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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之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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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刚看得心酸眼涩,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她们母女俩。
  一会儿有人敲门,他忙擦了泪,把照片锁进办公室抽屉里。 
  
  下了班,他独自一人从公司开车回家。莲心还没回来。他没有开灯,昏暗中,他一个人默默地伫立窗前。
  一会儿莲心来了电话处里要加班,可能很晚才回来。
  陈刚挂了电话,一个人到楼下的餐馆里炒了几个菜,要了瓶酒,喝着喝着就醉了。那位好心的餐馆老板让几个帮工把他扶回了家。 
  
  莲心回来时,陈刚一个人睡在了沙发上,酒气醺天,手里攥着那张照片。 
  莲心给陈刚盖上了毛毯,拿过照片看了看。左看右看觉得有点不对劲,想推醒陈刚问问,可他这个时候昏睡得象头死猪。
  她只好起身去翻陈刚的公文包。一看那来自美利坚的特快邮件,她呆住了,一下跌坐在了床头:难道这孩子是陈刚的?
  她这才想起来,陈刚忌酒很久了,怎么会突然喝起酒来?
  正想着,陈刚嚷着要喝水。莲心擦擦眼睛,起身倒了杯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跑到卧室里把门关上了。 
  陈刚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很疼,口也干得很,喝了口水,盯着茶几上的照片发呆。 
  他恍惚记得那是虹虹和孩子的照片。看了看紧紧闭的卧室门,感到莲心肯定在哭。 
  唉,生活已经是一团糟。 
  他起身走到房门前,用手拧不动门锁:莲心给反锁上了。他只好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 
  陈刚怕出意外,又连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他急了,大声喊道:“莲心、莲心,快开门哪。” 
  一会儿听到里面有脚步声,莲心没有开门,却说道:“陈刚,你让我一个人好好清静一下吧。” 
  陈刚心里有点发虚,莲心大概也伤透了心。回坐到沙发上,他感到屋子里静得可怕。
  他想着自己和莲心的将来。象现在这样下去,他们谁都没有将来。莲心会提出离婚吗? 这次真的要和莲心分手吗? 
  他们虽领了结婚证,还没有孩子,也没有举行任何仪式,离婚很容易的事。莲心要是真想离婚,找个适当的时候可以办。
  但陈刚已经被折腾怕了,身心俱疲,不愿再生波折,毕竟共同生活了一年多,事业也正开始往上走了。
  一年多来,他也习惯了莲心的照顾关心,习惯了她的那种痴情和沉迷。 
  正想着,莲心开了门,眼睛是红红的,看了陈刚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走到沙发前。 
  看着她憔悴的样子,陈刚隐隐有点歉疚,也居然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己老婆。在武汉自己不疼她就没人疼了。
  陈刚说:“莲心,你看会儿电视吧。吃过晚饭吗?没吃我下去让范老板炒好了送上来。”
  莲心却点点头:“吃了。”
  陈刚象个跑堂的伙计,把电视打开了,调到她平时爱看的中央八台,然后脚步生风地给莲心倒了杯水。 
  然后他又把莲心和自己穿脏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听洗衣机转得正常,他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苹果,坐到沙发上一边削苹果一边看电视。 
  “梅婷演得还可以哈,她很适合演这种角色,悲情的。”陈刚没话找话,把苹果削好了递给她,努力和她搭腔。 
  莲心没动。陈刚讨了个没趣,但还是把苹果放到她的嘴唇前:“来,我们一起咬。” 
  陈刚用嘴咬住苹果的另一头,这是以前他们没事儿做过的游戏。 
  莲心的眼泪涌出来了,亮晶晶的。 
  陈刚的鼻子也堵塞了。 
  莲心忍不住把头靠到他怀里:“陈刚哥,那孩子是你吗?”
  陈刚放下苹果,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却无言以对。
  莲心的头发很软很密很黑,这是古人说的三千烦恼丝吗? 
    
