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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佳立即白了月荷一眼,“你懂什么叫入乡随俗吗?明天早上我们就不沐浴不洗头了,也不蓖头了,直接挽个简单的发髻即可,反正出来时,我们扮作小厮也没带饰品。曾姑娘,你相信,我一刻钟绝对没问题。”
曾安心点头,随即觉得曾姑娘这称呼,实在别扭,便让她直呼自己名字得了,王如佳也豪爽,便让她也不要喊什么三小姐了,直接喊如佳姐得了。
月荷撅着嘴微有意见,曾安心喊她月荷姐,又喊小姐如佳姐,那岂不是贬低了小姐的身份,但是接收到小姐警告的眼神,她还是抿了抿唇,没说出来。
“安心,那早饭什么时候吃呀?你们家不会一早上起来,直接干活不吃早饭吧,这样对养生不利,应该要吃过早饭再去做活,要不然哪里有力气?”
月荷自认为自己提的没错,人是铁饭是钢嘛。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
安心眨了眨漂亮的大眼,“月荷姐,你提的好极了,对呀,我们就是要兵分两路,一边喂鸡,一边就要开始准备早饭呀。”
月荷不敢相置信般指着自己和小姐,差点呛住了,“你说什么,你说我们三个去做早饭,你们家这么多人,为什么让我们去做早饭?”
王如佳却是瞪了一眼月荷,满是兴奋的说道,“好呀,做早饭没问题,不过安心,我不会弄,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吧。”
月荷跺了脚,“小姐,你别以为那很容易,我们府里烧的是煤球炉子,整夜都存着底火,早上架上新的煤球,只要扇风就能点着,这乡下恐怕还是老旧的土灶呢,要用柴火点的,你根本不行啦。
再说了,凭什么呀,你可是县太爷的千金小姐,居然让你下厨给他们家做饭,他们家那么多人干嘛去了?我就算不比年纪大的张老太太,也不比身怀六甲的苗太太,更不比家主曾先生,但是曾高大呢,曾爱军呢,他们为什么不能煮早饭?”
“月荷你别再说了,这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嘛,要体验乡村生活,安心,你只管说你的,不用理会她。”
曾安心看了一眼月荷,认真解释道,“月荷姐姐,你别着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因为我们家原来的地,没了,所以现在的地都是临地开的荒。
还在青玉山脚下,距离我们家有些路,所以我大舅,我爹,我大哥二哥,黑虎表哥,玉强表哥,也都要五点起来,趁着太阳没出来的时候,把玉米种子种到地里去。”
月荷一听顿时不说话了,只是古怪的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早种,等太阳出来再种不好吗?”
王如佳也同样好奇,便一起疑惑的看向曾安心。
曾安心忙跟他们解释,“趁着太阳没出来之前,赶紧将玉米种下,浇水落定,这样等太阳出来时,有一段时间,种子就吸足了水份,可以保证这一天的存活。
因为浇上去的水呀,一部分被土壤给吸收了,但早晨的时候,土壤上面有露水,本身干度不大,所以留存的水比较多,这样相对应,种子得到的水份也多一点。
但如果是直接种在太阳底下,你想呀,就浇那么点水,土壤要吸走一点,太阳还要再晒走一点,那种子吸到的就少了,没有吸饱水份的种子想发芽都难,到时候就要重新再种了,一来浪费时间,二来买种子也要花钱,这是农家人长期以来摸索出来的道理。”
王如佳做出恍然大悟状,又问道,“我听人说,乡下不都是种水稻的吗,为什么你们家要种玉米呀,我还听说玉米是北面人喜欢种的作物,他们那边大多气候干旱,常年雨下的少,所以大多以高梁和面食为主。可是我们这里气候温润,最适合的还是水稻呀?”
你要说王如佳不知农事,但也不是,毕竟人家有个县太爷的爹,平时就算听说一嘴,说出来也是有模有样,不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
曾安心赶紧做出痛彻心扉,追悔莫及的表情来,“说来不怕如佳姐笑话,其实以前的我,如佳姐看见了,一定很讨厌。
因为以前我不懂事,从来不想着给家里做活,只知道问一贫如洗的家里要钱,打扮自己,爱慕虚荣,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尽给家里添麻烦。大哥也迷上了赌博,丢了工作不算,还差点被人打死。
家里的田地房子都被大哥给输掉了。后来一场大火,终于烧醒了我们,幸好爹娘善良,愿意给我和大哥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才有我们全家人的今天。”
王如佳一怔,随即有些不敢相信般的问道,“难道,难道云弟说的都是真的,你大哥以前真的是赌徒,你们兄妹俩以前真的做过那样的事?”
