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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躲你人后盼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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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

她以为躲在足以遮掩她整个人的大树干後便可以得到片刻的霸气 书库 喘息,但是她才喘了一口气,一股极大的力量便由身後的树干传至她身上来,使她一个踉跄往前扑跌在草地上,她立刻翻过身来,恰好瞧见巨大的火车头几乎已来到她跟前。

这回她绝对逃不过了!

她想,却依然本能地手脚并用拖著屁股往後退,然後,当那张血盆大口朝她噬过来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听到一响粗树枝折裂声,旋即,血盆大口喀一下合上,火车头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姿势煞住脚,急转身,在三秒钟之内即狂怒地改向那个胆敢打它屁屁的敌人暴冲过去——连它爸爸妈妈都没还打过它屁屁呢!

“丹奥,快跑呀!”

虽然听见莎夏的警告了,但从未面对过危险的丹奥一见河马对他冲过去早就吓傻了,只徒劳地把手中剩下的半截粗树枝朝河马扔过去,就好像小孩丢一根稻草去攻击大人一样。

下一秒,莎夏便惊骇地看见河马一口咬住丹奥,然後像狗一样甩著巨大的脑袋,好像土狼咬小老鼠似的把丹奥甩来甩去,而丹奥也仿佛破布偶似的在空中摇来晃去,间或发出令人恶心的骨头碎裂声。

莎夏吐出凄厉的尖叫,想救他,脑袋却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後,就在她打算不顾一切地拿头撞过去时,河马似乎已经得到了满足,脑袋一偏将丹奥远远地抛出去,然後扬长而去。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头活像挖土机似的庞然巨物竟然只是一只尚未成年的河马,无意中撞上尼基,临时起意决定要找他来练习一下攻击技巧而已。

若是成年河马,那一口早已将丹奥咬成两截了。

奇迹似的,当莎夏冲到丹奥身边时,他竟然还清醒白醒地睁大著蓝眸——虽然眼镜早已不翼而飞,甚至—看见她就笑了。

“不……不痛,我想我……我伤得应该不……不是很重。”

伤得不重?

莎夏惊惧地瞪住他左胸和左腰上的两个洞,每一个洞都大到可以塞进一支啤酒罐,甚至可以瞧见里面断裂的肋骨和内脏,鲜血仿佛水管破裂似的泉涌而出,她立刻脱下T恤捂住其中一个洞,另一个洞只能光用手捂住。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痛,而是因为惊吓和疼痛过度导致全身麻痹。

“你……你……你……”

噙著泪水,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反倒是他忙著提醒她,她的仪容好像不太雅观。

“你……你只穿著胸罩,这……这样不太好,最……最好再套一件衣……”

“见鬼,你现在还跟我说这种事,你自己……你自己都……都……”

他又笑了。“没……没关系,我早……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既……既然注定一定要……要有一个人受伤,我……我宁愿是我受伤……既然一定要受……受伤,我也宁愿是为……为你受伤,所以不……不要在意,这是避免……不了的……”

“丹奥……”

“天哪!”大家终於赶来了,而且个个惊呼著立刻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忙著替丹奥急救。

赫伦更是气急败坏地怒吼。“怎么会这样?”

“为了救我,”莎夏哽咽著说。“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他却突然冒出来救了我,但他自己却……”

“该死!真该死!”赫伦诅咒著掏出手机。“我必须立刻通知他们!”

“可是这个呢?”尼基脱口道,并举起他们护送的手提箱。“我们的任务是平安把手提箱护送到联合国的人手里,如果冒险在此刻暴露他们的行踪,手提箱便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刚果政府没收,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吗?SA的守则是不计代价完成任务,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你这样不是违反了守则?”

“你……你……”赫伦勃然大怒地把手提箱抢过来远远地扔出去,就像抛弃垃圾似的。“我们护送的根本不是那个,因为那里面甚么都没有,”他咆哮著。“我们护送的是丹奥呀!”

“耶?!”尼基不禁吃惊得噎了口气。“那……那手提箱……”

“烟雾弹!”

“其……其他组人……”

“诱饵,全都是分散注意力的诱饵!”

尼基顿时呆住了,就在这时,丹奥突然抓住莎夏的手臂,呼吸显得非常凌乱困难,表情非常痛苦。

“对……对不起,不过我……我好像不……不能呼……呼吸……”

莎夏心头一沉,“不!”她断然地大声道,仿佛只要她够坚决,情况就会按照她的意思演变。“你必须呼吸!丹奥,你必须呼吸,用力呼吸!我发誓,只要你不停止呼吸,我就不再生你的气,以後你想怎么捉弄我都随你,我都不会生气,真的,我发誓……”

她想尽办法要让他支持下去,可是他的呼吸依然越来越窘迫,越来越窒碍,喉头开始出现令人心惊的咯咯声,瞳孔放大,蓝色的眼珠子也逐渐往上翻,然後,她听到摩拉的警告。

“他休克了!”

