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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在群里喊肖一,是他的室友,也是我们经常一起打魔兽的人,一向以嘴大声音亮而著称。他说下午在市里看到一女生,好像肖一的女朋友,跟我们班的何林一起在选礼物,问是不是准备送给肖一的。
肖一没有正面回答,只问他是不是看错了。
那人说,如果他看错了,只能说明肖一女朋友的相貌被人工临摹了,那女的肯定是照着他女朋友的样貌去整的容。
过了一会儿,肖一就说他那边网络不稳定,老掉线。
又过了一会儿,他就直接下线了。
如果我没有特别的私心,我应该可以比较客观的判断出,肖一跟方菲菲很可能已经分手了。但是因为我太关心这个问题,导致我不能理性的作出判断,或者说不敢做出推断。而且,人往往都会这样,越是希望发生的事情,越是喜欢逼着自己往着相反的方向去想,因为害怕希望落空后的失望。
我看到电脑屏幕右下方的头像在闪。
是肖一,看来掉线是假,潜水是真。
肖一:“兄弟,忙不?听我婆妈一下行不?”
我:“尽管婆妈,兄弟的作用不就是充当垃圾桶听你发牢骚的么。郁闷的句子尽管往屏幕上砸,兄弟保证阅后即焚,脑中不留残渣。”
抱歉,请原谅我有些自私而急切的心情,阿门。
肖一,他几乎算是除林宇之外,跟我处的最好的哥们儿。方菲菲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女孩儿,没有“之一”。他跟方菲菲吵架也好,和好也罢,我总能知道,因为肖一根本忍不住不告诉我。如果这次他真的跟方菲菲有了什么问题,那应该算是他对我隐瞒最久的一次了。
肖一:“我跟方方吵架了,到现在还没有和好。”
他管方菲菲叫方方,这也是他的专属称谓。
我:“嗯。”
肖一:“其实已经有几个月了。我知道是怪我,但是她一直在生气,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消气。”
我:“嗯。”
肖一:“她说我们到了分手的时候了……”
我:“……”
肖一:“你还记得我上学期的时候有一次跟你说的,我跟方方吵架了,以前总是正面战争,这次是冷战,头一次。记得吗?应该不记得了,那么久的事了……”
我:“不太记得了,稍微有点儿印象。不是那时候一直冷战到现在吧?”
其实我记得,因为方菲菲从来都是正面爆发战争,然后迅速结束回归和平,冷战不是她的作风,关键她没那个耐心。
肖一:“就是那次,一直到现在。我不知道她气性怎么那么大,居然要跟我分手……我不记得我当时怎么说的了,后来她真的当我们就分手了。我本来说等她气一消就好了的,结果她一直是那样,也不跟我吵了,还说她不生气了……后来我就来上海实习了。我问过了,她在H市实习。我最近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聊了聊,觉得她情绪还好。我想等下次回去的时候好好找她谈谈,再跟她和好。”
那个电话指的是实验楼楼顶上的那个吗?他不知道,我当时在旁边鉴证了那一刻。
我:“嗯。”
肖一:“我想托兄弟帮我个忙。”
我:“说。”
肖一:“帮我买束花送给她。白百合,红玫瑰,加满天星,其他衬托的绿叶什么好看用什么,四月三十号送给她,那天是我们的纪念日。用多少钱告诉我,我打你卡里,路费劳务费我给你报销。笑(表情)。”
我:“……我不太会买花呀。”
肖一:“正好趁这个机会学习一下,以后送女朋友就有经验了嘛!这件事儿就拜托你啦,兄弟不言谢!”
我:“……”
肖一:“拱手(表情)。怎么样,实习生活过的还充实吧,最起码在混了四年的地盘上不会迷路。”
我:“……迷路倒不至于,你在上海经常迷路?”
肖一:“哈哈,迷路不要紧,只要不迷茫就行了。我现在是不迷茫了。”
现在不迷茫了?
是因为把给方菲菲送花的事情交代好了吧。难道一个人的不迷茫必须要用另一个人的迷茫来交换吗?这是不是公平的有点儿过头呀!
我表示困了,要下线睡觉了。
肖一很坦然地祝我做个美梦。愿望是美好的,也是真诚的,但问题是,我现在还有美梦可以做么?
