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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她,没有人能从照片看出照片是从火车后面车厢拍摄的,她怏怏然地看着我。
“那我在照片底下注明:‘绕弯的火车头,从火车上摄得’,不就得了?”
“你可以在任何火车快照上这样注明,”我说。女人从来不会想到这些简单的事。
“我很高兴我们在白天里上来这里,”安妮·贝汀菲尔大声说着,“如果我昨晚到德尔班去,我就看不到这些了,对不对?”
“对,”瑞斯上校笑着说,“如果你到那里去了,那你明天早上一醒来,会发现你正在卡鲁,一片炎热、烟尘滚滚,到处都是岩石的沙漠里。”
“我很庆幸我改变了主意。”安妮说完满足地吐了一口气,四处观望着。
景色相当美妙,我们在环抱的高山间迂回上爬。
“这是不是白天到罗得西亚去最好的一班火车?”安妮·贝汀菲尔问。
“白天?”瑞斯笑了起来,“嗳,我亲爱的安妮小姐,一个礼拜总共也就不过三班火车。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六。你知不知道在下个星期六之前,你到不了瀑布区?”
“届时我们相互之间不知道已有多了解了!”布莱儿夫人存心不良地说,“你将在瀑布区停留多久,尤斯特士爵士?”
“那要看情形,”我谨慎地回答。
“看什么情形?”
“看约翰尼斯堡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我原先打算在瀑布区待上个几天——那是我从未观光过的地区,纵然这已是我第三度到非洲——然后到约翰尼斯堡去,研究一下河边高地的情况。你知道,我在家乡是以南非政治权威身分自居。但是从我所知道的一切,约翰尼斯堡在大约一星期内,会成为一个令造访者不愉快的地方。我不想在暴动之中研究政治情况。”
瑞斯以一种带点超然的态度笑着。
“我想你是过于忧虑了,尤斯特士爵士。约翰尼斯堡并不会有什么大危机。”
两位女性立即以一种“你真是个英雄”的眼光注视着他。这使得我很不是滋味。我跟瑞斯一样勇敢——但是我缺乏像他那样的外形。这些细长身子、褐色皮肤的男子自有他们的一套。
“我想你也要到那里去,”我冷冷地说。
“很可能,我们可能同道。”
“我不敢确定我不会在瀑布区多待些时候,”我不以为然地回答。为什么瑞斯如此急切地认为,我该到约翰尼斯堡去?我相信,他是在注意安妮,“安妮小姐,你的计划如何?”
“那要看情形,”她模仿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还以为你是我的秘书,”我反对地说。
“哦,但是我已经被开除了,你整个下午都在握佩蒂格鲁小姐的手。”
“不管我一直在作什么,我可以发誓我没有握她的手,”我向她保证。
星期四晚上。
我们刚离开庆伯利,她们要求瑞斯再次讲那钻石窃案。为什么跟钻石有关的事总是让女人如此兴奋?
最后安妮·贝汀菲尔揭开了她的神秘面纱。她好像是个报社联络员,今天早上她从迪阿尔发出了一片很长的电报。从布莱儿夫人车室里几乎延续整个晚上的叽哩咕噜声判断。她一定是在大声念着她的特别报道。
她似乎一直在追踪那位“褐衣的男子”。显然她在“吉尔摩登堡”号上并没遇到他——事实上,她没有什么机会,但是她现在正忙着拍电报回去:“我如何与凶手一同出航”,而且杜撰了一些很小说式的“他向我说的话”之类的故事。我知道她怎么写法。我自己也在回忆录里杜撰一些故事,在彼吉特允许我这样做的时候。当然纳斯比的优秀职员有办法把故事编得更详细更生动,如此甚至当雷本本人在“每日公报”上看到那些故事时,也认不出故事中的主角是他自己。
这女孩相当聪明。依她自己的说法,她显然已侦察出了在我房子里被谋杀的女子的身分。她是那个叫纳蒂娜的俄籍舞者。我问安妮·贝汀菲尔她是否确定,她回答说那只是一种推定——与沙洛克·霍姆斯的态度相当近似。然而,我想她一定将之当成已证事实拍电报回去给纳斯比。女人有这方面的直觉——我不怀疑安妮·贝汀菲尔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但是称之为推定就太荒谬了。
我无法想像她是如何成为“每日公报”一员的,但是她是做这种事的那种年轻女子。她令人不可抗拒,利用各种哄人的方法,以遮掩她那不可克服的决心。想想她是如何进入我的私人车厢的!
