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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世界 (卷一)-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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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见翅膀扇动的声音。南关那里,不时传来电锯刺耳的声音。要是夏天,这里还能听见原西
河水的喧哗声。可是现在原西河已经结冰了。

    徐国强老汉无聊地坐在墙根下晒太阳,一锅接一锅地抽着旱烟。福堂这旱烟就是好!不
硬也不软,又香又顺气,晚上睡觉还没痰。徐国强不无遗撼地想:这人营务旱烟的确是一把
好手,可他自己有气管炎,竟然不能抽烟了。

    想起田福堂,徐老马上又想到了福堂的女儿润叶。这娃娃在爱云家门上住了多年,在徐
国强看来,也就是自己家里的人。既然是自家人,他就很关心这女娃娃,就象关心他的女儿
女婿和两个外孙子一样。

    他去年年底才知道,李登云家的向前看上了这女娃娃。他听说是这样,马上觉得是门好
亲事。登云是他过去的老下级,志英他也了解,至于他们家的向前,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
的。现在这小伙还开了汽车。在这山区,开汽车是个好职业,挣钱多,到外地买个东西也方
便。

    可是他又听爱云说,润叶还没利利索索答应这门亲事。他感到很奇怪。按说,润叶是个
农民家的娃娃,能攀这门亲事就很不容易了。不要说人家登云一家人主动提这事,就是人家
不主动,自家也应该主动一些嘛!听说眼下是向前在追,而这女娃娃还躲人家呢!唉,这倒
是为什么呢?

    他了解是这么个情况,心想:要不,让我给这女娃娃说一下!反正我一天闲呆着,也没
什么事干。

    他就在一天瞅了个机会,等家里人都不在光润叶在的时候,他就和她提了这件事。不
料,这娃娃果真不说一句利索话。

    他问:“那倒究是因为什么?”

    这女娃娃给他回答说,她还小,先不想考虑这事……嗨,二十大几的人了,还小?记得
他和爱云她妈结婚时,两个人都才十六岁半!现在提倡晚婚,这是政策,他不反对;但不能
晚得没边没沿嘛!女人年纪一大,生个娃娃都困难哩!

    他于是就七七八八给润叶说了老半天。除过关于将来生育方面的困难外,他主要阐述了
这门亲事的好处。他从李向前说到他妈刘志英,又从刘志英说到志英的丈夫李登云,最后又
从李登云说到他自己和这家人交情的历史渊源。

    但这次谈话最终没有什么结果。这女娃娃只是礼貌和尊重地听他说话,自己一句话也不
说。最后只给他留下个“话把子”,说让她考虑一段时间再说……徐国强现在坐在这墙根
下,抽烟,抚摸猫,又专心想润叶和向前的这门亲事。接着他又从这门亲事深入进去,考虑
起了登云和福军的关系。

    徐国强很早就感觉到,登云和他女婿福军的关系不是太好。他知道,登云因为和他的老
历史,面子上不好意思和福军争斗。但登云无疑是站在一把手冯世宽一边的。至于世宽和福
军的矛盾他早就知道了——不仅他知道,全县的干部都知道。他因此常在内心为他的女婿担
心。福军是个耿直人,又是个书生,冯世宽手腕高明,再加上李登云帮扶他——听说还有个
马国雄也和他们站在一块,福军怎能抗过他们呢?就是张有智支持福军,可主要领导中,两
个人怎么能抵挡过人家三个人?再说,世宽又是一把手,权大,福军和有智更是对付不了。

    关键是李登云!登云虽然表面上看来粗粗笨笨,但这人有心计,办事能下手!面子上对
人都哈哈一笑,可办事的时候,心象块铁一样硬,说老实话,不是登云撑台,他冯世宽那主
任也不好当!

    他真没想到,他一手栽培起来的李登云,现在竟然成了他女婿的对手。

    唉,说来说去,他现在已经没权了。就是和登云挑明谈一次,让他不要和福军作对,登
云表面上会说一堆“那怎还能”的哄人话,但背过他徐国强,该怎干还怎干!他知道登云这
人哩!

    这样看,他女婿目前的处境很困难了。他知道福军处理许多事都是正确的。但正确的不
一定就是时下吃香的。虽说“四人帮”已经打倒了,但颠倒事不一定马上就能再颠倒过来!
你不看冯世宽,“四人帮”时候紧跟着跑,现在又积极喊叫着批判“四人帮”哩!

    徐国强想来想去,没有个好办法给他女婿帮点忙。按说,他在原西县当了多年领导,上
下左右都很熟悉,应该为福军解点围。但这不是在街上的门市后面买两瓶好酒,只要他开口
就能办到。这是政治!而实际上只有一个关键——那就是李登云!可登云现在位置高了,他
成了个下台干部,已经没办法这家伙了!

