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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也不能说,吕布宁愿俯首就擒,其中就没有吕绮玲的原因。
试想,以吕布之骁勇,再加上他手中那杆方天画戟,以及胯下赤兔马,他想要只身突围的话,还是不要太容易的。即便是携带一人突围,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当时那种情况下,吕布最放不下的人就有两个:侍妾貂蝉,还有女儿吕绮玲。
你让他带谁突围好?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所以最终,吕布俯首就擒了,他抱着一线希望俯首就擒了。毕竟,他吕布是一方诸侯,又是天下第一猛将,任何一位诸侯擒住他之后,只怕都会招降他吕布的吧?
这,或许就是吕布心中抱有的那一线希望!
但是,谁又能想到,因为吕布以前多次有弑主的记录,曹操即便想招降之却也不敢了。
于是,俯首就擒的吕布就殒落了。
“好吧,咱们不说这些,叔父只求你别再不把自己的小命不当一回事,行么?”张辽明智的放弃刚才的话题,继续劝说着吕绮玲。
此番,他张辽冒险救出吕绮玲,终于全了昔日的兄弟之义。但是,这却是以不忠于近日之主公曹公换来的。这样的事情,张辽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吕绮玲垂首,声音低沉道:“叔父放心吧,此番刺杀曹操不成,侄女不会再以卵击石了。等侄女能够下床走动之后,便回汉中去,回道孔明先生身边去。”
虽然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今日,她吕绮玲为报父仇,确实已经尽力了,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差点搭进去。所以说,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吕绮玲不好再以卵击石的。
再者说,不还是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说么?
闻言,张辽松了口气。只要吕绮玲不在纠结于报仇,去哪里其实都不重要。以这丫头的实力,只要不是找死的想要报仇,天下大可去得。
“如此,叔父也就放心了!”张辽喜道。
“这里是开封县,虽还是曹公所属,盘查却不是很严。况且,目前曹公正在与袁绍决战,也无睱在大后方搜捕侄女。是以,侄女可以在此安心养伤。”
“客房已经被包下了两个月,仲景神医开的药物也采购齐全了,伤没好利索的话,你尽量不要抛头露面,有什么其他需要的话,吩咐丫妹就行了。”
说着,照料喊来刚才那个瘦弱的黄毛丫头。
“这是叔父买来的侍女,今后就让他服侍你吧。”
吕绮玲打量着这个瘦不拉几的小丫头,然后向张辽道:“多谢叔父想得如此周全。”
闲聊稍许,张辽又陪着吕绮玲吃了一顿便饭。当然了,张辽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主要是看着吕绮玲又喝下了一碗肉粥,这才更加安心。
吃喝罢,张辽起身,打量着吕绮玲良久,然后告别道:“好了,你就在此安心养伤,至于伤好之后你爱去哪就去哪,只要不再找死似的去找曹公复仇就行。”
“叔父还要赶回官渡,去向曹公请罪。咱们叔侄就此别过,希望今后不要再见!”
吕绮玲醒来了,也就没有性命之虞,张辽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要回官渡前线去了。至于请罪之后,主公如何处置他张辽,张辽都会承担着,不会有半点怨言。
想要瞒住主公,这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是那夜他张辽出手救出吕绮玲时,其实就已经暴露了。别看他当时蒙面,又一身黑衣的,这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他张辽一出手,别人不熟悉,许褚只怕很熟悉的吧?
何况,只要主公有心,只需查一查这段时日,他张辽在不在军营,就能知道了。
“叔父还要回到曹营去?”吕绮玲诧异道。
“叔父冒险救出侄女,只怕已经见罪于曹操,此番回去不是被他逮个正着么?”
“如此,叔父还不如随侄女一起回汉中。”
第322章 请罪(2)()
这倒不是吕绮玲为刘备招揽张辽,而是纯粹的不忍心见张辽回去被曹操问罪。
她不知道那夜被救时的情形,但是,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吕绮玲觉得,曹操只要有心,只要查营,就能知道是张辽叔父救走的她吕绮玲。如此,叔父张辽这时还回曹营去,不是找死么?
张辽摇头苦笑:“侄女不必多说,即便回去就是死罪,某也要回去请罪!”
世人讲究忠义,他张辽救出吕绮玲,就是全了昔日与吕布之间的兄弟、君臣之义。但这却是对主公曹操的不忠。已经不忠了,若是再一走了之,他张辽今后还如何立足?
更重要的是,他张辽的家眷还在许都!
