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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辛现在就像吃了兴奋剂,思维高度兴奋,她走到人群里,指着一个男子说,“你也是要离婚的,你难道就忘了结婚时的誓言?你们男人给不起,就别承诺。”
男子小声嘟嚷一声,“神经。”扭头就走了。
众人见她打击的对象一个接一个,大多落荒而逃,只剩几个和她同病相怜的女子在旁边附和,“这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刘治江见她过于亢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我送你回家。”
杨辛才发现在街角停着一辆广本,银灰色的,刘治江喜欢订汽车杂志,常对她说,要是以后有钱也要买一辆这种款式的。
他果然奔上了新生活,看样子他找了一个有钱的,要不然以他的收入再给下贝贝的治疗费,根本就养不起车。
杨辛忽然就心灰意冷了,刚才她失控了。
要知道结婚离婚,男女双方心里都有一把秤。
现在明显是她处于劣势,虽不知那女人是谁,但一定可以带给他想要的生活,她何苦还在这里演出一场闹剧供大家娱乐。
母亲说她自小性情冷淡,内向,要是她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发现,原来女儿也有火爆的时刻。
就像隐藏在海底的火山,总有爆发的一日。
她平复一下紊乱的心,很客套地说,“刘先生,再见。”
要疏远一个人,就从称呼做起。
从此,他就是陌生人,只是贝贝的爸爸,和她再无任何关联。
她杨辛也要过上自己的新生活,她一定要过得比他好。
正文 暴露
发誓很容易,可做起来真的很难。
她知道她应该打起精神,开始新生活,她应该比他过得更好。等有朝一日再相见,她青春依旧,衣着华美,最好旁边还有一个多金帅气的男士对她呵护备至,这样才对得起离婚,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可现实呢?年龄上她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转眼就要奔三了。工作上,处于失业状态。生活上身边还有一个小孩,还生着病。至于外貌,虽姣好,可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这人买菜还得挑三拣四,你说真正条件好的男人怎么就非找她不可呢?
反观刘治江,二十九岁,男人三十一枝花,他还是花骨朵时期。事业上,好歹也是一个小白领。至于外貌,用英俊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这女人不前赴后继才怪呢!
杨辛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好久也没有上过街了。整天就围着儿子打转,好不容易小孩病好些了,家庭刚迈上正轨,可老公又跑了。
这么些年,身上的衣服就没有超过一百元的。她活了近三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啊?难道她天生就是受苦的命?
杨辛不相信。
初识她的人会被她娇弱的外表所欺骗,总以为她是个胆小的人。可深交下来会发现,她骨子里是极有主见的。
她站在品牌橱窗玻璃柜外,看着那件美丽的秋装,还有那四位数的标价,心里明白只能观赏而已。
不过,有一天,她会穿上它的。
她毫不留恋地扭头就走,儿子还在章露那,她得去接,以后的生活,她也得仔细地想想。
每次来到章露家,她都会有自惭形愧的感觉,这次也不列外。
她小心地脱掉那双pu皮质的皮鞋,换上拖鞋,走在那澄亮的实木地板上,渺小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总算来了,正等你吃饭。”章露抱着贝贝,正拿玩具逗他。
“妈――妈。”贝贝手舞足蹈的,脸上的笑容如早晨的阳光般温煦,瞬即扫去杨辛心头的乌云。
“露露,他会走路,你别一直抱,手很酸的。”杨辛走过去,贝贝一下就扑入她的怀里。
“今天有没有捣蛋。”杨辛声音是不可思议的柔软。
“贝贝很乖,乖乖。”贝贝一本正经地说。
杨辛忍不住在儿子脸上啵了一个,两岁小孩的皮肤很细嫩,只是由于长期治疗的缘故,面色有些许苍白,不像普通小朋友那样红润。
饭是保姆做的,很标准的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合理,有红烧排骨,清蒸桂鱼,土豆丝,蘑菇菜心,猪肝汤。
章露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小辛,你先吃,我喂贝贝。”
“别喂,我现在正锻炼他自己吃饭。让他自己吃。”杨辛将一小碗饭放在贝贝面前,洒了点猪肝汤在里面。
又夹了几块桂鱼,剔除鱼刺,放在他面前的小蝶里。
