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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梦魇,立刻打了个寒颤:「……好可怕……」
真的太可怕,可以的话,他一辈子都不要再嗅闻那香雾。
天穹以衣袖抹去他脸上的泪水鼻水,又是痛心又是不舍:「爱妃哭的悲伤,一直乱喊乱叫,本王真以为爱妃疯了。」
「我……我喊叫了什么?」百草小心地问。
「爱妃一直护着心口,就怕有人来剜了心,然后哭叫不已,说什么……」天穹爱怜地将他湿透的发络往后拨:「天底下没人能长生不死……」
「喔、嗯……是啊……」放下心,他并未泄漏出任何不该泄漏的秘密。
天穹见他依然恍惚,不放心又问一句:「爱妃真的没事?」
「没事。」
「真的没事?」天穹还是很担心,紧握他的手再问。
握得紧,让百草手有些痛,梦魇里的惊惧竟因此消退不少,他怔怔看着两人相握的地方,心里有一丝丝的热,赧然却也上了脸色。
不好意思语天穹眼对眼,照例转头。
「如今在下确定,宫里闹鬼全都是驱邪香搞的鬼,这香味能陷人入幻境,让人意识溃散,并与亡灵相遇,在下……在下就是看见多年前死于非命的师父……」
「原来如此,难怪母后会见到先王们。」天穹恍然大悟:「本王现在就下令抓了国师!」
「凡事都要讲究个人赃俱获不是吗?要是国师反咬一口,说在下偷天换日,把他的驱邪香换了,诬赖栽赃,在下可是跳到河里都洗不清。」
「爱妃可有对策?」
百草深怕隔墙有耳,拉了他耳朵来小声道:「不如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
天穹被他吐出的热气弄得耳脸都痒了,自然心猿意马起来,加上这里是百草寝宫,他想对爱妃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出主意的那个人还浑然未觉呢:「……请太后配合,我们就可以这样这样……唔、别亲、在下还没说完……」
人被抱上了床,抱怨的话全都嘎然顿止。
第二天,太后懿旨宣国师入水环宫,国师欣然应传,他知太后必然睡不安稳,夜里见鬼魅,才会传自己过去,好再施以定心定神之术,让她白日的精神能镇定些。
太后婢女领了他入水环宫前殿,请国师稍坐后,人就往后头去请太后出来。殿内凤椅旁香笼里发出香烟袅袅,其味清香宜人,他面色凝重,退后了几步,离那香烟远些。
怎么大白天就点起了驱邪香?他交代过太后,此为助眠之香,只在寝宫点燃即可,若是任意在他处燃起,必会引起他人疑心,破了这香的秘密。
正想去熄灭那香,外头正好有巡逻卫兵经过,只得作罢,又等了好一会儿,太后迟迟未来,香气逐渐弥漫整个前殿,而宫内婢女却又失职,窗户全掩,导致通风不顺畅,烟雾盘绕在殿内出不去。
国师这下觉得不妙,先以两颗小香丸塞住鼻孔,却也知这香性烈,无药物能抵御那邪效,香丸只能暂时保他神智清明,托不过半炷香的时间,还是走为上策。
刚到殿口就被天穹拦下,重又被逼退回殿内。
「母后一早就喊本王与国师前来,想必有要事。」天穹道:「或许母后回心转意,决定破格放过公主,刑部也因此省事,不用执行鞭刑了。」
「若真如此,那是大王鸿福齐天。」国师干笑。
「本王福气是真的不错。」天穹哈哈大笑应和着。
