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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随时可走。」南乡说。
「非也非也,我陈七虽然是乞丐出身,可也知道奉公守法,要这么逃了,日后哪天在路上给嫉恶如仇的小黑大人碰到,我可真不敢想那会如何!」
南乡直接开门见山。「你与公子是为旧识吧!」
小七一笑,抿唇不答。
南乡凝视着小七的笑脸,久久之后,长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去,再次仰头看那块「明镜高悬」的牌匾,语气极淡地说道:「那日我与大人前来归义县赴任,途中下起滂沱大雨,马车一路急驰,却在经过燕荡山附近时马儿受惊停下不肯前行。后来大人与我下车查探,见到一名青年倒卧路旁重伤昏迷。
大人心地善良,将其救起,后来投宿驿站时发现他身上竟与大人早年不慎夭折的孩儿一般,在同一处有着殷红胎记。
那人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偶尔痴傻偶尔疯癫,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小黑。我虽欲劝大人勿将此人留下,但见大人见那人如问同再见自己无缘的孩儿,一路亲自照顾从不假手他人,心里竟也不忍,遂让那人留下,并尊其为公子,与大人一同将他带至归义县赴任。」
小七还是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
「他如今的名字叫做施小黑,是我家大人最钟爱的独生子,也是归义县受人爱戴的仵作,更是衙门里所有人的小头儿。你认识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南乡这般说道。
良久,小七才道:「我对他并无恶意,对这衙门也是。」
南乡笑。「这些日子我自看得明白。」
又停片刻,小七说:「施大人是个好人,师兄能当大人的儿子是他的福气。」
既然人家都这么坦白言明了,小七也不会不识好歹什么都不说。
南乡一愣,便听小七顿了一下后,说:「在下神仙谷第七弟子,百里七。」
小七思量了下再道:「得江湖朋友谬赞,还有个诨号,叫做『鬼匠不知名』。」
「幸会。」南乡心里惊讶,表面却平静地只点一下头。他原料小七不是寻常人等,哪料来头竟如此不简单。
「幸会。」小七亦道。
鬼匠不知名,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擅易容与缩骨功,看人一眼便能化作那人容貌身形。,扮相出神入化、巧夺天工,举手投足无一不似,惟妙惟肖。
而其所制之人皮面具薄如蝉翼,一经戴上彷仿如第二层肌肤完全无接着痕迹,在武林中更是千金难求、万金难得。
南乡想,这是个人才。必要将其留下,为施大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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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晨梆子刚响唤人起床,小七脸都还没冼洗,兰罄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揪着小七就往外走。
「快点快点,我们去查案。」髓兰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小七一脸没睡饱的模样被兰罄拖着往外冲,嘴里还喃喃抱怨:「没天理了真是,大爷我又不是快班捕快,干啥还要跟衙门里的人一起去辨办案……要是不小心死掉了怎么办……谁赔一个给我娘啊……」
「你有娘啊?」兰罄突然转过头来,好奇地问。
「是人都有娘吧,没娘你怎么生出来的,你爹一个人生的吗?」
「我没娘啊,如果有娘她就会在衙门里了。所以我没有娘,你才有娘,你是你娘生的,我是我爹生的!」兰罄这般说道。
「……」小七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这走火入魔的人的脑袋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最后看兰罄似乎一直在等着他附和,小七只好说:「好啦好啦,我是我娘生的、你是你爹生的!」
「嗯!」兰罄高兴地点头,继续拖着小七往福来客栈方向去。
「喂喂,等等,我还没穿衣服?!」小七急忙将官服套上。
兰罄回首,?眯眼道:「你叫我什么?」
小七立刻陪笑,尾音还拖得长长地道:「师兄——我的好师兄——」
兰罄想了想,本来要小七叫他小黑的,可后来觉得这声师兄叫得也好听,便应了声:「乖了!」
