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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周五的时候,以忧下了班就搭车回B市看爸妈。退休后的老妈跟一群朋友在家附近的公园里练习唱歌。其实以前老妈是很不屑这种行为的,不过自己退休了还不是一样。老爸身子也还硬朗,在公司里是前辈级人物,就负责审核工作,说一不二。
她一直在A市工作,忙起来一两个月才回家一趟,每每回去老爸老妈还是那样子没什么太大的改变。但她心里清楚,他们已经一点一点地老了。鬓边的白发和洗手间里的染发剂每次看着,都让她觉得心里一酸。
她觉得很对不起爸妈。因为他们一直希望她有个好归宿,但是她一直是一个人独身。
不是真的想这样孤老一生,只是,真的没有遇到那个人。
她看言情小说,看见人家的不肯将就,自己也是不肯的,看见别人生怕遇见对的人才懊悔自己没有空白岁月来等待,她也不希望步他们后尘。
所以她选择独身。
并不是她想这样,但是个性使然,她不会主动开口,亦不可能屈就。别人的暗潮汹涌暧昧不明她都不掺和,置身事外看着别人的故事,自己的心,一直那么冷静。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她起身去接。
是杜康。
“怎么了?”她一开口就这么说。
“你回家了?”他问她。
“嗯。”她回答,一边晃着脚,在地上画圈。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殷切。
她想了想,有些明了:“你要回来?你真的很闲诶。”
“这次是工作。ABB搞研发的都在A市开个交流会。明天就回去,待大概三四天的样子。”他说。
她讶然:“你工作还偷偷跑回来,这算什么?你们应该有统一住的地方吧?”
“我住不惯外面的。”他说,口气有些哀怨,“每次到外面出差,基本都睡不好。我认床。”
她差点笑出声,掩住嘴,然后说:“我大概要周日下午才能回去,委屈你在外面住一晚了。”
他在那边烦躁得要抓狂,但是也很明白她:“你多陪父母孝心可嘉,我委屈点没关系。”
真是的,把自己说的那么幽怨。
她含笑结束通话,一回头,老爸老妈齐齐望过来:“是谁?”
显然是想偏了。她回座,一边吃一边说:“你们也认识的啊,杜康嘛。”
此言一出父母立即没有遐想余地了。
这个杜康,他们从她高中就听她提过,也知道她住在他的房子里,但这俩孩子真的是完全没有发展前途啊啊啊!!!!!
不过老妈显然是对未来怀有无限憧憬的人,她试探地问:“小忧啊,小杜有没有女朋友?”
她有些莫名,想了想:“最近也没听他说,大概是没有吧。”
“你们都那么久的朋友了,我看小杜对你也不错,怎么就是不来电呢?”老妈痛心疾首状。
她哑然失笑:“妈,谁没个好朋友啊,不是是时间久了就有感觉的好不好。”
“可是你不是说过小杜回A市都是跟你一起住?”老妈看着女儿,企图寻觅一丝破绽。女儿的小心思,当妈的可是一眼就能看穿,她甭想瞒着。嘿嘿。
可是以忧只是很随意地点点头:“和我同住又怎样,我们是不同房间的。妈——”声音突然有些不快,“你质疑我的人品?”
诶,怎么上升到这个高度了?老妈立即噤声了。
老爸无奈地看着老婆大人,怎么能这么问呢,于是他踌躇片刻:“小忧啊,你也27了……”
“是26,爸。”她纠正。
“呃,也没什么差别,再过三个月你不就27了?”老爸开始念她,“我和你妈年纪大了,你总得有人照顾吧?以前老觉得你小,想多留你在身边,但是没想到留着留着你这孩子也不上心,竟然一个对象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爸,也不是我不想有,实在是找不到嘛。”她诚恳地说,“我知道让你们操心了,不过如果遇见好的,我一定就嫁了,让你们省心。”
这么一说,老爸也噤声了。
老两口对视一眼,无语凝噎。女儿的终身大事啊,真是让他们头疼啊啊啊!!!!!
周日的时候,她回到了A市,给杜康去了电话,他大概在忙,没有开机,她就自个儿回了家,放好东西后下楼去市场买了菜,回家开始做饭。看着天色已暮,便又给杜康打了个电话。这次杜康接了:“你回到家了?”
