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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发现了目的所在。
他看见了真理。
林远看见了光，这是柔和的烛火光芒。
他望着已经变得熟悉的天花板，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回到了现实之中。
“呵呵呵呵……”
感觉到身躯的存在，他的感情再次活跃起来，愉快的感觉充满了全身。
“啊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他忍不住高声狂笑。
林远的三位眷属以诧异的目光，望向了刚刚醒过来便大笑的主人。
“竟然是这样吗！竟然是这样荒谬吗！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哈哈哈！”
林远笑得眼角冒出了泪水，抱着肚子在床褥上不停大笑。
“知道得越多，就懂得越少？哈哈哈哈！一群笨蛋！一群蠢货！一群自以为是的白痴！想要拯救世界？想要帮助人类？想要得到未来？人类啊，你们太过无知了！嘻嘻嘿哈哈哈哈！”
林远一边笑着，一边走下床，他抹去眼角的水珠，走到了惊疑不定的眷属面前。
“我睡了多久？”
赫丝凝望神色带有几分癫狂的林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透过眷属之间的联系，她清晰地感觉到林远心中的狂乱，还有那种莫名的笑意。
那是嘲笑人类的纯粹的笑意。
赫丝压下心中的不安，轻声地回答：“……没有多久，两个小时多一点吧。”
林远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了娜蕾蒂娅和铃兰。
“娜蕾蒂娅、铃兰，如果我在这里说，万象研究会对们所做过的事情，在人类的大义之前是正确的，们会怎么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
铃兰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激动，不过她还是面色发黑了一点。
“你说你回到了过去……难道你真的知道了什么吗？你知道了那群疯子的什么了吗？”
“知道了一切，知道了所有，所以才觉得好笑啊。”
林远努力地忍着心中的笑意，面容显得有点扭曲。
“最好笑的是，他们只是知道了一半，理解到一半，然后却不清楚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半，所以他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徒劳无功的啊。”
娜蕾蒂娅金色的眸子泛起阵阵涟漪。
对于现在变得无情的她来说，万象研究会这个毁灭了她的故乡、杀害了她的姐姐，甚至还把姐姐的遗体造成生体魔法道具的组织，是她唯一的执着了，所以她十分关注他们的事情。
“可以……说得清楚一点吗？”娜蕾蒂娅咬着唇问道。
林远笑望娜蕾蒂娅，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就让我来告诉们我知道了什么吧，虽然听起来非常荒谬荒诞，但一切都是事实，们就好好地听清楚吧。”
林远顿了一顿，面向了赫丝。
“赫丝，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想必会狠狠地打击的一切，动摇的存在，所以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赫丝心脏不自觉狂跳，林远的话是认真的，她感觉得到，待会儿一定会听到某些天方夜谭般的事实吧。
“那么，在聆听一知半解的笨蛋人类的丰功伟绩之前，首先来说一说一切的起因吧。”
林远再次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张嘴咧开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一切的开端，万事的起源，真理。”
第五十七章 来使和对话
咒炮要塞阿卡姆中央部的一处大厅，正在庞恒的接待下，迎接了远方的来人。
在这个广阔的厅堂中，充满了严肃而且绷紧的气氛，空气彷佛凝滞不动。
这是由人们产生出来的紧张气息，是无法消去的氛围。
厅堂的中心处，摆放着一个临时搬过来的会议长桌，庞恒正面对两名让他坐立不安的人物。
这两人正是来自于世界上最庞大的魔导师组织，魔导联盟和法术评议会的来人。
他们已经是第四次前来了。
“庞恒先生，这一次阿尔卡那阁下不现身，只会造成更加深的矛盾，还请你转告。”
坐在会议长桌左侧的壮年男子，苦口婆心地告诫，然后几不可闻地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是魔导联盟的使者，也是前三次使者团的领导者，已经是第四次庞恒和对方见面了。