王如佳突然激动了,她之所以溜出来,就是因为不相信王卓云所说的话,她觉得曾高大和曾安心,不是弟弟嘴里所说的那种人,她是来替这兄妹二人平反的。
结果曾安心现在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顿时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脸色也不好起来。
曾安心观察入微,自然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纳入眼底,也立即站起来,退到一定距离,不再靠她那么近,低着头说道,“我和大哥都已经知道错了,幸好爹娘善良,不计较我们过去做下的错事,肯给我们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们以后也会好好的努力,把失去的再赚回来。
因为我们家现在的地,都是在青玉山脚下开荒开出来的,那里的地土质比较差,离水源又远,不适合种水稻,我们全家商量好久,才打算用玉米-萝卜-油菜的成套种植法,这样同样一块地,一年就可以保证三熟,也可以提高收入和产量了。
三小姐如果不愿意相信,也没关系,安心立即请村长派人送您去镇上。至于您之前受伤的事,我们全家都会守口如瓶,绝不会透露半字。”
王如佳看着曾安心真诚的面孔,再想到自己遇到曾高大后的一系列事情,又想想王卓云的话,心里动摇起来,他们的确已经改过了,现在的曾高大,哪里看得出半分赌徒的样子,分明就是二十四孝子。
曾爱军曾经说过的话,又在王如佳耳边回荡,人谁能无错,连圣人都要犯错,凭什么对曾高大和曾安心要求这样严格?
是啊,她自己不是一向禀持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原则吗?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嘛。
看着曾安心前一刻还半蹲在自己面前,拉着自己的手,亲亲热热喊如佳姐,现在却退到远处,低着头,恭敬的喊三小姐。
看来这孩子的心也敏感的很哪,她是亲身感受过曾安心转变的人,不能这样盲目的做事。
想到这里,她的心境豁然开朗,嘴角一抿,一个笑涡也出现了,伸出双手,朝着曾安心道,“安心妹妹,你离那么远做什么,刚才你说的什么连套种植法,一年三熟是指什么呀,听来好有趣,能给我介绍介绍吗?”
这是王如佳递过来的信号,和好的桥梁,曾安心当然是上道的绽放甜美的笑容,重新走到王如佳面前,半蹲下来,小脸儿高高仰起,尽量以一种以低望高的姿态和王如佳说话。
“如佳姐姐,你知道的,现在很多农民一块田,如果真全部按季节种植的话,一年只能一熟,而其它时间,地大多是荒废没用的,这样一来浪费资源,二来农民的收入也减少了。
我们家地本来就少,大哥很担忧,之前他堕落的那阵日子,曾经游历过不少地方,也看过有人这样种植,便打算用来试试。先不说结果如何,就光用听的,我们就能知道连套种植法,至少让地里一年到头都不空着。
哪怕玉米生的再少,萝卜长的再小,但也是收成不是吗,油菜就算不丰产,但是保我们一家吃,那也是绰绰有余了。那肯定比一块地一年只用来种玉米的收成要高得多。”
王如佳虽然顽皮,但也并非真正无脑,否则也不可能,只因一次宫中夜宴,就被皇上看中,还指名要她进宫了。
她一边听曾安心介绍山地的连套种植法,一边仿若是漫不经心般问道,“既然地可以这样利用,那田呢,水田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吗?”
曾安心被王如佳这样举一反三的聪明给惊了下,没错,很少有人愿意这样想,因为他们大多已经形成固定思维,但王如佳没种过田,反而比别人更容易跳出这种思维。
“如佳姐,你真的好棒,你居然跟我大哥说了一样的话诶?我爹听了连套种植法后,很是赞同,决定由我们家先试种,如果真的提高收入了,到时候再全村推广。然后我大哥又问了一句,既然山地可以这样,那么水田可以吗?