阿鲁是距刚果与苏丹、乌干达国境交界不远处的一个小村镇,破烂的马路,破烂的村舍,破烂的黑人——乌干达的难民依然不断往这儿逃,在联合国难民营里的医疗所设备反倒比镇里的小医院更先进完备,镇里的行政长宫家人都宁愿到难民营里看病,也因为如此,联合国的人才得以暗中在难民营里成立临时指挥所。

此刻,一个胖胖的光头佬正在医疗所病房外对莎夏等六人大肆咆哮。

“……他们没有交代你们吗?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他,即使无法将他护送到这儿也无妨,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伤到半根寒毛,现在你们却让他遭受到如此沉重的伤害,他的左肺完全失去功能,左侧肋骨全断,又摘除了胰脏,切掉一半的肝脏,还有……天哪,你们究竟算甚么SA?”

莎夏等六人垂首无语。

“现在可好,全砸锅了,若是他没能及时清醒过来,整个非洲都要完蛋了,你们知不知道啊!”

又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对不起,可是……”赫伦硬著头皮说。“我们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

光头佬哼了哼,“很简单,伊斯兰团的人在这里研究生化武器,但在我们抓到那个主持研究的家伙之前,他就先自杀死了。倘若我们不能及时得到进入研究密室的密码,它将会在……”他看了一下手表。“八个钟头又二十六分钟後爆炸,到时候所有的病毒将会散布在整个非洲大陆上,你们自己想想吧!届时将会如何?”

“那又和丹奥有何关系?”

“只有丹奥有办法从那个家伙身上得到密码。”

“可是那家伙不是死了吗?”

“没错,那家伙是死了。”

“人都死了,那还有甚么办法?”

“……的确,没有人有办法从死人身上得到任何消息,可是丹奥,他就是有办法。”

莎夏六人不禁面面相觑。

“不过是开一问密室而已,”尼基不服气地咕哝。“其实很简单的嘛!连我都会,只要……”

“你以为那家伙没想到这点吗?”光头佬嗤之以鼻地说。“他早就设妥最严密的安全机关了,无论任何人打算用任何方法或任何仪器探查密码,甚至破坏密室,那间密室就会立刻爆炸,而且我们也不能一试再试,仅有一次输入密码的机会,不是成功就是失败,在这种情况下,你敢拿整块非洲大陆冒险吗?”

尼基窒了窒。“既然如此,为甚么不一开始就立刻把丹奥送过来?”

“因为伊斯兰团总部的人知道我们有办法打开密室,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甚么办法,但他们不想让我们打开密室得到里面的东西,这是可以确定的,所以如果我们光明正大的把丹奥接过来,保证他活不到打开密室。”

“就像第一天那三组人吗?”恰卡轻轻问。

光头佬稀疏的眉毛高高一扬。“不,其他九组人早就全灭了!”

六人不约而同的抽了口气。

“全……全灭了?”

“没错。”

“只……只剩下我们这一组?”

“也没错,这还是多亏了你们有丹奥在,否则你们也到不了这里。”

赫伦突然想到校长对他的嘱咐:无论如何都要听从丹奥的话,他们才有机会安全到达目的地。当时他不明白校长究竟是何意,现在……仍然不懂为何会如此,但至少他知道校长为何要那么说了。

他们能一个不缺地安全到达这里,这就是为甚么。

“那又为甚么要瞒著刚果政府?”杏子问。

“你以为刚果政府知道之後,不会想要拥有密室里的东西吗?”

杏子啊一声,缩回去了。

“但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想让刚果政府知道丹奥到这里来了。”

“为甚么?”

光头佬沉默著尚未回答,走道那头突然出现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跑来。

“桑瓦先生,刚果政府知道他来了,他们要见于晨;还有,苏丹和乌干达好像也得知消息了,我们是不是最好先准备一下?”

光头佬咬了咬牙。“告诉他们,没有于晨,这里只有丹奥·查士敦。”

“可是他们只要稍微查一下就会知道于晨和丹奥·查士敦是同一个人了。”

“先应付过现在再说,之後,你要赶紧预作安排,随时准备要把丹奥送离开这儿,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们得到丹奥,他是属於联合国的……”顿了一下,光头佬泛出苦笑。“至少在他父亲得知他受伤的消息之前,他是属於联合国的。”

莎夏六人越听越吃惊,越来越搞不懂丹奥究竟是甚么身分了。

光头佬又看回他们。“我不能告诉你们为甚么,你们只要知道他是牺牲你们所有SA都得保住的人,所以……”

“桑瓦先生,”病房里突然冒出一颗兴奋的脑袋。“他醒了!”

