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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顾岩助理的电话也来了，因为尔雅的电话打不通。顾岩受伤了，不重，然后就有了后来的那一幕。
开始顾岩死活不肯，但最后，还是被他说动了，他知道她会答应的。只要是为了尔雅好。
如果，尔雅什么都没有了，起码她还有顾岩。
小李，没有开灯，车里只要窗外照进来的霓虹，在她白皙的脸上，一晃而过，短暂，但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不用光他也能看清她的脸，此时的她应该是嘴唇微微嘟着，双颊粉红。神色会有点痛苦。
或许她正在做噩梦。
窗外灯红酒绿，而窗内……
车开的很缓，小李不愧是跟着他身边多年的人。是除了子涵外跟着他身边最长时间的人了，很快，小李或许就要成为第一了。
子涵总说他太傻，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傻。
把尔雅送到了景度A栋，在那里，他很多次，和躺在床上的钱莫一起看，在阳台浇花修枝的她，从开始的忧郁到后来的浅浅微笑，他们俩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钱莫离开的阴影。
但那只是假象，他和他都知道，但他们无能为力。
也是在那里，很多次，他把车停在两栋楼的楼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自己做不了选择，那么他就等待。
“喝一杯吧”电话很快接通，那边甚至还有音乐声，但不是很吵。
“好，地点”
“眉色吧”
“好”
第45章 任性伤谁
任性伤谁
“小姐”门外敲门的是陈姨，文娟到达B市后就打电话把陈姨叫了过来。
没有听到回应，又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反应，她便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并不觉得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果然如她所料，尔雅还是抱着自己的双膝倦缩着那张大床上。头向着窗外，也好似乎看着窗外，其实她那都没有看，她的眼睛是空洞的，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个世界是宁尔雅和钱莫两个人的，谁也进不去。
那天，很晚，文景那孩子打来电话，告诉她尔雅在A栋。等到她赶过来的时候，尔雅已经睡着了，一身的酒气，却睡得很沉，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笑意。就连她给她换衣服她都没有醒来。
第二天醒了后，尔雅就是现在这副样子了，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也不说话。
文娟，说先由着她的性子来，这孩子崛，只要等她自己过了自己那一关，就什么都好说了。
虽然文娟那样说，虽然，她一直觉得文娟做什么都是对的，但这回，她还是担心。
很快，文娟把家里的刘医生也叫了过来。
已经三天，尔雅就是靠着营养液和安定支撑着。
而那边，文景那孩子却也不见了，要是以前，肯定是第一个就跑过来看了，如果文景在，或许有法子让小姐醒来，只是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文景那孩子已经很久不来宁家了，就算来了，也是在尔雅不在A市的时候，好像就是从尔雅离婚，从他接手莫金开始。
“我来吧”文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对陈姨说。打断了陈姨的思绪。
“恩，好，你好好劝劝她，看都瘦的不成样子了”
“放心，尔雅会好的，也就三天而已，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减肥绝食还少吗？”文娟安慰道。其实文娟自己也急，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但，现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走了进去，把手里的粥放在床柜上，坐在尔雅的对面。
“尔雅，我知道你是能听到我们说话的，只是你不想说话而已，既然不想说，那么就听我说吧”文娟看了她会，然后开口。
尔雅空洞的眼睛，在她说“我知道你是能听到我们说话的”时，有那么一瞬波动，虽然不明显。这更是让文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钱莫的事，我从你们离婚前就知道了，如果你真要怪谁，那么就怪我吧。钱莫没有错，文景也没有错，甚至可以说，我也没有错，但我是你的母亲，我有责任，也有义务让你知道关于钱莫的一切。虽然隐瞒是钱莫一早就决定了的，但也刚好趁了我的意。”那天她使出了尔雅母亲的身份和钱莫谈话的，也是以长辈的身份向他施压。除了第一次见钱莫外，她再也没有那样和钱莫说过话了。她总觉得，对于孩子，总应该像对待朋友那样，当然，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长辈的威严的。