    他突然灵机一动,把田润叶纳到了这“棋盘”上来。他想:这是一步好棋!润叶要是和
向前结了婚,那他李登云就成了福军的亲戚,再好意思和福军作对吗?

    对!他竟然多少时没认真朝这方面想!真是老糊涂了!

    徐国强就象一个即将被将死的棋手,突然有了一着起死回生的妙棋,兴奋得从这个墙根
下一闪身站了起来。老黑猫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赶忙站了起来,惊慌地看着它的主人。

    徐国强激动地又点着一锅烟,然后立刻盘算:他要恨快再和润叶谈一次话,千方百计要
说服她答应这门亲事!

    这天下午,爱云和晓霞先后都走了,润叶回家来取她的棉大衣。

    好机会!徐国强立刻走到润叶和晓霞住的那孔窑洞里,着急地马上就进入了主题。

    他和蔼地问润叶:“你和向前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润叶见徐大爷又问她这事,只好
仍旧回答:“我还没考虑好……”

    “这么个事,还考虑一年哩?你听徐大爷一句话!这亲事再好不过了!你千万不敢耽
搁。据我知道,人家向前一家人都很着急,现在就等你一句话哩!”

    润叶真痛苦。她最近不愿回这个家,就是想躲避他们说这事。想不到她刚踏进家门,这
就又来了。不过,这徐大爷一大把年纪,平时对她也好,再说又是二爸二妈的老人,她不能
伤徐大爷的脸。她就很礼貌地说:“大爷,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

    润叶急忙不知该怎么说。自少安找了山西姑娘开始,这已经一年多了,她慢慢恢复了一
些正常。她真不愿意再把这伤口抓得血淋淋的。

    徐国强看她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就只好把这件事背后的“那种意思”往明挑了!

    他说:“你可能不知情,你二爸和向前他爸关系不怎么好。就是因为向前看上了你,这
一年多来,他们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些。你还不知情,你二爸在这县上工作很困难,人家许多
人合在一起整他!其中最关键的是向前他爸。因此上说,你如果和向前成了亲,你登云叔和
你二爸就成了亲戚,他就再不好意思和你二爸作对了;那你二爸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可
是现在,登云一家人都对你这么热心,你要是拒绝了这门亲事,那后果我不说你也知道……
唉,你二爸真是困难啊!”徐国强说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润叶一下子被徐大爷的话震住了。天啊,她没想到,在这门亲事的后面还有这么严重的
情况呢!

    她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重新被搅得天昏地暗!

    徐国强见她被他的话慑服了,并且陷入到深思之中,就说:“润叶,我先走了,你好好
考虑一下。考虑好了,你就给大爷打一声招呼……”

    徐老引着黑猫退出了这孔窑洞——让娃娃一个人想想吧,这婚姻大事又不能逼迫!

    徐国强出了门以后,润叶还手里抱着自己的棉大衣呆立在脚地上。

    啊啊!事情原来这么严重!她早就觉得二爸情绪一直不好,原来有这么多人都反对他
哩!而且作对的主要是向前他爸!

    这可叫她怎么办呢?在她的心中,她最尊敬和爱戴的就是二爸。他爱护她,供她上学,
又给她找了工作。平时,就是买一毛钱的水果糖,也是给她和晓霞各分一半……现在,他竟
然有这么大的困难!她心疼二爸。她愿意为他分担忧患。可是,她又并不爱李向前啊!

    她内心又象狂风暴雨一般翻腾起来。她想:让她和向前结婚,这大概也是二爸的意思!
他不好给她说,只好让徐大爷出面给她做工作……怎么办?她不断问自己。

    一个她说:不能答应这门亲事!因为你不爱向前!你爱的人是孙少安!

    可另一个她又劝说这个她:少安早已经结婚了,你一生也许不会再碰上一个称心如意的
人。你最终如果还要和一个自己不满意的人结婚,那还不如就把这门亲事应承下来。这样,
你还能给二爸解个围……润叶干脆不再回学校去了。她把棉大衣放在炕上,一个人背靠着炕
拦石,站在脚地上思考着这事,脑子象钻进去一群蚊子,嗡嗡直响。

    她开始动摇了。她的力量使她无法支撑如此巨大的精神压力。当然,除过客观的压力以
外,她主观上的素养本来也不够深厚。是的,她现在还不能从更高意义上来理解自身和社
会。尽管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懂事,甚至也有较鲜明的个性,但并不具有深刻的思想和
广阔的眼界。因此,最终她还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于是,她的所有局限性就导致她做出了违背自己心愿的决定:由于对爱情的绝望,加上
对二爸的热爱,她最后终于答应了这门亲事……

    徐国强老汉一获知润叶同意和向前结婚,立刻迫不及待地亲自去了一趟李登云的家,把
喜讯传给了这家的三口人。

    李登云一家马上喜出望外,紧急动员起来,开始备办婚礼了。向前结婚的东西实际上早
已经准备停当,搁在两个大木箱中。现在只是该裁的裁,该缝的缝,该整理的整理;缺什么
东西赶快出动去买!

