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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戈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感动和心疼,让她骨子里的女儿本色原形毕露。
她颤声道:“大哥,疼不疼?”
江肖城忍住疼,笑道:“瞧你,又没有生命危险,哭什么!还女流氓呢,快成林黛玉了。”
这时候,另一个伤员好像头部有瘀血,突然昏迷了,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人手不足,都忙乱地去抢救那个伤员了,江肖城这里反倒没了人。
刘戈一边心疼地查看他的伤势,一边冲护士们吼道:“怎么还没有人来处理!”
终于过来了一个医生,看了一下情况,按了按江肖城的背和腰,江肖城疼得龇牙咧嘴。
那医生面色沉重,道:“估计椎骨骨折了,先去拍片子吧。”
江肖城的眼前一黑。他很清楚椎骨骨折的严重性,1998年,运动员桑兰,便是因为颈椎骨折,高位瘫痪。
刘戈还不知道后果的深浅,叫道:“能不能先将外伤处理一下?还流着血呢!”
“这点外伤算什么,重要的是里面的骨头,只有拍过片子看看没事,才能处理外面!”说罢,医生离开了。
江肖城听得胆颤心惊,显然,若真有事,那里不定将做什么惊天动地的手术,更重要的是,或许此生,只能永远躺着了。
刘戈和几位香客一起将江肖城推去拍片子。
之后便开始了绝望的等待。
江肖城的失落显而易见,不管刘戈怎么开导,他都沉默不言。
“大哥,饿不?”
“大哥,还疼不?”
“大哥,解手不?”
刘戈问什么,江肖城只两眼漠然,像入了定。
无论多么个性的女孩子,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场合,也由不得她不心慌。
幸亏那些香客既善良又热心,他们不光忙前跑后,还无私地垫付了医药费。
而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账司机,在见到车翻进去的第一时间,便逃跑了。
我终于又睡回到你身边(4)
一个多小时后,片子出来,确实骨折了,不过幸运的是,椎骨没事,只是脊椎两侧的横突骨骨折了。
竟然有五处横突骨都裂开了宽宽的缝隙。怪不得,疼得那般撕心裂肺。
医生说,不需要手术,回去静养就行,三个月后就自行愈合了。
江肖城长长舒了一口气:阿弥陀佛!
傍晚时分,金宇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刘戈像见到了救星,迎上去道:“大哥没事了。”
“那就好!”金宇顾不得和江肖城打招呼,忙又上下打量刘戈,“你没事吧?”
刘戈一拍胸脯,“我好着呢。”
看着两个人灿烂的笑容,江肖城欣慰地想: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一趟陕西之行都是值得的,因为刘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江肖城不愿呆在医院里,既然是静养,呆在这里,只会精神紧张。
金宇热心地跑到附近的宾馆里,找了套一楼的房间,然后众人帮忙将江肖城抬了进去。
是夜,金宇陪着江肖城睡,刘戈另开了一个房间休息。
一晚上,江肖城稍有动静,金宇便会起床查看,扶他上厕所,喂他喝水,帮他翻身,不厌其烦。
这真的是一个好小伙,刘戈好福气!
此后几天,金宇晚上伺候江肖城,刘戈白天伺候江肖城,两人都累得满眼血丝。
虽然和刘戈是兄弟,但怎好总劳烦她?而金宇与自己,不过一面之缘,更是不忍心麻烦人家。江肖城几次提出,要给家人打电话。
刘戈生气了:“大哥!你是不是不当我是兄弟了?我们生死都经过了,还怕这点劳顿!再说了,你若给家人打电话,家人还不吓死?离得又远,急忙忙往这里赶,你就不担心?”
言之凿凿,江肖城无语,只好如此,但还是忍不住埋怨她:“你不该再给金宇打电话麻烦人家的!”
“大哥放心,随便用他!实不相瞒,他现在成了你的兄弟‘媳妇’,自家人!”
江肖城笑了,“羞不羞,还真当自己是爷们了!不过金宇真不错,难得找一个这样细心又这样欣赏你的男人,好好珍惜吧!”
刘戈慎怪道:“大哥的意思不就是说,欣赏我的人太少,抓住一个就不要放手了呗!”
“就你敏感!就这样说了,怎么着吧!”
我终于又睡回到你身边(5)
“俺没有办法。哈哈!”刘戈因为有了金宇,愈发开朗了。过了一会儿,她似有感触地说,“大哥,说句心里话,我其实真的认定他了。当时我最恐慌的时候,我连家人都没有想到,却独独想到了他!”
