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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疑是他做的?”
“我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你真的太在意她了。”
李念用沉默当作回答;他没有办法思考他想知道的以外的事。
舒灿最后还是把电话号码给了他。
电话里自报姓名;对方就大笑起来,得意地笑声宣布这一局筹码正好押对。
“田小姐是在我这儿。”
“那就好。”李念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从容。
“当然。” 那边也不问来意;气定神闲地等着李念发问。
“我能听听她的声音吗?”
过了两分钟,李念听到了田小麦的声音:“我没事。”
他的心像被无数根针刺了般痛,他宁可她大声地求救,宁可她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拉也不想听到
她该死的逞强。
“你没事就好;自己小心点,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的。”
“我没事,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
没有对她怎么样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有没有蒙面?”
“没有。”
沉吟了一会,竖着耳朵听她那边的声音,想分析她现在所处的环境,也想听听她会说些什么,可很快电话就被夺走。
“她很好。”
“你想要什么?”
“那要看你能给什么?哈哈!”
“你尽管开口!”
“看样子这小妞对你还挺重要的嘛。”
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他听到田小麦在那边尖叫了一句。心猛然间揪成了一团,拳头握得紧紧
的。
“这不是我所想要的,我更希望你能给舒灿自由。”他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他分明是想欲盖弥彰,让对方知道田小麦并不足以让他紧张,所以才将舒灿推出去,至少他们夫妻一场,他一时也不会对舒灿做出太可怕的事。
对方冷哼了一声:“旧爱新欢一个不落。不过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给你两天时间,我在城东,你如果找到了田小麦,我就先留着她的一条命。”
没等李念说话,电话就挂断了。
“老覃。城东。”
城东那么大,他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可是他不想放过任何线索。
“报警吧,城东那么大。”
“能报警吗?”李念失去理智地朝他大吼一声。他最痛恨的是那个王八蛋在他面前无恃无恐,料
死田小麦是他的死肋,料死他压根就不敢报警。
老覃不再说话,将车调头往城东的方向开去。
刚刚从电话里他依稀能听到船鸣声。城东有一个货运码头,能听到船声应该离码头不会很远。而
且他们应该是在一座空房子里,他能清楚地听到对话说话时很明显的回声。
顺着这条线索,他连夜将码头附近在建的被废置的房子找完一半。清早六点钟,他的体力完全不支,老覃劝了几句让他先回家休息一会,他抬了手腕看看表,让老覃直接将他送到机场。
他还要去谈判,这个项目他花了太多的心血,他不想轻易放弃。他也不是个轻易就会放弃的人。
在飞机上,他的神经依然亢奋,可身体却呈现出极度的疲倦状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再一次梦到自己坐在那间宽大奢华的房子里,这一次只有一个人,坐在同一个位置,双腿张开,两手空空的摊开放在膝盖上。
田小麦不在了。
他猛然醒来,身体某处的痛令他恍惚,一时分不清是心痛还是其他部位的痛,慢慢区分,除了心痛还有胃痛,胃像在搅绊机里搅似的,痛得他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滚落下来,空姐见他这样也很紧张,虚寒问暖,他懒懒地挥挥手,从小到大只要过度紧张,胃就会痛,药服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有自己慢慢放松情绪才会好点。
下了飞机后,去酒店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衬衣西装。剃胡须时,才发现自己这一夜的折腾已经沧桑了许多,两眼深深凹陷,颧骨凸显。一向注重很注重自己外表的这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让服务生送来早餐,他边吃早餐边打电话询问老覃那边的情况,他在机场时叮嘱老覃今天去搜索码头方圆三公里内所有空置或可疑的房子,发现什么动静就打他电话。然后又打了个电话问舒灿,问她知不知道彭松在码头附近有没有置房,或办公点。其实知道问也是白问,舒灿内心早与那个人渣与楚河汉界不问其事。可依然渴望从她那儿听到零星半点消息,让他能看见一线希望也好。