“真的?”光头佬更兴奋。“那他现在有没有办法……”

“勉强可以,不过最多只能给你三分钟。”

“三分钟够了!”光头佬立刻唤来医疗所门外的守卫。“快,快去把尸体推过来!”

莎夏六人狐疑地看著他们推来一副尸体送入病房内,片刻後,光头佬即匆匆忙忙跑出医疗所,跟著尸体又被推出来送走,再过约十分钟,光头佬即眉开眼笑的回到医疗所,说他手舞足蹈一点也不夸张,再搭配上那副圆滚滚的身躯和闪闪发亮的光头,简直就像是正在呱呱叫的大海狗。

“我就知道他一定行,密室打开了!”

莎夏六人再次面面相觑。

究竟是怎样?

纵然有好多话想问丹奥,但赫伦等人始终没有机会再见到丹奥,然而在他们出发回德国之前,丹奥却主动要求让莎夏去见他。

再见到丹奥,只一眼,莎夏立刻别开视线,用力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胸口那股令人无法呼吸的激动与酸楚。片刻後,她自觉掉泪的冲动不再那么强烈,起码是在她可以控制住的范围之内,始把目光移回原位,落在那副层层绷带包裹的瘦削躯体上,再缓缓往上拉至那张苍白枯涩的脸容。

“嗨!丹奥。”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蓝眸徐徐打开,黯淡无神,仿佛两颗失去光彩的玻璃珠。“莎夏。”

“他们不让我见你,不过,你要见我?”

“我想看看你,但是……你低下来一点好吗?”丹奥微弱地要求。“我没有戴眼镜,看不清楚你。”

莎夏立刻弯身俯向他,丹奥微眯著眼端详她,而後笑了,脸上写满了欣慰。

“你没有受伤。”

“有,怎么没有,我屁股青了好大一块呢!”莎夏故作轻松地说,不如此的话,她会哭出来。

丹奥又笑了。“我可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我们会有好长一阵子见不到面,你……会来看我吗?”

“当然会!”莎夏毫不犹豫地说。“台湾吗?”

“不,应该是在英国吧!”丹奥话说得很慢,显见出声说话对他来讲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我母亲在英国工作,而且……而且他们也不会想让我奶奶知道我受伤了,在所有孙儿女里头,奶奶……奶奶是最疼我的。”

“你爷爷呢?”

“就算没有人说,爷……爷爷也会知道的,不过他……他不会告诉奶奶。”

见他说话越来越喘,又出现断断续续的情况,莎夏立刻察觉到他已经累了。

“你不要说话了,我……”

她正想叫他休息一下,病房门突然打开,前後进来两个人,前面那个是光头海彻,她认识,但後面跟进来的那位沉稳斯文的东方中年人她就不认得了,不过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中年人先看她一眼,眸底瞬间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奇妙表情,而後站至床边。

“小晨,我来带你回家了。”

“爸爸。”

一听,莎夏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中年人似曾相识,原来他和丹奥的五官有几分相似。

“培迪,那个……”光头海狗低声下气地嗫嚅道,原来那种高高在上的严酷姿态全然不见踪影。“真的不能再商量吗?”

“很抱歉,合约就是合约,合约上明明白白写著只要小晨受到一丁点伤害,合约立即作废。”于培勋温文尔雅地淡淡道。“何况那还是我答应我太太的条件,你知道我是最疼老婆的,可不能对她食言,否则她要是气个两、三天不跟我说话,那我可惨了!”

光头海狗欲言又止地蠕动嘴唇片刻,终於还是叹了口气,不得不放弃了。

“不过因为错在你们,所以酬劳你们还是得照付,直到他死亡为止。”

“我知道,每年六颗两百克拉的顶级钻石,我们会照付的。”

“很好,够爽快,”于培勋满意地颔首。“所以如果是小晨自己要帮你们,我不会阻止他,这样够大方了吧?”

双眼一亮,光头海狗差点没跳起来欢呼。“是,是,够大方了,够大方了!”

而病床上,半死不活的伤患苦笑著叹了口气。

“爸爸,你别老是……老是当著我的面把我卖了嘛!”

“哪有?”于培勋一睑无辜,“我说的是要你自愿的不是吗?”