我开始稍微知道为什么了。瑞斯曾经说过一些有关警方怀疑雷本会到罗得西亚的事。他可能正好赶上星期一的火车,警察沿途拍出追缉电,但是毫无他的踪迹。他是一个精明的年轻人,而且他了解非洲。他或许已巧妙地化装成为一个上黑人老妪——而天真单纯的警察却一直在追寻着一位穿着欧式衣服,脸上有道疤痕的英俊年轻人。我一直忘不了他那道疤痕。
不管怎样,安妮·贝汀菲尔是在追踪他,她为了自己,为了“每日公报”想要赢得发现他的荣耀。时下的年轻女子是非常冷酷的。我暗示她那是不合女性的行为。她嘲笑我。她向我保证,如果她把他追到地底,那她就发财了。我可以看出,瑞斯也不喜欢她的作法。也许雷本在这列火车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全部在床上被谋杀掉。我跟布莱儿夫人这么说──但是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想法,她说如果我被谋杀,那对安妮来说,可真是太好的独家新闻了!安妮的独家新闻?去她的!
明天我们将路过贝专纳兰,到处都将是尘土弥漫。还有,每到一个车站,土黑人小孩都会来推销一些他们自己雕刻的古怪的木头动物以及餐碗、餐盘等。我有点怕布莱儿夫人可能会发杀人狂,因为我觉得有关这些玩具的一种原始魔力可能对她发生作用。
星期五晚上。
如同我所担心的,布莱儿夫人和安妮果然买下了四十九件木制动物!
第二十三章
(回复安妮的叙述)
我非常喜欢北上到罗得西亚这趟旅程。每天都有新奇而令人兴奋的事物可看。首先是赫克斯河谷的美妙景色,再来是卡鲁的凄丽荒废之美,最后就是贝专纳兰平直美妙的轨道,以及土著带来推销的那些令人赞美的玩具。苏珊妮和我在每一站都差点被留下来——如果你能称那些为车站的话。似乎每到一站,火车才刚停下来,一大群的土著就突然冒过来,出售餐碗、甘蔗以及令人惊羡的木刻动物。苏珊妮立即收购木刻动物。我跟她一样——这些木刻动物大部分售价三便士,而每一个都不一样。有长颈鹿、老虎、蛇、表情悲凄的非洲羚羊以及荒谬的小黑人武士。我们都很开心。
尤斯特士·爵士企图限制我们购买——但是他是白费气力。我仍然认为我们没被留在沿线的某些站上,实在是奇迹。南非的火车在再开动时,并没鸣汽笛或是人声喧哗,它们都只是静静地开走,而你正在议价时抬头看到火车已再开动,不得不没命地跑着跳上火车。
苏珊妮那天在开普敦看到我爬上火车时的惊异是可以想像的,那天晚上我们彻底地对整个情况再次检讨,我们谈了半个晚上。
对我来说,显然攻守双方面的战略都必须调整。跟尤斯特士爵士等一行人一起旅行,我相当安全。他和瑞斯上校都是有力的保护者,而且我判断我的敌人一定不敢来惹这个大黄蜂巢。而且,只要我接近尤斯特士爵士,我就多多少少可以接触到彼吉特——而彼吉特是秘密的中心。我问苏珊妮,就她的看法,彼吉特可不可能就是那神秘的“上校”。他那次属的地位当然跟此假设相冲突,但是有时让我惊讶的是,不管尤斯特士爵士再怎么独断独行,他的秘书真的对他有很大的影响力。他是一个逍遥自在的人,也是一个可能被机敏的秘书玩弄于手掌之间的人。他的地位比较暧昧,可能事实上正好对他有利,因为他一定不想引人注目。
然而苏珊妮很强烈地否定这些想法,她不相信彼吉特就是那统治者。真正的头子——那“上校”——躲在背后,而且很可能在我们抵达之前,早已经在非洲了。
我同意她的看法很有道理,但是我并不十分满意。因为在每一可疑的事例中,彼吉特都以指挥者的身分出现。他的个性中似乎缺乏一种犯罪头子所该有的信心和决断力——但是根据瑞斯上校的说法,毕竟那神秘的领导者所提供的只是头脑方面的工作,而具有创造力的天才常常随带着虚弱且畏怯的肉体结构。
“这是教授的女儿说的话,”当我以此观点跟她辩时,她打断我的话。
“不管怎么说,这仍然是真的,从另一方面来说,彼吉特可能是最高首脑。”我沉默了一两分钟,然后思索着继续说:“我真希望我知道尤斯特主爵士是如何赚钱的!”
“又怀疑了?”
“苏珊妮,我已进入了不得不怀疑的状态!我不是真正怀疑他——但是,他毕竟是彼吉特的雇主,而且他拥有‘磨房’。”
“我已听说他以一种他不便说出的方法赚钱,”苏珊妮有所思地说,“但是那并不一定指的是犯罪——可能是制造镀锡平头针或是生发剂!”
