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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感到下身开始有节奏地收缩,她意识到宫缩已经开始时,整颗心像被悬在了万丈高楼之上。她不能在这时生下她的孩子,她不能让这些婴孩伤害她的孩子。如果她注定逃不过这场劫难,那么她宁愿自己投身到血水之中,以此来换取孩子的平安。
宫缩越来越强,下身有一股热流激涌而出。
她的经验告诉她,这是羊水破胎而出的征兆。她的心从万丈高楼上跌落,她不能再用身体保护自己的孩子了,在血水里游动的婴儿就要来伤害她们母子了。
她拼命夹紧双腿,企图最后阻止孩子的到来。巨痛随即在双腿间降临,有一股力量在死死与她夹紧的双腿抗争。那些疼痛让她大汗淋漓,她嘶哑地发出一连串的呻吟。她身上的力气像泄了气的气球,渐渐瘪了下来。她的身子软软的,再没有了力量。
下身被撕裂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她想她的会阴可能已经撕裂开来,这样,生死之门最后的阻碍已经被打通,再没有什么可以阻隔孩子的到来了。
她的双腿被一股大力分开,她看到一颗湿淋淋的小脑袋伸了出来。她的整个人像被淘空了般几乎虚脱过去。而且,那种痛感还没有结束,一些灼热的力量正从她的下身不断地涌出。
床单已被染得鲜红,那些血顺着床单流了下去,与床边的血水混合在了一处。
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咬断了脐带,头也不回向着血水爬去。没多久,他就混迹于那些游动的婴儿之中,她再也分辩不清哪一个才是她的孩子了。
她的血还在不停地流出,床边的血水还在不停地上涨。血水渐渐漫过了床,渐渐漫过了她的身体。
现在,她已不再觉得疼痛。她已与疼痛融合在了一起。
石西现在已经习惯等待林红睡着后再离开。
林红睡着后的眉还微颦着,好像在梦中仍然处于非常警觉的状态。石西看了便很心疼,但又无计可施。他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每天守着林红睡去,然后再独自回家。
有几次,他待林红睡着后下楼,出了小区忽然又折回来,在林红家楼下不远处的凉亭里偷偷观察。他希望自己可以再一次见到那个神秘的穿雨衣的男人,虽然他也害怕,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当自己站在那穿雨衣的男人面前时会发生什么,但自己面对他,总比林红面对他要强得多。
但那穿雨衣的男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却再没有出现。
石西坐在凉亭里,夏夜微凉的风从花丛中吹过来,拂在身上像有一只手在轻揉的摩娑。这时候,石西忽然有了些很微妙的感觉,他觉得黑暗里正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他。
他说不清楚这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在这凉亭里如坐针毡,有一些莫名的力量混杂在夜风之中落在他身上。他并不觉得很恐惧,只是非常不安,就像一个人赤身裸体置身于人群之中。如果真的被人窥探,石西相信那一定就是神秘的穿雨衣的男人,虽然仅仅只见过一次,但石西下意识地就认定了在他身上,一定具有些常人不能理解的力量。
比如能窥探到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所以,石西既希望某个时候能在林红家楼下再见到那个男人,同时,又对那一时刻充满恐惧。如果不是因为心里对林红的爱,他真想立刻撒腿狂奔,远离这让他恐惧的所在。
他抬头看看林红家窗口的微光,忽然又想到,如果不是因为那穿雨衣的男人,也许林红这辈子都不会再走到他身边。这样想,他心里有些黯然,又有些欣慰。
他想着熟睡中的林红,感觉到了微许的冲动。但他知道,当他真的面对林红时,这些冲动又会像湖心的涟漪,几圈波纹过后便要复归平静。
这让他觉得羞愧,夜风拂在脸上,凉凉的。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
有几次石西离开林红,轻轻关上房门的时候,林红并没有真的睡着。接连几天没有闻到桂花香水的味道,她心里反而觉得很不踏实。就像期待某件必定会到来的事物,它却迟迟不肯出现一般。也许是因为家里多了个男人,那个喷桂花香水的女人感觉到了,便躲避了起来。如果她真的就此再不出现,那是林红期望的,但她知道,喷桂花香水的女人肯定不会就此消失,她必定还会再度出现。林红就像一个沸水中的青蛙,知道自己终究会被热水烫死,但又不愿意离开温度还很适宜的温水。
石西就是她的温水,当那喷桂花香水女人再度出现的时候,她就会被烫死。
林红想,是不是应该给那喷桂花香水的女人一些机会。
