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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林远亲手创造出来的咒炮要塞阿卡姆逐渐化成废墟的影像。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世界的意志忍耐不住出声了。
“嗯？当然是断绝你一切的后路啊。”
林远变成了亲切的笑脸。
“虽然说把你和真理的因果联系斩断了，但是世事哪有这么简单？只要你从这个地方脱离出去，应该可以很容易就再一次和真理再做连接吧，我说得有错吗？”
林远手中的影像在此变化。
同样是广大建筑物一瞬间倒塌的景色，不过却换了另一个地点。
卡俄斯帝国的首都安格班，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地的黄沙。
城市之后的巨大火山，在剧烈的地震下，山体不断地崩塌剥落，最后变成了碎裂的岩块堆砌的乱石群。
在这个地方居住的众多生命，被无情被淹埋在沉重的石块之下，只有少部分人逃了出来。
“要毁灭世界的意志，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然后，在画面中出现的，是卡俄斯帝国的众多官员自杀而死的尸骸。
这些人，都是和林远签定了誓约的部下。
“世界的意志根深蒂固，就算我在这里毁灭了你的**，摧毁了你的内在，也不过是表面上已而。”
一个又一个的卡俄斯帝国的高层成员不停倒下，在绝对的誓约力量约束下，不情愿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其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用和自己有关的生命，重新再一次聚集起世界的意志。”
和林远有关系的人物，不断地死去。
“按照我的猜想，只要是接触过真理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世界意志的复活载体，所以，一定要一个不留才行呢。”
统领亡灵大军的巫妖摩拉。迪奈尔，跟死亡骑士波恩。康诺，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变成了一地的骸骨。
“对，只要和跟你有关，那就绝对不能够存在下去。”
人马的转生者索尔斯。伦道夫，双眼不停流出泪水，使用自己的痛苦的权能，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儿，最后，在绝对的誓约之下，他也倒在了亲人的身旁。
“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一定要斩草除根。”
蝎人的转生者柯尔克。克里夫，没有任何反抗地堆埋在倒塌的咒炮要塞阿卡姆的底下。
“而我这个和真理有最深接触的真理的连接者，在我身边的人一定也受到了真理的影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呢。”
位于卡俄斯帝国的首都安格班的参谋部总部，鼠人亚纳。绿芽和旗下的所有魔族一起，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在这个部门工作的蛛身女妖的转生者珍妮，叹息着接受沉重瓦砾的打击，干脆地成为了一具没有反应的躯体。
“万象研究会和真理探索者的成员都已经死得干干净净了，接下来和真你有心曾接触的人，其实人数也不会太多。”
狼人的转生者陈云锦失去了自己的不死之躯，和身边的朱红之眷族的真祖艾丽卡。摩顿，在原色教团的总部之中向主人献上了自己的生命。
在两人的身旁，除了无数原色教条团徒的尸体外，还有两人几经辛苦才创造出来的种族后代。
“虽然这么做会令到世界发生剧烈的动荡，不过怎么都好啦，只要消灭了最大的敌人，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可以拿回来的。”
林远创造出来的魔族，在同一时刻自我了结了生命。
刻印魔导师也一个不留地全数死亡。
炎魔的转生者吴秋，露出凄惨的微笑，看着变成了死体的徒弟，欧克亚提。闪电利刃，然后身体焚烧起炽热的火焰，很快变成了随风飘散的灰白粉末。
在不远处，四臂索巴尼族亚隆。墨鸦的尸体身边，庞恒平静地拔出了右手食指上的金色指环，感受着因为流失了大量鲜血而变冷的躯体，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哎，这可是一个痛苦的决定呢，毕竟和我有关的人还是有点多，而且啊，为了让我能够受控制，你可是在我的感情上下了很多功夫，像我这样珍惜朋友和家人的人，其实还真是有点于心不忍哪。”
