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进了罗杰的家门,一个穿着漂亮睡衣的女孩子就旋风般跑下来。
罗杰说:“巴巴拉!你从哪儿来的?”
“你好,亲爱的。”她亲了他一下叫道,“我开车从伯林格姆来。我要在你这里住一夜,明早乘‘泰勒总统号’船。这是约翰·昆西吗?”
罗杰笑道:“这是你的堂兄约翰,他也应该得到你的吻,他今晚过得不太好。”
女孩迅速跑到毫无防备的约翰·昆西面前亲了他一下。他再一次地无准备,而这一次是他另一个脸颊受苦,尽管不是不愉快的。
巴巴拉笑道:“谨表欢迎。”她是个白肤金发碧眼的姑娘,有苗条的身材。约翰·昆西认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一个瘦弱苗条的身体中竟能有如此充足的精力。她说:“我听说你要去岛上。”
约翰·昆西回答:“明天去,与你同船。”
她说:“太棒了。你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罗杰告诉她:“约翰·昆西今天早上到的。”
女孩说:“他今晚很不愉快吗?真走运,我来了。罗杰,你带我们到哪里去?”
约翰·昆西瞪大眼睛,带他们?在现在这时间?
他冒昧地说:“我要上楼去了。”
巴巴拉说:“为什么,现在刚十二点,很多地方还都开着。你会跳舞对吗?让我带你看看旧金山。罗杰是个好老头儿——我们让他付款。”
约翰·昆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他的面颊在颤动,他多么渴望楼上屋里的那张床。这是个什么地方啊,这西部!
“来!”女孩哼着高兴的小调,非常快活,一辈子都如此,是相当令人高兴的那种人。约翰·昆西拿起他的帽子。
罗杰的司机在房前逗留了一会儿,查看车的电机。当他看到他们又下来时,他多希望自己没看见呀,但此时逃避已是不可能的,他爬进车座准备开车。
罗杰问:“巴巴拉,去哪里?去泰特?”
“不去泰特,”她回答道,“我刚从那里回来。”
“什么?我以为你开车从伯林格姆来。”
“是的,我是的——五点钟来的。然后我又转了转。为了波士顿来的男孩,我们去吃中国菜炒杂碎怎么样?”
上帝,约翰·昆西想,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这更不想要的?巴巴拉带他到中国餐馆。
他不乐意在中国餐馆徘徊,也不愿在墨西哥人之中,而女孩对墨西哥餐馆也很感兴趣,一时间他对意大利也不同情,甚至不喜欢法国,但他不得不品尝着风味不同的菜肴,这让他的胃难以承受,叫苦不迭,但还得和纤小的巴巴拉跳了得有上千里路的舞。在一个叫做皮特式餐馆的地方吃了炒鸡蛋之后,她同意结束这个夜晚的活动回家去。
当约翰·昆西拖着脚步走进罗杰的房子时,厅里的大钟正敲三点。女孩仍然很精神、活跃。约翰·昆西急忙避开她的视线打了个哈欠。
“都怪我们回家太早了,”她叫道,“明天我们在船上还要跳一两个舞。顺便问一句,我一直等着问这问题;这说明了什么——我指受伤的面颊?”
“什么——我——”约翰·昆西答道。从女孩肩部的上方,他看到罗杰使劲摇头。“噢,那是,”约翰·昆西说,轻轻地碰了碰伤口,“那是西部开始的地方。晚安!我过得很愉快。”他终于到了楼上。
他在卧室的窗前站了一会儿,向下注视着这个奇妙的城市,一行行的灯光让他眼花缭乱。想起在汽车里紧挨着坐在他旁边的那个温柔热情的姑娘——顿时心情愉快。那里有与众不同的女孩,不一样呀!