国师也跟着打哈哈,脚下却陡然间虚浮了,几个呼吸之后更是昏昏欲睡,心下大喊糟糕,他熟知这香之性,一旦被香力陷入沉眠,接下来梦中便有幻觉丛生。
再顾不得天穹在旁,掩住口鼻立刻要冲出殿,后衣领一紧,被天穹给抓回来。
「母后还未到,国师现在离开,太失礼。」
「不、这、不是……」支支吾吾,国师这时也失去了大宗师的风范,既然无法从殿门出去,他立即到壁边推开所有窗户,探头出去大口吸气。
「母后说这是国师亲手调制的驱邪香,没有这香她睡不着。」天穹走到他身边又道:「国师却不喜欢这香气?」
「不是、这……」
「或者,国师早已知道这是毒香?」天穹冷下脸来。
国师大惊,从怀中掏出一曩解开,几百只黑色毒营蜂拥而出,天穹迅速退开,挥着衣袖趋赶。国师双手又一抖,几十只赤色勾蝎从他裤脚钻出来后,沙沙沙沙往天穹袭去,逼得天穹只好跳上太后的雕金宝座。
百草这时跟着太后出来,一见殿内情况,不慌不忙取出瓶子往地下空中洒洒,他早料到国师身上必有五毒蛊物之类的东西,昨晚便准备了雄黄酒,混入蒲根及私家秘方,那些毒蝇毒蝎一碰上酒水,全都死去,竟无一幸免。
国师知道碰上对手了,收慑精神望向百草。
「公主不但医术精湛,连驱虫都有一套。」
「好说,还是比不上国师的功夫,那苏摩之香我只听闻过其名,没想到国师竟能找齐配方,不得不让在下佩服。」
驱邪香正确的名称被点了出来,国师这下更是不敢小觑百草,却还是装傻:「什么苏摩之香?」
「苏摩之香是由西域毒伞菇所炼制,当地巫师利用来与亡灵会谈,不过,在下认为那不过是一种致幻药物,昨天也亲身实证过,产生了与太后入睡后相同的症状。」
太后这时间:「见鬼的人不只是哀家,连外头卫兵也未能幸免,这……」
百草答:「点香时,香烟从窗户漏了出去,所以站在附近的卫兵也陷入幻觉,只不过他们吸入的少,不至于沉眠,只隐约看到人影幢幢,又听到太后说法,过了一天再看,便认为那些全都是圣山上长眠的先王了。至于服侍的宫女,她心思单纯,躲在后边小房也没吸到多少烟,反到收其益,每晚好眠。」
国师不死心辩解:「太后,莫听公主胡言,世上没有苏摩香,这全是帝朝的阴谋,派她来挑拨虎罗罗宫廷,只待朝政紊乱,好侵占我北疆国土。」
「昨晚哀家虽然睡的迟了,却不再有鬼魂缠扰。」太后幽幽叹气,道:「国师啊,枉我信任你数十年。」
这么一说,就是太后已经信了天穹与百草。
国师见大势已去,翻身就要往窗外跳逃,却见内廷卫士将水环宫团团包围,他无法可想,于是尽释身上毒物,那是几百条黑白斑纹相间的大蛇,狂吐着蛇信朝殿内其余人快速滑去。
百草让太后先退到身后,天穹这时已经跃下宝座,一跳跳到百草及太后身边要保护他们,国师狞笑了,袖口跃出一条细如箸的五色小蛇,扭动身体朝天穹心口扑去。
这蛇可不比一般虫蛊,是国师于端午时节,将百种毒蛇置于皿内,毒蛇互相吞食之后,最后残存者即为此阴蛇蛊,特意调养长成后,能随心所欲操控害人。
国师此刻放出这保命蛇,用意在制住天穹,以解蛊之方来换取他出宫,眼见阴蛇即将咬上天穹,百草却将人给推开,那蛇因此转而袭向后者,钻入衣襟之内,直窜入心口。
「呜!」一声哀呼,百草抓着心口倒下,面甚痛苦。
「爱妃!」天穹也大叫。
忙掀开百草上一查看胸口处,却见那阴蛇正从百草胸口钻入,天穹想抓出来,蛇尾却滑溜异常,摆了摆尾巴,整条没入胸里。
见百草脸色发白冒冷汗,在地下抖个不停,天穹怒急,转头喝斥国师:「把蛇弄出来!」
国师一击虽未中天穹,却还是见功,恢复冷静,瞄了眼百草,道:「没想到玉琐公主是个男子。」
