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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的复仇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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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开了一个缝,从那儿可以看见芝村叶子的家。

“是你的功劳。”

相良面部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托你们的福!”

“这是哪儿的话呢。哦,要是能从这女人那儿得到些什么的话——决不能放跑真正的凶手。”

“是的。谁也没来过吗?”

“从黄昏时起是这样。”

相良点燃了一支烟。

“换换吧。”

“好吧。”

相良换了席位,”这是一项需要耐心的工作呀。有可能,今天就来,但也可能三天、四天,甚至半个月也不来。”

“不论等到何时,也要在这儿监视。”

“哦,按照一般常识,是在深夜两点左右。”

“是这样?”

监视任务是严峻的。

直到深夜两点钟,谁也没来过。

“睡吧?”

相良关了窗户。

毛巾和枕头已备好了。

相良一倒下便入睡了。

天已快亮了,原田仍然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刚要睡着,就浮现出父亲和妹妹那惨死的遗体。眼看就要搜寻到能揭开这犯罪之谜的人物,原田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父亲和妹妹。

原田盯着眼前这一片漆黑。为什么父亲在暗中切齿咬牙也愤懑,却一声不吭,不对自己讲明真情呢?倘若说明了就不会遭害,至少不会出现把妹妹卷入事件这样一种结局。

缺少决断力而怯懦的父亲,真令人诅咒。

然而,在诅咒之余,随之又产失对怯懦的父亲这苦恼一生的恻隐之心。一想到父亲从战场上回国后,甚至连家乡也不能归,而只敢顶用他人的幽灵户籍惨度余生,原田就心如刀铰。

这种矛盾心情一直留在原田的心里。不仅是父亲,大概其他三人也是幽灵户籍吧。在黑暗中,有一种巨大的力量紧紧地压迫着四人,迫使他们顶用幽灵户籍……

白日来临了。

原田和相良还没起床,老太太就已送来了早点。她将外面买来的面包和牛奶放在这儿,叫他们吃。原田对她的好意表示感谢。从事件发生以来,对他人表示感谢的心绪,这还是第一次出现。

原田突然想到,在事件揭晓之际,可能会知道自己的如同这对慈祥的老两口那样的祖父母,还在何处活着的吧。

芝村叶子没有动静,仅去过浆洗房和酒店。漫长的白日渐渐过去,夜暮又已降临。

“要是装上窃听器……”

原田焦急了。

“我也这么想,可是不行啊。”

相良笑了。

仍无动静。又是夜深了。

“今晚又告吹了……”

近零辰了,原田叹了口气。可能要等待多日的感觉,随着夜色的加深而逐渐变得强烈。

行人、车辆,都绝迹了。因为是住宅区,九点钟一过,就鸦雀无声了。

零辰已过了。

“换班吧。”

相良站起来。

“等等。”

站起来的原田,看见了车头灯。从拐角处的路面上传来两道光柱。一辆小汽车徐徐驶来。

“来了。”

相良的音调都变了,显得有些颤抖。

小汽车缓缓地滑过来,在芝村家前面停住,车上下来两个男子,若无其事地站在车的两端。

“那……”

相良带着杀机的声音嘟哝着,感到惊诧。

随后下来的是一个男子,看上去已过中年,胖胖的躯体,大腹便便地进了芝村家,从容地开了门,消失在里面。

两个男子进了车。车慢慢地后退,开走了。

“这是一伙的,是经济流氓集团吗?”

瞧见两个男子站在前后警戒,原田这样想。这两个男子虽然作出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可却一点也不敢疏忽。

“不对。”

相良很肯定地摇摇头。

“那两个,是警官。”

“警官?绝不……”

“那个,还不是寻常的警官,是SP。”

“SP?”

今人难以置信。要是SP,那就是特别警察,是重要人物的护卫,精通射击和武术……。

是SP?究竟?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要是SP也登场了,那进芝村家的男子……

“你没注意到吗?”

相良声音嘶哑,包含着严重的不安。

“是什么?”

“那个进去的男子,仅从背影着,大概是保守党干事长中冈亮介。”

“干事长?”

原田盯着相良。是开玩笑吧?但是,又不象。相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芝村家。

窗帘的缝隙中,透出一丝光亮。

——绝不会!干事长。

原田打消了这种想法。政府和党的干事长,是一国政治的执牛耳者。深更半夜,悄悄潜入女人的家,这实在令人无法置信。再说干事长纳妾,不可思议。但是,进入芝村家的倘若无容置疑地就是干事长呢……

岛中电话的对方——干事长。

——究竟,这个?

原田感到战栗了。

“事态的发展真是瞬息万变、错综复杂。”

相良的声音微微颤抖。

23

“不会弄错了吧?”