你也知道他曾在镇上护卫队,当过队长,所以去找了上官镇长,开了镇公所的古籍典藏,研究了好几天,终于让他发现,很久很久之前,我国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推广过这种连套水田种植法。
不过因为第一次失败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皇上居然没有再坚持,又恢复了原水田的种植法了。”
王如佳从来都不知道这些,现在听说了,就跟眼前展开了新天地似的,顿时问题频频,曾安心其实都知道的,但她却推说自己不了解,还说得让大哥来解释。
王如佳刚才还和曾高大吵了一架呢,现在哪里好意思,但是心里有问题,就跟猫抓一般难受,而且她隐约觉得这里面有潜力,有机会。
第602章 怎么这样香?()
桃源县虽然富庶,但是入国税比较高的却是元宝茶和清水镇的丰富水产,至于水稻,也不知道是何原由,从二十年前,慢慢的水稻的产量一再降低,许多农民迫于生计,不得不改走副业。
虽然副业让他们富了起来,但是种田收稻是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岂能说割舍就割舍,如果自己的爹爹能够在水稻种植上有所改进,提高产量,那么前程可能是真的无量了。
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王如佳点了头,吩咐月荷慢慢吃饭,自己和曾安心来到茅草屋外,曾高大正站在院里,如铁塔般的身姿,很挺直的身影,一看就让人有安全感,他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曾安心将王如佳的事告诉了大哥,曾高大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随即便点头,声音少见的温和,问王如佳有什么问题,他定言无不尽。
王如佳好奇,咦,怎么黑面神变性子了,声音也这样温柔?
不过她可不敢出神太久,怕又得罪黑面神,赶紧问出心里的疑惑,曾高大也不矫情,说什么谦虚的话,立即侃侃而谈起来,听的王如佳时而震惊,时而佩服,又连续发问,速度越来越快,问题也越来越尖锐,但曾高大都很巧妙的解决了。
王如佳听完后,沉默半晌,曾高大见她没有问题了,便打算抬腿走人,正转了身,王如佳突然提声道,“曾高大,我相信你!”
曾高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并未转身,只是做了个点头动作,**挤出两个字:“谢谢。”
王如佳撅了嘴,这个木头脸,知道她说出这四个字,要花多少力气吗?原本就有点怀疑,但是刚才和曾高大一番交流,曾高大专业的知识量,彻底让她折服了。
她真的相信,只有一个人真的打算改变自己,才会在另一件事上努力,如果曾高大只是改了表面,骨子里还是赌徒,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这样冷冷酷酷的。
她王如佳是未来的娘娘,曾高大若真有虚荣心,应该讨好她,恭维她,尽一切力量满足她的心愿才对。
可是曾高大怎么做的?避自己如同避麻烦,恨不得立即甩脱了手,见自己不识相,居然还要生气。
她越是和曾高大相处,就越是觉得这个人身上充满传奇色彩,你真的难想象,以前那样一个人见人嫌的赌徒,现在会变得这样优秀,他到底遇到过什么样的打击,会让他有如此转变?
这种转变,他又能维持多久呢?人言常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曾高大的本性倒底是善还是恶?
她的心情突然雀跃起来,好像看到一场很精彩,值得期待的好戏,她有很想继续看下去的**。
曾安心赶紧说天色太晚,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干活,让王如佳快点回房睡觉吧。
王如佳从小就是高床软枕的,哪里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待过,不过既然是她自己要求的,她也没有再发牢骚的权力。
月荷见小姐那样,十分心疼,便赶紧将自己床板地下的铺盖都掀起来,替王如佳重新铺了床,用手摸来要稍为软一点了。
王如佳哪里舍得让丫头受罪,索性让月荷也睡到自己这边来,月荷推辞了下,发现曾家也的确穷过头了,而且那些木头疙瘩,也不想着讨好下他们,就直接把他们扔这儿不管了。
她哪里知道,根本不是张氏他们不管,而是曾高大不准他们管,还说睡了一夜,知道难过,明天早上就会主动要求离开的,又分析了王如佳的身份,这样的人就是定时炸弹,留在曾家,迟早是个麻烦。
王如佳从没有睡过这样硬的竹板床,是以在床榻上像烙烧饼一样翻过来覆过去,感觉背被硌的生疼,但她却怎么也不会开口说的,直到后半夜,终究抵不过困倦,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主仆二人正感觉睡的很香的时候,便听见了敲门的声音,还有曾安心那软糯甜美的嗓音响在耳畔,“月荷姐姐,如佳姐,快起来了,要起来打扫庭院了。”
王如佳微撅着嘴,将被子往头顶一盖,翻了个身,“月桂,看看谁在外头吵闹不休,扰人清梦,打了出去,烦死了,我要睡觉啦。”
月荷睁开眼,看看四周的环境,猛然记起什么,赶紧也过来推王如佳,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她才突然低叫一声,猛然坐了起来,抱歉的对着曾安心笑了笑,“对,对不起,我起迟了,我马上就起来梳洗。”
月荷也忙慌慌的起身,只是替自己挽了个辩子,便伸手帮小姐穿衣服,见曾安心还在那儿傻站着,便微有薄怒,“你还站那儿干嘛,还不赶紧打了热水过来替小姐净面。
对了,你家有没有茉莉花油?有没有香胰子?算了算了,想必你们这穷乡僻壤的肯定也没有了。小姐真是委屈你了,你说你呀,好好的县衙不住,非要来这里干什么?”
