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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市井田园-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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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知县心里嘀咕,巡按御史什么时候有这样好看背影,拱手笑道:“原来是袁大人,失敬失敬!”

那人缓缓转身,柔和灯光里是一张清雅俊美脸,衬着身后雕窗芭蕉,有一种秀逸入画神韵。他淡淡一笑,“在下柳无暇,新任郢州巡按御史,袁大人即将迁川蜀。”

他笑得很温和,目光清润明澈,像是雨洗过夜空,却又深沉幽暗,看不出心底真正情绪。朱大人心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是说柳无暇在徐州未归,周诺也过去了吗?他怎么突然来了?

柳无暇他怎会不认识,两人算是很熟,可这番见面看起来他打算公事公办?竟然一副初次见面模样。不就是个区区七品御史?

柳无暇举步上前,笑吟吟地看着满腹心事朱知县,笑了笑,“朱大人贵人多忘事,学生曾在县学读书任教,县老爷曾莅临指导。”还曾邀请他做师爷。

朱知县立刻笑起来,“柳先生如今也算得遇贵人一飞冲天,哈哈,错了错了,是柳大人。请坐,请坐。”

柳无暇在客座上坐了,神态依然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紧张亦没有焦虑,更没有什么**。朱大人吃不准,便让热赶紧上茶。

“深夜来此,柳大人有何见教?”朱知县请他用茶。

柳无暇笑道:“大人言重,在下是为救大人而来。”

朱知县疑惑地看着他。

柳无暇端起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缓缓道:“大人可知道赵家为何倒了?”

朱知县盯着柳无暇细细地看着,赵家原本是公子乾人,可赵家被扳倒时候,那边竟然每一个人为其说话,且不允许别人插手。他们也一直想知道到底为何。他笑道:“愿闻其详。”

柳无暇笑了笑,“朱大人今日好像抓了三个百姓进来。”

朱知县扬了扬眉,“柳大人,如果要问案子,可得等明儿了。”

柳无暇修长手指缓缓地摸索着茶盏边缘,淡淡道:“朱大人,要等明儿,你可没半点回旋余地。况且他们还有个证人,说那差役王武是自己摔死。”

朱知县不料他能这么快得到消息,面色不悦,“柳大人,那宝军儿是个傻子。唐家堡村民可以作证。”

柳无暇低笑:“眼见为实。”

朱知县哼了一声,“把那个傻子带上来。”回头又对柳无暇道:“明儿开堂审理,他娘也能作证,他是个傻子。”

没多久差役将哭哭啼啼宝军儿带上来,让他跪在地上。宝军儿一见到柳无暇,立刻喊道:“柳先生,柳先生,你是柳先生,他们把她关起来了。”

不等柳无暇说话,朱大人立刻皮笑肉不笑地道:“柳大人,看起来你私心不小哇。”

柳无暇瞄了朱知县一眼,笑道:“怎么,朱大人觉得宝军儿话可信了?”

朱知县脸色一变,哼了一声,“本官可没说。”

柳无暇笑了笑,“朱大人说宝军儿是傻子,又有何凭据呢?单单因为他被人说傻?难道大人没听说过大智若愚吗?”他招了招手,门外进来两个随从,一人手里捧着他官防,另一人捧上一只半尺长宽红木匣子。

柳无暇接过来,慢慢打开,朱知县看得清楚里面有几本折子,还有一颗雕刻成福娃象牙纽小印,很是少见。柳无暇拿出来给朱知县看了一眼,道:“这是波斯进贡给宫里,圣上赏给三殿下两枚。这次徐州之行,三殿下便送给在下一枚。”

朱知县道:“柳大人好福气,得此宝物得此厚遇。”

柳无暇笑道:“朱大人,你说傻子到底是什么样,他能记住看过东西吗?”

朱大人摇了摇头,“自然不能。傻子神志不清,看东西都是混乱,赶着狗叫爹也有,原来县学不是有个吗?”