峰岸五郎讯问相良。

“一定是干事长,我可以打百分之九十九的包票。”相良自信地回答。“那位中冈干事长是大日本狩猎协会名誉会长。可以说是个酷爱狩猎的人。而我也喜欢打猎,因为对此有兴趣,所以记得清楚。日本的狩猎事务可以说是由那个人操纵着的。”

“是吗?……”

峰岸背着手。

深夜一点过后,原田义之和相良看见干事长消失在芝村叶子的家中后,立刻赶到中野——峰岸住的公寓来了。

“若是干事长……”

原田的声音中含有说不尽的苦衷。

“我们挖出了一个超级人物。”

峰岸嘟哝着。怎么样好?良久,想不出一个妥帖方案。岛中电话的对方倘若是干事长,那事件的幕后操纵者也就是干事长了。

“岛中教授、干事长、中央情报局……”

原田住杯子里斟水,喉头感到疼痛。

“事态严重。”

峰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上司——搜查一课长的面庞。吉田课长对搜查冷淡、无视一切旁证,不正说明已经受到了压力吗?

——崩溃了。

峰岸的肌体都已感到不安。若是干事长也纠缠上了,莫说警察,就连检查厅的意志也要随之转动,峰岸哪儿是对手。稍不留神就会掉脑袋,哪怕是略有要抗争下去的意愿,顷刻间就可能变成一具尸体。

室内笼罩着沉郁的气氛。

“我有一个提议。”

原田打破了沉默。

“你把搜查任务交给我吧。对手毕竟还是对手。倘若我们已追到了干事长,那只要再进而一击,一切都会粉粹的。这个,就交给我一个人吧。反正我连命也豁出去了,无论对手是谁,我绝不惧怕。”

“……”

“刑诉法不能束缚我。我可以进行彻底的、非合法的调查。巨象不会和蝴蝶斗。我将化做一只黑色的蝴蝶,在黑暗中飞翔,寻觅证据。倘若抓住了确凿的证据,那就好了。你要是在这边行动,结果可能反而不妙。要是对方注意到警察已在行动,这一事件就会全部葬送。”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峰岸也是这么考虑。这已不是警察能介入的事,要完全中止,只能让原田继续搜索。若是证据到手,时机成熟,则怎么都好办。上司若要压制,可求助于在野党,或者在报纸上披露。

“那么,这事我已经忘了。”

原田站了起来。

峰岸默默地目送着原田。

身材高大的原田大步出了房间。

“我什么也没看见,已经忘了。”

相良痛快地说。

“是的,忘了。”

峰岸的目光注视着桌上的杯子。

翌日,是十七号。

原田被电话铃闹醒。一看表,已近正午十二点。

“是我。”

电话是峰岸打来的。

“把那男人的经历告诉你。嗯,那男子也是军医大佐,毕业于西海大医学部。战败前曾被派往库拉西岛,在战败前一年半,和岛中一起归国。”

“是事实吗?”

原田声音嘶哑。

“是事实。好,外出时,要当心擦肩而过的人,明白吗?即使女人的诱惑也不能上当。危险啊!我要说的只有这些。”

峰岸放下了电话。是公用电话。从这点可看出峰岸的细心。不,是对手的庞大……

准备好之后,原田出了旅馆。正如蜂岸告诫的那样,他把大部分的行人视为刺客。不用多久,对手就会查明原田潜伏的地点。要是查到了,那是会不择手段的。

回到老夫妇的二层楼房。

继续监视芝村叶子。

原田决心已定。是的,慢不经心地去探索,结局只能适得其反——失掉自己的头颅。再说,对手绝非孩童,随随便便就想得到证据?必然全力以赴!

索味辛苦的监视工作仍在继续。

两天以来,原田就这么持续地坐着。在这两天之中,芝村出去过两次,是买东西。

虽是远远望见,但也能感觉到是一位美女。修长的身材,肌肤白皙无比,看上去性格温顺,似乎只有二十五、六岁。干事长中冈亮介肯定有六十左右了。六十岁的男人,以松弛的躯体沉溺于青年女子,是可以想象的。岛中教授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他跪倒在牧丘美都留的脚下。干事长是否也是如此呢?

