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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囊全集-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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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们一听,对县宰的错杀无辜都愤愤难平,答应为吕母复仇,不多久就约集了好千几名亡命之徒,吕母自命为将军,率众攻陷海曲,擒下县宰,数落他的罪状,其他官员也纷纷叩头请求饶命,吕母说:“我儿子罪不该死,却遭县宰冤杀,杀人者死,其他人与我的儿死无关,又何必请求饶命呢?”于是杀掉县宰,用县宰人头祭拜儿子。

  而那群帮助吕母擒杀县宰的人们,日后都归附了刘盆子(东汉人,王章后代,王莽篡汉,赤眉贼樊崇立刘盆子为帝,后来归附光武帝。)

  [评译]

  世间竟然有吕母这般奇妇,那些严苛待人的官吏,或许可借此事而稍知警惕。

   

 

 

973、李寄 
  【原文】

  东越闽中有庸岭,高数十里。其西北隰中有大蛇,长七八丈,围一丈。土俗常惧,东冶都尉及属城长吏多有死者,祭以牛羊,故不得祸。或与人梦,或喻巫祝,欲得啖童女年十二三者,都尉、令长患之,共求人家生婢子兼有罪家女养之,至八月朝祭送蛇穴口,蛇辄夜出吞啮之,累年如此,前后已用九女。一岁将祀之,募索未得。将乐县李诞家有六女,无男,其小女名寄,应募欲行。父母不听,寄曰:“父母无相留,今唯生六女,无有一男,虽有如无,女无缇萦济父母之功,既不能供养,徒费衣食,生无所益,不如早死,卖寄之身,可得少钞以供父母,岂不善耶?”父母慈怜不听去,终不可禁止,寄乃行。请好剑及咋蛇犬,至八月朝,怀剑将犬诣庙中坐,先作数石米餈蜜麦少,以置穴口,蛇夜便出,头大如囷,目如二尺镜,闻餈香气,先啖食之。寄便放犬,犬就啮咋,寄从后斫蛇。因踊出,至庭而死。寄入视穴,得其九女髑髅,悉举出,咤言曰:“汝曹怯弱,为蛇所食,甚可哀愍!”于是寄女缓步而归。越王闻之,聘寄为后,拜其父为将乐令,母及姊皆有赏赐,自是东冶无复妖邪。

  [议]

  刘季斫杀蛇,遂作帝;李寄斫杀蛇,遂作后。天下未尝无对。

  【译文】 

  广东、福建交界的庸岭,绵长数十里。在山北低湿的地方,有一条长七、八丈,身围一丈多的大蛇出没。当地的土人迷信,再加上绘声绘影的传闻,使人们对大蛇更充满恐惧。当地的都尉,鉴于遭大蛇吞噬的土人很多,就常用牛羊祭拜大蛇,祈求减免灾祸。有巫师说大蛇托梦,想吃一名十二三岁的女童,都尉困扰不已,只好寻访私生女,或是罪犯家的女儿,到八月祭蛇时将女童送入蛇穴,大蛇在半夜出洞,将女童紧紧卷住,然后吞下蛇腹。年年如此,前后已经用了九名女童。

  一年,又到了该祭大蛇的日子,但寻遍各地,找不到祭蛇的女童,将乐县李诞家有六个女儿,没有儿子。最小的女儿名寄,自愿献身蛇腹,但父母都不答应。李寄说:“爸妈不用舍不得,家里有六个女儿,却没有一个男孩,女儿无力学缇萦救父,也没有能力供养父母,只是白白耗费家用,活着无用,不如早些死,卖身的钱虽不多,但也能稍稍补贴家用,这样不是很好吗?”

