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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倒的少年感觉自己脸上流下了温热的液体,他用手掌一抹,血液沾了满手。教官拍在他脸上的时候顺带着用爪子挠了一下,三条爪痕留在脸上,已然是破相了。
聂小洋的脸色更黑了,他沉默地站起身来,用干净的左手拍掉了裤子上的尘土。
“臭小子,你行不行啊?不行退下去,让能打的上!”贾晓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叫嚷着。
聂小洋不声不响地摆好了进攻姿势,这次他没有抢先冲上去,而是谨慎地缓步靠近悠然站着的安菲尼斯。
近到了一个冲刺就能面贴面的距离,两人几乎同时选择了加速。艾露的脚猛蹬地面,一步竟然跨出了比聂小洋更远的距离。
少年伸出双手向两个不同的位置擒抓而去,两臂挥动间封死了它所能攻击的所有方位。
面对聂小洋志在必得的一抓,教官却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在二人即将撞上的一瞬间,身体猛地仰倒,双腿靠着惯性向前铲去。小洋一步迈出,腿间露出一大块空隙,安菲教官竟然从空隙中滑了过去。
把后背露给强敌是战场上最自寻死路的选择。疾奔中的少年赶忙止住身形,但已经晚了,教官凭借一手漂亮的下铲顺利地来到了他的背后。顺利移形的安菲一个挺身,站直起来,他保持着和聂小洋背对背的站位,纵身一跃。
干瘦而矮小的教官跃起的力量如此之大,已然越过了聂小洋头顶的高度,他在空中腰身一折,做出了一个凌空后翻的动作。
就像排练好了一般,此时的聂小洋正欲回头,却看到了空中近在咫尺的,攻击动作已经做完了一大半的教官。
紧接着,一记重脚就落在了聂小洋的后脑勺,少年身体一晃,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再也起不来了。
“你不需要这么认真的。”罗平阳脸色怪异地看着安菲。
教官抬起头,眯着眼睛说:“这是军方的擒抱技术,我不果断一点,说不好就被抓住了。”
严肃的罗平阳罕见地在心里数落了一下安菲尼斯,这个瘦小的老头虽然看上去有些高手风范,但出手从来都不知轻重。初生的牛犊不知深浅想要挑战他,还不如挑战自己这个半残的猎人来得安全些。
一旁观看了全程的贾晓和封尘有些木然地对视了一眼,对打中教官的动作虽然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但却极有效率。除了第一脚看似故意地被聂小洋打中,剩下的全程中,少年的手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过。
“弱鸡。”一旁的熊不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高瘦的少年几个回合就被小他一半的艾露猫放倒了,虽然从教官的动作中能看出他有些身手,但熊不二的自傲不允许他还没有尝试就先认了输。
一声低喝,大熊站起身来,眼神阴鹜不定。他向前两步,走到安菲尼斯的身旁。
“你要和我打?”教官看着熊不二身上缠满的绷带,不确定地问。
少年用行动肯定了安菲尼斯的问话,他抡圆了拳头,拳风带着怒意打向只有熊不二肚挤高的艾露。
教官低头让过带着杀意的一拳,贴近大熊的身体,拳脚连连向他身体的几个部位点去。观战的众人看的真切,那些攻击都是奔着少年的伤口而去的,虽然攻击并不重,却足够让还没有完全合拢的伤口重新崩开了。
大熊连连地惨哼几声。腿上几个重要肌腱的伤势被引动,他骤然失去了行动的力量,被教官在膝盖上一扫,在众人面前软倒了下去。
“想跟我过招,伤养好了再说吧。”安菲尼斯头也不回,从他身边走过去。
“教官。”观战良久,贾晓突然站了起来。
“贾家都是聪明人,看了一场半,你还没有明白吗?”站在一旁的罗平阳沉声提醒道,“凭你们几个小子,是没办法动到安菲一根毫毛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贾晓尴尬一笑,他咬断了口中的糖棒,任由外面的一半掉到地上,“我想确认的是,你们能够教我什么?”
即使两个教官实力再怎么高强,猎人毕竟不是与人相斗的职业,想要在训练场中获得历练,就要有足够强大的怪物和足够危险的环境来供他们探索。不幸的是,溪谷训练场并没有这样的条件。
“这就是我和小罗这些天没有在训练场的原因。”教官将地上的甲胄一一捡起穿好,“我们去了西部砂原,猎了几窝彩鸟,把他们的蛋扔进了溪谷里。”
“这片溪谷这么大,两窝彩鸟又有什么用?”封尘不解地问。
“如果是它们的话。”一旁沉默了许久的申屠妙玲轻声说,“此时的溪谷,应该已经成为方圆几百里内最危险的地方了吧。”她虚望着远处的眼神收拢回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与少年们相对的一人一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为我们的训练提供条件?你们不怕犯了工会的忌讳吗?”
