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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矿之谜-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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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吐根。”

“用吐根的目的是什么?”梅森追问道。

“就是为了造成砒霜中毒的症状。”

“那么故意造成这些症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肯沃德大夫冷冷地说:“梅森先生,这个问题应该是你们来回答,我只讲医学事实。”

“但是嗓子里的金属味道,肌肉痉挛,全身酸痛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已经仔细问过威尔玛了,”他说,“就她记得的情况看,可能是她向病人提示了这些症状。我特意问过她,她第一次怀疑病人是不是砒霜中毒时,是否问过病人是不是感到肌肉痉挛,大面积腹部疼痛,口腔后部有金属燃烧般的感觉,以及腿部抽筋。她现在不记得她是否问过这些问题,以及病人是否告诉过她有这些症状。”

“这很重要吗?”梅森问道。

“很重要,患者病得很重时,一般都有点儿精神压抑,很容易接受提示,偶尔还会出现歇斯底里的症状,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一般会出现某种疾病的一部分症状,而在听说了这种病还可能有的其它症状后,也会马上产生这些症状。”

“你肯定盐瓶里的东西是砒霜吗?”梅森问。

“肯定是,分析结果证明了这一点。”

“那为什么砒霜被放进了盐瓶呢?”

“这也是应该由你来回答的问题。显然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有人知道布雷迪森母子中毒了,症状像砒霜中毒,就往盐瓶里放了砒霜,想让大家都以为布雷迪森是砒霜中毒。”

“另一种可能呢?”梅森问。

“有人真想给布雷迪森母子下毒,本来希望在第二天布雷迪森母子用盐瓶的时候毒药会起作用。可是因为巧合,布雷迪森不知怎么吞吃了吐根,才出现了呕吐的症状。”

梅森说:“大夫,你考虑过吐根可能是布雷迪森母子俩故意吃的来伪装砒霜中毒的症状吗?”

“作为一个尊重科学的人,我已尽力研究了可以解释这些情况的各种可能性,我当然把这一点也考虑了进去。”

“有证据吗?”

“没有。”

“这种解释合乎逻辑吗?”

“没有证据能推翻它。”

“你觉得是因为你了解这些情况才有人要杀你。”

“这很可能。”

他们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然后梅森说:“我要好好想想。而且,我还想把睡袋铺上。”

梅森走到车旁,拉出睡袋,把气泵接在发动机上,给气垫充上气,一抬头,盐丁儿·鲍尔斯就站在身边。

梅森问:“你留出睡觉的地方了吗?”

“我们这儿有个帐篷,”盐丁儿说,“姑娘可以用它做梳妆室。没人会想到睡在里边,还是睡在星星底下更舒服。”

“那就把斯特里特的睡袋放在那个帐篷旁边,”梅森说,“你睡在哪儿?”

盐丁儿低声说:“我心里静不下来,老想着发生的事儿。我把一条毯子铺在路上了。我准备在那儿守着防备有人摸过来,你拿着睡袋那头儿,我拿这头把它抬过去,弄妥当了,茶就可以喝了!”

睡袋放好,行李袋也从梅森的车里拿出来了,一群人又聚在火堆周围。盐丁儿抱了一堆蒿草放在火上,火苗腾地一下跳起来,照得四周亮堂堂的。

盐丁儿边倒茶边说:“这儿的空气就是不一样。”

“的确,又干燥又清爽。”梅森说。

“几个月前,我得了鼻窦炎,”肯沃德大夫说,“可一到这儿马上就好了,精神也好多了。”

“伤怎么样了?”梅森问。

“不要紧。还要观察,如果出现并发症,就把它们尽早治好。我需要安静,不管你们信不信,安静对我来说太有用了。虽然这回休假有点儿被迫,可是我很高兴。”

“内尔·西姆斯在做什么?”梅森问,“留在小楼里吗?”

“不在那儿,”盐丁儿说,“她回莫哈维去了,她说要重开老餐馆。”他伤感地说。

“这儿真棒。”德拉说。

“许多人恨沙漠,”盐丁儿大声说,“那是因为他们怕它。怕只剩下他们自己一个人。要是把他们留在沙漠里呆上一周,再回来会发现他们会都疯了,我就见过一次,有个人扭伤了踝关节不能走路了,他的同伴们还得向前走,于是他们给他留下了足够的火和食物,还有许多火柴和木头,他要做的只是静静地呆上三四天等到他能走了再前进,回来时他几乎疯了,他的踝部全发炎了,他说他宁愿丢掉整条腿也不愿再在沙漠里多呆10分钟。”

“我觉得沙漠很美。”威尔玛·斯塔勒说。

“当然美,”盐丁儿说,“人们怕它是因为在这儿只有他们自己和造物主在一起,有些人受不了,再来点儿茶吗?”

