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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假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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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什卡,您让我伤心难过,这是什么情绪啊?不用说,您丈夫没有犯罪。假如他杀了人的话,为什么他开始找我。假如他的确是罪犯,那他就知道没有证明无罪的可能性了,进而就不会给我写信了。”

“您不了解叶尼亚,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他思考问题和推论不像您这样,他总是确信,不管是谁都可以欺骗。他个性很强,好用权势,残酷无情。他是个很特别的人,您明白吗?他不让我安静,他在牵着我们大家的鼻子走。”

“好,娜塔什卡,我们暂且不谈这个问题。说一千道一万,我的职责是帮助在这方面需要帮助的人。您有钱来雇用精明的私人侦探吗?”

“当然有。叶尼亚准许为他的释放支付所需要的一切费用。”

“很好。我和在警察圈的熟人商量一下,请他们推荐一名好的专家。您丈夫看上去怎样?他感觉如何呀?”

“好极啦。”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微微笑了笑,“他看上去好像是从自己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不错。就是说,他准备斗争。他没有垂头丧气。您丈夫坚强的性格是可以羡慕的。还有您的坚忍不拔性格,也值得羡慕,娜塔什卡。要坚持,我们将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从那里拯救出来。”

与法律辩护人的一席谈话使她感到心绪不佳。话又说回来,近一年来很少有什么能使她高兴起来,使她提起情绪来。也许黑皮肤的杰拉尔特……和她在被窝里她能忘记她丈夫因杀人罪在服刑期这档子事儿,甚至能忘记她作了什么样的孽。

不,这样可不好,要求振作精神并作出总结。瞧,这就是证明文件,她可以根据它支配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的所有财产。他自己吩咐她签署这些证明文件,因为需要一大笔资金来请辩护人和私人侦探。叶尼亚甚至说,如果需要行贿的话,就让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做这一点,只要能把他从教养院里拯救出去就行。

那么,他拥有什么呢?市中心有一大套前不久建造的四居室的住宅,一套精心挑选、昂贵的和极具审美价值的家具。在郊区有一栋三层楼砖结构的房子,内设芬兰式蒸气浴、游泳池,可以停放4辆汽车的车库——主要考虑临时逗留的客人。两辆汽车——银白色的“袄尔沃”和黑红色的“萨普”。在俄罗斯和欧洲银行开设有账户。天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有一切的占有者在坐牢?简直不可想象。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至今不能相信,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脱了衣服进了浴室。打开热水淋浴后在整个一面墙的大镜子前停了下来,开始认真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身体。有个地方被杰拉尔特钢铁般的手指抓的青紫斑隐约可见。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回想起了他那双似乎把她穿透的黑色大眼睛,便瑟缩起来。她从来不喜欢温柔娇弱的男人,使她感到刺激兴奋的是猛攻、强悍、权力和优势地位。她喜欢别人抱紧她旋转、揉搓,最好使之有疼痛感,叶尼亚不是那种人,他在床上总的说来不太强烈,不能满足她的性欲要求,而杰拉尔特——正好是她所需要的那种人。

为了从镜子中看一看自己的后背和臀部她转了个身,感到高兴的是从细细的腰肢到胖得发圆的大腿,优美的曲线仍楚楚动人,显得很漂亮,她突然对自己本身和自己邂逅相遇的性伙伴而感到憎恶。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快速钻进浴室,拉上颜色鲜艳的窗帘,站到了莲蓬头下。叶尼亚在那里,在禁区,在受冻,在住着一百个人的集体简易宿舍里。他被迫吃气味难闻、不能吃的一种稀菜汤(常放入士豆和米粉等),他在自己周围看到的是一些目光呆滞,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无所谓的人,他昼夜24小时地生活在杀人犯、土匪、强暴者和其他蠢货之中,这些人头脑中什么都没有,一泡粪。叶尼亚是个坚强不屈且有主见的人。他手指一动,大笔一挥便可残酷无情地收拾那些伤害他的人,同时慷慨解囊,毫不犹豫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现在他本人需要帮助了,而她,作为他的妻子这个时候却在另外一个城市的旅馆里,在来自异国他乡的别人丈夫的怀抱里炫示自己……

热水顺着她的脸向下流,与含盐的泪水交织在一起。这些年来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对待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所持的战战兢兢的喜悦态度第一次被充满整个身心的怜悯和同情心取而代之了。如果还在两天前问她,她爱不爱丈夫的话,那么她就不得不说谎了,今天这个谎言就不是那样绝对了。