17 人心不古的程度永远超出你想象
说起来每个人都知道,最直接的方法是最简洁明了的,不必绕一点儿弯路,不用浪费一点儿多余的时间。但我们偏偏不那么做,非要千回百转的采用一些所谓的迂回战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决心和勇气,才能展示出自己至深的情感。
但如果我们真能勇敢一点儿,偷偷往内心深处掘一掘,就会发现,其实是因为我们不够坚强,不够勇敢,我们缺少直面现实的勇气,总想给自己留一点儿余地,让自己有一些可幻想的空间。
看法国爱情片《两小无猜》——这也是方菲菲推荐给我的,她的观影口味总是这么特别——很多人都骂男女主角自私自利,丧失理智,没有同情心,没有责任感。其实我很佩服他们的勇气和直白,他们什么都敢抛弃,什么都敢鄙视,他们疯狂地生活,尽兴地相爱,他们就敢赤裸裸地逼视着最本质的真实。
我突然想,作为一个人,可以只用一个准则做事,那就是“愿不愿意,痛不痛快”。但多数时候是怎么做都不痛快,没有绝对出自本意的做法可选择,因为好多事情本身就没有绝对的两面性,只有难受与更难受之分,而往往我们在没有做出选择之前,根本无法知道哪种才是更不难受的。
早上在公交车上,何林问我毕业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
毕业论文?
我几乎快把这事儿给忘啦!
何林一看我茫然无措的样子,就知道我肯定压根没准备过。她笑笑说:“导师让我们下周把论文提纲发他邮箱里。”
提一下,我跟何林是一个导师组的,我们的选题是由同一个导师指导。
“我连我的论文题目都快忘了。”我说着看了看林宇。
他一耸肩,说:“我也还没准备,不过我们导师好像也没催过我们。”他想想又说:“好像我们导师到现在一次导师会都没有开过。”
我笑道:“还是你们导师淡定。”
我又问何林:“你的提纲写好了吗?具体什么要求我还不知道呢。”
她也摇摇头说:“我也还没写。”又说:“导师早把论文的具体要求还有范文发我们邮箱里了,你没查收吧?晚上下班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我说我们导师不至于这么不上心吧,哈哈。”我说。
林宇瞅瞅我没说话。
我看着他说:“你晚上也看看邮箱,你们导师肯定也给你们发了。”
他目视前方,悠悠说道:“我有定期清理邮箱的习惯。昨天晚上才清理过,没有我们导师以及疑似导师发送的邮件,也没有跟毕业论文相关的其他邮件。”
“果然淡定。”我佩服道。
“没关系,大山不到我面前来,我们就自己去大山面前。下次约了同组的同学一起找导师呗,六月份答辩,估计应该在五月下旬定稿,不急不急。”林宇道。
“方菲菲是什么时候答辩?”我问何林。
她想想说:“好像跟我们时间差不多。”
我说:“估计其他学校也都差不多,到时候我们得集体请假了,不知道最长可以请多久的假。”
林宇接道:“我们刚来的时候就说了,毕业答辩可以有十天大假。还有毕业实习报告,杨露说在五月底给我们集体盖章。”
这时,我们同校一起实习的一个同学凑过来说:“哎,何林,我们昨天在市里看到你们了,你跟方菲菲一起。”然后换了很暧昧的眼神道:“是在选礼物给男朋友吗?”
何林一笑,说:“你们怎么看见我们的?”
“哦,”那人说,“我们约了朋友一起去K歌,过天桥的时候从玻璃橱窗里看到你了。”
何林笑道:“那你的视力也真够好的!”
“美女啊,就是吸引眼球,我朋友差点把你当成了陈列柜里的模特,哈哈哈!”那人说着大笑起来。
何林笑笑没说话。
那人接着问:“哎,你们是在给你男朋友买礼物,还是在给方菲菲男朋友买礼物?还是你们都在买?”说完还眨眨眼睛。
这欠揍的表情!
何林脸上带笑,看着他不说话。
那人可能觉得有点儿尴尬,于是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说:“喔——不对不对,我应该先问你有没有男朋友,然后再问是不是在给他买礼物!本末倒置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何林依旧不说话,那眼神分明是在说“That’snotyourbusiness”。
“来来来,解答一下嘛,我都期待半天了,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是不是?哈哈哈!”这人还真有点儿蟑螂精神,我跟林宇都有些受不了了。
何林微微一笑,说:“你果然不是凡人,好奇心跟你的鼓掌精神一样强烈。”
哈哈,不错,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鼓掌哥”,看来何林也对他的这一举动颇有感触。如果说他执着于鼓掌这件事的目的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么毫无疑问应该恭喜他,他的目的达到了。
“啊?什么……哦,啊哈哈哈,多谢夸奖!”看来他真的认为没头没脑的鼓掌跟没头没脑的刨人隐私是很可骄傲的优点。
忽然车一停,何林指指窗外的站牌:“你好像要下车了吧?”