“贝贝,自己吃,咱俩比赛,看谁吃得快。”杨辛摸摸儿子的小脑袋。
贝贝点头,“我快。”说完,啪嗒啪嗒就开始扒饭。
“你也吃啊。”章露招呼他。
杨辛在她家吃饭从来就不客气,加上跑了一上午,肚子正饿得慌,一碗饭一下就进肚里了。
要说她俩人在对方家吃饭那是有传统的,初中时俩人是同桌,晚上经常在一起写作业,晚了就在对方家里吃,所以谁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章露喝了碗汤,笑着看贝贝吃饭,“你也真放心,这么小就让他自己吃。”
“没办法,不放手也不行。”杨辛苦笑。
章露挑眉,“怎么了,有事瞒着我。”
杨辛才发现话里的语病,想想瞒着也没意思,早晚都要知道的,她给儿子夹了点青菜放在碗里,“等下告诉你。”
章露狐疑地看着她,不过倒没说什么。
吃完饭,看见儿子饭碗边洒了一桌饭粒,杨辛低头看着他,“贝贝,吃饭的时候勺子要放在碗上面,这样饭才不会洒出来。”
说完给儿子做了一个示范动作。
贝贝拼命地点头,“不洒不洒。”
吃完饭,杨辛安顿好儿子在客房睡觉,又走回客厅。
章露给她泡好了一杯绿茶,“尝尝,清明前的新茶,很清香的。”
杨辛慢慢地品了口,的确很甘甜,没有苦涩味。
她很淡然地说了句,“我离婚了。”
“谁提的?”章露倒没有显得特别惊讶。
杨辛将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连他都背叛了婚姻,我现在对婚姻更没信心了。”章露语带惆怅。
“你以前不是暗示他会走到这一步吗?”
“我只是猜想而已,男人不偷腥的真的不多,再说他的行迹又不正常。不过我心底还是希望他不是的。”
“这样的男人我也不稀罕。我现在最深的体会就是在婚姻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再大的自信在现实面前都会被摧垮。只有往前看。”
“成哲学家了!”章露轻笑,“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找个工作,没人养总得自食其力。”
“那贝贝呢?”
“进幼儿园,只是年纪小,身体又不好,我心里不放心。”
“你妈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要不接她一起住,也可以帮你照顾小孩。”
“不行,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 她这人逢人就说我嫁了个好老公,要是她知道我们离了,不得气疯了,再说她得过脑溢血,不能受刺激的。”
章露小心地说,“要不放我家,晚上你来接。”
“露露,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家不光是你一个人,你还有老公,女儿。我把贝贝放在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心里也安慰了。”
第二天,杨辛就把儿子送到了一家私人幼儿园,还偷偷塞了两百块钱给老师,说儿子身体不好,请老师在他中午睡觉的时候多看看他的被子盖好没有,因为他不能受凉。
那老师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推脱了半天,后来还是勉强接受了。
看她收了钱,杨辛的心才放下,这世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得付出才有收获。
下午就去了以前上班的临江市最大的大世界百货商场,找到以前认识的几个小姐妹,她们介绍她去了专卖男裤的一家品牌店。
老板是位四十左右的女子,很是洋气,说基本工资六百,然后按营业额的百分之一提成。
杨辛打听过,这家店的销售额不错,店员每月的工资都有两千多,她当即就答应了,第二天上班。
可想到站柜台要倒班,有时晚上九十点钟才回家,心里又犯愁了。
回到家,母亲李秀芬正站在家门口等她。
“妈,您要来也不打个电话。”杨辛挽着母亲的手进屋。
“贝贝呢?”
“去幼儿园了。”
“出了什么事?”李秀芬的语气是严厉的。
“没事。我就是呆在家闷,想去上班。”杨辛嘴里说得顺溜,眼睛却不敢看母亲。
李秀芬甩开她的手,走进卧室,拉开衣橱,只见里面的衣服少了一大半,只剩下女装。
杨辛暗想,糟了。昨天她把刘治江的衣服全打包了,约他今天来拿,衣服现在全放在床底下。
李秀芬走到她面前狠狠瞪着她,“昨天我在大街上老远看见刘治江和一个女的勾肩搭背的,正想上前骂他,谁知他走得快,我没追上,我还以为我看花了眼。”
“妈,您别气。”杨辛手拍拍母亲的后背。
“我是气你不争气,连个男人都守不住。现在是怎么了,他就撒腿跑了,连衣服都拿走了。”
杨辛赶紧倒杯温水,“你先喝水,我坐下来慢慢告诉你。”
李秀芬坐下后,杨辛心里衡量,早晚得知道的,晚说不如早说。
“妈,你先有个心里准备,千万别激动,我再告诉你。”杨辛小心观察母亲的表情。
李秀芬喝口水,心里已预感不好,“说吧,我承受得住。”
“就是我俩离婚了。”
“他提的?”