第三天夜里,芝村叶子首次出门,是打扮后出门的。原田一着时间,近九点钟,看来是去会年轻的情人。那么,不会很快地回来吧。

原田出了房门。

芝村家是铁格子门。可以看见芝村叶子出去时没上锁。街上没有行人,原田迅速出了门,潜入黑暗之中。

在行动时,没有踟躇不前,他径直开了院门,进了芝村家。一进大门,就是花草丛,然后是房屋正门,右边是草坪庭园,再看左边,走廊的墙和房屋之间有一条通道,似乎能通后门。商店的人来预约定货时,就从这里出入。

房门是里面锁着的,惊田把预备好的别针拿出来。据说这种锁用别针容易打开。

拼命地弄了多次,几分钟之后总算打开了。进去之后又锁上。原田手提着鞋,进了屋里。

有四间屋,两间卧室,内客厅和客厅各一间。原田观察了每间房屋,没有一处较理想的地方能装窃听器,放在电话附近吗?但电话是插入式的,万能插口在会客室和卧室都有。

安在哪儿好呢?因为不了解中冈干事长的习惯,原田犹疑不决。也有人喜欢在床上打电话。

沉思片刻之后,原田决定安在卧室。他推断,中冈来的时间晚,但其担任的公职繁忙,来后立刻就会上床。

卧室相当宽敞,约有十五的叠,铺着浅茶色的厚绒地毯,一张双人床,在小桌上放着三本象是秘密进口的色情杂志。

原田开始寻找放置地点。

有一个壁柜,打开一着,是放皮具的,平常似乎不使用,在两开门中间有一缝隙。是搁在柜中的一隅呢,还是放在床下?他在考虑。因为是敏感度极高的麦克风,即便是放在柜中效果也很好。

原田正在观察壁柜的内部,外面传来了响动,他迅速地转身。是大门打开的声音。打算逃走,可走廊的脚步声已经迫近,原田大惊失色。想从窗上跳出,可是嵌有玻璃。

脚步声不是一个人。

这脚步声已迫近寝室了。门是半掩着的。别无它法,只好钻进壁柜,屏住呼吸。只能伺机再脱身了。

“啊,门开着的!”

芝村叶子惊诧地说。

“是不是小偷?”

传来男子的厚重声音。

是中冈干事长。

“绝不会。”

叶子好象在观察房间的内部。

原田蜷缩着身体。在这儿倘若被发现,计划就算告吹了。虽然有可能不被抓住而逃走,但被发现后干事长一定会加强戒备。中冈不会以为是小偷。岛中受到警告,他会怀疑是否是那个原田呢?若是这样,他会警觉到可能已被安置了窃听器,会叫警视厅的人来检查。也许他不会这样做吧?不,不会不这样做的。原田心里嘀咕着。倘若这样,苦心盘算的复仇计划就会受到空前的挫折。

门关了。

中冈和叶子进了隔壁的房间。隔壁是会客室。可以听见酒杯的声响,似乎是中冈开始饮酒了。叶子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来来去去。走廊对面是兼作餐室的厨房。

原田冒汗了,同时又感到寒冷。想要逃脱是绝望了,从房门里出去要通过走廊才能出大门,在此期间会不会被发现,原田毫无把握。门开了,叶子可能正在厨房。

——究竟,为什么?

叶子是打扮后外出的,为什么二十分钟之内就回来了,甚至还和中冈干事长一起。

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仅知道自己现已身陷囹圄,处境危险。

传未低声的谈话,不知说的什么。又过了许久,一阵淋浴声传入了感到绝望的原田耳里。似乎是中冈在洗澡,走廊上的脚步声来来往往,大概是叶子在照顾他。

毫无机会逃脱。

随后,中冈重重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并高声地向叶子讲什么。

脚步迫近了。

原田屏住呼吸。呼吸太急促了,自己都能听见。进行深呼吸,要镇静!

门开了,灯也开了。

可以听见身体在床上发出的声响。原田的身体已僵硬了。这下绝无逃脱的机会了。一种深切的绝望感袭击着原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被发现?也许,待到清晨两人熟睡时,不知能否有机会?

光从狭窄的缝隙射进来。倚在棉絮上,将身体轻轻挪动,把眼睛靠近缝隙。原因可以见到床上,中冈仰身躺着,赤身裸体,腹部高耸,宛如孕妇一般,手和脚也是圆滚滚的。

他正在看色情杂志,一页一页地慢慢欣赏。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从那肥胖的身躯和那种看色情杂志的姿势看,就令人感到品质恶劣、丑陋异常。

远处的淋浴声停止了,一会儿,叶子进来了。她手里拿着盒子,穿着透明的睡衣。

中冈放下杂志,裸着身体,蓦然起身,无言地把站在一边的叶子按倒在地。

“饶,啊,饶了吧。”

叶子发出了声音,她象是在等待似的。

“不行。”

中冈把叶子拿着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把绳子拿出来,再从床下取出根木棒。中冈把叶子的一只脚绑在木棒的一端,把另一只脚又绑在另一端。叶子屡次乞求饶恕,音调越来越高。

叶子的腿被绷到最大限度。原田看见,她的睡衣被抛开了,露出了下半身。然后,中冈又将叶子的双手也分别绑上了。叶子的双腿被高悬着。绑好后,中冈的呼吸急促了,稍稍向下,看着叶子。

原田看见了叶子的脚,是一双纤细而白皙的脚,绳子已吃进去。从脚颈至小腿,从大腿至腰部,雪白的肌体在痛苦地蠕动。

中冈的行动开始了,歪着脑袋,手里握着绳子的一端。他挥舞着绳子,清脆的声音在叶子丰满的大腿上响起。叶子发出了高声的悲鸣。

“啊,饶了我吧,求求你!”