“嗯。”她用的是家里的电话。
“我今天会稍晚些,就不回去吃饭了。”他说,不过旋即补充,“我回去睡,你不要反锁门。”
她看看桌上的饭菜,抿了抿唇,回应道:“行,你忙你的吧。”
挂了电话,自己一个人吃着饭菜,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虽然平时在这边也是一个人吃,但是和那种知道杜康不回来吃饭,是不一样的心情。
她冲了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然后坐在客厅里整理第二天工作的资料,然后给几个客户重新确认了接洽时间,接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
觉得房子突然大的有些出奇。
难道真的给爸妈的话影响了,觉得一个人的孤单是这样悲凉?
她没有了答案。
然后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抬眼,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杜康,她的脸上荡漾开熟悉的笑意:“忙完了?”
杜康点点头,然后放好东西,接着拿了衣物去冲凉。出来的时候看见以忧在桌上放甜汤,他满足地喟叹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要喝?”
“你明明一脸想喝点东西的样子。”她平平淡淡地陈述事实。
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老友。”然后坐下来喝,一边啧啧称赞。
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告诉以忧:“诶,知道么,我今天竟然在A市同事里发现了单身美女一枚,有发展前景哦。”
“你今天该不会就为了发展才不回来吃的吧?”她戳穿他。
他有些窘迫:“也不能算是,同事之间一起吃个饭,也不止我们两个人。”
她看着他,喃喃道:“也是时候了。”然后眉睫一抬,“杜康,我会搬走的,给我几天时间。”
他心里突然感觉猛地一沉,有些闷闷的,她有多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叫他的名字,一开口竟然就是要搬走。而且这次,他分明嗅到了她离去的味道,和那种随便说说的不一样。
“为什么?”他放下碗,正色问她。
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交了女朋友的话,要是让对方知道我在这里,会误会的。你要有这种自觉,不能伤了对方的心。”
他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蓦地恍然,“那个只是有发展前景好不好,你别乱给我扣帽子。”然后烦躁地说,“罢了罢了,不发展了,你不许搬走。”
她不知道火怎么烧到自己这边的,好像自己耽误了他的娶妻大计:“喂,你怎么能这样,遇见好的你就去追啊,朋友不是用来成为障碍物的好不好。”
“算了。”他还是这么说着,“你别自责,是我的问题。细想想,那个女的也没那么好看,头发不如你漂亮,脸不如你耐看,身材虽然还不错但是谁知道是真的假的,性格也一般。这么想来还真是一无是处。”他嘴角浮现出笑意,看着她,“我还得谢你,让我清醒了。”
这,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她心里疙瘩上了,脸上也出现了淡淡的烦恼。他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晃晃她的肩膀:“别闷了。真的是我的问题。我欠扁,给你打。”然后伸出手。
她瞥他一眼,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走进浴室里盥洗完就开灯进了卧室。结果这个家伙竟然跟了进来,一边说:“喂,不要这样子嘛。”
她站定,转过身,下巴一扬:“你出去。”
他死皮赖脸:“除非你说不搬了。”
“不搬就不搬,你烦不烦啊,出去出去。”她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走了,然后关上门,突然觉得心下一片惶然。
像他们这样,指望谁先找到另一半呢?她从来就不想,做这样的一种朋友,她真的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真是烦恼啊。她胡乱拨了一下头发,倒在了床上。
第五章 经理的秘密和终是要走的
接下来在杜康回上海后,一切又陷入了平静,那一点点微小的涟漪,也不足以打破既定的人生道路。
这天,南骏请了一些同事晚上去他别墅聚餐,以忧也去了。
南骏的家很大很奢华,像是电视连续剧拍摄场地,灯光打得耀眼璀璨。以忧那天穿着紫色的削肩连衣裙,一到场让人眼前一亮,她分明听见有人说她是为了吸引南骏才这么穿的,她差点笑出来,这裙子是她好友新买的,很不幸,她穿不下……于是转手给她。她觉得这种场合衣着还是应该随性一些,这裙子也不会过于暴露或怎样,就穿来了。早知引人误会,她会穿成粽子的。
