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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整个元神都在燃烧，他消失之时，向着那仿佛隔着永远都不能突破的轮回冲击的时候，烛龙第一次对他的好友道歉。那屏障是那样的坚固，哪怕是曾经准圣的凶蛇，都只在那屏障开始破碎的时候无法继续，眼看着无尽的黑色的火焰向着他燃烧，神魂都在湮灭的时候，他只看到一道明亮的光，将那屏障奋力破碎了一个空洞。
“轮回去吧。”惊诧地转头，他看着那青年的身体因引动了巨大的灵力开始崩坏，可是目光里，却还是有对任性的自己的包容。
“去吧。”那青年合上双眼，倚靠在青木之下，等着自己最后的结局。
烛龙的眼泪，在疯狂地冲进了轮回时，与魏无伤的眼泪一同落了下来。
在他抬头的时候，天穹之上的贪狼星，瞬间暗淡。
“我能活下来，是贪狼用自己换来的。”魏无伤轻轻地说道。
直到此时，她才记起一切。可是她宁愿还是那个从前的魏无伤，也不愿是这个被本应该不死的好友舍命送入轮回，以意重头再来的烛龙。身旁的那少年，仿佛在看到这一切后，再也没有遗憾，闭上了双眼开始缓缓地消失。
他本就只是烛龙留在这天地之间的一股执念，如今，看到了结局，便安然地消散。
魏无伤听到那虚空之中，一声悲伤的嘶鸣，一条赤色的小蛇从遥远的地方冲来，冲入了魏无伤的身体，瞬间便融入她的血脉。一股沸腾了一般的灵力在魏无伤的身体之中游走，那亘古的熟悉的感觉，叫魏无伤觉得似乎这血液，本就属于她自己。
确实也属于她。
灵气疯狂地被引入到了魏无伤的身体之中，丹田之上，那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在崩碎，一条赤蛇的虚影盘旋在魏无伤的丹田上，扬天嘶鸣，将灵气吞吃，再将赤血之色的灵气注入到魏无伤的金丹之中。
金丹一声清脆的响声，开始片片龟裂，魏无伤就见金丹猛地碎开，一个小小的元婴闭目出现在自己的丹田，那赤蛇的小蛇环绕在元婴的身上，默默地将灵气继续注入其中。气息与修为在一截截地拔高，可是魏无伤看着那小蛇的一双眼睛之中滚出了虚无的眼泪，却心痛莫名。
“我的一切，都是他换来的。”
她前生的罪孽，永远都无法洗刷。
若是日后她陨落，她定会去永远陪伴她的挚友。
可是如今，魏无伤闭上眼，却仿佛见到了万古斐，万古斐和许多人的面目。他们对着她露出了温情的笑容，死死地护住了她，叫她能够在这修真界肆意。从前他们帮助了她，那么如今，是她回报这些感情的时候了。
“待万事终结，我就回到赤水，回到钟山，还做那条叫你喜欢的烛龙。”魏无伤默默地抹去了眼角的血水，对着那小小的赤蛇微微一笑。似乎感觉到魏无伤的心意，那赤蛇缓缓点头，伏在元婴的身体之上，陷入了沉睡。
身体的经脉都在颤动，烛龙的精血在努力改造她的经脉，魏无伤却并不感到害怕，只是努力将这几乎叫她肉身破碎的力量约束在身体之中，之后，便只觉得眼前一片的明亮，身体之中，开始有了叫她心惊的变化。
一道飓风般的灵气之中，一条赤色的巨蛇，冲天而起。
第101章
万古斐此时已经醒来，正垂着头，看着下方的一片茫茫的大山，脸上是悔恨与痛苦。
“当年，我护不住同门。如今，还要师妹为我牺牲。”美貌的青年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一贯的嬉笑，此时竟只有灰败，闭上眼睛，他仿佛还是能够看到几万年前，他化作相柳，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同门在云空之上坠落。如今，还有魏无伤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换了！