我有点不情愿地同意她的看法。
“我想,”苏珊妮疑惑地说,“会不会是我们盯错了人?我的意思是说,因为假定彼吉特共谋而被导错了方向?终究,如果他真是完完全全正直无欺的人呢?”
我对此考虑了一两分钟,然后摇摇头。
“我无法相信。”
“毕竟他对每一件事都有他的解释。”
“是──是的,但是那些解释都不太能令人相信。例如,那晚他在吉尔摩登堡号上,企图把我推到海里,他说,他跟踪雷本到甲板上,而雷本转身把他击倒。现在我们知道那并不是实情。”
“不错,”苏珊妮很不情愿地说,“但是,我们只是透过尤斯特士爵士才知道那件事。如果我们是直接听彼吉特本人说,那可能就不同了。你知道人们在复述某一件事时,总是多少有点出入。”
我在脑海里把那件事再重新回想一遍。
“不,”我最后说,“我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彼吉特有罪。不管再怎么说,你无法否认彼吉特想把我推到海里的这个事实,以及其他吻合的事件。你为何如此坚持你的这个新看法?”
“因为他的脸。”
“他的脸?但是——”
“是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它是一张罪犯的脸,一点也不错。没有任何一个有着像那样一张胜的人,会真的就是罪犯。那将是大自然的一大玩笑。”
我不太相信苏珊妮的辩词,我在过去的岁月里对大自然了解很多。如果她具有幽默感,那她并没显露太多出来。苏珊妮是那种会在大自然上,加上自己主观有利色彩的人。
我们略过这些,继续讨论当前的计划。我很清楚我必须有某种立场,我无法继续避免解释。所有难题的解答已经在我手中,虽然我有时候没想到。“每日公报”!我的沉默或发言都已无法再影响哈瑞·雷本。他被指认为“褐衣男子”并不是我的错。我采取似乎是对抗他的方式可以帮他最好的忙。“上校”和他的党徒一定不会怀疑,在我和他们所选出来作为马罗谋杀案的代罪羔羊之间,存在着任何友善的情感。就我所知道的,被害的女子身分仍是未明。我将打电报给纳斯比勋爵,提示他说,她就是那长久以来使巴黎为之欢欣的名俄籍舞者“纳蒂娜”。她的身分尚未被确定,对我来说实在难以置信——然而在我对此案子有了更深的了解之后,我就知道那是很自然的现象。
纳蒂娜在巴黎事业成功的时候,并没有到过英格兰。伦敦的观众并不知道她。报上所登载的马罗被害者照片,都是那么模糊,难以辨认,因此没有人能认出来实在不足为奇。而且,就另一方面来说,纳蒂娜蓄意让她的英格兰之行保持高度秘密。命案发生的第二天,她的经理人收到了一封声言是发自她的信,信上说她为了私人急事返回俄国,他必须尽可能处理她的违约问题。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在苏珊妮的完全同意之下,我从迪阿尔发出了一封长电报,电报到达得正是时候(这当然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每日公报”正缺乏轰动的新闻。我的猜测被证实为正确无误,而“每日公报”有了开办以来的第一条独家新闻。“磨房谋杀案被害者身分本报特约记者证实。”等等。“本报特约记者与凶手同船出航。褐衣男子的长相如何?”)
主要部份当然也转送到南非各报,但是我自己却在好几天之后才看到我所写的长篇报道!我在布拉瓦尔收到嘉许及指示电报。我已成为“每日公报”一员,而且我还收到纳斯比勋爵的个别祝贺。我被正式派任追寻凶手,而我,只有我知道凶手并不是哈瑞·雷本!但是让世人认为是他吧——目前最好如此。
第二十四章
我们星期六一大早便抵达布拉瓦尔,我在那儿很失望。天气很热,旅馆又令人憎恶。至于尤斯特士爵士,我只能以“十分郁郁不乐”来形容他。我想都是我们的木刻动物令他烦扰不安——尤其是大长颈鹿。那是一只有着长得离谱的颈子,温顺的眼睛和沮丧的尾巴的大长颈鹿,有风格,有魅力。它的所有权已在我和苏珊妮之间引起争论,我们各出了一便士买它。苏珊妮宣称她年纪较长且已婚,应该让给她,我则坚持是我先发现它的美的。
