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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们所说的,植物人……”
……主治医生的话,如同万根厉刺,一字一句,深深刺入心底,不停地凌迟她本已脆弱的心。脑海,一片血红,剧痛得无法思考……
沾满泪水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奕天,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另一只手,勾出他无知觉的右手中指;两根中指轻轻打勾:奕天,我们约定,你要记得。
而此时的他,不会再有任何回应。
翻过他的手心,她将脸埋入其中,感受他的温度。即使是失去了意识,他的手掌还是那么温暖,始终比冷体质的她多了些许热度。
——奕天,你好好休息。只是,休息好了要醒来,我给你做排骨冬瓜汤,每天,每一餐,直到你吃腻……
伏在他的掌心,重重低泣,泪湿了一方雪白的被单。心口在阵阵绞痛重,剧烈地抽搐,龟裂……
不知什么时候,一胖一瘦穿着警服的身影推门进来。
“佟小姐,”黎平轻手拍了拍俯首痛哭的她,“邱先生的事情,我们也很遗憾。还希望你能想开些。”
“这次能捣毁黑虎团伙,跟邱先生是分不开的。他提供了很多有力证据,他自己也牺牲太大……佟小姐,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们。”老王将一张名片放在床头柜上,在雨墨身旁站定。他怜惜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和伏在他身边悲痛欲绝的女人。多年的刑警生涯,父子妻儿的生离死别,他见得不少;然而眼前这女人的恸哭,同生同世近在咫尺却生生分离的景象,仍然让他揪心。
雨墨依旧伏在床前,良久,才慢慢抬起头,凌乱的长发被眼泪印湿,缕缕纠结,肿如核桃的眼睛空洞而茫然。“谢谢……”竭尽全力,她稍稍平息一下,“我有一个要求……开庭的时候,请你们通知我。”她要亲眼见证那些恶徒的报应。
“好的。我们先走了。佟小姐,好好保重,我们会再过来的。”
空旷的脚步声在门外渐行渐远。她再度伏回床前,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抽搐,泪水亦如同开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 ※ ※细长的摩尔薄荷烟轻轻挟在指间,青雾袅袅腾起,靡靡的,类似无言的缭绕,类似迷乱的烟云。香烟在指间燃到一半,恍悟似的感应到指腹的热度,韦铭浩颓然地抬手,将香烟凑到嘴边。深吸一口,略微的苦涩从鼻腔漫至咽喉,逐渐充满了整个胸腔。
越来越呛的烟味终于刺激着他喉头一紧,轻咳一声。定神,才发现,月光已经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渗透进来,满眼的苍白。
已经是第五天,他静静地坐在这里,坐在她和另一个男人的门外。病房的门虚掩着,他可以轻轻楚楚听到那个无力的声音,像断了尽头的流水一般,缓缓流进他的耳朵里——“奕天,我的手艺又进步了。以前做排骨冬瓜汤的时候,我喜欢加鸡精。昨天发现,其实加味精的话,味道会更鲜……”女人的声音低了下去,顿了顿,又接着说,“我们的蜜月旅行,我都计划好了。其实,我一直很想去九寨沟,听说那里的水都是宝石绿和宝石蓝的颜色,美极了。我们先就去那儿吧。然后去周庄,去苏州园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去塞纳河,去法国古堡,波旁宫,很多很多地方……可惜现在没到春天,不然可以去野外郊游,和很多的当地人一起,像十二橡树村的舞会一样……还有,很大很大的熏衣草田,一定很香……然后,我们去威尼斯,我们买一条船……”
女人温软的声音还在杂乱无章地流淌,韦铭浩却再也坐不住了。他掐灭了剩下了烟蒂,站起身推门进去。
雨墨没有注意到他走到了身后;她的身子轻靠在床边,握着奕天的手,流水帐似的寡淡地说着一些有的没的。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因为床上的男人已经没有了意识。
“……奕天,过两天,咱们一起去挑家具。去全友挑整套的吧,那样方便……”她轻声细语,话里头淡淡的,却让韦铭浩一颗心揪得怅痛无比。
“雨墨,”他伸手握住她的肩头,喉咙却哽咽住,“……”
“你来了?”她转身,抬头对上他紧锁的眉心。
“想吃点什么?”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他在门外坐了多久,就听着她说话说了多久。她病愈才几天,却总是吃得太少,那张苍白的脸,几乎跟病床上奕天的脸一样没有血色。
她恍惚地摇头,“不用,已经吃过了……我昨天跟你请过假了。吃多了不消化。”
“不想吃就算了吧。”他心里扯痛,没有理会她毫无逻辑的话,“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我送你回家。”
虽然知道是徒劳,他仍然用力想扶她起来。
她推掉他扶在自己肩头的双手,坐回去,“让我再坐一会儿……”
他看着她黑肿的眼睛,一股又怒又怜的无奈涌上心口,“雨墨,你都在这儿坐了五天了,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
他知道她的身体,是再经不起这样折腾了。揽过她的腰,他准备强制带她回家。
“不要!”她用力摆脱他,声音发颤,眼里蓦然红肿。
“你在这里守着不睡觉不吃饭,就有用了吗?你愿意他醒过来看到你这副样子吗?”他低沉地轻吼,“雨墨!听话!”
