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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养成攻略-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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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润朱红,据说在蒂莲出生前便有。

    大舅母苏氏与二舅母白氏皆在屋内陪着谢夫人说话,此时见几人进来,纷纷起身。

    白氏倒还好些,可苏氏一眼见到蒂莲,眼眶便不由红了,她的眉目间尽是憔悴与疲倦,丝毫没有过去荣国公夫人的那份矜傲与端庄。

    “莲儿。”,苏氏低唤了一声,两步扑上前将蒂莲抱在怀里,扑朔朔滑落的泪珠子打在蒂莲肩头,甚至有一两滴滴落在蒂莲的颈间,清清凉凉惹人心酸。

    素容上始终宁静的浅笑此下微微收敛,蒂莲眉目间淡薄平静,轻轻扶住苏氏的手臂,低语轻细道,“大舅母,莲儿回来是好事,为何要哭。”

    苏氏缓缓放开她,盈泪悲戚的眸子怔怔看着蒂莲,面对着清美沉静的容颜,只觉心下更酸疼,“好孩子,你莫要如此,。。。若是心下难过,便不要忍着。。。”,言至此泪意更甚,以帕掩唇咽下哽咽。

    “母亲。”,谢珩源沉叹一声眉心紧蹙,上前去将她扶到一旁的围椅中坐下。

    白氏见状眼眶亦氤红,垂着目没有吭声,安抚般轻轻揽住苏氏的肩头。

    似是没有被惊动,谢夫人依旧斜靠在软榻上阖着目,骆伽心下沉重,忧虑的看向身边的蒂莲,却见她低垂着眼睫神情淡然一动不动。

    世子妃白氏亲自斟了杯茶放到苏氏手边的几上,娇美的容颜担忧不安,静静立在苏氏身旁关切的看着她。

    屋内的气氛诡异静谧,谢珩源看向一言不发淡静无声的蒂莲,随即视线转向犹如入定的谢夫人身上,沉凝开口。

    “祖母,莲儿回来了。”

    转动着佛珠的手顿住,微闭的眸缓缓睁开,谢夫人并没有看蒂莲,而是目空而视着前方,声线温慈轻缓。

    “外祖母要你先来见我,是要告诉你,你和子煦的亲事。。。。”

    盈唇浅浅勾起,蒂莲清悦的话语打断她,“外祖母,你身子安康,莲儿便放心了。如今外祖父的孝期已过,莲儿和子煦也该成婚了,外祖母可寻人看了黄历?”

    气氛再次静下来,苏氏一脸哀伤怔怔看着蒂莲,白氏与世子妃担忧的看了眼谢夫人,谢珩源和骆伽则眉心紧蹙。

    蒂莲笑颜清挚,静静望着谢夫人。

    谢夫人无声许久,片刻侧头看向她,雪色的华发衬着她已显岁月的容颜沧桑沉郁,她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看着她清美无双的容颜与卓绝脱俗的风姿,看着她澄净的好似星子般的月眸,只觉心下抽痛不忍。

    “莲儿,你听话,外祖母再为你寻一个更好的良人,这门亲事,你外祖父生前,亦是不认同的。”,语下一顿,谢夫人疲倦的叹了口气,垂目道,“如今外祖母也不看好,谢家所有人都不希望你再嫁进来。”

    宁静清澈的月眸微微黯下,蒂莲唇边微扬的弧度亦落下,她淡漠的看着屋内所有人,淡的有些清漠冰冷。

    “更好的良人?这世间绝不会再有一人,会比子煦要好。外祖母,哪怕是这个人世都反对,也别想将我和子煦分开。”

    她的话清的如梦呓淡的如冬风,听在众人耳中如同冰锥刺骨,扎的心生疼。

    谢夫人眉心紧蹙,轻语倦乏无力,“莲儿,外祖母并非偏心舍不得你,你要知道,如今的情景,你和子煦在一起,对你们二人皆不会好的。”

    蒂莲不为所动,月眸低垂下颚紧绷,淡漠道,“外祖母,子煦会好起来的,我会陪着他照顾他,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让我抛弃他。”