别叫他再这样背负这些了。万古斐慢慢地捂住了脸，却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微微侧头，就见苏苏坐在他的身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魏无伤跳下的阵盘，和此时那将三尾妖狐甩在一旁，隔绝了狐狸想要扑过来，显然是在隐忍什么的男子。
“所谓的同伴，就是在此时，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努力争取。”苏苏转头，对着万古斐温声说道，“魏师妹愿意为师兄做这些，是因为在她的心里，师兄是很重要的人。若是，”他淡淡一笑道，“若是师兄心中过不去，便在日后，努力守护她吧。”
“她本就是我的责任。”万古斐低声道，“从她叫我师兄的那一刻起，就是我的责任了。”哪怕魏无伤什么都不做，他也会用全部的力气守护她，护她周全。
“从她叫你师兄，你也是她的责任。”苏苏虽然年轻，却条理清晰，此时淡淡一笑，这才微微皱眉，看着那方才还一脸冷酷的男子，也似乎在抵抗着什么，便低声道，“佛修的圣物，只是有不染心魔等用，这位前辈是……”为了什么需要佛物呢？
这话还未说完，却见那极大的阵盘之中，突然传来了令人心生恐惧的威压，光芒大盛之中，那阵盘轰然炸开，一道血色的灵气向着洞府之外席卷而去，一条巨大的赤蛇扑入了云空，一声嘶吼中，整个世界都在震颤一般。
“烛龙精血！”那男子目中一缩，骇然道。
赤蛇仿佛十分悲伤，一声一声地向着天穹的方向嘶鸣了许久，这才盘旋而下，对上了那闷哼一声靠在了石洞之中的男子，一双仿佛能够照亮大千的蛇瞳缓缓眯起，之后一道灵光后，赤蛇消失不见，魏无伤化作了本来的模样，对着这男子颔首道，“前辈并未骗人。”
说是烛龙精血，便是真的存在。
不过，如今她方才明白，为何这人想要得到佛物。
这男子当年还是妖蛇之时，机缘巧合得到了精血中的一点点血气，就是这点血气，叫他得以血脉进阶成为高位妖族。然而这人本来的血脉太过低阶，叫烛龙之血变化之中，便难以压制烛龙本来的极恶的一面，如今若是没有高等的佛物镇住心中的嗜杀之意，早晚就要变成没有神智，只知杀戮的怪物。
怨不得，连这他似乎很喜爱的狐狸，都不敢叫它跟在他的身边。
“佛物，是前辈的了。”当烛龙之血冲入丹田，那一枚佛骨舍利便自魏无伤的丹田之中飞出，此时魏无伤将这舍利取在自己的面前，托给这神色复杂的男子说道，“魏无伤言出无悔，如今，这佛骨便交予前辈，日后，也不会与旁人提起。”
虽然不知为何这人不愿叫人知道佛骨之事，然而魏无伤却没有任何兴趣知道。
“多谢。”这男子如今面对魏无伤，哪怕她此时只是一个化神修士，然而或许是烛龙之血，竟叫他无法对她张狂，见了这舍利，急忙握在了手中，感觉到昏昏沉沉的神魂变得清明了起来，也再也没有想要破坏吞吃眼前一切的感觉，这才呼出了一口气，对着那在禁制之外啾啾只叫的狐狸招了招手，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过来！”
这狐狸眼睛一亮，一跃落在了大哥的怀里，伏在他的手上舔着爪子好生满足。
“将他送到凡人界，就是担心没有意识的时候，我会将它一口吞了。”摸了摸狐狸油光水滑的皮毛，这男子看着魏无伤的表情便严肃了些，“你失了佛物，又身负烛龙之血，日后，千万要小心，不要被这精血影响。”
上古妖族的精血确实都是好东西，然而却并不一样。
如同苏苏得到的狸猫的精血，狸猫天性柔和，便没有什么副作用。可是妖蛇却不一样。上古之时，但凡有点儿名气的妖蛇，都是赫赫有名的凶兽，残暴凶悍，跟温和一些的词都不沾边，得到这样的精血，未必都是好事。