他张辽一走了之没问题,只怕家眷很快就会被曹公斩尽杀绝的吧?
但是,他回去请罪就不同了。
主动请罪,且不说能否减轻罪行,起码能保住家眷不是?
这又不是谋逆大罪,顶多也就是斩了他张辽,却不会连坐到家眷的。
当然了,张辽心中也有小小的寻思。此时正值与袁绍决战的关键时刻,是曹操的用人之际,他张辽回去请罪,有很大的可能不是死罪,而是贬斥,然后戴罪立功。
官渡,曹军大营,曹操完全没有战胜袁绍之后的欣喜,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帐中,听着阶下探子的汇报:“禀主公,经查探,张辽将军不在荥阳营地中,去向不明。”
曹操面无表情,对探子的汇报不置可否。
立于一旁的荀彧却追问道:“那么许都内,张辽的家眷可还在,可有没有其他动静?”
几天前的夜里,好不容易将吕家丫头引入埋伏,眼看着就要擒杀吕家丫头了,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被人给救走,当时,与那蒙面黑衣人交手的许褚,感觉这人招式身为熟悉。
然后,通过排查、锁定,曹操和荀彧觉得,那蒙面黑衣人多半是张辽。
果不其然,今日探子就汇报,张辽不在中牟军营中。
须知,眼下正值于袁绍决战的关键时刻,黄河南岸沿线的曹军据点之中都有大将驻守,而张辽就是驻守中牟县的主将。大战时期,没有他曹司空的军令,任何主将都不得轻易离开军营。
眼下,张辽却不在中牟军营中,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其实,是不是张辽出手救走吕家丫头,这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种大战迫在眉睫的关键时刻,张文远是否有可能叛逃了。
而想要知道张辽是否叛逃,就看他在许都家眷有无异动了。
这时,却是另外一名探子回道:“许都城内,张辽家眷并无异常!”
听到这个回禀,曹操虽然还是怒火填胸,却到底还是松了口气。张辽是他麾下大将,实力比许褚都不弱几分,若是在关键时刻叛逃,那他曹操现在的形势只怕还要严峻几分。
别看他前几天夜里,趁机灭了袁绍五六万人马,那对袁绍而言还不算伤筋动骨。
但是,他曹操若是损失了五六万人马,那才是伤筋动骨呢。
而张辽,就是十万人马都不换的上将!
恰此时,营门校尉来报:“主公,张辽将军在营门口求见,而且还自缚了绳索。”
曹操和荀彧对视一眼,都心道了一声“果然”!
刚才,结合探子的汇报,他们还只是猜测是张辽救走的吕家丫头,那么现在就能肯定了。
“让他滚进来!”曹操怒道。
滚进来,自然是气话。
稍倾,张辽被侍卫带了进来,倒是没有人看押他。
甭管张辽有什么罪行,在主公没有将他问罪之前,张辽起码还是军中大将。
“罪将张辽,拜见主公,请主公赐罪!”卜一进帐,张辽立马跪在阶下请罪道。
此时,张辽一身布衣,双手被帮着,甚至整个上半身都绑满了绳索。
倒是没有背负荆条。
负荆请罪,那时请求对方原谅的。眼下,张辽自知,他已经见罪于主公,虽然他也想主公原谅他张辽一次,但是却不敢奢望。所以,张辽也不敢玩负荆请罪的把戏。
随着张辽的跪拜于地,大帐中一时俱静。
荀彧是眼观鼻、鼻观心,如何处置张辽,他荀彧不好发言。
许褚却是紧盯着张辽,即便张辽身上绑满了绳索,许褚也不敢松懈。须知,那日救走吕家丫头的,可就是张辽呢!许褚担心,张辽此番请罪,会不会还有诈。
曹操却不知道是纠结还是在庆幸,沉默半晌,这才问道:“张文远,某且问你,我曹操这两年来待你如何?”
曹操并没有立即将张辽定罪,而是想要搞明白,张辽为何要救走吕家丫头。
须知,吕家丫头可是来刺杀他曹操的,而身为臣属的张辽不思保护主公不说,居然还救走了刺客!诚然,吕家丫头是张辽昔日的旧主之女,但张辽也不该这么干的吧?