    “你还不懂吗?”,谢珩源蹙眉开口,“如今已经不在于你抛弃他还是守护他,而是子煦已经如同废了,他没有自保的能力,甚至都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你风采夺目太过耀眼,跟他在一起,他会受到更多的鄙夷和伤害,你亦会被拖累。”

    淡淡勾唇,蒂莲眸色清冷看向他,“某些人所作所为正是为了要看到今天这一幕,我不会离开他,终有一日,所有人都会见证,我的决择是对的。”

    不想再对峙下去,蒂莲言罢转身离去,雪色的狐裘飞扬起锐利的弧度,离去的背影孤傲坚韧仿若傲立在冰雪中的雪梅。

    蒂莲走的很快,她穿梭在蜿蜒的长廊下一路往谢珩煦的‘凌登居’去,飞扬着雪絮的寒气将她的狐裘鼓起,寒凉满袭周身,直冷到心口。

    这条路似是很长,却又很短,当她跨入凌登居的院门径直上得长廊时,心下忽然一阵窒息的疼痛,疼的她额际生汗面色惨白,不由踉跄着扶住廊下的红柱。

    “表小姐!”

    廊道下的两个小厮纷纷惊呼,上前要扶她,却皆犹豫着不敢触碰,生怕冒犯了她。

    骆伽急步追上来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不由面色青白健步如飞的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扶住。

    “你舟车劳累心思太重,不要大喜大怒,免得还未见到谢珩煦你便先倒下了!”

    细促的喘息着,蒂莲一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襟,待到心口的悸痛缓和,才缓缓站直身子,眼睑抬起清澄的望着面前垂落的藏青幔帘。

    杏眸微闭叹了口气,骆伽扶着她抬步靠近,一把掀起帘子,方要扶着她进去,便听一旁清稚的小厮颤颤巍巍细声道,“表小姐,三爷。。三爷不在。”

    骆伽顿住脚步,眉心紧蹙瞪向他,“什么叫不在?大雪天他不在屋里能去哪里。”

    蒂莲侧目看向那小厮,便见那十三四岁的少年微微瑟缩,低细道,“两日前,国公爷便带着三爷出门了,。。。自那日起,小的们便没见过三爷。”

    怔怔看着他,蒂莲视线微氤,本是清漠沉静的眉目间渐渐情绪失控,她紧紧握住骆伽的手低喃哽语。

    “如今都不让我见他了,不让我见他。。。。”

    “蒂莲!”,骆伽面色微慌扶住她的肩,看她情绪急怒不安,心下顿觉不好,急声安抚道,“蒂莲,怎么会见不到他,这京城内哪里有你寻不到的地方,会见到的,会见到!”

    清泪失控滑落,蒂莲微微吸气一把推开他,凌厉的转身急步离去,她要去寻他,无论将他藏到哪里,她一定能寻到他!

    眉心紧蹙,骆伽暴躁的跺了跺脚,健步如飞的追上她急促离去的身影。

    二人一前一后往荣国公府大门去,步到前院的敞庭时,便看到了等在马车旁的江洛修。

    步下一顿,蒂莲怔怔看着仿佛老了数岁的父亲,清氲的月眸模糊了视线。

    江洛修着一袭藏蓝无痕素面锦袍,依旧挺拔的身姿负手伫立在烟青马车旁,微微昂着头看着廊道下两年未见的爱女,看着她清素苍白的容颜和泪氲的月眸,看着她怔怔与自己对望,看着她面露迷茫无助,看着她失声痛哭跌跌撞撞的扑过来。

    “爹爹。”,因着情绪失控扑的太急,蒂莲一个踉跄险些自台阶摔下来。

    江洛修骤惊急上前一步扶住她,眉心紧蹙垂目,看着仿佛抓住了依靠般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素手,喉间干涩心尖生疼。

    “爹爹,爹爹告诉我,子煦在哪里,子煦到哪里去了。。。。”,伏在他怀里,蒂莲抬着头殷殷切切的一声声询问,泪溢的月眸大睁着满含依赖与期冀,攥着衣袖的素手白的胜雪,清丽的素容亦苍白无色。

    见他怔怔看着自己没有回应,蒂莲垂头抵在他胸膛上,哽咽的泣语无助艰涩,“求求爹爹,任何人都可以瞒着我,都可以阻拦我,只有爹爹,。。。。不要欺瞒莲儿,求爹爹不要阻拦我和子煦。。。,告诉我他在哪里,让我见他,让我见他!!”