世界的意志只感觉到难以置信。
为了加以控制棋子的牵制工具，被手中的棋子毫不犹豫地解决了。
那应该是棋子感情上最大的弱点，那两个中年的夫妇，棋子身体的亲生父母，早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面上带着安稳的微笑，恍若无事地躺在家中的睡床上。
“你说？我这样的牺牲是不是太过大了呢？”
下一幕，是那几个年轻男女的模样。
世界的意志很清楚，那是林远在地球上最为亲密的朋友。
他们，也早已经失去了生命。
“亲手杀死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啊。”
林远正在微笑。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笑的，可是，除了笑之外，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最痛苦的，就是让自己喜欢的人在眼前死去。”
接下来在画面上出现的，却不是世界的意志以为看到的画面。
那是一个老人死不瞑目的模样。
“接触了这么多次奥利维多。霍布斯，给了我很多下手的机会，我原本是想让对方毫无痛苦地死去的，不过看来我的诅咒有些重手了。”
除了这位战略级魔导师之外，他所属的势力全部知晓真理存在的人物，都在同一个时间因为诅咒而心脏停止了。
不过，无论这件事情引起了魔导联盟怎么的反应，林远都不会去在意了。
“啊啊，有些东西还真不想去回顾……”
然后，世界的意志看到了与其中的画面。
他安排在自己棋子身边的抑制力，那三位眷属的少女，全部都紧闭双眼，安静地躺在地上。
她们身穿华丽的服饰，在一个不知名的森林的深处，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永远安宁地沉睡。
“所以啊……世界的意志啊，你就给我在这里毁灭吧！”
那就像是引爆的开关，世界的意志感觉到自己使用的身体上，发生了某种控制不了的变化。
“维克多。亚利亚可是接受了我的灵魂力量的人啊，你该不会忘记了这一点吧？”
那是超乎想像的精神的冲突。
那是凌驾了世界意识的强硬精神。
那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不惜牺牲一切的绝对意志。
“唯有这个时刻，唯有在这个地点，才能够真真正正斩断所有的因果。”
林远驱使自己最后的力量。
“在未来不久，失去了世界的意志，真理这种力量只会不断地消磨，然后总有一天地球和人类都会因此毁灭吧。”
世界的意志不断地反抗，可是失去了真理力量的支撑，面对使用“错误”力量的人类的精神力，无上的存在处在了下风。
失去了一切的因果联系，被整个世界孤立起来的世界意志，正在迈向灭亡。
“到那个时候大概只有我这个异界存在能够存活下来吧，不过怎么都好啦，只要精彩地活过，那么又有什么遗憾？我希望所有的人类可以这么想呢。”
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正在发生。
最讽刺的是，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世界的意识自己。
原本以为能够掌控的棋子，在手掌心中跳舞的小丑，成为了一切毁灭的开始。
“你不后悔吗？”
在最后的最后，世界的意志轻声问了一句。
“当然是后悔死了啊，我最爱的人都不在的这个世界，真的有存在的价值吗？我不知道……”
林远笑着回答。
林远哭着摇头。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我真的不知道了？果然啊，我还是没有摆脱你对我的精神影响……”
在黑暗的混沌之中，只剩下了空虚的笑声。
“再见了，世界的意志。”
没有任何人回答，世界的意志已经毁灭在混沌之中了。
那一个由世界上所有智慧生物组合的身体，融化在混沌的领域里了。
一切归于平静。
“……噗！”
忍俊不禁的笑声，在沉默和黑暗里响起。
“啊哈哈哈哈！”
林远张狂的笑声，在世界的夹缝之中无比刺耳。
“唉呀！果然我不适合多愁善感的角色呀！”
林远望向了虚空的深处，望向了世界之外。
“于是，一个故事结束了。”
他笑着高声宣告。
“这个游戏，是我的胜利了！”
第九十六章 结束和开始
“是的，我的朋友，这场游戏是你的胜利了。”
在世界之外，在境界之上，在虚空之中。
“预期的结果比想像中好，虽然在游戏中盘的时候角色的行动就有些暴走了，不过得出来的成长和经历，比以前的几个游戏都要来得多。”
那是光芒万丈的辉煌存在，那是不可言喻的世界的聚合体。
林远张开了眼睛，望向了在黑暗虚空中散发无尽光芒的朋友。
那光辉的身体里包含了无数的世界，每时每刻世界都在毁灭，每分每秒世界都在诞生。
林远低头一望，世界的棋盘已经停止了运作。
游戏已经完结了。