柳无暇点了点头,“朱大人好记性,确实,那个傻子不知人伦,不知羞耻,时常**上街。可我看这位宝军儿倒还不至于。”他将那枚小印拿出来,过去递给宝军儿,“你看看这个东西样子,回头我有问题问你。”

宝军儿看那娃娃雕刻模样鲜明,一双眼睛看起来水灵灵很是可爱,宽宽额头闪烁着肌肤光泽,嘻嘻笑道:“好看,好看。”爱不释手地把玩。

片刻,柳无暇将它取回来,又放在朱大人手里,问宝军儿道:“那娃娃是什么样子?”

宝军儿很快描述出来,一模一样。

柳无暇从朱大人那里拿回福娃,放回匣子里,看向朱大人,“朱大人,他傻吗?”

朱知县哼了一声,把玩着那个娃娃,“这可难说,总归脑子不清楚,他话就不能作证。”

柳无暇笑了笑,“宝军儿,我问你,这位是谁?”

宝军儿鼻子一歪,“坏蛋,欺负人坏蛋。”

朱知县脸一沉,“柳大人!”

柳无暇摆了摆手,“大人稍安勿躁,”他又问宝军儿,“你是人吗?”

宝军儿点了点头,“当然,我们都是。”

柳无暇又指向朱知县,“那他是人是畜生?”

“柳大人,不要太过分!”朱知县怒了。

柳无暇呵呵笑起来,“朱大人还是如此严肃,开个玩笑而已,不知道朱大人希望他如何回答,一个傻子可是很容易说错哦。”

朱大人刚要说话,突然外面有人喊,“柳大人马惊了。”

柳无暇一听,急道:“呀,那马不许人靠近,我随从不能随意碰,我去看看。”说着将木匣子塞给朱大人,“麻烦大人暂时保管下,里面可有各县巡查考核,不能丢人。”说着他飞快冲进雨幕。

朱知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候柳无暇已经不见了。他大喊来人,下人跑过来问他何事,他出门看柳无暇那两个随从竟然也跑出去,只得返回房内坐下,将木匣子扔在桌上。

想起说是各县审查考核,他忍不住想要打开。宝军儿喊道:“那是柳先生东西,你不能碰。”

朱知县哼了一声,“傻子,闭嘴。”

宝军儿嘴巴一瘪,“你才是傻子呢,你们全家都是。”

朱知县气得顿时没了风度,上去给他一脚,“你他娘活够了。”

宝军儿抱着头喊道:“傻子才乱打人,傻子才疯狗一样。”

朱知县原本计划被柳无暇到来给打乱,正烦要命,听宝军儿骂骂咧咧地,气得又揍他。

“朱大人?”柳无暇已经回转,诧异地看着衣冠不整地朱知县,“怎么跟傻子一般见识呢。”

朱知县冷笑起来。

柳无暇看自己匣子在桌上,便道:“朱大人,那在下还是等明儿我们开堂吧,我还得赶紧回去写折子呢,今儿没穿官服,就不打扰朱大人,先走一步。”说着他抱起自己匣子,招呼随从上前捧了去。

那随从习惯性地打开匣子一看,“啊!大人咱家娃娃呢?”那象牙小印可是御赐之物,丢了那是要杀头。吓得他双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

柳无暇也急了,抢上前看了看,果然没有,惊道:“遭贼了,大祸临头。”

朱知县猛地一拍桌子,“柳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诬赖本官不成。本官虽然没有御赐之物,可也不是那种过不得眼人。”

柳无暇忙安慰他道:“朱大人稍安勿躁,还是赶紧找找吧,不管怎么说是在这里没,到时候我们大家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朱知县恼羞成怒,“柳无暇,你别诬赖好人。那匣子是你硬塞给我,我连碰都没碰过。”

柳无暇诧异道:“朱大人,你怎么跟宝军儿一样呢?才刚你说帮我保管一下,我才出去看马,怎么回头是我硬塞给你?朱大人,你没事儿吧?”

