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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沃夫平静地说:“她死了。”
狄伦老头瞳孔剧缩,浑身透出一阵冷意。他以为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什么?”
“她死了。”老沃夫说道:“那边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她死了。”
狄伦老头揪住他的衣领:“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莎莉丝特她……她……”他的表情猝然变得颓丧无比,像是被击碎了藏在心底不知道多少年的梦幻:“她死了……你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地出现在这里……莎莉丝特……”
见他们的对话越来越凝重,林越拉着欧文离开了。
欧文一路都很沉默。虽然他不知道狄伦老头的话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感觉到胸口充溢着一种闷闷的感觉。
一些奇异的画面也悄悄钻进脑海。
欧文不由紧抓住林越的手:“安德鲁,我总觉得他们说的莎莉丝特我见过……”
林越惊异:“你见过?”
“听到她的死,我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欧文闷闷地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好像跟我有关……以前母亲死的时候,我也有过这种感觉。可是跟老沃夫一个年纪的很温柔的女人……我好像想不起来。”
林越沉默。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不小心触发了一条巨大的支线,而这条支线背后潜藏着的东西似乎并不那么令人喜悦。
——甚至可能沉重到令人窒息。
传说中的潜意识
无论是艾维斯帝国的自然神创论,还是林越学习了二十几年的“地球科学”都明白地提到:一种生物拥有的才能必然是应时运/境遇而生的。
就好像居住在寒冷环境中的生物一般有厚厚的皮毛、需要捕猎的生物一般有尖锐的利齿……这一切一切,无不说明所谓的“造物主”是按照它所需要面对的环境来改造生物,无论你认为这“造物主”是神还是科学。
当林越冷静下来,就想到了更多。
这片大陆上的各个种族几乎都有着异常的才能,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这样进化?
而且这个“原因”还让他们放弃文明、执着于提升实力……即使是崇尚和平的自然神殿,也在催促所有信徒磨砺武技、钻研魔法。
林越不认为这只是为了防御玛亚帝国的侵略。事实上在漫长的帝国史上,两国真正交战的记录堪称寥寥,最大的摩擦也只在边境之间的小国带发生。
下意识地,林越觉得这巨大的谜题可能与老沃夫几次提到的“那边”有关。但是如果他去追问“为什么大陆上的种族会拥有各种各样的天赋”,无疑是跟追问“人为什么要吃饭”一样傻。
更何况,他还没有资格去触碰真相。
林越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广袤星空。这毕竟不是游戏,跑完了一条线还能读档回到原点,去走另一条线——所以在这个不怎么平和的世界,任何多余的好奇心都是致命的。
如果说自己的推测不幸命中事实,那么欧文他……要面对怎么样的未来?
林越撑着额头,觉得麻烦事越来越多了。
就在林越准备拉下卷帘好好休息的时候,一个颀长的黑影笼罩在窗前。对方背对着星光,房里又没有照明物,根本看不清样子。
风吹帘动,那黑影也给了林越一种忽远忽近的感觉。
“你好像……很烦恼?”对方用的是种奇异的语言,林越以前不曾听过,却不会听不懂——很奇妙的感觉,那陌生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可话落时又近在耳边。
就好像情人低语。
林越皱起眉:“……你是谁?”
“我、我是谁?”那声音变得迟疑起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很关心你,你能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吗?我帮你……”
这种语气……林越霍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窗外的“黑影”:“胖子!”对方似乎受惊了,连连退后两步,林越又喊了一声:“欧文!”这次总算拉住了那只藏在黑暗中的手。
借着星光,林越看清了对方的脸,虽然有着惊骇、有着茫然,可确实是欧文。
但是刚才那声音……
林越莫名地觉得不安。
对方似乎也渐渐冷静下来,瞳色逐渐转深,目光盯着握住自己手腕的林越的手,慢慢往上看去。然后又从林越的鼻梁慢慢往下扫,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林越觉得气氛有点古怪,松开手问:“欧文,你怎么了?”刚刚他就知道,只有喊名字“欧文”才会有反应。
对方半俯着头说:“很想……”
林越纳闷:“很想……?唔!”没来得及反应,“欧文”已经将他按在墙上,避开鼻子吻了下去。跟平时的欧文不同,这时的“欧文”似乎更容易受身体的驱使,即使吻技笨拙仍不愿放开,强迫撬开林越的唇齿渴求更深的交流。
林越被迫张开唇,任由欧文的舌头长驱直入,脑袋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想要退开,却发现经过这些时日的“改造”,欧文的身躯已经强悍得不是他能够匹敌的。就算是正在做这种“亲密”的举动,浑身紧绷的肌肉仍然显示出主人的武力值有多高。
用魔法……?可是口被堵住了……念不了咒语!
