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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假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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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除了写小说之外还从事些什么活动吗?”

“据我所知,不从事其他活动。当他写完并发表第一部爱情小说时,就已经新闻系毕业了。大学毕业后他没再找任何其他职业——无论是国家机关工作,还是私营部门的工作,而是坐到书桌前进行艺术创作。他没有参加过商务活动。”

“吃醋和生活作风方面呢?您不想在这方面设法找一找?”

“我想在这方面找,但是人手不够用。您要知道,依我看这个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是个非常不幸的人。”

“什么?与妻子有问题吗?”

“多半是与母亲的问题。他的母亲是哪一种人,您知道吗?很特别。她内心里总以为周围的所有人都不如自己聪明、懂事。比如,她对自己的儿媳妇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是这样评论的:有人说我对廖尼奇卡的选择不高兴,但最终不是我和她生活在一起,而是他,所以我对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一直是和蔼的,并设法全身心地像对亲生的一样开始喜欢她。我与儿媳妇的关系特别融洽,我很快克服了对她的恶感,因为对我来说主要的在于让我儿子生活得幸福。而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本人和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一家的很多朋友无论是老的还是少的,都异口同声地肯定说,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十分憎恨儿媳妇,甚至于掩饰不住这一点,尽管也许想千方百计地掩饰。这种憎恨在各个方面都能表现出来,在每一句话、每个眼神、每个手势中,包括在任何一件小事情上都暴露无遗。她是一位伟大的女演员,谁都捉摸不透她真实的内心世界,对此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深信不疑。她是一个好发号施令、容不得别人意见的人。如果别人的意见与她个人意见不一致时,她就独断专行,为别人安排一切。总之一句话,她是个万人嫌。在这样的母亲身边长大的孩子通常是很不幸的。因为这些孩子从幼年就养成了无条件地服从、绝对地听话的习惯,害怕反其道而行之,并同时悄悄地产生了对母亲的仇恨。这种仇恨与日俱增,逐年积累。但在母亲面前不能表现出公开地争吵或者尖锐地责备等过激的举动。您瞧,这些不幸的孩子承受着多么大的精神痛苦啊!他们已经五十岁开外了,而母亲们继续瞧不起他们,要他们看脸色行事并劝他们,要吃什么,而不要吃什么,以挑剔的目光打量他们的衣着并对此进行评头论足。她们干涉孩子们的所有家庭问题,斥责他们的配偶,对培养孙子指手画脚,发号施令,敞开嗓门无所顾忌地说脏话并时常表现出妄为的举动。”

“结果怎么样呢?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吗?”

“一个个都完全一样。”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肯定地说,“甚至更坏。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妻子非常讨人喜欢。我很喜欢她。我认为,她真心地爱着自己的丈夫……”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翻了个身并开始从暖和的羽绒被子小心翼翼地爬出来。她尽量地不惊动躺在旁边的男人,但他还是睁开了眼睛,迅速地搂住了她的双肩并强迫她重新躺下,把她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

“你这是打算到哪里去啊?”

“我沏茶去。”

“那吻我了吗?把心爱的男人一个人扔在房间里不吻他就走,这怎么能行啊?”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温情地吻了吻他的嘴唇、眼睛、脸蛋。

“我非常地爱你。”她窃窃私语道,“你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那你己故的丈夫呢?”他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我已故的丈夫比得上你,”她抚摸着男人的双肩和胸部说道,“反正是你最好。你比较随和,这就意味着你的意志比较坚定、有主见。与他不同的是你敢于成为有自尊心的人,因为你没有像我婆婆那样的母亲。”

“但我没有你丈夫那样的天才,与他相比我算什么?我只是个收入微薄、地位卑微的俄语和文学教师。”

“这并不重要。”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搂住他小声地说道,“你是一个我爱的男人,那你无须有天才,我有你就足够了。”

2

整个住宅弥漫着刚刚磨成粉熬好的浓浓咖啡的芳香。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在被窝里快乐地伸了伸懒腰并习惯地把一只手伸向夫妇大床的另一半。他伸出手又立刻缩了回来。伊琳娜去医院和疗养院已有好几个月了,他知道她不在家,所以甚至在半睡不醒的时候也没忘记这一点。但是,昨天他把她接回来了,所以下意识地发出了信号,既然妻子在家,她应该在夫妇床上。