“不要,我回家睡觉会做噩梦的……”她喃喃地念着,似乎在祈求他理解。
“雨墨……”韦铭浩的声音柔软下来,“我陪你。”
她轻吸鼻子,压抑的声音缓缓抖出,“谢谢你。不过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重重抽一口气,顿了一顿,“好吧。我去外面等你。”
迈出病房,刚刚掩上房门,就听到她剧烈的抽泣,从被单里飘出来,深深刺进他的五脏六腑,呼吸都变得困难。如果可能,他宁愿躺在那里的人,是他自己——即使一辈子不会醒来。
他知道,她的心底已是满目疮痍;而他曾经依稀的的恣想,如今只留下无边空旷……
第三十六章 转捩
窗外的阳光恰到好处地罩在床头的那束金鱼草上,彼此映泻着苍茫的影子。音响就放在窗户边上,《柔如彩虹》的音符配合着这光与影的摇曳,流淌着忧伤的曲调。
床上的男人依旧睡得沉静,线条刚毅的脸上,是近乎孩童般的朴质,安详的静谧。
小提琴在钢琴琴键的律动中滑动,如流逸在半空中的棉柔,无论是在催眠还是在梦中,都能让一颗动荡的心归于和谐。
如此的曲调,一遍又一遍反复重播。她的手指轻轻辗转于他的眉头,鼻尖,唇角……他轻柔的呼吸,让她莫名地安稳。流影和时光就这样在眼前哀怨地泻走,突然,光与影的叠加被一方暗色遮住。她转过视线,微微一惊。
“雨墨……可以这样叫你吧?”一袭浓重的灰绿,在她身旁坐下。
“……嗯。”雨墨点点头。她没有料到,宁倩会来这里,在这个时候。
“没想到,这个时节还有金鱼草。”宁倩盯着床头的那株橙色的金鱼草,“春天还没到,这金鱼草居然开得这么好。奕天好像也喜欢吧。”头一回去奕天的办公室,她看到他的窗台上摆的就是一株金鱼草,也是这样的绯橙色。
“这是夕映,难得在花店看到12月以后切花的,所以就买了过来。金鱼草,是他最喜欢的花……”雨墨的声音低了下去,那绯橙色的花瓣映得她两眼发酸。
宁倩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奕天,她凝住的眉头微微抽动一下。前两天刚风尘仆仆地从英国赶回来,就得知奕天出事了。没有想过,戏剧化的情节会发生在身边;没有想过,像奕天这样的一个人,依然刚毅冷峻地躺在那里,却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这情景,何等熟悉……几个月前,她见到弟弟宁峰的最后一面,也是他躺在病床上,就像奕天现在,一样年轻的面庞,一样黯淡的颜色……她不觉怔住了,一丝酸痛从胸口漫入了眼眶。她走进窗户,将手里的康乃馨摆在窗台边,“这曲子适合安眠。”
“他一直喜欢听的。”雨墨望着床头那双紧闭的双眸,“以前,我睡不着觉,也是听这个曲子,准能做好梦……”
她的侧脸不分明地映在宁倩眼前。她看着他的眼神,竟如同一个母亲,正在仔细凝视自己的孩子,万般的哀怨,万般的不舍……
“雨墨,”宁倩轻声地,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不要泄气。”
“我从来没有泄气,”雨墨微微一笑,回握她,“谢谢你。”
“我问过主治医生,他们把基本情况都告诉我了。这样的例子,痊愈的几率实在很小。像奕天这种情况,康复的机会,最多只有两成。但是——”宁倩轻吸一口气,继续说,“我的一个英国朋友认识一位很有名的脑科医生,叫米歇尔。他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例子,也有这种病人在他手下治愈的。已经问过了,他说,有大概百分之三十几的机会……”
“真的?!”雨墨抬眼望向她,眼里闪动着一丝光彩。
“如果你相信我,可以拜托我的那位朋友,找米歇尔试试看。”
“哪怕有一丁点机会,我都要试试!”激动地握住宁倩的手,雨墨的整颗心突然热了起来。
“这个越快越好,如果你决定了,现在就可以先去办护照。”对于奕天,宁倩其实是早把他当弟弟看了。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一切代价,去换取他的康复。
“谢谢你!”颤抖着嘴唇,两湾晶莹爬上了雨墨的眼角。
“应该的!不过——就算送去英国,醒过来的几率,也只有不到四成而已。而且去了英国,你们暂时就不能见面了。或许是几年,或者,是几十年,或者……”或者,是永远沉睡,直到生命的终结……从走进病房,看到雨墨看着奕天的眼神,宁倩就确定,奕天若沉睡一世,雨墨便会伴他终生——即便是守着他没有生命力的躯壳;如今相守,尚存一丝慰藉,如果分离,她要承受的,恐怕比现在还重……
雨墨紧咬嘴唇,垂下的眼帘似有千般重量。她很快抬起头,握住宁倩的手再一用力,眼底闪动着流萤,“拜托你了!”