“原初的混沌……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林远了，恭喜，恭喜你获得了自己的名字，这是很好的结束。”
尚没有自己真正名字的辉煌存在，真诚地对自己的朋友道贺。
“原初的混沌吗？所以我开始拥有的金手指，才会是一本魔导书吗……这到底是要促进自己的成长，还是在拖累自己啊……”
林远摇头失笑，他拥有的魔导书是在游戏开始之前，他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辅助，现在抱怨以前的自己，的确未免有点好笑。
就算在游戏开始之前的自己，自我还没有完全确立，思维是名副其实的混沌，会作出这样的选择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林远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感到有点不习惯。
跟游戏棋盘对面的朋友完全相反的身体，无边黑暗的混沌之躯，这就是他，这就是原初的混沌。
林远念头一动，比世界还要庞大的黑暗混沌随即收缩，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身体。
这是他在游戏世界之内习惯了的身体。
“自我的确立首先是这样的吗？”
光辉的存在看见自己朋友的举动后，不太了解地询问。
“我的朋友，亿万的光辉啊，这只是感觉上的问题，对于我们来说，身体的大小有什么影响吗？”
相对于眼前包含了数之不尽世界的光辉存在，林远现在的身躯是无比的渺小，比起尘埃更不显眼，比起微生物更难以发现。
不过，那只是表像，林远的真实依然是那混沌的黑暗。
“心情问题吗？这种想法很接近人类。”
对于朋友的感受，林远笑着点了点头。
“没有什么不好的吧，人类虽然弱小，但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有确实的自我，比起我们这些从诞生就拥有庞大的力量，却一直混混沌沌地渡过了不知多少个纪元的家伙来说，不是好得多吗？”
空有莫大的力量，却没有完整的自我，这就是原初的混沌和亿万的光辉。
他们能够随意毁灭世界，能够随时创造世界，可是也仅只是如此。
他们不知道自己怎么诞生，也许是在黑暗虚空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这里了，也许是有更加高级的存在创造他们，更有可能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唯一可以肯定的，他们现在存在于这里，而且正在逐步成长。
“所以我们才会需要成长，所以我们才创造出让我们成长的世界的棋盘。”
林远感叹地看着不久前完成的棋盘。
把自己完全投入进世界棋盘之中，让自己成长的一场游戏。
“嗯？虽然说我成为了胜利者，可是最后我也牺牲了吗？”
已经停止了的世界棋盘，可以看得到代表林远的角色。
在消灭了诞生自真理的世界意志之后，灵魂力量已经近乎消磨殆尽的角色，无力停留在世界的夹缝之中，之后很快就会被混沌所吞噬了。
“不完美的结局吗？虽然结果很好就是了。”
“的确，我原本以为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棋盘，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想不到还是频频出错。”
亿万的光辉正在进行反省。
在游戏开始之前，他的成长进度比自己的朋友要高，所以才会由他亲自操刀来创造这个世界棋盘。
“其中最大的失误，就是让在棋盘中的你，看见了棋盘外的事物，看见了我们这些存在了。”
在游戏的中期，在逐渐成长的林远，偶然地突发奇想，想要回朔时间寻找世界过去的经历，于是世界的真理不得不创造出掩饰的谎言。
只不过这个掩饰，竟然莫名地唤醒了一点点的原初的混沌。
“突然看见棋盘中的人物看穿了世界的障碍，目睹了我的身影的时候，我还担心这个游戏会就此崩溃，还好最后还算顺利。”
那个名为那由多的游戏角色，被林远强行开拓了视野，看见了世界之上的操控者，然后无法承受不可跨越层级的冲击，化成了飞灰。
那个时候只要有一个错误，这样的冲击就会蔓延到整个世界，游戏就会被迫强行终止了。
“哈哈，我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做，还好最后克制了下来，一切都返回了正轨，虽然真的是非常勉强啦。”
林远哈哈笑了几声，那个时候他差点儿就苏醒起一切，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这一个游戏就没有价值了。
能够把一切都推给世界的意志，单纯只是运气好。
“如果说这是人物的错误，那么接下来的幻想异变，就是我这个世界的创造者的失职了。”
