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那是假惺惺,到底村长也是官,每月都拿政府发的补贴。”
……
村长说:“大家听我说几句。你们是来讲理的,不是来犯罪的。我们是守法公民,不是暴徒。现在是我们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但如果,你们硬冲镇府,硬要把门撞开,我们就理亏了。”
“别听他的,他这是替镇府说话,是在蒙骗我们。”愣头青说,“我们有理怎么样?有讲理的地方吗?人家跟我们讲理吗?如果,他们跟我们讲理,我们就不会到这里来了,他们就不会见都不见我们,就不会连门都不让我们进。我们只有把门撞开,冲进去,B镇委书记来见我们这一条路了。”
事实摆在眼前,因此支持他的人也不少。
“说得对,我们就是要往里冲!”
“镇府的人什么时候讲理了?他们讲理,就不会干出那样的事了!”
“我们是被B的,是他们B我们这么干的!不得不撞门的!”
张建中没想到老好人会挺门而出,他挤到村长和愣头青之间,干咳两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听我说几句。”
他又抬头看了大家一巡,说:“你们听我说几句。”
愣头青问:“你是谁?”
老好人笑了笑,说:“我是谁并不重要。”
愣头青说:“你滚远一点,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
“年青人,有理不在声高。”老好人说,“大家都不要激动,不要只想能撞开门冲进去。大家更要冷静,要思考一下,应不应该冲进去?刚才村长说得非常好,你们是来讲理的,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闹事的,不是来犯罪的!”
老好人声音不大,却显得很稳重。
他说,大家要相信镇府,只要你们有理,镇府不会不解决你们的问题。我相信,这其中一定发生了误会,镇委书记不是不见你们,他是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现在没时间。
他说,镇委书记要忙的事很多,要解决的问题也很多,边陲镇不是就你们一条村,不是就只有你们这一件事,他还要处理其他村子的事,一时处理不过来,怠慢了大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家也应该包容包容。不是你们的事才是大事,就要放下别人的事不管。
他说,其实,你们这么闹,是非常不明智的,有意见可以正常反映,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量解决的办法。我相信,镇府的人已经知道你们的问题了,有时间,他们一定会主动上门去你们村里处理。
在县府大院,有的老同志官职挂不上号,怕得罪这个得罪那个,成天压抑得提心吊胆,但到了基层,与基层领导相比,官职并不见小,尤其与小鱼小虾比,更觉鹤立鸡群,自觉不自觉就施放出一种县领导的架势。
如今,老好人就是这样一种心态。
他越说越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说服群众,完全可以平息这场风波,虽然,他还不知道群众为什么要冲击镇府。
他看了一眼铁门里那几个镇领导,感觉他们都用一种敬仰的目光看着自己,越发沾沾自喜,继续对群众说:“大家听我一句劝,请大家先回去,不要再闹下去,不要影响了镇府的工作。”
愣头青骂了一句,问:“你他/妈的是从那钻出来的?”
老好人一点不示弱,说:“我是县委下来的。”
“县委是什么鬼地方?”
老百姓只知道县府,却不知道什么县委。
“好像也是当官的。”
愣头青说,“把他抓起来!”
话音未落,人已扑了上来,肯定是有那么几下武功的,一下子就把老好人的胳膊扭到身后,再一提膝盖压在他的背上,老好人就几乎趴在地上“唉啊呀”叫起来。
村长大声叫:“把他放了!”
愣头青眼瞪着村长,问:“你想干什么?你敢跟我过招,你跟我过招就是内奸,就是叛徒。”
“你搞完一出又一出,有完没完?你这么干,不是帮村里人,是在害大家!”
“既然,你不让撞门,我不撞了,现在,我就把他押回村里,看镇府的人来不来要人?看镇委书记来不来见我们!”
支持愣头青的人说:“对,对!抓他当人质,让镇府的人来求我们!那时候,就轮到我们主动,轮到我们想不想见他们了!”
张建中并不完全知道人丛里发生了什么事?开始踮着脚尖还见老好人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突然不见人影,只听见他惨叫,就拼命往里面挤。
有人叫起来:“这里还有一个,这里还有一个!”
