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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刚转身走到一棵樟树前,手深深扣进树干里。
他想起虹虹那失望的神情就感到心里隐隐作痛:虹虹去美国是件好事。但他不愿意她因为自己、因为莲心伤心而去。
陈刚看着街对面的那些楼房招牌,看着匆匆的人流车流,感到了生活的暗淡无光。
莲心默默地走到他身后,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精明过人的女孩子也有说漏嘴的时候。
陈刚感到了莲心在身后的局促,转过身说道:“莲心,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你真的是聪明过头了。你让虹虹伤心就会让我伤心。”
莲心低下头:“陈刚哥,原谅我。是我错了。”
陈刚看了她一眼:“有些错误给人家造成的伤害根本无法挽回。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莫明其妙的鬼点子太多,让我防不胜防。”
莲心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见陈刚盯着她,又忙说:“陈刚哥,我会改的。”
陈刚叹了一声:“走吧。”
他拦下一辆的士,和莲心坐了进去。
莲心紧挨着陈刚坐下,笑容有点讨好的意味:“陈刚哥,我们的新房装修快结束了,你去看看吧。很不错的。”
陈刚闭上眼睛,说道:“我不看了,什么时候能搬就搬进去住吧。”
莲心沉默了,眼睛有点红,口气委屈地说:“陈刚哥,你什么都没管。我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跑装修,还要去订家具、电器,还要照顾你妈妈和小洁,我,我容易吗?”
她擦了下眼泪。
陈刚这才睁开眼睛,转过头,又用手搂了她一下:“我知道,你辛苦了。”
莲心撒娇地打了他一下:“人家装修的都笑我,把男人的事都做了。”
陈刚心里有点惭愧,对她笑了笑:“莲心,你很能干,很周到,所以我很信任你。”
莲心把头埋在他怀里,轻声说:“只要你对我好,吃苦受累我都愿意。我最怕你不理我,生我的气。”
陈刚搂着莲心没做声,眼睛看着车窗外。
忽然莲心说道:“陈刚哥,你答应我明天去做件事。”
陈刚问:“什么事?”
莲心抚摸着陈刚的下巴和喉结,笑着说:“就是妈在车站说的那件事。”
陈刚看看她,点了下头:“好吧。”
莲心亲了他一下:“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
她忽然叫司机停车,对陈刚说:“陈刚哥,我去买点排骨和莲藕,回来做汤给你补补。”
说完,她朝陈刚一笑,兴冲冲地下了车。
莲心回来了,她在附近菜场市场买了排骨和一些小菜。
陈刚开了门就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了。
莲心抖动手里的菜:“陈刚哥,快帮我摘菜,等会熬点汤。看你瘦得象变了个人。”
陈刚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瘦了不少。他起身去了厨房,把米淘好了放进电饭锅里。
莲心就洗菜、剁肉,调作料。
看她勤快、能干的样子,陈刚心里暖和了不少,悄悄在她耳边吻了一下。
莲心看他一眼:“只会占人家便宜,不干实事。”
陈刚一笑:“你还认为我不干实事呀,晚上累得我腰都要折了。”
莲心脸红了,肩膀撞了他一下:“别老说这种事儿,人家听了会笑话的。”
一会儿她说:“我的证明都打好了,明天一定要去办,再大的事也不许推脱,听见了吗?”
陈刚叹道:“好,不就一张纸吗,搞这么紧张。”
莲心放下了手里的切菜刀,正色说道:“陈刚哥,不是我求你,这是你妈妈要求的,回家了你怎么对她说。”
陈刚笑笑:“自己想就是了,别老拿老太太说事儿。哄她还不容易?”
莲心烦了,捶了陈刚胸前一下:“你就是一肚子坏水,一会儿这个,一会那个,告诉你陈刚哥,我不是虹虹。我非要你和我领结婚证去。”
这话让陈刚很复杂地看了莲心一眼。他点点头:“好吧。”
莲心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不能再伤莲心了。
莲心麻利地把排骨和调料放进锅里,擦擦手说:“陈刚哥,洗澡去。在车上我就闻到你的汗味儿。”
陈刚嗅了嗅身上:“有点儿,是得洗澡了。”
莲心见他这样子,笑了,用手指点了下他的头:“你呀就象个小孩子。非要让人家管管你,再哄哄你。”
她转身走到里间卧室里,拿出陈刚的内衣内裤。
陈刚拿了过来,看看她:“是的,我发觉我和虹虹都没你厉害。”
莲心却卟赤一笑,笑容让陈刚很不舒服。
结婚手续办得挺顺利,那办事员看了看他们,笑笑:“这么年轻就结婚呀。”
莲心有些脸红,不太好意思。
陈刚笑笑:“我老婆心里不踏实,非要来领个营业执照。”
那位办事员格格笑道:“你倒蛮拽。你自己就不愿意呀?你们两人都是自愿结合的?”