“不能饶恕。”中冈高声地叫,挥舞着绳子,抽打在乳房上。叶子的身体痛苦地拼命乱扭。中冈还在继续抽打,形象也变了,血涌到了脸上,乌黑色的,如同恶魔一般。中冈把叶子翻了个身,用绳子把两根棒子绑上,使叶子的臀部不得不悬在空中,臀部丰满白净。一下、两下、三下……中冈用绳子抽打着叶子的臀部。

叶子的臀部扭动着。

“饶了我吧,饶了吧。”

“不许出声,坏女人。”

中冈仍在打。

叶子雪白的臀部上出现了红色的痕迹。

原田屏住呼吸一直在视着。岛中和中冈完全相反。岛中甘心情愿让美都留虐待、奸辱,中冈刚在女人身上狂施暴虐。两人都已逾六十。令人欲呕的性欲,散发着肮脏腐朽的臭气。

原田想起了被凌辱后惨遭杀害的妹妹的尸体。中冈对于用金钱买来的女子狂施暴虐,见到此景,就使人感到,残酷辱杀妹妹的,不就是眼前的这个中冈吗?

干事长的尊容只是这个男子的假面具。在常人而前尊大,装扮成政治家,这一切仅是面具而已,其本质就是眼前这个拙笨的肉体,一个对用金钱买来的女人恣意虐待、以发泄欲望的丑陋的老头。

中冈和岛中,就是凌辱妹妹、杀害父亲和他那三位毫无抵抗能力的可怜伙伴的元凶。中冈挥动的绳子,一鞭鞭地如同抽打在妹妹的身上一般。

中冈扔掉了绳于,把笨重的手腕贴在高高悬起的、被拼命绷开的叶子的臀部上。

“啊——”

叶子毫无忌惮地放声尖叫。

这悲鸣,消除了原田的幻觉。

24

中冈和叶子的污秽游戏仍在延绵地进行。

中冈用拷打斥责叶子,执拗地斥责。叶子的身体不能动弹了,臀部上下左右痛苦地扭动,抽泣、叫嚷。中冈一会又换用别的刑具。

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折磨。叶子的身体已失去了其它的感觉。如今仅存在呼吸,宛如波涛拍打而来,逐渐变弱,立刻又往回收。

一切都尽收原田眼里。屋内满布阴惨恐怖的气氛。已经不是性交了,是两匹淫兽在翻腾。

叶子的悲鸣消失了。波涛式的起伏不知多少次了。精疲力竭,声音逐渐消失了。

原田毫无机会脱身。

——这就是干事长?

原田嘟哝着。一切都亲眼看见了,作为一国政治决策人物的干事长和作为医学界巨头的教授,这种赤裸裸的形象。原田自己是医生,也知道在人的禀性中有阴暗的方面,也有变态的方面。在表面上越是压抑,人的性冲动越是阴惨。

可是,岛中和中冈的变态是令人无法接受的,两人在最后都缺乏自我控制的力量,无论怎样都要耽溺于欲望之中。从那腐败的内脏五腑中散发出霉臭,在这种霉臭中又产生出犯罪的行为。人类的尊严已不复存在,也无须追究自己的道德感。

真想跳出去,杀了他。一想到这个人就是杀害父亲和妹妹,绑架野麦凉子的元凶,原田的内心就按耐不住。

中冈和叶子已睡了近一小时。

等待入睡后,原田打开了柜扉。可以听见两人的鼾声。夜明灯微暗的光亮从灯罩中泄出,浸透了整个室内、叶子的赤足和大腿从毛巾被里伸了出来,肌体微微泛青,看上去宛如深海之鱼。原田收住了脚,看着中冈。中冈张开大口睡着。此刻,原田勃然冲起了一股杀人的欲望。这是很自然的,杀死中冈,同样地悄消潜入,杀掉岛中,那才痛快。不需要历尽辛劳、百般周折地去寻找证据。

原田开了门。

从屋里出去。一到外面,顿时感到夜里的空气清新,跌荡了刚才那污秽的臭气。

出了大门。

踏上返回旅馆的道路,已近十一点了。虽然不是深夜,可行人早已绝迹。

在前方的黑暗处,有个男子。原田看见那男子从暗处出来,便收住了脚.那男子站在道路当中,附近虽有街灯,可看不情那人的脸。象是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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