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平凡的世界 (卷一)-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俊斌。阴间和阳界一样,俊斌旁边给俊文和他留出了一块地方;死后他弟兄三个还并排住
在一起。金俊武难受地想:他对不起死去的父亲和弟弟……泪水忍不住从这个四十出头,强
壮得象头犍牛一样的庄稼人眼里涌出来了。

    坐了一会,金俊武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揩了揩脸,准备扛着柴草回家,忽然看见正在井
子上担水的俊文搁下桶担,烟锅挖着烟袋,从土坡的小路上向他这里走来。俊文显然是找他
来的,他就只好等着他哥上来。

    金俊文上了土台子,在弟弟旁边坐下来,也没说话,把自己的烟锅点着,然后把烟布袋
给俊武递过来。金俊武在他哥烟布装里挖了一锅烟,两兄弟就吧、吧地抽起来。过了一刻,
俊文望了弟弟一眼,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俊武看着他哥,等待他开口。

    俊文知道弟弟看出他有话要说又没说出来,就只好开口说:“孙玉亭那龟子孙又跑到俊
斌家去了……”

    血一下子涌上了金俊武的脑袋。他知道他哥的这句话里包含着什么意思。

    实际上,俊斌死后不久,金俊武就隐约地感觉到,他的弟媳妇和孙玉亭之间发生了一些
微妙的事。作为一个精明人,他知道事态将会怎样发展;作为一个当哥的,他又对这事态的
发展无能为力。

    到后来,彩娥和孙玉亭的关系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他知道全村人早已背着他家的人,
议论成了一窝蜂。但他除过气得肚子疼外,没有任何办法。

    没办法!彩娥是个风骚女人。俊斌活着的时候,仗着他在村里的悍性,没人敢来骚情;
彩娥自己也不敢胡来。俊斌一死,这女人就胆大了。

    话说回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没个男人也的确是个问题。金俊武知道,彩娥迟早总
得寻个出路;但在没寻出路之前,不能败坏金家的门风啊!他希望彩娥要么出金家的门,另
嫁他人;要么光明正大招个男人进门。不论其中的什么方式,这都合乎农村的规范。反正俊
斌已经殁了,也没留下个后代,这些都不会使他们过分难肠。但是,这女人放下正道不走,
专走见不得人的歪路。如果是旧社会,他弟兄俩说不定把这个下贱货拿杀猪刀子捅了。可这
是新社会,他们没办法惩罚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金俊武本来想,彩娥既然在俊斌入
土不久就无耻地失节,那么还不如赶快去另嫁男人。但是,这女人硬要把骚气留在金家的门
上,迟迟没有改嫁的迹象。更叫他们弟兄气愤的是,她竟然和他们最痛恨的孙玉亭勾搭在了
一起,并且背叛性地表态同意搬迁家庭……金俊武听他哥说了那句话后,半天没言传,不由
朝河对面俊斌家的院子瞥了一眼。那院子此刻空荡荡,静悄悄。从前,勤劳的俊斌就是中午
也不休息,在院子里营务蔬菜。现在,那块当年叫村里人羡慕的菜地,已经一片荒芜。好吃
懒做的王彩娥连院子也不打扫,到处扔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此刻,她正封门闭户,和那位死
狗队干部一块厮混……弟兄俩各怀着恼怒沉默了一会以后,金俊文又开口说:“咱这门风被
糟塌成这个样子,再不能忍受了。干脆把孙玉亭那小子扣在窑里捶一顿,把他的腿打折一条
再说!”金俊武继续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说:“我和你一样气愤。只是俗话说,家丑不可外
扬……”

    “早扬到外面了!”金俊文气得头一拐。

    “别人议论那是另外一回事。自己闹腾,等于是把这顶骚帽子自己扣在了自己的头
上。”

    “那你说就这样白白叫人家糟践?”

    “你能不能叫我桂兰嫂去探问一下这下贱货,看她有没有什么正经打算?如果能尽快寻
个出路最好。唉……”金俊武丧气地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你的办法?亏你还在村里落了个强人名!这就是你的悍性!”

    金俊文向来都是尊重弟弟的;现在由于气愤,竟忍不住挖苦起了俊武。

    “哥!”金俊武眼里含着泪水,一时竟然不知对他哥说什么。

    金俊文显然对弟弟这种甘愿忍受屈辱的表现很不满意。他一下子站起来,说:“这事你
不管我管!我不能叫外人看咱家的笑话!哼,金家死了一个人,但没死光!有的是汉子!”