而她却不在。不在而且也不可能走,伊琳娜睡在小房间的沙发上。她自己做了这样的选择,尽管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让她住卧室。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轻快地从被子里跳出来,挥了几下手以便加速血液循环,穿上斜纹布牛仔裤便进了浴室。十分钟过后,刮空胡子和散发着香水气味的他来到了厨房。伊琳娜姿态不雅,弓着背坐在椅子上,没有梳头,穿一件不干脆利落地扣着纽扣的病号服和一双鞋后帮穿歪的胶鞋。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不满地皱了皱眉,没有掩饰住内心的不满情绪。

“早上好。”他冷冰冰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伊琳娜无精打采地回答说。

“你感觉不舒服吗?”他彬彬有礼地询问说。

“很正常。”

她表示不解地耸了耸肩,喝了一点咖啡。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发现,所用的杯子不是那套放在厨房镶有玻璃小橱里的茶具,而都是些掉了把和有划伤、色彩不同、形状各异的杯子,这些杯子是用来量取比如糖、或者面粉、或者水、或者米的。那个伊琳娜从来不用这些茶具喝咖啡。

“那你为什么这副模样?”

“怎么啦?我这个样子哪儿让你不满意啦?我是在家,又不是在大使馆招待会上。”

“伊拉,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妻子,请你举止要得当。”

“可是这里不是没有别人吗?”她感到很惊讶。于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明白了,伊琳娜真的不理解他想要她怎样做。

“请你谅解,”他把咖啡给自己倒在一个制作精美、外观漂亮的细瓷杯子里,谦让地说,“甚至在家里你也不应该无精打采。你应该时时处处地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好像有几十只眼睛在注视着你一样。只有这样你才能有信心并成为真正的政治家的妻子。如果你要把自己的举止分为两个范畴——‘在家里’和‘在外面’的话,那么你一定会犯不可宽恕的错误的,而且会当众出丑的。因此你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家里不要那么邋遏,不要用破杯子喝咖啡,哪怕是当你一个人的时候。”

伊琳娜默不作声地走出了厨房,接着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懊丧地想了想,她原来是一个比他料想的还要心胸狭窄的女人。因为照顾她他吃尽了苦头。伊琳娜过了几分钟回来了。她穿一件又瘦又包身的拖地针织女长裙和在腹部打着结并露出一小块洁白皮肤的长袖针织女衬衫。她的头发在后脑勺上盘了一个结,嘴唇也淡淡地涂了口红。此时的她显得体态优美、面目清秀,像一根轻轻一碰就会发出悦耳动听声音的绷紧了的琴弦。

伊琳娜一声不吭地把剩下的咖啡从自己那个有豁口边的茶杯里倒进一个贝壳状的杯子里,从那套茶具中取出一个杯子,倒上咖啡便坐到了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对面,跷起了二郎腿。他情不自禁地欣赏着她那挺直的脊背、颀长的脖子和那自豪地扬起的下领。我的天啊!她多像那个伊琳娜呀!真是不可思议。

“这样行吗?”她很严肃地问道,进而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轻而易举地明白了,伊琳娜没有生气。

“很好。只是需要稍微再温柔一些。头要低一点,不然你的样子令人觉得傲慢不可接近。那我们就决定下来了,你——我的大后方,招人喜爱、殷勤贤惠、含情脉脉。顺便说一句,你还有拖到地这么长的裙子吗?”

“有啊,”她惊讶地回答说,“有两件用于宴会穿的晚礼服。”

“这不合适,还有朴素一点的吗?”