长桌一端主位上的庞恒也是面色发苦，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林远本人不愿意现身，没有任何人能够勉强他。
“庞恒先生，这一次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我们法术评议会魔法坐视不管，如果阿尔卡那阁下不肯作出合理的解释，我们有可能作出武力行动。”
长桌右侧的有一位中年男子，他毫不掩饰面上不悦的表情，以责备的语气高声说道。
这人是法术评议会的使者，庞恒尚没有见过他，这名人物的态度比上三次的使者要来的冷硬，言词之间也比较激进和愤慨。
庞恒背后的几名助手，看见双方的态度后，显得有些不安，只是没有话语权的他们，只能够消极地记录着会议中的事情。
“……我了解的，我会转达给阿尔卡那大人的，请两位使者耐心等待。”
话说这么说，但是林远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要他出现在这个会议场地，庞恒在心中一早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几次林远对于这两个魔导组织的来人，也是爱理不理的态度，这一次也不例外，只管要庞恒出去应付他们，拖延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人见不能成事，就会自行离去。
庞恒心中满是无奈，他当然想解除这两个魔导组织的敌意，不过林远明显毫无此意，甚至有挑拨他们的意思。
魔导联盟和法术评议会，会在相隔不久后第四度派出使者，前来贝拉贝特地区，自然是因为不久前的战略级魔法的释放。
自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从来没有战略级魔法对民众造成伤亡，在和平条约的规范下，通常刚晋级的战略级魔导师，都会在无人居住的荒野地区，去测试和展示自己的战略级魔法。
而这个地区，却已经是再战略级魔法的攻击下，总共造成了三次的严重伤亡了。
五百公里的范围被炸成焦土，这个战略级魔法的威力，在历史中也是非常罕见的。
还有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战略级的魔法武器，而且还是发射诅咒的禁忌武器，这些强大的武力，不得不让这魔导联盟和法术评议会严加关注。
更何况这个新崛起的势力，还拥有另一名战略级魔导师，能够使出超长距离的魔法攻击，这已经严重触动了对方的神经了。
魔法世界的某些小国，甚至还没有属于自己国家的战略级魔导师，而这个贝拉贝特崛起的新势力，已经拥有了两名战略级魔导师，在武力的威胁上，比一些国家还要强大了。
魔导联盟和法术评议会的要求其实并不过份，他们只是想签定国际法跟和平条约，藉此限制战略级魔法的使用，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以及和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对于庞恒来说，对方的要求非常合理，可是他不能做主，在这个势力里，林远高于一切，这位支配者的命令是绝对的。
“庞恒先生，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了，前几次我们也没有看见阿尔卡那阁下，这一次他真的会出现吗？而且他还屡劝不改，在我们多次的警告后，依然使用了战略级魔法，造成了大量的死伤！你们难道是想和整个世界作对吗？”
法术评议会的使者说话毫不客气，同时用力拍打桌面，气势凶恶地咄咄逼人。
“据我所知，你们还用了诸多禁忌的魔法，用尸体创造出傀儡士兵，你们已经触犯了多种的禁忌和禁止事项！庞恒先生，我们评议会不打算去追究以往发生的事情，只要这一次你们肯签订条约，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庞恒听见对方半是威胁、半是松缓的话后，张嘴欲言又止，在没有林远的命令下，他无法作出任何的承诺，只能够说出推托的言语。
“哈，真是好笑，我用不用战略级魔法，与你们何干。”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一个年轻而且带有轻藐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众人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庞恒惊讶地看见，林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座在会议桌的另一端。
林远靠在椅上，望向眼前几道或是疑惑、或是含怒、或是愕然的目光。
他一如既往地泛起了笑容。
“第一次见面，你们好，我就是你们一直想见的阿尔卡那。”
法术评议会的使者立刻撑起身子，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林远直接打断。
