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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便松开了手。松开了手?樱木瞪大眼,见着流川在水中那有些惨白的脸似乎对自己抑了抑,他的嘴好像是在说什么,或许只是在展视一种表情。可是樱木已没有机会再去想那表情意味着什么。
身体的本能驱使他不由自主地浮到水面上,长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死里逃生的感觉真是好。死里逃生?
樱木刚刚松驰了的紧张感立刻崩紧了他的全身,他猛然看向四周,没有流川。
他在哪儿?再探入水里,还是没有流川的影儿。
一时间,樱木只觉心房被人狠狠地用什么东西击了一下,好痛啊。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昏昏噩噩地便往下沉,只至冰凉的河水呛进他的口鼻才让他恢复神智。
樱木伸手划了划又回到水面上,那里静静的,波澜不惊,仿佛刚才从没有事儿发生过一般。可是樱木的心却因窒息的平静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那是什么样的感情,樱木自己最清楚,一生也只有过一次,那是在父亲去世时给自己的伤痛与害怕。
是的,虽然父亲是病故的,可那种感觉太真实了,让自己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也曾发誓永远也不要再有这样的感觉,然而此刻,为何这样的情感又再一次困住了自己占据了所有的思维?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水性呢?为什么到现在想沉下去也是那样的难?樱木努力让自己能保持住清醒,一个猛子又潜下水去寻找流川去了。
没有,没有!哪里也没有!樱木只觉好生奇怪,就那么一会儿,不,是一小会儿。流川为什么会不见的,他沉下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儿的呀,为什么却找不到他?
冰冷的河水刺激着樱木的双眼,只让它们有些发红,可是樱木自己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也要寻得流川,不管在这儿耗多久!!
“樱木,樱木!”泽北在岸上只叫得嗓子也哑了,可是水里的人却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儿地在那儿发了狂似的游来游去。他心中又是气又是笑,还要让自己叫多久啊?
看着在河中独自搜寻流川的樱木,连一旁一直沉静没开口的南烈也忍不住叫道,“樱木公子,我们已经把流川公子救上来了。”
水中的樱木只听得‘流川’二字,反射性地浮出水面,见着泽、南二人大呼小叫地对自己嚷着。他们说的是什么樱木一个字也听不到耳中,他只瞧着他们脚下躺着的那个白衣人,是流川。是他!
樱木欢喜得什么也顾不得了,急急地往回游了,他还活着吧?太好了!太好了!!
上了岸,樱木便直奔流川那儿,他走得有些摇摇晃晃的,因为刚才在河里消耗的力气太多了,可是他不太意,现在他只在乎眼前这个双眼紧闭的死对头。
“喂,我说狐狸。”樱木来到流川身边,看着真的是他才放下心,“你刚才那模样可真是丑啊。”
流川一动也不动地仍然悄悄地躺在那儿,对樱木这句话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么安于平静,安于被骂还是第一次,他的平静让樱木立觉不妙。樱木一把抓起流川,感到手下的人身体中似乎没有什么支撑点,软软地凭自己拎着。
“狐,狐狸?”樱木的语音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他偏耳伏在流川胸前,没有心跳声?他急急地伸手在流川鼻下一探,没有呼吸?
一个人若没有了心跳与呼吸那意味着什么?
樱木整个人就呆住了,手不由一松,流川的身子就失去支撑倒了下去。不过没等他跌在地上,樱木又立即回过神抓住他,“狐狸,你醒醒!”
流川的身子就在樱木的双手下剧烈摇晃着,可是那依然只是樱木的力量,他的身体仍然是死般的寂静。樱木抽出一手轻轻拍拍流川的脸颊,“好了,好了,你别在玩了,快给我起来啊!”
流川紧闭的双眼仍旧不给樱木丝毫面子。
“起来,起来,你给我起来!”樱木突然生气,手上用的力也就更大了,从轻轻的拍到重重的打,一次比一次用的力大,一次比一次下手重,他的手就那样使劲儿地拍着流川的脸。转眼间,已扇过流川好多记耳光,让他那张雪白俊秀的脸已然高高地肿了起来。
“樱木,别这样!”泽北和南烈死命地拉开看似疯狂的樱木,若在平时他们是断然拉不开他的,可是现在的樱木也只是姿势难看地被他二人扯开,樱木的整个身子都在反抗,反抗他们的拉扯,反抗承认他最不愿承认的事实,可是那毕竟是事实。
泽北摇着头,先前救上流川后就忙着叫樱木上来,也没注意到其实流川已经死了,现在见到樱木这样,他心中也好难受的。
然而此时樱木却不在挣扎了,他突然静了下来,拂开泽北与南烈的手,无力地跪到流川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既然要让流川真的死去,为什么刚才又要给自己惊喜让自己那么高兴呢?如果流川他注定逃不了这一劫,为何不让自己永远也找不到他,这样也可以在自己心底留有一线希望,希望流川仍生存在这世上呢?