“这件事你不需要管。”这次是罗平阳在回答,“你们只要知道,安菲教官和我完全有能力教导你们。跟着我们,你们能得到最优质的训练,即使这样还不愿意留下的,可以和下次工会的补给车一起回到金羽城。”
“只要在这个训练场,你们就会受到我的庇护,但也要以完全听从我的命令为交换条件。脱离了我能做主的范围,你们就只有自生自灭了,我想金羽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想找你们麻烦的人。”安菲尼斯适时地恐吓着,“就让我看看,你们器量的大小吧。”
第41章 守营()
“锤子?”贾晓单手拾起地上的一个长柄重锤。
“不要。”封尘摇摇头,猎户从来不用打铁的工具来狩猎,重锤的攻击会砸碎骨头,砸坏毛皮,让猎物的肉和皮的成色都变差。即使不需要考虑售卖的问题,锤子也并没有一击致命的能力,猎物会在弥留中痛苦很久,这也是小猎户不愿看到的。
“这个家伙呢?”假小子用手中的糖棒指了指墙角竖着的一柄大剑。
“太粗笨了,我用不习惯。”封尘还是皱着眉头,大剑的长度堪堪达到自己的眉心,拿着这样一个巨大的武器,移动和攻击都会变得迟钝。
“你不要我就拿着了。”黄衣少年倒是非常钟意这柄巨剑,他整饬了一下剑上配套的搭锁,三两下系到自己身上,略一沉腰,将沉重的巨剑背了起来。
“我还是用我的单手剑吧。”小猎户放下手中的一把太刀,他凭着记忆中哈德叔叔的姿势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用不上力,刀刃太长,动作稍大就会碰到自己。
“你没有经过系统的武器训练吧?”假小子试探着问,他观察到封尘挥刀的动作有些笨拙,持刀的手形也不正确。联想到前日并肩作战的情形,小猎户拿着一把单手刀,只会毫无章法地乱劈乱砍。
“哪里有学过啊。我做猎户的时候都是下套子抓怪物,只有剥皮的时候才会用上小刀。”
“猎人的工作很多时候都要去探索未知的地区,没有那么多机会给你设陷阱的。”对于封尘的战斗方式,假小子心里有些无奈,“更多的时候还是要真刀实枪地硬上。等有时间了,我教你一些基本的武器使用方法。这个营地整体的实力越强,我们守住的把握就越大。”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训练营中的五个少年要负责守护这座营地,这是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安菲尼斯给他们上的第一课。
被放进溪谷中的彩鸟,本身虽然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但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威胁。可是彩鸟有一个奇特的能力,他们会模仿龙吼。
彩鸟拥有强大的声腺和敏锐的对声音的感知能力,几乎被它听到过的每一种龙吼,它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孵卵期间的这种怪物,模仿的欲望比平时更加强烈。这些吼叫声虽然能震慑住生态位较低的龙种和蛇类,但也会引来更多的龙。
在雌鸟孵蛋期间,雄鸟最远会飞到几百公里外为其寻觅食物。也就是说,在蛋还没有孵化的三个月间,以彩鸟巢穴为中心的几百公里内,将会有数不尽的龙类从自己的栖息地,被彩鸟的叫声引到中心来。
老艾露并没有透露巢穴的具体所在,但他能够肯定,彩鸟的巢穴就被他安置在训练营地的附近。
熊不二第一个答应留了下来,不过他执意要单独把守营地的一个方向。申屠妙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无所谓”,似乎并不把眼前的危机放在眼里。地上瘫痪的聂小洋,教官私自地帮他做了“留下来”的决定,理由是“他会想要找机会向我报今日之仇的”。
看着安菲尼斯胡子抖动的样子,封尘突然觉得这个干瘦的老猫在高人风范之余,似乎还有腹黑的一面。
贾晓和封尘双双选择留下,前者称自己“出了训练营便无处可去”,后者本已经做好了“即使没有教官也要自己训练”的打算,此刻有了专业的教官和合适的训练环境,对他而言更是雪中送炭。
但即使并无一人缺席,要防守偌大的营地对于五个少年来说还是太吃力了些。营地纵横千余米,从一侧巡视到另一侧都要十分钟的时间,五人分散到各个角落,互相之间的支援必定会受到掣肘。
单个的大型怪物入侵倒还可以勉强支撑,可若是成群的怪物四散跑到各处,对营地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