“如果说朴素一点的——只有我穿的这件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真是一件难得合适的女长裙,”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解释说,“当女人在家穿上长裙的时候,这能使人想起还存在着家庭保护者概念的十九世纪。应该使这成为你的风格。好,好,就这个样子。无论什么场合就一直穿长裙子:在家里,在招待会上,在晚会上——任何地方都穿。同时必须梳长发型,就像现在一样,令人感到朴素、大方。而且主要的是——你很适合这样打扮。需要马上给你做全部服装。”

他抓起电话便开始拨电话号码盘。

“喂!你是塔季扬娜·尼古拉耶夫娜吗?我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汽车来接我?很好。塔季扬娜·尼古拉耶夫娜,我妻子急需一个女裁缝。对,对,不行,到明天之前,按我们的要求去做。不,她觉得还不是很好,我不想带她去中心,现在到处都交通堵塞……对,让女裁缝到家里来吧。对,那当然,布料样子也需要。”“你瞧,”他挂上电话高兴地说,“过两个小时女裁缝就到这里来,塔季扬娜·尼古拉耶夫娜一切都安排妥了。你向她定做几套衣服——出门穿的和在家穿的。在家穿的甚至重要一些。同时你要考虑一下适合明天场合穿的衣服。首先把明天穿的衣服做了,其余的衣服你约定时间,你要挑选好布料,一周内都做好。”

“谢廖扎……”伊琳娜胆怯地说,“我害怕。我将和她两个人单独地留在家里吗?你要出门?”

“自然喽。过十分钟我就走,晚上才能回来。”

“可是怎么……我将对她说什么呀?我不知道……”

“伊拉,你要克制自己,保持镇静,总而言之,”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律生硬地说,“不能没完没了地怕。我总不能拉着你的手度过后半生吧,要习惯于独立生活。第一次我犯了一个错误,娶了一个好人家的少女为妻,可是这个少女原来是个样子货,现在我娶了你为妻。”他做了一个富于表情的停顿,满意地注视着伊琳娜那张娇嫩的脸上是怎样泛出红晕的,“就是特别希望你能成为类似于好人家少女那样的人。”

她猛然站了起来并把脸扭向了窗户,没有回答他的攻击。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喝完咖啡使迅速地穿好了衣服。走到前厅时他发现伊琳娜正站在厨房窗户旁。他开始觉得忐忑不安,他不想心情沉重地离开家,把感到委屈的女人留在家里。

“伊拉,我走啦。祝我成功。我今天这一天将是很困难的。”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羞涩的红晕和愤怒之情已经从她脸上消失了。这张脸又恢复了白里透红和温柔的样子。

“亲爱的,我希望你别忘了我们是在什么情况下相识的,尽管暂时什么都还不明朗。但不排除我因这次相识占了你的便宜,但思想是属于你的,主动权还掌握在你手里,而没掌握在我手里。你刚刚提醒我,在与你认识之前我是个妓女,现在我提醒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伊拉,不必……”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开始说,但她打断了他的话。

“我向你保证,我能学会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政治家的妻子的,但我永远不会当杀人犯妻子的。”

她穿过厨房从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身边走过去便躲进了小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行政机关大楼与劳动教养所其他所有的楼房及建筑物仅有的区别就是,它在“自由的天地里”,而不在围墙和铁丝网后面。楼内到处弥漫着被汗浸透的长筒靴子和不洗澡的身体所散发出的那种穿透力很强的味道,墙上漆了一层昏暗的油画颜料,总之,整个环境让人感到不是办公场所,倒像是班房。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耐心地坐在走廊里,像她这样来探监或带来包裹的人排着长队:现在邮政工作实在太差,包裹要么完全寄不到,要么在途中被陆续偷光。好在如果包裹寄不到,可能再寄新的,而如果包裹寄到是半空的,那就可以认为,包裹被犯人偷了,在最近半年不能再寄新包裹了。很多人开始亲自送包裹或遇到机会托人转交,这样更可靠一些。

这是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自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被关进教养院以来第一次来探监。她很久没有看见他了,以至于不敢想象她丈夫变成什么样了。听熟人们讲加上看书和电影她已经对教养院的生活概况有了某种印象,所以她想象中将看到一个情绪沮丧、脸上过早地布满了皱纹、牙齿发黑、双手磨出厚厚茧子的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

终于轮到她了。她回头看了一下坐在令人厌倦的长队中的女人们(不知为什么没有一个男人,大概只是母亲和妻子们来探监,而父亲和儿子们比较喜欢其他消遣),悄悄地给自己画了个十字便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我找根据法律条款第103条被判刑八年的犯人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

“你是他的妻子?”身穿内务部队绿军官制服的大尉眉头紧锁,连头也不抬地开口问道,“请出示证件。”

“在这里,”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赶快把身份证递给了他,这个身份证是全新的,两个月前她更换姓时刚刚办的。

大尉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好奇地凝视着她。

“这里有婚姻注册登记,你们是半年前结的婚?”