火中的蒿草不再噼噼啪啪地响了,篝火静静地燃烧着。

“你是怎么探矿的?”梅森问,“就是东跑西颠的,在沙漠上到处找吗?”

“天哪,不是这样的。你得懂一点儿地质构造,还要知道要找什么,许多探矿人拾到可能使他们发财的石头,却把石头扔掉了。嘿,我拿点儿东西给你们看。”

盐丁儿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他的车旁。翻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件盒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梅森问。

“黑光灯,见过它吗?”

“我曾见过用它来鉴别伪造物。”

“如果你没在沙漠上用它就等于没见过,得找块黑的地方才行,到这块露出岩层的岩石后边试试看。”

“我腿脚不利落,就呆在这儿,”肯沃德大夫说,“我不想总是站起来再坐下。”

他们绕到岩石后面,火光被遮住了,闪亮的星星就像专注的观众看着沙漠上移动的人影。

盐丁儿看见他们在看星星,就说:“有人说星星眨眼是因为空气中混进了灰尘和其它物质,不同的气流也会使他们眨眼。我不懂,也许你们懂,我就知道这儿的星星不眨眼。”

盐丁儿开了开关,低低的鸣叫声从机器内部传了出来。

“是变压器,”盐丁儿解释道,“它把电源电压从6伏提高到150伏。这儿有个两瓦的灯泡,它亮了。”

黑暗被笼罩了一种奇怪的颜色,不像是机器在发光,好像黑暗本身变成一种有点儿发黑的深紫色。

“现在,”盐丁儿说,“我这就把紫外光的光束打到这块岩石上,看看会怎么样。”

他转身面向岩石,随手把这个像盒子一样的家伙也转过来。

岩石上的岩层立刻展现出上千种不同颜色的光,有的光线是蓝色的,有的是黄绿色,有的是鲜绿色。有的发光的地方只有针眼大小,而有的发光的色块有篮球那么大。

德拉·斯特里特屏住呼吸,威尔玛·斯塔勒大声叫了出来。梅森一句话也不说,他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这是什么?”德拉·斯特里特问。

“我也不太懂。他们把这叫做荧光,”他说,“我们探矿的时候用它,你可以通过不同的颜色来辨别矿物质。我得承认我在这块岩层上面贴补了一点儿从别的地方弄来的矿石。你不是问我探矿的事吗,我们是在晚上干的,拖着些装备用黑光灯找矿,白天经过一些岩石时你可能对它们不予理睬,可到晚上你用这个一照,就会在岩石上发现值钱的东西。哦,还是回到火堆那儿吧,别让大夫觉得我们把他甩了,我只是想让你们看看这家伙。”

盐丁儿关上了机器。

“哦,”肯沃德大夫见他们回来问道,“怎么样?它还管用吧?”

“真不错!”梅森说。

“真是壮观,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景象。”威尔玛·斯塔勒热切地说,“你知道它怎么用吗?”

“大概吧,灯泡里充了氖气电流消耗量很低,一般大概有两瓦功率,可以发出紫外光,我们的眼睛看不到,可是光线射到不同的矿物质上,反射光的波长发生了变化成了可见光。结果是这些矿物质发出了不同颜色的光,好像它们自己在发光一样。”

“你用过这些机器?”梅森问他。

“我……哎哟!腿上痛了一下,没事了,不要紧的。”

“再加点儿茶吧!”盐丁儿说着添满了茶水。

火堆上的蒿草烧得差不多了,火苗跳跃着。大家的对话暂时停了下来。沉默又一次控制了周围的气氛,像一块毯子把人包裹起来。

火苗摇摇晃晃地闪耀了一下,熄灭了,只剩下一堆红彤彤的焦炭。周围的黑暗一下子笼罩过来,点点繁星变得明亮起来,从营地后的山脊上吹来一股微风,吹得焦炭发出点点红光。最终,一切归于沉寂。

盐丁儿一句话也不说,站起来,走进了黑暗中。他经常不用照明在黑夜里转悠,这使他像一个盲人一样熟悉环境,在黑暗中走起路来坚定而自信。

“哦,我得睡觉了,晚安。”

肯沃德大夫想不用威尔玛帮忙自己站起来,但她立刻扶了他一把。“你想站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嗔怪道。

“我不想靠别人。”

“你得克服这种偏见,人总是要靠别人的。你要睡觉吗?”

