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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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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郡主确实想要这小丫头的命!

但当她想通这个时,人已经在河心泡着了。

图图在她不远处扑腾着,惊恐地大叫救命,这可怜的小丫头看来不会水,越挣扎越往下沉。

青离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去救她。

道义上,就算是以前的“不恕”,在没有利害关系的人遇到危险时,多半也不会见死不救。

但她担心的是,不会水的人最难救,因为他们会慌乱无措地卡住救人者的脖子,或者抓住腿,如果救人者水性平平,很容易反受其害。

所以青离决定等一等,等她自然昏迷了,会比较好掌握一点,反正这河流也不急,并不至于一下子冲走了。

青离没呼救是因为周围没什么人,而令她喜出望外的是,岸上竟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来人把外套一扔,跳进河里,就向她们游了过来。

因为天翔云舒今天的衣服不同,她知道这是云舒,忙欣喜地伸出手去。

没想到,却是极大一个尴尬。

云舒猛一拐,让过她,到后边一把将图图捞了起来,小丫头还有意识,但没力气了,软软地伏在他背上。

然后他将一只手伸给青离,但青离狠狠甩开了,自顾自向岸边划去。

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早前,她听到一个女人老是问男人的无聊问题“我跟你娘掉到水里你先救谁”,往往都是付之一笑。

可现在倒好,连一个话都没说过的小女奴,也能排到她前头去。

她知道自己在这事上有点钻牛角尖,图图年纪比她小,又不会水,先救她也是应当的。

但是,还是忍不住地气啊……

好容易上了岸,青离将心里的火气压了压,力图不要给云舒臭脸看,毕竟她是想挽救他们现在已经脆弱不堪的关系的。

没想到的是,迎着她的笑脸,却是云舒劈头盖脸的一句,“柳青离你是不是人哪!眼睁睁看着她往下沉!?”

“我没有,我想救她……”青离一怔,本能地解释道。

“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们掉河里的?!”云舒不依不饶地吼她,“我在客房窗户看着,人都快没顶了,你动都不动!”

青离弯下腰去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在了腹腔里,郁结着不能发散,让整个人都一阵反胃。

以前她听说过气得肝疼,以为是夸张,没想到是真的会痛。

她还没计较他的不顾,他倒冲她发起火来了。

难得啊!托着小美人的福,可以看到这好好先生凶人的样子。

没劲,没劲透了。

她懒得再说一句话,捂着肝部往回挪去。

“青离……”云舒看她直不起腰来,禁不住也慌了,放下图图,在后头连声喊着,跑过来想扶她。

“你顾她去吧,我这样能自己照管自己的,原本比别人该死些。”青离连个正眼也不给他,一径发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九十四章桃僵三)

桃僵 九十五章 即使天塌下来

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傍,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

——'西汉'无名氏《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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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真是气得不轻,心里反乱着,听了一夜护卫的步伐声在廊上响来响去,到天快亮,刚有点睡意,可气的是隔壁住的几个店里女工还早起唠起嗑来,声音在静悄悄的氛围中格外往人耳朵里钻。

“听说川西费大户的事没?”

“啥子?”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他家那个小姐的事。”

“他家小姐?听说如花似玉的,可惜高不成低不就,虚岁都二十了,还没嫁出去。”

“嗨,这是哪年的老皇历了!他家小姐最近没了,发殡队伍排了半里路。”

“没了?那也是报应,听说他家那些钱啊,跟流寇大有关系呢。”

“吓!这可不敢胡说。”

“怕啥,又没人听见。”

青离在一边相当窝火:我都快被吵死了,居然还说没人听见?

正恼着,突然又一个女高音神秘兮兮地插入对话,“我听说啊,他家小姐叫人娶了鬼亲去了!”

“怎讲?”前两个异口同声地问。

“我有个姨妈在费府当差,说是棺材下地时叫摔开了,里头根本没人!那还不是叫鬼王娶去了?”

“啊?后来呢?”