使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真正担心的是预定星期三采取的措施,其内容包括,在选举国家杜马前几天里政党领袖们和配偶应邀参加本届杜马让出自己权力前以“告别宴会”形式举行的招待会。在这个官方假面具背后隐藏着的完全是另一种东西。众多的新闻记者应该看一看政治家及其旁边的夫人,进行“非礼节性”交谈,观察谁吃什么,喝了多少,谁穿着打扮怎样,举止如何。简而言之,就是选举前的记者相亲。今天是星期三。剩下星期四和星期五用于在所有报纸上刊登关于对每个出席招待会的政治家充满恶意、挖苦和尖酸刻薄的评论。星期六禁止进行选举前的宣传,而星期日——选举。因此,如果今天搞砸了的话,就无时间挽回了。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从早晨就有事出去了,把伊琳娜一个人单独留下来等候应该给她送晚上出门穿的裙子的女裁缝。昨天晚上的冲突给他留下了不快的沉重感觉,但是昨天晚上回到家后他发现,伊琳娜仿佛也不生气了,她至少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了。早晨他们已从争吵不休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昨天回到家后,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大吃一惊,住宅里飘出和好的面味和香子兰果味,预感到还有点难以辨认的很熟悉东西的味道,他不知道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但它与他的童年紧密地联系着。

“谢廖扎!”从厨房里传来了伊琳娜的声音,“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及时啊,我刚好一切准备就绪。”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进了厨房并看见了用干净的花毛巾盖上的浅盘子,盘子里装满了大馅饼和白面包。

“我的天啊!”他感到很惊讶,“伊琳娜,这是什么?你烤的?”

“你要知道,我决定试一试。”她充满喜悦地笑了笑,“我从来没有自己动手烤过,只是在童年时看过奶奶做过。呶,就这样,我打开了烹饪书,购买了原料,便开始照书本上写的准确无误地操作。谢廖扎,看来烹饪书的确是非常好的读物。除需要独立操作外无须自己创造,因为这些书都是聪明而有经验的人编写的。只要照着书上按部就班地做,那么一切都会成功的。你赶快脱衣服,我们马上吃晚饭。”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进了卧室,脱下衣服并穿上劳动布牛仔裤和套头的羊毛衫。经过客厅时他发现,没有摆桌开晚饭。奇怪,她怎么啦,打算让他在厨房里吃饭吗?

换好衣服洗完手后,他又顺便到厨房看了看,不满意地看到伊琳娜的确正在往厨房桌子上摆餐具、面包和调味香料。

“我们要在这里吃晚饭吗?”他非常克制地问道。

“那在哪儿?”

“平常我们……我……”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难为情了,“一直喜欢在客厅里放桌子吃饭。”

“为什么?”伊琳娜很纳闷地问道。

“噢,我不知道。”他很恼火地说,“好啦,事情到此为止,让我帮你把餐具送到客厅里去。”

“好吧。”她耸了耸肩。

他们一句话也没说,便很快摆好了桌子。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自己从柜子里取出餐桌桌布,从镶有玻璃部分的家具里取出了很漂亮的高脚杯。

“那水呢?”看到伊琳娜已打算在桌旁就坐时,他郁郁不乐、愁眉不展地问道。

“水?”她不明白,“什么水呀?”

“矿泉水或者随便什么汁,怎么,我们没有了吗?”

“有,我马上去拿。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要记住,”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冷冰冰地说,“水或者汁一定要在餐桌上,不用问有人想不想喝。这就如同面包或者饭桌上的盐瓶一样,必不可少,任何时候都应该放在桌子上。劳驾你把电视打开。”

伊琳娜端来了水,打开电视便坐在了桌旁。晚饭是在死一般的沉默中度过的。伊琳娜凝视着盘子,而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看新闻节目。当轮到喝茶吃大馅饼时,他赞成地点了点头:

“很香,你是好样的。”

接下来关于烹调练习方面的事儿一字未提。

晚饭之后,伊琳娜出去洗碗碟了,而当她回到客厅里时,另一个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喜欢看的节目正在进行。她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仔细地看了看书架上的书,然后悄悄地站起来回小房间去了。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没有看见她。

早晨她起得比他早,准备好了早饭。谢尔盖·尼古拉维奇满意地发现,今天她同昨天一样做了发型并穿上了长裙子,但只是没有他的提醒和评论。因为昨天晚上他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尴尬并试图在吃早饭时缓和一下这种气氛。

“你和女裁缝是怎么定的?”他问道。

“她大约11点送裙子来,为防万一留出富余时间来,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做的话。”

“你向她定做什么了?”