林越原本想命令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打起精神寻找脱困的时机,但是察觉到欧文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时,他彻底蒙了。
幸好欧文松了手。
“还不可以……”欧文幽深的目光紧盯着林越:“很想……但还不可以。”
林越觉得自己的牙关意图打架,必须要咬得紧一点才能阻止它们自相残杀:“……滚!”一说话才发现,口里竟还带着对方的气息。
“欧文”似乎终于感觉到林越的不悦,摸摸地消失在夜色里。
恼怒、怪异、茫然……交织不断的复杂情绪涌入脑海,林越根本没法思考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少爷’这一次出现得比较早。”不知道什么时候隐匿在一侧的老沃夫现身,看着呆立原地的林越:“安德鲁教授,你可能要好好适应一下。”
难道他一直在旁边看着?林越只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了!咬咬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老沃夫说:“某些时候少爷会出现只受‘欲念’控制的状态,这种状态之下他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实力,但是不能进行思考。所以这时的‘少爷’所做的一切只是潜意识驱使。”
“我不明白。”
“换种说法,其实你以前见到的‘少爷’都不算完整,他的身体缺乏了一些东西。有时候少爷会以缺乏的某一部分会出现在人前,比如当实力提升到一定程度后,‘欲’就会在夜里出现。”
“也就是说……这种状况以后会经常出现?”
“不知道。”老沃夫看了他一眼:“以前一旦‘欲’出现,我们就会帮他压制下去——从记忆到实力都进行清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以前‘欲’并不是这种状态,而是狂躁。最严重的一次,他曾经差点失手杀掉亲姐姐……”
林越怔了怔,有点不认同这种做法。如果心思单纯的欧文打心底想杀死一个人,那对方一定做过非常过分的事。不是说杀人没错,但是一次次被“还原”到最初状态的欧文太可怜了。林越抬起头:“那这一次呢?”
“因为可以‘清洗’的人死了。”老沃夫淡淡说:“那边又出了乱子,所以没办法再对少爷进行记忆和实力的封锁。”
是这样吗?难道就是老沃夫和狄伦提及的莎莉丝特……?不管怎么样,林越都替欧文松了口气。
可想到刚才的事,林越又纠结起来:“也就是说……那种‘欲’状态会继续出现?”
“是。”老沃夫答得干脆,“不过今晚还是第一次,所以应该不会再出现。好好休息吧。”说完也没管林越作何感想,转身离开。
这话怎么有种不妙的感觉……难道以后会出现得更频繁?
林越睁着眼躺在床上,想起了认识欧文以来的种种。一开始他只是把那体型特异的家伙跟新游戏里的主角重合在一块,所以主动凑上去按照自己的想法从体型到言谈举止一一进行改造。在这个过程中,他光顾着享受以前玩游戏的乐趣,忽略了欧文也是个‘人’的事实。当事情出现偏差,他才意识到这是人生,而不是游戏。
他想努力地补偿欧文,也慢慢地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但他终究还是忽略了一些东西。
比如那次欧文说“如果我喜欢的是男人……”,还有星光下那誓言一样郑重的回答——“我是认真的”。若是在那时他及时发现,可能还来得及引导。
可是看到过训练场里一次次跌倒爬起的欧文,还有刚才那近乎执着的“欲”,林越一点把握都没有。
想到那蓦然转深的眼神、难以挣脱的钳制,浓浓的危机感钻进林越心底。
难道以后晚上见到欧文还得先对个暗号,以免再次误落狼口?
……这倒是个好办法。
可虽然有了主意,林越却还是辗转难以入眠。活了“两”辈子,无论是作为“林越”的那二十几年还是“安德鲁”的“记忆档案”,都没有这样的经历。
他也不是不想爷们一点直接把它当没发生过,但这突然没掉的“初吻”让他有点不痛快。
他莫名想起以前有人发问:“如果你被人强吻了,你会怎么办?”然后有哥们非常光棍地回答:“强回去!”