“主公待罪将恩重如山,罪将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主公之恩万一!”张辽叩首回道。
张辽这倒不是夸张的溢美之词。
曹操虽然任人唯亲,但是又能力的大将他还是很看重的。
譬如乐进,譬如于禁,还有徐晃等人。
而这些大将之中,曹操待张辽这位降将却是恩重如山。虽然还做不到上马赐金、下马赐银的地步,却也是赏赐了大量的田宅和钱帛。
甚至,曹操还让张辽独领一军。
如果和于禁、徐晃等人相比较,曹操待张辽确实恩重如山。
“既如此,你张辽又为何悖我!”曹操怒问道。
曹操很生气。
话说,当时若是擒住了吕家丫头,而张辽又在场苦苦恳求的话,他曹操多半还是会卖个张辽一个面子,给吕家丫头一条生路的。但是,张辽却偏偏选择直接出手救走吕家丫头。
张辽叩首于地,回道:“昔者,罪将与奋威将军吕布情若兄弟。”
“吕布败亡之后,罪将本该照顾其家眷一二。近吕绮玲行刺主公,本该死罪,万般无奈之下,罪将只好将之救走,以全昔日与吕布的兄弟之义。”
“今罪将已全兄弟之义,便回营向主公请罪,无论死罪还是活罪,罪将无怨言!”
第323章 请罪(3)()
“大战迫在眉睫,身为驻军主将却擅离军营,该当何罪?身为臣子,却救走刺杀主公的贼人,这又该当何罪?辜负了某对你的信任,这又该当何罪?”
“三罪并罚,该当就地正法,张辽,如此触发,你可有怨言?!”
听了张辽的解释,曹操怒道。
合着你张辽对吕布是够意思了,但是对某这位主公够意思么?
这一刻,曹操的心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忠义之士谁对喜欢,但是张辽的忠义却是对着吕布去的,他曹操身为张辽现在的主公,心情能好才怪了呢!
所以,这一刻,曹操还真有几分想斩了张辽的说!
张辽伏在阶下,心中一个咯噔:“主公不会真的要斩了我吧?”
虽然说,张辽回来请罪时就做好了准备,但是他心中却早早就盘算过,此番他张辽罪责难逃,但是以主公现在的情况,多半会让他张辽戴罪立功的。死罪,乃是极小的几率。
但是现在,张辽却无法反驳,只好俯首认罪道:“罪将罪该万死,并无怨言!”
张辽接受了就地正法的触发,但是大帐中却陷入了沉静。曹操也没有喊来侍卫将张辽推出去斩首的,也没有说可以减免张辽罪行什么的。当然了,大帐中也没有人为张辽求情。
按照正常情况下,张辽这时都要被主公斩首了,大帐中其他将领多半会为他求情的。但是此时的大帐中,许褚也好,夏侯渊等人也罢,都沉默着,没有一人出来为张辽求情。
在许褚和夏侯渊他们看来,张辽就该被斩首示众。身为降将,不思怎么为主公效力不说,前几天还干出吃里扒外的事情来,这样的降将,死有余辜!
沉默中,曹操左右看了看。
“怎么没人为张辽求情呢?”曹操有点纳闷儿了。
虽然说,张辽的行为让他曹老板很生气,都有想杀了他的心思。但是,真要是就这么斩杀了张辽,曹操却又有点舍不得。更何况,眼下还是用人之际。
想到这里,曹操便看向荀彧,他曹操什么心思,想来荀彧是最懂的。
果然,接到老板的眼神后,荀彧出来求道:“主公,文远将军按罪当斩,但是眼下大战迫在眉睫,我军正值用人之际,此时斩将与我们自身不利,还请主公三思!”
看到荀彧出来求情,夏侯渊等人都很诧异。话说,张辽当夜可是扰乱了你荀彧的布局呢,你不附和主公严惩张辽也就罢了,怎么还为他求情来了?
不过,大帐中的几员武将,并不是都智商欠费的。
想到刚才主公给张辽定罪之后,大帐中陷入短暂的沉默,主公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将张辽推出去斩首的;还有现在,荀彧求情之后,主公居然也不置可否。
很快,有人就想到了,这是主公“允许”有人给张辽求情呢!
“文若先生说的不错,还请主公三思!”于禁、乐进先后出来,给张辽求情道。
接着,夏侯渊、夏侯惇和曹仁兄弟也出来求情了。
这时候,就连脑袋转不过弯的夏侯惇都知道,主公这是不想斩杀张辽呢。
看到众人为张辽求情,曹操心下就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玩脱了!”
“也罢,看在文若和众将为你求情的份儿上,某可以免去你张辽的死罪。”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脊杖五十,贬为先锋营小卒,于军前戴罪立功!”