“嗯。”
“财产怎么分的?”
“房子,孩子都归我。”
“你个傻姑娘,这孩子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留着他在身边,以后有你苦受。离婚不拍,你长得又不差,还怕找不到好的。可孩子是他刘家的种,得物归原主,明天就把孩子给他送去。”李秀芬的思维异常清晰。
杨辛没想到母亲是这个反应,轻声说,“孩子是我想要的,协议书都签好了,退不回去。”
李秀芬横眉竖眼,“不想气死你妈,就把孩子给他。你不好意思,我去。是他刘治江对不起你,你还帮他养个病秧子。你说天底下有你这么傻的人没有?”
“妈,我不傻,我只是舍不得。孩子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我把他带到两岁,就算是小猫小狗也会舍不得,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您难道就舍得吗?”
杨辛知道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十岁父亲走后,母亲独自带着她生活。间中有很多人给她介绍男人,可母亲怕孩子跟过去受了委屈,楞是没有再嫁。
李秀芬无言以对,她何曾不了解女儿的心思,只是贝贝不同别的孩子,他有白血病。如果孩子运气好挺过了这遭还好,万一出了事,那是精神物质双重打击,到时女儿能受得了吗?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她也是母亲,她知道她不能说。
心里叹了几十口气,“那孩子的治疗费怎么办?”
“刘治江负责,协议里也写清楚了。”
“我还是那句话,孩子能还给他是最好的,你要死犟,以后有你的苦吃。”
杨辛听母亲的口气,知道她有松动的意思,心里很感激,靠在她身边,“谢谢你,妈妈。”
李秀芬鼻子哼气,“谢我什么,我可没答应什么。以后我就住在这,看着你,免得你又犯些低级错误。”
正文 誓言
第二天,杨辛去商场上班,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名叫何畅,是个很开朗的女孩。
做导购员杨辛有经验,毕竟从十八岁起做了七年,生孩子后才停下来的,早就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一上午她就卖了五条裤子,她算了下大约有六十块的提成,心里很是高兴。按这趋势她下午下班前再卖下,今天可能将近有一百元了。大品牌就是不一样,销路有保证,还有忠诚的客户。
中午俩人站在那闲聊,杨辛才知道,何畅原来是名大学生,学历史的,找不到工作于是来应聘当了名导购员。
“读了四年大学就找了这么一份工作,心里不可惜吗?”杨辛的语气是惋惜的,她心里一直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能上大学,后来自己倒是努力考了一个自学考试的学历,可毕竟没有经历过大学校园生活,这一直是她心底的伤。
“辛姐,现在大学生不比以前,找工作都挺难的。反正这份工作收入还可也,先做做也好。”何畅说话的时候眼角弯弯的,很可爱。
杨辛也受到了感染,手拍拍她的肩,“真乖,我要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那咱们就结拜做姐妹,我家里也就我一个,正想找个姐姐呢。”何畅大大方方地说。
年轻人大多自来熟,一上午俩人就成了姐妹关系了。
中午时候,客人很少,俩人说得开心的时候,免不了动手动脚,这不杨辛的手正捏着何畅的小脸蛋,何畅也不示弱,伸手去桡她的肢胳窝。
杨辛痒得忍不住又是笑又是求饶。
“这里真不像话,上班时候还打打闹闹,一看这员工就没有素质。”一个身材高挑,容貌俏丽的女子走进店内。
杨辛赶紧停止了动作,迎上前,“先生,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男子站在靠近店门口的货架边正低头看着一条今年的新款裤子,伸手摸摸面料,然后抬头说,“给我拿条180的。”
杨辛正面迎接到他的视线,才发现这男子五官很立体,眼睛就像一块吸铁石,能锁住别人的目光。
全身上下散发出的一股神秘的贵气,声音是标准的京片子,像是很有礼貌,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得不去执行,显见是吩咐惯了。
“没听到啊,发什么呆。”女子显然是不悦的。
杨辛低着头,走进里间的小仓库,翻出一条裤子,走到男子面前。
“先生,请您到试衣间去试试。”
男子看看裤子的型号,点头,“不用了,这个品牌的裤子是标码,你帮我开票。”
杨辛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好说话的顾客,不由自主地微笑,“好的,那我帮您开票。”
身后的何畅走上前,“先生,你看看这款,也是今秋最流行的。”
说完,从货架上取出一条新款的裤子递给他。
男子接过依旧是摸摸面料,“嗯,不错,也帮我拿一条。”
何畅笑吟吟地走到杨辛身旁,“再开一条。”
杨辛开了两张单子,算是她俩人一人卖出一条,以后算工资可分别结算。
男子交款的时候,女子趾高气压地在店里巡视一番,等男子进来了,她又娇声地说,“梁之郴,等下陪我去逛逛。”
杨辛正给外包装袋粘贴胶带,很仔细地封口,生怕裤子掉出来。
等男子走上前,微笑着递给他,“先生,您拿好。”
梁之郴接过袋子,看见她嘴角的小酒窝,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我们见过?”