……真不是个好主意。
这下林越更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一整晚,林越觉得自己非常没精神,连忙给自己施了几个恢复魔法才勉强能撑起眼皮出门。
所以当看到精神抖擞的欧文出现在眼前,林越握住餐刀的手突然紧了紧。
欧文对这一切一无所察,还兴高彩烈地拉开椅子坐到林越身边:“安德鲁我跟你说,昨晚我做了个很好的梦……”
“什么梦?”
“我梦见……”欧文顿住,突然紧张地拿起餐具转移注意力:“不能说。”
见他耳朵微微泛红,林越哪还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他很想揪住欧文的衣领说:天杀的那不是梦,更不是很?好?的?梦。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这个念头。
不过对于欧文,他现在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林越想了想,说道:“欧文,这几天我给学生写新计划,有点忙,先搬回学院算了。”
欧文很难过:“啊?搬回去?晚上也不过来吗?那我去找你……”
林越:“……”
传说中的表白(补完)
林越翻看着《常青藤指南》里的“法师塔”章节,觉得十分坑爹。明明常青藤学院隶属于皇家,可法师塔的使用权限却与教职员在魔法公会的贡献值挂钩。
没错,他准备带着学生进入法师塔进行封闭式训练——同时也对欧文的异样感情进行冷处理。
林越自己也想冷静一下。他不确定自己对欧文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其实他跟欧文一样,在感情上有很大的空白。
当欧文吻上来的时候,他好像……没有类似于反感或者难受的感觉?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林越更坚定了进法师塔的决心。
本来他是准备带学生外出游历的,可帕奇劝他打消这个念头,并指路法师塔。
林越其实也看过不少法师塔的资料。这东西其实是很久很久以前,先代魔法师埋首提升自身实力的地方。经过千百年的累积和改进,它的设施越来越完善,内部结构越来越变态……如果不是想要暂时躲开“欧文”,林越可不愿意进跑进这个一旦进入就整个月不能出来的鬼地方。
不过想要带着学生进去也不容易,贡献值这东西太麻烦了……林越推开门走进魔法公会。这次托马斯会长倒是没有出现,引路的只是普通的魔法学徒。
他准备放出一些简单的复合魔法。早些时候他已经请求印刷馆把给三班准备的复合魔法理论扩印成书,相信随着复合魔法理论的传播,新魔法也能有很好的销量。当然,林越还没无耻到在《复合魔法简单原理》上写自己的大名,他把那位本多魔法师的名字写在了扉页,在征求过老沃夫的意见之后,把老沃夫也写了上去。
他只占了个“整理者”的名头。
印刷馆的效率很高,《复合魔法简单原理》很快就面世。这第一本以印刷术印成的理论书籍随着《王都晨报》进入世人视线。
而林越趁着别人还没吃透书上的内容,赶着来魔法公会挂名出售。
然后他大半个晚上都耗在了魔法公会。
原来出售魔新魔法也有许多程序要走,必须在测试场完整地施放一次,经过各方评测,确认无危险之虞才能进入魔法库。本来林越来时准备把各系的基础复合魔法都挂出来,可熬了五个小时之后,他放弃了。
新魔法的售出量直接与魔法师的贡献值挂钩,他相信目前自己拿出来的已经够了。接着就是等待贡献值上涨,说真的,林越突然有种联机网游的感觉。
而且这数据刷新得可真够慢……
林越不想去红石镇,于是换了身斗篷,前往鱼龙混杂的角斗场。他正打算不引人注目地要一间角斗房找人陪练,突然有个少年接待人拦在跟前:“先生,请问你认识他吗?”少年指着走廊暗处一个黑影,高大而沉默,极具压迫感。
林越大感不妙。
“他一直在看着您。”少年继续说:“我们的人过去招呼时,他说要当您的陪练……先生,你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林越咬牙。
可林越转念又想到老沃夫说“他差点失手杀死自己的亲人”……如果这种状态的欧文在角斗场失控,会造成什么后果?
“好吧。”林越点头:“随便要一间,防御等级……高一点,十五阶吧。”他还真不知道欧文的真正实力。
“好!”少年殷勤地在前引路。
到了角斗房内,很快就只剩下林越跟‘欧文’。欧文扫了几眼按高阶布防的角斗房,看着林越说:“有点熟悉……”
林越木然地点点头,提醒自己眼前的不算是欧文,而是攻击性相当强的危险人物。
欧文又说:“要开始吗?”