  这一天,他和莲心躺在温暖的床上,莲心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他们没有做爱,在床上谈了很久。 
  莲心并没有想到离婚,而是担心虹虹的孩子将来怎么办,会不会再回来?最后,她说让陈刚去看看虹虹和孩子,她们也不容易。 
  这句话让陈刚感动了,将她搂在怀里:“莲心,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等莲心睡着了,陈刚偷偷回身打开灯,拿出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是一声叹息。 
 晚上,莲心拨亮了台灯,暖暖的黄色的灯光将小屋照得温馨而美好。 她拿起一本书在看,好象是本言情小说。 
  陈刚正在客厅里边抽烟,边看着租来的两盘光碟《无间道》和《大话西游》。
  他喜欢梁朝伟,也喜欢周星驰。
  “陈刚哥,给我削个苹果吧。”莲心在卧室里喊了一声。
  陈刚应了一声:“要睡了,还吃什么水果呀,当心牙疼。”
  莲心有点撒娇:“我要嘛。”
  陈刚边看着屏幕边找出水果刀,从冰箱里拿出苹果。
  这时,他听到了那大学时听过无数遍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他默默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边慢慢地削着苹果一边看着屏幕。
  已经快结束了,周星星演的孙悟空正和唐僧师徒在城墙下,看着一男一女在城墙头吵嘴。
  那男的酷似孙悟空,却冷漠无情;女的酷似紫霞仙子,空自一往情深。
  那是孙猴子和紫霞共同的前世吗?
  孙悟空,城墙下的这只死猴子终于动了人间的凡俗情怀,他附身在那个无情的浪人身上,与美丽的女人(紫霞?)拥抱,吻。看得出来,这深深慰籍了那个女孩子的心。
  而此后,孙猴子却扛着金箍棒大摇大摆地向西而去。
  一阵伤感而凄美的音乐开始在漫漫取经路上响起,响起。
  陈刚垂头,沉默,手指被刀划破了。殷红的血刹时滴在雪白的地板上,令人惊心的艳丽!
  
  削好了苹果,陈刚关上电视走进了卧室,把苹果递给了莲心。
  莲心一笑,很快活地咬了一口。看着她那副满足的样子,陈刚顿时有种梦中的感觉。 陈刚也喜欢这样恬静的氛围和意境。 
  他上了床,手情不自禁地伸到她的身后,整个地把莲心搂在怀里。她娇嗔一声:“就在床上还知道把人家当个宝贝。” 
  陈刚笑笑。莲心把书扔了,整个人都钻进他的怀里,脸就贴着陈刚的胸膛。 
  陈刚想起了过去,想起了校园小林子里很多次亲密的拥抱,还有接吻。那些青青校园里发生的一切记忆,仿佛在今夜全都如约而来。
  想起刚才看到的大话西游,那是他早就和另一个女孩子在大学里一起看过的。那个女孩子那时好感动,不知不觉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而现在,那些日子象做梦一样无迹可寻。 
  而莲心闭着眼睛吻着身边这个成天胡乱想的男人,吻到他的眼泪时她才惊讶地看看他:“陈刚哥,你怎么了?” 
  陈刚笑笑:“没、没什么。看了个言情剧闹的。” 
  她笑了:“看你多愁善感的。” 
  陈刚把她紧紧抱住,象是生怕再失去她似的。 
  她睁大眼睛:“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 
  陈刚躲着她的目光:“不,没有。” 
  莲心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陈刚哥――”她欲言又止,声音有点娇柔又有点伤感。 陈刚轻轻应了一声。 
  她轻声说:“我好怕你这样哦!” 
  陈刚笑了,莲心这时看上去乖得很,就用手捏捏她的鼻子:“为什么?” 
  莲心垂下眼睛,长长的头发扫得陈刚脸上直痒痒:“我怕你不高兴,怕我又做错了什么。” 
  陈刚叹了口气,还是对她说了实话:“不是你做错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流泪呢?”她有点委屈。 
  陈刚摇头:“想起了一些事情。” 
  莲心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陈刚安慰她:“真的,和你没关系。” 
  莲心抬眼盯着陈刚:“那和谁有关系?” 
  陈刚笑了:“我是在想命运这个奇怪的东西。他为什么老爱捉弄人。” 
  莲心也笑了。她轻轻把陈刚的手放在身上:“我喜欢你摸我后背的感觉。” 
  陈刚便把她抱过来,轻轻抚摸她的背:“莲心,你的生日是夏天吧。” 
  她陶醉在我的抚摸之中闭着眼睛说:“嗯,白莲花开的时候生的。” 
  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有时就象是孩子。莲心这时就象女儿一样温顺可爱。 
  一会儿她的呼吸慢慢浊重了。 
  陈刚忽然产生了某种幻觉,这种幻觉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某个似曾相识的时刻。很遥远的一种情感记忆。哦,他想起来了。是第一次在虹虹家过夜的时候,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虹虹也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真的有时光机器吗?怎么会同样的事情、同样的感觉一再发生?是做梦? 
  
  陈刚忽然怀疑自己的记忆了,以前的事都发生过吗?真的有虹虹这个女孩子吗?是不是很久以前看过某本传奇小说里一样,她只是一个狐仙?一只从红袖里伸过来温暖男人的红酥手?
  现在,听说她已经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其实就跟在人间蒸发不是一样吗?
  