同时,我必须承认,它在我们三面之间争执了很久。携带四十九件木雕动物,全部都是奇形怪状,都是易碎的木头,实在有点困难。两个搬运工各搬一堆——而其中一个不久即摔掉了一堆迷人的木雕鸵鸟,把它们的头都摔掉了。在受了这次教训之后,我和苏珊妮尽可能自己拿,瑞斯上校帮忙我们,而我把那只大长颈鹿塞进尤斯特士爵士的手里。甚至连佩蒂格鲁小姐也不能幸免,一只大河马和两个小黑人武士由她负责保管。我感到佩蒂格鲁不喜欢我,或许她认为我是个顽固粗野的女子。不管怎么样,她尽可能地避开我。而且有趣的是,她的面貌令我感到有点面熟,虽然我无法记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我们整个上午大都在重新梳理整装。下午我们开车到马陀波斯去看罗兹的墓园。那也就是说,我们要去看罗兹墓园,但是最后尤斯特士爵士退出了。他的脾气几乎与我们抵达开普敦时一样坏——那时他曾把桃子摔在地下而桃子碎裂了!显然一大早抵达某一个地方,对他的情绪不利。他咒骂搬运工,在早餐时咒骂服务生,咒骂整个旅馆的管理。他一定也想咒骂佩蒂格鲁小姐,她正拿着纸笔跟着他,但是我认为即使是尤斯特士爵士,也不敢咒骂佩蒂格鲁小姐。她就像书本上所说的能干称职的秘书。我正好及时解救了我们钟爱的木雕长颈鹿,我感到尤斯特士爵士恨不得把它砸到地上去。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说到我们正要出发,在尤斯特士爵士退出之后,佩蒂格鲁小姐说她也要留下来,以防万一他需要她。而在最后一分钟时,苏珊妮叫人送了一张字条下来,说她头痛不去了。因此瑞斯上校和我开车动身。
他是一个奇怪的人,在人群中你不怎么觉得,但是当你单独跟他在一起时,他的个性几乎泛滥出来。他变得更沉默寡言,但是他的沉默似乎比语言更能说话。
那天我们开车穿过棕色矮树林,到马陀波斯去的时候就是如此。一切都沉静得出奇——除了我们的车子,我该认为那是人类制造的第一辆福特汽车!坐垫都已碎成了布条,而且虽然我对引擎一窍不通,我猜也猜得到引擎似乎一无是处。
乡村的景色慢慢地改变了,大石头已出现,堆成了美妙的形状。我突然感到我已进入了原始时代。一时尼安德塔尔人似乎对我来说,就如同对爸爸一样地真实。我转向瑞斯上校。
“这里一定有过巨人,”我梦想地说,“而且他们的孩子就跟现在的孩子一样——他们玩着一把一把的鹅卵石,把它们堆高然后推倒,而他们堆得越稳就越高兴。如果我替这个地方命名,我一定称之为巨人之子王国。”
“也许你是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瑞斯上校语重心长地说,“纯朴、原始、广袤——这就是非洲。”
我激赏地点头。
“你喜欢它,不是吗?”我问。
“是的。但是在此久居——呃,会使得人变得所谓的残酷无情,对生与死看得很淡。”
“是的,”我说,想着哈瑞·雷本,他也像那样。“但是并不会对弱者残酷吧?”
“那要依各人对什么是弱者,什么不是弱者的看法而别,安妮小姐。”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几乎令我惊惧的严肃意味。我感到在我这方面而言,我对这个人真正了解很少。
“我想,我是指小孩和狗。”
“我可以坦白地说,我从未对小孩和狗残忍过。那你是没有把女人划入弱者罗?”
我考虑了一下。
“是的,我不这么认为——虽然她们是弱者,我想。也就是说,时下的女人是。但是爸爸说,起初男人和女人一起漫游世界,力量相当——有如狮子与老虎——”
“还有长颈鹿?”瑞斯上校狡黠地插嘴。
我笑了起来。每个人都嘲笑那只木刻长颈鹿。
“对,还有长颈鹿。他们都是流浪者,你知道,直到他们群居下来后,女人做一种事,而男人做另一种事,因此女人变弱了。当然,在心底里,他们还是一样——我是说感觉到还是一样——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女人崇拜男人体力的原因:这是她们曾经有过而已失去的。”
“事实上,那几乎是对祖先的崇拜?”
“可以这么说。”
“你想那是真的?我是说,女人崇拜力量?”
“我想这是相当真实的——如果人能坦白的话。你自认为你崇拜道德,但是当你坠入爱河时,你却转向肉体即是一切的原始中。然而我觉得那并不是目的;如果你在原始的情况下生活。那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不——如此,最后终究还是另一种东西战胜。那是一种表面上显然被击败了,但却总是战胜的东西,不是吗?它们以唯一算数的方法得胜。就像圣经上所说的,有关失落你的生命,而再寻回它那样一回事。”
“最后,”瑞斯上校有所思地说,“你坠入爱河——而你又脱身自拔,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不完全是。但是如果你喜欢,你可以这么解说。”
“但是我不认为你曾经从爱河中脱身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