“如果有天我遇到这样的事,你会不会这样焦急与担心。”
“灿灿,你不需要有任何置疑,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全力以赴的。小麦在法律上好歹也是我的妻子,她从小就失去父母,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嫁给我后我也没有好好对过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能不管她。”
“那——你自己小心,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这边也帮你留意一下他的动静。”想说出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这个男人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一般的人他根本也不上心,上了心的必定也是动了情的,只是她真分辩不清他是有心找推辞还是无意识到自己已对田小麦动了真情。
心里竟是无限失落。
一个上午,他都没有心思与能源开发部的人谈判,走神好几次,回答问题也牛头不对马嘴,状态极不好。对方觉得他很没有诚意,草草就结束了谈判。
万事以为只要尽力就可以,但就是想尽力有心无力也做不到。舒灿离开后,他以为自己就成了钢筋铁骨百毒不侵,谁也没有能力左右自己,现在他明白,不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来,他对谁也不上心,对谁都无所谓,换成别的女人出了这样的事,他一定会用钱来摆平这一切。如果田小麦只是那诸多女人中的一个,他不必这么饭不能食夜不能寢,而对方偏偏掐牢了他的死肋,他们也不知道田小麦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但他们愿意赌这一把。对方一定懂得读心术,凭几句简单的对话就把握了他的思想,所以他们原本并没有多份量的筹码突然变得极为重要了。
谈判一结束他就飞回了C市,继续像个疯子一样在城东找田小麦。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一天过去没有半点线索。夜晚十点,他站在一幢烂尾楼里的顶层,绝望地看着整个城东的流离灯火,和田小麦结婚后,多少个夜晚他沉浸在这样的灯红酒绿当中,他从来没有把田小麦一回事,也不管那个女人是怎么度过的,尽管有段时间他住在田小麦那儿,他并不认为这是田小麦本身的原因,而是让他感觉那是一个“家”。他喜欢看到田小麦被他整得抓狂的样子,喜欢看着她一点点的沉迷,幻想千次在她的沉迷里自己突然来个华丽转身来为他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报仇,他忽略了流掉孩子对她本身产生的痛苦,现在想想就痛得没有办法好好呼吸。
田小麦,你现在在哪?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的,你是不是故意和那些人来整我,来惩罚我过去故意玩弄你?
“田小麦——”他朝空中大喊一声,把心里压抑的焦虑担忧及委屈全渲泄出来。
声音飘得很远很远,某一刻他认为田小麦一定听到了他的声音。
最终又消失在夜空中。
肖逸接到李念的电话是凌晨三点。李念叫了一句肖叔,他就警醒了。
“我睡不着,你能不能讲田小麦的事情给我听?”
“你们吵架了?”
“嗯——她说我不够关心她说我从不在意她说我对她一点不了解,我想要怎么才能哄她开心。”李念将身子卷缩在烂尾楼顶层的墙角,喉咙有些发涩。他说的是实话,也因为是实话才更愧疚,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田小麦。她看上去是那样平凡不起眼的一个女孩,而且大脑脑细胞也没有发育好似的,总是缺根筋,有时看她很快败下阵的样子觉得跟她玩这场游戏实在没有悬念,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才明白是他错了,她才是真正的大智弱愚,这场游戏,她分明以一个弱者的形象赢得满堂喝彩。
那个晚上,肖逸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田小麦的事一点一滴地告诉了李念。
她小时候很乖,从不给大人惹麻烦。
她小时候从来没有一只像样的洋娃娃,五岁那年,肖逸第一次见到她,带她去逛商场,她盯着一只梳着辫子,有着长长睫毛的大布娃娃看了半天,肖逸问她喜不喜欢,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肖逸说买给她时,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很坚决地摇头。不是没有想拥有的欲望,是从小妈妈就教她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不该拥有的东西就别去奢望。