这天夜里,她想了半宿,终于昏昏睡去。于是,喷桂花香水的女人在她梦里再次出现了。
这回跟在那白衣女人后面的,是一个穿雨衣的精壮男人。
林红觉得在哪里见过那穿雨衣的男人,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那男人脱去了雨衣,但林红仍然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那应该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否则,白衣女人不会那么热情地与他拥抱在一起。
然后,又是一双手的的游移,林红在梦里都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呻吟。梦里的空气弥漫着暖暖的暖昧气息,男人轻柔的动作可以让女人敏感的触觉像某种藤类植物,缓慢但却无休止地生长。
林红在梦里清醒地意识到她期待的其实并不是桂花香水的味道,而是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愉悦体验。她像个贪婪的野兽,在另一个空间里,不知疲倦地撕咬着猎物,把它们吃到肚子里。
她在不知觉中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她还在梦中看到自己穿上了白衣,自己的身体各处都散发桂花香水的味道。
林红汗岑岑地从梦中醒来,梦里的一切还残留在她身体里。
恐惧让林红像置身冰房,身子变得和冰一样寒冷。到这时她虚脱的身体已经暴露了她心底的渴望,那种愉悦的感觉已经深深诱惑了她。与其说她在期待桂花香水的味道,还不如说她在渴望可以让她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的体验。在梦里,她可以真实切细致地感受到自己与那个男人交合的整个过程,甚至回想起来,她都会有抑制不住的冲动。
事情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原本对那喷桂花香水的白衣女人异常恐惧,现在,却甘心沉醉于她所带来的愉悦之中。她认定了那女人是魔鬼,她来诱惑她,将她带往一个污秽肮脏的邪恶世界,但她偏偏无力拒绝。
她想到自己在梦里身着白衣,身体上散发着桂花香水的味道。她把胳膊送到鼻前,真的闻到了桂花香水的味道。
她跳起来,踉踉跄跄奔到卫生间,打开淋浴器,冰冷的水落下来,很快淋湿了她的身子,她使劲地搓揉,不放过每一寸肌肤。
我不要桂花香水的味道,我不要做喷桂花香水的女人。那是魔鬼对我的引诱,我一定可以要把她驱逐出我的身体。
她湿淋淋的身子呈现出一种死灰的颜色,头发乱糟糟地一缕缕贴在脑门上,看起来就像一个刚从幽冥地府中归来的女鬼。很快,身体被搓得红晕起来,一块一块,像落在肌肤上丑陋的污渍。
林红失魂落魄地回到厅里坐下,本来想好好地让自己冷静一下,但她刚刚坐下,便发现茶几上的花瓶内插着一束鲜艳的玫瑰。玫瑰开得正盛,鲜艳欲滴的红色如同一大蓬飞溅的血,在林红眼中迸裂开来。
林红忍不住又长长呻吟一声,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
她本来已经在想着如何劝慰自己,发生的一切终究只是一场梦,谁会傻到把梦里的事当真呢?现在她被这一束玫瑰打倒了,她清楚地记得昨晚临睡前茶几上根本没有这束花。那么,现在这束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林红竟力回想梦中的男人进门时都做了些什么,她不敢确定他的手上有没有玫瑰。但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会深更半夜带来一束花呢?
那个男人,穿着雨衣,面孔模糊不清。林红能记得的只有这些。
——穿着雨衣。
林红蓦然一身冷汗,又一阵骤来的恐惧让她快要窒息了。
楼下花坛前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穿雨衣的男人。她的身材高大,整个脸颊都隐藏在雨衣帽檐的阴影里。他的手上有一根棍子,棍子顶端悬挂着一个死去的婴儿。婴儿浑身泛着种苍白的颜色,水淋淋的像刚从水中出来。它的眼睛紧闭,脸上满是褶皱,稀疏的头发紧紧贴在顶上,一看便知是刚出生的婴儿。
是那个男人,一定是他,否则,不会有人在晴天里还穿着雨衣。
林红大口喘着粗气,身子软得像被人抽去了精髓。穿雨衣的男人终于走到他身边了,像那个喷桂花香水的白衣女人,开始她只是趁林红不在时到她家里来,现在她再也不用避着林红了。
那个男人昨晚带了一束鲜花,他把他的棍子放在哪里了?还有棍子顶端悬挂的死婴。林红盯着面前的玫瑰,它们血一样鲜红立在花瓶内。透明的花瓶忽然在她眼中变得渐渐白皙起来,她恐惧地睁大眼睛,身子往一起又蜷缩了些。
她眼中的花瓶渐渐改变了形状,不消一会儿的工夫,它就变成了一个睁着双眼面目狰狞的婴儿,那些玫瑰便从它的头上生长出来。