“人在最软弱的时候最想见到的人,就是最爱的人。”江肖城想起了曾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顺口说了出来。
“那大哥当时最想见到谁?”刘戈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当时最想见的是谁,却知道最不想见的是谁?”
“谁?”
“阎王爷。”
刘戈哈哈大笑。
江肖城忽然有了一个疑问:若自己真的瘫痪了,安薇还会喜欢自己吗?
他想了一万条理由,似乎安薇都会义无反顾地来到他的身边。但自己,若瘫痪了,一定不会再去找她的。
想到安薇,江肖城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了笑容。
“想到安薇嫂子了吧?既然这么想她,就和她联系一下呗。”
“怎么就嫂子了,别胡说!”江肖城埋怨道。
自从辞职后,江肖城的手机就一直关机,这次出门,为了找工作的方便,他又换了一个卡,新卡只有刘戈一个人知道。江肖城忽然很想知道老卡上有没有人联系自己。
他让刘戈取出自己的手机,换上放在背包里的那个老卡,然后开机。
“嘀嘀嘀!”
“嘀嘀嘀!”
“嘀嘀嘀!”
短信提示音连绵不绝。
江肖城一条条地翻看,十之八九,都是安薇发过来的。
每一条都很平淡,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柔意蜜情。
只是,风起时,她会发来一句:“天要凉了,穿厚些。”
只是,雨落时,她会发来一句:“下雨了,你有没有在外面,有没有带雨伞?”
只是,夜深时,她会发来一句:“你现在在哪里?你也和我一样难以入眠吗?为什么闭上眼睛,想到的全是你?”
又或者,上班的路上,她忽然想到了他,发一条:“滨河岸边的木芙蓉开花了,红的,白的,很美。什么时候,我们一起来赏吧。”
吃饭时,她会发:“今天办公楼下新开了一家状元粥,粥很好,但我更喜欢的是他们的包子,香而不腻,我正在吃,你此时也在吃饭吗?都吃些什么?”
……
我终于又睡回到你身边(6)
看着安薇的短信,江肖城心里一阵温暖。他明白,他和她,已不是最初那对玩暧昧的激情男女了,生活中的千般磨砺,使他们浮躁的情感都归于平淡。
平淡才是真爱,才是生活。
所有的轰轰烈烈,都掩盖在平淡里,他们才会爱得更沉稳。
江肖城合上手机,对刘戈说:“我想回中原市了。”
“为什么?”刘戈吃惊地问,在她看来,江肖城现在最不愿去的地方,应该是中原市才对。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在那里,心里会更踏实些。”
“那好,回去就住我那里吧,我方便照顾你。”刘戈想了想,一直呆在这宾馆里,也不是事,便答应了。
“不,还是回花园新村。你和金宇都该忙自己的事情了,别一直跟着我。我相信郝毅和胡大凯他们做饭时,不会不让我吃吧?呵呵。除了不能做饭,其它方面我基本上都可以自理了。”这是实话。因为是封闭性骨折,且已经休养了一周,虽然活动的时候会刺骨的疼,但只要行动慢些,并不影响简单的活动。
“那怎么行!”刘戈不同意。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我至少得休息够三个月才行,你不能什么都不干一直跟着我吧?还有金宇,人家还要上班呢。”江肖城很坚决,“你既然叫我大哥,就要听我的话,被你们这样照顾,我自己心里也有负担!”
江肖城最终说服了刘戈。江肖城让刘戈找到医院,将那些香客们垫付的钱还给他们。
因为还有几个伤员在住院,那些香客们自发地,每天轮流来照顾。
刘戈来还钱,他们执意不收,说那司机已经抓到了,这些钱应该由那肇事司机来付,而且他还得赔偿误工费营养费什么的,等他的赔款下来,会再把钱给他们寄过去的。
刘戈无奈,只得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和他们道别。
这次事件,使她对这些香客们心生好感,原本在她的世界里,佛只是神话故事,但今天,她看到了佛光普照下的善,并深受感动。
此后,她和那些香客们不断联系,受他们的影响,她最终也成了一名俗家的佛弟子。她身体里本来就有的侠义精神与佛的思想结合,更使她成了一名无惧无畏的新闻战士。
我终于又睡回到你身边(7)
第二天,金宇找来一辆轿车,和刘戈一起,直接将江肖城送回了中原市。
回到花园新村那久违的住室,江肖城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郝毅和胡大凯格外的热情。尤其是胡大凯,他自觉心中有愧,对江肖城照顾得无微不至。
两人再三向刘戈和金宇保证,交给他们,一百二十个放心,他们都是兄弟,决不会亏待他的。刘戈和金宇这才在江肖城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离开。
金宇在中原市呆了几天,刘戈白天带他到当地的名胜古迹参观,傍晚来看望一下江肖城。果然见江肖城呆在这里很好后,便放下了心。
这一天,金宇和刘戈一起来道别。刘戈在金宇的介绍下,也要去《青年商报》上班了。
《青年商报》成就了刘戈的梦想,一番努力后,她不但成了那里的首席记者,还在报纸上开了一个专栏,叫“金戈铁马”,专门揭黑打黑,为弱势群体撑腰说话。
为此,她得罪了许多权贵和黑恶势力,但也得到了更多普通民众的支持。
据说有一天,她在市区开车,一不小心违章了,交警赶上来,接过她的驾照一看,惊喜地问:“你是记者刘戈?”