陈刚看看莲心,莲心很烦他刚才瞎说一通,脸色不太好看。当着外人她又不好发作,身子扭动了一下点点头,脸还是红红的。
办事员又看看陈刚:“你呢?正经点,别嘻嘻哈哈地不严肃,告诉你结婚是件很严肃的事。”
陈刚点点头:“您是不是还要问,我和她能不能白头到老?”
莲心拉了陈刚一下,脸色很不愉快。
那办事员点点头:“那倒不必,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将来再生个胖小子。”
莲心很甜地笑了:“谢谢阿姨。”
办事员看看我:“你看你媳妇嘴多甜,你这伢将来去见丈母娘看还是不是这么拽!”
陈刚接过那两本大红的本子扔在莲心怀里:“接着,现在我们合法了。”
莲心看他嘴无遮拦,怕他又胡说八道,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后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在莲心的要求下,他们从公司那间寝室里搬到了那间新买的商品房里。房子确实不错,装修得很漂亮,各种家用电器和家具也都挑得很有眼光,是陈刚喜欢的那种调子。
莲心又忙着去买被面和枕套去了,陈刚一个人躺在那张新床上想了很久: 单身生活就这样结束了,从此有个法定的女人一直陪着他。
陈刚有些茫然,有些恍惚。
他知道,莲心可能是个很不错的老婆。但他也感到,这个丫头也象根柔软的绳子,一点一点地将他拴住。
#14 04/11/05; 21:45
领证后的第一夜是在新房里度过的。
莲心在客厅看着电视,是个胡编乱造的都市言情剧。她却看得直抹眼泪。
陈刚不喜欢看,洗过澡就早早地上了床,翻出本书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便扔在一边,钻进被子里睡了。
懵懵懂懂不知过了多久,陈刚被弄醒了:莲心的手在抚摸他的脸。朦胧灯光下,她穿着一件透明睡衣,头发蓬松。
“睡吧。”陈刚咕哝了一句,转过头又睡了。
莲心不干,又把他的头扳过来:“我要好好欣赏欣赏你。”
陈刚眼皮都抬不起来,含糊地应了一声,又睡着了。
莲心亲了他一下,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陈刚眼前却渐渐出现了一些奇异的景象。
奇奇怪怪的高楼大厦,绿茵茵的草坪,雪白的鸽子,跳跃的小松鼠。
各种肤色和面孔的人群。闪烁不定的街市霓虹。
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像下,一个中国女孩子在笑着走了过来,穿一件白色连衣裙。
她讲着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同陈刚洒脱地打着招呼,耸肩、歪头一笑,牙齿雪白,举止间有着说不出的异国情调。
陈刚心里一动:我是不是认识她呀?
那女孩却淡淡地一笑,转身远去。
陈刚正要叫喊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了声,一下子急醒了,“呵”地叫了一声。
他大汗淋漓,心跳如鼓。
“怎么了,陈刚哥?”莲心在一边问道。
眼前是幽暗的灯光,垂地的窗帘,象牙色的地板,柔软的席梦思,莲心温柔的脸。
“没什么,做了个梦。”陈刚这才清醒过来,长长地吐了口气。
莲心起身倒了一杯水。
陈刚喝了口水,方才安神。
莲心是那种懂生活、也很会生活的人。
她爱清洁,每天一有时间就会把地拖得一尘不染,客厅里窗明几净。
她爱美,总是在外面买些栀子花呀、吊兰呀、菊花呀放在客厅或阳台上。
她也很容易满足,每天吃过晚饭,把电视打开,看点言情剧什么的,有时还流点泪,再就是让陈刚给她按摩腰呀背呀,她就觉得很幸福。
莲心在单位很得宠,除入了党外,还是处里的团委副书记,解决了副科级待遇。她的工作能力很强,也很会处理人际关系,对官场的一套很熟悉。连陈刚都不能不佩服她。
然而,陈刚很快对莲心有些不太满意了。
莲心对钱卡得很死,别的好象可以商量,唯独陈刚的工资奖金一点都不放松。陈刚再怎么吵闹、不满,莲心都总是用各种借口让他无话可说。
陈刚真觉得奇怪,她怎么管钱管这么死?不放心他的大手大脚?还是想存些钱将来办大事?难道怕自己有了钱去找女人?