来到福来客栈,直入了沈大郎死的那间厢房,但当兰罄将门推开,见着的即却是已经完全清理干净的空厢房。
见兰罄面色不佳,小七立即抓住送水而过的店小二,把他交到兰罄面前。
「小、小黑大人……」店小二抖了抖,也看得出来兰罄神情不豫。
兰罄问道:「我不是说过这间厢房里面的东西,直到破案之前都不能动的吗?」
小二抖着说:「是是是、是掌柜的说不清干净就不能住客,所以要我们赶快打扫干净让客人住的!不过我们都有听从小黑大人的吩咐,这房里清出来的东西都还好好的放在柴房里,没扔掉。」
「还不去拿来!」兰罄一喝,小二立刻冲了出去,跑得不见人影。
「哼,一个个都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兰罄有些生气,他跨进房里左看右看,这里摸
摸那里摸摸,就还拚拼着从此处找着些蛛丝马迹,可看来全被店小二给清光了。
兰罄说道:「你那天见过沈大郎的死状吧,照他那模样躺下来。」
「我?」小七问。
「难不成还有第三者在此吗?」兰罄说。
小七才想说话,突然一阵风吹来,阴寒阴寒地,让他打了个冷颤。
小七抖了抖鸡皮疙瘩,左看右看,想看那风到底是从哪里吹来的怎么这么诡异,却看见兰罄脸色更加难看,他于是立刻爬上床躺下,还伸出舌头脑袋歪一边,眼睛太大张,摆出个惊愕痛苦的神情。
「你干什么!」兰罄瞪大眼。
小七回过头来说:「他那天就是死这样!」然后又把头摆回原位。
这时店小二也很快地把沈大郎的遗物拿了回来,迅速地放回原来位置。
兰罄看着屋内布局沉吟半晌,翻了翻沈大郎的包袱,问小二道:「你知不知这人家住何方,来归义县有什么事,欲投宿几天?他住宿之时有何异状,皆一一说来。」
小二连忙道:「这名客官家住连安县小苏柳巷,这几年常常到咱归义县来办些杂货回连安卖。这客官有些抠门,老是差使咱送热水送饭菜,连个铜钱子儿也不肯打赏咱。但是这次来却是一反常态,一给就十几个铜钱子儿,小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这次来是为了一笔大生意的。」
「大生意?说来听听!」兰罄道。
「是的大人!」小二点头继续说下去。「这客官遇袭当日曾说稍晚会有重要客人要来,好像是要卖什么希罕的宝物,讲得神秘兮兮地,还要小的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而且送完酒菜就别再去打扰他们。只是没想到那日送完饭菜,半夜里就出了事情。」
「你有无见到沈大郎口中的客人?」兰罄问。
「小的只见到背影,是两个大汉,穿着打扮像是武林中人。」小二说。「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那两人是不是拿刀的?」小七突然抬头问了这样一句,问完脑袋又摆回原处。
「回官爷,这小的就没看见了!」小二擦擦额头上的汗。
「好了,你出去吧!」兰罄挥退店小二,店小二立刻便走了。
兰罄将沈大郎的包袱打开来,翻看其中物件。发觉里头仅一套换洗衣物、几张银票、几两银子,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小七装尸体装得累了,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喝,见着兰罄沉思的表情,便道:「你是不是在想,沈大郎该是被人故意诱出。那人想必知道小兰花已经快查到当年血案的线索,所以先下手为强,用血玉镯钓出小兰花,而后再杀沈大郎灭口,守株待兔等小兰花自投罗网。」
「谁知小兰花却给逃了。」兰罄说。
「那是因为她好运气,遇着了大爷我帮她。」小七得意哼哼两声。
兰罄瞥了一眼,再道:「沈大郎的死因没有疑点,一刀毙命,切口整齐但骨上有拖拉痕迹,表示凶手用的刀重而锋利,武功平平只靠蛮力。而沈大郎死前双手僵成五爪状,应该是拿着被小兰花盗走的血玉镯。这埸场所谓的买卖,应当是沈大郎以为血玉镯有了好买主,却不料被诱而杀之,成为别人守株待兔之株。」
小七撇头低声喃念道:「不是走火入魔吗,怎么今日脑袋还挺清楚的?讲话还这般有条有理,南乡干啥要我跟他出来办案,真是怪吓人的!」
「我时时刻刻脑袋都很清楚!」兰罄一掌往小七脑袋?扇去,?扇得小七「唉呦」一声,脸往桌上撞去。
兰罄说罢走出房门。「东西收拾收拾,快点,我们还要赶去连安县的小苏柳巷,到沈大郎家里去看看有无任何线索。」
「?,」小七摸摸脑袋站起来随兰墼罄而去。「小苏柳巷在哪里?」
「连安县。」
「我当然知道在连安县,」小七翻翻白眼。「我是问要走多久时间。」
「一天半吧!」
「来回一天半?」
「不,来回三天。」
「去你奶奶个熊……那大爷我不就得三天三夜没法子开小差,只能跟在你身边……」小七碎碎念了声。
兰罄又回头朝他笑了笑。「你不想跟?嗯?」