    金俊文丢下他弟弟,脸色阴沉地一拧身就走了。

    金俊武一个人呆坐在土台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他看见兴致勃勃的孙玉亭,正从王彩娥住的窑洞里出来了;彩娥一直撵着把他
送到大门口。两个人招手晃脚地告了别,孙玉亭就象个窃贼似的一溜烟出了哭咽河,向庙坪
的小桥那边走去了。

    怒火即刻在金俊武的胸膛里狂暴地燃烧起来。加上刚才他哥的那些刺激话,使得这个人
牙齿都快把嘴唇咬破了。他扛起柴捆子,一路疯疯魔魔地下了沟道。

    回到家里,金俊武连午饭也没吃,扛了把镢头又上了自留地。他空着肚子在地里没命地
干了一下午活,一直到天黑得看不见人影的时候才又返回家里。

    晚饭他仍然没有吃,一个人和衣躺在前炕边上蒙头大睡。小儿子象往常那样亲热地来到
他身边和他磨蹭,被他一巴掌打在了炕中间,孩子便尖叫着哭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他
的这个宝贝蛋。

    金俊武不管孩子和老婆的哭叫,只顾蒙头睡他的觉。

    其实他怎么能睡得着呢?干了一天重活,又没吃饭,但肚子也不饿。他在被窝里睁着眼
睛,痛苦地从俊斌的死开始,追溯他家一年来遭受的种种灾难。生活象磨盘一样沉重地压在
这个壮汉的胸口上,使他连气也喘不过来……午夜时分,仍然失眠的金俊武,突然听见窗户
外面他哥神秘的声音:“俊武,你起来一下……”

    金俊武一挺身从土炕上爬起来,听见自己鬓角的血管也哏哏地跳着——他预感出事了!

    他没有惊动熟睡的家人,悄悄溜下炕,来到了院子里。

    他看见他哥站在朦胧的月光下,神色很不对头。他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

    “金富和金强把孙玉亭那小子扣在俊斌家里了。”金俊文平静而有些高兴地说。

    一刹那间,金俊武就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在心里抱怨他哥做事太鲁莽——但嘴里又
说不出来。

    “把人打了没?”金俊武先问最主要的事。他怕遭下人命,就得要去吃官司了。

    “没。把外面的门关子挂住了。那小子就在窑里面。俗话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这
下看他小子怎么办!”金俊文对他弟说。

    一听还没遭人命,金俊武先松了一口气。但他意识到事态仍然包含着一时都说不清楚的
危险性——这种事弄不好很容易出人命!

    他先顾不得说什么,和他哥赶快向俊斌家的院子走去。

    金俊武和他哥进了俊斌家的院子,见中间彩娥住的那孔窑洞,窗户上已经亮起了灯光,
里面不断传来彩娥恶毒的叫骂声。两个侄子金富和金强在门外立着,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事。

    俊武进了院子,用手势示意两个侄子不要出声。他放轻脚步来到彩娥的窗户下,听见弟
媳妇在窑里叫骂声不断。不是骂孙玉亭,而是骂他们家的人;甚至把他家祖宗三代翻出来臭
骂。他还听见孙玉亭在窑里嘟囔说:“总有个组织哩……”

    金俊武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事情复杂了。这类事,只要女的不承认,天王老子也没办
法。他的心不由“咚咚”地狂跳起来。依他的想法,最好赶快把人放出来再说。可他又知
道,他哥和两个侄子肯定不让,说不定先要和他遭一回人命哩!但就这样下去,万一出个什
么事,王彩娥或孙玉亭还会反过来咬一口,就象田五的“链子嘴”说的;拿起个狗,打石
头,石头反过来咬了个手……金俊武对金富招了招手,示意让大侄子跟他到院子外面去。

    金俊武把金富和俊文一起引出院子,来到院墙外的硷畔上。他对这父子俩说:“既然事
情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要经组织处理!金富,你先去叫田海民;海民是村里的民兵队长,这
事先要报告他。你就对田海民说,孙玉亭深更半夜强奸良家妇女,被你和金强捉住了,让他
来处理!”

    金富立即遵照二爸的指示,跑到田家圪崂那边叫田海民去了。

    金俊武对他哥说:“咱两个得赶快各回各的家去,假装这事是金富和金强捉住的,咱们
不知道。等田海民来了,处理事情的中间,咱两个才能露面。这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
不会把一家人都扯进去!”