陈刚觉得莲心这人原来还真是小看了,本来以为她只是鬼点子多而已,总算大事还是要听自己的。哪知一领结婚证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实际上把陈刚完全控制住了。
这下弄得陈刚每个月手里都有点紧,每次要张口向她要,简直象是讨债。
陈刚以往每月要给家里汇两千块钱,现在莲心以要操办婚礼为名减少了,只汇一千块钱,妈当然没说的。陈刚心里很别扭。
陈刚不能容忍的是,他保留过去的一些日记呀、信呀、照片呀,甚至虹虹给他过去买的一些衣服、手机等都收了起来。
莲心都要重新给他买。
陈刚在公司里的地位越发重要了。他提议设立的策划调研部成了公司最核心的部门之一,权力也越来越大。
策划调研部的重要性主要在于掌管了大部分市场调查权和经营决策参考权。一些老总们对于当前市场情况并不十分清楚,对于本企业内部运营的具体情况也都不够深入,全靠这个部门提供报表数据和真实情况。同时陈刚他们还负责一些经营创意的具体落实,从钱、物、人都有建议权,在一般情况下董事会都是根据策划部的意见来决定。
一种实权在握的优越感使陈刚越发充满了自信。
他没有再去理会家里的事,几乎全身心地投入到事业之中。他对国内外流行娱乐时尚异常敏感,甚至对一些娱乐圈艺人们的喜好都进行认真分析,从中找到新的流行潮流。
为了落实他当初向方总提出的以旅游带动娱乐的动议,他不断地约见有意投资的合作伙伴,还经常出差。孔洁、赵小东、黄梦妮也被他支得团团转。后来,公司沿着旅游风景线投资建起了一个又一个娱乐分公司。
创意开发的一个又一个新娱乐项目使公司营业额连月上涨,同时也引领了都市时尚消费的潮流。
保龄球、跆拳道、健身训练、减肥美容、瑜珈。
根据经营业绩兑现,陈刚年薪已经是二十万。
策划部也配了电脑和汽车,陈刚也不再开方总的公爵王过瘾了,公司专门给他配了专车,一辆蓝鸟王。
回到家里,陈刚把银行金卡给了莲心:“公司财务部给刚上的税后十八万,我取了五万。其余的你上到家里的帐上去。”
莲心一愣:“你要五万块钱干什么?”
陈刚解释道:“妈那边要修个两层的楼房,我得给两万吧,妹妹明年就上大学,至少要两万吧?其余的我还要抽点烟、应酬什么的总要点钱吧?”
莲心听了把卡往他手里一扔:“你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那你去管。”
陈刚看看她,笑道:“那我真的收了。”
莲心生气了:“你结婚不要钱了?你准备老住这里将来不换房了?将来有了孩子,你让他喝西北风啊?”
陈刚不想跟她吵:“还可以挣嘛。”
莲心不理他,坐到沙发上一个人生闷气。
陈刚有点烦。 他知道,她对自己老往家里寄钱有点想法,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但是陈刚家里都那样了,不靠他靠谁?陈刚没有忘记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忘本是他从小就深恶痛绝的。
陈刚对莲心讲:“这是最后一次我自己作主了,我妈那边家里那几间房子年年漏雨住了十几年了不重修不行,我妹妹成绩蛮好,估计上个重点大学是没问题的,不能因为没钱不上呀。”
莲心低下头,眼里含了些泪:“我晓得,你心里只有你自己的家你妈你妹妹,就是没有我!”
陈刚坐在她身边把电视打开了。
两个人都没做声,闷闷的,也都懒得做饭了。
坐了半天,莲心居然没有一点做饭的意思。
陈刚生气了,自己开门下了楼,跑到街上一家餐馆去吃盒饭。
刚进餐馆,手机就响了。陈刚看了号码是家里的,懒得开机,只是让老板做盒饭。
陈刚常带上门拜访的客户来这里吃饭,那老板认识陈刚,:“陈经理,今儿怎么又想到我这儿吃饭呀?”
陈刚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被老婆赶出来了。”
老板笑了:“不会吧,是你又做了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陈刚摇头笑笑,也不说话。
老板人倒蛮好,问他:“炒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
陈刚想了想:“炒两份吧。一份放点辣子,另一份不要放。”
老板记下了,然后就劝陈刚:“小两口闹意见,床头吵架床尾和,莫往心去里。”
陈刚叹了口气,递给他一支烟:“谢谢。”
老板让厨师去做饭,接过烟坐到陈刚身边:“你媳妇蛮不错的,又是国家干部,长得又漂亮。我们这里的天天看你们从门过,都羡慕你们两个哟!”
