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己与这位英雄王,绝对无法相容。
如果说亚瑟王不懂人的心情,那么吉尔伽美什一定不懂“珍视某人”的心情。
啊,泥娃娃恩奇都除外。
即使是对于中意的对象,也遵循着“没用就扔”、“反抗就揍”、“不给就抢”的自我中心铁则。珍视、关怀、包容等等近乎“人之常情”的概念,在他身上可以说是连点渣子都没剩下。
也即是说。
失去赏玩价值的自己,对英雄王来说,只是“逗弄够了就可以丢掉”的存在吧——
这里不是游戏世界,因而也不存在“刷高好感度就必然能抵达Happy End”的通用规则。
她自以为成功积累下的“好感”,只不过是三次元某人刻意制造出的幻象罢了。
日见坂胡桃失败的游戏里程也好、平庸无奇的人生也好,都将于此迎来落幕。
(当然,死在这里对我来说也不坏,这倒是实话。)
那份无休止啮咬良心的罪恶感,真是受够了。
“但是呢……果然还是不行啊。”
虚弱地、好像随时都会昏倒似的,倒伏在废墟上的少女轻轻蠕动着唇瓣。
“果然,还是……”
——不想死啊——
不想死。
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从理性和情感上都无法接受。
不想死。
怎么可能放得下。那边的世界,还有等待自己的回去的人。
不想死。
到底是谁折腾出了这种闹剧,非得回到三次元照他脸上狠狠来一下不可。
不想死。
所谓罪过,是只有活下去才能偿还的东西。
“……”
濒死的少女挣扎着仰起布满灰尘和擦伤的面孔,仰望青天。
在那里,有她无比钦羡的黄金身姿。
非常崇拜、但是终究无法成为同伴的人。在她陷入低迷的时候,自怨自艾的时候,迫切需要某人借个肩膀的时候,永远都无法指望这个男人站出来说一句“难受吗?摸摸你”,他只会说“很痛苦吗?那我赐你解脱吧”。
(哎呀,那也算是他特有的“善意”啦。不过,我果然还是敬谢不敏。)
——虽然确实很痛苦——
——但我还、不能死在这种地方啊————!!!
明确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渐趋模糊的视野一瞬间清晰了。
然后,就像什么科幻电影中的特效镜头一样——
奄奄一息匍匐在地的少女,被从天而降的巨大光柱包裹。
“……?!”
连出声惊呼都来不及。
紧随着炫目光芒而至的,是席卷一切的狂烈旋风。
就如同第四次圣杯战争落幕时,自满载希望的圣杯之中倾泻而下的绝望黑泥一般。模糊了天空与地面的界限,裹挟一切、吞噬一切的罡风。
——不能被打开的门,打开了。
…………
…………
对于日见坂胡桃来说,或许在那时被吉尔伽美什杀掉才是最轻松的选择。没有圣杯战争,没有正义Master同盟,没有之后一切欢喜的相聚,自然也没有悲戚的离别。
倘若早知自己的求生意志会引发如此汹涌的时空涡流,她一定宁愿死去的只有自己吧。
但是,胡桃并没有后悔。
因为之前心头积压的后悔已经够多了,她比谁都清楚后悔是多么无用的东西。
背负起所有的自责与悲伤,她只能前进。
两年前那场噩梦给她留下的,只有一点、真的只是一点,小小的遗憾。
(虽然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结果,还是没能和吉尔伽美什成为朋友啊。)
26第一幕 三场战斗
【宅圣杯战争·二日目】
…………
“……呼。”
仰面躺在天台上的金发女性轻吁出一口气,摊开五指将右手缓缓举至眼前。
恰是阵雨过后,盛夏日光带来的热度减退了不少,清爽的空气从指缝间流过,仿佛将手指浸在清凉的泉水中一样。
然后,她伸出的手被人从侧面用力握住了。
“怎么啦,大小姐。做噩梦了吗?”
茶发青年无声地在胡桃身侧现出实体,开心地微笑着晃了晃她的手。
“……Archer才是,怎么了?一副心情超好的样子。”
胡桃撤回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皱着眉头支起上半身来。
“哎呀,没什么。只是‘大小姐从噩梦中醒来时守在身边的是我’这种剧情听上去很棒不是吗?虽然我没怎么看过贵族喜欢的悲恋故事,至少也知道刚才的画面超——罗曼蒂克的。”
依旧是一脸不在状态的懒散神情,绿衣青年在胡桃身边盘膝坐下,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抓挠头发。
“真亏你还有心情在意那种东西呢。Servant成天考虑着罗曼蒂克之类的无聊话题,难道是身为Master的我觉悟不足吗……”
胡桃发牢骚似的小声嘀咕着,撑住青年的肩膀站直了身子。
“然后呢Archer,在町内布置陷阱的工作,完成得怎么样了?”