“你要知道,我很难马上决定下来我需要什么,因此昨天我只定了今天晚上穿的裙子和在家穿的一套衣服。她最近几天怎么也得再来一趟,届时我向她定做其余的所有衣服。”

“我相信,你今天晚上穿的不会是十分挑衅性的衣服吧?”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探问了一句便立刻突然闭口不言了。

然而已经晚了,伊琳娜一听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暗指。

“你想说,妓女一定要有粗俗趣味?”她委婉地说道,于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感到奇怪的是,她好像一点也没有生气。

“对不起,伊琳娜,我根本不想侮辱你。”他表示悔过地说,“请原谅我,我是个混蛋。”

“不,谢廖扎,你不是混蛋,你只不过是个恶人,而且是个很可怜的人。所以关于裙子的事儿你别着急,裙子将是很高档的,而且是很雅致的,但同时也是很严肃和很朴素的。关于戴什么饰物我只想问一下……”

“放在存放小件贵重物品小匣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我曾对你说过。”

“不,这些都不合适,我已经看过了。要达到你所希望的效果必须要佩戴珍珠饰物。光珍珠饰物就行,任何带祖母绿的钻石对这种场合都不合适。”

“是吗?”他表示疑问地向上翘了翘眉。

这个大男孩有自己的见解?很有趣。

晚上5点钟,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进了住宅,心里暗自战栗了一下。他马上就会弄清楚,没有他的物色,伊琳娜所定的裙子只适合于在外币俱乐部穿,而花费在珍珠项链和耳环的钱实际上是白扔的。

伊琳娜身穿早晨穿的那件针织长裙迎接了他。淡褐色的头发在后脑勺随便打了一个结。脸上没有涂脂抹粉。

“请你过目,这是给你的珍珠项链。”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把匣子递给了她,“给我冲杯咖啡,开始收拾收拾,汽车六点一刻到。”

伊琳娜在前厅打开了匣子,用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装饰物并点了点头。

“你要的咖啡。”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暗自笑了笑。她很懂行!当然她是他的妻子,总之是个不错的少女,但要知道,她在经历那种卖淫试用期……你要知道,她需要珍珠饰物来塑造形象。嘿,我看一看再说。

他不慌不忙地喝着厨房的咖啡,一遍一遍地想着怎样回答今天晚上诡计多端的新闻记者们可能向他提的各种各样的问题。社会调查表明,他的政党得到绝大多数居民的信任,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律成为代表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因为他处于政党名单的第一个五人组中。为了进入杜马,必须使他的政党获得5%以上的选票。预选结果使人有理由相信,这个百分数有望能够突破。如果竞争政党领袖们举止不当,在选举人的眼睛里失去本来面目的话,那么今天的措施有可能在一瞬间改变风向。必须十分认真,全神贯注,聆听每一句话语,无论如何要设法取得哪怕是一些很小的胜利,这是战胜政敌重要的精神上的胜利……

“我准备好了。”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转过身来便惊呆了。一位十九岁少女的活生生画面映入他的眼帘——端庄秀丽、皮肤细腻的面庞,把头发高高地盘在后脑勺上的“蜗牛”式发型,身穿一件珍珠灰色的长裙子,这条裙子紧紧裹着肩膀,贴着胸部和腰部,自由褶耷拉到地板上。是啊,这位年轻的妓女原来是对的!任何钻石和纯绿宝石在这里都不合适,只有珍珠饰物。雅致、端庄、朴素。真是令人欢喜若狂!

因突然受到一时冲动的影响,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走到伊琳娜跟前,抱住了她,使她的头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胸脯上,呼吸着从她的头发里散发出来的香味。

“伊琳娜,”他小声说,“伊琳娜,我的美人儿。”

她轻轻地躲开了并向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抬起珍珠灰色的眼睛,这双眼睛在这一瞬间他觉得似乎很冷漠,而且不自然。

“这是你所希望的样子吗?”