陈刚笑了:“羡慕?”
老板指指周围:“我在这里做生意有些年头了。这里的商品房里都有好些是人家大老板包的二奶,唉,这年头风气差呀。我看你陈经理倒是个正派人,年轻人要好好珍惜家庭。”
陈刚笑笑:“没那么严重,我们就是闹了闹意见。”
一会儿饭炒好了。
陈刚便付了帐,拿起饭盒上了楼。
开了门,只见莲心在屋子里一个人流泪。
陈刚把一份没放辣子的盒饭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自己坐下来边看电视边吃饭。
莲心却还在生气,动都不动一下。
陈刚越吃心里的火越大,她还真的要把自己管得死死的,等着他低头认错呢!陈刚觉得这回自己没什么错可认的。
他气呼呼地吃过饭,跑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那莲心真的没动盒饭一筷子,饭菜都凉了。陈刚走过去拎起来就往垃圾桶一扔。
莲心听了,身子一震,嘤嘤地哭了。
陈刚看了看她,心里有点烦:“我给你买了饭,是你自己不吃的。莫怪我!”
然后他抱了本小说跑到床上去了。
莲心一个人在外面呆呆地坐了个把小时,起身关了电视,洗了澡。
屋里还有点快餐面,她自己泡了开水吃了。
她进卧室时,陈刚装睡着了。
她过来把被子掀开,然后钻了进来。
她转过头看看陈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陈刚没动,仍象睡死了。
她躺了会儿,把一本小说翻了翻,觉得没意思便起身关了灯。
黑暗里,她在陈刚身边轻轻的抽泣着。
然后陈刚感到她的手轻轻碰了自己一下。
“陈刚哥。”她在轻声地叫着。
陈刚装作没听见,翻了个身。
她讨了个没趣便不动了,一会儿就象睡着了。
陈刚却睡不着了,身子挨着身子,不久就想了。
可她倒没反应了。
陈刚转过身,摇摇她的肩,她也在装睡。
陈刚把手伸到她怀里,莲心却用手啪地挡开。
陈刚只好倒下又睡,但很久没有做那个了,这会儿他有点忍不住。
妈的,结了婚,她就得尽义务!
陈刚扳过她的身子,把莲心闹醒了。
莲心冷冷地看看他,又转过头去。
陈刚硬拉扯她的睡衣,莲心拚死抵抗。
“你是我老婆,我有这个权力!”陈刚吼道。
莲心撇了下嘴:“我身体不舒服。”
这明显是托词。 陈刚狠狠地掀起开被子,压在她身上。
莲心一边喘气一边挣扎:“再乱来我要报警了。”
陈刚一脸坏笑:“哪个警察管人家老公和老婆的事?”
她说:“我告你婚内强奸。”
陈刚气喘吁吁地说:“我就要婚内强奸,怎么了?”
他力气大,块头也大,莲心挣扎累了,闭上眼睛也不反抗了,随他怎么弄。
激情过去,两人又和好了。
莲心说:“陈刚哥,我是为我们这个家好。你要当孝子我不反对。但是,你要和我商量。有道理的事我怎么不会同意?”
陈刚说:“我晓得你会同意的,所以我就先取了钱嘛。”
莲心叹了口气:“在你心里,我不晓得是这个家重要还是你那边的家重要。”
陈刚搂过她的肩:“都重要。一个都不能少。”
莲心看看他,笑了笑,没做声。
陈刚叹道:“莲心,我觉得你怎么变得自私了?”
莲心警觉地看看他:“我怎么自私了?”
陈刚直截了当地说道:“过去你对我妈和妹妹那么好,现在却这个样子。老实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莲心的泪水流出来了:“陈刚哥,不是我自私。我工资不高,你的钱说实话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将来我们要办婚礼,要生孩子,还要买更大更好的房子,孩子长大了要读书,也许还要出国。到时我们拿不出钱来怎么办?”
陈刚笑了:“你想那么远干嘛?钱还可以再挣嘛。”
莲心摇头:“你在企业里工作,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呢?我只能先攒下一笔钱再说。我爸妈已经给了我十万块钱买这个房子,将来办婚礼也最多就五、六万,他们对我已经做得够了。你家里指望不了一分钱不说,还要倒贴。我能不精打细算吗?”
陈刚这才看了她一眼,却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告诉你,别老钱钱钱的,我妈养我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