“无聊的是你呐小姐,成天考虑战斗的话皱纹会变多哦。放心吧,小姐认为可能被当做工房的隐秘地点我都好好布置了结界,如果哪里的菜鸟Master冒冒失失闯进去中招的话,那就谢天谢地啦。”
Archer半开玩笑地举起手在空中甩了甩。
“还有啊,拜托不要说得好像我整天不务正业一样。就算我偶尔和女孩子喝茶聊天,一旦确定对方是Master也会毫不犹豫地往茶里下毒喔?”
“……刚才的发言作为Servant倒是合格了,作为男人已经烂到骨头里去了呢,Archer你啊。”
胡桃边连连砸嘴边迈开脚步向天台边缘走去,身披斗篷的绿色英灵也起身跟上。
“呜啊好狠……不是吧,我还以为你绝对会高兴咧。我可是在说‘愿意为了大小姐的胜利而放弃罗曼蒂克’噢,不觉得很了不起嘛?我这种男人。”
“假如你从一开始就不和其他女孩喝茶我会更开心,当然也不要对女孩子下毒。我不是说过尽可能不要杀人吗……制服就可以了,制服。摘除令咒的灵媒治疗术我也会用,抓到Master之后全部交给我就可以了,所以麻烦你不伤人命地战斗。”
胡桃斜睨着身边不知第几次作出乱来发言的英灵,卷起手头方才盖在脸上的校园杂志,随手向青年后脑啪地一声敲去。
“哇,干什么啊大小姐,会痛不是吗……”
Archer喋喋抱怨着一把夺过杂志,漫不经心地在眼前展开。
“……啊。”
看见杂志上花哨画面的瞬间,青年有一瞬间的愣神。
随即,他抬起脸来以严肃的神情审视着胡桃。
“喂喂Master,你该不会……”
也难怪他露出那种表情。
像是被发现隐秘日记的思春期小孩一般,胡桃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别误会,我并不是特别想看那家伙,只是翻到这一页的时候恰好睡着了。”
杂志上印着的,是一张英俊金发青年的半身照,外加《大追踪!校园神秘偶像‘吉尔君’360度全方位独家调查》——这个怎么看怎么八卦的大号抢眼标题。
至于那位“吉尔君”的实体……反正胡桃本人是早已熟悉到一看见他就唉声叹气的程度了。绿Archer的话,大概是熟悉到咬牙切齿的程度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把这一页盖在脸上了啊。所以才会被和吉尔君有关的梦魇抓住吗。”
好像突然参透了什么一般,胡桃一手抵着下颌,边自言自语边鸡啄米似的卖力点头。
“我说大小姐,有我跟在身边还关注其他男人的八卦,你知道这是多失礼的事情吗……”
绿Archer的碎碎念余音未落。
“——‘不是特别想看我’什么的,这才是最失礼的发言吧,大姐姐?”
“………………。”
听见这个清亮嗓音的瞬间,胡桃黑着脸两眼一翻,直挺挺地一头向天台护栏磕过去。
“哇啊?!你干什么,不要轻生啊Master!!”
绿衣英灵赶在胡桃栽倒前一把将她抢过,嗔怪地喊出声来。
“……不,为了表示对某人的敬意,我想应该做出类似跪拜的动作比较好……”
“大姐姐那个动作,怎么看不是跪拜而是晕倒哦。”
以和往常一般天真活泼的口吻这么说着,金发男孩轻快地一步一跳凑到胡桃身边,好奇地偏过脸打量她的表情。
“——!!”
绿色弓兵一刹那变了颜色,本能地抬起手臂打算将男孩格开,小吉尔却赶在被拦开之前连蹦带跳地闪向一边,愉快地朝他扮了个鬼脸。
“啊~啊,不用那么警戒也可以呀,绿色的哥哥。我又不会对胡桃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鬼才信咧,你这家伙的话。闯进别人家随心所欲地大放厥词一通,现在又想扮演优等生来装乖吗?”
