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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中央,常漫天和穿着大棉袄坐在路中间绣花的大胡子男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常漫天已经冷下脸来,厉声道:“朋友这是来寻仇的,还是劫镖的?”
那个大胡子男人依然慢条斯理的绣着手中缎子上的花样,口中却极为嚣张的说道:“我是来绣花的,先绣三十六个瞎子,再绣八十万两镖银——”
微微的停顿之后,那个大胡子男人好像是看到了重羽的身影,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这条路上怎么还会有旁的行人?看来今天三十六个瞎子不够,我还得多绣一个瞎子了!”
常漫天直接被气笑了,一声厉喝,话音未落,手中的巨铁剑已然出鞘!
镖客们押镖的时候,碰到这种上门找事劫镖的,自然不会讲究什么单打独斗,常漫天一剑刺出,旁边的几个镖师也都纷纷亮出了兵刃来。
不过转瞬之间,前面已经打成了一团,刀光剑影之中,那个穿着大棉袄绣花的大胡子男人,还犹有心思笑道:“绣完了!”
白色绸缎上的大红色的牡丹花娇艳欲滴,大胡子男人手中的绣花针也斜斜挑起,一道寒芒如惊雷掣电,常漫天便已经发出一声嘶吼,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就连人也倒了下去,直到这时,旁边的几个镖师才看见,常漫天的眼睛里竟然已经渗出鲜红的血来……
那块质地精美绣着牡丹花的缎子随风飘起,刚刚还守着镖车的几个镖师也都纷纷敢去了前面帮忙。
独自一人站在后面的重羽伸手,将那片雪白的绸缎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略带惊讶的抬起头来,摇摇头略微一哂道:“我还当真以为有人在路上顶着这么大一轮太阳绣花,原来只是拆线……”
常漫天双眼被毁,已经倒下,剩下的几个镖师,自然更加不足为惧,那个大胡子男人如同猫捉弄老鼠一般,随意应付着其他那些镖师的围攻,注意力还是集中到了位置靠后的重羽身上。
大胡子男人手中拈着那根绣花针,又是两下,便已经凌厉迅疾的再次废掉了一个镖师之后,空闲的时候看向重羽,目光落在重羽刚刚拿在手中的那片绣着血红色牡丹花的白色绸缎上面,忽然笑道:“这位小兄弟既然懂绣花,我自然也要送两针给你!”
——若说绣花,重羽还真的会一点,或者说,与其说是绣花,不如说是刺绣更为恰当些,反正都是精通缝纫的江湖技艺师父教的,除了最基础的用布料缝衣物,那些缝纫师父往往都是把印染刺绣都一并教了的……
毕竟,一个人行走江湖,甭管是男是女,如果不想整天啃干粮的话,学点烹饪是必备的,尤其是野外庖丁然后烧烤和架个锅煮汤的那种;懂点医术制药也是必备的,谁知道误入哪个秘境或是招惹到了什么人或者难缠的动物,解毒丹和补充气血的药物更是常用……就地挖点草药,不管是救急还是以后拿去卖总没坏处……
至于缝纫什么的,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了,喜欢的人闲暇时候可以在衣服上绣绣花,再不济衣服破了没处换新的时候,总可以缝补两针……
重羽在中原游历的时候,也看见过不少天策的军爷既能用铲子挖马草挖得连紫花苜宿根茎上的须须都不损坏一根,又能拿着一枚绣花针缝缝补补,做起事情来还挺认真的……
从那个大胡子男人手上看似轻快迅疾的动作中,重羽分辨得出来,那人惯用的武器,绝不会是一枚绣花针!
重羽的包裹里还有一把天工索野,只不过,他断不可能像那个大胡子男人一般,对敌之时还用不趁手的武器,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重羽的双刀握在手中之时,看到那个穿着紫红缎子大棉袄的男人手中绣花针闪过的一星寒芒,直接一招“流光囚影”,便闪身到了那人的背后。
重羽的身法奇诡莫测,绣花大盗一针刺出未中,便心知不妙,然而,重羽的刀却远比他躲闪的速度要快,一击即中之后,重羽还站在原地未曾有别的动画,镇远镖局那一队的押镖人中,武功寻常刚刚只是侥幸未被伤到的几人已经如恶狗扑食一般的冲了上来……
紫红缎子大棉袄被压在满是黄土的路上,上面还叠着好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扬着武器,掀起大片尘土飞扬,那副场面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一身白红衣饰长发如墨端的是一派清俊的重羽,面对这幅场景,默默的后退了两步,把空间让给了镇远镖局的人……
“多谢这位兄弟出手相助!”镇远镖局的那些镖师里,有人扶着身受重伤双目被刺瞎的常漫天,却还是不忘冲着重羽拱手相谢。
重羽笑着摇了摇头。
那镖师又道:“还未请教这位小兄弟的名姓,此番相助,镇远镖局来日必当报答!”