“做了场法事呗,还能怎样——不过你们可别到处说去,费府对这事口风很紧的。”

青离听得暗笑,自己都说了还不让别人说出去,这些长舌妇啊。

不过她对这鬼亲之事倒来了兴趣,支起耳朵想要听下去。

没想到,灌进她耳朵的是另外一边传来的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



百灵郡主的房门大开着,一个侍女发着抖站在那里,一手伸出,直直指向窗外,面容因惊恐扭曲得不成样子。

青离顺着她手看去,整个面孔顿时蒙上一层死灰——百灵郡主脖子上套着绳结,身体像某些用一根丝挂在树枝上的虫茧一样,在大珙桐的一根粗枝上无根地飘荡,脸上眼鼓舌伸,不知何故又好像沾有泥土,死状暗淡而可怖。

天翔云舒闻声赶到,在看到这一切的同时,腿都晃了两晃——他们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郡主的命是要什么东西去抵换的,才能平息安顺土司的愤怒,以及极其可能到来的西南的争端。

“你们昨夜都在哪里!?怎么会这样?一个个都活够了!?”天翔狂怒地向几位百灵的贴身侍女吼道。

侍女们也慌成一团,青离好容易才从一个说话还算囫囵的口中大概听懂了事情原委:昨夜郡主不知何事发怒,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留在房中,侍女们怕挨打受骂,哪敢靠近,直到今早,估摸郡主应该消气了,早上又要人伺候,才大着胆子过去的,没想到,推开虚掩的门,就是这种景象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通知哪里便通知了哪里,不久,四川总督赶来了,第一件事当然还是调查死因。

“是自尽。”天翔上前禀告道。

“何以见得?”

天翔解释了三点,第一,昨夜他和云舒安排了三班护卫,在客栈外围四周,以及二楼、三楼的走廊上来回巡视,不可能有外头可疑之人进入客栈,也不可能有人从郡主的房门大摇大摆地进入而不被发现;第二,据天翔的调查,郡主昨日傍晚派下人去跟店中掌柜要了一根极长的绳子,当时掌柜还问客人想干什么,但跑腿的侍女也不知道;第三,屋中任何东西都完好无损,财物也没有丢失,可见不是图财杀人。于是看来,只有自尽的解释能说通。

房中真的没少东西么?青离环视一下,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时又想不出来。

但堂堂郡主,马上要成亲了,为何自尽呢?自然不止是四川总督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天翔略一迟疑,沉声道,“这个,下官方才问过郡主随行的人,知道郡主在家时一些传闻……”

四川总督皱起了眉头,猜到这传闻的内容,但事已至此,少不得跟着问下去。

于是那个叫做穆塔的清秀医官出列下跪,结结巴巴地禀告道,“小人听,听说,郡主与族里一个猎手是一起长大的……阿爸要她嫁入中原,她在家哭了三天……后来,还是拗不过……”

这似乎是个可以接受的答案,然而在众人准备接受它时,一直没说话的云舒突然冒出一句,“哥,你知道她不是自杀……”

“沈云舒!”天翔咬牙切齿地低吼。

“死,跟死得再惨点,也没啥大区别吧。”云舒的神情有些痛苦,但还是强撑着笑道。

青离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即使一定要有什么用来给郡主抵命,从常理推断,如果百灵是自杀的,比起被人谋杀,护卫的责任总会小一些,天翔像一贯一样,在做趋利避害的最大努力,而云舒,大概在经历一番天人交战后,也像一贯一样,贯彻他自己认为对的,即使天塌下来……

她开始很后悔跟云舒生气。

因为这太自找苦吃了……就算你气死,他恐怕也不会改变的……

“如果郡主是自杀身亡,根本没从三楼下去,身上为何会沾染地面才有的泥土?”云舒继续说道。

“我不跟你犟这个——那你又如何解释以上我说的三点?”天翔也知道云舒的脾气,看来非要在总督面前驳倒他才行了。

“外人没办法进来,走廊上也有人巡视,但……有没可能是客栈里头的人,从这颗树爬上来,翻进窗户杀人?”

“我当你要说什么!”天翔指着那棵珙桐道,“你看好了,此树高直,中间那段,别说枝丫,连个节疤都少,你要去试试能爬上来么?”

“直接爬怕是不行,但若有人递下绳子,再借着树干,轻而易举。”

天翔脸色有些白了,道,“你说郡主自己引狼入室?”

“如果不是自杀,房中又无打斗痕迹,一定是熟人所为。”云舒答道。

“可谁要杀她?郡主死了,这里谁也好不了。”总督插上一句问道。

“那正因为,两害相权,取其轻者,郡主不死,对那凶犯更是百害无利。”云舒说着,语气渐渐坚定起来,沉吟一下,道,“属下大胆,想请一个稳婆为郡主验尸……”

(九十五章‘桃僵‘四)

桃僵 九十六章 这不是最后一个案子了嘛

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傍,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

——'西汉'无名氏《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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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这位死者已经有了二个月的身孕。”

“此话当真!?若有差池,仔细你的脑袋!”总督武官出身,吹胡子瞪眼地喝唬道。

“老身不敢有半句假话。”稳婆并不知道死者身份,但看这阵势已经明白不是普通人,吓得叩头如捣蒜,道。

“下去吧!”