    街上缝纫社两个手艺最好的师傅第二天就进了李主任家。刘志英班也不上了,带着从农
村叫来的亲戚忙着里外料理。李登云和儿子一块合计:婚礼该请些什么客人;一共得多少
人;几桌饭;多少瓶酒;几箱烟;在什么地方举行;要不要动用车辆;要动用得多少辆……
另外,得给女方置办什么东西?润叶需要给买些什么?还有田福军、徐爱云、徐国强;爱云
的女儿田晓霞和在省城上学的晓霞她哥田晓光……看来这后一项事宜一会还得向向前妈请
示,他父子俩决定不了!

    与此同时,这面的徐爱云也忙活起来了。她紧急地动手准备出嫁侄女的装备。遗撼的
是,福军不在家,她爸人又老了,没人给她帮忙。跟前有个晓霞,上学不说,又是个疯丫头
——她才不管这号事呢!

    对!赶快让大哥来!真是的,润叶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时候他不忙让谁忙!

    徐爱云赶紧给田福堂发了一封信。信发走后,她还觉得速度太慢,又让晓霞把润生叫
来。她打发侄儿当天就骑自行车回双水村找他爸,让他赶紧到县城来备办他女儿的婚事……


第四十章

    田润叶经过一段波澜起伏的爱情周折,最后还是没有逃脱她不情愿的结局。她想亲近的
人远离了她,而她竭力想远离的人终于没有能摆脱——她今天就要和李向前举行婚礼了。

    从古到今,人世间有过多少这样的阴差阳错!这类生活悲剧的演出,不能简单地归结为
一个人的命运,而常常是当时社会的各种矛盾所造成的。

    此刻,田润叶没有心思从根本上检讨她的不幸,她只是悲叹自己的命运不好。

    她现在坐在自己窑洞的椅子上,已经穿罩起一身簇新的结婚服装:桃红棉袄外面罩一件
蓝底白花的外衣;一条浅咖啡裤子;一双新棉皮鞋。她二妈一直陪伴着她——现在徐爱云正
给她脖颈上系一条米色纱巾。润叶目光呆滞地坐在椅子上,象一具木偶,任凭徐爱云装扮。

    从答应和李向前结婚的那一刻起,她就万分后悔。她感到她的一生被自己的一句话断送
了。她一次又一次鼓足勇气,想立即找家里的大人,重新否定她答应了的事。但是临到头
来,她又泄气了。她看见有多少人已经忙着为她筹办婚礼。她父亲也赶来了,和李登云一家
共同操办,并且相互称起了“亲家”。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她要是再反悔这亲事,将会引
起她无法想象的后果。再说,她反悔了,自己又怎办呢?

    没有办法,只好睁着眼睛往火炕里跳。婚期已一天天迫近。她惧怕这一天,但这一天还
是无情地来临了。下午五点多钟,婚礼马上就要在县招待所的大餐厅举行。徐爱云于是把早
已放在柜子上的那朵红纸花给侄女佩戴在胸前。男女两家的一些女客,就和爱云一起引着新
娘出了县革委会田福军家的院子。

    在县革委会的大门外,一辆挽结着红绸带的黄吉普车正等待新娘的到来。本来县革委会
商县招待所只有几百米远,但为了排场,李登云动用了全县所有三辆吉普车中的两辆——当
时吉普车就是县上最高级的车,准备专车把新娘新郎接到招待所。

    现在,李向前穿一身崭新的银灰色的卡制服,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子,胸前戴着一朵大
红花,正喜气洋洋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上。这位司机今天不用开车,自在地坐在小车里面,胖
胖的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这时,在县招待所的大餐厅里,已经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了。几十张大圆桌铺上了干
净雪白的台布,每张圆桌上都摆满了瓜子、核桃、红枣、苹果、梨、纸烟和茶水。早到的客
人已经十人一桌,围成一圈,吃水果,嗑瓜子,抽纸烟,喝茶水,拉闲话。说话声和笑声嗡
嗡地响成一片。这些县社干部们,今天不见明天见,相互之间都是熟人,凑到一起就有许多
话可说。