林红尖叫一声,奋力挥动手臂,她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那束玫瑰还簇拥在一起,但有几片花瓣却挣脱开来散落在边上,此时,她们在林红眼中,便犹如飞溅的血滴。
——雨衣。男人。死婴。
林红脑海里不断变幻着影像,渐渐觉得晕眩起来。她一动都不想动了,只想这样躺着,哪怕现在那穿雨衣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你想干什么呢,你要做什么就赶快做吧。我求求你,快点来吧。我只要你能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穿雨衣的男人当然没有出现在林红面前。但是到了这天的晚上,林红却再次见到了他。
这晚林红没有打电话给石西,石西也没有来敲林红的门。夜来了,喧闹的小区逐渐变得平静。林红站在窗前,目光死死盯着楼下花坛前的空地。她在等待那穿雨衣的男人。如果那男人再次出现,林红想自己一定不能再错过机会。她要冲下楼去,奔到他的面前,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并不是已经不再恐惧,实在因为她已经不能忍受这种煎熬。
月明星稀,这个夜晚出奇地热,林红的衣服已经贴在了粘乎乎的身体上。她到卫生间里去简单冲了个澡,再回到窗前时,那个穿雨衣的男人已经站在花坛前的空地上了。
带着他的棍子,带着他的死婴。
这回穿雨衣的男人站立的位置和以往略有不同,他似乎站得有些倦了,倚靠在一个半人高的果皮箱上。
林红隔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想立刻冲下楼去,但又怕穿雨衣的男人会再度消失,她有些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她看到楼下不远处的凉亭里,如飞般蹿出一条人影。那人影正冲着穿雨衣的男人奔去。
仅仅一瞬间,林红便看清了凉亭中那人影赫然便是石西。
林红心中一暖,她很快便想清楚了原委。原来石西今夜虽然没有到她的家中来,却仍然在默默地守候着她。她这时已没有了时间感动,她看到石西已经紧紧抱住穿雨衣的男人,俩人一齐摔倒在地。
她不再犹豫,转身奔到门边,拉开门便直冲下去。
第八章噩梦凶灵
22
秦歌九月份结婚,可打这年春天就开始忙活了。
首先是买房子,二零零四年是房价飞涨的一年,房价简直就是一个恶毒的数字,狠狠刺伤大部分买房人的心。海城所有的房地产商都在这年大发其财,房子还没盖好便告售罄。一方面海城人大叫着兜里没钱,另一方面,又全都发疯样买进越来越大越来越贵的房子。
秦歌的收入不吃不喝聚上二十年,差不多勉强能买到一套三居室,但二十年后房价不知又会是怎样一个天文数字。虽然有贷款,但房屋首期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秦歌当警察这些年没攒下什么钱来,要不是家里人为逼他早点结婚,主动提出来赞助他一笔钱,他压根就不敢有买房的心。
房子买来了,就得装潢,整整一个春天,秦歌业余时间几乎全扑在了装潢上面。现在这世道,诚信是一个非常让人担心的字眼,即使你请到的是最有名的装潢公司,但你还得时刻提防他们给你留下伪劣工程。从材料到工艺,每一件事你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将来的多少年,你都得为此焦头烂额。
刑侦队领导知道秦歌要结婚,都道结回婚不容易,尽量为他开绿灯。好在整个春天海城没发生什么大案子,一些普通的刑事案件当地派出所就能处理了,队里基本上没什么大活。这样,秦歌才能有时间完成购房装潢这一系列重大工程。
转眼就到了夏天,离九月时间已不多,但秦歌觉得还有那么多要办的事。添置家具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你不把卖家具的商城转遍了,掏钱时心里肯定没那么坦然。
然后还要办结婚证,拍婚纱照,订婚纱,找酒店,俗话说结次婚就像打回仗,这句话你必须亲身体验才能感觉它的准确性。
秦歌有个朋友是南京师范学院毕业的,专业是摄影,毕业后先是回海城开影楼,没开两年又去了南京一家广告公司,现在人又到了上海,在《东方早报》做摄影记者。刚巧这年夏天他回海城,知道秦歌要拍婚纱照,便带他去了他昔日同窗开的一家影楼。影楼老伴见到秦歌的朋友一点都没含糊,除了套系升级外,还给了五折的优惠价。
秦歌订好了拍照的日子,可心里不踏实,怕到那天队里再有任务,便回去跟队长通报了一声。队长当场拍桌子,保证那天就算发生通天大案,也得让秦歌去把婚纱照给拍了。
有队长这样的保证,秦歌放心了。
拍照前夜,秦歌早早便上床睡觉,这是影楼接待小姐特别关照的。秦歌的女朋友冬儿不放心,还特别打电话来监督他,说他人本来就黑,要是再熬夜,明天跟她站一起,就整个一个黑白配,她可不想朋友看了像册说她找了位非洲华侨的老公。
