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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和指导员也静静地站在队列里。
这不像一场欢迎,更不像一场欢送,这古怪的场面,让焦义安如坐针毡。
他静静地站在队列前,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天色愈发暗了,焦义安舔舔嘴唇,终于说话了——声音发虚,像飘在空中:
“同志们,我要走了……”
“我没当好老班长的兵……”
夜色中,是一行行亮闪闪的眼睛,没有人说话。
焦义安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你们要,你们要……”
“董存瑞在解放隆化的战斗中壮烈牺牲了,让我们踏着他的足迹——”连长拖得长长的声音,撕破了这一片令人难堪的沉寂。
“奋勇前进——”
这句口号对于这支部队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太熟悉,跨越时间,跨越空间,跨越了一代一代的官兵,跨越了他们的军旅生涯,从部队到地方,从山沟到市镇,很多人,很多时候,都会想起它。
焦义安坐在吉普车里,走在最后一段离开的路上,仿佛可以看到自己脱下军装,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的样子……
世事无常,尘世嚣嚣,少年参军的荣誉和梦想,不可避免地在事实面前屈服。军队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大河,或主动,或被动,多数人的结局是离开。
我没有撑下来,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的幸福的路上——奋勇前进。
第六章9
穆青蹬着一辆三轮车往回走,倒骑驴,夜色茫茫,因为冷,街上很干净,只有不多的几辆车匆匆开过。
路边是一家夜总会,霓虹闪耀,金碧辉煌,映得路灯都有些失色了,门口停着几排轿车,码得整整齐齐。倒骑驴路过这儿没几步,就听见路边巷子里传出女人喊救命,穆青停下来了,一条腿蹬着地,伸出脑袋往里边看。
里边的路灯不比街面上,是白光的,色温高看着晃眼睛,但是照亮不行,只能影影绰绰看见一辆小轿车,三五个人在巷子里推搡。
穆青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继续骑车往前走。
小巷里的女人嘴巴给堵上了,对方使劲一推,女人的脑袋重重撞在墙上,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几个小伙子还在笑,一个摁着手,一个伸手往衣服里探,一个在边上抽烟看,还有一个兴奋得坐在小轿车里按喇叭。
穆青把倒骑驴停在路边,锁电话亭上了,跟着抄起话筒,按了三个号码:“喂,110么?”
女人已经给推倒了,放弃了反抗,趴在汽车后备箱上,三个家伙在后边手忙脚乱地忙活,车里的人笑笑,没理他们,自己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刚吐了一个烟圈,他愣住了。
车前一片昏暗的小巷里站着一个人。
车里的家伙把大灯点亮了。
穆青一边抬手挡眼睛,一边往路边溜,躲开汽车前脸,边躲边往前走,南方口音努力学东北话,还是不标准:“小哥几个干啥呢?喝酒了?”
车里的人没说话,后面的三个家伙炸了窝:
“老帮子干吗的?”
“哪儿冒出来的?揍他!”
“猪!你先把她摁住了,别给跑了……”
酒气冲天。
穆青还在笑:“几位小哥别整我,我胆小……”边笑边往后退,靠住了墙,看着几个人走近了,赶紧摆手,“别,别,小哥,别……”
没人答理他,三个家伙拽着女人,走到前边,把女人往车里一塞,不由分说,一拥而上。
穆青的笑容僵住了,嘴角轻轻一抽,还在摇摆的手搭上了第一个家伙的胳膊,这家伙是个胖子,穆青攥不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只好攥住了他的衣襟,一个推搡,胖子给撂趴下了。剩下两个一看气坏了,迎面冲上来拦腰抱住穆青,另外一个绕到侧面,对着穆青的软肋就捣了一拳头。
穆青疼得抽了一口冷气,急了,抬脚把身边这个踹开,往后一仰脖,跟着往前一砸,“砰”的一脑门砸在抱腰的家伙鼻子上。
血当时就喷出来了,抱腰的胳膊自然也松了,警报解除。另外两个从地上爬起来,还往上冲,胖子学精了,不敢抱腰,死死拽住穆青的手腕子,另一个捡了半块砖头冲着穆青的脑袋就砸过来了,穆青让过砖头,肩膀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这下真急了,另一只手掰开胖子的指头,一使劲,听见响了,胖子手指阵亡了几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叫唤,捡砖头的哥们儿也被穆青别住了胳膊,狠狠一脚跺在脚背上,手上使劲一推,也坐地上了,人倒了,脚背还给穆青死死踩着,疼得咝咝抽冷气。穆青一撒,他才解放,一把抱住脚脖子,开始哭爹喊娘。
车里的哥们儿下来了,边往前走,边举着手喊:“大哥,大哥,误会,误会!”