朱知县胖脸憋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跳,“柳无暇,你……你,你血口喷人,匣子是你塞给我。我没动过。不信不信,你问他,他看见了。”他指着宝军儿气急败坏地道,说完还冲过去一把拽起宝军儿,“你说,我有没有开过那匣子。”

宝军儿看看他又看看柳无暇,道:“你想来着。”

朱知县立刻嚷嚷起来,“听见了吧,听见了吧,”

柳无暇顿时一副看傻子一样眼神看着朱知县,“朱大人,你意思,你跟宝军儿一样?”

朱大人也顾不得跟他咬文嚼字,大声道:“我意思,他和本官一样,是个正常人!”

柳无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朱知县于怒火中突然想起什么,顿时脸色苍白,懊恼地跺了跺脚,“人你带走吧。”

柳无暇笑了笑,“朱大人,我带什么人,明儿我们大堂见,还有那小印大人一定要帮在下找找,否则在下人头不保呀。”

朱知县冷笑道:“柳无暇,你不必拿梗,本官要真不放人你又该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柳无暇拱了拱手,“朱大人明理之人。人是大人抓来,在下可不好带走。在下还有要务,不过是路过密州罢了,这就要赶去昌德县呢。为了保全朱大人面子,就不要跟人提及在下,免得朱大人难做。请他们来议事,不成即送回,总比诬赖抓来却又送不走强吧?”他笑了笑,“告辞!”说着转身看向宝军儿,笑道:“你没见过我,对吗?”

宝军儿不解地看着他。柳无暇又道:“若是见了妙妙,也不必说我来过,懂吗?”

宝军儿摇了摇头,还是道:“我就说不知道。”

柳无暇笑了笑,踏步离开,两个随从立刻捧起匣子追了出去。

朱知县气得手舞足蹈把桌上茶盏狠狠地扫落在地。

***********

朱知县却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

“朱大人,你想抓我们就抓,你想放就放?朱大人,我们可是谋反、招兵买马、杀人罪名呢!”唐妙一脸夸张地表情瞪着朱知县。

朱知县哑巴吃黄连,哼哼了两声,“本官没说抓,不过是请你们来商量合作生意事情,既然两位不同意,那就请回吧。恕不远送。”

唐妙哼了一声,方才两个差役气哼哼地去放他们,冒着大雨想把他们赶回去。她偏不走,所以跑来亮着灯光大厅,要朱知县给个说法。

“你别不知好歹!”朱知县眼睛都立起来,目露凶光。

唐妙冷笑,“哟,朱大人,我们好怕呀,你说我们杀人,现在又说是请我们来议事,还真是红口白牙,什么都让你说了。”

朱知县恨恨道:“宝军儿给你们作证,是王差役自己摔死,意外身亡,与人无干。”

唐妙点了点头,“哦。原来这样啊。”她扭头对一旁冷着脸萧朗关切道:“你背还疼吗?被他们打那里。”

萧朗看她神情,咬着唇道:“很疼。”

唐妙怒视朱知县,“大人!”

朱知县头大如斗,“你想如何?”

唐妙冷冷道:“朱大人,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难道您不知道这个道理?谁个请神使用绳子?送神是冷着脸?”

朱知县气得暴跳如雷,却又说不出什么。

萧朗忙将唐妙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他。

“你想要多少钱。”朱知县没了力气。

“不要你一万两,虽然你家产可能好几万,就给个一千两吧。”

“咣当”一声,朱知县肥肥身子砸在地上。

唐妙却不肯放过他,转身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直到朱知县让人将银票送过来,她才眉开眼笑,对萧朗道:“虽然就算一万两银子也赔不了你,可朱大人这么诚心诚意,你就不要计较了好吗?”