「是男子又如何?!快解了这蛊。」天穹气急败坏。
「要我解也可以,让鄙人出宫不得追捕,我会于七日之后释出蛊毒。」
「本王答应你!」
「王……别听他的……」百草这时颤颤抓住天穹衣袖:「此蛊……无解……」
「不可能!」天穹见他脸色白若纸,隐隐冒出青气,更是焦急,喊道:「爱妃、爱妃百毒不侵,区区一条蛇不可能夺了爱妃的命!」
「这是阴蛇蛊,不是毒……侵入此心,蛊也与我……化为一体……解不了……」
百草咬着牙说明,细瘦身体区缩在地上,汗如豆粒,脸色越发青了,胸口小蛇钻入之处更是溢出一片黑血,让天穹更是忧心。
「不会、爱妃放心,本王必会救你!」转头要朝国师怒喊:「召出蛇来!否则我不信你!」
国师胸有成竹,却在与百草对眼的瞬间,从中看出一抹调恺嘲讽的意味。事关术士的面子,他于是道:「此蛇就算钻入人心,依旧服膺我命、为我驱策,请看。」
两手结法印,喃喃念咒,十几句咒语念完,小蛇没任何动静。
国师又惊又疑,又是念咒召唤。按照常理,术师与自己练出的阴蛇互有感应,这蛇听到术师咒语,应该会在中蛊者的体内游窜,造成病者莫大痛苦,可现在他感觉那蛇竟如死了一般。
「阴蛇,听我命!」陡然大喝。
无声无息,一条阴蛇倒像是被百草给反噬了去。
国师盯着百草胸口,不相信有这种事,他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向百草,十指伸张如勾,像要当场将百草给开膛剖肚,找出他那条阴蛇,天穹起身一拳将他揍开,撞烂一旁的硬木家具,内廷卫士上前来扣住他。
天穹揍了人之后,回头又蹲往百草身边,叫:「爱妃!」
百草只是淡笑:「……就说吧……那蛇死在我体内……我也……活不了……」
「爱妃、爱妃、振作些!你现在开药方,本王派丹丸房立刻送来!」又忧又急,一个猛烈峥嵘的汉子,这时却像要哭了出来,又往左右喊:「喊御医!所有的御医都过来!」
侍卫应了之后跑出水环宫,百草却又挤出最后的力气,抓着天穹的手,气若游丝地道:「……我能解毒……不能解蛊……」
「爱妃不会死……」将人用力搂抱怀里,以为如此,便能将自己的生命也能传达一半过去。
「莫忘……莫忘王应许过的……」百草眼前已黑,却还是提上最后一口气,道:「王还欠……一个奖赏……」
天穹早就忘了半年前曾许给百草的那个奖赏,只是慌急道:「十个、百个奖赏都可以,只要爱妃没事!」
「只要……只要葬我……以王后之礼……」
「别乱说,御医会治好爱妃、不,我会特赦国师,只要他让你活……」
「不……许我为后……」拚着说了完,闭眼,吐出最后一口气。
「爱妃!爱妃!」天穹尽是喊,用力摇,却怎么也摇不醒百草。
几名御医快步跑来急救,却都无果,判定公主香消玉殒。
所有人也都注意到公主的男儿之身,却也没人敢多问什么。
三日之后,虎罗罗国主替帝朝玉琐公主举行隆重丧礼,赐号为「敏德济惠皇后」,葬礼规模比同国王,天穹更亲送棺柩上及圣山,亲手放置一朵冰荷在皇后的手上。
第八章
冰棺放置于圣山葬穴的祭坛旁,那是司礼者在附近寻找大块冰石雕成,无盖,因为曾有虎罗罗国先祖死而复生,棺上无盖的规矩也就保存下来,期待若有人复活时,不至于被阻挡了生路。
借着冰壁上临时凿出的阶梯,冰棺被抬入挖空的上方洞穴里,等祭礼结束后,在泼水上阶梯,冻结后变成平滑表面,以防野兽攀爬。