樱木呆呆地看着自己眼前的流川,他的脸一如水中的惨白,不过他的嘴角却再也没有水里的那个表情,那个是什么呢?
好像是笑吧,对,他是在对自己笑。可恶,这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值得你笑的?樱木的眼红了,浑身再无一分力可以支持他的身子。
他看着流川,看着他的眉,就如平日里一般的细长;看着他的眼,就如他熟睡时闭得是那样的紧;看着他的鼻,还是那样高挺秀气;还有他那薄薄的唇,那里说过许多让自己呕过、气过的话,可是现在却再也不能听见了。
“你骂我是白痴,那你是什么?”
樱木跌坐在流川身边,背过脸,因为他不敢再去看他,“我看你才是个笨蛋!明明不会水性你逞什么英雄嘛?”
他的语音有些怪,有些像是哽咽着,却并没有哭音。
他的声音空空的,自顾喃喃地说着,仿佛从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传出来,也不知是在对谁说着这些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狐狸是做不得好事的,你平时就是那样一个可恶、自私又小气的人,做好事是会折寿的,看见了吧。”
樱木把头埋在他的双臂间,不能哭,不能哭。记得父亲去世时自己也就说过,以后不再哭,樱木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自己说道,可是他眼里却布满了泪,滚来滚去的,就是拼命压住没让它们掉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救我呢?”樱木的头几乎是要垂到最低了,不行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忍不住的。樱木努力让自己可以冷静,不可以在泽北他们面前哭出来的,自己才不在乎那狐狸呢。
幸好这时有一只脚很了解樱木的心意帮了他一把。就在樱木快要放弃诺言放弃自尊时,那只脚很及时地踢在樱木的背上,只一下就把他踹到了河里,夺眶而出的眼泪就与那河水融为了一体。
“你这白痴想谋杀啊?打得我的脸好痛!”流川摸着脸怒气冲冲地站在岸边。
自然,出脚的人就是他。
是的,他不会水,所以就在他解开樱木的穴道后便立即自闭了全身经脉,短时间内不会有呼吸与心跳,这个也是他所习的心法的好处了,所以他才能保住了一命。
虽然不能动不能说话,可流川却能知晓周围的一切。这白痴,真是个最可恶的。救他是白费心了,怎么说那种情况下他也该说个‘谢’字啊,可他却提也不提,就一个劲儿地扇自己耳光,打得自己好痛的。
而且还疯言疯语的说了那么多听不懂却让人生气的废话,有这样感谢人的么?所以流川一生气也就在体内加快了回功的速度,迅速起身就回报了樱木刚才的所为。他倒是出了气,只不过很是把一旁的泽北与南烈二人吓了一跳,他们见着‘死’去的流川突然跳起来,都吓得尖叫不已呢。
“死狐狸!”樱木在河水中一跃而起,丢脸啊。
自己刚才都在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啊?这个流川枫果真是个不可以对他改变看法的人。他冲了回去,挥拳就向流川的身子揍下,可是他的拳只到流川的身前就慢了下来,拳就变为掌,掌转为圈,在不知不觉间樱木的手就把流川捆住。
“你没死,你没死!”奇怪啊,自己只是想着要狠狠揍他一顿的,因为他刚才那样对待天才。可是不知何故待到流川身边时,樱木只想着一件事:要确认,确认一下流川他还活着,而且是真的、的的确确就在自己眼前。所以他就依着他的心去做了。
流川怔住了,这样的白痴一点儿也不像是白痴了,不过自己却一点儿也不介意。也不讨厌这样的白痴。他微微闭了一下眼,随及又睁开,樱木就是樱木,做什么事也都是像白痴做的,难道他就不觉得自己与他湿漉漉地贴在一起很不舒服么?