宁倩拍拍她的手背,“也谢谢你相信我。”
两个女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床头的男人——宁倩向来认为,自己是从一方漆黑无底的深渊走来,曾经的刺痛和眼泪,常人不曾经历;但是,当她看着眼前这个削瘦苍白的女子,看着这个叫做佟雨墨的、她曾经很羡慕的女子,她也看到了对方那颗伪装起来的脆弱的心里满溢的泪水,那是万般难以承受的重。
曾经,她,宁倩的名字,也是欢乐场中的一株娇艳的玫瑰、男人的娇宠。曾经是那样的放浪形骸,那样的苦楚辛酸,像自己这样一个曾经辗转于霓虹、而今失了铅华的女人,以为,已是看尽了华丽的男欢女爱。
然而,眼前的这对,却只消一个眼神,都是最最的铭心刻骨……
“雨墨,其实到现在,我还是很羡慕你……”沉思从心底抽离,宁倩轻声道,“至少,你曾经拥有的,和现在拥有的,我却从未有过。真的,不管你相不相信。”
雨墨怔怔地看着她,后知后觉地回想她的话,才嚼出那话里无奈。“其实,我也觉得,已经够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的心变很瘦,只要回味着他的承诺,然后,他们仍然还同在一世,彼此相守,够了。这就够了。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谢谢!谢谢你!”
“是为了他,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在我心里,奕天就像我弟弟。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他帮过我,现在我帮他,是应该的。”虽然跟奕天打交道不多,但宁倩却一直觉得他身上那股倔强和傲气,和自己弟弟是一样的,莫名的,她对他也就亲切了起来。
雨墨看着她真挚的目光,心底那摊久已冰冻的湖水,此刻竟有了一丝温暖的颜色……
第三十七章 追守
三月初的机场,天空湛蓝无云,阳光却没有征兆地隐去了颜色。淡淡的薄雾,从不远处的窗外,一直连到了天边。
她从候机厅里向外看去,朦胧却又明亮的空间里,目光又一次闪过停机坪外的那架B747……落过的眼泪,又回了眼眶,压抑不住。脸上的泪痕,风干不了,扯得两腮生疼……
——奕天,早去早回……心底默念,她只想平静地承受。英国,也许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里有比国内更加出色的脑科医生。宁倩,拜托你了!奕天,不要让我失望……不论多久,我都等你……
“雨墨,先送你回去吧。”轻柔的男声穿透耳际的混沌。
“嗯。”她看了看身旁的韦铭浩,这个总是在自己累到无力承受的时候出现在身边的男人。是的,这个男人的肩膀够宽够暖,兄长一般的宽和暖;随时,她可以拿来倚靠。
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是又甘愿着去承受深入骨髓的疲倦,而却不愿稍稍偏头,去感受这温暖的支撑……
转身,朝厅外走去。身后的飞机,也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她快步走到停车场外,像要逃离一场痛苦的追逐。
立在停车场的街边,她仰首看着徐徐升起的飞机,正一点一点地远离……她突然拔脚狂奔起来,朝着那飞机的方向——“雨墨!你去哪里?!”