    在这种时候,金俊文知道自己脑子不够用,无条件地服从精明的弟弟。

    金俊武又示意金强出来,给他如此这般安咐了一番,老弟兄俩就赶紧各回了各家,金强
重新返回到三妈的门下,看守着现场。

    与此同时,金富已经气喘嘘地淌过东拉河,赶到田家圪崂,即刻进了田海民家的院子。

    这小子来到海民的门前,一边用拳头捣门板,一边嘴里反复大声嚷着他二爸教他的那些
话。

    海民一家人被惊醒了。旁边姓刘的一家人也被惊醒了。

    这院子的两家大人都先后跑了出来;他们的孩子们在窑里没命地哭着。什么地方“扑棱
棱”地惊起了一群飞鸟;接着,传来了一阵狗的惊恐的吠声。

    金富站住黑暗的院子里,气喘嘘嘘地给民兵队长报了案。没等田海民说话,他媳妇银花
就对丈夫说:“这么大的事不找田福堂和金俊山,你能处理了?”

    其实田海民一听这事,就知道自己的脑子处理不了。他对金富说:“你去叫田福堂,我
处理不了这事!”

    这下金富可不知道该怎办了。但他记起二爸让他找的是田海民,没说让他去找田福堂,
因此他不敢贸然自作主怅。他对田海民说:“反正你是民兵队长!我给你说了,你不管,遭
下人命要你负责!”

    金富说完就转身走了。

    金富走了以后,田海民两口子和邻居刘玉升两口子在院子里议论了老半天。三个人都给
田海民出主意说,这是大事,人命事,海民应该马上给田福堂报告,自己千万不敢一个人去
金家湾处理。

    田海民立刻动身去找田福堂。

    当海民把田福堂叫到院子里,向他说明事态以后,田福堂问他:“玉亭和王彩娥两个人
承认了没?”

    田海民说:“这我不知道。”

    田福堂披着件衫子,在自家的院子里沉吟了半天。他突然微笑着对田海民说:“你回去
睡你的觉去!谁也别管!看他金俊武弟兄们怎处理!玉亭要是承认了,那他屙下的由他自己
拾掇去!如果玉亭和王彩娥一口咬定不承认,那他金俊武就有好戏看了!不要管!你睡你的
觉去!”

    田海民一看书记是这个态度,就一溜烟回去了——他巴不得不管这事哩!反正我给你田
福堂报告了,将来出了事,你去承担责任吧!

    田海民走了以后,田福堂仍然站在院子里没回家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能睡得着觉呢?他意识到情况非常严重。但想来想去,他现在
决不准备插手!他要等到天明以后,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决定他应该怎么办。他在院子里转
圈圈走着,脑子象一团乱麻。

    在金家湾这面,金俊文和金俊武也在自各的院子里转圈圈走着,焦急地等待田海民的到
来。他们并不知道,海民已经脱光了衣服,搂着银花蒙头大睡了。

    这时候,一条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双水村……


第五十章

    天明以后,事态仍然保持着夜间的状态。但整个双水村被惊动了。在农村,没有什么事
能比得上这种事所具有的刺激性。人们都不由自主地面带着微笑,然后纷纷向哭咽河金俊武
弟兄们住的地方跑去;不多时分,金俊武家的大门外和窑顶上面就挤满了黑鸦鸦的村民。孩
子们也都不去学校,跑到这里来看红火热闹。只是不见孙家的人——他们已经无脸在村中露
面了。田福堂、金俊山和田海民这些队干部也不见踪影,大概生怕把自己直接扯进这种麻糊
事件中去。

    现在最羞的也许是金俊武了!田海民和田福堂不出面处理这事,精明的俊武就意识到,
现在被动的不是王彩娥和孙玉亭,而是他们自己了。事到如今,继续扣人不行,马上放人也
不行;更为糟糕的是,全村人都涌到了这里,眼看就要酿成一个大事件。

    能人金俊武感到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控制这个局面了。他在自己的窑洞里,眉头子挽结
着一颗疙瘩,来回在脚地上走着,心里在抱怨他哥和两个侄子愚蠢透顶。他感到事态越来越
险恶,但又不知道险恶倒究在哪里。他已经失去了任何判断,只能被动地任事态继续发展。

    此刻,被关在窑里的王彩蛾和孙玉亭,反而倒不那么恐慌。刚开始的时候,孙玉亭吓得
浑身象筛糠一样,但王彩娥立即制止了他的慌乱。彩娥骨子里有她母亲的那种吃钢咬铁劲。
她吼着让玉亭不要害怕,先把衣服穿好再说。孙玉亭这才象死人缓过了一口气,赶忙手脚慌
乱地穿衣服,结果把裤子前后都穿反了,又被彩娥骂着调了过来。

    王彩娥把灯点着,不慌不忙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又把被子拾掇得齐齐正正;然后便一屁
股坐在窗前,开始破口臭骂金俊武一家人。孙玉亭哆嗦着坐在脚地的板凳上,浑身汗水淋
漓,嘴里只会嘟嚷说:“总有个组织哩……”

    天明以后,两个人听见外面人声沸腾,知道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赶到这里看热闹来
了。孙玉亭马上又吓得面色灰白,头垂到裤裆里,浑身再一次筛起了糠。王彩娥吼着对他
说:“你这个没骨头的家伙!怕什么?屁的事也没!看他金家这群王八羔子怎放人!你光明
正大来串门子,谁家的龟儿子看见你和我睡觉了?”