  陈刚恍恍惚惚地,内心深处涌起了冲动。 
  他的手解开了莲心胸衣的背扣,她也目光迷离,娇羞地一笑。 
  他翻过身来压倒在她的身上,她那绽放的雪白的莲花似的乳房令陈刚那一瞬间心醉神迷,所有的烦恼都涣然冰释。 
  
  生命本不该有那么多的烦恼呵。现在只有女人的身体能让他忘记那些
  记忆。
  把握现在的快乐吧,让良心和羞耻先安睡一会儿。那些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神哪,原谅我吧,让我这万分俗气的男人放纵一下吧。
  不然,我会崩溃了!
  
  那天夜里,陈刚看见一道耀眼的流星划过,暗夜瞬间如同白昼。 
 
                 
 
 

 纽约曼哈顿的空气总是清新的。没想到这样一座人口众多、高楼林立的城市,居然会有这样清新纯净的空气,明朗如洗的天空。
  中央公园象闹市中一处幽静的世外桃源,雪白的鸽子扇动着长长的羽翼,在绿色草坪上划过美妙的飞翔弧线。然后停在草坪中间象个绅士一样踱着步子。那松树枝上不时跳动着灰色小松鼠,啃吃着小松果,这总是让小倩倩的眼睛看得一眨不眨。
  斯晓虹笑着问她:“看,小松鼠吃得多香呵。”
  小倩倩伸出手指指小松鼠:“得里头毛斯依丝米停。”
  斯晓虹亲亲她的脸:“佛洛密:小,松,鼠,吃,松,果。”
  小倩倩睁大眼睛:“小,松,鼠。”
  斯晓虹高兴地拍拍她的脸:“威瑞固得!”
  成天跟着乔治,倩倩的英语说得比汉语都好。这让斯晓虹不是很开心。
  
  斯晓虹牵着倩倩的小手走过公园大道。
  刚刚会走路的倩倩在阳光下晃动着小手,嘴里还唱着妈妈刚刚教过的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街心一束束嫩黄与猩红色的郁金香在阳光下则象一幅明丽的水彩画。倩倩丢开妈妈的手,跑向那些花朵,黑黑的大眼睛洋溢着快乐和兴奋。斯晓虹站在一边,给她照了张相。
  斯晓虹穿着一条白色的休闲裤,一件粉红的对襟毛衣。烫过的卷发披在头后。和孩子在一起,她感到自己真的是个完整意义上的女人了。
  
  乔治是个年轻的儿科医生,总是那么忙。想起和他相识的经历,让她有些忍俊不禁。
  刚到美国,她对那些美国人总有种陌生的好奇感,在街上不时看见高鼻梁、蓝眼睛的高个子男人和金色头发的白种女人。一种身在异国的感觉会油然而生。
  如果不是妈妈和她现在的丈夫理查德,虹虹真的很难在这里立足。理查德是个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的男人,是一家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妈妈在国内时就在理查德公司里做白领。当时好象就是在那里相识的。后来,虹虹爸爸主动提出了离婚,成全了妈妈和理查德。好在,理查德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和妈妈结了婚。
  虽然到了美国,妈妈总是很关心虹虹的情况,想让她到美国读书。
  刚到曼哈顿时,虹虹的心情很不好,失恋和身在异乡的孤独感成天包围着她。她当然不好和妈妈一家人老住在一起。当她提出想找个地方住时,妈妈就在离中央公园不远的四十八街上租下一间寓所。后来,妈妈知道她有了身孕,便又找了个菲佣照顾她。
  虹虹想等到孩子生下来后再找工作,然后读语言学方向的硕士和博士。
  半年后,虹虹生下了小倩倩,医疗费是远在国内的爸爸承担的,那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对此,理查德表现出的是一个美国男人的吝啬和精明。
  有了孩子,虹虹才感到生活有了某些充实。
  但是,小倩倩――虹虹那时叫她“程程”,身体很弱,经常生病。她一次又一次地把孩子抱到医院里,
  正好乔治刚从医学院毕业在医院实习,就在给小倩倩治病时认识了虹虹,一个美丽温柔的中国女人。
  他的热情坦率和细致周到给虹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后来有一次,当她牵着倩倩在公园大道上散步时,乔治正好路过。这个卷头发的美国小伙子兴奋地跑过来:“虹,在这里遇到你真高兴!”
  斯晓虹也笑了:“嗨,乔治医生。”
  乔治问:“怎么不见孩子爸爸呀?
  斯晓虹脸上袭过一丝阴云:“她没有父亲。”
  乔治惊讶地看着她,聪明地笑了:“那孩子需要一个父亲吗?”
  斯晓虹看着他,美国人的直率让她不太适应,但让她感动。
  乔治抚摸了一下倩倩的头:“我喜欢她。我愿意做她的父亲。”
  虹虹的脸红了。
   