百草醒的时候,正是自己被殓于冰棺之时,幸而圣山之上气温冷凝,棺中冷气悬浮,他的体温也还低,因此未被入殓者发现异状。
交迭于腰腹之上的手里,沉甸甸一块冰放了上来。不、不是冰,虽然比冰还冷,触感却柔软,他立即领悟,那是冰荷。
终于得到手了,不枉他假死这么一遭。
当阴蛇蛊窜入他胸口时,本应该去噬咬他五脏六腑,但是国师没料到,百草自小遍尝药草,血肉里皆含药性,大凡是药、可为良药、可为毒药、端看使用在何种剂方里,那阴蛇虽然毒,却也被他体内药性克制而动弹不得,这几日更被他的体液浸淫的几乎都要化了,再也无能作怪。
即使如此,他的身体也因为全力抗衡那阴蛇蛊的剧毒,因此进入假死状态,这是他在一遭遇阴蛇攻击时,就预料到的结果。
所以,非要天穹承诺以王后之礼葬自己到圣山,才能让冰荷入手。
一旁有陌生的声音响起。
「大王,必须抬棺入洞了。」
「让本王跟爱妃在说句话。」天穹站在棺边,平时宏亮的嗓门在此刻听来,比往常苍凉许多。
百草更是紧张,这时候绝不能让天穹察觉自己已有意识,幸而他的脸仍僵冷,就算想要煽动一根睫毛也是不成,只希望天穹快些说完话,然后离开。
可还是好奇,队个死人,天穹还想说什么?
「……爱妃这里先睡会,莫急着赴黄泉,本王时候到了,也就上来陪你。」
什么?
天穹热热的手指还来回抚摸着百草的脸颊:「……魂魄一日能千里,要是寂寞,就往巨雁城看本王……」
天穹,你……
天穹还没说完,却是隔了好一会,才终于勉强又说:「别忘了敲敲窗,本王才知道爱妃回来了……」
几乎哽咽不成声。
旁边礼官轻声道:「王请节哀。」
怆然泣涕的声音似被手给强抑压住了大半,听起来却更为悲戚,直到礼官再次提醒:「大王,入葬及时即将过去,勿耽搁。」
天穹又怔忡了会,终于停止抚摸,说道:「上棺。」
抬棺者小心踩着冰棺上去,将冰棺推入洞口,底下又是一片诵经之声。
百草静待自己气血回复流畅,到终于能抬动手指之时,洞外头已寂静无声。手指头能动了,接着是脚趾头,到能坐起来,又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天色尚未幽暗,斜光打入水晶宫一般的葬穴,折出七彩炫光,他提了力气翻出冰棺,往外看,此洞离地约有十几尺以上,下方无人,他接着察看手中的东西。
大儒巴掌大小,如同人间水塘里的白荷清艳,而那冷香浓郁芳馨,花瓣轻薄竟可透光,直如水晶雕成的一般。
为了谨慎起见,他轻撕小半片花瓣咀嚼,细辨。
「味苦、性寒、清热解毒……」摇摇头:「……的确是天下至寒之物,但是不够……」
不够,还不够与王爷走火后的热烈体性抗衡,百草一时怅然若失,牺牲了许多东西,到头来,得到的不是最好的。
「……这冰荷再加上几味药调剂,王爷应该能撑个五年,我可以在这五年间继续寻访仙药,总能让王爷长命百岁。」他对自己说。
重又鼓起了勇气,将冰荷小心揣入怀里准备下山。这洞口离地面甚高,他撕了华丽的王后外衣结成长绳,勾住洞口一小处冒出的冰笋,抓着慢慢下到地面,又小心往葬穴外头看,天气晴朗,雪地上面残留杂杳的脚迹,延伸着下山。
现在不敢贸然下山,怕遇到迟行的归人,算了算日期,今日是望月,即使天色冥暗,仍可借着月光下山。
等着天暗的时候,他细细看了身子,华丽的绸缎刚刚被扯烂了,里头衣衫却更为精致,金丝银线绣成的云纹细致贵气,更里头有羊毛包裹,不至在此高山之上多受冻寒,手上脖上都是绝世难遇的珠宝首饰,这一身行头可不比帝朝皇后身上的逊色。