    孙玉亭这才又些许定下了心。他感激地望着这位相好。他根本想不到,女人平时象水一
样绵软,紧要关头就象生铁一样坚硬。在一生之中,孙玉亭除过和贺凤英,还没和旁的女人
相好过。他一心一意闹革命,从来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自从俊斌死后,他给彩娥安排了
照枣这个全村人眼红的好营生,彩娥就渐渐把他的魂勾住了。起先他还没意识到彩娥勾扯
他;直到去年打枣那天她偷偷在他手上捏了一把以后,他才全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当然
一下子就招架不住了,很快着了魔似的,不顾一切到这个窑洞来寻找温暖和抚爱,终于落到
了今天这个地步……此刻,玉亭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田福堂身上。他相信福堂哥一定会想办法
解救他的——他忠心耿耿追随书记闹革命二十来年了……在田家圪崂这面,田福堂象往常一
样,一大清早先泡了一壶浓茶,有滋有味地喝着,他们让一队副队长田福高到金家湾那面看
情况去了。

    不一会,五大三粗的福高就回来了。

    田福堂问他:“情况怎样?”

    “人还关着。”田福高说。

    “玉亭和彩娥在窑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我没到窑跟前去,就听说两个都不承认。彩娥还在窑里破口大骂金俊武一家人
哩……”

    田福堂“嘿嘿”地笑出了声,说:“这就好了。俊武精明得都憨了!他现在就象从火堆
里拿出颗烧土豆。拿,又拿不住,丢,又丢不得……玉亭哩?”

    “玉亭听说就在窑里嘟囔一句话。”

    “什么话?”

    “说总有个组织哩……”

    “哈呀!这玉亭!这号事还什么组织哩!怎?组织还给他嘉奖呀?他最好是在窑里闹着
寻死上吊遭人命,那金俊武恐怕马上就得把门打开!”

    “玉亭怕早吓得屙到裤子里了,还顾上要计谋哩!”田福高笑着说。

    “现在这样闹也不迟!不知有没有办法把这话给玉亭传进去?”福堂问福高。

    “恐怕没办法。金富和金强两个守在门上,不让人走近前去。”

    “那就等着看他金俊武怎结束这场戏呀!”

    田福堂随即给福高递上一根纸烟,他自己端起茶杯子,不慌不忙喝了起来……

    孙玉亭自己没想到在彩娥的窑里闹腾着遭人命,他老婆贺凤英却在他家的院子里哭喊着
要寻死上吊了。闻讯赶来的少安妈和秀莲,死活拉扯着她,不让凤英出自己的院子。玉亭的
三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灾祸,杀猪一般在黑窑洞里嚎叫着。

    孙玉厚父子三人在自己家里沉着脸,谁也不说话。他们也没出山,等待看事态如何发
展。不管怎样,孙玉亭总是自家人,他们不能不关心这件事。

    沉默很久以后,少安对父亲说:“看来福堂不会出面解决问题,让我到石圪节去找公社
领导。要不,眼看出人命呀!”“不要去!”孙玉厚对儿子大声吼叫,老汉不愿意他家的人
再扯进这是非坑里。他对两个儿子说:“你们不要出门!谁要出去,我就打折你们的腿!他
们愿意死哩,和咱没相干!”

    这种时候,孙玉厚的家长地位是神圣的,少安和少平谁都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他们只好
都呆在自己家里。

    早饭时分,事态终于扩大了,王彩娥娘家户族里的几十条后生,手里拿着碾棍磨棍,从
金家湾后山里转小路赶过来,给金家遭人命来了。双水村谁也不知道,消息是刘玉升摸黑赶
到王家庄报告的。刘玉升是双水村不多几家杂姓之一,属于“少数民族”,在村中不参与三
个主要家族的矛盾。但玉升和王彩娥的娘家有亲戚关系,因此昨晚上听金富在他们院子里给
田海民报案,就在后半夜偷偷溜出村,赶到王家庄报了讯;报完讯后赶天明他又返回双水村
家里,一切遮盖得人不知鬼不觉。

    王彩娥的几个兄弟听到消息,一打早就动员了本族几十条好汉,操起家具向双水村赶来
了……在农村,从古代到现代,似乎有一条不成文的“法规”:此类“桃色事件”可以不经
官方,由户族与户族之间解决。这就意味着暴力与战争。在历史上,这种事件往往酿成了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