  父母舍不得,但拗不过李寄的坚持,只好答应。李寄求得一把好剑,带着猎犬前往都尉府。到八月初,李寄持剑带犬来到庙中,先做一个重达数石的米饼,外层涂上蜂蜜放在蛇洞口。夜晚大蛇出洞,只见蛇头大如米仓,蛇眼有如二尺宽的镜子,闻到米饼香气,就先吞食米饼,这时李寄放开猎犬,猎犬攻击大蛇,李寄随后用剑砍蛇,大蛇终于不支而死。

  李寄进入蛇穴,发现穴中有九具女童的骷髅,将骸骨全部运出洞外后,叹息说:“由于你们的胆怯懦弱,才遭大蛇吞食,实在是可悲啊!”然后才慢慢走回家。

  越王听说李寄杀蛇的事,聘娶她为皇后,又任命李父为将乐令,李寄的母亲及姊姊们也都各有赏赐,从此境内再也没有妖邪作乱。

  [议译]

  汉高祖刘邦杀蛇而成皇帝,无独有偶,李寄杀蛇而成皇后。天下的事,实在有许多相通之处。

   

 

 

974、红拂女 
  【原文】 

  杨素守西京日,李靖以布衣献策。素踞床而见,靖长揖曰:“天下方乱,英雄竞起,公为重臣,须以收罗豪杰为心,不宜倨见宾客。”素敛容谢之。时妓妾罗列,内有执红拂者,有殊色,独目靖。靖既去,而执拂者临轩指吏曰:“问去者处士第几?住何处?”[边批:见便识李靖。]靖具以对。妓诵而去。靖归逆旅,其夜五更初,忽闻叩门而声低者,靖启视,则紫衣纱帽人,杖一囊,问之,曰:“杨家红拂妓也。”延入,脱衣去帽,遽向靖拜,靖惊答之,再叩来意,曰:“妾侍杨司空久,阅天下之人多矣,无如公者,故来相就耳。”靖曰:“如司空何?”曰:“彼尸居余气,[边批:又识杨素。]不足畏也。诸妓知其无成,去者甚众矣,[边批:如何方是有成,须急着眼。]彼亦不甚追也。计之详矣,幸无疑焉。”问其姓,曰:“张。”问其伯仲之次,曰:“最长。”观其肌肤仪状、言辞气语,真天人也,靖不自意获之。愈喜愈惧,万虑不安,而窥户者无停履。数日,亦闻追讨之声,意亦非峻。乃雄服乘马,排闼而去,将归太原。行次灵石旅舍,既设床,炉中烹肉且熟。张氏以发长委地,立梳床前;靖方刷马,忽有一客,中形,赤髯如虬,策蹇驴而来,投革囊于驴前,取枕欹卧,看张氏梳头。[边批:便知非常人。]靖怒甚,欲发,张熟视客,一手映身摇示靖,令勿怒,[边批:又识虬髯客。]急梳毕,敛衽前问其姓,客卧而答之,曰:“姓张。”对曰:“妾亦姓张,合是妹。”遽拜之。问其第几,曰:“行三。”亦问妹第几,曰:“最长。”客喜曰:“今日幸逢一妹。”张氏遥呼:“李郎,且来见三兄!”靖骤拜之,遂环坐,问煮何肉,曰:“羊肉,计已熟矣。”客曰饥,靖出市胡饼。客抽腰间匕首,切肉共食,复索酒饮,于是开革囊,取下酒物,乃一人首并心肝,却头囊中,以匕首切心肝共食之,曰:“此人乃天下负心者,衔之十年,今始获之。”又曰:“观李郎贫士,何以得致异人?”靖不敢隐,具言其由,曰:“然。故知非君所致也,今将何之?”曰:“将避地太原。”曰:“望气者言太原有奇气,吾将访之。”靖因言州将子李世民,客与靖期会于汾阳桥,遂乘驴疾去。及期候之,相见大喜,靖诈言客善相,因友人刘文静得见。“世民真天子矣!”废然而返,遂邀靖夫妇至家,令其妻出见,酒极奢,因倾家财付靖,文簿匙锁,共二十床,曰:“赠李郎佐真主立功业也。”与其妻戎服跃马,一奴从之,数步遂不复见。靖竟佐命,封卫公。

  [吴长卿曰]

  “红拂见卫公,自以为不世之遇,视杨素蔑如矣;孰知又有一虬髯也,视李郎又蔑如矣。惜哉,不及见李公子也!”

  【译文】 

  隋朝的杨素镇守西京时,李靖以平民身份求见杨素,杨素坐在椅子上,态度傲慢的接见李靖。李靖向杨素深深行礼后,说:“天下即将大乱,英雄群起。杨公身为国家重臣,理应谦恭对待贤士,网罗豪杰引为心腹,怎么可以坐在椅子上待客?”