萧朗笑了笑,握住她手,“找了宝军儿来一起走吧,他们要急坏了。”

唐妙点了点头,又关问他伤要不要紧,确信萧朗真无事才离开。

出了县衙,唐妙他们又去拜访了周掌柜,问他是不是周诺出什么主意。周掌柜说少爷不在县里,春天就走了没回来。唐妙又问他们花了多少银子,周掌柜发誓说没有,是朱大人自己想通了放他们出来。知道他们没事,大家都放了心,该送信送信去,免得家里人着急。天一亮他们便回家。

大家正为这事儿生气,萧家忙着找人讨个说法。

忙活了几日,府里突然下了公文,朱知县因勾结市井无赖乡里恶霸等数项罪名被革职查办,新知县上任。

新知县一到任便来唐家巡查,看过唐家菜园,表示大力支持唐妙发家致富规划,为唐家堡提供诸多优惠,还要求今年开始将县里官道一直修到唐家堡,为他们提供起码交通条件。官道沿线附近村民非常高兴,纷纷感谢新知县。

桃花大喜(大结局)

转眼七月,天高云淡,气温清爽。唐妙出嫁日子近在眼前。杏儿有了三个月身孕,唐妙意思让她老实在家呆着,她却说自己妹妹出嫁,她怎么能不回来?如此两个姐姐各由女婿陪着回来住娘家等着嫁妹子。

成亲前这些日子,萧朗倒是听萧老太太话一直呆在家里不来找唐妙,甚至按耐着狂喜心在家里读书习字起来。流觞跟唐妙他们说起这事儿,唐妙几个直发笑,萧朗也会读书?流觞说得煞有介事,少爷在家埋头苦读,除了三小姐事儿谁也别打扰他。什么四书五经、八股文、文选、词章、传奇小说……

唐妙觉得好玩儿,特意做了首打油诗送他,萧朗甚至煞有介事地回了首情诗,虽然不甚出彩到比唐妙有文采,让她瞅了半天,觉得他真个超越她了。萧朗说三年内要考个秀才回来,虽然不稀罕功名,可中了秀才见官不跪,为这个也得去考。唐妙便也鼓励他,让他安心读书,不要乱跑。

待嫁日子对唐妙来说轻松惬意得很,家里什么都不用她管。如今菜园有二哥当家,胡大做了总管跑前跑后,指挥人干活。除了种子还需要唐妙掌控,其他他们都能做得头头是道。有常小盾几个压阵,从未有一人敢再来捣乱。二叔有经商头脑,也帮着接待新老客户,唐家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各地拉货车络绎不绝。

远处有各地灾荒逃难,要饭到了唐家堡便请求留下,帮着唐家打工,只求管顿饱饭。唐文清和父亲兄弟们商量,便收留了几户人家,又让里正大叔帮着去县里求疏通帮着把户籍调了。发大水淮州淇县,那一带春天大旱夏天大水,连着三年灾荒,朝廷赈济不能遍及全民,便有逃荒。朝廷对他们户籍管理也格外施恩,如此也未遇什么困难。

二十七这日景椿带唐妙去给姥爷过了生日,给他们送下十两银子,还给高大宝和小玉儿子送了很多礼物。唐妙顺便检查了一下他们蘑菇储存室。如今唐家大棚里蘑菇有十几个品种,价格也越来越便宜,村民们都很喜欢。以姥爷家为中心,三姥爷几个跟他们合伙,生意也做得有模有样。唐妙还让二哥专门将她摸索出来种地秘诀教给他们,关于沤肥、施肥、馊种、防虫、保墒、追肥等等。

二十八这天亲朋好友纷纷送贺礼上门。周家铺子送了许多贵重礼物给唐家,其中有公子乾让人捎一对鸾凤和鸣羊脂白玉桌屏,晶莹玉润,价值连城。几位有见识乡绅看了样子纷纷猜测是大内贡品。知县大人带领几家乡绅也派人送来厚礼。曹婧父亲除了把那一百亩地正式交给唐家管,也送上跟杏儿出嫁时一样贺礼。其他生意伙伴也不肯落后纷纷捎来礼品。

