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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汐一走了之,毅然决然,消失在茫茫人海,留给她的只有悔恨和惘然。
曾经像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一样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隔了一个太平洋,彻底断了音讯。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交女朋友了,还是结婚了?刚毕业的时候,和陈晨还有些联系,但两人都刻意地不提杨汐。后来和陈晨也疏远了,杨汐的消息就更加无从打听。
孔芊芊说,如果为了所谓的自尊,失去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会后悔一辈子!
是的,杨汐。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有珍惜你的爱。为什么年轻时,我们非要坚持着那么天真的骄傲,而忽略了真正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你离开了,我才晓得什么叫想念?
有时候,真的觉得命运很费解也很奇怪。上帝安排她和杨汐相遇、相爱,再分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后悔吗?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和生活是什么,但有一点,她比谁都清楚——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够像杨汐一样爱她,而她也不能再像当年爱杨汐一样爱别人了。
在人的一生当中,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如果错失了它,那么,生命中只剩下将就,将就着恋爱,将就着结婚,将就着找一个男人,没有爱情,却有感情,相濡以沫,举案齐眉,携手走下去。
可是,她不愿意将就。是不想,也是不甘。
杨汐,我一定要等到你,等你亲口对我说,你不再爱我了。那时候,我才会死心,放弃等待……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午夜的宁静。
叶翩然回到屋里,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是表妹钟妮。
“姐,我恋爱了!我的爱情来了!”她在电话那端喊。
叶翩然下意识地看了看钟,午夜两点,这丫头八成刚从舞厅回来。
“那个人是谁?”她敷衍地问,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个二十出头,前卫得一塌糊涂的表妹已经恋爱过好几回了,换男朋友比换内衣还勤。
“你不认得的,他才刚到我们公司。”钟妮兴奋地说,“长得超帅,又有型,堪称极品,下次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好了,我困死了,睡觉去了!”很快收了线,话筒里传来“嘀嘀”的忙音。
叶翩然放下电话,啼笑皆非。
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谈一次恋爱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回想自己当年,和杨汐好了很长一段时间,还遮遮掩掩的。其实,叶翩然挺羡慕表妹这样无所顾忌的个性,活泼爽朗,敢爱敢恨,不像当年的自己,自卑、孤僻、别扭。即使是杨汐的爱,也不能让她自信起来……
重新躺回床上,却完全没有睡意。
她索性坐起来,拧亮床头灯,拿起枕边翻了几页的《明朝那些事儿》。没有爱情的日子,黑夜难耐,白昼寂寥,只有书籍能陪伴她度过无数个晨昏。
第二天早上,叶翩然被闹钟叫醒。匆匆洗漱,在巷口买了面包、牛奶,再挤上公交车。运气好,还能坐到位子,不好的话,只能吊在过道上,被人推来搡去。气喘吁吁走进写字楼,看看墙上的大钟,还好,八点四十六分,悄悄松了口气。
两部电梯前站满了人,个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电梯来了,大家一拥而入,把她挤到了角落。在沙丁鱼罐头般的空间里,气味浑浊,身体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和陌生人如此近距离,让她很郁闷,又不得不忍受。电梯到了10楼,再费力地挤出来。走进办公室,案头桌上一大堆工作等着她,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朝九晚五的生活,繁忙,紧张,单调,重复,却又不能抱怨。公司老总在晨会上声色俱厉地警告过他们了,当前金融危机,经济不景气,全国有几百万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大家要珍惜手中的饭碗。“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叶翩然很庆幸自己不是那几百万分之一。都说80后是在蜜糖里泡大的一代,是垮掉的一代。的确,80后拥有比60后、70后物质更丰富、衣食无忧的童年,但也承受着从未有过的生存和竞争压力。