「跟跟跟,只要大师兄一句话,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七都跟您跟到天涯海角。嘿嘿嘿嘿嘿!」小七脸上那个笑容简直狗腿到了一个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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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收拾个行囊,兰罄没有耽搁,拖着小七又往邻县走去。
他大人走在前头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而小七则驼着背提着两人份的包袱慢慢跟在兰罄身后。
往连安县的路上,兰罄的样貌万分引人注意,往往只要他在茶寮停下来喝一杯茶,那茶寮里的百姓就全傻了,待他再朝那些人一瞟,那些百姓就全部通通倒掉。
其间一个老伯还被兰罄看得突然心疾复发整个人厥了过去,吓得小七连忙跳过去给那老伯运功导气,这才把人给救回来。
还有路经一处山头的时候,突然一窝土匪冲下来要把兰罄押上去当压寨夫人,结果兰罄怒得差点把人家整个窝都给剿了。
那些土匪连土匪头儿最后是被兰罄踹得哭爹喊娘,直到小七急喊:「查案啊查案!师兄,别忘了咱们还得去查案啊,你爹还指望着你破案呢!」
兰罄这才收起他修长的美腿,哼了一声离开残破的土匪窝。
小七跟着兰罄,一路是冷汗涔涔。
这人就一整个红颜祸水、盖世妖孽,无论到哪都会惹出事来。
施问让兰罄出门时绝对得戴斗笠面纱不是没道理的,只是兰罄嫌那斗笠带着闷,面纱遮着看不清楚路,无论如何都不想戴。
突然半空中传来羽翅震动声,不知是谁家养的信鸽就这么从他们面前飞过。
兰罄一见这会飞会动的东西眼睛就亮了,轻功一抄笔直就往前奔去。
「啊,师兄!」小七想起点事,急忙叫住追着鸽子跑得正欢的兰罄。
「干什么,我没空!」兰罄说。这鸽子飞得很快啊!
「人皮面具呢,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张人皮面具?」小七怕把兰罄跟丢了,急忙跟着兰罄一起跑。
「放房里了。」兰罄回道。
「?……」
最后等兰罄抓到了鸽子,再从走偏的小路回到大道上,天都已经暗了。
小七找了间客栈,要了间房,然后再把那只鸽子拿去厨房照兰罄说的自己亲自烤了,而后回到房里恭恭敬敬将烤鸽递上。
「师兄吃鸽子。」小七说。
「嗯。」兰罄抓起鸽子往那小脑袋就一咬,喀嘲喀嘲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骇人。
小七则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看着兰罄的脸。
老实说,长得妖孽真不是兰罄的错,怪就只怪老天把这张脸安在这么样一个性格的人身上,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小七吃了几口就把馒头扔下,跑去把包袱里的一些瓶瓶罐罐拿出来,然后比画着兰罄的脸颊,再从怀里取出了张人皮面具,盖到自己的脸上。
小七跑到铜镜前面,双手在自己脸上那张没有五官的软皮上捏啊捏的。
兰罄好奇地停下咬鸽子的动作,也跑到小七身旁看他在做什么。
小七的手飞快地动来动去,这里掐掐那里拉拉,还倒出罐子里一些深浅肤色的东西在面具上东抹抹西抹抹。
没多久后,小七停下了手,转过头来,看着瞪着大眼往他瞧的兰罄。
兰罄左看右看,然后「啊!」了一声叫出来:「是我的脸,你做了我的脸!」
然后又嫌弃地道:「好丑,丑死了!」
小七不知兰罄是在说他那张妖若牡丹的脸本来就丑,还是他帮他做的这第二张脸实在太丑。
小七把脸上那张面皮撕下来,而后过了下清水,再递给兰罄。
兰罄本来伸手要出去接,可是看见自己吃鸽子后油腻腻的手,便又急忙缩了回来用衣衫下摆擦了擦,顺便把那半只还没吃完的鸽子扔掉,然后喜孜孜地接过小七手中那块人皮面具,慢慢覆盖到自己脸上。
兰罄把小七推开自己站到镜子面前,他摸着自己的脸,用赞叹的语气道:「好薄、好透、好舒服,就像我自己的脸一样,完全看不出是假的!」
小七哼哼两声,道:「能让你看得出是假的,那我鬼匠不知名还混得下去吗?」
兰罄转过头来,对小七咧齿一笑,小七顿时觉得好像几百朵花儿在眼前绽开一般,有些飘飘然。
然,却已不像以前被一笑就整个人头晕目眩无法呼吸,觉得下一刻就得直接成仙去了。
小七替兰罄做的第二张脸皮也一样是兰罄的脸,只是那脸颜色深上一些,眼睛小上一些,鼻子扁上一些,双唇色泽淡了一点。再这里增些、那儿少些,兰罄虽然还是兰罄,但却已不复之前绝色,而是光华锐减,仅是稍嫌惹人注目的俊美少年了。
只是这人皮面具最好的还是,与兰罄相处久了的那些人不会觉得兰罄有太大改变,不甚熟的外人也只会认为兰罄怎么丑了一些些,没见过的人单纯只会以为他长得还不错却不到天仙绝色。