在港口灯光照耀的远处,另一个女孩——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只是因为她嘲笑他,他的珍贵的帽盒现在正凄凉地在那黑暗的水域中漂浮。他又打了个哈欠。最好还是小心点,不要太容易受影响,没人能告诉他哪里是尽头。
第二章
一
又是一个可能无雾的清晨,罗杰和客人们再一次上了汽车。约翰·昆西觉得他们好像离开这车没几分钟。司机——一副困倦的样子,也一定这样认为。尽管如此,他还是开着车带着他们向海边疾驶而去。
“喂,约翰·昆西,”罗杰说道,“你在出国前得换些外汇吧。”
约翰·昆西马上停止了他那漫无边际的遐想。
“噢,是的,当然了。”罗杰听后笑了。
“那么你想兑换成哪种货币呢?”他问道。
“为什么——”约翰·昆西说着,又停下来,“为什么,我总认为——”
“别理睬罗杰。”巴巴拉笑着说道,“他总是拿你开心。”巴巴拉身体健康且充满活力,凌晨三点才睡对她毫无影响。“在这个国家里大约只有千分之一的人知道夏威夷是美国的国土,这使整个岛上的人感到恼火。可爱的老罗杰想把你和我一起排在那千分之九百九十九里去。”
“我几乎成功了。”罗杰轻声笑道。
“胡说!”巴巴拉说,“他可不像那个给‘美国驻檀香山领事馆’写信的国会议员那样。”
“有人干过那种事吗?”约翰·昆西笑着问道。
“他确实是那么写的。从那以后,我们几乎放弃了斗争。后来那个参议员旅游来到这里,他是这样开始他的演讲的:‘当我回到我的国家时——’人群中有人喊道:‘你现在就在你的国家里,你这僵尸!’当然了,他说这种话有失大雅,但却完全表达了我们的心情。噢,约翰·昆西,我们对此很敏感。”
“别自责,”他告诉巴巴拉,“我在说话时会小心谨慎的。”
这时,他们到达了恩巴卡德罗,车停在一平台前。司机下车去拿行李,罗杰与约翰·昆西也帮着提着行李。他们穿过平台上的小棚朝跳板走去。
“回办公室去吧,罗杰!”巴巴拉说。
“不着急。我当然得和你们一起上船。”
在甲板上嘈杂的人群中,一群女孩子朝巴巴拉拥过来,这群加利福尼亚的女孩子们活泼漂亮。约翰·昆西遗憾地获悉她们到这儿只是与巴巴拉道别的。这时一穿着白衣服、身材魁梧的男子从人群中挤过来。
“喂,你好!”他朝巴巴拉喊着。
“你好,哈里。你认识罗杰,不是吗?约翰·昆西,这是我的老朋友哈里·詹尼森。”
詹尼森先生长得极帅。他的脸被岛上阳光晒得黝黑,头发呈浅黄色并成波浪状。他灰色的眼睛流露出令人愉快但带些讥讽的神情。总之,他是那种女人们只要看上两眼就终生不忘的男人。约翰·昆西立刻感到自己在巴巴拉朋友的眼中一无是处。这时,詹尼森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你也乘这艘船吗,温特斯利普先生?”他问道。“那好啊,我们两个人应该能使这位年轻姑娘过得愉快。”
岸上喊声不断,人越来越多。沿着甲板走过来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夫人,身后跟着一中国女仆。她们匆匆赶着路,人们纷纷为她们让道。
“你好,真幸运!”罗杰喊道,“等等,梅纳德夫人。我想让你见见我那来自波士顿的亲戚。”他把约翰·昆西引荐给这位老夫人,接着说道:“我把他交给你了。寻遍全岛也为他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向导、哲学家及朋友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约翰·昆西,黑眼睛眨了眨,说道:“又一个温特斯利普,是吗?夏威夷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嗯,越多越快活。我认识你姑姑。”
“约翰·昆西,紧跟着她。”罗杰提醒道。她摇了摇头。
她反驳道:“我一百万岁了,男孩子们不再紧跟我了。他们喜欢年轻的。但不管怎样,我会照看他的——用我的好眼睛。好了,罗杰,有时间来作客。”说到这,她走开了。
罗杰微笑着望着她的背影说:“伟大的人物。你会喜欢她的。她出身于老传教士家庭,在岛上她说话算数。”
“那个詹尼森是什么人?”约翰·昆西问道。
“詹尼森?”罗杰朝着詹尼森站着的地方——一群令人羡慕的女孩们的中心望去。
“噢,他是丹的律师。我认为他是檀香山地区的重要人物之一。约翰·杰·阿多尼斯,那是他吧?”一军官走过来把那些不愿离去的人群朝跳板方向轰。“我得走了,约翰·昆西。旅途愉快!当你回来时,再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尽量实现我在旧金山的承诺。”约翰·昆西笑了。
“你对我太好了。”
“别客气。”罗杰热情地摇摇头,“在那儿,照顾好自己,夏威夷就像天堂一样绝对安全。再见,朋友。再见。”
罗杰走开了。约翰·昆西看见他深情地亲吻巴巴拉,然后和她的朋友们一道慢慢地上了岸。
这位来自波士顿的年轻人走到甲板边上的铁栏旁。好几百人在岸上喊着叮嘱、诺言或告别的话。他们中间一些人在向空中洒着彩色纸片,而这种近似节日的气氛对约翰·昆西来说很陌生。船上往下放出越来越多的彩带,使之与大地连接在一起。此时,跳板被吊起来了。“泰勒总统号”船开始笨拙地缓缓离开平台。在甲板的顶端,乐队正演奏着那首最甜蜜、最令人伤感的告别歌曲。约翰·昆西惊奇地发现嗓子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那淡淡的灰色连结带在慢慢地断开。在约翰·昆西身旁一只带着薄纱手套的手在挥动着手帕。他转过身发现是梅纳德夫人。她的脸上淌着泪水。
“愚蠢的老太太。”她说,“乘船离开这儿已经一百二十八次了,这可是确切的数字,我记了日记。但每次都要落泪,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轮船已完全驶离码头进入海港。巴巴拉走过来,后面跟着詹尼森。这女孩的眼睛也含着泪水。
“我们岛上的人是一群爱动感情的人。”老夫人说道,用手臂挽起巴巴拉纤细的腰。“这也是他们中间的一位。生活方式虽与我们不一样,但在告别时,总会难过的。”
她与巴巴拉向甲板前方走去。詹尼森停下来。他的眼睛丝毫没有流过泪的迹象。
“第一次出来旅行?”