魏无伤听这男子的劝告，拱了拱手。
烛龙当年是个什么德行，她如今真是太知道了，若不是贪狼星君的压制，它都敢将仙界祸害了，不过到底是自己从前的那一生，如今重新得回了精血，她还是能够压制这与生俱来的天性的，见这男子目光没有了方才的阴郁，正与自家的狐狸小弟兄弟情深，这才走到了陈青的身边，低声道，“融入上位凶蛇的血脉，姨母只怕日后会有反噬。”
“看出来了。”陈青看到现在才看明白那男子原来也是烛龙之血的受害者，此时低声道，“与其变化性情，小五只怕不会想要引入精血。只是，”她头疼地说道，“如今又该怎么办呢？”没有上位妖血的压制，这吞海蟒的血液是要做反啊。
魏无伤摇了摇头，只叫陈青叫手中的小钵给自己，露出了其中的那沉睡的小蛇，她浑身灵气陡然变得阴柔诡异，一道赤蛇的虚影在她的背后一闪而过，手中一道血光拂过了那小蛇的躯体，眼见那小蛇浑身颤抖，这才将这小钵推给骇然看着自己的陈青，低声道，“我方才平衡了姨母的血，只要有我的印记在，吞海蟒的妖血就不会再次压制人族之血。”
“你进阶化神了？”连续提升了两个境界，陈青此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急声道，“这样仓促，你就不担心根基不稳？”见魏无伤摇头不语，显然不放在心上，她便沉默了片刻，叹气道，“快与我回函元界，等你与我到了百幽狱，我要请老祖好好儿地看看你的修为。”
“多谢前辈了。”陈青这般也是为自己好了，魏无伤心中感激，却在此时，感觉到身后还有一道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一转头，就对上了万古斐的眼睛，见这青年眼圈儿发红，这才走到了师兄的身边往地上一坐，笑嘻嘻地说道，“看来咱们宗门，天生与蛇有缘。”
她是烛龙，万古斐是相柳，这真是缘分。
美貌的青年拷过来，猛地抱住了魏无伤，将自己的头埋进了她的脖子里，轻声道，“下一次，你再自作主张，我就去死。”他偏头，对着魏无伤向着自己看过来的眼睛，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却认真地说道，“我宁愿死掉，也不想叫你为我失去什么。”
“想太多。”魏无伤叫这师兄差点勒断气儿，此时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救的是姨母，你，就是个搭头儿。”
“搭头儿也不行。”美貌青年负气，又往魏无伤的脖子上拱了拱，还上去啃了一口，就这一口，就叫魏无伤一脚踢飞了出去，就见那重甲少女此时一脸狰狞的笑，对着很委屈的青年扭着脖子说道，“怎么着，找死不看日子吧你！”竟然敢咬她？！
“叙完旧了么？”叫狐媚毛茸茸的皮毛给治愈了的男子，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对儿师兄妹在这里折腾，实在忍不住了，便冷淡地问道。
“还好。”魏无伤勉强说道。
“若是无事，好走不送。”这男子大袖一卷，只将众人卷出了此地，魏无伤便见眼前一动，众人已经落在了来时的废墟之中，看着这废墟，她的心中便生出了一声叹息。
当年，烛龙在这诸界之中最为偏僻之处修筑了一座天宫，还留下了自己的精血，本是察觉到了当年的仙界的动乱，不大愿意牵扯其中，因此想要远离仙界，与贪狼一同过轻快逍遥的日子，却没有想到，几十万年过去，当年恢宏的天宫，如今也变成了断壁残垣。
这可是烛龙全部的家底。
想到这个，魏无伤又觉得心疼。