鼓掌哥实习的乙店要从这里下车,然后再转车过去。
他们同行的几个人也在招呼他下车,他连忙窜了下去,临走还不忘跟何林喊了句“下次再聊”。
何林转过脸去,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以现在人人都拼命玩个性的现象来看,神秘低调才是王道。何林就是天生具有这种“王道”气质的女生。
不知道是不是主观感受太强烈的缘故,我总觉得她神色间有那么一点儿空旷,还有一点儿沉寂,好像在想着离眼前很久远的事情。
我一看林宇,显然他也注意到了,看来不是我多心了。
我发现林宇时不时的会瞥一眼站在车窗边的何林,时间最长的一次大概持续了有十几秒。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当他意识到我也在看他的时候,就迂回的收回了目光,仿佛在无目的的欣赏着窗外和车厢内的美景一般。
更有一次,他正看着何林,突然碰到何林转过头来,正好迎到他的目光。何林一笑,他忙也跟着微笑,然后脸色就变得绯红起来。接着就碰到了我的目光,他居然还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何林——”
我们刚一下车,方菲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接着就看见她跑过来抱住了何林的胳膊,脸上笑的那叫一个高兴。
我笑道:“这赶的是不是也太巧了!”
“巧什么,我是特意等你们的!”方菲菲道。
“急性子,有啥事儿,说呗。”何林慢悠悠地说。
“确实有事儿,我想了好半天了,就等你们来说,都急死了。不如这样,你们陪我去小吃街买个早点,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回来正好去打卡,不会迟到。”方菲菲看着我们。
林宇一伸手,示意她头前带路。
她笑嘻嘻地说:“林宇你真好,真是太好了。”
我说:“我呢?”
她立马就说:“你更好,好的都不行了!”
我皱皱眉说:“怎么这话……听起来奇怪的很啊,你接下来不是打算感谢我八辈儿祖宗吧?”
她跟着就是一阵刀切竹笋般的脆笑。
“哎,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方菲菲收住笑说道:“我们下周把调休时间申请在同一天,然后一起去爬山。我告诉你们哦,这个时节最适合去踏青了,简直好看得死人!那是‘碧云天,红花地,稻花香,菜花黄,嫩柳吐黄蕊,绿树换新装,奶奶抱孙子穿红袄,媳妇回娘家走地忙’……”
“喂喂,这位同学,打住,打住,不要激动。”何林作势拍了拍了方菲菲的肩膀:“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顺口溜都出来啦?”
我跟林宇都被她这套顺口溜似的说词逗乐了,立刻表示赞同,说:“这是个好主意,很值得赞同!”
何林笑道:“你到底是想踏青呢,还是想爬山呢?爬山好像没有什么可选择性啊。”
“有啊,至少有两个选择。”方菲菲立刻答道:“在市郊,一个大青山,一个小青山。”
说到爬山,在H市也只有这两个选择了。尤其是大青山,虽然海拔不算高,但是在这种难得一见大自然本尊的城市里,已经是很难得了,早几年就已经被开发为旅游景点了,现在山上山下以及周边的相关设施已基本完善。
方菲菲继续道:“大青山呢,高不是很高,不过占地面积比较大,开发的也比较全面;小青山呢,山底面积比较小,但是相对来说高度还是有的,我觉得爬起来要比大青山有意思。我们就去爬小青山,怎么样?”
说完晃晃了何林的胳膊。
“行啊,我也觉得,如果只能爬大青山跟小青山的话,小青山更有意思,至少爬上去能看得远些,也不枉‘爬’一回了。”何林说。
“对嘛,小青山就是小青山,你要硬是拿它跟连绵起伏的大别山比,那它只能算是个小土坡了。”方菲菲嘻嘻笑道。
这时我们走到了几个做大饼的早点摊前,方菲菲一眼扫过去,就到了其中一家,买了两个饼。
何林想想,也到那家买了一个饼——话说我们早上是一起在食堂里吃的,她消化的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然后大家就往门店走,她们俩边走边吃。
我说:“他们卖早点也要靠运气,卖的都是差不多的大饼,客人来吃哪家的随机性就大了。你看你们,其中一个买了他家的,另一个也会买他家的,这是运气的连锁反应。”
“才不是呢,我就不是随机的。”方菲菲说,然后又问何林:“何林,你是随机的么?你为什么买他家的饼?”