“噢,是的。”约翰·昆西回答道。
“希望你会喜欢我们。当然这儿不是马萨诸塞州,但我们会尽力使你感到像在家里一样。这是我们对待陌生人的一贯作法。”
“我肯定会过得很愉快。”约翰·昆西说,但他仍感到有点沮丧。这儿离比肯街已有三千英里了——而且还要往前走!他朝平台上,也可能是朝罗杰挥挥手后就去找自己的客舱了。
他获悉将与两个传教士合住一客舱,一位叫厄普顿,个子高高的,面呈柠檬色,神情忧郁,是从事外事工作的荣誉老人。另一位则是红光满面的男孩子,还没有开始他的殉道事业。约翰·昆西建议抽签决定谁睡哪个铺位,但即使这种轻微形式的赌博也令这些教会的特使们深感厌恶。
厄普顿说:“你们年轻人睡卧铺,我睡沙发,我睡眠不好。”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喜欢受罪。约翰·昆西客气地提出异议。经过进一步讨论,最后定下来,约翰·昆西睡上铺,老人睡下铺,男孩子睡沙发。厄普顿牧师似乎很失望,因为他充当殉道士由来已久,他不愿意看到任何其他人扮演这一角色。
太平洋极不友好地摇晃着这艘大船,好像它只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块木板一样。约翰·昆西决定不吃午饭了。下午他在卧铺上看书。傍晚时,他感到好些了,于是在那两个传教士略带不赞同的眼神下穿好衣服去吃晚饭。
因为他叫温特斯利普,他被邀请与船长共进晚餐。这时,他发现梅纳德夫人愉快安详地坐在船长右边,巴巴拉坐在船长左边,她的另一边是詹尼森。很奇怪,看上去岛上还有贵族阶层。然而,虽然约翰·昆西认为夏威夷岛上这种地方有这种区别实在令人费解,他还是坐在他应该坐的位置上了。
梅纳德夫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她多次沿此航线旅行的经历。突然她转向巴巴拉问道:“亲爱的,你怎么没乘那条学院船呢?”
“船票卖光了。”
“胡说!”这位坦率的老夫人说,“你本来可以乘那条船。但后来——”她故意朝詹尼森望去,“我想这船非常有吸引力。”
女孩脸有点红了,但没说话。
“学院船是怎么回事?”约翰·昆西问道。
老夫人解释道:“有许多夏威夷孩子在美国本土上学,每年六月大约这个时候他们正好装满一艘船。我们把它叫作学院船。今年是‘马特索尼亚号’船,是今天中午离开旧金山的。”
巴巴拉说:“在那船上有我许多朋友。我真希望我们的船超过他们的。船长,有可能吗?”
“嗯,那得看情况。”船长谨慎地回答。
“咱们这船得在周二早晨到达目的地。”巴巴拉坚持说,“如果你能让我们在头天晚上登陆,该多好啊!船长,就算帮我个忙吧!”
船长笑着说:“当你这样看着我时,我只能说我将竭尽全力。我和你一样渴望在周一靠岸。那就意味着我可以更早些离开那儿到奥连特。”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巴巴拉高兴地说。
船长说:“说定了是我们将尽力。当然如果我加速,就完全有可能在太阳落山后到达檀香山,并能早点靠岸。那你们就得受罪了。”
“我将冒这次险,”巴巴拉笑着说,“如果我在周一晚上突然出现在爸爸眼前,他该多高兴啊!”
