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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安根本不需要安抚,眨眼间就缓过劲来了,转头去和卡罗嘀嘀咕咕。
哈斯勒和坐在海姆达尔后方观众席上的一名学生低声交谈了几句,那名学生点点头,站起来让到其他空座位上去了,哈斯勒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海姆达尔回头瞄了一眼,哈斯勒对海姆达尔笑了笑,那笑容里多了点海姆达尔看不明白的东西。
有一点可以肯定,哈斯勒•;克劳斯比之前好相处多了。
是什么原因让他有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正纳闷,海姆达尔就听见哈斯勒和威克多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眼睛一扫,看向了德拉科。
他们之间算是陌生人,德拉科知道他,他可能完全不知道德拉科。
没想到哈斯勒却坦然自若的朝德拉科伸出了右手:“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怔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犹豫片刻,握住了那只手:“你好。”
哈斯勒朝他客气的点头:“我是古斯塔夫,哈斯勒•;古斯塔夫。”
德拉科和其他人一起茫然了。
“你不是克劳斯吗?”卡罗忍不住道。
哈斯勒莞尔,耸了耸肩:“我已经不是克劳斯家的人了,我现在和我母亲住在一起,是一名新出炉的瑞典巫师,古斯塔夫是我继父的姓氏。”
每个人都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态。
“那你现在……”卡罗突然住了嘴,因为他不知道下面要问什么,怎么问。
哈斯勒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名片,往每个人手上发了一张,一边发还一边殷勤的嘱咐:“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按名片上的联系方式联络就可以了。”
海姆达尔看见淡石青色的名片上简简单单浮着几行不断变换字体和语种的文字——
古斯塔夫商店
全世界最好的坩埚供应商
莱昂突然道:“我现在用的坩埚就是古斯塔夫的。”
哈斯勒一听开怀的笑了起来,“古斯塔夫是斯堪的纳维亚地区最大的坩埚经销商。”
海姆达尔觉得他与有荣焉的神情不像作假。
“嗯,挺好用的。”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海姆达尔可能会存着几分犹豫,但从莱昂•;布鲁莱格嘴里讲出来就特别能取信于人。
“那你父亲……”海姆达尔迟疑的说。
哈斯勒的笑容就淡了一些,眼神显得有些黯然,“他后来再娶的那位小姐帮他生了个血统纯正的儿子,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大家一时间都安静下来,无所适从的望着他,对于这半个陌生人的古斯塔夫先生,大家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所以都默不作声或者左顾右盼。
“他不需要我,但是我的继父很需要我,其实我母亲一直想让我到瑞典去和她一起住。我继父年纪不小了,没有孩子,也不考虑再生养一个继承人,所以他和我母亲商量,如果我做了古斯塔夫家的孩子,等继父百年以后,古斯塔夫商店就交给我来继承。”
哈斯勒很快从消沉中挣脱出来,脱胎换骨的高昂精气神冲破了黯然,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里安和德拉科听的不住的点头,不约而同的出言恭喜他,但一想到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就觉得恭喜人家是不是不太对。
好在哈斯勒是真的高兴,也没在意。
想想之前的扫帚事件,克劳斯家族在事发之后的处理方式,的确让人寒心。
无怪乎哈斯勒会对该家族彻底绝望。
海姆达尔认为他的选择很明智,与其待在那个前后不靠的家族里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的脱离出来。这个世界,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吗?大家族的庇护也是因人而异的,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到祖宗留下的好处,品尝过个中滋味的古斯塔夫先生想必比他更清楚这点。
有一点海姆达尔永远都猜不到,哈斯勒回去以后被他父亲狠狠训了一顿,那位身怀六甲的继母忽然就进了书房,那时候父子俩的情绪都很激动,也没顾到她,结果在劝架的时候因为哈斯勒动作太大……早产了。
所幸有惊无险母子均安。
哈斯勒的父亲却把这个责任全归到大儿子头上,又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责备。
哈斯勒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气愤——那个女人一直对他不闻不问,偏偏那个时候进来当好人……于是在大声咆哮着要脱离家族以后愤然离家,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带。