  杨素一听这话,就赶紧改变态度道歉。当时杨素身边围绕着好几名侍妾,其中一位手拿红拂的侍妾长得最美,她特别注意李靖的言行。当李靖告辞离去,她特别跟出去,站在台阶上手指小吏说:“赶快去问问刚才离去的客人,他科举功名第几,现在家居何处?”李靖一一详细回答小吏,那侍妾在一旁听完后,又默默复诵一遍才又进屋。

  李靖回到旅店,睡到半夜,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并且很小声的叫他名字。他打开房门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紫衣、头戴纱帽、手拿一只口袋的人。李靖讯问,原来是昨天在杨素家所见的那位手持红拂的侍女,便请她进屋。侍女脱去外衣、纱帽,向李靖行礼,李靖惊慌答礼,并且问她来意,她说:“我服侍杨司空已经有一段日子,也见过不少天下豪杰,但没有一位可与阁下相比,所以特别前来投靠。”

  李靖听了这番话,就问她杨素的为人,她回答说:“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不值得谈论。许多侍女眼见日后没有指望,都纷纷离他而去,及早投靠有前途的人。而杨公也不怎么追究她们的离去,我说的全是事实,阁下不要怀疑。”

  李靖问她姓名,她只回答姓“张”,再问她家中排行,她回答说“排行老大”。

  李靖看她容貌举止,以及说话的语气,简直像天人一般。李靖见红拂女投奔自己,心中既高兴又害怕,然而下意识中又总觉不妥,开门探头,也没见有人跟踪。但几天后,却传出有人追捕红拂女的风声,李靖觉得事不宜迟,立即改装骑马出城,准备带红拂女回太原。

  两人行经灵右,投宿客栈。一天,厨房的炉火上正炖着一锅肉,红拂女披散着一头拖地长发,站在床前梳头,李靖在客栈外刷洗马,突然有一位客人来到客栈门口,中等身材,蓄着满腮红胡子,骑着一匹跛腿驴,下了驴,先丢一袋草料给驴吃,然后走进客栈,取过一只枕头斜卧在床,一双眼却一直注视红拂女梳头的动作。

  李靖见了很生气,正准备发火,红拂女在观察来客的举动后,却摇手制止李靖,要他先不要发脾气。红拂女赶紧梳完头,整整衣裳,然后上前问客人姓名,客人躺在床上回答“姓张。”红拂女说:“我也姓张,算起来应该是你妹妹。”又问虬髯客家中排行,虬髯客答:“排行老三。”红拂女说:“我排行老大。”虬髯客非常高兴认了一个妹妹。

  红拂女招呼李靖过来,要李靖跟三哥见面,李靖向他行礼致意,于是三人围坐闲聊,虬髯客问李靖炉上炖的是什么肉,李靖答:“羊肉,看来快熟了。”张某说肚子饿了,李靖拿出买来的胡饼,虬髯客从腰间抽出匕首切肉,三人一面吃肉配饼,一面喝着酒,接着张某从皮囊中拿出下酒菜,原来是一颗人头和一副人的心肝,虬髯客把人头放回袋中,用匕首切开心肝,邀李靖一起吃,并且说:“这个人是天下最忘恩负义的人,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找到他砍下他的脑袋。”

  接着又说:“我怎么看你都是一个穷书生样,你是如何得到这位绝世美人的?”李靖不敢隐瞒,就把结识红拂女的经过说给虬髯客听。虬髯客笑着说:“原来如此呀,我想光凭你自己,怎么也无法获美人心,那么今后你有何打算呢?”李靖回答:“想暂时到太原避一阵子。”虬髯客说:“据术士观察星象,说太原上空有股不寻常的云气,我也想去太原看看。”于是李靖谈到自己将去拜访李世民,李靖并与虬髯客约在太原汾阳桥碰面,说完虬髯客就骑着驴走了。