“是的。如果你帮我穿上鞋……行了!我不想弯那条腿……谢谢了。”

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坐在行将熄灭的火堆旁,沉浸在沙漠的静寂中,看着红红的焦炭。

他们身后连绵的高山在西方的星宿映衬下构成了一幅黑色的剪影。在他们的前方,东边的大地湮没在神秘、朦胧的黑暗之中,他们知道面前只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炭火在慢慢地变暗,夜风再也无力使火苗重新窜起来了。

梅森摸到了德拉·斯特里特的手,握住它,一句话也没有说,可他们的心在这一刻却是相通的。

北极光的第一次闪亮暗淡了东方朦胧模糊的星光。几分钟之后,在微微泛黄的天幕下,沙漠另一端山峦的轮廓就像一条弯弯曲曲的丝带一般。黄色的光芒随着月亮的升起变得更亮了,山映衬出金色的光彩,山下的巨大的阴影也随着月亮的升高在逐渐缩小。

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在沉默的包围之中凝视着千变万化的景象,他们就这么坐在那儿呆了两个多小时。     

18

驴子的叫声把梅森从沉睡中唤醒。其它驴子马上也加入了大合唱,梅森睁开眼时脸上还挂着笑容。

黎明时分天还有点儿凉。只有一两颗明亮的星星还看得见,天空中甚至没有一丝潮气能形成哪怕一片云,而睡袋外更是找不到一滴露水,远处东方的群山像一条狭长的黑色斧头刀,在微微发绿的蓝色天空下渐渐地没入黑暗之中,天太早,还分不清颜色,营地周围的东西都灰蒙蒙的。

梅森坐了起来,他的背部和肩膀从睡袋里探出来,睡袋里的热气也散入周围冰冷的空气中,梅森一下子又钻进了温暖的睡袋里。

驴子看见他移动了,就蹑手蹑脚地向梅森的睡袋走过来。梅森感到绵软的鼻子在轻触着他的耳朵,之后,是嘴唇在舔他的头发。

梅森痒得笑了起来,爬出睡袋穿上衣服。显然驴叫声并没有惊醒其他人,在黎明昏暗的光线下,这些睡袋就像一动不动的土墩。

梅森穿上衣服却感到更冷了。没有风,可是山地的空气冰冷刺骨。他看了看四周想给驴子找点儿食物却什么也找不到,驴子似乎也不大想吃。显然他们只是想找个人类的伙伴,只想看着营地又有了生命的气息。一旦梅森活动起来,驴子们做出一副满意的样子,耳朵耷拉下来,头也低下了。

梅森折了些干蒿枝,用火柴点着了,不一会儿就升起一堆火。他正想找点儿食物却看见盐丁儿·鲍尔斯正儿八经地把左轮枪挂在臀部上,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盐丁儿对梅森点了点头,显然是不想说话,怕弄醒了其他人。他走到驴子旁,摸摸它们的脖子和耳朵,从水壶里把冰凉的水倒进盆里,洗洗脸,然后把咖啡放在火上。梅森洗脸的时候,冰凉的水刺得他的脸和手发痛。

“这儿真冷。”他说。

“晚上是冷,”盐丁儿说,“你到这边来,等太阳一升起来,就不会觉得冷了。”

梅森帮着做饭,看见德拉·斯特里特的睡袋在扭动着,她得在睡袋里穿好衣服。不一会儿,她也来到火堆旁边。

“睡着了?”梅森问。

“睡着了!”她大声说,“这是我这辈子睡得最好的一次,我一般睡得沉了,醒的时候会迷迷糊糊的。可现在我感到从里到外的清爽,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快了。”盐丁儿说。

东方已经是一片耀眼的橘红色,远山的边缘像是镶上了流苏金边,无垠的沙漠也渐渐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色彩,梅森见还需要更多的柴火,折了一些松脆、干燥的鼠尾草,拿到盐丁儿的身旁,盐丁儿正用锋利的刀子割腊肉。

太阳从群山后面跃出来,好像先做了个预备姿势,然后将金色温暖的光芒洒遍了营地,大约有那么15分钟的工夫,梅森忙于准备早餐,一点儿都没注意周围的变化,突然感到天开始变热了。

咖啡夹杂着薰腊肉的香味飘散开来。威尔玛·斯塔勒和肯沃德大夫也围拢到火堆旁边来。不一会儿,他们就吃上了黄褐色的蛋糕,蛋糕外面裹着溶化的黄油,上面满是糖浆,加上一条条的腊肉,腊肉外面的皮烤焦了,深褐色的咖啡味道十足。

“哪儿弄来这么多好吃的?”威尔玛·斯塔勒笑着问,“食物配给是不是给你造成很大麻烦?”