绿Archer依旧以手臂将胡桃拢在身后,警戒地眯细了眼睛。
“哎呀呀,昨天我可是受人之托喔?再说那时的我也是完全不同的人……唔唔,这样就疏远我的话,未免太冤枉人了。”
看不出半点被冤枉的委屈模样,黄金小孩张开双臂原地旋转一圈,冲两人扬起天使般无邪的笑脸。
“……比起这个,我可是特意来给胡桃提示的,不听一下真的好吗?真是的,既然当上Master就稍微振作点啊,你还想继续当无头苍蝇到什么时候呀。”
“……提示?”
注意到某个不容忽视的敏感词,胡桃立即从罗宾汉身后探出了头。
“嘿Master,你该不会真要听这家伙的话,饶了我吧——”
“嗯,提示。”
无视弓兵的抱怨,小吉尔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
“大姐姐,你最近都没怎么去图书馆那里吧?就是有很多学生自习的那个大图书馆。”
“啊?啊啊,是好久没去了……”
出乎意料的提问让胡桃有些慌神。
——的确,自从着手筹备圣杯战争以来,自己就没怎么花心思在读书学习上,平日课程也只是随便应付过去。说实话,每日在町内四处奔波还能保证课堂出勤,本身就已经是接近奇迹的程度。
(呜哇,有种失足少年的感觉……好惭愧。)
不过,英雄王的目的显然不在于指责胡桃懈怠学习。少年笑眯眯地打量了几秒胡桃慌乱的神情,便不紧不慢地接着说下去:
“大姐姐,现在马上去图书馆看一下比较好。迟一步的话,用功学习的大家都~要变成一滩血水了噢。”
——————————————————————————————————————
…………
古人常云:福祉喜欢独来独往,而祸事总是手拉手出门。
就在胡桃获得某个危险提示的同时,与她结成同盟的Lancer·迪卢木多和Berserker·兰斯洛特也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危机。
事情要先从几辈子都没走过好运的迪卢木多说起。
由于吉尔伽美什时有便装出行的习惯,失去赌场玩伴(……)的尼禄闲来无事,偶尔也乘兴上街游荡起来——自然是与身为Master的日见坂冬树同行。虽然被史料记载为残虐无道的暴君,现世的这位“尼禄王”却是个极其重视御主的热情少女。
作为今日出行的收获,尼禄捕捉到了同样在町内转悠的另一名Servant的气息,并直截了当地向冬树提出主动迎战。
……不巧的是,落入她探测范围的恰好是绿队打头阵的Lancer。
更不巧的是,Lancer的御主小松菜菜子虽然保持一段距离观察着战况,冬树却在尼禄的强令下藏身于战场附近,没有在菜菜子面前现出身形。结果就是,原本打过照面的两人谁也没有看见谁,任由冬树家这股决堤大水轰轰烈烈冲了胡桃家的龙王庙。
当然,就如首战与最强之敌亚瑟王相逢时一般,Lancer本人没有半点不满。
不如说,能够与另一位Saber堂堂正正地约定交锋,称其为“大快人心”也不为过……仅仅是对Lancer而言。他的御主连他十分之一的喜悦都没分享到。
“喂?喂喂,阿妙吗。我这边状况不对头啊,本来想在町内随便找个冤大头干掉的,不知怎么牵出了条大鱼……搞什么啊,那个穿着透视装的Saber,是要用暴露度制造魅惑效果来和Lancer势均力敌吗?我现在看到骑士王那张脸就犯晕,拜托换把手——”
“……哎呀,不好意思。”
电话对面传来川岛妙略带迟疑的声音。
“事实上啊、菜菜子,我这边也有点腾不出手……我在想,这次的圣杯战争,该不会牵扯进了个疯子吧。”
“哈……?”
尽管通话对象看不见自己的动作,菜菜子仍然下意识地朝Lancer的背影挑了挑下巴。
“疯子一样热爱骑士道的笨蛋倒是有一个……你不是指他咯?”
“……照你的标准,这场战争里几乎全是疯子了好吗,包括我家那位。”
妙冷冷地吐槽。
“菜菜子,请你认·真·严·肃地考虑一下,有哪位Master蠢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发起进攻的?这绝对不是正常社会人干的事,疯子才这么玩——我竟然碰上了!日本到底是不是法制国家?!”