少年们经过简单的商议,划定了以仓库为中心的二十余间房子,外围的木屋在青熊兽一战的时候被损毁了不少,没有防守的必要。白天里四个方位分别派一名少年驻守,夜间每个时辰轮流守夜。在聂小洋醒来之前,封尘先代替看守他的方位,在长臂的少年恢复行动能力后,则让小猎户和贾晓一起行动。
这套有些仓促的防守计划是贾晓制定的,对相互还不熟悉的见习猎人们来说,分开行动比集体行动要好太多。且不说互不熟悉的少年们无法完成有效的配合,在行动理念有冲突的时候不互相捅刀子已经是大善了。青熊一战就是鲜明的前车之鉴。
划定了各自的防守区域,少年们便开始装备自身,假小子和封尘因为要将昏迷的聂小洋抬进房间里,来到武备库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走了。
“这件东西你穿上。”贾晓把一套皮衣交到封尘的手上。
借着武备库内黯淡的光线,封尘看到这是一套制式的猎人软铠,在胸口和四肢重要部分用金属的甲片进行了加固,关节处灵活自如,行动并不会受到限制。
“怎么有这么多口袋?”封尘问道,软铠的上身两侧胸前各有四个小袋子,腰间两侧也满满地挂上了八个腰袋,就连小腿两侧也各有两个长条形的皮袋子。
“打开看看。”贾晓一副你自便的眼神。
武备库的猎人装备都是已经整备好的,在十几个口袋中装着各式各样的小工具和狩猎道具。封尘打开一个胸前的袋子,里面装着三个灰色的小圆球。
“这个叫音爆弹。”贾晓解释道,“滞空一秒后会爆开,产生高频率的音波,这些音波人类是听不到的,可是对于一些听觉敏感的怪物来说,不亚于在你耳边燃放一颗巨大的爆竹。”
“这东西只要有正确的用法,或许比陷阱的效果还要好。”听到音爆弹效用的介绍,思维敏捷的封尘已经想到了各种使用的方法。
“这个又是什么?”好奇的小猎户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颗金色的小球。
“别!”看见封尘将它在手中轻轻抛起来,假小子赶忙制止,可是已经晚了,两人之间爆发出强烈的闪光,一瞬间将晦暗的武备库照耀得比室外还要亮几倍。
近距离地遭到剧烈闪光冲击的二人将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可是强光入眼,封尘觉得整个人都被照得晕乎乎的。
“这是什么鬼东西?”小猎户不停地抹着眼泪,“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色的了。”
“这叫闪光弹,要闭上眼睛才能扔啊!”贾晓捂着眼睛,龇牙咧嘴地说。
第42章 莫林()
“放松,不要被它的挑衅激怒。”莫林执事长声音沉着,有让人安定的力量。
卢修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袍,不带任何武器,就这样平视着对面的毒狗龙。
这只怪物比普通的狗龙要稍瘦一些,它的皮肤是橙色的,点缀着紫色的斑点,分明是沼泽区域特有的警示色。毒狗龙不但有着不输于狗龙的凶猛暴戾,还有能喷出使血液凝固的深紫色毒雾的强大能力,是沼泽中极难对付的群居动物。
但此时的毒狗龙已经不能喷毒了,它的毒腺被人用利刃割掉,喉咙处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口,这使整只怪物都显得暴躁异常。
但是卢修并不害怕,因为毒狗龙被关在拇指粗的铁钎围成的笼子里。
“龙人族的能力是由感情和意志触发的,当一个龙人族工匠怀着对他所打造的兵器无限的热爱时,他便会拥有远超人类工匠的技巧和状态。”莫林一边观察着少年的状态,一边给他讲述着,“同样,当你激动的时候,你身上的龙人血脉就会受到激发,让你拥有部分龙类的能力。”
执事长抓着卢修的两个胳膊,这让他只能看着对面气急败坏的毒狗龙。不知为何,看着笼内的毒狗龙不断地吼叫和挑衅的样子,他心里也有些烦躁。
“平静下来。”察觉到卢修的心跳的有些快,莫林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单凭血脉激发的力量并不稳定,也不完善,你要靠自己的意志去控制它,才能让它为你所用。”
“我现在……很生气。”卢修讷讷地说,他的视野渐渐地锁定了毒狗龙,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想和它打一架。”
“控制自己。”执事长教导道,“你们身上都有龙族的血,这种精神上的共鸣会非常的强烈,但如果任由他发展,你就会变成只有战斗本能的野蛮怪物。”
卢修的呼吸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粗重,面对着毒狗龙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有一种想要钻进铁笼撕碎对方的冲动。