总督不无佩服地看了云舒一眼,因为云舒猜到是这结果,将闲杂人等都屏出去了,不使丑闻外泄,屋内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总督,连青离共是四个。

“叫那个医官进来吧!”云舒沉声道。

穆塔被召入,青离注意到,他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神色,但眼底还是滑过一丝恐慌。

“大胆奴才!可知罪么!”总督雄赳赳一拍桌子,喝道。

“属下不知何罪之有啊。”穆塔笑着,但极不自然,本来清秀的脸面由于紧张有些变形。

“好个不知何罪!勾结郡主,暗结珠胎,已是十恶不赦!又竟敢用心歹毒,杀人灭口,还要本官一一说明么!?”,尽管总督也不知道作案手法到底是怎样的,这套喝倒是极其有力。

“小人实是不知大人在说什么,望大人明言。”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总督负责演完他的红脸部分,看向云舒,将具体说明交给他。

云舒顺利接棒,道:“百灵郡主年幼不谙世事,想必你借医官身份接近于她,渐成私情!”

“你本以为这是攀上高枝好机会,不想安顺土司决意送郡主到中原和亲,反变成你的催命符。”

“中原礼教严格,看重女子贞节与否,但郡主怎么说都是土司的女儿,至多不得宠,没有性命之虞——但惹下风流债的男子,要是叫查出来,可就只有死路一条!”

“本来也许你还想借机行事,但昨日给郡主把脉后,发现竟然珠胎暗结,不做个了结已经不行了。”

“于是你潜入郡主房中,将其勒死,悬挂于树枝之上。”

“等等,大人!”穆塔抓住时机叫起来,“客栈外围,以及走廊之上都是侍卫,这可是大人亲口说的,小人住在二楼,怎么能潜入郡主房中而不被发现呢?”

“这个我先前已经说过,郡主既然与你有私,安排你住的房间也是在其正下,从房中坠下绳子,你系在腰上,再借助大树的树干,可以轻易从二楼爬上三楼!”

“可若如同大人所说,小人又如何回到自己房间?飞下来的?跳下来的?反正爬是爬不下来的,那树干那样滑。”

“你可听过‘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云舒看着这狡辩之徒,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并非难事,你先将绳子一段系着郡主的尸体,沿着树小心缒下——所以尸体上沾有地上的尘土——再将绳子绕过树枝,一端系在自己腰上,便如那吊桶打水一般,一升一降。然后你抓住时机跳入自己的窗口,将绳子从身上解下,系成绳套绑在树干上。”

“由于尸体的重量,绳套自然会被拉高,直到被树冠卡住才停下,由于此树枝繁叶茂,此时就已经没人能看清、也没人会注意绳索的结处了。但若我们现在派人去查,相信必能在树干上发现一个绳套,这也是死者并非自杀的铁证!”

穆塔额头渗出汗水来,但嘴上仍然硬道:“这,这些,不过都是大人的推理,大人有什么证据跟小人有关系呢?”

“你身为随行医官,昨日给郡主把脉,连孕象也看不出来么?还不是刻意隐瞒,意图灭口?!”

“哎呀,我当大人要说什么。”狡绘的笑容重回穆塔脸上,“小人也是刚从大人那里知道郡主有孕啊,俗话说,哪个医生手下没几个冤死鬼,一时误诊,大人可以治小人学艺不精之罪,说小人杀人,未免不够分量吧?”

云舒一惊,因为以往都是站着断案不腰疼,这次自己完全被连累当中,思维也有些不够周密之处,前面说的都好,这最后的证据,却是没想到太薄弱了些。

正语塞间,天翔插话了,他此时看事情已经要被追查到底了,反决定抢先一步,揭破真相,为自己争取主动地位。

“自作聪明的奴才!兀自狡赖,不知已经留下如山铁证了?——总督大人,请命店家取最大的秤来!”

穆塔一下面如土色。

须臾,铁秤送到,本是客栈用于称量牲畜的,量程二百余斤,称量两个人,自是不成问题。

称量结果,郡主70斤(古代1斤合16两,折合现代112斤),医官67斤(约合现代107斤)。

也就是说,用吊桶打水的原理,穆塔是没有办法将郡主升上来的!