“………………”
小松菜菜子默默朝光天化日之下提出骑士决斗的Lancer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掐断了通话。
——虽然赶在两人正式交锋前将立足点转移到了无人的废弃工厂,但万一演变成互拼宝具的惨烈战斗,市中心有好事群众赶来围观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明明是必须不择手段速战速决的状况,对战双方偏偏还煞有介事地拉开阵势、互报家门,就差打躬作揖三拜九叩了……这就是骑士的约战之礼吗?为什么看上去和现代相亲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菜菜子暗自叫苦的时候,更令她措手不及的意外状况发生了。
迪卢木多麻利地解开包裹在深红长枪上的咒符,然后——三下五除二用画满咒符的布带紧紧扎住了自己的眼睛。
“………等、Lancer?!你擅自干什么呢!”
由于事发突然,菜菜子来不及揣度自家Servant的真意,惊悚得嗓音都变了调。
“是这样的,小松大人。”
与Master的震惊相反,Lancer恭敬地将身板微微一屈,不慌不忙地坦然解释道。
“如您所见,我的对手是位女性,而且……衣着似乎过于清凉了。出于对这位战士的尊重,请允许我以遮蔽双目的状态迎战。否则,若我在战场上心有旁骛,将她视作女性而非与我对等的骑士,对她的荣誉也是种亵渎……”
“……个鬼啊!”
菜菜子不假思索地一蹬高跟凉鞋,解下挂在腰间的皮鞭就从藏身处冲了出去。
就像修习剑道的胡桃一样,菜菜子也有捏把长鞭画圈玩儿的爱好——当然,不是用来抽打追求者玩儿的,虽然这位颇具成熟风情的女性确实拥有为数不少的追求者。
为了应对(在各种意义上都很)凶险的宅圣杯战争,绿队的姑娘们或多或少都有加强身体锻炼,虽说无法和精通中国功夫的神父、全身备满枪支的暗杀者相提并论,但起码不至于被人从身后一招断手。
不过,和胡桃当做魔术礼装运用自如的日本刀不同,菜菜子的鞭子通常用来殴打自己人……譬如现在。
“亲爱的Lancer,听得见我说话吗?眼睛虽然蒙上了,耳朵还好使吗?喂——我说Lancer——”
“小松大人,不用重复那么多遍我也能听见……还有,这里太危险了,请您后退!”
“我看危险的是你的脑袋。 那个红saber穿成这副德行出门是她的问题,为什么你、要、为对手的不自重买单啊?”
菜菜子攥紧皮鞭啪的一声击中地面,发出危险的回音。
“总之,这种还未杀敌就自损一万的大招,我作为Master禁止你使用。”
“我主啊,请求您……”
迪卢木多万分不情愿地解开蒙眼布带,端正的面庞上满是无处觅知音的悲怆。
“不行就是不行。”
暗暗吐槽这种充满险恶既视感的剧情展开,小松菜菜子只得使出最后手段,庄重地亮出了手臂上的令咒。
“——再啰嗦的话,就用令咒命令你模仿初音未来跳舞唷。在女性观众面前。”
“……”
杀手锏。
正中红心。
效果拔群。
穿刺死棘之枪……不对,这是另一位Lancer宝具的名字。
总而言之,听见从无戏言的Master吐出这句怎么听都像戏言的命令,迪卢木多立时放弃了强词请命的最后一线希望,转而专心思考“面对身穿透视装的女性进行战斗”以及“被迫在女性面前载歌载舞”哪一个对骑士道的践踏更严重。
好像……哪个都不愿意去想……
…………
就在枪组主从就是否蒙眼纠纷不断的时候,罪魁祸首尼禄手提火红大剑站在空地另一端,一头雾水地旁观着两人的争执。
等待开战期间,她隐约听见几句“衣着清凉”、“不合礼节”乘着风悠悠飘来,不觉低头朝自己的礼服瞥了两眼,还拎起裙摆轻飘飘地左右摆了摆。Lancer见状立刻反射性地去拽布条,当即被恼羞成怒的御主一巴掌拍了下去。
“……唔姆,搞不懂。”
罗马皇帝困惑地歪着颈子喃喃自语。
“朕的衣装有什么问题吗?同为男性,英雄王和朕之奏者都没有表现出半分不适……姆,无论那人是何方英灵,真是个小家子气的男人呐。”
——红衣剑兵所不知的是,先不提对“某种画面”司空见惯的英雄王,日见坂冬树与她相处时,总是事先悄悄摘下隐形眼镜的。
27第二幕 黑与白的圆桌骑士
秋田雅也会被宅圣杯选为Master之一,完全是个不太美丽的错误。
通俗来说,这个错误可以形容成“圣杯把最后三枚令咒给了士郎,士郎却既没有召唤出saber、也没有被其他人杀死”。在这种情况下,Fate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