烛龙是条清高的蛇，换句话说，就是一条穷蛇。当然，在当年的仙界，宝物什么的，对于准圣也没有什么用，都是浮云来着。可是到了如今魏无伤的身上，前生竟然除了精血什么好处都没有，简直就叫魏无伤跌足。
“我一定是后妈养的。”苦哈哈赚钱什么的，简直就是太虐！
“走吧。”那男子显然就是用完就扔的渣男党，得到了佛骨，还管什么魏无伤，只不耐烦地打开了通往另一界的空间，目光落在了那暴风与天火漫天的空间之中，沉默了许久，这才轻声叹道，“你们帮了我，我还你们一个恩情。”
“什么？”魏无伤好奇地看着这男子目中闪过了一丝纠结。
“日后，若是诸位千万仙界，去往北地，”这男子低声道，“若是遇到敌对，便以我的名号出来，能叫几位有一线生机。当然，若是遇上那九鸩，”他勉强地一笑道，“想要活着，就千万别提与我有关。”
“空茫妖君。”这男子抚摸着怀里的狐狸，低声叹道，“不知如今的妖族，又有多少记得我。”
第102章
“空茫妖君是什么？”魏无伤一脸好奇地问道。
男子面如表情地看着她，只觉得若不是有了佛物镇压了心中的戾气，他现在就送这死丫头去死一死，懒得看魏无伤那张故作无辜的脸，他大袖一挥，废墟之上被切开了一个整齐的裂口，就听见狐狸很不舍的叫声中，魏无伤等人一脸诧异地消失在了空间裂缝之后。
“干净滚蛋！”空茫妖君晦气地唾了一口，见这群聒噪的家伙们消失，心情大好，低头见自家小弟无精打采，尾巴都耷拉下来，脸上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道，“如今大哥已经能压制凶念，回来陪大哥好不好？”对于冰冷的蛇类来说，毛茸茸软乎乎的狐狸，简直就是生命中不能抵御的萌物！
狐狸摇着三条尾巴偏头想了想，在自己大哥的目光里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双爪子在半空挥了挥。
只要不再强迫它变成人，它还是很喜欢大哥的！
空茫妖君被狐狸小弟毫不犹豫的动作取悦了，用力地揉了揉手上的狐狸，就要回转洞府。
就在此时，便听天空之中一声炸雷，一道明亮的金光自天顶倒卷而下，直落在空茫妖君的面前。后者目中一凝，就见一尊端坐的拈花而笑的八臂佛影，自天边缓缓地显出，一声嘹亮的佛号在这片世界动荡，一股淡淡的檀香弥漫天地之间。
一线空间裂缝被打开，一名双手合十的人影隐隐地显出了身形。
空茫妖君只觉得浑身在那佛光之中陡然一阵剧痛，竟有淡淡的血雾被佛光照出。此时无暇顾及远方群山之中无数惊恐的妖兽四处横飞，他只将怀中懵懂的狐狸扣在衣襟之中，死死地抓着方才魏无伤交予他的佛物，嘴角想要笑一笑，到底只露出了一个冷厉的表情。
“不知是哪位佛陀，跨界而来！”他扬声道。
当初感觉到魏无伤身上那道不同寻常的佛气，空茫妖君就知道这佛物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拿到，可是他也并未想过，这佛物，竟然会引动一位西方佛修大能，瞬间连跨无数的世界，亲身而来，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可是妖君大人却还是觉得只怕这位佛修的心情不是那么美丽。
佛物也不是佛国的大白菜，这么简单叫人给了出去，简直佛都有火！
心中谨慎地看着远方那境界连他都看不清的和尚，空茫妖君竟然还有时间给那讨人厌的魏无伤点了一根蜡。
“阿弥陀佛。”那和尚隐在无尽的宝光之中，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年轻，空茫妖君眼角动了动，疯狂地在心中回想佛国之中，年轻些的佛陀，之后，便听到一声温润的声音道，“贫僧戒嗔，突兀前来，还望道友不要见怪。”
空茫妖君闻听这和尚的身份，脸上有瞬间的空白，之后，却是只想破口大骂！