 和一个陌生的美国男人谈恋爱,这是斯晓虹完全没有想到的。她没有这个思想准备。
  但是,相处久了,她被这个男人的痴情和真诚所打动。
  当她第一次带着乔治来到妈妈家时,妈妈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下乔治。妈妈的目光是挑剔的,那时乔治象个腼腆的大男孩儿,还是斯晓虹给他解围。
  但妈妈最终认可了。她告诉虹虹,在美国找男朋友,一定要找有正当职业的,家庭条件不要太差。对方父母一定有很高的文化修养。这样的男人才可靠。
  乔治和她家里人都熟了以后,却显得很是活跃,而且十分幽默。
  他说想了一夜,终于给倩倩想了一个很好的英文名字,叫她玛丽亚。
  “这个名字很好。”斯晓虹笑了。
  乔治对她一笑,悄声说:“我听见你妈妈叫你‘虹――虹’,我也叫你‘虹――虹’好不好?”
  斯晓虹却皱了下眉头,摇头:“你叫别的都可以,不要叫我虹虹。”
  乔治奇怪地看看她:“那为什么?”
  斯晓虹冷淡地又摇了下头:“不为什么,我不喜欢男孩子这么叫我。”
  乔治笑了:“那好,我还是叫你,虹――”
  斯晓虹这才笑了。
  但乔治后来在武汉见到虹虹生身父亲时,父亲对乔治叫倩倩“玛丽亚”却不太高兴。
  父亲私下告诉虹虹:倩倩,是英文“中国”的谐音。不要让孩子忘了自己是中国人。
  父亲希望斯晓虹最终能回来。
  但斯晓虹却对父亲说:她一回到武汉就感到伤心。
  
 “五一”节快到了。陈刚和莲心原本“五一”期间回家探亲的计划却实现不了了。
  莲心还好说,科里排了值班表,她作为带班领导只有一天的班。陈刚则压根儿就没有假,五天的假期往后推了。
  陈刚感到五一黄金周正是检验他经营思路的好机会,准备好好
  干一场。他现在取代了刘姐的某些职权,专门负责策划部和人力资源部。刚当上副总,总得好好地亮个相吧。
  但妹妹来了电话,说妈想让陈刚和莲心回来。
  陈刚为难地说回去不了,公司刚刚创建,各方面都需要他打理――投资几百万哪,可不是好玩的。
  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了好点子:“这样吧,你和妈,还有大伯父、水芹一块儿到武汉来玩儿。我找个司机开我的车陪你们,莲心也可以和你们一起玩玩儿。”
  妹妹高兴地说:“水芹没到过武汉,她早就想来了。大伯父和水生哥也想来玩一趟。”
  陈刚点头:“那行。”
  他想那水生哥主动想来武汉无非是来送礼,讨好他和莲心的。上次莲心真还帮他把货款的事儿搞定了。
  
  回到家里,莲心正在做饭。陈刚把五一前发的奖金给了她:“这回不多呵,你看着,我一分钱没贪污,全上交了。”
  莲心笑了,她擦净了手,数了数:“才两千块钱?”
  陈刚抽着烟:“行了,比起别人无业的、下岗的,该知足了。”
  莲心想了想,扔给他一千:“拿着,不准买烟抽。”
  陈刚笑了笑,把钱收了:“莲心,我把钱是如数上交了。但在外面别瞎说呀。给我点面子,不然人家会笑我这当经理的在老婆面前是贱骨头。”
  莲心卟哧一笑,亲了陈刚一下:“不会的。我在外面就说我都听你的,你是我的主心骨。其实呵,陈刚,怕老婆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莲心,有个事儿。小洁打电话说妈想让我们回去。”陈刚问她。“我这样子怎么离得开呀?我想让我妈,还有大伯父到武汉来玩儿。”
  莲心皱了下眉头:“是吗?我刚给我妈打电话,她说五一要来武汉的。”
  陈刚笑笑:“也好嘛,两亲家一起来。”
  莲心白了他一眼:“那怎么成?你妈和妹妹来过一次了。我妈主要是来看看我们的新房的。”
  陈刚说:“其实,主要是让我大伯父和表妹水芹来看看。我妈兴许不一定来的。”
  莲心不太高兴:“他们在我们举行婚礼时来玩儿不好吗?”
  陈刚看看莲心:“莲心,你怎么说话呢?大伯父打小把我看成他的亲生儿子,我刚上大学时的学杂费都是他帮忙解决的。”
  莲心不做声了。
  陈刚想了想:“水生哥也要来的。”
  莲心看看他:“他来干什么?”
  陈刚摇头:“不清楚,大概是来感谢你帮了忙的吧。”
  莲心鼻子哼了一下:“我不想让他感谢什么,他别再给我出难题就是了。”
  陈刚不高兴了:“莲心,你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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