一时间整个唐家堡热热闹闹,夜不闭户,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大梅几个年轻女人在秦泠月屋子里看那些精致衣饰,金银玉器,样样精致绝伦。看得三儿媳妇几个都合不拢嘴,二婶和王氏更是一个劲地奉承。

曹婧让她们去帮母亲点数其他家具,这里由她帮着小姑们收拾就好,她们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大梅喜道:“有这么多人给我们小妹撑腰,这番嫁过去,倒是我们高一点,他萧家可不能有任何怠慢。”

春霞外面听见,笑道:“大姑奶奶说得太重啦。我们少爷拿三小姐当宝贝似,谁敢怠慢一分?如今我们老夫人也不答应呢。”

大梅点了点头,“春霞以后跟着伺候他们小夫妻,可多多受累。”

春霞道:“大姑奶奶可要折杀奴婢,伺候少爷和少奶奶是奴婢本分所在。”

晚晚因为被唐妙收拾过,如今一点脾气不敢出,老老实实地帮着家里收拾。关于单大奶奶、来喜等几人,唐妙也没特意去问,就算晚晚日日跟前出没,她也不当回事儿。自己即便嫁给萧家,也不是卖给他们,再说自己有私房钱,到时候多多地买了地,那位三太太也不必担心她和萧朗把整个家产霸占了去。萧老太太还给唐妙透过消息,以后她私房都要留给萧朗,这样就算她百年之后要分家,萧朗分不到什么也不怕,无论是地、庄子、银子她都有。

唐妙不想要她东西,可有老太太这样支持,她心里便一点都不担心,自然也不怕那个三太太再耍什么心计。只靠收买她身边几个丫头,监视她行为可没什么本事。她打定主意继续好好地发家致富,让那位三太太想跟她斗都没地儿斗去,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日落西山,晚风轻拂。唐妙在西屋收拾自己东西。有小时候从萧朗那里要来金锁、玉饰,每一样她都仔细收着,就算家里再困难也从没想过拿去换钱。如今再回忆从前,过去点点滴滴彷如昨日,却又好似隔着千山万水。前世东西很多竟然模糊得不复记忆,唯有暴雨中那个双眼黑亮男孩眉眼儿清清楚楚。他说找妈妈。

他跟萧朗那么像,以至于她对萧朗也生出几分好感,抗拒着,顺从着,吸引着,就这样一步步越来越近。而今他们真要结为夫妇,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那只榉木手箱里盛放着她整个童年,有柳无暇送给她习字册、农书、泥娃娃,泥老虎、银手镯;有薛维送给她礼物,还有萧朗,姥娘姥爷爷爷奶奶等人送,每一样都有它一段历史。

她摩挲着那本农书封面上秀逸桃花,轻轻地笑了,然后将箱子合上锁好。这是她做姑娘记忆,她想留在娘家,回娘家时候看一看。

正想着杏儿声音在门口响起,“妙妙,柳先生来了。”

唐妙手一抖,锁头咔哒一声落下,她回头疑惑地问:“柳无暇?”

杏儿笑起来,“自然是他,还有哪个柳先生。”

唐妙快步过去,挽着二姐手去正屋。

柳无暇正微笑着跟高氏等人寒暄。他依然穿着高氏做棉布外袍,雨过天青颜色,镶了藏青色滚边,腰间是杏儿和唐妙绣一丛兰草和细竹。他看上去更加细瘦,脸颊微微陷下去,鼻梁越发秀挺,唇色却比之前愈深,像极了那年大病初愈样子。只是一双清润眸子越发明澈如水,没有半丝杂质混沌。

她欣喜地唤:“无暇,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让我们好担心。”

两人厮见了礼,柳无暇凝目看着她,声音温润轻缓,“有些事情要处理,前些日子去过徐州又去了济州,还拜访过康宁。过几日要去江南。”

唐妙笑道:“江南好,江南风景如画了,恭喜你。”

柳无暇清雅笑容上蒙着淡淡灯光,勾勒着他明净面庞,“杏儿妹子出嫁,我没赶上,生怕这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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