那个时候的他对克劳斯家的任何人都腻味的不行,没有联络家族中的任何人,克劳斯家也没派人来寻他,就连他父亲好像也不记得有他这么个儿子了。哈斯勒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流浪了一个多星期,什么工作都找不到,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找上了他,给他安排住处,安顿下来,还交给他一封信。
哈斯勒想到这里,就看向海姆达尔:“要不是斯图鲁松主席派人照应我,还帮我联系我母亲,和克劳斯家族交涉,给我安排好脱离家族的所有手续,很难想象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我爸爸?”海姆达尔有些吃惊。
“对,斯图鲁松主席是我的恩人,我很感激他。”哈斯勒的表情严肃而诚恳。
不了解当中的来龙去脉,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也没资格接他的话,海姆达尔就笑了笑,把话题就此揭了过去。
“那么说你现在是北欧巫师了?”卡罗重振旗鼓。
哈斯勒扬扬眉毛,神秘兮兮的吊了卡罗半天,然后才道:“不止,我已经转入海德格拉克魔法学校入读了,下个学年将代表海德格拉克来德姆斯特朗做交换生。”
“真的吗?!”众人又吃了一惊。
“斯图鲁松主席当初告诉我,如果我愿意入读海德格拉克,他就让海德格拉克参与到交换生计划里去。”哈斯勒说。“反正就最后一年了,在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读完七年级,在海德格拉克魔法学校拿毕业证书,我觉得挺好。”
“交换生考核还没举行,你怎么知道你能入选?”卡罗的小肉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我对自己有信心!”哈斯勒眼神一瞟,那可恶的架势又起来了,众人就特想去踹他两脚。
卡罗捶胸顿足,狗改不了□,他果然还是当初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克劳斯队长。
哈斯勒春风满面的看向威克多:“能不能帮我在贵校校队里申请个替补位置?虽然我已经决定放弃魁地奇了,但从现在就开始放弃我还是有点舍不得。”
“等你通过考核以后再讲。”威克多提醒他。
哈斯勒轻轻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香槟色的精致信封,递到海姆达尔面前。
“给我的?”海姆达尔好奇接过,信封上就写了自己的姓名,他翻过信封,看见封口下方写了两个名字,前面一个是亚当•;克劳斯。
海姆达尔一抬眼,与威克多的目光撞在一起,后者微微一笑,波澜不惊。
“你族兄的订婚请柬?”海姆达尔转眼看向哈斯勒。
哈斯勒点点头,“请柬寄到了你父亲那里,我当了回猫头鹰。”
海姆达尔抽出绘有奶油色蔷薇花的精致请柬,里面写了订婚的日期与订婚地点,还有一些备注小字,最最普通的寒暄都没有,一看就是那种事先设置好,等到最后群发的批量产物。
“什么时候订婚?”哈斯勒问。
海姆达尔一楞,“你不知道?”
哈斯勒摸摸鼻子:“我没收到。”
海姆达尔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又把请柬看了一遍,才道:“婚礼定在八月九日,备注上说那天是女方的生日。”
哈斯勒轻描淡写的表示知道了,而后问:“你去不去?”
“不去。”海姆达尔把请柬塞进长袍口袋。
“八月份就放暑假了。”
“威克多有可能要出赛,我不想错过。”
哈斯勒笑了起来,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里格之前一点表示没有,还以为他听过就算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看重、这么上心,威克多的脑中开始高奏拉德斯基进行曲。
周围的同伴们敏感的捕捉到海姆达尔的话,纷纷凑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威克多就把这事和大家简单的说了一下,众人的兴趣立刻被吊了起来。
反应出奇的一致,都表示对威克多有信心。
“克鲁姆先生一定能通过选拔。”德拉科说。
海姆达尔拼命点头,然后眼神诡异地扫了一圈,大家都被他瞅得眉角抽搐地跟着一起点头。
威克多哑然失笑,伸手揉了下海姆达尔的头顶。
被这群人遗忘的第一场比赛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金色飞贼被鲁米图米校队抓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八月份的联盟杯侃到了暑期计划……
本场魁地奇比赛的获胜方是来自秘鲁的鲁米图米魔法学校。
TBC
I V •; 波 澜 壮 阔 的 二 年 级 ACT•;256
哈斯勒没有返家,他告诉众人,他准备待到世界冠军产生以后再走。
“斯图鲁松主席打算前来观看冠军总决赛,届时我会和他一起返回海德格拉克。”哈斯勒是看着海姆达尔说出这番话的,其实也就是在间接的向海姆达尔透露他父亲近期的行程安排。
海姆达尔笑眯眯的点头。
威克多却在心里大皱眉头,看样子隆梅尔还是觉得心里膈应,不找个人看住自己,看护好里格,他就浑身不自在!