亿万的光辉俯瞰着世界棋盘，望向那几乎看不见身影的朋友，觉得自己的身体太过庞大，决定也像朋友一样，缩减自己的体积。
很快，他的大小就变得和林远相差无几了，成为了一个散发出耀眼光芒的人影。
“由于发生了各种冲突和矛盾，人类的意志力和想像力影响到真理的运作，于是发生了谁也想不到的幻想异变，这事情没有在我的剧本之中，能够收回来其实也算是运气。”
林远笑着送了耸耸肩，当他在游戏中盘发生了暴走的时候，原本的剧本就已经被全面改写了。
亿万的光辉创造出来的世界棋盘，是为了让林远成长的一个完整的世界，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精心设计出来的故事，正常来说是必须要慢慢地解谜，然后了解每个人物的过去，到最后才解决事件的。
可是林远想像不到的失控，而且从世界的意志得到了过去的历史纪录后，有很多的隐秘都被他直接知道了，失去了探索的意义。
现在的结果虽然好，林远得到了充足的成长，但那也只是结果论，亿万的光辉并不会满意自己应该留意得到的失误。
“好了，那么……”
亿万的光辉注视着眼前的游戏棋盘，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功用了。
“我的朋友，等一下。”
亿万的光辉正打算把眼前的世界棋盘毁灭的时候，林远叫停了对方。
“可以把这个世界交给我吗？”
“当然可以，只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林远接过了世界棋盘，看着那停顿的世界。
这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但是毫无疑问，这同样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在这个游戏的成长中，也许我被影响得太深了。”
停顿的世界，再一次转动。
“总之，我有点儿放不下呢。”
时间并没有向前，而是不停倒退。
“牺牲了这么多的东西，才换来了最后的胜利，说真的，我是真心有点后悔。”
被毁灭的东西回复了原状。
失去生命的人物重获新生。
“我……我必须要承认，我很喜欢那里的人，我的父母、我的朋友……还有，我亲爱的眷属们。”
时间回到了所有的事物被林远牺牲之前。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世界的意识存在了，会让世界步向毁灭的真理，也真正的完全了，地球和人类不会灭亡了。
“这就是自我的感情吗……我也有一天能够到达吗？”
亿万的光辉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他所熟悉的原初的混沌，在这场游戏之前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对方的确有了充足的成长。
“当然可以了，不要忘记可能性是无穷无尽的。”
林远柔和地微笑。
“连我这个存在都可以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你当然可能能够到达想要的地方，在你满意之前，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我的朋友。”
“感谢你，那么，我进行下一个世界的准备吧……接下来，就是我要面对的成长经历了。”
亿万的光辉收敛身上的光芒，开始创造出一个适合自己的世界，然后交付于朋友，让他来控制这个新的游戏棋盘，以期让自己获得成长。
林远在世界之上的领域等待着，创造一个世界需要的时间十分漫长，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了。
“很好，世界并没有什么错误，看来这个世界还可以让我好好地玩下去。”
在这段等待的期间，林远可以继续游玩他的世界棋盘。
“在这之后，要不要和赫丝她们生个孩子呢？说不定这也很有趣。”
林远虽然支配了这个世界，但他并没有打算继续作弊下去，他只会以游戏人物角色所拥有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
没有了世界意志和真理的后顾之忧，只要他掌握着这个世界一天，他手上的世界不会就此毁灭。
“好啦，那么我……”
在进入手上的世界之前，林远突然生起了一个想法。
“我的心情现在很好，就来日行一善吧。”
林远伸出手。
一本漆黑的书籍出现在他的手中。
“黑暗的虚空包含无尽的世界，所以会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现在我就再为这个可能性添加一笔吧。”
林远放开了手，让手中的书本飘荡在黑暗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