开始钱莫只是说他对不起尔雅，是他的错。
别的什么都不肯说，但她是谁？她是文娟，更是尔雅的母亲。再她的一再威逼恐吓下，钱莫说出了实情。
她为钱莫不值，同情钱莫，但她更可怜自己的女儿。
所以在她知道钱莫的计划后，同意了他的决定，甚至出力帮他瞒着尔雅，在钱莫走向孤独绝望的路上，她文娟是推波助澜的那一个。
“有句话，我知道你一直忍着没有对我们说，那么现在我就替你说出来吧，‘你们怎么可以替我做决定？’”这是尔雅一直想说的吧，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了解。
“很多时候，你不需要因为怕我和你爸伤心而什么都不说 ，你以为你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压抑着自己，我和你爸就开心了吗？我宁愿你起来和我吵，也好过你现在这样，你这样折腾自己，到底是想报复自己，还是想折磨我们呢？”文娟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她的女儿，压抑着自己，在父母和爱情之间。
“是，我和你爸忙，没有怎么管你和你哥，你们也很懂事，从小就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怎么不给我们惹麻烦，但你们太懂事了。现在你也有珏玦了，想想如果此时，在你的位置上的是珏玦，你会怎么做？你会怎么样？没有谁可以陪谁一辈子，在我们的这一生里，只是有并且也只有一个自己，其他人，只是陪你走过一段，或长或短的路而已，对于那些陪同的人我一向都是存着感恩的心的。感谢他们的陪同，让我的路途不再孤单，感谢他们的帮助，让我的路不那么困难。但如果他们要走，那我也只剩祝福，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为你负责，你只有自己而已。好了，我要说的也就这些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然后你要怪谁怪谁，我都管不着。”
文娟说完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说“你尹阿姨过来了，约你明天9点在莫问见面，我替你答应了，然后我没有带珏玦过来，所以，我让你陈姨和我一块回A市，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相信钱莫的那一片心思不会浪费。还有就是，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对的起钱莫所做的一切吗？钱莫做了那么多，不是为了看到你现在这个样的”这回文娟说完就真的出去了，然后把正在厨房忙乎的陈姐叫上。两人出了门。
直到听到锁门声，尔雅才动了动，拿起床边的粥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了起来。
而电梯里，陈姐开口“夫人这样行吗？”脸上满是担忧。
“放心，和钱莫在一起后的尔雅比我们知道的要坚强的多，你应该不知道你的小姐会用枪，会基本的格斗，会攀岩，会潜水吧？”
这些都是钱莫告诉她的，在她怕尔雅知道钱莫的病情，崩溃的时候，他告诉了她很多。
她知道钱莫很好，但没有想到，钱莫为了尔雅做了那么多。
文娟很满意陈姐的表情，那张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然后她笑了，尔雅会好起来的，因为钱莫一直都在。
钱莫，希望尔雅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心思。
第二天，9点不到，尔雅就已经到了莫问。但尹老师也已经等着那里了，身边还坐在个看起来利落干练的年轻女子，看到她过来，尹老师站了起来，笑的开怀。
应该是昨天，尹老师已经和文娟见过面了，但对于她的情况都没有多说，也幸好文娟没有说什么。她不想更多的人为她担心了。
等她坐下了，尹老师为她和年轻女子做了个介绍。原来那个女子是子瞿公司的同事，叫刘静，也是做翻译的，也许是因为职业特性，刘静听他们说话听得很认真，又不会让人觉得压抑，这种人是天生会讨人喜欢的。
就在刚才过来是，在她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就很喜欢她，看得出来，尹老师也很喜欢她。
尔雅和尹老师相谈甚欢，而刘静大多数的时候是静静地听他们说话，这个特性到是和她的名字很像，特别是当他们俩说到子瞿的时候。
最后尹老师说，知道她最近忙，也就不让她陪她逛街了，反正有刘静陪，分开的时候尹老师给了她一个护身符，说是她特地去跎山求的，还是子瞿陪她去的呢。