“是的,一切正是我所需要的那个样子。”

他感到很尴尬,他责备自己受了荒谬可笑的和不合时宜的冲动影响而变态并试图用不大客气和坚定的吻掩盖自己的难为情。

“应该怎样回答问题你没忘了吧?”

“没有,我记住了。我不干预丈夫政治方面的事情,我的任务是——管好家庭并使它成为你可靠的后方,而我对你的第一个妻子不感兴趣。我做好充分准备,能够接待好客人,打算为你生不少于3个孩子,只要身体允许的话……”

“好。顺便说一句,”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觉得很合时宜的话,你可以说,在遇上车祸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很遗憾,遇险后因治病不允许继续妊娠。而你期望,在不久的将来身体会允许你生产的。但是当心别失分寸,这样做能很好地打动别人的同情心,但最主要的不在于此。你的任务不在于因发生不幸引起别人对自己的同情感,而在于用你那种履行母亲职责坚强的愿望引起别人的赞叹,你明白吗?”

“明白,我会努力的,谢廖扎,但是反正我很害怕。”

他递给她毛皮大衣,这时他才发现,伊琳娜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的轻便鞋。

“难道你不会穿另外一双长筒靴子吗?”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感到很奇怪,“路上有没膝的积雪。”

“难道可以用长筒靴子配这种裙子吗?”

“我相信,那里会有可以换衣服和整理打扮自己的房间的。”

“万一没有呢?那会看上去觉得我很可笑,很荒谬。”

伊琳娜背对着他站着,照镜子,把大丝绸围巾叠成漂亮的褶围在脖子上。她的脸看上去在凝神思索和有点生气,进而让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觉得她像一个因某件东西未得到而板着面孔的小姑娘。他又一次充满了对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温情。他抱住她的双肩并轻轻地使她紧紧靠在自己身上,尽量不损坏她那复杂的发型。

“你总是这样胆怯和小心,你事先对一切都害怕吗?”他有点嘲笑地问道。

“处在你的地位我就不会提这些问题了。”伊琳娜冷冰冰地回答说,“因为你本人非常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

他突然发抖起来,他松开伊琳娜开始穿大衣。他对任何熟羊皮短皮祆和皮革都不重视,天然真皮惟独对女人不合适,而绒毛褥子对年轻人不合适。冬天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穿一件极其贵重的黑灰色大衣,配戴一条用最好毛料制作的浅色围巾,在多冷的天里他都不戴帽子。他有一头非常好的头发——他很爱惜这大自然的恩赐——很浓密,不拳曲,有不少过早出现的白发,留着短发,这种发型赋予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一种严肃和让人产生信任感的外表,而只要他一戴上礼帽或者皮帽,马上就会变成一个老资格的区委书记的模样。

他们下楼了,汽车已停在了大门旁边,但至少需要在雪地里走上几十步。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律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一个决定,不过这个决定如同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所做出的所有成功的决定一样,骤然酝酿成熟了。他把她抱到了汽车里,司机已经站在后边的车门旁并很殷勤地给她打开了车门。

“谢谢,亲爱的。”伊琳娜温柔地说,为了让司机听到这句话,她说得声音很大。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坐在她旁边的后排坐位上并小声地说:

“不错的主意,对吧?”

“形象在不停地塑造。”伊琳娜笑了笑回答说。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靠她非常近,他的嘴唇已经挨上她的耳朵了。

“顺便说一说,司机的名字叫沃洛佳。他在开春的时候,也就是你遇险前不久,他送你在航空港接过你来自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舅妈。当时是禁航天气,航班延误了四个小时,于是你在汽车里在他旁边坐了整整四个小时。你向他随心所欲地使性子,折磨得他苦不堪言。你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一会儿想喝水,一会儿想吃东西,一会儿想抽烟。”

“连烟也想抽?”伊琳娜微微抬起了眼眉。

“喂,有时你是有这种愿望,尽管不是经常的,总之,你找到了可怜的小伙子。”

“我与他再也没有见面?”

“据我所知,没有。”

“沃洛佳。”她大声地说道。

“是我,你是伊琳娜?”

“您至今还生我的气吗?不值得,亲爱的,我知道,我有时常让人非常讨厌,然后我就后悔并责备自己。如果当时我得罪了您,那么我现在向您道歉。”

“哪里的话!伊琳娜,没说的。”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用手摸到了她的手并轻轻地握了一下以示称赞。伊琳娜对此没有作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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