重羽刚要开口,另外的几个镖师已经七手八脚的将那绣花大盗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那件紫红缎子的大棉袄,也早已经被扯碎宛如一块破布似的扔在了地上。
一个镖师朝着绣花大盗啐了一口,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骂道:“我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平南王府失窃了一斛明珠、两面玉璧,王府的总管江重威因此重伤失明,恐怕也是这小人作祟!”
听到平南王府这几个字,重羽稍稍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碰到的那个人,转而问道:“平南王府?”
另有一个镖师见重羽对此似乎颇为好奇,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说道:“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说起来平南王府虽未朝廷勋贵,同我们这江湖中人却也关系不浅。他那王府的总管江重威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
旁边有人插了一句道:“——听说南王世子喜爱剑术,更是同白云城城主叶孤城,有过半师之谊!”
“……”重羽眨了眨碧色的眼睛,想起自己初到皇宫时碰到的白云城主叶孤城这个人,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抿了下嘴唇,稍稍正色道:“在下有要事在身,此行前往西域,不知归来之期……几位镖师押完这趟镖之后,能否帮我送一封信?”
常漫天这会儿也已经清醒了过来,擦去了脸上的血迹,紧闭着双眼,开口问道:“这个忙,我们镇远镖局自是责无旁贷,小兄弟的信若是着急,便是分出个人来先去为你送信也未尝不可……”
重羽爽快的说道:“那就不必了,我的信还未开始写,等到前面的镇上,诸位恐怕也要休整一番,届时我会修书一封,劳烦诸位待此趟镖送完之后,随便找个人把信交给白云城主叶孤城即可!”
常漫天怔道:“小兄弟和叶城主有旧?”
重羽笑着摇摇头,“只不过是一面之缘。”
镇远镖局遭遇此难,损伤惨重,将将拿下绣花大盗之后,便已经飞鸽传书给京师的镖局总舵,再请人前来支援……
傍晚时分,到了前面的小镇上,镖师们急着请大夫郎中前来看伤救人,重羽则是在客栈之中,跟店里的伙计随便要了些笔墨信纸,略微思忖过后,写下了极为简短的两行字:
平南王府欲成大事,难如登天,君且慎之。
——知名不具
然后将其封好,信封之上,依旧未曾署名,只是写了四个字:叶孤城启,字如铁画银钩。
68|第4章 将错就错认了吧()
昆仑绝顶,大光明境。
穿过沙漠离开中原以后,重羽身上便又换成了自己以往最为习惯的明教服饰。
虽然时光易传,世事变迁,当年昆仑山脉下的长乐坊早已经换了名字,只是,看着那些依然在冰原雪地中生活的人们,比起已经历经了太多的战乱和烽烟的中原,重羽反而在这里,感受到了一种仿佛穿越了数百年时光的熟悉和平静……
昆仑山脚下的小镇似乎已经没了名字,村落里的人们却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样的小镇上,就和昆仑雪原的天气一样,一年到头总是严寒和冷落,小镇上从来没有客栈、饭馆之类的营生,偶尔来一些过往的行人,也只是在靠近路边的人家借宿一宿罢了……
重羽站在边缘不甚清晰的小镇外面,并没有急着去小镇里面并不多的几个住户那里投宿,而是凭着遥远的还属于大唐年间的记忆,转身去了一处应该挨着冰洞的河床的山坳。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那条河还在不在……不过,这里毕竟靠近昆仑山脉,每年的春夏之季虽然短暂,但是遥远的山峰上,总会有些冰雪在山间融化,汩汩的流淌下来,最终从小溪汇成新的河流……
重羽在山坳了守了好一会儿,才抓到了一头雪峰鹿,然后又用长长的干枯的树枝从流淌的河水里叉住了两条鱼……
重羽没有急着将这只雪峰鹿庖丁,而是用两根较为柔韧的树木枝条,把一头雪峰鹿和两条河鱼都串了起来,然后才拎着这些猎到的食材,敲响了小镇上一户人家的房门。
闻声过来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她人还没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便已经用嗓子有些沙哑但是却意外温和的声音招呼道:“来了来了……是谁啊……”