☆、第四十三章
她小时候很坚强,摔了跤爬起来从不哭闹。她读小学的时候;他有一次去L市;放学的时候守在她们学校门口,等了很久;学校基本上没有人了才走进学校;远远地看到她被两个男孩压在身体下面当马骑,他跑过去将男孩拉开;她那个时候没有哭,一直狠着劲,一脸的狠样,回家的路上;他问她为什么要和男孩打架,她不说也不哭,只是低着头走路。他威胁她说要告诉她妈妈,她流着眼泪哀求他不要告诉妈妈,她说妈妈每个晚上都哭,因为她总问妈妈爸爸的事,她说那两个男同学说她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揪她辫子,她生气了才打他们的,她说妈妈会伤心的。直到他答应她,她才放心地检查身上的衣服有没有脏,拍掉背上的干草和泥土,在别人的店铺门口找到一个水笼头,小心地将手和脸洗干净。那年她七岁。
她六岁知道煮面条,做饭,洗衣,洗澡,洗头发,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妈妈要上班要养活她,兼了两份工,早上六点半出门,晚上八点才能回家,没有时间照顾她,所以这些她必须早早面对。
她喜欢吃冰淇淋,那也是她生活中的奢侈品,每次夏天肖逸去L市时总会带她去吃冰淇淋,再不开心的她一听到有冰淇淋吃就喜笑颜开。
她很单纯,没有多少城腑也是个不屑于耍心眼的的女生,却中规中矩,小心翼翼走自己该走的路,一步一个脚印。
肖逸说了很多,却不知道李念电话这边一次一次用手擦拭着眼泪,怕他听出异样,不敢大声吸气。他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小手给揉碎了。
他仿佛看到小小的田小麦,背着双肩书包,肩膀一耸一耸在抽泣的样子。
田小麦,田小麦,你多傻啊你!
天快亮了。肖逸的故事也讲完了。
“肖叔,你知道麦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对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淡淡道:“我不知道。”
“那天我陪麦子去看她妈妈时,有一个男人也在那,他带了一束白玫瑰给麦子的妈妈,那个男人姓舒。”
那边迟疑了几秒,淡淡道:“哦——这个我不太清楚。”
九月的阳光过了上午九点慢慢变得炽热起来,李念在一声巨大而悠远的汽笛鸣音中醒
来,被从没有玻璃的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耀得眼睛一片生痛。
上午十点了,居然在这幢烂尾楼里睡着了,这是这么多天来,他扎扎实实睡了三个小时,而且没有做梦。
打了电话回公司,想请一天假,那边秘书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瘾,他明白公司的董事会对他意见颇多,这场胜卷在握的游戏,他偏偏输得一塌糊涂。他说他会给公司一个交待便挂了电话。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考虑公司的事,他必须在晚上十点之前找到田小麦。
人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想田小麦死掉。
那三个小时的睡眠让他精神和体力都恢复,除了找到田小麦,大脑没有任何指令。
于是在城东港口一个脏兮兮的早摊点随便吃了点早餐买了瓶矿泉水之后,继续寻找田小麦。
每看到一幢烂尾楼或刚建好无人居住的房子,总是信心百倍的爬上去,又满怀失望的下来。
其实也知道这样找希望渺茫,据他分皙对方显然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不可能太为难田小麦,只是夜长梦多,她一个女孩……他知道自己不找也不会安下心来做任何事情,而且会更加胡思乱想,与其这样不如让自己殚精虑竭。
有时实在累得爬不动了就坐在地上喝口水喘口气,一次一次重拨彭松的电话,电话打过去也是关机。那种迷茫与担忧一点点在消耗他的体力与吞噬他的希望。
下午五点,蓝冰冰打了电话给他,本想找他一起吃饭,顺便问他竞标的事如何了。他心不在焉地
回答可能泡汤了。
蓝冰冰与他从小一起长大,除了舒灿嫁人的那段时间他消沉不堪之外,再也没有见他像现在这般。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没有希望对他的打击太大,细细问他哪里不妥。
“冰冰,田小麦被人绑架了。”他之前不敢跟谁说起,说了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只会让别人也跟着担心,现在他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曾经如山一样的他,也害怕自己会垮掉。
“啊!什么时候的事,报了警没有?”