跎山，高中时，她去了两次，两次都是子瞿陪着她去的，两个人也不搭车去，背着个包，骑着辆自行车就上路了，当时她有和子瞿说要他陪她去第三次的，但最后，子瞿邀请她去时，却被她拒绝了。
那是在她和子博分手后，在她疯狂备考的时候。
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把子瞿给舍弃了。
难怪子瞿会说她是他的因，而他从来就不是她的果。
这是上次顾岩装病，她送来探病的子瞿回去时，子瞿对她说的。
人说，有因就有果。
只是他们之间，因与果是分散在两个人身上的。
刘静是个好女孩，子瞿会幸福的。
小娟告诉她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丁琳琳又来闹过两次，不管他们怎么说他们不知道尔雅去了哪里，丁琳琳就是不信。
甚至还有一次威胁说要去卫生局投诉。
一次是经常来喝咖啡的那位先生帮忙把她带走的，说道这里的时候，那一群小姑娘眼里就差没有冒星星了。
看来子瞿在他们心目当中的形象又提升了一步，子瞿不是你不够好，只是因为，我是那个错的人而已。
还有一次，也就是丁琳琳威胁说要去投诉的那一次，是上次丁琳琳和她在咖啡馆里见面时，来的那位先生。
那就是子博了。
他们告诉她子博来了之后，丁琳琳更是疯狂了，满口疯言疯语，好多客人说可怜了那么漂亮的女子，还有人说人不可貌相。
小娟到是学的活灵活现，还把她给惹笑了，到是她笑了之后，她却挠挠头，不好意思起来了。她的不开心就那么明显，就连一向单纯的小娟都能看出来？
最后，子博只是说了句“丁琳琳，你真该拿个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然后就走了。
当时小娟他们还在抱怨说，那男的太不道义了，来了也不给他们解决麻烦就走了，谁知，他走了后，紧接着丁琳琳也走了，从此再也没有来过。
丁琳琳了解她宁尔雅，她宁尔雅又何尝不了解她丁琳琳，所以她知道，子博的那句话，对丁琳琳的打击有多大。
她只是入了魔障而已。
爱的太深太傻。
和小娟她们交代声，以后店里的事情他们可以自己做决定，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还是去找尔优，如果尔优不再，就让尔优去找人来解决，实在不行的话的，找顾岩也行。只是不要再去找子博和子瞿了。
听了她的话，小娟只是点头答应。说她知道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也没有多问什么。
第46章 正文完结
正文完结
“哇哇……”
尔雅转身，背向许愿池，就看到一个很漂亮的金发娃娃站在许愿池前面哭，应该是和自己的父母走散了，尔雅刚想走过去，就看到一对耀眼的夫妇从远处跑过来，特别是金发妈妈，穿着双3寸高跟鞋，整的跟穿跑鞋一样。
而那娃娃也在看到父母的那一刻破涕为笑。
而站在一旁的尔雅也笑了，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她的珏玦应该也有那么高了，珏玦现在应该很好的吧。
他们把钱莫培养的那么好，对于珏玦肯定就更好了，毕竟，他们已经有经验了，毕竟珏玦是钱莫的延续，毕竟他们对珏玦的爱不会亚于她。
那天，从莫问出来，她就打了个电话给文娟，说她决定了件事情。把大概意思和文娟说了。
最后文娟答应了。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容易。
都是做父母的。
或许到了那一刻，她才真正体现到做父母和做子女的不同。以前外公总说等她自己做了母亲就会懂文娟了，但她却是做了母亲快4年后才明白。
不得不说自己太失败，失败到女儿已经四岁，陪在她身边却没有多少时间，更失败的是，并不是因为她没有时间。有时，她会想，或者就是她太失败了，所以钱莫才不肯见她。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当天下午 ，她就飞A市了。
在入口处碰到了去送子涵的子博。因为她去得比较早。子涵走后，她的飞机还有一段时间才起飞。
所以子博留了下来。
他给她换了登机牌，两人找了个地坐了下来。
那天她和子博说了很多，更多的时候是她在说，而子博只是听着，偶尔为她补充一两句。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他们高中时，回到了他们的最开始。
不同的是，这回她述说的就是以前的那些事和人，而以前，她说了些，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和子博说话让她很满足。
等她把他们的之间的一切絮絮叨叨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的航班开始提示登机。
她站了起来，而他跟着站了起来，拿过她的箱子，帮她拖着，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她手里没有任何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到了他的手里。