  到了两人约定的日子,虬髯客和李靖都依约来到汾阳桥,两人再度碰面都非常高兴,李靖假称虬髯客会看相,托友人介绍见了李世民,两人一见面,虬髯客发觉李世民是真命天子,就颓丧的回家。于是虬髯客邀李靖夫妇到自己家中,介绍妻子与他们认识,并置酒菜招待他们,另外更变卖家财,将变卖的钱财,满满装了二十车的东西,交给李靖辅佐李世民建立功业,他自己却与妻子穿着军服跨上快马,带着一名奴仆飘然而去,一眨眼便望不见踪影。

  后来李靖辅佐李世民统一天下,被封为卫国公,

  [吴评译文]

  红拂女见李靖,以为遇见当世奇才,把杨素看得一文不值;日后又碰上虬髯客,那气度又远胜李靖了。可惜啊,当时红拂女未能遇见李世民。

   

 

 

975、沈襄妾 
  【原文】 

  锦衣卫经历沈鍊,以攻严相得罪,谪田保安。时总督杨顺、巡按路楷皆嵩客,受世蕃指“若除吾疡,大者侯,小者卿。”顺因与楷合策,捕诸白莲教通虏者,窜鍊名籍中,论斩,籍其家。顺以功荫一子锦衣千户,楷侯选五品卿寺。顺犹怏怏曰:“相君薄我赏,犹有不足乎。”取鍊二子杖杀之,而移檄越,逮公长子诸生襄。至则日掠治,困急且死。会顺、楷被劾,卒奉旨逮治,而襄得末减问戍。襄之始来也,只一爱妾从行,及是与妾俱赴戍所,中道微闻严氏将使人要而杀之,襄惧欲窜,而顾妾不能割,妾曰:“君一身,沈氏宗祧所系,第去勿忧我。”[边批:自度力能摆脱群小故。]襄遂绐押者:“城中有年家某,负吾家金钱,往索可得。”押者恃妾在,不疑,纵之去。久之不返,押者往年家询之,云:“未尝至。”还复叩妾,妾把其襟大恸曰:“吾夫妇患难相守,无倾刻离,今去而不返,必汝曹受严氏指,戕杀我夫矣。”观者如市,不能判,闻于监司,监司亦疑严氏真有此事,不得已,权使妾寄食尼庵,而立限责押者迹襄。押者物色不得,屡受笞,乃哀恳于妾,言:“襄实自窜,毋枉我。”因以间亡命去。久之,嵩败,襄始出讼冤,捕顺、楷抵罪,妾复相从。襄号小霞,楚人江进之有“沈小霞妾传”。

  [评]

  严氏将要襄杀之,事之有无不可知。然襄此去实大便宜,大干净。得此妾一番撒赖,即上官亦疑真有是事,而襄始安然亡命无患矣!顺、楷辈死,肉不足喂狗,而此妾与沈氏父子并传,忠智萃于一门,盛矣哉!

  【译文】 

  明朝锦衣卫经历沈炼因批评丞相严嵩而获罪,被没收田产才得以保全一命。当时总督杨顺、巡按路楷都是严府的座上客,严嵩的儿子严世蕃指使他们说:“只要你们能为我除去心头痛,功大者封侯,功小者封卿。”杨顺和路楷商议,拘捕有通敌嫌疑的白莲教徒,将沈炼也列入名单中,斩首抄家。

  杨顺因谋害沈炼有功,庇荫儿子当上锦衣千户;路楷却晋升为候选五品卿寺。因此杨顺满心不高兴的说:“丞相是否认为我不够尽力,不然为什么对我的封赏这么少?”于是再下令杀沈炼的两个儿子,并且发公文逮捕沈炼的孙子沈襄。公文一到,官府立即逮捕沈襄。沈襄命在旦夕,正巧此时杨顺与路楷分别遭到弹劾,皇帝下令逮捕两人治罪,因此沈襄得以减罪,只发配边地戍守。

  当初逮捕沈襄时,他的一名爱妾也要求随行,而今沈襄也带着爱妾前往戍地。走到半途,沈襄听到严嵩派人来杀他的传闻,心中害怕,想趁机逃逸,但又舍不得丢下爱妾。爱妾说:“夫君身系沈氏一门香烟,只管逃命,不要顾虑我的安危。”于是沈襄就骗押解的吏卒,说城中有户年姓人家,欠沈家钱,只要去就能讨得债款,愿将讨得的债款分送押解的大哥。吏卒见他爱妾在自己手上,就放心的答应他去讨债。