“亲爱的姑娘,无论你在何时出现在男人眼前,他都会高兴的。”船长献殷勤地说道。
约翰·昆西认为船长说的话很有道理。在这之前,他跟女孩子们还没有什么浪漫的交往,而只是已习惯于把她们当作网球、高尔夫球或打桥牌的对手。但巴巴拉应属于另一种类型的女孩子。她那双蓝眼睛里闪着迷人的神情,她的言行举止显示一种永恒的女性魅力。约翰·昆西可不是反应迟纯的男人。当他离开餐桌时,巴巴拉陪伴着他,这使他很高兴。他们上了甲板,站在铁栏旁。夜幕已经降临,天空中没有月亮。对约翰·昆西来说,太平洋似乎是他所见到的最黑暗、最愤怒的海洋。他郁郁不乐地凝视着海洋。
“想家了吧,约翰·昆西?”巴巴拉问道。他的一只手放在铁栏上,巴巴拉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他点点头。
“真可笑,我经常出国,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今早船离岸时,我差点哭出来。”
“这一点儿也不可笑。”她温柔地说,“你要进入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不是波士顿,不是任何其他古老文明的地方,也不是那种靠理智控制的地方。在这儿,心脏控制着我们的航线,你所喜欢的人们在做着最野蛮的、最不合情理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大脑在睡觉。而他们的心脏却在飞快地跳动。请牢牢记住,约翰·昆西。”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惆怅的语调。突然在他们的身旁出现了穿白衣服的哈里·詹尼森的的身影。
“巴巴拉,散散步吧?”他问道。
她半天没应声。后来她点了点头。
“好吧,”她说着,又回头喊道,“振作一点,约翰·昆西。”
他很不情愿地望着她离去。她刚才也许会呆在这儿缓解他的狐独感,但此时她却正紧靠着詹尼森,漫步在昏暗的甲板上。
过了一会儿,他找到了吸烟室,那儿空无一人,但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份波士顿报。约翰·昆西意外而高兴地扑向那份报纸,就如同当年克鲁索扑向来自家乡的消息一样。
这份报纸已过期十天了,但没关系。他马上翻到金融版。就在那儿,正像他所深爱的朋友的面容一样,记载着一天股票交易市场的行情。在一上方角上,有他自己银行登载的一则广告,推出一期伯克希尔棉花厂的股票。他急迫地看着,但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离别了,远远离别了那个世界,在这一片漆黑的海洋上,朝着只有在儿童画书上才能找到的岛屿驶去。这些岛屿在不久前还是棕色部落进行战斗、棕色国王统治的天下。这些与家里的世界似乎毫无联系,那些令人愉快的彩条那么容易碎就是一个象征。他在漫无目标地漂泊着,这一切会给他带来什么呢?
他把报纸放下,那个厄普顿牧师先生进了吸烟室。
他说:“我把报纸落在这儿了,请问你看见了吗?”
“谢谢,我看过了。”约翰·昆西告诉他。
老人用那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把报纸拿起来。
“只要可能,我总买份波士顿报。”他说,“它把我带回过去。你知道,我出生于塞勒姆,那是七十多年前了。”约翰·昆西看着他。
“你出来已经好长时间了吗?”他问道。
“从事外事工作已经五十多年了。”老人答道,“我是首批去南海的人之一,第一个拿着手电到了那儿——不过,当时手电光很弱。后来我被派去了中国。”
约翰·昆西对他产生了新的兴趣。
传教士接着说:“顺便说一下,先生,我曾经遇到过另外一个叫温特斯利普的绅士——丹尼尔·温特斯利普先生。”
“真的吗?”约翰·昆西说,“他是我的亲戚。我到檀香山就是去看他。”
“是吗?我听说他回到夏威夷后发财了。我只是在八十年代遇见过他,是在吉尔伯特一孤独的岛上。那是他生命的转折点,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约翰·昆西还想再听他说些什么,但这位老传教士走开了。他笑着说:“我走了,去欣赏我的报纸。这报上有关教会的消息登得不错。”
约翰·昆西站起身来漫无目标地向外踱去。外面一片黯淡的景色,湍流的海水瑟瑟作响,甲板上不时闪动着一些像他一样漫步的模糊身影,偶尔地、匆匆忙忙走过一位船上官员。他的船舱门朝甲板方向开着,他一下子坐在门外的躺椅上。
在远处,他看见他的服务员在其管辖的客舱里进进出出。那服务员正在紧张地干着晚上的活,把水壶装满水,毛巾摆好,使一切井井有条。
“晚上好,先生。”他说着走进约翰·昆西的房间。现在约翰已进了房间站在门里,后面亮着客舱的灯。那是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留着灰色庞帕杜发型的小个子男人。
“一切都好吗,温特斯利普先生?”
“是的,鲍克,一切都不错。”约翰·昆西笑着说。
“那就好。”鲍克说着,把客舱灯关上,走出去站在甲板上又说道:“先生,我准备给您以特殊照顾。我在名单上看到了您的家乡名。我自己也是一个老波士顿人。”
“是吗?”约翰·昆西热情地说。实际上,太平洋过去是波士顿的郊区。
“我不是说是在那儿出生的。”他接着说,“但在那儿当了十年新闻记者,那是在大学毕业后。”
约翰·昆西在黯淡的灯光下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