狗屎的！
早知道这玩意儿是这家伙的，他宁可走火入魔，也绝对不会肖想戒嗔的东西！
还失了他看得见吃不着的烛龙精血！
买卖赔大发了！
嘴角抽动了许久，空茫妖君方才忍住了心中的悲愤，只用淡定的声音道，“不知道友前来何事。”顿了顿，他便木然着一张脸说道，“哦！方才，在下在这大山之中，偶然捡到了一件佛宝，于自己无用，便赠与道友了。”
赶紧都滚！
金光散去，一名眉目清俊秀丽的青年和尚，自其中缓缓而出，用包容万物的目光看着一脸扭曲的空茫妖君，许久，这才温和地说道，“贫僧的佛骨，能帮到道友，自然是好的。”见那男子一张脸上肌肉跳动，他便高颂了一声嘹亮的佛号，这才低头道，“这都是道友与贫僧有缘。”
空茫妖君浑身发抖，险些自云空栽落！
说出来了，这家伙说出来了！
作为一个曾经混过仙界的老油条，西方之中颇有几个喜欢渡人的和尚的事情，空茫妖君还是很清楚的。这刚刚进阶佛陀果位的戒嗔，就是其中的翘楚！甚至当年险些拐了南沉帝君遁入空门，简直就是不容小觑的存在。如今被这样一个家伙盯住，妖君大人只觉得心中悲凉不已。
“呵呵……”稳了稳心神，空茫妖君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狐狸偏头看着自己的大哥，疑惑地叫了两声。
“这位道友身上好大的杀气，真是凶煞缠身，罪过罪过。”这名为戒嗔的和尚用普度众生的表情看着妖君大人，温和地说道，“佛海无边回头是岸，这位道友，您趟过了血海，手上沾满了众生之血，这是罪过！放下屠刀，与我回西方去吧！也为你手上的冤魂……”一张薄薄的嘴飞快地开合，直叫空茫妖君听得头疼万分，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这就是道友从前杀孽之故。”和尚叹息道，“道友不要再执迷不悟，误人误己！”
“啾啾！”眼见这和尚将大哥说得吐血，狐狸跳出来冲着和尚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半路就被空茫妖君抓住，后者隐忍地说道，“上师，你赢了！”难怪在仙界，戒嗔之名，叫仙望风而逃，果然厉害！
在和尚期待的目光里，他只狠了狠心，将魏无伤交予他的佛物甩了过去，冷声道，“就此了断！上师请自便！”
清秀的和尚默默地摸着手中，当年他赠与好友的佛物，目中现出了一丝真实的慈悲与异样，将这佛物放入怀中，他可惜地看了看一条路走到黑的妖君大人，见他此时，失去了佛物的镇压，竟是一双血色的竖瞳中弥漫了无尽的杀意与疯狂，叹了一声，这才手中一托，一朵洁白的莲花飞在他的手中，之后，缓缓地向着空茫妖君飘去，在他的面前沉浮。
“此莲于家师座前供奉八千年，当可压制道友心中的杂念。”再次可惜地看着脸露喜色的空茫妖君，和尚这才叹道，“道友可是，不想再返回北地？”见这男子神情一顿，他便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当年九鸩座下，空茫妖君之名，连几位帝君都十分熟悉，如今道友求仁得仁，也算是一场结果。”
“我离开了九鸩，只是不愿与他一般，被血仇迷住了双眼。”空茫妖君淡淡地说道，“北地已经很大，为何还要去冲击东方？妄作牺牲，就连……”他的目中露出了痛苦之色，低声道，“当年的几个好友，如今，还剩下几个呢？”
若是可以，他宁可还是弱小时，几个兄弟一同挣扎在仙界，而不是后来，欲望与野心越来越大，最后引发了那么多人的牺牲。
“上师与南沉帝君亲密，若是可以，还请告知帝君，空茫此生，不会再离开此界，请她放心！”空茫妖君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