这种冲动越来越难以抑制,卢修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他的喉咙咕噜咕噜地直响,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
“控制住!”莫林在大个子的身边大声喊道。
“嗷呜……赫!”卢修挣脱执事长的束缚,冲到铁笼的面前,他双手抓着铁笼的门,对着里面可憎的怪物晦涩地放声大吼。
随着这一声龙吼,毒狗龙就像遭受了什么重击一般,身体一缩,软倒下去。卢修也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扶着铁笼的栏杆跪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今天就到这里吧。”看着少年萎靡了下去,莫林体谅地摸了摸他的头,吩咐随从猎人将他扶回房间休息,“按我说的方法冥想恢复,你的意志还需要继续磨炼。”
“莫大人,有人来访。”一位身披铜甲的随从猎人请示道。
早有人将装着毒狗龙的铁笼拉下去,地面上拖出一道细细的黄色痕迹,竟是晕厥前怪物吓出的排泄物。
莫林厌恶地捂着鼻子:“叫他到前厅去等我。”
“我可不喜欢等人。”门外响起了一个漠然的女性的声音。
这里是莫林宅邸内部的训练场,平日里专供执事长和他的亲近随从训练所用,现在已经被划做教导卢修的地点。在莫林的整个宅邸中,这里是除了仓库和卧室之外最私密的地方。
然而女人并不顾忌这些,她既不在意执事长的威严,也不在意宅邸中的层层防守,就这样大喇喇地走了进来。
没有人敢于拦住她,因为她胸前的猎人徽章上有五个闪闪发亮的金星。
金羽城的五星猎人不超过二十名,其中超过一半都是工会的高级官员,凭借指挥大型清剿活动和处理大型危机的功劳,工会官员能够轻易地获得更高的猎人等级评定。
而自由猎人想要获得五星的等级,则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甚至要以生命为赌注。因此拥有五星等级的自由猎人,在整个金羽城少之又少,而其中的女性猎人,变更是只有一个。
这个人就是况大师。
“况姑娘别来无恙啊。”莫林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我喝不惯莫大人待客的茶,就自作主张地走进来了。”女人的面色有些蜡黄,自由猎人常年在外奔波,却是没有多少时间来打理自己,“莫大人不会怪罪我吧?”
“林敬然那老人精派你来的?”执事长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重新提了一个问题。
“莫大人和副会长的私交还真是不错。”况大师说道,即使语义中含有反讽和揶揄,五星猎人的语气也还是那样坦荡,有一股自由猎人的英气。
“那老头也是手下没人了,居然派你来和我交涉。”好像从女人的表情中读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莫林自顾自地说。
“林副会长觉得,我才是来交涉的最佳人选。”况大师正色道,“执事长不要忘了,我也算是宁和商会的半个股东,由我来质询的话,于情于理都是最合适的。”
莫林罕见地显出不悦的神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让他也有些头痛的事情,他强硬地说:“那又怎么样?押送那三船矿石的并不只有工会所属的猎人,也有三分之一是自由猎人。”他眼神炯炯地望着面前的女人,“如果说责任的话,林敬然自己也要担三分之一的责任。”
“我并不很在意你们的赔偿。”况大师分毫不让,“我只想问清楚,那三条丢失的货船里,除了配给矿石,还有什么?”
两人的眼神交汇到一起,训练场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女人的态度便是林副会长的态度,二人在金羽城的公会里明争暗斗了多年,早已对彼此的出牌方式了然于胸。此时林敬然这样强硬地想讨一个说法,除了给自己施压之外,似乎还有别的含义。
想到这里,莫林的脸色缓和下来:“你回去告诉林敬然,飞空艇的事情我会给他一个答案。但我不希望下半年工会猎人的武备再出什么问题。”
况大师也放松了些,在装备经费上的适当宽松,换来一个对林大人而言非常重要的答案,这笔买卖也能勉强算得上童叟无欺了。
正事已了,况大师的架子也放了下来,她看似无意地问莫林道:“据说东卫城溪谷训练场重新开启了,是您的意思吗?”
莫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