“不要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答应你们的条件，也没有想要见你们，所以你们不要多费唇舌了，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看见了一位有趣的人物竟然也在此处。”
林远转头望向一侧，眼睛直视在谈判桌的一旁，几位辅助使者的书记官。
他看向的目标，是魔导联盟的使者团的一位成员。
“久仰大名，‘湮灭之手’奥利维多。霍布斯阁下，想不到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啊。”
全场瞬间陷入了寂静，所有人一同转头望向了那一名不到三十岁的男性书记官。
“什么……不可能，他根本就不是湮灭之手！”
法术评议会的使者脱口而出，湮灭之手是成名已久的战略级魔导师，他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就是变化外表的魔法，加上一些特殊化妆吗，有什么好出奇。”
说完这句话后，林远不再去管法术评议会，他们并没有值得他关注的地方。
“湮灭之手阁下，你不用解除伪装，如果让某些人知道应该守护在两界连通门特区的战略级魔导师，竟然违反了和平条约，在没有经过国际同意之下，擅自离开了自国的区域，会产生很不妙的外交问题呢。”
在林远的眼中，看穿了那一名沉默不语的书记官的外貌，在好几层变化和幻象魔法的加持下，是一名有着显眼鹰钩鼻的五十多岁白人男子。
“这个样子就好，反正我现在是空口说白话，只要你不主动暴露，谁都没有证据你就是战略级魔导师湮灭之手本人，一切都可以轻易地一笔带过。”
林远无视了四周人们僵硬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其实呢，我只不过是想对你，或者说，对你和你身后的人说一说我的目标罢了，好让你们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俯身向前，双手放在桌上。
“接下来，会死很多人，就像你们想像的一样，我会毫不在意地使用战略级魔法，没错，想必一定会死非常多人吧。”
在场的众人徒然变色，法术评议会的使者想大声说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发声，连进行一个动作也非常吃力，彷佛有无形的枷锁在束缚着他。
“我的目标是征服整个混乱城邦，统一整个贝拉贝特，到时候，我会在这里成立国家，然后呢，我会向北方进攻，让更多的人死在战乱之下。”
林远淡然地笑着。
“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轻松一点了吧？因为我代替你们进行献祭了啊。”
一直维持平静的奥利维多。霍布斯，在层层魔法之下的表情突然一边，并且抬起原本低垂的头，和林远对望。
“和平时代有和平时代的好处，却又有诸多的掣肘，这么说起来，我其实还是另类的救世主呢，毕竟啊，这样一来，我实际推延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啊。”
林远笑得双目也弯了起来。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照片，然后抬手把照片抛向了霍布斯。
单薄的照片迅速并准确地飞向了霍布斯，然后悬浮在他的眼前。
看见了照片上的内容，霍布斯眼睛圆睁，吃惊的情绪表露无遗，他好不容易克制住心中的激动和震惊，控制住自己不要开口说话。
然后，照片无火自燃，眨眼间成了飞散的灰烬。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照片里面的是什么，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林远从容地对霍布斯笑了一笑。
照片上的内容，正是从柯尔克手中得来，湛蓝革命上一代首领遗留下来的信件。
那些证明了魔导联盟在背后引发了世界大战的机密信件。
也是湮灭之手霍布斯和他背后的人，一手所提供的物证。
“好啦，我要说的事都说完了，希望下次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吧，就这样，湮灭之手阁下。”
林远的身影倏地在会议场之中消失。
厅堂之中寂静无声，在场的众人彷佛连呼吸也忘记了。
一切都是这么地突然，又这么地有冲击性，让他们还无法反应过来。
霍布斯眯着眼睛，看向了坐在会议桌边的魔导联盟使者，然后点了点头。
使者立刻会意，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对还有几分茫然的庞恒告辞。
“抱、抱歉！我已经明白贵方的意思了！我们就此别过！”
在其他人出声之前，魔导联盟的使者团跑也似地离开了。
“……啧！跑得真快！”
法术评议会的使者暗骂一句，他几乎可以肯定湮灭之手就在现场，不过他也没有其他方法拦截对方，也不可能真的揭穿对方的真面目，只能任由魔导联盟的人离去。