林越只好答:“开始吧。”他真不知道该跟眼前的‘欧文’说什么好。如果说这是欧文的‘潜意识’,那么他很想找个机会狠揍欧文这罪魁祸首一顿。
欧文似乎非常认真。虽说他擅长的是武技,可‘陪练’的作用本来就不是点拨,像老沃夫那样包教包练的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林越也很认真。然而对上这种状态的欧文,他觉得无比吃力——
一开始欧文仿佛一心一意把他打倒,半点都不留手。但等他快要倒下的时候又缓下动作,每一次攻击都有些迟疑。
林越以为看到了破绽,振奋精神迎上去。结果欧文的攻势又猛烈起来。
这样反反复复,就好像——在逗他玩!
这绝对是比跟老沃夫的对战更痛苦的事。老沃夫至少知道压制自己的实力,而且差距也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但是欧文不同,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平平无奇,好像在让着林越。可除了他自己停顿下来的空隙,林越又根本找不出反击的方法。
要用两个字形容林越心里的感觉,那就是——憋屈!
林越没有气馁。欧文有着强大的背景、强悍的先天条件、超乎常人的经历……有太多的理由比他强。所以林越不会因为输得太惨而难过或不满,相反,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正视欧文。不再把他当蜷成球形在广场抽泣的胖子,也不再把他当成过分天真、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林越抹掉额上的汗:“……再来。”
欧文定定地看着他:“你累了。”
被这种目光追随了一整晚,林越也已经习惯:“那先休息十分钟,等下再来一场我就要回去了。”
最后一场也是最艰辛的一场,魔法师跟战士的战斗首先要在距离上下功夫。林越要做的就是在避开攻击的同时拉开距离,保持魔法师的远攻优势。高阶角斗房还够宽敞,足足有林越最大施法范围的五倍。凭借着早已炉火纯青的闪避和飞行魔法,林越一开始还可以轻松应对。
但是等欧文进入状态,林越就非常狼狈了——欧文的身法居然在不断加快,近乎如影随形!有好几次林越都能感觉到欧文几乎紧贴自己身后,若不是他直觉还算敏锐直接移位,说不定就要被欧文搂到怀里。
他一定是故、意、的!林越恨得牙痒。
虽然一招一式还算认真,甚至算是履行‘陪练’的职责在给他喂招,但是那若有似无的紧逼绝对饱含深意。
这比被打趴在地上还让林越发毛,暗暗后悔跟欧文关在这密闭的空间里。
林越不小心地一闪神,猛然被欧文欺近,长腿插/入他两足之间一使力,于是他猝不及防地往后倒去。
欧文顺势把他压在身下:“你不专心。”
你以为是谁害的!林越恼怒无比,却又说不出口。
“不专心,”欧文瞳色更深:“所以要罚。”
林越浑身僵硬。还没来得及挣扎,那不容躲避的吻已经落在他眉间,然后顺着鼻梁一路往下,最后烙在他唇上。力度也由最初的轻柔转为粗重。
感觉那强健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的小腹,绷紧得像蓄势待发的猛兽,林越脑袋发蒙。他艰难地将藏在袖里的一张魔法卷轴滑了出来,摸索着开启印记。
哗!
巨大的水柱隔在他们之间,浇湿了刚刚燃起的欲/望——单方面的欲/望。
林越冷冷地看着“欧文”:“我承认你的吻技有进步,但你也不要在我身上乱发/情。虽然我打不赢你,不过想永远躲开你还是可以的。”
“很难受。”湿漉漉的发垂下,遮住了欧文那过于接近本能的视线,只是那声音也带着说不出的执拗:“不可以。”他把手伸向林越,却发现林越已经趁着水柱的喷发掠出很远。
欧文脸上有些慌张。
永远躲开是什么概念他不太清楚,但他不喜欢。
他想要抓住。
“到此为止。”林越深吸一口气。他的朋友并不多,所以他不希望失去欧文这个朋友。其实他不怪欧文,如果有一天他也以“潜意识”状态出现,说不定会做出更可怕的事。人跟野兽之所以不同就是因为人可以约制自己的行为,而野兽总是依本能行事。不管眼前的“欧文”能不能听懂,林越都希望能在他的“潜意识”里烙下一点痕迹:“欧文,这种事要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