阶下,伏地的张辽心中也松了口气。刚才,他还以为主公真要杀他呢,没想到最终还是跟他张辽的预想差不多,由死罪改成了活罪。
其实,五十脊杖对凝罡境武将而言,乃是小意思。至于说贬为小兵,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主公想要重用他张辽,就算他张辽是小兵一枚,也能很快就累功提拔上去的。
“多谢主公,罪臣万死难报主公大恩!”张辽俯首拜谢道。
开封,客舍中。
张辽走后,吕绮玲立马就向侍女丫妹吩咐道:“去雇一辆牛车,咱们这就离开开封县!”
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吕绮玲这时候其实不宜妄动的。但是,当张辽离去之后,吕绮玲了瞬间就觉得,开封县不怎么安全了,必须马上离开开封县。
她倒不是担心叔父张辽告密。
若张辽叔父想要害她吕绮玲的话,当日就不会冒死出手救她。
那么,这危险又是从何而来呢?
其实,这危险还是张辽带来的。
话说,张辽若不回官渡大营请罪的话,短时间内曹军就很难发现她吕绮玲的行踪。但是,张辽回营请罪之后,她吕绮玲的行踪就会立刻暴露。
这不是张辽告密,而是曹军会追查着张辽回营的路线,从而查到开封来。
别以为张辽叔父回官渡请罪之后,曹操就不会追查她吕绮玲!
所以,这开封县,这家客舍,其实已经暴露了。
跟随孔明先生已经小两年了,这点智商推断,吕绮玲还是有的。
很快,丫妹就拜托客舍的店家雇来一辆牛车,而丫妹也给吕绮玲收拾妥当了。
钱帛和药物,一张包袱就能带走。
在客舍店家不解的目送下,吕绮玲和丫妹上了牛车。
然后,牛车一路向南,直接从南门出了开封县城。
傍晚,赶在城门关闭之前,一队骑士风尘仆仆,直奔开封县而来。与把手城门的校尉交接之后,这对骑士就直奔城内。半个时辰后,在某位线人的带领下,这队骑士直扑哪家客舍。
“甲队封锁前后门,乙队封锁各窗口,其他人上好手弩,给我搜!”带队校尉大声分派着。他自己在楼下的大堂中坐镇,只让麾下甲士搜查这家客舍。
瞬间,客舍就是鸡飞狗跳,不知搜出了多少野鸳鸯。
很快,就有甲士下来汇报:“将军,都搜遍了,没有搜到刺客。”
“不过,在一间客房中,咱们搜到了血迹,还有女子之物,还有一些药物残渣。”
校尉颔首道:“那就没错了,刺客就在这家客舍中待过!”
接着,校尉走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店家面前。“前几天,有位女子身受重伤,可是在你这家客舍休养的。现在,你且告诉本将军,这位女子哪里去了?”
他们追查刺客,几乎是逆着张辽回官渡的方向追查的,而且半刻都没有耽搁。按理说,那女刺客现在应该还在这家客舍养伤才是,不可能提前知道风声的。
第324章 金蝉脱壳()
店家虽然担心害怕,却也是见过世面的,听到眼前这位将军的追问,店家稍微想了一下,就猜到他们搜查的是谁了。
“禀大人,前几天确实有位名叫张辽的将军,带了一位重伤女子在小的这家客舍住下。而且,那位将军还一下子包下那件客房两个月。”店家回道。
这件事情,店家其实记忆犹新的。
毕竟,带着一个重伤在客舍下榻,店家想不关注到都难。
当时,店家都想担心惹麻烦,都想报官来着,只是那男子却拿出一枚虎符来,说他是军中大将张辽。店家这才将信将疑的,让那几个“奇怪的客人”住下。
“今日上午,那位张辽就将就匆匆走了;午时过后,那位受伤的女子也走了。”
“走了?往哪个方向走的?”带队校尉急忙问道。
那女刺客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提前逃走,校尉并不知道,这时也无睱去关注。
没听到店家说么,女刺客是午时之后匆匆忙忙走的,离去也就两个多时辰,若是知道女刺客逃走的方向,现在追过去说不得还能追上。
店家走到门口,指着城南方向,道:“就是向城南方向去的,坐的一辆牛车。”
这个时候,店家倒是隐瞒下来,那辆牛车还是他帮着雇来的呢。
“收队,沿着城南方向,继续追!”知道了想要的消息,带队校尉也不耽搁,直接带着甲士们出了客舍,跨上战马就直奔城南方向而去。
女刺客坐的牛车,提前逃走了两个时辰左右;他们胯下却是战马,快的话天色黑下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