盐丁儿笑了笑,“班宁·克拉克在这儿不远有个储藏罐头食品的秘窖。”

“他为这些东西申报纳税了?”梅森问。

“当然报了。从现在一直到1976年上半年他们可以从他的帐簿上撕去一半的食品配给券。他喜欢他自己的食物,他不愿用驴子驮太多东西,所以他用车把东西运出一半路来,再叫用驴子运货的人带进沙漠来。你要是知道黄油罐头埋在凉爽的地方可以保存多长时间,你会大吃一惊的。真空包装的咖啡也照样可以保存很久。对城里人来说可以搞食物配给,”盐丁儿越说越来劲儿,“可是探矿人进入沙漠,必须带足保证使他在沙漠里生存几个月的食物,靠配给的东西他根本活不下来。他得带罐装和干燥食品——哦,我们还好,我们有储藏在这儿的食物,你们可以随便吃,想呆多久呆多久,没关系。”

“盐丁儿,多谢你如此好客,早饭后我们就要去莫哈维。”

德拉扫了一眼梅森,尽量掩饰着自己惊奇的目光。

“到那儿最好去看看内尔·西姆斯。”盐丁儿说。

“我们正想去呢。”

“她今天可能会带着馅饼来串门,她说她要来的。”

“想必皮特也跟她一块儿来吧?”

盐丁儿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说:“我不知道。”

“你不太在乎皮特吧?”

“他还好。”

梅森笑着说,“哦,我要去看看莫哈维。”

“你不知道葬礼的时间吧?”

“不知道,盐丁儿,他们一时还不可能让人去动尸体。怎么也要等到明天才行。”

盐丁儿突然伸出手说,“谢谢。”

他们互相道别,把东西装上车,开上了尘土飞扬、弯弯曲曲的公路,是德拉·斯特里特在开车。

“我以为你计划要呆上个一两天。”德拉说。

“我原来是这样想,”梅森承认道,“我并不是想逃,但是我也不想在真相大白前被抓去盘问。如果我不把股票拿出来,就麻烦了;如果我拿出来了,很明显签名是伪造的,但还有另一件事儿我放心不下,布雷迪森太太一旦发现另一份遗嘱不见了,她马上就会知道它在谁手里,你想他知道我不可能迸那个房间睡着了,因为她在我被发现之前刚离开那儿。”

“头儿,那她发现这些情况后会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样一来她的行踪就没法猜测了,她可能要抢在我头里行动。不管怎样,我想还是躲一下的好,可是有关吐根的情况……好吧,如果他们开始动手,我们也可以反击。”

“这样你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她静静地开了一会儿车之后对梅森说。

“我已经在滚烫的水里边了,”梅森承认道,“而且水温还在不断升高,过不了多久,水就会开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会被煮熟了。”

“说这样的话,你该受到警告,”她郑重地说,“我会给你的嘴关禁闭。”

“这很合理,”他说,把头藏在车窗帘后边,合上了眼,“我真该挨枪子儿。”

他们的车在尘土飞扬的路上奔驰,梅森打着盹,不久,车上了平坦的公路,飞速地向莫哈维进发,越过小高地,可以看见坐落在远处的沙漠中的莫哈维城。远远望去,小城显得那么倦怠,在阳光炙烤下像一根烤干的骨头。

“哦,”德拉说,一边放松了脚下的油门,“到了,去哪儿?”

梅森闭着眼睛说:“内尔·西姆斯的餐馆。”

“应该能找到那个餐馆吧?”

梅森笑道:“她的归来该是莫哈维城历史上的一件大事。肯定会轰动,这么个性格独特的人不会不受注意。”

这段公路与铁路平行伸向前方。德拉·斯特里特说:“看起来好像下过雪一样。”

梅森张开眼,沙漠上的一簇簇的黑肉叶刺茎藜上挂满了雪白的纸片。

“铁轨在这儿。”梅森边说边打着手势,“风从那边来,只有到了莫哈维,你才会亲眼见到什么是刮风,火车上扔下纸片,风把这些纸片吹到茎藜刺上了,风太大了,纸片死死贴在了上面,这是几年积累下来的,离这儿不远,有个帽子农场。”

“帽子农场?”德拉说。

“是的。沙漠天气太热,旅客把头伸出窗外,许多帽子被吹掉了,帽子在地上就像风滚草一样被吹到开农场的这个人家门口的茎藜上。他的邻居们想靠开荒种庄稼过活,可他们都被饿跑了。而这个人不开荒而是让茎藜疯长,每年就靠拾帽子换钱糊口。”

德拉·斯特里特笑了起来。

“不是开玩笑,”梅森对她说,“这是事实。你可以随便问这儿的人有没有这事儿。”

“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你问他们嘛。”

车子下了个斜坡,转了个弯,进入莫哈维城。靠近了,他们才渐渐看清了沙漠小城人来人往的街市。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梅森说,“住在这儿的只是那些没有足够的钱和魄力离开这座小城的人。这个小城的文明程度使人享受不到沙漠真正的好处,它毕竟是个沙漠里的小城,现在,有了空调和电冰箱,生活好过多了,你能看见城市面貌的变化。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前面。看见了那几个字吗?”

一条彩旗横跨道路的上空,上面用至少有3英尺高的红色大字写着:“内尔回来了!”

德拉·斯特里特停下车。梅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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