秦歌不想自己当小黑人,丢了饭碗就爬床上去了。这一觉睡得那个滋润,第二天起来洗漱,对着镜子真觉得那小脸儿掐一下就能冒出油来。他到外面打车赶到影楼,冬儿早已经坐那儿开始化妆了。
秦歌的朋友早就给他提过醒了,影楼拍出来那些美人儿,七分妆,三分照,这就是冬瓜也能拍成美女的原因。冬儿当然不是冬瓜,当她艳光四射风情万种地站在秦歌面前,秦歌俩眼立马就直了,还有点不敢相信这千娇百媚的人就是自己的媳妇。
影楼里这天拍照的新人还有好几对,大伙儿轮番上阵,在影室里折腾了一上午,还没完,中午吃了影楼提供的盒饭,下午还得出外景。秦歌拍照时老板着脸,那普通话带本地土著味的摄影师老一个劲埋怨他。弄到最后冬儿也不高兴了,拍照空隙里冷着脸问他是不是现在后悔了,后悔还来得及。秦歌心里那个屈啊,还得陪着笑脸,上场时两个腮帮子尽量往上提,露出牙齿来做微笑状。笑到最后下了场都收不住,俩腮帮还往两边翘。冬儿便在边上“扑哧”地笑。
影楼有一辆依维柯,五队新人盛装出发。秦歌身上的礼服稍微大了点,有点吊在身上的感觉,坐在车上他浑身不自在,眼睛不时越过边上的冬儿往外面街道上瞅。
外景地在离海城十多公里的海滨浴场,车子绕了半天还没出城区。过前面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又遇上红灯,车子只能停下。车里空调可能有点毛病,光嗡嗡响就是不见凉气。秦歌脑门上出了一层汗,后面几位新郎新娘也在埋怨车里太热。假洋鬼子似的摄影师便让大家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秦歌探起身子开窗的时候,刚好看到对面人行道上的一个男人。那男人身材高大,走路时腰板挺得笔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行伍出身。秦歌愣一下,觉得那男人有点眼熟。开了窗坐下脑子里飞快地想,还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人。秦歌这时有些心神恍惚,身体里有些力量积蓄待发。
秦歌办的案子多了,见过面想不起来是谁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绿灯亮起,车子缓缓向前。就在这瞬间,秦歌脑子里灵光闪现,蓦然之间想起一档子事来。
“停车!”他毫不犹豫站起来大声叫。
车子驰在十字路口,司机哪敢停车。车上的其它新郎新娘都愣愣地盯着他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假洋鬼子摄影师探过头来:“十字路口谁敢停车,这里的交警一个赛过一个狠,让他们逮到机会,不死也得掉层皮。”
秦歌无心跟他罗嗦,起身奔到门边,掉头冲着司机大喝:“开门。”
司机看到交警正往这边瞅,连连摇头说要开门也得过了十字路口再说。秦歌手伸兜里把证件掏出来往前一亮,再厉声道:“警察办案,开门!”
司机一哆嗦,不敢怠慢了,赶快把门打开。秦歌不待车停稳,便一步蹿下。车里的冬儿急得跟到门边,嘴里叫声秦歌的名字,下面的秦歌已经往来时的那个十字路口方向疾奔而去。
穿着礼服的秦歌在街道上飞奔,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礼服在身上晃晃悠悠的,裤腰稍微肥了点,他跑上几步就得提一下裤子,再加上他喷了发胶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时引得无数路人驻足侧目。
秦歌穿过十字路口,往刚才那男人去的方向追了大约一公里,那男人早已经没影了。秦歌弯腰停下,大口喘着粗气,眼睛却还在人群里搜索。
他这时已经完全记起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情了,他现在只在懊悔为什么不早几分钟记起来,那样,他就能及时下车将他扭住。现在,那男人消失在了人海之中,再想找他,实在无异于大海挥针。
秦歌沮丧地回十字路口,远远地就看到影楼的依维柯停在路边,司机站在交警面前点头哈腰一副奴才像……
晚上,筋疲力尽的秦歌送冬儿回家,冬儿那嘴撅得能拴三头毛驴了。
“一辈子就拍这一回婚纱照,你中间还开小差,一下午脸都板得跟蛤蟆脸似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谁逼着你跟我结婚呢。”冬儿从路上就开始埋怨,到现在就一直没停过。
秦歌脸上陪着笑,但心里却火急火燎的,他要回队里把下午发现的情况向队长汇报。冬儿那边越说越委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秦歌赶紧找个借口溜出去,撒腿跑了。
在路上,他给队长打了电话。队长在家里了,说正吃麻辣小龙虾。秦歌仿佛从电话里都闻到了龙虾的麻辣味,便故意夸张地吞咽唾沫,那边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