可是自己为何却也像他那样白痴呢?竟然就让他这样做了,流川扯扯嘴角,轻轻推开了樱木,看着他脸上的水迹,那是水迹吧,不过却并不难看。流川看着它,忍不住转头,他不愿让任何人见着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因为他知道,那个表情定与樱木脸上的表情一样丢脸。
泽北与南烈已把船给拖回来了,他们抖着身上的水,好笑的看着樱木与流川。他们还在对望多久啊?互相证实对方的安全有那样重要么?这样的姐夫与小舅子可真是少见啊。
“我们要如何处置这家伙?”南烈指着船舱里一动不动面色惊恐的诸星问道。
“你说呢?”流川跳上船,问泽北。
他发现对这种事泽北要比自己好像有主意得多。
几经商议后,流川便先废了诸星的武功,押着他先回到了安宁客栈与森重宽关在一起,这下那客栈才是真正的安宁了。
第十七章
用不了多久,安宁客栈便有了两位新的主人——泽北荣治与南烈。由于有物证与其他被诸星抓住的客人作人证,所以当他樱木四人把诸星与森重宽交到县衙的时候那知县大人才算是相信了他们。将那两个难兄难弟收押制罪后知县还发给了他四人一笔花红。
这花红就用来作为新店开张的经费了。原因很简单,泽北与南烈他们需要这些银两。也不知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的生命虽无碍了,可随着诸星翻下河的包袱里的银票就是泽北与南烈的。
而流川与樱木的包袱居然就安安稳稳地在马车内,诸星拉下来不及带走的竟然就是他二人的。
那几叠身家性命就掉进河里喂鱼虾了,尽管鱼虾们好像不是吃这个的。所以流川就把那花红全数给了泽、南二人。
就这样,‘风雨’之后安宁客栈终于又招了人手开张了。泽北笑嘻嘻地当上了老板而南烈也混到个帐薄先生的职位。
这两个人只是有一点叹息他们的银票,因为那数目毕竟是那么多。不过泽北安慰自己,那些东西反正也是父亲的,现在自食其力也不错的。
樱木与流川见此事也算是圆满了结,便向泽北他们道辞了。分别时这四人自是有一点不舍,怎么说也共同经历了这许多事。就连一直沉默的流川也感到有些难过,不过还是正事儿要紧,告别泽北与南烈后两人便快马加鞭赶向苏州。
由于这次向人问清了路两个人行径得非常快,到达苏州后流川便也记起了那家店铺。也许是这四下的环境给了他一点提示吧。顺利地收到帐后,让马匹休息了一日,两人便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了。
日夜兼程地赶着路,用不了几日已入杭州地面。樱木这一路上很少开口说话,与去时的满路语声大不相同。
因为他一直被一种模模糊糊的感情困绕着,他总是在思考。说不清自己终究在想什么,可那似乎却挺重要,,总是拧饶在他心尖,挥也挥不掉赶也赶不走,那样的烦恼好像与身旁那个人有点关系。可事实上有什么关系樱木也不了解,他只是很烦躁,没来由地烦躁,不知为什么。
流川的心里则是很焦急,从收到帐那日起,他就感到很不安。好想立刻赶回家里,好想立刻就能告诉他父亲他收到帐回来了。
有种淡淡的不祥感就笼罩在流川心里,让他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可身边的一切却又是那样的平静。尽管流川因为这平静而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他自己没事,可是他的行程却越来越快,越是接近家,他就越急,一点儿也没留意他身下那匹骏马有多么疲累了。
看着皱眉不说一句话的流川,樱木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你别这样,一会儿就到了。”其实他也能感到流川的不安,很奇怪的,他就知道流川在想什么,仿佛思维已被他同化了般。樱木也有些紧张起来。
“我知道。”流川叹道,他的话不多,这回来的一路上更是少得可怜。
“那你就别死着你那张脸啊。”樱木不爽,“别像有人欠了你什么东西似的。”
“你烦不烦?”流川甩了一鞭在马臀上,抢先超过了樱木的马身。樱木一怔之下也策马追上他不悦地斥道,“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
一向都是这样说的,很奇怪么?流川白了樱木一眼,这个人又要发什么病?不过他还是扭头顶回樱木一句,“对你这样说话又如何?”