辛辛苦苦小学六年,勤勤恳恳初中三年,废寝忘食高中三年,眼看就要走进高考考场了,却赶上国家扩招,阿猫阿狗都能混张大学文凭。大学里学费贵得要命,动辄几千上万。使出浑身解数拿到英语四级证,毕业证学位证二证齐全,国家却不包分配了。昔日的“天子骄子”一夜贬值,刚毕业就失业了。
千辛万苦进了公司当白领,女生当作男生用,男生当作畜牲用,天天加班,挣得的钱,却比只有初中学历的民工多不了多少。
立业之后要成家,甫入社会,没有积蓄。福利分房成为明日黄花,房改优惠政策与己无缘,住房公积金补贴少得可怜。又赶上遍地炒房,越炒越热,越炒越贵,一年辛苦下来,就算不吃不喝,攒的钱也买不了几个平米住房。贷款住新房吧,那贷款合同,就像一张卖身契,二十年才能还清贷款。向父母伸手要吧,老人家一辈子的血汗钱,也只够付首期。更别说农村飞出的“凤凰男”,长辈们倾其所有,就算砸锅卖铁,最多能供你上完大学。
作为中国的第一代独生子女,不久的将来还要面临父母的养老问题。公司很多年轻人,还没结婚,就在为春节陪男方还是女方父母过年而烦恼……
80后的聚在一起,也常常会发牢骚,说自己“生不逢时”,但牢骚归牢骚,生活还要继续。不能改变现实,就要让自己接受现实。用鲁迅先生的话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她不是猛士,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她不求高薪,不怕加班,不畏惧工作的压力,只是希望自己累了的时候,感到疲倦的时候,能有一双健壮厚实的臂膀,让自己依靠。
两个多星期没有钟妮的消息,也打不通电话,想必她是真的恋爱了。而叶翩然太忙,无暇关心表妹的爱情问题,直到这天下午走出写字楼,在门前的台阶上,看到等自己的钟妮。
她没有化妆,洗尽铅华,睫毛是真的,脸白皙得几乎透明,如瓷器般光洁。在淡黄色的夕阳中,叶翩然可以清晰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头发染回了黑色,在脑后简单地扎了个马尾,米色短大衣,修身牛仔裤,是平时很少见到的纯情少女模样。
从小,钟妮就很漂亮,身材高挑,眼睛大大,额头高下巴尖轮廓深,五官立体,嘴唇线条分明,神情带点女孩子天生的娇嗔。只是过去妆化得太浓,气质扮得酷酷的,几乎掩盖了她的天生丽质。
叶翩然又惊又喜,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妮!”
钟妮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她,眼神忧郁。
“怎么了?”叶翩然拍了一下她的肩,“我还是喜欢看你不化妆的样子,像个清纯的女高中生。”
“那又如何?”她垂下眼睫,叹口气说,“我千辛万苦变做这个样子,可他还是不爱我。”
“谁呀,你那位新同事?”叶翩然有点怜惜地问。表妹在她眼里,还是天真的孩子。
“不是他,还有谁?他只是拿我当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根本不用男人的眼光看我!”钟妮满腹委屈。
下班时间,陆续有人从写字楼出来,好奇地看着她们,但显然,看钟妮的更多,年轻俏丽的女孩最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叶翩然不想被人免费参观,拉了钟妮,往不远处的“老树”咖啡厅走去。
在靠窗的秋千椅上坐下,叶翩然叫了一杯钟妮最喜欢的卡布基诺,可是她却无动于衷,好半天,才心犹不甘地说,“姐,我有什么不好?为了他拼命改变,不化妆,不染发,笑不露齿,变成他喜欢的淑女。”
叶翩然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地说:“爱情,是需要缘分的,勉强不得。不是你为他改变就可以。”
“哼,从美国回来有什么了不起,人家还从来没有追过男人呢!”钟妮哼完这一声,端起桌上的咖啡,像和人赌气似的,猛灌了一口。大概太苦了,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他从美国回来的?”叶翩然不经意地问,“在你们公司作什么?”
“S地区的营销总监。”钟妮说,“XX证券总经理面向全球高薪招聘的,说是海归的金融精英,可以给企业创造更高的价值。”
这是受目前国际大环境影响。随着美国金融危机愈演愈烈,美林、雷曼兄弟等一些大公司相继被收购并购,很多金融企业倒闭,不是仅靠一两个政策就能恢复过来。大批海外留学生一毕业就加入了华尔街的“失业大军”,其中不少金融领域的人才,选择回国求职,而他们青睐的多是银行、证券等金融机构的高端职位。
“人家拒绝你,也许因为他已经娶妻。”叶翩然猜测地说。长得帅,海归人士,金融精英,一般这样优秀的男人,很少单身。
“我早就打听过了,他没有结婚,连女朋友也没有!”钟妮说,“我可是下了很多功夫,才搜集到他的个人资料的。喏,全部在这上面!”
钟妮递过来一本笔记本,叶翩然飞快地看了一眼,瞬间,愣在了秋千椅上。
“姓名:杨汐,生日:1983年5月24日,身高:186 cm,体重:80 kg。毕业于南京大学国际金融专业,于2005年赴美留学……”
“谁?”她惊慌而茫然地,“小妮,你说,他叫杨汐?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这么大,为什么……竟然会是他?
叶翩然心里想,也许只是重名而已,这个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
可是,连生日、身高、体重甚至毕业的院校都一样,那么,只有可能是他!