“老婆婆,”重羽微微低下头来笑着和老人家打招呼道,扬了扬手中的猎物,顾忌到老人的耳朵可能不太听得清,特意放大了声音缓慢却极为清晰的说道:“我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吗?来时的路上,我还打了些猎物……”
昆仑山下的小镇上,就和这里的冰原雪地一般,总是带着几分清冷的意味。这里的人们所需的银钱不多,镇上也总共就只有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子,卖些盐巴、白糖之类很少的一些货物,还有些则是过往的行商兑出来的零零碎碎极为轻小的货物。
所以,在这里的人家借宿,银钱其实并不适用,相比之下,打些新鲜丰盛的猎物来,对于任何一壶人家来说,这样的好处可能更有用一些……
毕竟,以往途经此处的行商们留下些银两也大多数都是被人家用来压箱底了,偶尔有些年轻人起了性子想要出远门去闯荡,才会带上些家里的银钱……
“进来,进来吧,”老婆婆让开门,有些茫然的仔细看了看重羽,发现面前这个年轻人一身衣饰,质地都是极好的,可是,他即使顶着兜帽背后裹着披风,那身漂亮的衣裳依旧极为单薄……
老婆婆没有在重羽的身后看到货车之类的东西,就连重羽身上,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包裹,老人家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快一辈子了,当然知道重羽绝对不是小镇上的人,可是,他的这幅模样,也实在是不像过往的行人打扮……
重羽先弯下腰来,把那头尚未庖丁的鹿放在了院子里,倒是直接把两条鱼临近了堂屋煮饭的案板上。
老婆婆看似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了,可是,手上干活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很快就收拾出了一个窄小的厢房让给重羽住,随后,老人家也不让重羽在厨房里帮忙,在连着土炕的大锅灶下生了火,烧了些开水,然后就直接宰了一条鱼留作重羽的晚饭……
重羽在旁边站着看了一会儿,想帮忙又实在是伸不出手来,干脆就又走到了院子里,说道:“老婆婆,我帮您把那头鹿收拾了吧……”
老婆婆这回倒是没拦着他,毕竟,庖丁其实也是个体力活……
重羽手上动作麻利迅速的把整只鹿庖丁开来,对于一位老人家来说,一头鹿的肉很多,一时半会儿肯定吃不完,重羽便又回屋子里,跟老婆婆要了盐巴,把好些鹿肉都直接腌渍起来了……
昆仑雪原的环境寒苦,山坳河道里,又到处都是冰层,天黑以后,家家户户都围坐在烧得暖和的炕上,很少会有人出门了。就连昏昏暗暗的一盏油灯,都很少点燃,整个小镇,似乎都这样安安静静的沉睡下来。
老人家虽然觉少,只不过,老婆婆却是早早就回了屋休息,重羽自然也是入乡随俗,连一盏油灯都没有浪费,用过虽然鱼肉很鲜、但是在很少的调味料下,自然显得味道极为平淡的晚饭后,直接就老老实实的回了自己借宿的厢房,同样打算早点睡下。
从昆仑山下的小镇上,要走到昆仑绝顶西方魔教总坛的大光明境,恐怕还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
若是西方魔教的人,对这里的路十分熟悉,上山下山自然不慌不忙,可是重羽手中只有独孤一鹤帮忙画出来的一张极为简略的地图,等他上山之后,在昆仑山顶,恐怕还要再多找寻些功夫……
就算包裹里准备得十分充分,重羽也不太想要在冷冰冰的山里过夜,尤其是在雪山上还有狼群的情况下……
重羽并不怕狼群,却不想因为这个,弄出太大的动静别西方魔教的人发觉……
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东方的天际依然昏昏沉沉的,只有一抹极淡的鱼肚白,重羽便已经从厢房的炕上起身,换号衣服后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老婆婆上了年纪,每天睡得觉更少,重羽出来的时候,老人家同样也已经醒了,正在过堂里轻手轻脚的收拾柴火,看样子是打算在大锅灶里煮些清粥了。
想来,刚刚那些轻微的窸窸窣窣声,都是老婆婆做饭之前回走动的动静。
“你一个小孩子家怎么也起得这么早?”老婆婆温声问道,脸上带着些慈祥的笑意,“出门在外也不容易,是不是想家了睡不着?”