杨辛诧异地看着他,小心地措辞,“我希望见过,可惜真没有。”
“为什么希望见过?”他继续追问,明明是很严肃的样子,可眼底分明有笑意,那张沉默的脸顷刻间就生动起来。
杨辛见他把自己的客套话还当真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一看您就不是普通人。”
恭维话她也会。
梁之郴似乎被她逗乐了,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那好,今天我们就算认识了。”
杨辛出于礼貌接过,“可我没名片。”
“1388,我记住你了。”梁之郴看看她胸前的挂牌。
身后的女子显然是不高兴了,“之郴,我们走吧。”
梁之郴脸上的笑意隐去,“我要去上班,就不陪你了。”
女子蹬着脚,“谁稀罕,我自己逛。”
等俩人走后,何畅八卦地说,“这人是干什么的,看下他的名片。”
杨辛看了一下名片只有梁之郴三个大字,还有一个手机号码。
“咦,好奇怪,什么介绍都没有。不过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决不是普通人。”何畅还在旁边叽叽喳喳。
杨辛也看出他非一般人,能在这个店买东西的,非富即贵,普通老百姓哪里消费得起。
再看他浑身的气势,低调中隐含一股贵气,沉默里却有一股无形的张力,让人深深地被牵引。这人无论在哪,都会是焦点,哪怕是一句话不说,只要站在那,不让人注意都难。
杨辛随手将名片扔进废纸篓。
“哎呦,真可惜,你怎么扔了?”何畅在一旁惋惜。
“他是逗我玩呢,我要是当真了,可就傻了。”杨辛嘴角浮出讥笑。
不知为什么,对这人她心底还是没有好感的。
在商场上了两个月的班,平均每月工资在三千上下浮动,工作时间也不长,也就每天六个小时,杨辛开始感觉她在走好运。俗话说,好人有好报。她自认为自己勉强也算个好人,所以也到了交好运的时候。
这天下午下班后,她哼着歌走向公交站台,挎包里的手机响了。
“喂,您好,张老师,有什么事吗?”
“贝贝今天有些和平常不一样,你早点来接他。”话筒那边的声音很小声。
杨辛的心里就像灌了一阵寒风,在里面呼呼地吹,她慌忙地将手机塞回袋子,拦了一辆的士去幼儿园。
张老师见了她,挺不好意思的,“早上还好好的,中午睡觉起来后,面色就很红。我看着不对劲,就摸摸他的额头,结果发烫,后来用湿毛巾给他敷了。本想等到放学了再告诉你,可后来他一直说难受,我才给你打了电话。”
杨辛看见站在老师身旁的儿子,脸色绯红,人也没精打采,忙一把抱起他,“张老师,我先走了,谢谢你啊!”
走到路边,拦了几次,才拦到一辆空车,她急得汗都冒出来了。
她坐在后座,抱着儿子在手里,嘴唇轻轻挨着他的额头,天呀,温度好高。
想到上次主治大夫燕杰说过,要她千万要多注意孩子,别让他感冒发烧,容易加重病情,杨辛的心猛地往下沉。
赶到医院都四点多了,挂下号再排下队,就赶上了医生的下班时间。
“下一个。”
“燕大夫,是我。”她小声地说,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是位年轻的大夫,架着一副银丝镜,很斯文,样子也很亲切,只是看到她时,眉头却是紧皱的。
他摸摸贝贝的额头,拿出一根温度计给她,“给孩子量量体温。”
五分钟后,杨辛将体温计递给他。
“三十九度三,你是怎么当妈妈的,我说过多少次,让你注意点,你难道不知道这病的严重性。”燕杰几乎是呵斥的语气。
杨辛心里本就难受,听他这一说,心里又是酸又是痛,可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只好低头不吭气。
燕杰低头刷刷刷开出几张检查单,见她可怜的样子,心里叹口气,“小王,你去陪她交费检查,马上就要下班了。”
有了护士的陪同,检查速度很快,原本要明天接的报告单,当场就给她做了化验写了出来。
杨辛看着检查单一排排字数,眼睛发晕,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