  过了许久,不见沈襄回来,吏卒便前往年家询问,年家的家人说根本没看见沈襄来过。

  吏卒找不到沈襄,再回到住所,爱妾一把揪住吏卒衣领,大哭着说:“我们夫妻二人患难相守,从不曾有片刻的分离,今天我丈夫出门后就不见他回来,一定是你们受了严嵩的指使,杀了我的丈夫。”在旁围观的人很多,众人也无法断定谁是谁非,只好请监司裁夺,监司心中也怀疑是严嵩指使,但又没有确实证据,只好暂时命沈妾寄住尼姑庵,而下令吏卒在限期内找到沈襄。

  吏卒遍寻不着沈襄,又多次遭到鞭打,只有哀求沈妾,强调沈襄是私自逃逸,表明自己的无辜,接着吏卒也弃职逃亡。后来,严嵩终于遭到弹劾,这时沈襄才露面申冤,官府将杨顺,路楷下狱治罪,沈襄与爱妾两人又再度团圆了。

  沈襄号小霞,楚人沈进著有《沈小霞妾传》。

  [评译文]

  严嵩是否真有意要杀沈襄不得而知,但沈襄计骗吏卒逃逸,手段干净俐落;加上沈妾一番啼哭撒赖,连官员都不得不信严嵩有意杀沈襄,这才使沈襄能安然逃亡在外,不担心官府的追捕。杨顺,路楷等人满手血腥,把他们的肉拿来喂狗,狗都不爱吃。沈妾与沈氏父子可说是集忠智于一门,他们的事迹永远为后人所传诵。

   

 

 

976、邑宰妾 
  【原文】 

  万历中,政务宽缓,刑部囚人多老死者。某乡科,北人,为邑宰,坐事入诏狱,久之不得雪,且老矣。己分必死,而自伤无子,乃尽鬻其产,营一室于近处,置所爱妾,而厚赂典狱者,阴出入焉。有侄颇不肖,稍窃其资,入博场中,为逻者所疑,穷诘之,因尽吐,且云:“家有一青骡子,叔行必乘之,无事则出赁,请以骡为验。”逻者伺数日,果如其言,宰方与妾对食中堂,群逻至,惊失箸,妾遽起迎曰:“翁胆薄,毋相迫,尔曹与翁有隙耶?”曰:“无之。”曰:“若然,不过欲多得金耳,金属我掌,第随我行,当以饱汝。”逻者顾妇人貌美而言甘,乃留一人守视宰,而群尾妾入房,妾指所卧床曰:“金在其颠。”携小梯而登,众自下谑之,殊不怒,笑声达于外。须臾,捧一匣下,发之多金,妾曰:“未也。”再捧一巨箱下,大镪实焉,众攫金,声愈哄。守者贪分金,不能忍,足不觉前。宰以间潜逸,众怀金既餍,出视失宰,惧欲走,妾择弱者一人力持之,大呼“攫金贼在!”众奋拳齐殴,齿甲俱集,妾且死,终不释,声愈厉。动外人,外人入,众窜,获其一,并妾所持者两人,送巡城潘御中。妾诉群凶淫贪状,兼具所失鬻产银数,此两人不能讳,尽供其党姓名,顷之,悉擒至,银犹在怀也。而以犯官逸出为解,御史使视诏狱,则宰在焉,众语塞,乃委罪于不肖侄。御史收侄,尽毙之箠下。妾取故金归,籍数报宰,病数日,乃死。

  [评]

  狱中囚私出入,非法也,诏狱甚矣。方群逻押至,不以宰为奇货哉!言胆薄坚其志,言多金中其欲,忍谑以坚之,空橐以饵之,怠守者而逸宰,固已在吾算中矣。出其不意,持一弱以羁众强,假令身毙老拳之下,罪人其免乎?至群凶先我死,而目可瞑也。妇之智不必言,独其猝不乱,死不怵,从容就功,有丈夫之智所不逮者!惜传者逸其名,虽然,千秋而下,知有一邑宰妾在浣纱女、锐司徒妻、车中女子之俦,斯不为无友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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