第17章 当务之急是救人
张建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钳制住了。他挣扎着,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钳制他的人说,你老实点!手上再用劲,张建中痛得也像老好人那样“唉啊呀”叫起来。这个村的人,似乎都有那么几下武功底子。
愣头青说:“带回去,都带回去。”
说着,他把老好人提起来,老好人双眼一翻,却倒在他身上,吓得他连拍他的脸,再用拇指狠掐他的人中。其实,老好人只是装死,想蒙混过关,被他这一掐,立马又是一声惨叫,人反而真的发软站不住了。
“站好了。”愣头青喝道。
“我,我站不住了。”
“你他/妈的别装死!”
“我没装。”老好人上气不接下气,手捂住胸口,说,“我喘不过气了,我有心脏病!”
有人忙提醒,说:“别搞出人命了!”
愣头青一慌,忙把他放了。
钳制张建中那两个人问:“这个是不是也放了?”
愣头青见张建中年青,身体应该扛得住,就手一扬,说:“把他带回去!”
村长追前两步,说:“你们站住!”
愣头青回头问:“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村里的人,就不要碍手碍脚,你要真心替村里人办事,就不要跟镇府穿一条裤子!现在,是他们不讲理,不经过我们同意,就分了我们的地,现在是他们躲着我见我们,B我们走投无路,我们才不得不把他们的人抓回去,迫使他们来跟我们谈。”
“你会后悔的!”
“我决不后悔!”
说着,愣头青一挥手,说:“我们走!”便大踏步地离开镇府向村子的方向走去。押着张建中那两个人紧跟在后面,“呼啦啦”一大帮人紧跟着,很有一种凯旋而归的浩浩荡荡。
老好人马上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冲着铁门里的人叫:“快,快追啊!”
那几个镇领导是认识老好人的,跑了过来,隔着铁门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
他们还是关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不用。”
“我看见你刚才昏了。”
老好人当然不能说自己是装的,说:“轻伤不下火线,轻伤不下火线。你们还是去救小张吧!他们把小张抓走了。”
“哪个小张?”
“跟我一起来的,新调到我们县委办的,跟我一起来帮你们写经验材料的。”
那几个镇领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定主意。
老好人说:“还不快叫警察去追!”
没人听他的,且还有人埋怨道:“你们也真是的,怎么凑这热闹?怎么惹他们?见他们那架势怎么不躲得远远的?”
老好人说:“我们是在帮你们解围啊!帮你们劝说他们啊!”
“他们要是听劝,我们还不早就出来劝了?他们要是讲理,我们还有必要出动警察来保护镇府?”
“镇委书记呢?你叫镇委书记来见我!”老好人也有发火的时候。这火不能不发,如果,张建中有个什么闪失,他老好人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你把人带哪去了?而且,还是一个新人。
有人说:“镇委书记不在家。”
老好人跳了起来,说:“你骗老百姓可以,骗得了我吗?我跟他约好的,他叫我今天来,还说要陪我们吃午饭。”
有人说:“你息怒,主任请你息怒。这事我们一定解决,一定想办法解决!”
老好人说:“我不相信你们,我非常怀疑你们的办事能力。开门,你们马上开门,让我进去,我去找书记,我要当面跟他谈。”
镇委书记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一见老好人,就笑哈哈地从大班椅上站起来,伸长手迎上来,一把握住老好人的手摇啊晃的。
“靠你了,我们镇做出的成绩,全靠你总结了。我这书记脸上有没有光,全靠你手里那杆笔了。”
看了看老好人的身后,见后面站的只是镇里的人,就问:“还有一位呢?李大主任在电话说,还有一位大笔手,怎么没见人?”
“还没进门就被抓走了。”
镇委书记愣了一下,问:“犯什么事了?”
“被门口闹事的群众抓走了。”
镇委书记问镇领导班子的人:“怎么回事?”
有人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镇委书记,便见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撞到他们枪口上了?怎么被他们带回去了?
老好人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人。”
镇委书记叹一口气说:“你是不知道这帮是什么人?全边陲镇最不听话就是这个山尾村的人,镇府做出的决定,他们竟敢不执行,竟找上门来要镇府改变决定!刚才你都看见了,要多野蛮有多野蛮!”
“那就不管小张的死活了?”