对了,他想起来,因为自己也是皇后,天穹的皇后。
扯开衣襟,露出自己胸膛,心口处一个小洞尚未愈合,他闭目行气,不多久,干干扁扁的小虫被推挤出约一寸,夹捻出来,那是阴蛇蛊的残骸,被百草的药体给克死了。
看着虫尸,想起不久前的事。
「天穹……」喃喃念出这两个字,却是凄凉,回味天穹那一番至情之语,悱恻真诚,让他如何不动?他虽名为百草,却非草木,怎能无感无情?只是……
「得先还了王爷的救命之恩啊……」他说。
只是,此生应当不可能再与天穹相见了,在天穹心里他已是亡魂,若是自己欺骗他的事实又被揭穿,等于再次羞辱了他。
脸颊上有怪异触感,挺不舒服,用手一拨,竟是两条细长冰条黏上。
怎么来的?顺着往上摸,摸上了眼角,他不知何时流了泪,却因气温过低,在脸上凝成了冰。
他知道自己流泪的原因,可是现在他有要事在身,暂时不想深究。
往巨雁城的方向遥遥祝祷,诚心诚意、至真至诚。
「祝大王早日遇上贤淑温柔女子,多子、多孙、多福气,无殃无灾到百年……」
趁着月色,寻上回天穹坐滑的方式下山,山下碰上了接应的人,牵了骏马要护送他回帝朝。
从上回上圣山被天穹抓回去起,他便与四女侍商议好了,回巨雁城后,他会找机会装死,被送入圣山葬穴,获得那朵冰荷,届时四女侍们再与潜伏巨雁城内的细作联络,让细作准备马匹与粮食,好迅速将冰荷送到丰咸王爷手上。
细作名为屈七,见到百草,告诉他丰咸王爷的命令。
「王爷这几日连传七道密令,要百草先生就算还未取到冰荷,也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回王爷府复命。」
百草一听也知大事不妙,冰荷没取到也要让自己赶回去,必是因为王爷的病已经严重到药石罔效,不得不紧急召人。此密令说的隐晦,则是为了不让王爷命在旦夕的消息给传了开去,引起朝政动荡。
「走。」当机立断。
两人两匹快马急驰上路,屈七事先买通山下守路的关卡士兵,所以顺利过关,绕过巨雁城,低调越过虎罗罗国边境,分水陆两路,搭乘快马与船,终于在五天后抵达帝朝的丰咸王爷府。
即使疲累欲死、身上满是风霜尘土,百草也未敢耽搁片刻,立刻到了王爷寝房之中,寝房内太医院内派来的几位太医守在一旁,低声讨论王爷病症该用何种药方,如何增补加剂,其中两位认识百草,见他回来倒是面现喜色,其余几人不识他,也不知他为何于此时得王爷破格晋见。
「王爷,百草已然归来。」跪在病榻之前,恭敬垂首。
「百草……」床上人虚弱得很,见到百草,难得精神一振:「我日思夜想……盼着你回来……」
百草眼眶一热,头一次听到王爷对自己信任依赖的话语,他眨眨眼,不让眼泪流下,以免在众太医面前失态。
熟识他的太医唐吕道:「百草先生,王爷在本月内便已发病数次,你开的奇芳也压不下王爷的病症了。我等翻遍医书,所开之方也只能帮王爷舒解些许。」
百草忧心暗忖,果然时候到了,忙对床上人道:「恕百草冒犯,就让百草来替王爷辨症。」
做上床侧,见王爷离上回分别之时,竟已瘦了一大圈,往昔的丰神俊朗不复见,心中难过得很,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察形诊脉,发现他壮热不退,斜热入里,筋伤气耗,昔年练功走岔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