重羽眨了眨碧色的眼睛,忍不住想起了圣墓山上明教总坛仿佛永远延烧不尽圣火,还有沙漠绿洲里,那些大唐和西域商人们的胡饼、马奶酒、甚至还有波斯猫们最喜欢的鱼味点心,旋即笑着点了点头。
“我先去熬点粥,一会儿就好……还有新鲜的鹿肉,你一定要多吃些,可以驱寒,昆仑的冰山雪原很冷,就算是夏天,也要小心冷着冻着……”
重羽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看着老人家烧火做饭,耐心的听着老婆婆絮絮叨叨却极为温暖的话语,一一说好。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重羽便已经离开了借宿的老婆婆的院子。
待他走后,那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婆婆收拾好普通青瓷的碗碟,然后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正屋,从老旧的梨木柜子里翻出来一些纸笔,又出门从院子里捧了一小捧白色的雪花,这才在屋子里,不慌不忙的把在已经干涸的砚台里研了些粗糙的墨汁,提起鼻尖都硬成一团的旧毛笔,简简单单的写了几句话:
“昨日惊见公子来此投宿,遂收留之。
观公子言行,似神智未醒,然行为举止一切温和如常,不知是为何故……
公子此行似是前往昆仑绝顶大光明境的教中总坛,今日清早已离开。
公子之事如何,断不敢妄言,还请教主定夺。”
写完之后,老婆婆连信封都没用,等晾干之后,直接把信纸卷成细细的一条,塞进了一个便于飞鸽系在腿上的小木笔筒里,出了自己院门,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两只信鸽,一只把消息传给了玉罗刹,另一只则是更为简洁的写了张小字条,提醒一直留在大光明境魔教总坛的玉罗刹心腹之人,少主玉维仪意外回来之事……
待到老婆婆放走信鸽之后,便自顾自的颤颤巍巍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毕竟,此地位于昆仑山脚下,昆仑绝顶之上,便是西方魔教的总坛,此地的人烟又一向稀少,便是小镇上的人们真的不通任何武功,一辈子平平淡淡的生活到老,可是,西方魔教的势力甚至早已经遍布西域诸国,就在总坛门口的地方,若非是和西方魔教有故的人们,又岂会如此平淡如常的安然居住在这里……
一路上紧赶慢赶,才算是将将追到些重羽踪影的玉维仪,一身白衣如雪,站在冰原之上,稍微远一点,他的身份仿佛就此融入在苍茫渺远的天地之间,几乎让人分辨不清晰。
此时的玉维仪正紧紧抿着唇,手里抓着两只信鸽,动作颇有些粗暴的把那两封信,一个是给他父亲玉罗刹、一个是给他父亲玉罗刹的心腹之人的密信取了出来……
69|第4章 将错就错认了吧()
那两只信鸽本来还在玉维仪的手上挣扎着,不过,玉维仪掐着它们翅膀的手指稍稍收紧,那两只信鸽很快就老实下来了,有些发蔫的“咕咕”叫着。
玉维仪从信鸽的腿上把密信取出来之后,依然还是没有放走鸽子,展开信纸,飞快的扫了一遍里面的内容。
写给大光明境总坛中的那封信,只是略略的提到了公子前来的事情,却并没有提及公子却不认识他们的问题。而写给玉罗刹的那封信中,事情就叙述得详细多了,除了“玉维仪”突然现身之外,就连重羽似乎对昆仑山脚下的生活极为熟悉、却并不清楚自己这些人身份这些事情,也都悉数告诉了玉罗刹……
第一封信没有任何问题,玉维仪就算是十分在意重羽,也不可能因为他就坏了自己父亲的安排,昆仑山脚下那个小镇上的信报,定然得让信鸽送上去……
随后,玉维仪很快便将其中那份写给位于昆仑绝顶大光明境总坛中,玉罗刹心腹之人的那封信再次小心翼翼的封好,并且把那只鸽子放了出去。
至于另一封给自己父亲玉罗刹的密信,反正自己都来了,事情当然不能瞒着,不过,心里面能够区分出重羽和玉维仪两人的内容,玉维仪却是决计不肯留下的。
然而,那一封直接写给他父亲玉罗刹的密信,给是应该给,却决不能就这么远样的给出去……
玉维仪先是斟酌了片刻,便已经打定了注意,只是因为身边没有笔墨,又怕再去那个昆仑山脚下的小镇上后,被那里居住的人们察觉到,只得将这封密信的事情暂且按下……
决定先去大光明境的西方魔教总坛之中,找些笔墨伪造书信的玉维仪,只得先把那封密信揣在兜里,留待稍后模仿笔迹之用,然后又专门腾出来一个装着些简单行李的包裹,直接把那只鸽子扔进了袋子里面带上……
虽然是在昆仑的冰山雪原之上,重羽行走的速度却并不慢,只是,因为他并不熟悉此地的路途,毕竟,如今的昆仑,早已经不像是当年的大唐江湖之中,浩气盟和恶人谷两大势力相互敌对,甚至在满是冰雪的地方建了各自的营地……
仅仅凭借独孤一鹤给出的一张不甚分明的地图,想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