    最后一句凄切哀厉的尖呼,着实令抱着她的江洛修,廊下的骆伽,追出来的谢珩源,闻之纷纷惊痛不安。

    “蒂莲!”,骆伽惊呼一声两步跨过去,伸手扶住纤弱的肩头将她自江洛修怀里扶出来,手下紧绷颤抖的触觉,与她胜雪凄白的面容和殷红月眸实在令人心惊,他急促的安抚蒂莲。

    “你莫要心急,没有人要阻拦你见他!”,紧蹙着眉头看向怔立的江洛修,“自收到谢珩煦的消息后,她一直压抑着心绪,眼下最好莫要刺激她,快告诉她谢珩煦在哪!”

    江洛修此时的面色实在也不算好,如此失态的江蒂莲,激烈痴癫的江蒂莲,何止是他,怕是所有人皆从不曾想到的。

    蒂莲一直是个自强睿谋自成主见的女子,对事对人皆清漠沉稳,从不曾有过这样的失态。

    他们本以为,便是出手阻止这场亲事,蒂莲最多不过是为着谢珩煦伤忧,还是会独断专行我行我素的无视所有人的反对,坚持会和谢珩煦在一起。

    以为最坏的结果都已经想到了,却从未想到只是单单见不到谢珩煦,她便会如此不安失控。

    得不到江洛修的回应,骆伽急躁的看了眼怀里颤抖僵硬的蒂莲一眼,随即咬牙瞪向廊下的谢珩源,厉声怒喝道,“听不懂我的话吗?!这样下去会激发心病伤及神绪!还不说谢珩煦在哪?!!!”

    跟着江洛修一同前来的江蓠已经吓的呆住,他白着脸看蒂莲,闻及骆伽此言,骤觉心下恐慌,不及多想便颤抖着道出了谢珩煦的踪迹。

    “在元华寺。。。。”(。)

第八十一章 重逢不识伊人泪() 
站在元华寺的寺门下,骆伽望着昏暗的天色与高耸的寺门,只觉心下无力。

    身后被江蓠扶下马车的蒂莲却停也不停,她急步踏着台阶而上,天青的裙坠与雪色的狐裘拖坠在台阶上仿若水波涟漪,鬓间垂露的明珠摇曳的好似要滴下来。

    骆伽和江蓠紧跟在她身后,自她纤柔的背影上看到满目的焦虑急切,只觉得越看越心酸。

    尤其是江蓠,他微白的面色浮现几分复杂与忧虑,想到后山梅林那间新铸的木屋,想到里面暂时住着的人,便觉忐忑不安。

    此时已是深夜,三人行的极快,不过一刻便穿过了寺院的后门,自木桥上步近时,便见到暗夜里那片红梅中一间灯火隐约的木屋。

    木屋的占地并不大,呈四合院形式,但四方的院落修葺齐全,可见是想要常住的。

    三人驻足在朱木雕栏的门前,透过栅门的缝隙看这间院子,因着院内屋檐下挂着红纱灯,其内一目了然。

    近乡情怯,蒂莲怔怔看着坐北朝南的主屋内明亮的圆月洞窗,一时间既然不敢开口唤人。

    骆伽与江蓠对视一眼,心下叹了口气,单手一撑便自朱木栅门翻了进去,手下利落的将三道门闸一一拉开。

    静夜里这样的声音惊动了值夜的小厮,主屋门打开一条缝隙,探头出来一人,紧接着东边厢房也点起烛火,屋内的人亦拉开门步了出来。

    江蓠搀着蒂莲的手微微一紧,看着厢房内出来的人,低喃无措的开口,“蛮西姑娘。”