她没有理会韦铭浩的惊呼,只是被蛊惑般地朝着飞机奔去。慌乱的步子敲在大理石地板上,和着滴下的泪珠,在灰白地面晕开了锥心的疼痛,牵念……狂奔着,却拉不短那个已经远去了天边的距离。直到飞机的影子终于缩成一个再也看不见的点,心,也被抽空,缩成一个刻满思痛的点……
赶出来的男人刚刚追到她身后,女人已经瘫坐在台阶上,双臂抱住膝盖,低声地啜泣抽搐。
“雨墨!”他蹲下身,将她紧紧搂住,让她的头轻靠在自己肩上,“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将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他轻拍她的肩膀。
她低声的啜泣终于变成止不住的大哭。他的下颌抵在她凌乱的发间,她抽泣的震颤撕扯着他的每一寸细胞,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几近碎裂的闷响……
“雨墨……”他无力地发现,除了轻声念她的名字,剩余的话,硬生生地哽咽在喉,怎么也吐不出……
良久,她在他怀里安静下来,静静地,仿佛身心俱疲以后,躲在一个没有风的房子,再不愿去奔波。累了,已经太累。
他扶起她的脸,轻轻擦拭那些泪水肆虐的痕迹。泪痕七零八落地,轻擦不去,交错在她脸上,也刺痛在他心底。
“回去吧。”他哑声。
她茫然点头,顺着他站起来,还没稳住脚步,一阵浓重的恶心感却从胃部翻涌上来,她连忙拿手捂嘴,侧身一阵干呕。
“雨墨!怎么了?胃痛?!”他扶住她虚弱的身子,心里再一阵揪痛。
她微微定神,好不容易压下胃里的又一次翻涌,“我没事,我们走吧……”话还没完,胃里却又翻江倒海一般地,仿佛要将整个人抽空,她剧烈的呕吐让一旁的韦铭浩心惊胆战。
“上车!我们去医院!”他几乎是将她半抱着塞进车里。
——医院?又是医院……她在心里无力地念着这两个字。三个月以来,那地方已经成了她难以抗拒的恐惧……
* * *“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恭喜……”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她回味着医生的那句让她一时震颤的话,朦胧的惊喜和泪水,一齐涌上了心头。是了,那次,跟奕天的第一次,居然留下了他们的结晶……
车窗外一晃而过城市亮丽的灯火。谁说的,这城市太会伪装;谁说的,爱情只是昂贵的橱窗?如果,曾经的温暖,能够留下了一丝陈列甜美的幻想,或者也就够了。
右手不自觉地扶上小腹,她嘴角竟勾出一弯难以察觉的弧度,眼里,却仍是湿的。
偏过头,看着窗外,驾驶座上韦铭浩的平淡的侧脸清楚地映在眼前。
“雨墨,我们……今晚我请你吃饭。有件事,想跟你说。”他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语气里尽是不容抗拒。
“什么事?”她些微的好奇。
“到时候再说吧。”他匆匆看她一眼,又转头,继续认真开车。
他沉默不言。半晌,她幽幽地问,“到底什么事?”
“雨墨……要不就在这家吧。”他没有正面答她,深抽一口气,拨转方向盘,在一家西餐厅门口停下。
领着她走进装潢考究的店里,他突然想起那日,那个苍冷的黄昏,在柳上楼,他们对坐而餐。那个时候,他曾懵懂般的以为,他能够在她心里慢慢留下痕迹。
而现在,只是疯狂地想要将她紧裹在胸口,疯狂地想要将她深埋进心底。即使,他始终不曾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个脚印……
“先生,两位吗?”门口,身着燕尾的侍者款款颔首。
“恩,请问无烟区还有没有空位?”韦铭浩将她的手臂勾进自己的臂弯。这次,她没有拒绝。
“好的,两位请这边走。”
随侍者走进一个用屏风隔出的区域,深玫瑰色的墙壁上流泻着并不分明的玫瑰花形,灯影交错,竟让人有一种置身暗夜里瑰丽花海的错觉。
暗褐色的桌面,如豆的欧式台灯,只有半斟满的高脚杯,酒红的清澈。
“雨墨——”
对面韦铭浩的脸在昏暗的灯光里,她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觉得他那低低的一声“雨墨”,如同流转的玫瑰花形灯光一样,明灭不定。
“到底……有什么事?”她低头,轻嘬一口红酒。
他的眸子在暗灯里轻颤,微凝的眉间,似展不开的霜痕。“雨墨,你……怎么打算?”
“你是说……孩子?”她抬眼,与他的目光交汇。
“恩。”他的眼里闪动着一丝不平稳的流波,“如果留下孩子,你一定会很累。但是我想,你不会不要……”
她心里猛然一颤,“你……”
“雨墨,”他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留下孩子?”
他手心的热度贴着她的手背,缓缓流入她的心里,这温暖,却让她无措……“孩子,我不会拿掉。”
“雨墨,我们一起。”他的话里,似恳求,又似安慰。
她望着他,微谙他的话里隐隐的含义,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雨墨,”他的手握紧了她的,“孩子需要父亲……不能让孩子一生下来就面临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她嘴唇动了动,半晌,沉重地飘出几个字,“……我会等他。”
她这样说,是他意料中的。只是当他真正听到的时候,神经却依然剧烈地扯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面对她的时候,即使是打一个照面,心也会痛,莫名地痛,难以承受地痛。而今,看着她愈加削瘦的脸颊,看着她愈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