这倒不难，只须炼气后期加上熟练运用御剑术便可。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有一件本命法宝。”
凌华听在耳中，默默的记了下来。既然修仙能自由自在，不能飞如何自由又如何自在？凌华暗暗的想到。
道源到十分理解凌华此刻的心情，莫说凌华，就连他初入修仙之路时见人御剑而行也是心中痒痒。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哼了一声之后便摆手说道，“修仙大概已经给你说的差不多了，等会便让小丫送你下去，你从此之后便住在后山的灵园里，那里有一个人，你告诉他是我安排你去哪里种植灵草的便是。”
言罢，道源从怀中甩出一块牌子，是和王天林手中的牌子一模一样。
“拿着这块牌子，日后没什么事不用来打扰我。其余的事情，小丫叮嘱你便可。”
王小丫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突然有些不忍心的呼道，“师父……让华哥哥去种灵草，这……好吗？”
道源眼光一闪，不过又瞬间恢复原样。冷笑道，“有什么不好，能给他带来一笔收入，也正好多磨砺磨砺自己。我这里可不收闲人！”
王小丫还想说什么，却被凌华立刻拦住，“小丫，我一切都听师父的。”
王小丫幽幽的看了凌华一眼，暗暗的叹了一声。
道源斜视两人一眼，冷笑一声没说什么，起身便走入洞府之内。与此同时，洞府的大门砰然大开，逐客令之意溢于言表。
王小丫见道源走后，呆呆的看着凌华的脸，不由问道，“华哥哥，你不觉得委屈吗？”
凌华却反常的抬起头，露出一脸十分阳光的笑容。
“委屈吗？我能问这句话吗？”
言过，凌华率先起身向洞府外走去。王小丫一时间不由呆了，看着凌华的身影，眼中泛起了一片水雾。
第十五章 此生誓言
凌华平静的走出洞府，府门口两座看起来龇牙咧嘴的异兽虎视眈眈的看着凌华，而凌华此刻升不起半点害怕的情绪。
洞府外，仙岛上依然一片平静。像凌华这样有大把时间拿出来逛路的修真者可不多，至少仙岛上没人会有这么多时间。安静的仙岛上透着一股沉寂的风暴，冰凉的风卷起凌华稍显凌华的耳发，不知为何，凌华静静的走到仙岛的最边缘，他静默的坐了下去，像昔日坐在昆吾山的悬崖边一样，安静的坐着看着远方。
王小丫也跟了出来，当看见凌华不知为何整个人仿佛变了一样。她欲言又止，能做的只是默默的跟在凌华的身后，陪着凌华坐在仙岛边缘。
不一会儿，凌华喟然道，“真美啊。”在极高的仙岛之上，飘渺的云雾遮住旁人看进仙岛却遮不住仙岛内的人看向外面。而现在正是夕阳西落，整个大地仿佛都披上一层淡血黄的外套，大地好像正在闪光。真是美极了。
王小丫回头深深的看了王小丫一眼，也应和着说道，“是啊，真美。”
凌华听后淡淡一笑，转过头看着王小丫，柔声说道，“小丫。”
“嗯？”王小丫侧过头刚好触碰到凌华温柔的双眼，她只觉得心中一颤一颤的，仿佛有人正在狠狠的撞击她的心门。
王小丫连忙低下头，没人凌华看她艳红的双颊。“干吗呢，华哥哥？”
凌华微微一笑，“谢谢你。”
王小丫一愣，不由反问道，“为什么谢我？”
凌华转过头，眼神继续看向远方，只是这一次却没有聚焦点。好像看到了人们看不到的什么东西，“不光谢你这一次，还有很多很多次。以前的今天的呵呵，如果以后还有，我也一起谢了。”
很难得听见凌华能像开玩笑一样的说话，王小丫甚至有一瞬间感觉不认识凌华了一样。不过她却明白，凌华始终是凌华，他绝无看上去那么木讷。这是一种直觉，一个女人或说女孩的直觉，然而，往往对于这种无法说清的第六感，女人总是最灵验。
王小丫没想到凌华会这么说，不过她却有些慌了。以前她从没听过凌华谢过她，她也不图感谢。然而，凌华说了，就像凌华将要消失似得，做着最后的祷言。“华哥哥，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谢我，我也不想你谢我……”
凌华愣了愣，转眼看见王小丫一脸惨白，有些失笑着说道，“小丫，我只是觉得这一路太不容易了。有些时候我甚至想一死了之，干吗还活着，受这些罪，吃这些苦，我不明白是为什么。”
王小丫一听，慌了神，她知道的凌华从来都是将一切都看的很淡，仿佛什么都可以不在意。谁欺负他，他可以忍过去，也可以和他搏斗，谁侮辱他，他可以装作没听见。但是，凌华却也只是一个人，人便有七情六欲，他也知道难过和伤心，更知道绝望什么滋味。
“华哥哥，你别……”
凌华连忙摆手挡住王小丫的话头，“我知道你会劝我，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又沉默了许久，凌华仿佛做出了某个决定一样，抬起头坚定的看着远方，“我只是觉得，以前所有人都讨厌我唾弃我辱骂我，说起来也奇怪，我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难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还是只是因为我是一个没爹娘的孤儿，哈哈哈？”
说着说着，凌华越来越激动，身子也跟着呼吸开始颤动。而语气也越显悲凉。是呀，没爹娘，只是因为没爹娘。
王小丫看着凌华悲苦的模样，一时间也跟着声泪俱下，“华哥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至少还有凌大娘，不是吗？”
果然，听见“凌大娘”三个字，凌华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叹息道，“对啊，还有娘。”说到“娘”这个字，凌华眼中闪过一缕少见的满足。
“你说的没错，至少还有娘。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娘便可以待入如同一个亲身骨肉，而他们！却要将要抛弃，甚至让我失忆，呵，真的是战乱吗？我看未必吧。”凌华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一个少年，无缘无故出现在昆吾山，在昆吾山中与野兽搏斗过，在昆吾山中吃过生肉。终于下了山，老天开眼让他碰见一个慈祥的老婆婆，能待他如自出。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就像出现了一个断层，没有了前十年的记忆。什么都是一片空白，甚至于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样的可悲的事实就出现在凌华身上，凌华知道他前十年一定不叫凌华，叫什么？他不知道。他也知道，他肯定有爹娘，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抛弃他，他也不知道。那怕是抛弃，凌华很想知道，为什么偏偏将他抛弃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非要这样置他于死地吗？