刘戈点头。
那交警“啪”一声敬了个礼,道:“你是个好人!”然后还了她的驾照,执意不开罚单。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
当下,刘戈已经处理好了中原市的一切事务,这里唯一值得她牵挂的,只有江肖城。
两人说了许多鼓励的话,甚至刘戈还想邀请江肖城也去《青年商报》。
江肖城笑道:“我志在杂志,对报纸暂无兴趣。”
免不了一番嘱咐,之后,刘戈与金宇离开。
江肖城站在窗口,看着他们渐去渐远的背影,不由感慨,前几天还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一转身,天涯海角,再见时,又不知何年何月。
心头一丝凄凉落寞。
安薇还不知道他受伤的事。
江肖城对郝毅和胡大凯再三嘱咐,让他们先不要将自己回来的消息宣扬出去。
听郝毅说,安薇这两天一直在忙一个活动,很少在办公室里呆。
江肖城受伤的消息,最被还是流露了出去,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了。
安薇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终于又睡回到你身边(8)
这天,安薇还在活动现场,王广秀给她打电话,让她忙完后回办公室一趟。
由于当时正和别人交流着,所以她也没有问怎么回事,随口答应后,就挂了电话。
等她一进办公室,不由吃了一惊,所有人都在等她了。
人员出奇的齐,连周胜仁今天也来了。而且,办公室里还备有鲜花、水果、营养品,小山似的一堆。
“好了,安薇到了,咱们就出发吧。”周胜仁道。
“怎么回事?”安薇问身边的苏家明。
“去看望江肖城。”苏家明其实也只知道这一点。
安薇的心一下子慌了,怦怦乱跳。她想打听,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勇气再开口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究意怎么样了?
她尽量往好处想,但一个个不好的预感却往她心头直撞。
她忐忑地跟着众人,来到了花园新村。郝毅和胡大凯为大家开了门,众人鱼贯而入。
在江肖城的卧室里,她一眼看到了几周来,她牵挂思念的那个人。
能看出来,江肖城一见这么多人进来,也显得有些吃惊。
周胜仁坐在江肖城的床边,道:“刚从大凯那里知道你的情况,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安薇看到江肖城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胡大凯。
众人都围上来嘘寒问暖,只安薇远远地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
她一直盯着他的脸,他瘦了,黑了,头发长了,胡子也该刮了……
她心中五味杂陈,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她努力忍着。
她听到周胜仁向他说起了辞职的事,解释说那只是李主编一时生气,并没有真打算让他辞职,希望他好好养伤,等痊愈后,重新回来工作。
接着,李不帆也向他道歉,说自己当时心情不好,太冲动,云云。
安薇冷冷地听着,他们现在的热情是有原因的,自江肖城离开后,《美人痣》出了很多问题。只是他们再次邀请他回来上班,却出乎她意料,因为据她得到的小道消息,江肖城此番,不仅仅是得罪了李不帆,可能还得罪了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安薇想不明白,即便李不帆肯尽弃前嫌,那背后的大人物也能吗?