    蒂莲并没有在意这人是谁,她径直往主屋的方向去,然而却被这人拦住了,清氤漠凉的月眸微侧,这才看向拦住自己的人。

    这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异族少女,弯月眉圆杏眸秀鼻樱桃唇,她的面容生的很秀丽,但神情却冷漠戒备。

    飞扬的修眉紧蹙,骆伽亦打量着面前这女子,她编着麻花辫头裹靛蓝色布帽,帽子的边缘缀着银铃,靛蓝的交颈夹袄,靛蓝的百褶长裙,裙际的边缘亦缀着银铃,甚至纤细的手腕上还有一对藤制穿满铃铛的手镯。

    这是个南苗女子。

    未等骆伽开口问她是谁,主屋门缝里那人诧异惊喜的唤声打断了几人的互视打量。

    “蒂莲小姐!”

    朱门被拉开,里面的人一场欢悦的顺着台阶跑下,蒂莲收回与蛮西对视的视线,看向奔到面前的青年男子,灰袍素服面容白净一身书卷气,是谢珩煦自幼的伴读兼近侍,谢谦。

    浅浅一笑,蒂莲方要开口,却被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

    “江蓠,深更半夜,你为何带着陌生人闯入院子,国公爷和左相说过,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这梅园。”

    陌生人?清浅的笑意微敛,蒂莲神色清淡的垂目。

    骆伽眉目倒竖,单手叉腰睨着只到她肩头的南苗少女,嗤笑讽刺道,“谁是陌生人?骆爷和谢珩煦那厮一起吃酒喝肉的时候,小丫头片子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疙瘩养虫子呢,这里除了你,都是自家人。”

    向来不近女色的谢珩煦,他住的院子出现另外一个不相识的女人,骆伽对此已经很气怒,当然不会有好脾气。

    被他这样无礼的对待,蛮西弯月眉皱起,本就大的圆杏眸瞪得更大,毫不示弱的瞪着骆伽冷斥道,“我不管你们是谁,如今他是我的病人,一切都由我来照看,你们都离开我的院子!”

    面对这样张牙舞爪的毛丫头,骆伽气急反笑,歪着头不屑道,“你的病人?你的院子?小丫头你有没有些自知之明?”,用力踩了踩脚下的地,扬声道,“这是夏兰的土地,院子是荣国公府盖得,里面住的主人谢珩煦,是我兄弟。”,伸手一指蛮西的鼻尖,骆伽呲牙皮笑肉不笑,“而你这个草原来的异族,不要说是这院子,就是院子疙瘩角落里那根还没冻死的草,也跟你没半点关系。从今日起,谢珩煦的病由我来医,他的人有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江蒂莲来照顾,你,可以离开了。”

    弯眉紧蹙杏眸微红,蛮西羞怒气愤死死与骆伽对瞪。

    见她似是要哭,骆伽嘲讽的笑脸微微收敛,咂了咂舌心忖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正自反思,却听这丫头再次开口,声调清脆倔强。

    “你来医?他能活着是因为我的蛊术,你这个江湖三流郎中能医吗?若是将他体内的镇魂蛊引出来,不死也成活死人,你若真有本事医好他,我便带着镇魂蛊离开。”,言罢昂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骆伽,神情间分明比他方才还要不屑。

    心下方才一丁点的愧疚顷刻荡然无存,骆伽咬着后槽牙哼笑两声,打算再接再厉,却被江蓠一把拽住。

    “别吵了!”,无奈的叹了一声,江蓠插身堵到两人中间,“别吵了,妹妹进去了。”

    骆伽猛的侧头,方才还站在他身边的蒂莲已经不见了踪影。

    蛮西一怔,随即转身快步上了台阶往主屋去。骆伽自然不甘落后,长腿一跨两步便追进了门,留下江蓠无奈的苦着脸站在院中犹豫不定。

    谢谦带着蒂莲一路到得内室,轻轻推开门引她入内。

    清澈的月眸扫过屋内垂落的青烟罗幔,朱木雕栏的桌椅软榻,兰青床幔垂落的紫木架子床,南墙的洞窗下是摆置笔墨纸砚的书案,端坐着青衫素服的人。

    蒂莲一步步靠近他,视线细细瞧着他英朗的眉目,健阔的身形瘦了许多,天青的素色内衫穿着都显宽松,记忆里持着刀剑弯弓的手,此时生涩的攥着毫笔,在宣纸上勾画。

    绕过桌案步到他身边,清痕湿凉了面颊,宣纸上的水墨痕迹实在模糊难看,但只一眼,便让蒂莲痛的断了心肠。

    “子煦。。。”,他们在外面争吵了如此久,甚至她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触手可及他的面颊,可他却好似并不知道身边有人。

