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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前原着的班主却渐渐模糊,而后消失了。
就在那瞬间,这班主以极其不可能的度来到了高老师身后,而高老师居然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哈哈哈哈,你瞧你,杀气都出来了,还说不敢杀我……”班主大笑着,却忽然面se一变。
就见虚空里模糊了片刻,田小勇自己又出现了,只不过他面se惨白,惊恐的看着班主,对高老师叫着:“老师,你,你没事?”
那班主眯了眯眼睛,赞了句:“入鬼步你都教他了啊……这孩子不错啊……被我忽然送进虚空间里,这么快就能出来……”
高老师连忙恭敬地道:“启禀班主,我这学生天资了得,不但是无稽七言诀难得的传人,而且在虚空间里也游刃有余,所以,我今天带他来就是打算推举他加入戏班子的。”
“哦……”班主把手从高老师肩上拿开,挠了挠自己的咯吱窝,“报幕的,你应该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角儿不够,没戏可唱,所以才不让你们窝里斗的,现在你弄死我三个成名的角儿,却带来个筑基期的龙套给我,我这戏怎么唱?你是逼我火儿啊……”
班主说到这里,忽然田小勇心生异感,就好似整个空间生了轻轻的扭曲,让人头晕目眩。
“班主请听我一言!”高老师忙叫道。
“嗯,不急,反正今天是彩排,你说来听听,记得要让我听得乐呵点。”班主把手在工作服上擦了擦,摸出了一根皱巴巴的烟卷,吸了起来。
“咱们的戏还是能照唱的,我这学生能顶我报幕的位置……我也会入鬼步,就顶之前花鼓戏的,呃,副班主的位置……”
“好,好,杀了我三个角儿你还升了半级。真有意思,然后呢?唱六个角儿加一个龙套的戏?”班主吸着那根劣质香烟,如果不是刚刚见识了他的手段,田小勇真分不出眼前这人跟普通的工人大叔有啥区别。
“班主,我们唱的是,八个角儿加一个小角儿的戏。”报幕的道,说完,他抬头朗声叫道,“二位老朋友,快快出来,你们是打算让我在班主面前出丑到什么时候?”
声音用上了无稽七言诀的呼吸法门,若金玉之声,远远地传了出去,似乎这仓库的墙壁也不能阻碍声音半分。
片刻之后,就见铁门轻轻被拉开,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婆一起走了进来。
“希贤兄……让我们在外头好等啊……”那老头儿年逾花甲,背上背着一个木头箱子。
“消消火,消消气,老太婆这狗皮膏药一贴上啊,什么火气都没了。”老太婆则笑眯眯地一声药味儿。
其余的戏班子成员包括班主都神se一动!
因为这两个人一直在门口候着,虽然离得也许不算近,可这一屋子的人,甚至连班主也没察觉,旁的先不说,这份隐匿的功夫就已经不凡了。
班主眯了眯眼睛,搓着大手笑道:“报幕的啊,这二位是?”
“这二位是我的好朋友,藏拙老叟和药婆婆。”
“见过班主,见过戏班子诸位,诸位大名我这老不死的早有耳闻……不知今ri有没有这份幸运能跟诸位更亲近一步。”那老头呵呵笑着说,面容滑稽。
“我也早想跟大家多亲上一亲,不过,你们只收几个角儿,瞧,老太婆我等的快死了才好不容易有了空儿,班主大人,您可别嫌老太婆年老se衰,不赏饭吃啊。”那婆婆跟着说道。
其余诸人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之后除了那蛮子戏不明所以之外,余下的人都是一惊。
班主则咧了咧嘴问道:“原来是两位啊……两位神仙眷侣的名号多少年前就传遍中土,不过最近这些年才低调了好多,我还以为二位已经化神了呢?怎么有雅兴忽然来掺和这趟浑水了?”
藏拙老叟轻轻拍了拍自己身后的木箱子道:“也就不兜圈子了,班主大人,我跟我这老太婆啊,已经卡在瓶颈许多年了,从前攒的那些东西都用得差不多了,再不努努力啊,只怕过几年就进棺材喽……这才想着找点生意做做,好得点报酬,换些好玩意儿……要能跟着戏班子这棵大树一起唱唱戏当然最好,否则啊……我们俩只好去重cao旧业,跟无面无骨那两个老不死的抢饭碗去喽……”
药婆婆倒嘴唇一抿佯装生气地说:“无面无骨那两个老家伙会让你抢饭碗么?跟了你啊,我就是倒了霉了,快死的人还要出来忙活……好了,班主大人,你到底愿意不愿意收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啊?”
那班主哈哈大笑起来:“两位前辈能来戏班子唱戏,我求之不得,你们二位来了就是大角儿啊!欢迎欢迎!”