穆青笑了,用脚尖轻轻踢踢鼻子破了的家伙:“小哥,没事吧,赶紧把人家姑娘送回去,扶你这两哥们儿去医院,赶紧了……”
车里下来的人也跑过来了,一边往外掏烟,一边抬头冲着穆青尴尬地笑:“大哥,兄弟有眼不识泰山……”
穆青笑笑,接过他的烟,那人赶紧掏出打火机给穆青点上,嘴里还在啰嗦:“大哥多原谅,小兄弟不懂事儿……”
正说着,脸色变了。
他把打火机揣回口袋的时候,又往外掏了一件东西,可刚拿出口袋,手腕就给穆青左手死死攥住了。
穆青嘴上还在笑,指头上一使劲,那人哎哟一声,撒手了,手里的东西掉下来,穆青抄手接住。
居然是个小电棒。
那人看偷袭失败,也急了,嘴里骂了一句“老王八蛋”,抬脚就往穆青裤裆里顶。穆青轻轻让过这一下,也提膝,一个膝撞撞在他的大腿上,人登时就歪了,还没等倒下,穆青右胳膊抡圆了狠狠砸在那人脑瓜顶上,登时把一个小电棒砸得稀烂,苦主一捂脑袋,又蹲下了。
刚站起来的家伙一脸鼻血,看着刚才这一幕,地上又倒了三个,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了,愣愣地看着穆青,眼睛越睁越大。
穆青回头一看,巷口红蓝双色灯闪耀。
警察来了。
穆青只顺着警灯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马上老实了。可另外四个人看见警察,顿时就来了力气,一个举着肿胀的手指头,一个捂着滴血的脑门,还有一个跛着脚,争先恐后地冲上来揍穆青,只是各个有伤在身,战斗力大减,拽着衣服用不大灵光的拳脚招呼,打到别人之前,自己要先“哎哟”一下。
这种情况之下,穆青也不敢还手,一边挡,一边往后躲。
打了没两下,警车里过来一个小警察,走到近前,四个人好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围攻穆青,给小警察架开了。四个家伙一下炸了窝,有的吵吵着要上,有的吵吵要找公安局领导,意见很是不统一。
小警察怕场面控制不了,不知道怎么处理,有点面露难色,四个人看他不说话也懒得答理,胖子高举受伤的胳膊,艰难地伸出另一只手隔着警察继续打穆青,小警察一下急了,劈手把胖子的两只胳膊打开。
胖子这下急了,“哎哟”一声,喊了句战斗口号:“哥几个,连他一起揍!”
一拥而上。
这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小警察给人七手八脚地戳着,也急了,抄起对讲机就砸闹得最凶的胖子脑袋。胖子那边虽然人多,可刚被重创过,挨了这两下,士气顿时大减。这时,车里另一个警察也来了,给胖子上了铐,剩下几个一看老实了,一个个给押上了车。
小小的面包车里几乎给塞满了人,两排椅子,除了四个扎刺的,还有穆青和那个女孩。有个小子先坐了进去,看穆青也坐在身边了,可能是害怕,不断地往里缩地方,最后干脆趁穆青一回头的工夫,跑到对面的椅子上和另三个挤着去了,压低了嗓门:“哥几个,给让让”。
小警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往后看了一眼,没说话,反而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他妈的,给我都带走!”
四个小子没说话,眼神滴溜溜转。
穆青坐在一边,感觉有点不好。抬头看了对面几个人一眼,那几个小子把眼神避开了。
派出所,两层小楼。
两个警察一下带进来六个人,加交接的,门口显得乱哄哄。一个披着大衣的老警察正打哈欠溜过来看热闹,不是别人,邓海的师傅,正好赶上穆青和女孩给带上楼分头问话。
穆青正在楼梯上,一回头,也看见老警察了,眼熟,来不及细想,就给带走了。
老警察摇摇头,再往回一看,四个家伙一看到了派出所,大概是看人多,抱着手的,抱着脚的,抱着脑袋的,在地上耍赖。
三个人分别拽住三个警察:“找你们领导……”
胖子吊着受伤的右手,用脖子夹着电话左手拨号,一接通,带着哭腔就号上了:“爸!爸!我被警察打了!”
一号不要紧,用力过猛,话筒掉地上了,又慌里慌张去捡。
老警察笑了笑,摇摇头又回屋睡觉去了。
第六章10
一辆白牌照的吉普车“嘎吱”一声停在门口了。
吉普车上蹦下来两个穿军装的中年人,挂着专武干部的衔。
走在前边的正是徐金戈。
手指头给掰得肿起来的胖子从窗户里看见救兵来了,咣咣地砸门。门房老头一开门,给胖子一把推开,抱住徐金戈就开始号:“爸!爸!你来了!我们给人打了……”
屋里四个小子本来脏兮兮地坐在地上,看见徐金戈,这下简直要沸腾起来。
邓海的师傅又给吵醒了,披着大衣探出脑袋刚开门,走廊上气势汹汹地一对父子就过来了。
大半夜的,除了门房一个老头给吓得一愣一愣,走廊上根本没人。
徐金戈看见走廊上探出一个脑袋,劈头就问:“你怎么随便打人?”