杨汐回国了,而且,他在S市!
“怎么,姐,你认识他?”钟妮诧异地问。
叶翩然摇头,掩饰地说:“不认识。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和他的名字一样。”
钟妮夺回笔记本,又哼一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爱。现在,公司每个人都知道了,没爱成不说,还把面子丢光了!”
叶翩然心有戚戚焉。21岁,表妹也好,她自己也好,原来是一样的年少气盛,搞不清爱情和面子,哪个才更重要。
她不知如何安慰钟妮,若那个人真的是杨汐,该安慰的,应该是她自己。
坐到华灯初上,叶翩然叫过服务员,点了两份中式套餐。这家咖啡厅不光卖咖啡,还兼营西餐中餐。晚饭时刻,人来人往,人声渐渐聒噪,打破了原有的那份平静。
钟妮没什么胃口,叶翩然吃得也很少。
咖啡厅一角,有人在弹钢琴,是那首叶翩然最熟悉的《偏偏喜欢你》。看着窗外的灯火点点,听着琮琮的琴声,叶翩然心里有无限感慨,却无从说起。
直到吃完饭,送钟妮去搭公交车时,才努力装作无所谓地问:“他什么时候回国的?”
“谁啊?”钟妮没反应过来。
“你刚才说的那个杨总。”
“回来两个多月了。”钟妮说,“他刚进公司那天,就迷倒了一大片。不过,我是最傻的那一个。”
公交车到了,叶翩然看着钟妮闪进车门里,修长窈窕的身影,耀眼的车灯映着她,素雅的妆扮,清丽的容颜,蛾眉黑瞳,宛若当年的自己。
她低低叹了口气,踩着道旁树深深浅浅的影子,朝前走。在十字路口遇见红灯,脚步停下来。眼前车流汹涌,不知道哪辆车里坐的会是他。
但,毕竟他和她在同一座城市,同踩着一片大地,呼吸着一样的空气。
他至今单身,也没有女朋友,是否一直在原地守候,等着她回头?
叶翩然不敢肯定,但她决定要试一试。杨汐,这次换我来追你了!
第二天中午,将近十一点,叶翩然向主任赵康请了假,走出办公室,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用冷的水拍脸,涂化妆水,护肤液,再敷一层晶莹的粉底霜,嘴唇上了点粉色的唇彩。妆化得偏淡,却愈显得秀色可餐。将挽着的直发放下来,黑缎般光亮,披垂在肩颈处。纯白针织毛衣,搭配黑色小礼服。奇Qīsūu。сom书镜中的自己,或许不再青春,但依旧美丽,纤柔动人。
当年的杨汐,喜欢这个样子的叶翩然,清纯美好,如一朵在晨光中绽放的水莲。
精心妆扮后,出了公司,拦下一辆出租车。XX证券S市中心支公司,叶翩然不是第一次来,却从未像今天这么紧张、忐忑。
电梯里,红色的数字闪烁,她能听见自己心脏的狂跳声,扑通扑通,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起来。
站在营销部门外,敲门的手缓缓抬起,如同负了千斤重担。她深吸一口气,平定狂乱的心跳,对自己说:“叶翩然,加油!”
可是,手还未碰到门,门已经打开,钟妮从里面出来,一身深蓝色制服,难掩灿亮青春和脸上的惊讶。
“姐,你怎么来了?”随着她的发问,屋内一片目光聚拢过来。但,叶翩然却视而不见,她只盯着站在钟妮身后的那个男人。
他一身黑色西装,器宇轩昂,玉树临风。果然是杨汐,她一直朝思暮想的人!
整整三年没有见过他了,她迅速逡巡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杨汐的身材和外貌没怎么变,但气质却变了很多,变得成熟内敛,也变得冷漠。尤其是他的眼神,虽然黑亮深邃依旧,却不再似当初般热烈,冰冷而疏离,让她感觉陌生。
杨汐手里捧了些资料,却没有像她想象的哗啦啦掉在地上。他表情淡漠,倨傲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晃而过,就像看着一个路人般,转身走进一扇玻璃门内。
哗哗啦掉在地上的是叶翩然的心情,她怔在当地,面色雪白,与黑色小礼服形成鲜明对比。对面的钟妮察觉不对,推一下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她回过神,勉强地笑:“没什么。上午出门办事,正巧路过你们公司,顺便上来看看你。”
“那么,一起吃午饭吧!”钟妮说,“我们公司的餐厅,伙食还不错。”
“不了!”叶翩然紧握颤抖的双手,忍着心头微微泛起的疼痛说,“我还要赶回公司去,有一个策划方案没做完,中午要加班!”