    颤抖着握住他的手,蒂莲弯身小心的抱住他的肩臂,低轻柔语细唤他的名字,小心翼翼怕会惊着他。

    “子煦。。。”

    清泪如断了弦,滴滴滚落在谢珩煦的面颊与手背上。

    攥着毫笔的手停住,乌黑空茫的凤眸似乎有些疑惑,谢珩煦终于缓缓侧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蒂莲的视线有些模糊,素手抬起轻柔抚上他清瘦的面颊。

    乌黑的眸子犹如古井无波,静静看着蒂莲,半晌修整的眉微蹙,掩不住的迷茫与困惑,令蒂莲心下痛闷窒息。

    谢谦在旁看的眼眶微红,声音低哑无力道,“不止是蒂莲小姐,三爷他,谁都不识得了。哪怕是今日记住了,睡一觉起来,便又忘了。”

    举步靠近桌案,将叠放在桌角的一叠宣纸一张张铺开,谢谦干涩一笑,“蒂莲小姐看,即便如此,哪怕是不识得小姐,但他心里还是记着您的,每日里说的最多的,便是‘莲儿’。”

    宣纸上的墨迹生涩难看好似刚刚习字的幼童所画,歪斜单调的竖枝,两相开放的花朵,虽然瞧不出莲花的形韵,但这样简单却也足够让人看懂。

    “子煦。”,素手捧住他的面颊,蒂莲含笑落泪,静静与他对视清柔细语道,“我回来了,我是莲儿,记得吗?”

    捧在手中的面容并没有反应,依旧一眨不眨的与她对视。

    静了许久,蒂莲月眸微动,浅含笑意清柔道,“没关系。”,素指轻轻抚着他的面颊,垂头与他抵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我相信你,终有一日会好起来,一定医好你。记得吗?你曾说过允诺我的都会做到,泛舟美人湖,雨幕上西楼,会带我游遍四海天涯,会为我晓镜描眉,为我铺就十里红妆路,会向天下宣告江蒂莲是你谢珩煦的妻子。你说过的一切,都要做到。”

    清柔的细语犹如梦呓,渐渐含上哽咽泣声,“你说过的,你若是做不到,便悔及终生。子煦。。。。”

    桌案上摇曳的灯烛将依偎在一起的人影投射出纷纷凄美哀伤,谢谦只觉心下酸涩,转身要离开,便见垂落的青烟罗幔边站着两个人,骆伽和蛮西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清黑的杏眸闪烁复杂,骆伽侧目看向身边的南苗少女,见她骄纵的眉目间亦难掩复杂怜悯,不由叹了口气,低轻道。

    “情之一字,还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无论谢珩煦是疯了也罢傻了也罢,只要蒂莲还深爱他,别人就没有资格将他们分开,你懂吗?”

    樱唇轻咬,蛮西蹙眉看向他,倔强道,“谢家和江家都是他们的亲人,让他们分开总是有道理的,既然你这样维护江蒂莲,也总该知道她若是跟谢珩煦在一起,或许便一辈子都守着这样一个行尸走肉,你认为那样会幸福吗?”

    骆伽神情严肃,与她对视着沉声道,“幸福不幸福,只有相爱的人才知道,旁人是没有资格言论的。蒂莲爱着他,这世间除了谢珩煦她再也不会爱别人,谢珩煦更爱蒂莲,哪怕是他变成这副样子也心心念念唤着她,这还不够幸福吗?若是相爱的人明明可以相守却偏偏被多事的人拆散,一辈子都与幸福二字无缘了!”

    蛮西圆润的杏眸微湿,不甘示弱的瞪着他,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见她如此,骆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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