老警察懒得理他:“谁打人了?”
“还说不是你打的?”徐金戈就差跳起来了。
就在这时,边上一间休息室的门开了,刚才带胖子他们回来的小警察也给吵醒了,开门往外瞅,没等他睡眼蒙眬看清楚,胖子已经开始叫了:“就是他!就是他!爸,就是他打我!”
没等小警察说话,上前飞起一脚,正好踢在裤裆上。
当时就蹲下了。
徐金戈没看地上的人,一把抓起胖子的手,看见肿得像个馒头似的,气得抄起桌子上的电话,一下把值班室的窗户砸得粉碎。
后边三个人跟上来了,给穆青用电棒砸破头的小子拉住徐金戈:“徐叔,徐叔,别生气,刚才打我们的那个小子给带楼上去了……”
楼上正在给穆青问话的警察听见楼下玻璃粉碎的声音,坐不住了,一指穆青:“你在这儿坐着。”想想不放心,又拿起桌子上的手铐把穆青锁在了椅子上,跟着关门往楼下跑去。
楼梯没下到一半,给徐金戈他们截住,胖子瞪着血红的眼睛:“人呢?”
那警察没说话,胖子刚想往前冲,给身边的小兄弟拉住了。徐金戈狠狠地哼了一声,带着人冲上楼去,把这个警察一个人撂在了楼梯上。
门是给胖子一脚踹开的。
原本铐着穆青的椅子上,只留着一副手铐,房间里的窗户开着,吹得桌子上几张纸乱翻,徐金戈上前两步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窗外一片漆黑,两层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徐金戈伸脑袋往下看,给夜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咣当”一声,胖子他们在身后把椅子踹倒了。
徐金戈回头瞪了他一眼。
给砸破头的那个小子走过来,在桌子上抄起一张询问笔录,递到了徐金戈眼前。
警察的问话记录写得很简单,甚至还没有写完。
抬头两行是时间地点,再往下,就是身份信息。
徐金戈瞟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南方人怎么跑咱们这儿来了?”
胖子挤上来,恨恨地说:“爸,要是给我支枪,我打死这老东西!”
“滚!”
徐金戈终于怒了。
第六章11
王刚来预备役炮兵团以后的第一次演习快开始了。
在团部里,王刚和赵尚林闹了别扭。
“主任,这事儿……”王刚摇摇头,“不行不行,人家不是咱们预备役团请来干活的工人,咱们不能这样,演习不让人参加?绝对不行。”
赵尚林笑了,一点也不恼:“团长瞧你说的,咱们又不是不给他们工钱。现在养鸡场确实离不开人,咱们这几个干得挺好,这次要出去演习了,一走半个月,养鸡场谁来管?就算我留守团部,把办公室搬到养鸡场去,可就咱们团这个架子,还有几个干部能留下来帮忙?咱们总不能再花钱请人来看吧?”
“主任,你的意思我明白。可咱们预备役团找人来,一年到头就养鸡?好不容易有个演习都不让人参加?这样的话,还要咱们预备役干啥?不和老百姓一个样了么?”
“这么着吧,团长,我说了你也不信,要不你自己去养鸡场问问他们?”
82130养鸡场。
王刚一进院子,里边扎堆说话的几个人就马上闭嘴了,一个个直愣愣地盯着他。除了在养鸡场干活的几个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老头,墙角居然还堆着他们的行李卷,看来是把这儿当家了。
“这几位是?”王刚指着几个不认识的老乡,有点恼火。
在养鸡场干活的还没说话,倒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头挺大胆,站起来就和王刚握手:“首长你好啊,咱们几个是来参加冬季演习的啊!”
“哟,现在就来了?”王刚很意外,说完觉得不大对劲,“你们几位这年纪?”
“嗨!”那老头一拍大腿,“首长你不知道,咱们农村人显老……”
“是么?”王刚有点怀疑,“还有两天才演习呢,这团里还没安排你们住的地方,要不你们几个先回去?或者在周围镇上给你们找找招待所?”
“嘿嘿!”那老乡咧嘴一笑,“首长,咱们老哥几个是刚参加完民兵训练来这儿的,眼看着还有两天就到预备役训练了,咱就不回去了,在这儿等着,两头跑,闹得慌不是……”
说完觉得挺划算,看看四周。
身边的几个老头,连同养鸡场的几个人开始一起点头表示赞同,王刚差点背过气去,点点头,啥也没说,飞快地转身走掉了。
“重复编兵,重复编兵啊……”王刚坐在办公室里,有点丧气,“民兵和咱们一套人马,两块牌子,这还要咱们预备役有啥用?”