她没有勇气再呆下去,在崩溃之前,转身逃离。
关闭的电梯门后面,她一垂首,泪水像决了堤似的,潸然而下。叶翩然,你错了!杨汐的眼里,已不再有你。三年不是太长的时间,却足够让他忘记你!
2004年10月,杨汐在那条短信里,就告诉她:“爱到尽头,覆水难收。”他不是负气,是真的狠心绝情,和她彻底了断。
当初,他狂热地追求她,她不理不睬,视作洪水猛兽。如今因果循环。爱情其实是最最公平的!
天空堆满阴云,没有一丝阳光,吹在脸上的风,凛冽,僵硬,刺痛她麻木的肌肤。叶翩然独自走过长长的街道,走过长长的立交桥,感觉这个寒冷的冬天,路好像没有尽头。猜了那么久的谜,今天终于找到答案。原来,杨汐早就不爱她!
走了好久,最后还是回到了公司。她不知道除了工作,自己还能做什么,来减轻心头剧烈的疼痛,不被悲伤淹没。
接下来,叶翩然全身心投入工作,拒绝再听钟妮的一切。但她的消息还是一厢情愿地频频在电话里传递。钟妮说:“姐,杨汐突然对我好了。他请我吃饭,原来他喜欢吃红烧鲤鱼……”
叶翩然分辩不出这一切的真假,分辩不出杨汐对表妹的用心是什么。但每听钟妮说一次“杨汐”,她的心就疼一次。
这个名字就像刻在胸口的刺青,隐隐地、钝钝地疼,疼到整夜失眠,疼到无法呼吸。
一天,两天,三天……
持续不足的睡眠让她精神萎靡不振,更糟的是,连一向出色的工作也接二连三出错。赵康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说:“小叶,你没什么事吧?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休两天假好了。”
周一,叶翩然真的休假,因为她生病了。
单身女性,父母不在身边,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那种凄惶无助的感觉,真比黄连还苦。
叶翩然向公司告假,拥被在床上躺着,神情恹恹的。她没有吃早饭,也没有看医生、吃药。浑身无力,不想动。
上周六晚上,接到钟妮的电话,她在南京出差,和杨汐一起。他们去逛了夫子庙、雨花台、玄武湖、中山陵,还有杨汐的母校南京大学。她说:“姐,你从没有到过南京吧?很大气很美丽的一座城市,六朝古都,|Qī…shū…ωǎng|你不来,会后悔一辈子!”
南京,她高中时曾经无限向往的城市,却从来没有踏足过。那年五一,杨汐曾邀她去,她拒绝了。一个转身的距离,她就失去了他……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当夜,叶翩然突然发起高烧,头晕脑胀。不知是气温骤降没添衣服引起的感冒,还是几天来失眠忧虑的结果。
星期天,她在床上躺了一天,不吃不喝,全身如在火中焚烧,神智昏沉,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第二天睁开眼,竟然还能看见一室灿烂的阳光。挣扎着坐起来,硬撑着给公司打电话请假,然后蒙着被子,继续睡。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接近中午。枕边的手机,毫无预警地突然响起。
她接起,喉咙沙哑,有气无力地:“喂?”
一个清朗的男声:“叶翩然,我是薛杉。你什么时候请我喝咖啡?”
薛杉?她好容易才想起这个人,揉着胀痛的额头,抱歉地说:“哦,对不起,我不舒服……”
对方急切地问:“你得什么病了?要不要紧?”
“只是一般的感冒。等我身体好的时候,再请你喝咖啡。”扔下电话,倒头又睡。
手机铃声再次大作。她不想接,但那头的人锲而不舍,拨了一次又一次。
她只得按下接听键,薛杉的声音焦急地从另一头传来:“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看你。”
“不用了。”她想拒绝,却拗不过他的热诚,只得说:“我在家里。”
“请告诉我地址!”温柔中,带着一丝固执。
鬼使神差,她在电话里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半个小时之后,屋外有人敲门。
她翻身下床,穿着皱巴巴的睡衣,蓬着头,过去开门。薛杉修长的身影倚着门框,手里拿着一大堆药,说:“我也不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刚才在路上买了些药,你看看哪种管用!”
叶翩然因为发烧,脸红似霞,又好几天没吃饭,几乎站立不住。她接过他的药,虚弱地说:“薛杉,药我收下,你可以离开了。”
薛杉盯着她绯红的脸颊,很快伸出手去,触到她额上的热度,吃惊地说:“烧得这么厉害,不行!你必须去医院!”
叶翩然躲开他的手,退后一步,说:“不要紧……”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一黑,昏厥过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