这么下来,绝不会有人发现兰罄易了容,小七这不欲人知的身分,便也不会曝光了。
「你真厉害!」兰罄摸摸脸蛋、看看镜子、再看看小七,一脸的陶醉。
「哼哼,那是当然。」小七笑得灿烂,露出的那两颗白白小虎牙,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
看来,兰罄说丑的,该是自己本来那张面目。
他不该忘了兰罄同他一样,都不喜欢自己原来的脸庞。
他当年学这易容术,便是要将脸上那些属于过去的刻印完全遮去。
而兰罄,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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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小七和兰罄便继续启程赶路,兰罄戴上人皮面具后来惹是生非的人少了,他们也很快地便入了连安县,找到了小苏柳巷。
两人问着沈大郎家在哪里后,正要往巷子里走去,谁知却听见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巷子末传来,伴随着阵阵呛鼻浓烟。
「失火了、失火了,沈家失火了!」
小苏柳巷里一片混乱,来来往往的街坊邻居男女老少提着水桶匆匆忙忙经过。
小七与兰罄互看一眼,立即抄起轻功往前奔去。
直至巷末沈家大宅前,里头已经是一片火海,完全无路可进,烈焰冲天,稍靠近些都彷仿佛要被烧融了般。
兰罄一脸肃穆,说道:「有人在我们之前就来了。」
小七点点头,抓了旁边一个救火的百姓问道:「沈家里的人呢?有没有人被救出来?」
那百姓往旁边一指,说道;「只沈大妈一个被救出来,不过……唉……」这人叹了口气。
小七立即走到后边一棵大树下,树下围着一群人,有个大夫似的人正在替个浑身烧得焦黑的老妇人施针,老妇人身旁站着个小姑娘,小姑娘泪眼汪汪地一直喊着:「沈大妈、沈大妈!」,看来那名妇人便是沈大郎的娘了。
兰罄亮出捕快铜牌。「快点让开,我们是衙门捕快!」他和小七排开人群,走到沈大妈面前蹲下。
小七看了那大夫一眼,还没问大夫沈大妈伤势如何,大夫就直接叹了口气说道:「两位大人,这人已经不行了……」
旁边的一群街坊不忍,有几个人低头拭泪。
兰罄对着那被烧得体无完肤的沈大妈问道:「到底是谁干的?」
沈大妈焦黑的双唇颤颤张开,裂开之处隐约能见鲜红血肉,她断断续续地道:「……元……元……元宝……」
「元宝?」兰罄不解。「什么元宝??你家都烧光光?你也快死了,还在想屋子里没救出来的元宝?」
「元宝?」小七沉思。
「……元……元宝……」沈大妈大喊一声,跟着一口气喘不过来,头一歪,就这么手脚伸直,死了。
「沈大妈啊——」旁边一群围观的街坊悲伤地哭成一团。
「……线素索又断了。」兰罄不悦,本来要伸手去摇沈大妈,看看能不能把人给重新摇醒,可却被小七一拉,带出了人群。
「先帮忙救火,」小七说。「等火灭了我们再进屋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只要有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那样一个老人家平白无故就这么枉死,天理昭彰,老天爷不会放过那些行凶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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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过了好一阵子才灭,兰罄和小七走进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沈宅,看着四处还冒着烟的桌椅梁柱,慢慢翻找。
「你有看到什么元宝形状的东西吗?」小七找了一阵子后问。
兰罄站在一根断成两截的梁柱前歪着头不语,小七于是走过来也看了一眼。
「怎么,发现了什么?」小七问。
兰罄把自己的剑抽出来,在被分成两截的梁柱间比划,说:「这柱子断痕前面平整后面不齐,就像先被人一刀劈进一半,而后刀离火烧而断。」
兰罄再看看屋内的桌椅也有些刀痕,最后在残骸中发现了方才说一直没找到的老仆尸首,察看一番又道:「这个人应该是先断气所以没来得及跑出去,才被大火烧焦的。那个沈大妈身上也有同样刀伤,伤口也几乎致命,可怎么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
小七摸了摸下巴,说道:「应该是放火之人先将两人灭口,以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