“不能报警,报警她就没有命了。”
“你在哪,我过来。”
“不必了,你来了也帮不上忙。”
蓝冰冰看看自己的大肚子知道去了也只是帮倒忙,沉吟了一会:“你竞标的事可以找找田小麦的叔叔,我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头,但我曾见过他和国家能源开发部的头号人物一起在华天酒店吃饭,似乎交情不浅。我这边也托我爸爸和张巍给你想办法。”
“冰冰,没有时间了,这些事先搁搁,我不多说了,还要去找小麦。”挂掉电话,喝了口水,拖着两条疲软不堪的腿继续寻找。
从下午开始起,他每走到一幢房子下面就大声喊田小麦的名字,他知道就算她听到,他们也不会让她答应,便是这样,他觉得那三个字从他胸膛里迸发出来,自己就会少一份焦燥。
晚上八点多,他知道找不到田小麦了,那种感觉强烈得让他痛不欲生,他发了疯的站在一
幢快要拆迁的房子下喊着:“田小麦,你给我出来!”“田小麦,你快点给我出来!”“田小麦——”
世界回答的只是一片茫茫然的空寂。
他绝望的蹲下来,忍受着一波一波的胃痛。他除了早上吃了一碗豆浆油条外没有吃过别的
食物。他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在脚边的空地上掏尽自己所剩的力气一笔一划地写着田小麦的名字。
手机在空阔的操坪里响起,突兀的铃声让原本精神涣散的神经变得警觉,号码是陌生的,一接听竟然是彭松的声音:“怎么样?找了两天了,爬了几千层楼,嗓子也喊哑了吧?”
“我要听她的声音。”他的嗓子早哑了。
“这个妞不错,够辣的,哈哈!”
“王八蛋,你拿她怎么了?”李念握紧拳头的手一拳头砸在水泥地上,根本不知道痛不痛。
那边一时没有回应,他连续喂了几声。
“李念,我没事,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开始我听到你在叫……”
“麦子,麦子——”
“听到没有,她说她没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要你死——”
“要我死你找我就行!”
“你往西走两百米,然后右转,你会看到一些很特别的记号,你就顺着这些记号走,就会看到你心爱的女人了。”
李念听到田小麦的声音后,已没有那么焦虑了,她活着就好。
他按彭松说的往西走了两百米 ,那是一个三岔字路口,刚刚他就经过了这里。街边有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一家生活馆和几家饮食店,没有标致性的建筑。他往右拐,一低头竟看到水泥路上有一些暗红的小圆点,他伏□子拿了手机照在那些小圆点上,他仔细分辩那是什么,等他看清,心缩紧再缩紧,缩成小小的一块石头,几乎不再跳动。
电话再一次响起:“你还在蹲在看什么?你嫌她血多够流不成?”
他忘了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沿着那些血迹走到那幢房子里。到那他才发现自己的线索是错的,这是一幢刚建好不久的三层小洋房,而不是他所想的烂尾楼,而且他从这幢房子下面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六次,刚刚他是实在绝望惶恐到不知如何排缱,才一路从楼下喊过来,一定被他们听到了。
顺着那些血滴,他停在三楼的门口,刚想敲门,门就开了。
房间一片昏暗,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里面的光度。
空房间是与他想像吻合里的,里面除了几条椅子就是一张桌子,桌子上和地上丢着很多的盒饭盒子,泉水瓶及烟盒。
田小麦坐在他的正对面,他从外面路灯透进的光芒里看到坐在那儿的是田小麦。
“麦子——”他快点步朝前走了一步,想看清她的样子,却惊愕地发现她的手指正在滴血。
“小心——”田小麦听到他的声音,缓缓抬起头,随后惊恐地尖叫了一句。
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双膝一阵钝痛,人失控地跪在了地上。
痛得不分清南北之际只闻一阵豪放得意的笑声从身后袭来:“你终于来了——”
那人拿着一根铁棍慢慢踱到到李念面前,蹲□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李念好不容易集中了力气抬头忍痛凝眸想看清这张素末平生的脸。
那张脸的确是他在照片和视频中见过多次的脸,刀削出来的轮廓,深凹阴森的眼睛,阴鸷的鹰勾鼻,脸上尽管含着笑,但那笑让人发悚。
“我,我来了,你放了她——”李念看着田小麦说,他想努力看清她的样子,看她其他
地方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