“管,当然要管!”镇委书记说,“不过,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山尾村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老好人非常清楚,他们要见的是镇委书记,只要镇委书记露面,愿意上门跟他们谈,他们就会放了张建中。他说:“这事你出面,一定能解决。”
镇委书记说:“我出面不是不行,现在的问题是,我出面可能也会被他们抓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缓一缓再说。”镇委书记说,“马上向县委办汇报,把小张同志被抓的事反映上去,听听县委办有什么指示。”
老好人心“咚咚”地跳,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及时把张建中解救出来,或许,县委办不会知道这件事,但现在汇报上去,整件事就通天了,李大主任才不会那么傻,把这事压下来自己处理,有个什么疏忽,别说出人命,弄个伤残什么的,是要承担责任的。因此,这事上报上去,县委书记也会知道。
镇委书记应该也是这种想法,他不受山尾村要挟,坚持不去见他们,也必须把责任分清楚,你县委办的人还没到镇府,还没与镇府的人联系,发生这样的事,与镇府与他镇委书记一点干系也没有。
此时,时间对张建中来说,似乎比什么都重要!
第18章 你别想能逃跑
山尾村在山脚下,那山面东背西,山在陆地,一小支脉渐渐伸入大海,远看向筑了一道天然屏障。据说,小日本进入边陲镇就是从这里登陆的,山尾村人曾奋力阻击,击沉了两艘小日本的汽艇。上世纪六十年代,蒋匪特务企图反攻大陆,也曾有一股匪徒从这里登陆,脚跟没站稳就被山尾村的民兵打得落花流水。因此,山尾村的民兵在边陲镇,乃至红旗县也赫赫有名。
村长就是这支民兵队伍的领头人。然而,在山尾村,聚村长、民兵队长于一身的村长还不是话语人。山尾村几百户人家皆姓黄,拜祀一个祠堂,供奉一个祖宗,愣头青的太公老黄头是族长,在村里辈份最高,他的话才一言九鼎。
这也是愣头青敢于与村长叫板的原因。
“你这么搞,把我们山尾村的名声都搞臭了。”村长跟在愣头青身后,大着嗓门叫,“以前,我们是好名声在外,阻击小日本,打击蒋匪特务,现在是臭名在外,与共产党作对,与政府作对!”
愣头青头也不回地说:“我们只是与镇委书记作对!”
“在边陲镇,他就代表党,代表政府。”
“他干出那样的事,就不配代表党,代表政府。”
“但我们也不能采用这么绝对的办法!”
“这是他B的。他自己也知道理亏,见都不敢见我们!”
“我们还有其他解决办法的途径,我们可以向县里反映。”
“县里,县里,那么大老远的,你有那闲工夫,我可没那闲工夫!”
这是走在一条窄小只能容一个人山路上,百多号人,排了长长一大溜。去山尾村也有一条可以跑手扶拖拉机的大路,但七拐八弯,要走许多冤枉路,山尾村的人出村进村,都习惯走脚下这条山路。
张建中被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夹在中间,走在村长和愣头青前面,这会儿,便回头插了一句:“村长说得对。有意见应该向县里反映,如果,你们在理,县里是会主持公道的。”
“你少罗嗦!”愣头青说,“现在有你做人质,我就不相信他不露面,就不相信他不撤销那些错误的决定。”
张建中脚下踏了空,身子一歪,差点摔了一跤,幸好身边的壮汉手快,一把拉住他。
愣头青却以为他玩小心眼,叫了起来:“你放老实点,到了我们手里,你别想能跑掉!”
“不会,不会,我不会。”张建中感觉他们并不会太为难自己,如果,自己耍小聪明,奢望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那反而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伤害。他说,“我跟你们回去,决不逃跑!”
穿过一个峡谷,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但还是看不见海,而是房屋在绿树里摇曳。张建中想,这一定是山尾村了。就见走在前面的人散了,各自回各自的家。
“把他带去祠堂。”愣头青对张建中身边那两个壮汉说,自己还跟在后面。
村长没跟上来。他要去见族长老黄头,把愣头青扣押张建中回村的事告诉他,要老黄头阻止他,派人把张建中送回镇府。
老黄头正坐在自家门前晒太阳,外面的太阳很强烈,但经过树枝叶的过滤,洒下来的太阳光却很温和。
“回来了?”老黄头半睡半醒,听到村长的脚步声,眼睛也没睁。
村长大声说:“回来了。”
老黄头耳背,跟他说话必须大声嚷嚷。
“事情没办成。”
“不让我们进镇府大门。”
“冲进去啊!”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有理你还怕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村长多少也猜到老黄头会是这态度,否则,他的重孙愣头青不会那么干!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小愣哪去了?”