里格以后无可避免的要接触到斯图鲁松家的事情,尽管他本人不怎么上心,隆梅尔也随他行事,但是身边应该有个人帮他打点、提醒,或者干脆做一下挡箭牌。而古斯塔夫虽然是一个商人,但是商人的社交圈子相当庞杂,克鲁姆家就是如此。
哈斯勒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选,关于这点,威克多十分赞同隆梅尔的眼光。在大家族里待过,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里面的弯弯绕是再清楚不过了。
哈斯勒不是克劳斯家的正统继承人,十一、二岁才随父亲认祖归宗,再加上本就是旁支,克劳斯家的人肯定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因为他已经过了最佳的洗脑年龄,有了自己的心思和想法,这样的人就更不值得克劳斯家族花费心思去培养,所以,哈斯勒脱离家族才相对轻松,没有被过于为难。
如果这事放到亚当•;克劳斯身上,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威克多由衷的庆幸克劳斯家的决策者们把他们的下任家主洗脑的这么彻底,要不然,单就身家而言,两个威克多都抵不上。
说到底,威克多还是对自己有限的能力感到焦虑,隆梅尔要是对他放心,也不会想方设法替里格铺路,至少不会铺的这么堂而皇之。对于斯图鲁松家来说他威克多•;克鲁姆什么都不是,一个外人而已。
海姆达尔发现男朋友的眉眼有些黯然,就抓住他的手说:“怎么了?不舒服吗?”
望着海姆达尔关切的神色,威克多抑郁的心情顿时飞扬起来。
想那么多做什么,里格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把握住现在,才能积极的畅想未来,不然都是空谈。
“暑假真的打算跟我一起?”威克多当然想和心上人一起过假期,但是,“魁地奇训练时间长,特别枯燥,候补选拔也不是一二日就能决定的,你就和你表弟一块儿过吧,况且我还不一定能入选。”
海姆达尔拿手撑着下巴,“还没怎么呢,就已经开始嫌我烦了。”
他故作哀怨的表情惹得威克多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把人抓过来使劲啃了两口才罢休。
“只要你别嫌我烦就行。”威克多温情脉脉。
海姆达尔心头一动,装腔作势的左顾右盼,然后凑上去轻声说:“阿纳尔寄来一封正式的邀请函,希望我放假以后去他家玩。”
“你不想去?”威克多是知道他的,没事不会讲这样的话。
“不想去。”海姆达尔点点头。“我想着好歹是亲戚,看上去好像、应该、可能关系不错,随便编个理由推脱不太好,万一被撞破了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我想干脆把这事告诉他。”
“你看着办就好。”威克多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并不平静,里格等于是在和他商量家里的事。
“我觉得这理由足够充分了。”海姆达尔倒是有信心。
威克多只是笑。
海姆达尔正经八百的端起书本,故作腔调的扬了扬眉毛:“不要多心啊,你当然比他重要。”
威克多哈哈一笑,又把他抓过来使劲的啃了。
当天晚上,大家围坐在长桌前吃晚饭,邓肯、贝尔尼克等几名校队元老也在,饭桌上的气氛很和乐,主要的谈论话题就是威克多即将参与的候补选拔以及最新赛季的联盟杯。
至于明天的比赛,好像没有人记得。
海姆达尔在看书,但不是教科书,而是苏珊•;博恩斯推荐给他的爱情小说,据说是各国读者投票后选出的前十名的经典本子。
按照苏珊•;博恩斯的意思,海姆达尔应该劳逸结合,整天看那些教科书辅导书会把人看傻的,实在不喜欢运动,间或看看闲书休息一下也好。
博恩斯小姐一谈到爱情小说就刹不住车,一副我比你们都有发言权的专家模样,俨然把海姆达尔当成了知己,天晓得,海姆达尔只看过那一本据说非常畅销的著作。
把推荐的书拿给海姆达尔的时候,她还不放心的絮叨:“大家都把爱情小说不当回事,但是爱情小说比教科书有用多了,我是指生活方面的有用。看书的人可以通过爱情小说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当地巫师的生活状态,就像自己出去旅游一样……教科书能做到这些吗?”说到这里,还不服气的扬了扬下巴,一派爱情小说代言人的架势。
海姆达尔还真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干脆闭口不谈。
因为今天有比赛,除了主修课目以外的所有选修课都被暂停了,主修课的教授们也没有布置课后作业,海姆达尔的晚饭吃的比较早,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他就把博恩斯推荐的小说拿出来翻看,全当打发时间。
德拉科吃完饭以后拿出他的笔记本,上面写有教育委员会的进度表,德拉科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问海姆达尔:“你对麻瓜的东西是不是很熟悉?”