南骏家里竟然还有一名年轻的男管家,和以忧想象中小说里的老头管家不相同,年轻管家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谈吐不俗,以忧想起以前看的日剧《我的帅管家》,不觉有些莞尔。
有男同事过来和以忧攀谈,她只觉得好笑。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平素她不起眼,他们也不会相近,她稍微有所改善,他们就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心里产生了排斥感,连虚与委蛇的应付都吝于给,假笑一下就离开了。
远远看着那些男女同事们,在某个时刻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他们和她的不同。她微微一哂,然后想和主人打个招呼先回去,却发现主人南骏根本不在灯红酒绿之中。她四处找寻,终于在某僻静角落毫不起眼的地方,看见了南骏……和他的管家。
她震惊地呆怔在原地,然后僵硬地背过身去。
她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原来小莫的直觉是准的。
正想开溜的她,宛然听见身后罗刹一般的声音,噩梦似的响起:“以忧。”
她没有回身,只是机械似的说:“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我只是过来打招呼,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家。经理请继续。”
她并没有鄙视那些取向和正常人不同的人。别人的私事,她觉得外人置喙是一种很可笑的举动。只要不碍着旁人,任凭天塌了也无所谓。
她这么消极的念头,和她长期以来对于爱情的渴求却又遭逢不到有着很大关系。只是今日亲见,难免心里还是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她其实,是有一点点羡慕他们的。
因为即便为世俗所不容,他们仍然能够去爱,可以找得到彼此,是一件何其幸运的事。
“你喜欢背对人说话?”南骏的声音充满压迫感。
她心底一叹: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好不好,搞到好像我在干坏事。然后她乖乖转身。
管家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飘移了,真是神出鬼没。南骏看着以忧,眸间意味不明,灯光在这角偏生昏暗,她也看得不甚分明。
“你今天很漂亮。”半晌,他说。
她差点笑喷。他是在没话找话说吗?他貌似已经在她来的时候就用眼神告诉她这句话了。她不傻,也在社会上混了,自然知道男士的什么眼神意味着什么。
“谢谢经理赞美。我先回家了。”她也懒得多应酬了,赶紧闪回家是重点。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欢快地离开。包包里手机响了:“这么晚了在哪里?”
“很晚么?我还有门禁?”她一边走一边和他抬杠。
“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某杜碎碎念,啰嗦的要命。
“安啦,我没色没钱没身材,安全指数很高。”她开自己玩笑。然后手机那头的某男小声的念叨从那边传来:“鬼,哪里会。”
她在这边笑了,然后突然发现断了讯号,仔细一看,呃,手机没电了。
她加快了步子,想赶快到车站坐车。突然旁边开来一辆林肯,她本能往旁边退让,而车窗摇下,是南骏:“上车。”
她觉得很莫名,但还是客气地说:“谢谢经理,我自己能回去。”
“你一个人不安全。”他这么说,“我尽主人之谊。”
她真的很想吐槽:你一屋子客人丢在那里就尽了什么谊了?没见过这样的人……
不过谅他也不会做什么,考虑到确实已经很晚,她还是搭上了他的车。
一路默默。她没有开口的打算,他似乎也没有。
到了家,她换好鞋子立即给手机充电,然后用座机给杜康去了电话。
不出所料,某杜因为她手机没电正在担心她。她安慰他,好半天才哄好了这个家伙,突然听他说:“你快生日了是不是。”
她想了想:“嗯,是啊。”
“钱恕到上海了。有签售会。”他说,“我买了书,快递给你。”
钱恕是她非常喜欢的作家。她很是惊喜,又有些不安:“你工作那么忙还去买书,这样不好。”
“一句谢也听不到还被念,我真命苦。”他口气哀怨不已。
她失笑:“我是担心你这样对你工作会有影响。”咬咬唇,“辛苦你了。”
这话很悦耳。他听得浑身舒畅:“很好。不过实话说,其实书是我跟朋友买的,他认识钱恕,我走捷径。”
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喜悦于他的记挂,低低地,极其温暖地对他说:“谢谢。”
“干吗这么客气。”他靠在椅背上满意地眯了眼,她的声音是非常好听的,清朗,悦耳,他喜欢她用这样别致的调调,温柔的声音对他说话。
高一的艺术节,以忧参加了朗诵比赛,杜康去看了以忧的朗诵。