却听到一个半男不女的声音嗲嗲地叫道:“如此甚好……只是,戏班子里皆有名头,咿呀呀,两位又是怎样的名头,如何的戏法呢?愁煞奴家了!”
高老师却轻轻笑道:“这个不由京戏子你担心,我既然会邀请两个老朋友来,就早想好了,二位,麻烦给班主说来听听。”
第158章 一十二号房()
那藏拙老叟嘿嘿一笑,拍了一下木箱子,就见木箱子里嗖嗖嗖飞出来三四样怪模怪样的玩意儿,有球有勾还有一只金元宝:“我啊,乱七八糟的东西多的是,叫杂耍戏最合适不过了;我这老婆子身上的狗皮膏药也算是逗趣儿的玩意儿,就叫膏药戏。”
京戏子啪啪啪地拍着手笑道:“甚好甚好!大戏呀么,就要开唱寮!”
却听到那歌仔戏闷闷地揶揄道:“好得很,班主,这么一来,九个角儿里四个是报幕的那边的,您就不怕么?”
那班主呵呵一笑,摊开了手:“怕什么呀?还是那句话,有一天,如果你们八个人收了钱一起要来杀我,”他闭了一下眼睛,“我也只会高兴呢!”
这话说完,班主的眼睛突然张开,就觉得内里she出极其深邃的光芒来,如同一个无底之洞,把四周的一切情绪全都吸得一干二净,只余下了恐惧。
大家瞬间安静异常,不声不响。
片刻之后,班主眼光一转,恢复如常,众人全都随着他眼光的消散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却看了看田小勇,轻轻道:“何况……报幕的这学生合不合格,我还没试过呢。”
田小勇闻言一愣。
高老师却有些紧张,他忙鞠躬说道:“班主,我学生已经学会了无稽七言诀,又学会了入鬼步,唱戏之前报个幕足够用了,何必劳烦班主您亲自试?不如……”
“报幕的……”班主打断了高老师,慢慢踱步到他面前,“三个角儿都折在你手里了……我罚也没罚你一下,对也不对?”
高老师点了点头。
“你要当副班主,介绍老朋友进戏班子,我也没反对,对也不对?”
高老师又点了点头。
“嗯……你替我招人,替我任命,甚至替我杀了戏班子的成员,你的意思是……我这班主想试试新人的手段也不行对么?你要当的是副班主,还是班主?”
高老师听得冷汗直冒,他连说不敢。
可这班主却哈哈一笑,把嘴里的劣质烟使劲儿地嘬了一口,就好似刚刚说了个荤段子似的,拍了拍高老师的肩膀:“怕个啥,你要真想当,我让给你就是,戏班子只要有戏唱,班不班主的有什么用?”
说完,班主叼着烟卷径直走到了田小勇身边,笑眯眯地看了看他:“小子,你老师怕得那个怂样,你怕吗?”
田小勇当然是有些怕的,不过,他可不想在别人面前丢脸,何况,这是当众丢高老师的脸,于是他笑呵呵地说道:“班主大人试就试好了,不过……晚辈本事低微,那些压箱底儿的手段一旦使出来了,就得全力以赴,不太能注意分寸,如果晚辈失了手伤了人,请切莫不要见怪。毕竟……皮影戏前辈就是晚辈玩了命送走的。”
“筑基期的小东西好大的口气!”那歌仔戏勃然大怒,“班主,我来陪他玩玩!”