“呃……”赵尚林有点无奈,吞吞吐吐地道,“团长,这事儿,您得有个准备……”
“嗯?还有啥?”
“咱们预备役有个老大难问题,就是这个。现在不比当初,城里人都有自己的事儿做,乡下的能走也都走了,剩下能编的,一共才那么点人,民兵和预备役都来要,咱们的基础不如民兵,历史传统也不如民兵,能编够数,就算运气了,重复编兵的问题,民兵那头不计较,咱们可不敢提啊……”
赵尚林苦笑,看了王刚一眼:“团长,咱们下边编兵的工作没做好,有些事儿也一直没和您说。刚才说的重复编兵,好些素质好的兵员,民兵编进了他们的机动师,咱们去要,还得求着,剩下的人数不够,还有一些都顶替来的,就糊弄糊弄点名,眼看着演习要开场了,你早晚得知道……”
“刚才我看见几个,年纪都挺大的……”
“嗨,都是来顶人的,有的是替家里人,有的就是来拿那点补助……到时候点名,得有麻烦……”赵尚林摇摇头,“团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也别太着急了,咱们慢慢来吧。没啥事儿,我先出去了?”
“嗯。”王刚点点头,看赵尚林关上门出去了,屋里顿时寂静下来。
预备役团一栋楼里现在有了一个汽修厂,一个厨师班,外边的人比团里的多了好几倍,整天闹哄哄的,热闹得不一般,王刚关上门,外面的声音还是能传进来,只是显得非常遥远,透出一种古怪的冷清。
王刚在办公室里找烟,翻出来两个烟盒,晃了晃,居然都是空的,不禁有些丧气。
茶楼小间里,烟雾缭绕,徐金戈和张春江各带着儿子,面对面坐着。
徐金戈的胖儿子坐在老爹身边,吞吞吐吐地说事情经过,边说边看对面年轻人和自己老爹的脸色。徐金戈坐在沙发上,也有点紧张,不时地抬头看看对面张书记的脸色。张春江脸色不大好看,却也没什么表现,靠在椅子上,似听非听的样子,好不容易等徐金戈的胖儿子说完了,才斜眼瞟了身边的小子,问了句:“是么?”
张书记的这位公子正是当天的事主之一,坐在车里,给穆青用小电棒把脑袋砸开瓢的那位。脑袋上的胶布还在,臊眉耷眼地不吭声,听见老爸问,不点头也不摇头。
徐金戈的胖儿子看他不吭声,有点着急,干咳了两下,看对方还没反应,又扭头求助般地看自己老爹。
徐金戈给他看得急了,抬手一个耳光就扇过去了,反手高高举起,正要再来一下,对面的张春江说话了:“老徐啊,别冲动,孩子的事情么,年轻人闹着玩,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霸气 书库 …。。),批评教育一下就行了,何必动手呢?”边说,边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徐金戈脸色憋得通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春江笑了:“好了,我还有事儿,先走。”说完这句,跟着就起身。
儿子赶紧给老爹把小间的门打开,低着头跟了出去。
门关上了,徐金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在沙发上,胖儿子想凑过来说话,给他一脚踹在肚子上,这下踹得不轻,胖儿子一下栽到了墙角,他赖在地上,正要号啕大哭,被徐金戈一把拎住了耳朵,恶狠狠地说:“少他妈给我丢人!兔崽子,你给我记住了,这回的事儿,不准和任何人提起,特别是张书记的儿子,记住了没?”
胖子耳朵给拽得变了形,忙不迭地点头:“记住,记住了,爸,爸,别扯……”
徐金戈恨恨地一撒手:“兔崽子给我听好了,女孩那边,去和人家说好,自己闯得祸,自己擦屁股去!那个打你的人,你自己去找!挨了人打,自己去找齐儿!可你给我记住了,等这事儿完了,再给我惹是生非,我他妈揍死你!”
胖子的眼泪给拽出来了,捂着发烫的半边脸,认认真真地点头。
次日上午,徐金戈早早脱了军装带着儿子出去“擦屁股”。
出事儿的那个女孩家里是普通人家,爸爸病在床上,一着急就咳嗽,几乎说不出话来。妈妈也是老实人,看着家里的来人,惴惴不安。
徐金戈提着一兜子奶粉和水果,进门就撂在桌子边上,坐都没坐。胖小子看了老爸一眼,吭哧吭哧地和女孩说对不起。女孩不敢说话,只是满脸通红地低头,眼睛里一闪一闪地,躲着胖小子和徐金戈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