这似乎是利于医官的推断,但他反而汗如雨下。

“人们先入为主,认为男人是比女人重的,想必穆塔在制定计划时,也是这么想!”天翔咄咄逼人道,“不意郡主孕后发福,医官又天生瘦弱,在已经将人杀死后,发现自己不能下去!”

“这是个意外,但情况又不容久拖,于是凶手急中生智,抱起房中一件五六斤重的东西,才能下去——所以,刚才我说房中并未缺少任何东西,此时却发现,少了一件很显眼的物件!”

“那个狼牙什么金瓜锤!”青离一下子反应过来,叫起来。

虽然榴莲如果地下有知,大概会很恼火这个名字……

“没错!”天翔振声道,“由于事出意外,又找不到机会处理,那东西一定还在凶犯房中!方才我问了客栈老板,贡品珍稀,都是一个房间摆放一个,而侍女作证,昨晚还看见那东西在郡主房中,今日若是移到他人房内,只怕很难说清你夜里去了哪里吧?!”

穆塔身形晃了两晃,嘴张了几下,还想狡辩,“这……这……”

“这你个头!”

伴着愤怒的一声,一拳猛地落到他脸上,整个人都被打得飞了出去。

“虽然朝廷公差不该揍人,但这家伙杀妻灭子,禽兽不如,我忍不住。”云舒看着青离大张的嘴,解释道。

“以前更可恶的你也没这样……”

“这不是最后一个案子了嘛。”

青离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从身下升上来,让她站立不稳。

虽然从郡主一死她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刚才兄弟俩严丝合缝的推断分析让她仿佛产生了幻觉,以为这就是跟平时一样,几个人在一起,开心也好,烦恼也好,解决各种难题,洗冤决狱,除暴安良。

然而这轻轻的一句话,让她真的意识到,就在眼前,就在眼前,云舒要离开她了,她所想争取的一切,要离开她了!老天把幸福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毫不留情地收起来了!



总督拍了拍兄弟俩的后背,顾及面子地没有给他们带任何镣铐,但结果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两个人被暂时限制了自由,整个事件被用加急函件呈报天听,等候圣上的发落。

(九十六章‘桃僵‘五)

桃僵 九十七章 断头夜

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傍,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

——'西汉'无名氏《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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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是食蟹的时节,也是问斩的时节。

朱漆描金牡丹盘子上,金黄澄亮的一只大蟹,肥到蟹膏从脐上流了出来,大螯由于煮熟而红艳艳的,显得比活着时还要威风。

螃蟹的旁边,还有各式精美的小菜,一个蓝花的酒壶,散发出陈年佳酿的香气。

然而,这一切,连同盛放它们的托盘,正由于其精美,与周围的黑暗与肮脏格外不搭。

用民间的话来说,这丰盛的一餐叫做“断头饭”。

青离和云舒就那么隔着铁栏杆坐着,看那精致的食物渐渐不再冒出热气,像给死人上贡的祭品。

郡主的事,皇上果然大怒,一干护卫,丢官去职,杖责无算,至于云舒天翔两个,更是难辞其咎。

沈家上下,愁云惨雾,连一贯不善交际的沈烈风,也少不得拉下脸去各处求告打点。

希望,挣扎,破灭,再燃……这不到一个月时间,他们可谓尝尽人间百味。

最后的结果,百官求情之下,圣上也怜恤沈家为朝廷效力多年,网开一面欲留一条血脉给总捕头。

而哪一个会留下来是不言而喻的。

天翔的人际关系,在父母之处的宠爱,以及最后找出真凶(虽然实际上只是找出证据)的立功表现,都让他没多少悬念地赢得了这场地狱门前的赛跑。

当然,也不是说大家就愿意看着云舒去送死的,比如张夫人这天就哭得气血攻心,昏晕过去,一家老小都紧顾着她忙活,分身乏术,只有差青离来先见云舒一面,不要让他的最后一夜太凄凉了。

可是,相对无言的两个人,也还是凄凉啊。

“说点话吧。”青离看着被寒铁栏杆分割成一格格的人,拼尽全力打破沉默,可她自己却多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眼泪止不住地无声地往下流。

“我知道以前常常惹你生气。”云舒于是答道,声音也有些哽,“有些我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明不白你就恼了,眼下……我想一个个拆开来道歉,怕也不行了……就不管是什么,一起给你赔个不是……”

“谁要你说这个……”青离哭得更厉害了。不知什么时候,那些气得她心凉也好、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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