凌大娘，一个善良的老婆婆。丈夫因为北方战乱从年轻的时候就投了军，凌大娘一直等，没等到他回来。而几十年如一日的等待等来了一个怯生生的少年，凌华。
或许是命运就喜欢和凌华开玩笑，没过两年，凌大娘去世了。去世之前凌大娘就曾经猜度过，凌华的亲生父母会抛弃凌华。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凌大娘固执的认为是因为北方的战乱。
然而，有一些逻辑的人都知道，凌大娘耿耿于怀的是北方战乱，等待的也是北方战乱的平息。她的猜度不过是自己偏颇的认为，若真是北方战乱，为什么一定要扔弃在昆吾山，却不扔在另外有人的地方。
王小丫也看见了凌华的怨恨，她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凌华。王小丫做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举动，她竟伸出手捏住了凌华紧握的拳头。凌华身子不由一震，柔软的掌心像一团并不热烈却很温暖的火苗，将凌华冰凉的心渐渐融化。
凌华被王小丫这么一弄，怨恨也少了许多，只是他更不知道再怎么开口。自他认识王小丫那天开始到现在，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
王小丫却不知道凌华心里头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凌华这样子她害怕，她不喜欢。她仍然喜欢看上去无欲无求，什么事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也不会难过的凌华。所以，她主动的握住了凌华的手掌。
两人默默的牵着手，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王小丫眨了眨眼睛，许久之后才柔声说道，“华哥哥，等你恢复记忆了，你会去找他们吗？”
凌华听后一阵沉默，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在意修仙。但是，聪明的王小丫看出来了。也委婉的问起了凌华，或许，潜意识里凌华真的想要找到他们，问他们，这是为什么。
但是，凌华却再一次坚定的摇了摇头，“如果我以后真的能够恢复记忆，我不会去找他们。他们既然抛弃了，我又何必再去找他们，惹他们嫌吗？”
王小丫沉默了，她不知道凌华这么说，这么选择对还是不对。但是，她知道，她应该支持凌华！
“既然华哥哥不找他们，又何必因为他们生气？”
凌华一愣，失笑着回头刮了刮王小丫的鼻子，“你这个小丫头，是在嘲笑我吗？”这么一来，却让王小丫愣住了。凌华见王小丫的脸色一阵红，心里一跳，暗骂自己手怎么这么痒。
王小丫抿了抿嘴唇，假装不在意的低头说道，“不是嘲笑华哥哥。我只是在想，过去的时候为什么要去纠结，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前半生已经那样了，但是还有明天啊。”
凌华闭着眼睛叹了一口长气，睁开双眼时，眼里尽是一片复杂的情绪。
“是啊，前半生就这么吧，还有明天不是吗？可是，真的可以做到不在意昨天吗？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凌华没有回答王小丫，但是他知道王小丫是为他好。
凌华轻笑了一声，为了让王小丫安心才说道，“你说的没错，既然已经这样了，又何必去多想。我现在只想好好修仙，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神仙。”最后在心里补了一句，“和小丫你一起。”
王小丫眉头一挑，有些古怪的看着凌华。眼中飘过一丝不信任，在她的印象里，王小丫绝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说轻点叫倔强，说重点叫死脑筋。他做的决定几时这么容易改变过？
但当他看到凌华一脸诚挚和重新希望的目光，她选择相信凌华，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这样才是华哥哥！”
凌华苦笑一声，远远的看着地平线。忽然说了一句，“小丫，以后就让我保护你吧。谁敢伤害你，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说完凌华也不顾王小丫明显呈呆滞的小脸，站起身朝阵法处走去。
王小丫呆呆的看着凌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以前一直都是她出面保护凌华不受别人欺负，但是她也知道，她一定有没保护到的时候，从凌华时不时肿胀的双脸可见一斑。而每一次看见凌华受欺负的时候，最不好受的就是她。
她一面恨那些欺负凌华的人，为什么要欺负凌华。另一面又想如果凌华能修仙多好，她那时在王天林的指导之下，已经接触到了修真者的层面。自然知道，俗世中的殴打在修仙者眼中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样，不值一提。她多么想凌华能重新力量，不仅是不受到伤害，甚至能过的更好。
而凌华今天这句话，是王小丫心里面想过无数次的。只是没想到凌华居然说了出来，而且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很多。
王小丫突然回过神来，一瞬间的幸福眩晕并没让他失去理智。她对着凌华的背影大叫道，“华哥哥是真的吗？”
凌华脚步顿了顿，看不见表情。语气却无比认真的说道，“这是誓言。这辈子我许诺的第一个誓言。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任何人都不行……”
第十六章 怪异老者
自凌华说了之后，两人便都默契的沉默下来。一路上都没再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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