我终于又睡回到你身边(9)
其实,安薇一直都在为江肖城能再回到《美人痣》努力,但当她得知李不帆背后还有人在为难江肖城的时候,她就放弃了。
她甚至连那背后究意是什么样的人物都懒得探究了。
因为她明白,即便江肖城再回来,若还像之前那般缚手缚脚,对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也不会痛快,更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成就。
《美人痣》已经不适合他。
对他来说,适合的时候,《美人痣》是一份事业,不适合的时候,《美人痣》只是一份工作。
为一份工作,不值。
对自己来说,也是如此。
在安薇眼里,李不帆已经有点像初尝胜利果实的洪秀全,贪图享受和捞政治资本的野心占了上风。他的上面虽还有周胜仁,但周胜仁既不懂杂志,又不在杂志社坐镇,所能起的作用很微弱。
《美人痣》已经不可避免地走上了下坡路。
安薇已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她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适合自己发展的机会。
当然,若江肖城确定要离开,她会义无反顾地和他携手去开创新的事业。
所以当她听到周胜仁和李不帆在拉江肖城回归《美人痣》时,她既想他答应,这样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又怕他答应,怕他屈服于这个环境,并在这里渐渐失去他本身最光彩的那些年青人的锐气。
当然,还因为,李不帆一句话就让江肖城走了,如今随便道个歉,他就又回来了。太没有尊严了,她不希望自己爱的人,在别人眼里,这般不受尊重。
终于,她听到了江肖城的回答:“谢谢周总和李主编的器重。我现在还不想考虑上班的事,我离开这段时间打在我卡上的工资,我会退回去的。至于回不回《美人痣》,我想等养好伤后再作决定。”
很好!这正是安薇想要的答案。
周胜仁和李不帆来回又说了半天,江肖城的主意始终没有变。
安薇忽然想起一句很个性的话:你让我滚,我滚了;你让我回来,对不起,我滚远了。
她看着江肖城那一副“对不起,我滚远了”的表情,忽然很想笑,嘴一咧,却不料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我终于又睡回到你身边(10)
苏家明一直站在安薇旁边,他看到安薇流泪了,忙掏出纸巾递过来。
如今,苏家明和苏莉谈恋爱了,他和安薇的朋友关系终于恢复如常。
苏家明在安薇眼里,依然是那个阳光的小屁孩,所以被他看到,安薇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冲他摆摆手,拒绝了他的纸巾,然后凑近些轻声告诉他,自己先走,有事电话联系。
安薇悄悄地退了出来。
她和苏家明在人群的最后,这些举动,并没有人发现。
安薇来到滨河岸边,一个人静静地看着那深秋清冷的河水,呆呆地出神。
看看手机,已经十二点半了,她知道众同事肯定已经离开了,这才起身,重又回到了花园新村。
敲开门,胡大凯和郝毅正在客厅里吃饭。
两人一见到她,知道她为江肖城而来,微笑着指了指江肖城的卧室,轻声道:“正在吃饭。”
安薇点点头,自行进了江肖城的卧室。
江肖城因为不能久坐,正侧卧在床上,面前摆着一份青菜,一碗大米。他正夹着菜往嘴里送,菜汁淋在了他的床上和脸上,极其狼狈。
安薇的眼泪又一下子流了出来。
最近不知怎么了,她变得爱哭了,不见江肖城时,她想起他时会哭;如今见到他了,一看到他,仍忍不住想哭。
“安——”一看到安薇,江肖城忙去擦脸上的菜汁。
安薇的眼泪愈发止不住了。
这时胡大凯和郝毅也跟了进来,安薇借题发挥,扭头冲他们吼道:“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兄弟的!”
两人委屈地解释,本来要喂他吃饭的,是他不让,坚持把他们给赶出来的。
江肖城做着鬼脸笑道:“这两个老爷们想占我这样美少年的便宜,我岂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哈哈!”
安薇含着泪,噗嗤笑了,走过去在江肖城肩上拍了一下,嗔道:“还贫!”
江肖城夸张地大叫:“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安薇以为打在了他的伤口上,心疼地上前查看。
江肖城哈哈大笑:“逗你呢!”
安薇气得“哼”了一声,又虚晃一掌装作打他,江肖城本能地想躲,却不想身子一动,触动到了骨折的地方,疼得额头上的汗珠子都出来了。
我终于又睡回到你身边(11)
“疼吗?”安薇忙问。
“不疼。”江肖城摇头。
安薇知道江肖城不正经,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不疼的时候,他故意装作疼,真疼了,他又不会表现出来。
她低声叹一口气,然后端起饭菜喂他吃。
江肖城像个听话的孩子,平躺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大吃着。
郝毅和胡大凯两人自回去吃饭,吃罢饭回了办公室。
安薇照顾江肖城吃过饭,又给他擦了擦脸,帮他收拾了一下屋子,这才坐在床头前,剥一个香蕉喂他。
“有你在这里,我真幸福!”江肖城嬉皮笑脸地感慨。
安薇却有些恼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怕这副样子见到你,你该不喜欢我了。”江肖城笑嘻嘻地说罢,忽然一本正经地拉住了安薇的手,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虽然没和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