    这期间,仍然有新到的客人从餐厅门口走了进来。李登云两口子衣冠楚楚,分别立在大
门两边,脸上堆着笑容,和进来的客人热情握手,表示欢迎光临他们儿子的婚礼。招待所的
院子里停了许多汽车——这是向前的司机朋友们前来参加婚礼;他们有的是本县的,有的是
从外地赶来的。不时还有一辆大型拖拉机震耳欲聋般吼叫着开了进来,从驾驶楼里跳下来一
些公社的负责人——他们的专车就是这大型拖拉机。

    在餐厅后面的厨房里,十几个炊事员正忙着准备婚礼上的酒菜和饭菜。全县几个著名的
厨师都被请来了,其中有石圪节食堂的胖炉头胡得福——胡师有几个拿手菜名扬全县,尤其
是红烧肘子。

    人已经越来越多了,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的李登云夫妇惊慌地发现,除过主宾席外,几十
张圆桌已经快挤满了人,而客人到现在还没有来完呢!李登云一边对进来的客人满面笑容地
说一声“欢迎”的时候,头上就渗出几粒冷汗——把人家“欢迎”进去让坐在哪儿呢?

    就在这时候,被邀请来参加婚礼的石圪节公社主任白明川发现了李主任面临的尴尬局
面。他站起来,把旁边他们公社的文书、润叶的同学刘根民拉上,又叫了田福堂的小子润
生,到后面的房间里拉出一些椅子来,给每一张圆桌前又加了一把,立刻就把问题解决了。
李登云看见了,马上松了一口气,心里说,这小伙子脑子就是好!倒说田福军那么器重地。
本来,他对田福军喜欢的人向来不感冒,现在却对白明川有了好看法——不管他其它方面怎
样,但今天他为我李登云解了围。好小伙子!

    白明川和几个人给每个圆桌旁加了一把椅子后,迎面碰上了柳岔公社主任周文龙。文龙
虽然和他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但文革初期,文龙是造反派,他是保守派,两个人一直很对
立。后来他们参加了工作,现在又都成了公社主任,因此面子上还能过得去。两个人在走道
里寒喧了几句,互相邀请对方到自己的公社来转转,然后就各坐在各的桌子上去了。徐国强
和一群老干部挤在一桌上。他们吃不成硬东西,只是喝茶抽烟,说过去的一些事情。当老中
医顾健翎到来时,医院领导刘志英亲自扶着他,也来到了这桌上。老干部们都纷纷站起来,
迎接这个经常给他们看病的老神仙。他们立刻不再拉谈过去的事情,争抢着和顾老先生讨论
各自的身体和疾病。

    田福堂此时正一个人拘谨地坐在主宾席上。主宾席安排新郎新娘的双亲和县上的领导
坐。领导按惯例总是最后出场,因此都还没到;登云两口子又在门口迎宾客;田福堂只好一
个人干坐在这里。润叶姐也没来,说她“狗肉上不了筵席”,让丈夫一人来参加就行了。本
来徐国强也安排在这桌上,但老汉为红火,撵到老干部席上去了。

    田福堂现在,一个人坐在这地方真不自在。他气管不好,也不能吸烟;而这种场所又不
能拿根纸烟凑到鼻子上闻——这太不雅观了。他只好两只手互相搓着,有点自卑地罗着腰,
看着一桌桌说说笑笑的县社干部们。在这样的场所,双水村这个有魄力的领导人,马上变成
了一个没有见识的乡巴佬。不过,福堂此刻内心里也充满了说不出的骄傲和荣耀。是呀,看
这场面!真是气派!他感叹地想:他,一个农民,能这么荣耀地和县上的领导攀亲,真是做
梦也想不到。他更为自己的女儿高兴——出嫁到这样的人家,那真是她娃娃的福份!

    田福堂明显地感到自己的腰杆子更硬了。他弟弟是县上的副主任,现在,他又有了个副
主任亲家!

    田福堂正一个人在主宾席上又自卑又荣耀地坐着,他儿子润生忽然走过来,在他耳朵边
悄悄说:“爸,咱村的少平叫你到外面来一下。”

    “怎?”田福堂瞪起眼问儿子。

    “少安给我姐送了一块毛毯,托少平捎来了,少平说要交给你。”

    “那让他进来一块吃饭嘛!”田福堂说。

    “他说他是步行从村里走来的,累得不想参加了。”

    田福堂听说是这样,就跟儿子往出走。走了几步,他又转身在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拿
了几颗苹果,才来到院子里。少平把那块毛毯交给田福堂,说:“这是我哥和我嫂送给润叶
姐的结婚礼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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