“咳咳，那么我们也就此拜别了。”
法术评议会的使者清清喉咙，向庞恒揖身一礼，带着部下们快步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留在现场的，只有叹息着的庞恒。
第五十八章 复苏的过往
赫丝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无法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
几天前，她看到了世界的真实，知道了世界的奥秘，动摇了她一直以来的观念。
那简直就是胡乱开的玩笑一样，荒诞得让人发笑，荒谬得令人厌恶。
可是，她看到所谓的真理的时候，她就晓得这一切都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在时光的尽头所展现的一切，是无从反驳的现实。
“知道得越多，就会深深明白自己以前的无知啊……”
看到真理的全貌后，她知道了为什么林远会嘲笑人类愚蠢了，因为，人类这一种生物，是无法理解真理的。
可是，他们误以为自己理解了，在接触到真理的一部分后，他们得到了超越常人的力量，就认为看透了世界。
人类是脆弱而无力的，接触真理后，被其中的大量的知识迷乱了眼睛，被所谓强大的力量迷惑了心智，无法看清楚真实的样貌。
唯有在人类之上的存在，才会明白真理的真实。
就像赫丝经过林远，进入到高维的时空次元，看见了时间的长河，到达了真理的领域，才能破去彷如真实的障碍，彻底看清楚一切。
所以，她才会发生了混乱，因为真实在很多时候，都是不如人意的。
真理的真实，对她来说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对魔法世界来说，更是一个可怕的恶梦。
“对于魔法世界的确是恶梦，不过，赫丝，已经是我的眷属了，从得到这副身体的时候开始，就摆脱了一切的恶梦了，应该很清楚吧，脱离了真理的牢笼之中了。”
林远含笑的声音从心中响起，赫丝轻轻抬起头，望向了眼前沸腾的火山岩浆。
这里是被命名为“末日火山”的崇山峻岭，由林远拔地而起的活火山，赫丝现正站在火山口的边缘。
赫丝垂眉望向翻滚着灼热岩浆的火山口，以地脉概念形成的岩浆，蕴含了庞大的魔力，其中的热度超乎想理，能够把一切烧成焦炭飞灰。
林远就在这种岩浆之中出现了。
赤身的林远，浸泡在能够溶化万物的岩浆中，像是游泳一样浮上了岩浆表层。
“不要这样愁眉苦面啦，就算在不久的将来真理崩溃，这个世界因此毁灭，一切诞生在魔法世界的事物失去根源而消灭，也不会有事的。”
林远漫不经心地笑了。
他在岩浆之中慢慢走出，踏上了火山的平台上。
他拍去黏在身体的灼热岩浆，然后在意念一动，无数的扭曲咒文在身边显现，转瞬间聚合起来，贴在他的身上，变成了一套地球常见的休闲便服和一双运动鞋。
“不过放心吧，这个世界还是挺有趣的，我不会让真理就这么崩溃，而且算算时日，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还有几百年才会面临终焉，没有问题的……当然，如果那些理解错误的白痴不做多余事情的话。”
赫丝不发一言，眼神复杂地望着林远。
他是这个世界的希望，同时也是带来一切毁灭的根源，赫丝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满身都是沉重的压抑感。
林远举起手臂，看着血管下流动的血液。
“熔岩之血已经在身体里面流动了，这样一来，我的身躯也算是完全了，不过之后还要进一步升级就是了。”
林远精神焕发，他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全部转换成熔岩之血后，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够发挥的力量，进一步提升了。
“硫磺之躯配合熔岩之血，这才算是完全啊，接下来，就是慢慢打磨其他部分了。”
自服食了冥王星之药，在高维的次元中明白了一切后，他不在克制自己的成长，把自己身体最后缺少的一块嵌合上来。
利用末日火山的高能量岩浆，他让自己的身体进入其中熔炼，顺利地把血液变化，成就了不属于此世的熔岩之血。
在时空的次元之中，林远才明白到自己的灵魂“异度之魂”的真正意义，以及所拥有的力量，若果想要发挥自身的潜力，在现实之中的躯体也必须进行升级。
当熔岩之血完成的此刻，身体没有缺陷的现在，他才能够活用自己的灵魂所有的力量。
“熔岩之血在内沸腾，带来了无尽的源动力，这样一来，硫磺之躯的抵受能力大大上升，奈落之影也没有了限制，可以自由地使用了。”
林远握紧拳头，感受着身体潜藏的庞大的力量。
现在的他，施展魔法的时候已经不需要魔导书了，在明白了自身的原状之后，血肉魔导书就化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回归了灵魂的深处。
他解开了一直的迷惑，终于知道“献祭”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