这时候只听窗外传来曾爱军的讥笑声,“我就说她们不行吧,你还说她一定可以,看看吧,这才起来就摆大小姐的谱了,我们全家都要到地里干活的,谁有空侍候她?”
曾安心眨了眨大眼道,“如佳姐真不好意思,现在锅灶还是冷的呢,娘和外婆还没起身,我和哥哥们都是直接到井边,用冷水洗涮的。”
月荷抬头探看了下,窗外天色未明,不由满脸郁闷,“你说什么,让我们小姐到井边,自己提了冷水,自己烧了,才能净面?你,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曾爱军听见月荷吼自己小妹顿时不乐意了,歪斜的靠在门口,“昨晚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说,要和我们一视同仁的。
你家小姐在你眼里是珍是宝,难道我们的小妹在我们的眼里,就不是珍不是宝了?小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我们理她作甚,走!”
曾爱军说罢便要拉曾安心走,曾安心总觉得过意不去,但想到大哥早上起来,那黑脸的样子。
张氏还没说一声,要不要烧点热水啥的,或是煮点早餐啥的,就被大哥给黑回去了,还说什么她既然想体验,那就让她知道最真实的农家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否则她还以为庄稼人有多舒服。
月荷还要争辩什么,却被王如佳拦住,她微笑看向曾安心,直接无视曾爱军,“麻烦安心妹妹,告诉我水桶在哪里?”
曾爱军哧笑一声,“水桶自然在井边,难道还会自己长脚跑过来不成?我劝你,还是早早回去的好,乡下的生活,可不是你想象的那般轻松惬意。”
王如佳依旧没事人一般,道了声谢就带着月荷去了院里的井边,正准备要亲自打水,月荷赶紧过来帮忙,岂料这水桶太大,一装了水更沉,主仆两个人用了全身力气,都拉不上来。
张黑虎和曾爱军站在一起,同时笑道,“怎么这城里的小姐这么笨,一桶提不动,就提半桶好了,干嘛非提满桶?”
王如佳听见这些话,耳根迅速蹿红,正准备松了手将桶放回井里,只打半桶时,突然感觉手里一松,随即那桶立即就装满了水,稳稳的上来了。
她一抬头,只见曾高大正面无表情的将水桶放下,并且转身,从厨房里拿出来一块雪白的洗脸巾子,一个脸盆,一个木瓢,还有一盒白里透红的圆块,不知道是啥,估计应该是胰子。
做完这些后,他又面无表情,仿佛眼里根本没有王如佳这个人似的,转身就走了。王如佳知道,他是去镇上送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吃过早饭,肯定就会看见上官镇长匆匆前来吧,到时候再想要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恐怕也是难了。
曾友趣和张志民已经背了锄头出门了,曾爱军和张黑虎等人也不敢磨蹭,赶紧各自挑了箩筐跟上。
张老太太早就起身了,这时候在窗口看了看,又望了眼女儿,“翠娘,毕竟也是县太爷的千金小姐,这样真的好吗?高大会不会过份了?”
张氏抿嘴笑道,“老大说的也不无道理,既是她自己愿意的,那就让她看到最真实最原始的农家生活,吃了苦头,她自然就懂得退缩了。娘,你再上来睡会,反正今天早上有人做早饭。”
张老太太还是不放心,嘴里咕哝着,“那两个人哪里是像做事的人,最后还不是累了我们家安心一个,不行,我得盯着去。”
张氏看着自家的娘,抿嘴笑着摇头,她现在月份大了,起身越发困难,索性有娘和安心,她也就顺便偷个懒了。
水井旁边。
月荷嘴一直撅着,看见曾安心拿了大扫把跑那边去扫院子了,才悄声说道,“这个曾高大什么意思嘛,干嘛脸绷的那么紧,像咱们欠他钱似的,我们明明都出了钱的。”
“月荷!”王如佳心里百般滋味,将钱袋从袖管里掏出来,“他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这个曾高大,性格真是让她越发难以琢磨透了,昨晚看他那坚决的样子,王如佳还以为,今天早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