“我才不会自愿做那种事。”

“是吗?”于培勋诡谲的眼怱地瞄向莎夏,“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敢把话说的那么肯定哟!”话落,他对莎夏含笑颔首。“我是丹奥的爸爸,请问你是?”

“莎夏,我叫卓莎夏,呃,伯父叫我莎夏就可以了。”不知道为甚么,她总觉得于培勋的眼神令人很不自在。

两人礼貌性地握了一下手,蓦地,于培勋挑了一下眉,随即俯下身去对丹奥低语数句,後者一惊。

“真的?”

“没错。”

吃惊立时换上慌乱,“莎夏,看在……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丹奥满脸的焦急。“你能不能答应……答应我一件事?”

莎夏觉得很奇怪,但仍一口答应下来。“任何事!”

“下个月到阿富汗的任务,不……不要去霸气 书库 !无论如何,千……千万不要去!”

“咦?可是……可是我们不能拒绝任务的呀!”

“可以!你一定……一定要拒绝!”

莎夏不觉蹙起眉宇。没错,是可以,当SA自认无法顺利完成任务时,她可以拒绝,但那也等於是变相地承认自己的无能。

“答应我,莎夏,”见她犹豫不决,丹奥更急,急得满头冷汗,甚至想勉强起身。“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莎夏忙按住他。“我不去,可以了吧?”

“你发誓?”

“我发誓,我发誓!”

丹奥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叫……叫尼基也不要去。”

“那我可没办法,他不可能听我的。”因为学校那边已经通知他们,任务失败的讨论会尚未开议,火冒三丈的校长便已决议要将他们全体降至初级,如果不把握住每一次出任务的机会,甚么时候才能爬问原位?

“试试看嘛!”

莎夏叹气。“好,我会试,OK?”

说到这里,又有人进来了,是医生和护士。

“对不起,要检查伤口了。”

光头海狗先出去了,于培勋也跟著离开,莎夏犹豫了下。

“待会儿我就得跟赫伦他们一起回德国了,不过我一定会去看你的!”语毕,她即毅然转身离去。

没错,反正她还可以去看他,有甚么好舍不得的!

奇怪,她为甚么会舍不得?

见鬼,她根本见不到他!

“对不起,我大哥在睡觉,请你改天再来。”

这是他妹妹,一眼就知道就是个鬼灵精。

“对不起,我大哥到医院去做复检,请你改天再来。”

这是他另一个妹妹,看上去活像个洋娃娃似的,可爱得不得了。

“对不起,我大哥到医院去动植皮手术,请你改天再来。”

这是他弟弟,跟他完全两个样,活泼健朗,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是兄弟,搞不好是捡来的。

“对不起,大少爷他……”

这是他家的管家,看起来忠厚又老实,所以说谎时总会在额头上贴纸条通知别人他在说谎。

为甚么他的家人不肯让她见到他呢?因为是她害他受伤的吗?

“走吧!莎夏,会赶不上飞机的。”

“哦,好。”依依下舍地再回头一眼,莎夏才偕同她的新搭档杰森离开那栋宏伟的历史建筑物。

说到她的新搭档她就觉得很诡异,为了履行自己的诺言,她硬著头皮拒绝了三个月前那次阿富汗的任务,虽然她也曾劝尼基放弃,但尼基坚持要跟另一位甫失去搭档不久的人一同出任务。

那一回,八位出同一件任务的SA中了同样的诡雷,有人断手有人断腿,有人失明有人毁容,甚至有人掉了老命,尼基则是断了一手一腿,落得只能装义肢作复健,短期之内不可能再出任务,甚至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出任务都是未知之数,所以她不得不更换搭档。

丹奥怎么会知道呢?

她告诉自己,这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去找他,发誓非得见到他不可的原因,因为她要问问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任务不安全?

绝不是因为她想念他,也不是因为她惦记他,更不是因为她想见他想得要死!

绝不是!

第七章

莎夏是个非常乐观的女孩子,从来不知道何谓忧愁,何谓感伤,即使知道,那种无聊的情绪在她身上也逗留不下多久便会自动闪开——她身上太不“营养”了。

但是这年,当秋意初起,满山头的叶子逐渐变色,一簇簇的黄,一簇簇的红,鲜艳中泛著苍凉的晦涩,她似乎能稍微体会到丹奥为何每逢秋天便百般愁郁,那萧瑟的风,凄凉的情景又为何会带给他如此深刻的感伤。

於是,偶尔她也会遥望著远处山头沉思,於是,她也会叹气了,於是,她也开始抽起菸来了。

Virginia,他的菸。

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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