“他抓了一个人回来,是县里的干部,这会儿带去祠堂了。”
老黄头干瘪的嘴唇哆嗦了一阵,像是在笑,脸上的皱纹明显舒展许多,村长心里发凉。
果然,老黄头说:“好,干得好!是你的主意吧!”
村长摇头说:“是小愣的主意。”
“他那愣头青能想出这样的好主意?”老黄头意识到了什么,问,“你好像不赞同嘛!”
“这是我们与边陲镇矛盾,把县里的干部抓了回来,惊动县里,矛盾反而扩大了。”
“扩大了好!不扩大这事能解决吗?他镇委书记一手遮天,县里不过问,可以解决吗?”
“我担心,也会追究我们的责任,毕竟,扣押人质是违法的。”
“管他违法不违法?他做初一,我们才做十五,如果,他不损害我们山尾村的利益,我们会干这种事吗?他不是不让我们进镇府大门吗?有了这个县干部,我们还不进了,我们坐在家里等他们就行了。”
村长还想要族长老黄头制止愣头青呢?他比愣头青还理邪。
老黄头说:“你告诉小愣,要善待那个县干部,我们对他没有任何成见,他只是一块引路石,把镇委书记引来,或者,把县里的人也引来。”
张建中被带到黄氏祠堂前,两个壮汉想把他推进那个高高的门坎,愣头青却在后面喝住了他们,叫他们把张建中带进祠堂边的厢房。
门是那种很笨重的木门,很用劲地推开,便响起很沉闷的声音。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屋,漆黑且有一股呛鼻的霉味,里面堆满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些东西许久没动过了,挂满了蜘蛛网。
张建中知道他们要把自己关在这黑屋子里,忙说:“我不会跑的。”
一个壮汉说:“你想跑也跑不了。”
愣头青走了过来,对其中一个壮汉说:“你守在门口,一步也不能离开。”
另一个壮汉问:“要不要把他绑起来?”
愣头青看了张建中一眼,可能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对付守门的壮汉,便说:“不用了。只要把门关紧,谅他也跑不掉!”
张建中说:“我向你保证,我决不逃跑!”
愣头青冷笑了笑,说:“保证有什么用?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们这些当干部的吗?如果,你们说的话算数,我们也不会去镇府了,也不会把你带回来了。”
第19章 民兵们有枪
门很沉闷的一声响,关上了。那门很严实,一点缝隙也没有,门一关,把所有的光亮都切断了。
愣头青并没有马上离开,像是对那个没有安排守门的壮汉说:“你去把你大伯二伯,三叔四叔,还有小叔的大儿子都叫到这来。”
那人一点头,“咚咚”跑进巷子去叫人了。
愣头青又对那个安排看门的壮汉说:“我在这替你顶一会,你先回家吃午饭。反正我还要在这里等他们来,有事交代他们去干。”
守门的很有些巴结地说:“我家吃饭晚,也再等一会,在这陪陪你也好。”
“我是不放心你回家吃饭的时候,没人守门。趁我还在这,你快去快回!”
外面静了下来。张建中想,外面一定只有愣头青了,便冲着门嚷:“喂!听见我说话吗?”没人应他。他便用劲敲门。
愣头青回应他,在外面用脚踢门,嘴里说:“这门结实得很,你别想能弄开。”
“我想跟你说说话。”
“你想说什么?如果,你想劝我,还是省下那口气吧!我不会相信你不逃跑的鬼话,更不会开门放你出来。”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镇委书记怎么你们了?他做出了什么决定?损害了你们的什么利益?”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也懒得跟你说,你乖乖在里面呆着,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你如果玩什么花样,可别怪我手下的人对你不客气。你也知道,我们村里人都会武功,随便哪一个,就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也能对付你。”
愣头青继续说,我告诉你吧!我们山尾村曾经出过武举人。知道武举人吗?以前,当官的人分两大类,一类是文官,靠吟诗做对进官场,一类是武官,靠打擂台进官场。我们村里就打出了一个武举人。我们这位祖先年老叶落归根,回到山尾村,就在礼堂开武馆,教黄氏子弟习武。你现在呆的这个厢房,就是他当年住的地方。从那以后,这种习武的村俗也一代代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