以忧的声音抑扬顿挫,女孩子气十足又隐约带着一点男孩子的英气,当时朗诵的篇目名为《若是我舍你而去》,作者正是她喜欢的钱恕,是一篇散文的节选,大意是讲一个身患重疾的丈夫得知自己的病情,却隐瞒不告诉相濡以沫的妻子,每日写一点给妻子的临别留言,最后离开的时候,却因为机缘巧合,这些遗物被妻子当做身为作家的丈夫的作品,想帮他完成遗愿寄给了出版社。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对妻子的爱情,而妻子,最终也知道了丈夫深沉的爱。
文章是用丈夫的口吻写的,偶然里面会有丈夫对于妻子的一点小回忆,这个时候妻子的话语也会穿插其间。以忧朗朗的声音响起:“那时你看着我,用微嗔的口气,笑我说:‘瞧,大作家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不是?’”念到妻子的对白时,以忧已然换上了一副温柔娇嗔的口气。这种转换自然而不突兀,得到了老师的好评,后来朗诵非常成功。
杜康在台下看着以忧,听见她以妻子口吻嗔怪地念叨的时候,蓦地觉得心里微微一动,她的声音暖暖的,很干净舒服,潜入心底去。
以忧生日的时候,收到了几份礼物,有比较亲近的同事好友送的,还有爸妈的,有老朋友的,还有杜康的,比较神奇的是还有南骏的。
她想大概是南骏很怕她会守不住秘密吧,才送花给她,送的花是白色的,名字她也叫不上来,花开得极盛,但是绝对不适合插花瓶里,她纠结了一番就拿去对门给了对门的女孩,她前几天在电梯里遇见那个学生物的女孩,喜欢花花草草,就给她玩好了。女孩接过后很是高兴,说这是茶梅,还有些暧昧地笑着,不过她没怎么在意,女孩子嘛,见人收到花了总觉得跟爱情有关,其实事实上原因是多种滴。
杜康寄的书是她最喜欢的,虽然人因为工作的关系回不来,不过这个家伙随书还寄了张长得很奇怪的卡片……他以为还是高中么,就算高中也不兴生日贺卡这种东西了好不好……
不过总而言之,爸妈专门过来给她过生日,三个人一起吃蛋糕的感觉真的很好。
晚上爸妈都睡了,她躺在床上,开了台灯,翻着崭新的书,却不是在看字,而是夹在书里的卡片:
“都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生日快乐。——杜康”
就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甚至让人无语的话,却让她笑进了心底去。
这个杜小九。她低幽一叹,眯眼合上了书,熄灯睡觉。
又是相安无事波澜不惊地过了几个月,某天,以忧突然发现,杜康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A市了。虽然电话还是有,但是人却一直都没有再回来。听电话里的口气,工作进展也算顺利,他的主管之位相传下半年就能拿到,好像也不怎么忙的样子。
她有些奇怪,于是某次电话里就随便提了一句,不料他那头突然支吾起来,详问后才知道,原来那小子交了女朋友了。女朋友比较爱查勤,没事也吃点小醋,所以他就不敢回来了,给她的电话打完后也立即删通话记录。
某杜在对面很认真地道歉,言明自己并非重色轻友,不过以忧这头倒没介意这个,而是心里另有了打算,只是并没有说出来。
没过几天,以忧就把房子整理得干干净净,搬了出去。
她的新房东,是南骏。
这个倒是真的挺意外。他的管家据他说是辞职了,然后她找房子找得很辛苦。不管怎么说,钱还是要省的,但这样一来能找的房子就变少了。而这个季度的房子异常好租,她遍寻不得就有些焦虑,这种焦虑体现出来在工作上,引起了南骏的注意。后来她说了情况,他就告诉她他缺个管家,她虽有疑问不过搬出去是当务之急,所以就去了。
其实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因为上下班都有南骏接送,而她有自己的房间,吃饭就和南骏一起吃。他家那么大,但是并没有家人,除了她这个管家,就是几个钟点工了。如果有园丁,那么就和普通小言无异了。
她有接到杜康的电话,问她家里电话怎么没人接。她怕像之前那样又耽误杜康的娶妻大计,所以就谎称家里电话坏了,反正没什么人打,她就懒得修。他笑她懒惰,她也不争辩什么,打算沉淀一段时间再把这件事告诉杜康。
不过杜康并不是傻瓜,从她的不自然当中还是寻觅到了蛛丝马迹,愈发想回A市看她,可是小诗那里真的很难缠。
小诗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他,然后不久前告白,他也不讨厌她,就交往看看吧。交往后彼此举止也很规矩,只是小诗就出现了通常女孩子常有的举动——查手机。他手机里大多都是公事,唯一的私事,竟然就是以忧。小诗问他,小一是谁,他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回答说:“我哥们。”
这话出口之后,有些歉疚,不过又有些微妙。
明明就是啊,为什么会觉得歉疚呢。
这种情绪还没思考透彻,他人已经在往A市的飞机上了,旁边还跟着新晋女友小诗。
他在想,两个女人要是碰见了,作何反应。不过却无从思考,他满脑子都是A市的以忧,到底在做什么,瞒了他什么,身边的这位,却没有心神关注。
打开家门,他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