“奴家不依嘛……”京戏子身子嗖地飘然而至,绕着田小勇游走了一周,面se绯红地说道:“且让奴家陪这俊俏郎君耍上一耍好了。”
班主哈哈一笑:“歌仔戏,你跟皮影戏有些私交,你出手会太重……至于京戏子嘛,你见到这小白脸还能走得动路么?让你去,你会出手太轻。”
“那咋整?让他尝尝老娘的烟袋锅子?”秧歌戏瞧着二郎腿,掐着腰问道。
“都不好,”班主笑道,“咱们马上要唱大戏,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上哪去攒角儿?这样,我送他去跟里关着的东西玩玩。”
田小勇还没弄懂这班主到底说的是什么,就见班主双手合十,接着猛然张开。
与此同时,田小勇就见在班主的两手之间的空间似乎都扭曲了片刻,而后,自上而下的虚空里出现了一道细细的黑线,那黑线在渐渐变粗。
不。
很快,田小勇现他弄错了。
那黑线不是在变粗。
准确的说,那不是一条黑线,而是在虚空之中打开了一个类似于门缝的东西,逐渐变粗的黑线就是那正在慢慢张开的虚无之门。
“来,”班主笑道,“一十二号房间欢迎你。”
“欢迎你”三字刚刚传到田小勇的耳朵里,他就觉得四周忽然一暗,全身急下坠,好似从半空里突然落地一样。
当再一顿停了下来的时候,田小勇现自己此时置身于了一处灰蒙蒙的天地之中,四周弥漫着团团黑se的烟气,而他的头开始阵阵疼痛,同时只觉得身子忽轻忽重,怪异非常。
这种异样的感觉,田小勇并不算很陌生,当他施展高老师传授给他的入鬼步,进入虚空间的时候也会有类似的感觉,只不过此处的头疼与忽轻忽重强烈得多罢了。
田小勇细细往四周环顾,就见这灰蒙蒙的四周直立高耸着的封闭灰墙,往上望去简直是无穷无尽,也不知道到底多高,甚至有种这狭窄的四方天地便是靠这四块墙壁支撑起来的感觉。
正在他试图向前走上几步的时候,却忽然现在他前方不足二十步远的墙角,蹲着一个黑影。
其实这封闭的天地方圆也不过四十步见方,田小勇如果算是站在这天地正中间,那墙角下的黑影就算是在尽头了。
只听那黑影支支吾吾地呻吟着“啊……啊……”,语音杂乱不成句,简直好似那在荒山里生长的肖药儿一样。
这时,从灰se天地的上空炸雷一样响起了人声:“柳一鸣!”
声音巨大刺耳,振聋聩,好似是天神在说话。
那蹲在角落的黑影一听到这声音周身一震,他疯狂地用双手挠抓着灰se的高墙嘴里歇斯底里地叫嚷着:“求……我出……求……”
只不过这黑影似乎太久没与人说过话了,甚至无法完整地表达清楚意思。
那炸雷一样的声音哈哈一笑,继续说:“今天给你派个玩伴,你要是能赢了他,就让你出来看看太阳放放风,打不赢的话,就继续在这里挨着。”
这从天而降的声音田小勇一听就可以分辨得出——正是班主。
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玄妙法子,居然可以创造出这样一个不知在何方的空间来。
班主的话说完了之后,嘿嘿笑了一下就沉寂了。
那黑影却啊啊地出绝望的惨叫,一双手在灰墙上狂抓得咔咔作响,但班主的声音终于没有再出现了,片刻之后,那黑影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黑影虽然蓬头垢面瘦骨嶙峋,可却也分辨得出来是一个男子,不知到底是怎样的伤心事让他哭成这幅模样,简直是一个猥琐的怪胎。
田小勇在这空间里一停留久了也极为难受,他只好张口说道:“朋友,班主让我来与你过两招,还请赐教。”
那黑影这时候才注意田小勇的存在,他嗷地怪叫一声转身看着田小勇,那对眼珠子里白多黑少,就好似个瞎子一样。
却就在下一秒,黑影动了。
但见他客套话也不说一句,揉身就上,转眼就来到了田小勇近前。
就听到一声金属锐响破空而来,他手中一把青se软剑忽然出光芒,唰唰唰一连斩出五剑。
那软剑在空中如龙蛇游走,飘忽不定,让人防不胜防。
田小勇急忙提出雷临五杀剑,白se剑气连绵斩出,与这青se软剑对斩在一起,就听叮叮叮叮叮五声连响,雷临五杀剑居然无法把这软剑斩断!
黑影怪笑一声倒转回头,口中啊啊怪叫,那软剑忽然生出变化,居然一分为三!
这黑影单手斩一下,就是三把软剑同时切来,田小勇连忙用出雷临第二杀——木杀,白se剑气里夹带一阵绿芒,道道剑气兜转弯折,也是一道剑气击出就分为了数次,这才险险再次挡开这软剑的化一为三之法。
那黑影却丝毫不气馁,反而极为高兴,嘴里模模糊糊地叫了一声:“啊好……”
身子一跃而起,接着急旋转,那青se软剑的剑芒就绕着他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圆形剑气环,接着黑影骨碌碌地就翻滚下来,追着田小勇好似一个球那样滚来。
田小勇急忙举起雷临五杀剑来挡。
一阵急如密雨的响动从剑上源源不断地传来,火星四she,飞舞在这灰蒙蒙的空间之中,田小勇被攻得手臂都酸痛了,可那黑影却似乎非常享受,简直就像在参加一次舒爽至极的游戏,口中连连高叫。
“去!”田小勇怒喝一声,手中雷临五杀剑的白se剑气完全被绿se剑气替代了,就见剑气忽然不再成单,而是化为了一团光球,足足有三丈之大,转瞬就把黑影包裹其中。
这是雷临第二杀——木杀的真正威力,也是田小勇在筑基期之后才开始领悟的。
那黑影虽然在高旋转,可木杀的剑气却从四面八方攻来,就听一声惨嚎,一抹鲜血溅she出来,黑影用巨力劈斩一剑挡开木杀,身子一缩就回转而去,停在田小勇十步远的地方不动了。
田小勇定睛一看,只见黑影一手持剑,另外一手则轻轻捂住小腹,而那手捂之处,鲜血不断的喷涌。
“朋友,胜负已分了。”田小勇甩了甩剑上的血说。
那黑影却忽然站直了身子,慢慢地把手从腹部挪开,任由鲜血流淌而下,嘴巴里居然清清楚楚地说出了一个句子。
“不,绝不。”
但见黑影那肮脏的长袍忽然鼓起,灵气从他体内涌出,层层包裹住他,而他则缓缓把软剑横在胸前。
此时从他体内涌出的灵气之风吹得他须飘飞,袖袍舞动,而那软剑上的青光骤然璀璨起来。
田小勇在这一刻恍惚间觉得,这人哪里是一个猥琐的怪人?