“……”樱木猛然抬头正想反击,可见到前方的情况他张开的嘴不由就僵在那儿了。
流川奇怪依樱木的性子怎会不回嘴,心念稍转他也急急地转过头。赫然便见前方已然是自己的家了,只是在房屋的四角却挂着白色的灯笼与黑色的青纱。
难道,难道……流川在那一瞬间便失了神,而他的坐骑乃是匹神驹仿佛知道主人的心思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樱木从震惊中让自己清醒过来,立刻扭头看向一旁的流川。他的脸在这个时候苍白得有些透明,身子也轻轻地抖着,牙关自是咬得紧紧的。樱木见他的模样不由有些担心,那种焦虑自然而然地由樱木内心深处浮出,就坦白地表现在他脸上,“狐……”
流川双腿使劲儿一夹当先一马便冲了过去,对樱木的叫喊理也不理,樱木见状急忙打马跟上。
下了马,进了门。流川已不能知道庄丁们看着自己的表情,他直奔大堂,入眼便是一个巨大的灵堂。
白色的所在,幂烛对对,青烟缭绕。四下坐着数十个和尚闭目唱着经,还有人在堂前敲着沉钟。四下法器的声儿就尖锐地刺进了流川的耳内。而彩,一身孝服就跪在那儿烧着纸钱。
“姐?”流川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尽管他已经猜测到,可还是不能相信。四下的吵闹声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他只能眼见着那灵堂上的牌位,还有摆在它面前的那口黑黑的棺材。
那声木然的声音传入彩的耳中,她抬眼见着是流川,突然冲到他身前,死命地摇着他,“你,是你。你到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爹死了,死了,他昨天早上还好好的,可晚上就……”
“姐!”流川凭彩摇着、骂着,不能说出什么辨解的话。
“爹去的时候,一直在叫你,在叫你,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爹他一直在念着你啊!”彩的泪就随着她的话滚滚而下。
不是不知道小枫去了哪里,不是不知道不能怪小枫,可是一想着爹他临死的情形,彩的话就冲口而出了,刺向流川那无神的双眸,钻进了他的心。
“阿彩!”陪在彩身边的宫城轻轻劝着,“别这样。”
他也知道彩说的只是气话。可是他也不能去怪彩,因为流川明去世时他也在场,那个老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就是他最讨厌的人,只一个劲儿地叫着儿子的名字。就连自己这个一直恨着他碍事的人也都忍不住心酸,更何况是彩呢?
流川明是个一心为孩子着想的人,所以宫城现在已不用恨他,宫城也很清楚彩的心情,当然也就更明白流川此刻的难过。毕竟他一向很听他父亲的话,而且他没能赶上见他父亲最后一面。
樱木见着流川苍白的脸因彩那句话而抽搐了一下,然后便什么都没了。瞧不出他脸上有什么不妥,在那里没有伤痛,没有自责,没有后悔,没有眼泪,没有所有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应有的一切表现。
可是,那也是他最大的不妥吧,樱木担忧地推了推流川,而流川只是垂下他的眼,静静地一字一字地开口,“爹他,还没盖棺?”
“我没让人盖,等你回来。”彩抱住弟弟,哽咽着说道。现在气平了,她好生后悔刚才对弟弟所说的话,小枫他只是孩子,他只有十七岁。自己为什么说那样过分的话呢?最爱父亲的不就是小枫了吗?他一向是那样地敬爱着父亲的啊。
流川伸手轻轻抱了抱彩,像在安慰般地拍拍他姐姐的后背,然后就缓缓推开了她。径直走到父亲的棺木前,定定地看着那里面的亲人。
这就是爹吗?他看上去好瘦哦,才多久他就那样的瘦了啊。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流川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盯着父亲的面容,慢慢向下,看着他的双臂。那双曾经温暖而有力抱过自己的双臂现在终于垂下了,不复存在。
爹再也不会对着自己笑,给自己卖什么了。他也不会在深夜中看着娘的画像发愣了,他还以为自己与姐姐不知道这件事;流川垂下眼,爹也不会干涉自己步入江湖或是姐姐的婚姻了,可是这个时候,流川真的好想,让爹活过来。哪怕听他说教一辈子也情愿。
流川的嘴角闭得紧紧的,几乎连一丝缝儿也没有,他无言地拾起棺盖,慢慢一点一点地盖了过去,最后只留下爹的脸庞。他的目光又留恋了一会,终于冷漠了下来。
‘砰’地一声盖好了棺盖。然后他就退了几步,四下的水泥工与漆匠们便上前钉棺上最后的漆了。
莫然地接过婢女们递过来的麻衣,披在身上由她们给自己扎上麻带。整个过程流川冷静得如一个外人般,不说一个字,不流一滴泪,只是看着他父亲的牌位。
樱木也得到了一件孝衣,他也急急地披上,不管洋平他们眼神的劝阻。他们这个时候还要对自己说什么规矩么?哪顾得了这么多?大叔都死了呢,彩这样难过还有那表现怪异的流川狐狸。
他们都让樱木顾不得那么多,好歹大叔也是真心疼爱过自己的,怎么说自己也是流川家的‘女婿’,不管是不是真的难过还是为了彩的脸面这件孝衣都是应该披的。
就这样,在满堂的颂经声中,在堂内外的锣钹之类的法器的敲闹声中,流川就静静地跪在他爹的灵前独自烧着他的纸。一张、两张,面色平静得吓人,他甚至连四下众人的忙碌也没注意到,就怔怔地看着火盆中的烧着的钱纸,就算有时那盆中的火苗飘到他手上他也好像是没什么感觉似的,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樱木见他如此,心中便觉气闷。
记得天才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可是哭得什么也不顾的。才不在乎四周有没有人见着,因为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