“完全正确。”

“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当时还处于被调查中吧?”大尉明确地说。

“是的。”

“那么这意味着您是自愿嫁给杀人犯做妻子的了?为什么?这很有意思。您赞成他这样做吗?”

“不,您不能这样理解,”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急忙说了起来,“我也是个正常人,我怎么能赞成去犯罪杀人呢?但希望他服刑的时候,知道我在等他,我需要他,他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的……要知道,他没有一个亲人来探望,给他寄东西。母亲年纪太大了,而且几乎双目失明了。她实际上出不来门了。没有父亲,他父亲早去世了。叶尼亚是她惟一的儿子,他既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因此,如果我们不登记结婚的话,你们就不会让我来探望他了。即使他是杀人犯,那他也应该有一个他信任和可以信任的人呀。”

“您刚才讲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大尉说道,“您说:即使他是杀人犯。这么说您相信他杀了人?”

“我不明白。”她瞬间口干舌燥地说。

“我是想说,您丈夫无论是在调查中,还是在法庭上都不承认杀了人。而且至今仍不承认自己有罪。所以我就问您:您是怎么认为的?您也确信他没有犯罪?”

“我……”她惊慌失措地说,“我不知道,应该说,叶尼亚不是那种要杀死某个人的人……但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能为任何人担保,甚至为自己本人。不,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的义务是什么。如果国家认为必须要把因某件事的惩罚加到他身上的话,那么我的义务就是帮助他,保持寡言地经受这一切,使他别丧失人性,使他认识错误,认清自己的罪过,如果他的确犯了罪的话就让他悔过,改正过来。”

“您是教徒吧?”

“正像您说的那样……”

她微微一笑,从她走进办公室到现在这是第一次笑。

“叶尼亚被捕后,我便开始去教堂,只是因为想在某种程度上帮他一下,怎么帮我不知道。我认识了一位神甫,他向我讲解说,如果我在叶尼亚身边生活这么多年不能阻止他犯罪,那么我的职责是,现在竭尽全力去帮助他洗清罪孽,弃恶扬善,重新做人。”

大尉打开放有很多卡片盒的保险柜,从中抽出一个卡片盒,一张张地翻阅了很长时间,最后从中取出一张并认真地研究了一番。

“您的探望时间是烦期的,三个小时。”

“时间这么短呀?”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绝望地两手举起轻轻一拍,“而人家告诉我……”

“谁告诉您是长期的——三昼夜?”大尉冷冰冰地打断了她的话,“这对您来说暂时还早,期限还未到。”

“那什么时候?”

“三个月过后,不能提前,而且还要看您丈夫的表现情况而定。如果他要破坏制度的话,那么作为惩罚手段他可能会被剥夺寄包裹或探监的权利。”

“那他现在表现如何?破坏了吗?”她胆怯地问了一句。

“暂时没有,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一次。”大尉严肃而不容反驳地说。

他拿起了无拨号盘的电话机话筒。

“第七队,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103,8年,短期探望。”

听到回答后,他又转过身来用疲劳的声音向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讲述,应该做什么和出示什么证件。

“到那里会有人告诉您的,但以防万一我事先通知您:钱,有硬刺的和切削的工具,含酒精的饮料,带过滤嘴的香烟……”

她顷刻间半合上眼睛迷糊了一会儿。在四处透风甚至连晚上都不熄灯、常常有人在你身边走来走去的卧铺车厢里呆了一昼夜,她完全不能入睡,她感到很冷而且很可怕。所以现在在尽管不舒适的、气味难闻的,但比较暖和的办公室里她感到困乏无力了。而有关探监时不准随身携带的东西她还在来隔离侦讯室结婚登记时就知道了。

“女公民!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

“哎,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整了整帽子、围巾便站了起来,“在火车上呆了一整夜。谢谢您。再见。”

“再见,您丈夫现在在上班,十八点下班,到那个时候你们才能见面。”

到晚上六点还有很长时间,需要找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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