分明是一个剑术大家。
第159章 千里快哉风()
那黑影四周的灵气越缠越稠,片刻就把黑影缠得严严实实,就听黑影口中一字一顿地吟着:“以、身、化、剑。”
这四个字虽然简单,可那黑影说来却十分凝重,他吐字艰难,语音不清,但每一个字都沉稳异常,就好似心中久久不曾吐露的话语,此时终于说出了口来。
但见这黑影忽然拔地而起,身子直直悬空,那把青se软剑上的青光炽盛得无以复加,接着,青光从软剑上忽然转移到了黑影身上,那黑影一旦与青光和在一起之后就整个人双腿并拢,双肩高耸,周身似乎变得硬邦邦的。
片刻后,就听当啷一声响,那软剑居然了无生气的摔落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而那人则慢慢的在半空中调整了一个角度,双脚正对着田小勇,在这人的四周,缕缕剑气盘绕不休。
这很明显是一种奇法。
软剑本是一把法器,此时好似把全部灵气过继给了人一样,而那人如今吸取了软剑的灵气之后,俨然变成了一把剑。
好一个以身化剑!
但见这黑影自身的灵气与软剑的灵气合二为一,声势大震。
“嗡!”
一声剑吟响起,就见黑影恍如一把利剑当头斩来,人还没到,剑气就纵横四散,在这灰蒙蒙的空间里刮起一阵剑气之风。
地面上嚓嚓的磨砺之声此起彼伏,那是剑气剐蹭的音响。
田小勇把雷临五杀剑紧紧攥在手心里,呼吸进行着奇异地调整,而自他周身的灵气也开始产生了奇妙的波动。
那是无稽七言诀的法门。
“斩!”
黑影的身剑动了!
那用人化成的剑当头劈下,其实度绝不快,甚至是有些慢悠悠的,只不过这四周的剑气已经把田小勇的退路全部封死,本就不大的空间里遍布剑气,避无可避。
“盛!”
田小勇怒喝一声,无稽七言诀启动,就见雷临五杀剑上的剑气,随着这一声真言立刻被附加了大量灵气,杀意大盛,白se剑光刺目生痛!
双手持剑,田小勇就这样逆着那身剑跃了上去,迎头一剑!
一上一下两股剑气同样的声势惊人。
上方的身剑化一为万,弥满四面八方,下方的雷临五杀剑剑气集中一处,惊天动地。
“轰!”的一声巨响!
雷临五杀剑就与那黑影化成的身剑对砍在一起!
这狭窄的灰se空间都为之震动了一下,就见两团剑气死死地对切在一起难分上下,也不知道黑影用的法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凭借血肉之躯居然跟雷临五杀剑对攻都不落下风。
不止是不落下风,就见久攻不下之后,黑影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口中高叫一声,只不过此时的他周身化为了比金石还要坚硬的身剑,这一声高叫听在耳里就如同一声剑鸣。
那四周弥漫的剑气随着这高叫瞬间纷纷回拢在身剑之上,每一道剑气都让这身剑强上一线,万千剑气回拢之后,那身剑已经明显比雷临五杀剑强了。
就听咔咔声音响起,雷临五杀剑剑身居然开始弯折,出声声悲鸣,似乎极难再承受这身剑的剑气,就要落败。
田小勇看到那身剑中的黑影也绝不好受,那万千道剑气虽然加强了他的威力,可这就如同把无数的钢针吞服入肚一样,那些剑气绕着身剑舞动旋转,不时地在身剑上划出道道划痕,那身剑虽然此时已经绝非肉身该有的程度,可肉身毕竟是肉身,每一道划痕其实都是躯体上划出的创口,只不过目前这些创口绝没有一滴血流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