何林嘴里嚼着饼,眼睛往下看了看说:“我是看老板是一对夫妻,旁边还有个小孩儿,我想这个早点摊肯定是他们一家主要的经济来源。其他的几个摊要么是个老奶奶,要么是个老头儿,或者是一个女的,我觉得那几家经济负担应该没有他们家重,所以就买了他家的。”
我惊奇地说:“那你不是因为饿了或者想吃才买的,你只是想买他家一个东西吧?”
“那倒不是,”她抬头笑道,“我又不是做慈善的,我当然是饿了才买的。”
“聪明的人过的果然辛苦,买个饼还要想这么多。”我叹道(不动声色地偷偷拍了个马P)。
“我可不是聪明人哦,扣上了这个帽子,以后就难办了。(居然被她发现了)”何林笑眯眯地接道:“其次,想到的那些东西是人一瞬间的反应,没有特别去思考,而且判断的也不一定对。所以终究也还是随机的。”
“你的判断比较迂回,我的判断比较直接。”方菲菲说:“我就是看他家的东西最干净,于是买了他家的。你们看他家的孩子,脸上都没有鼻涕口水什么的,身上衣服穿的也挺干净。”
“喂,你看哪家的孩子脸上都是口水鼻涕啦?”我说道。
“有啊。”方菲菲一本正经地说:“我经常看见大排档的饭店里小孩子一头一脸的灰,口水鼻涕哗啦啦淌,有些小孩还吃鼻涕呢!”
我听见林宇发出了“咦——”的一声,又见何林一口饼咬在嘴里,缓缓把头转向方菲菲,眼睛直盯着她。
方菲菲一见,连忙做出歉意的表情,咯咯直笑。然后指着店门,转移话题,说:“哎呀,快去打卡啦!你们要喝水不,我帮你们倒!”说完就跑进了门店里。
今天是跟店主约好去签租房协议的日子。
林宇说我们下午下班就过去,好好跟房东谈一谈,如果能把房租降一降就更好了。还有上次店主说房东要求房租半年交一次,这个压力也比较大,我们得跟房东好好商量一下,希望改成一个季度交一次。另外还有定金的事情,门面到期转让了,定金就不退回,这是很不合理的,可以说是打从一开始就把损失加到了下一家的头上。
这样一看,其实房东由始至终都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只要房子还在出租,店面还在转让,他除了收取租金之外,还额外的坐享一届届租房人的定金。这样下去,店主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只能不断的增加转让费,到最后,这项不合理的收费会远远超过其他项的正常收费,而最后一个接手店铺的人就会成为损失最大的人。
我们还准备了一套颇有说服力的话,准备对房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认为,只要是讲理的人,应该都能接受。正当收益,无可厚非,那些不合理的条件就没必要那么坚持了吧,而且我们也没有企图夺走他的应得利益。
方菲菲说,我们应该做好这样一个心理准备:尽可能的把房东往坏处想,尽可能的不要对房东抱任何幻想。
她的理论就是,人心不古的程度的永远超出你想象。
方菲菲一直很崇拜的鲁迅先生曾说过:我从来都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看来她对鲁迅先生的理论是照单全收了。
事实上,打从我们一进门,看到房东的那张比苦瓜还苦、比咸鱼还臭的脸时,就放弃了原先的大部分希望。
结果也正是这样。
房东根本不跟我们谈,而且他的字典里压根没有“谈”和“商量”这样的词汇,他的耳朵也听不见我们说话。自始至终,他只是在不断的重复他的要求,不断强调他的条件。不论我们说什么,他都是把他的那套拿出来再说一遍。
最后,房租照旧,定金照旧,水电燃气费我们自付,宽带我们自己付费自己开通,物业费我们自己负责……总之,房租就是单纯的房租,不包括除“房租”之外有其他任何称谓的费用。而他除了收房租,其他也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知道,我简直怀疑他除了刺激我们的眼球外,根本就只是房子里的一个摆设。
谈了半天,我们唯一的收获就是把房租半年交一次,变成了一个季度交一次。对照着眼前那个人,我们甚至从心底里觉得,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值得欣慰了。
'5'上一任店主还有几天门面才到期,他现在也不着急了,我们把跟他约好的转让费如期如数交到了他手上。
'1'他还挺热心,跟我们讲了很多经营之道,又给我们介绍了周边的一些情况。我们提到要装修店面,他又给了一些比较实用的建议,还为我们指点了几个物美价廉的建材市场,甚至连从哪里找施工队都告诉了我们。
'7'他说他还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