海姆达尔惊讶的看过去:“真稀奇,你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德拉科貌似不太痛快的撇撇嘴:“麻瓜研究也要编教材,我什么都不知道……”
德拉科对这门课本身并不关注,下个学年他肯定也不会去选修这门课,他的不悦是建立在自己的孤陋寡闻之上。
海姆达尔似乎有点明白了,试探道:“格兰杰小姐很活跃吧?”
德拉科的不悦更明显了,“她就是麻瓜出身,知道是应该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看来是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尤其对方还是个……就像他自己说的麻瓜出身的巫师,雪上加霜的是她还是个格兰芬多。
海姆达尔把翘起的嘴角往下压了压:“你既然都知道她为什么会活跃,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德拉科虎着脸不说话。
“你想问什么?”海姆达尔转移了话题。
德拉科不由得暗暗松口气,向他人承认自己不如人还是很郁闷的,尽管对象是里格。
也许教育委员会打算把新的麻瓜研究教材编成一本类似辞海的砖头本,每个名字按照字母顺序排列,最新整理出来的新名词注解叠了厚厚一摞,海姆达尔没看几页就觉得眼晕。
“你看得懂上面写了些什么吗?”海姆达尔吐了口,把资料合上。
德拉科白了他一眼:“如果我都懂,格兰杰能那么嚣张?”然后越说越气愤,几乎在咬牙切齿,“我跟她讲我表兄肯定比你懂,你知道她回答我什么吗,她说他不相信!还说我们都是血统纯正的敏感主义者!”
“实际上很正常,她是女性,我是男性,只能说术业有专攻,她懂的我不一定懂,我明白的她也不一定全知道。”
结果换来德拉科又一个白眼。
海姆达尔觉得挺麻烦的,照这情况解释起来肯定没完没了。
好在德拉科抱怨归抱怨,对这些玩意儿却提不起半点兴趣,马尔福家的人崇尚纯血统,在他们家的巫师看来,麻瓜再好也只是麻瓜。
好比德拉科,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一个坚定的信念,长大以后要娶一个血统纯正且门当户对的妻子。
“别的我不想知道,你只要告诉我,遥控小汽车是什么。”马尔福少爷对这个一直耿耿于怀。
海姆达尔斟酌了半天用词,德拉科还是不十分明白。海姆达尔没辙,举例提到了韦斯莱家的福特安格利亚车,德拉科立刻一脸嫌弃的皱起了眉头,海姆达尔哈哈大笑。
或许他们的动静太大,不知不觉间,周围人都停止了谈话,转而关注起他们的悄悄话。
“其实我也有个问题,不是,有个东西没弄明白。”邓肯说着又不确定的补充,“也许是一件物品,也是不是。”奥维尔先生的话语就像绕口令。
“什么东西?”海姆达尔说。
“你知不知道保险套是什么?”邓肯茫然道。
海姆达尔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根本就是奥维尔先生应该问的问题,太TM深刻了。
“一种避孕工具。”海姆达尔平静的说。
大家的眼神顿时变得很异样,奥维尔先生浑然不觉一般,面不改色。
“什么样的?怎么用?”邓肯继续寻求真理。
“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套子,可以用来避孕,也可以用来防止因性而传播的疾病,”海姆达尔顿了顿。“直接套在你的小弟弟上。”
邓肯瞠目,一脸的难以置信:“那不是很不舒服吗?”
海姆达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个舒适度问题,他也只是有个大致的概念,难怪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了。
“麻瓜真是太奇妙了。”最终,奥维尔先生纠结而深沉的叹了口气。
威克多的手指在海姆达尔的后颈子上滑来滑去,轻描淡写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海姆达尔想都不想的回答:“这是性知识,应该要掌握,麻瓜世界的疾病是很可怕的。”
克鲁姆先生的眼底就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