她说“银川的秋天很美，很漂亮了，我很喜欢，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说完那句后，接过子博手里的行李箱，而子博这次也没有拒绝，将拉杆给了她。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陪着她向安检处走去。
最后，在她就要进入安检口时，她抱住了子博，在他耳边说“赵子博，再见”
然后放开他，转身，走了进去，这一次，她回头了。看到身后那个人无声说着“宁尔雅，再见”她向他挥了挥手。然后，再也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去。
“赵子博，你好”她说。
“宁尔雅，你好”子博说。
第一次见面时，他们的开场白。那次是子瞿说要介绍最好的朋友给她认识，所以她知道他叫赵子博，而子博应该也是听子瞿说的，就是不知道子瞿有没有想夸子博一样夸她。
而现在。
“赵子博，再见”
“宁尔雅，再见”
他们之间就真的，已经过去了。
到达A市后，她直接去了钱莫的老家。她知道，那里，最爱钱莫的两个人，会在那里等她。
看到，她来了。他们都很开心。
但她在见到他们的那一瞬却哭了。怎么都止不住。他们也没有安慰她，婆婆，只是抱着她，让她哭，而，坐在那里的公公也只是闭目养神，由着自己的妻子和媳妇哭。没有不耐，没有伤神。平静，但无波，只是谁也不知道那双紧闭的眼里是怎样的神情？
终于，“尔雅，别哭了，嗯”钱母开口。
“恩”她抽抽着回答。
一家三口，吃了午饭，谁也没有开口提钱莫。
只是4年没见，一直保养的很好的公公婆婆，像是老了二十岁。
看到他们时，她就只来得及叫一句“爸，妈，我回来了”就开始哭。
是她不孝。他们从来就没有为难过她，甚至钱莫还经常抱怨，自己的父母对她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还好。
而她也只是笑着说，那当然，谁让我比你受欢迎呢？钱莫，你该多笑笑的。
而钱莫明显对这个话题不起兴趣，然后自己又换了个。
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和她逗趣，凑近她说“你就不怕你老公笑多了，被别人抢去？”
而她也多半会回“谁要，谁要去，我不稀罕，醋坛子，我才不稀罕呢？”
“但我稀罕啊”说着，还特地往她的脖子吹着气。温热的气息，独属于他的气息总是让她没法思考，当然也就反驳不了他了。
“你……每次都用这招，就没有点新意？”
“怎么没有，老婆，今晚就让你试试新招？”
……
那时的钱莫像个争宠的孩子。还是个聪明过头的孩子，怎么都说不过他，太会插科打诨。
他们只是爱钱莫，连同爱她而已。
就像她自己的父母。
在她提出把珏玦放在他们这里抚养时，她甚至看到了公公的眼里的泪水。
但他们没有答应，她知道，他们是为她着想。毕竟她是孩子的母亲。
“没事，爸妈，我也想自己去做点事情，而我爸妈也都忙，可能不久，我哥也要把孩子扔给他们了，所以，我想了想，珏玦还是放在您们这里最好。”
“可是”钱母还要说什么。
“妈，是不是您不想带啊，嫌带孩子辛苦？”尔雅撒娇着说。
“不是…，是……诶，老头子，你到是说句话呀”
“就听尔雅的吧，她也是片孝心，反正现在交通什么的都很方便，而且我们都在A市。年轻人嘛，是该到外边闯闯的”
事情就那么定下来了。
珏玦送到了钱家，而珏玦明显和公公婆婆很熟。
最后。两位老人对她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而她只是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走了。那时珏玦已经玩累，睡了。
从公公婆婆那出来，她直接拦了辆车去了机场。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送她，也没有再碰到什么人。很早她就关了手机。
前一天晚上，就给文娟和顾岩发了份定时邮件。而她也怀疑文娟是知道她的计划的，只是由着她去而已。
然后她就开始了旅程。现在已经过去半年，她去过的地方并不多，更多的时候只是走走停停，而现在A市的广玉兰应该已经盛开。
还会和以前一样漂亮。卓家的那片竹林是否也一如既往的翠绿，清新？
而现在她在希罗马，在许愿池边，就在刚刚她还往里扔了个硬币。
但没有许愿。因为她不知道来自中国的硬币，他们是否可以识别，是否承认？
但这都不是重点。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去了，而现在，因为刚刚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却勾起了她很多的记忆。
只是回忆再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痛苦了。在那些回忆里，也不再只是钱莫一个人。
还有那么一个人。
默默，再默默，等待或守护。
那个人陪着她一块长大，见证了她所有的悲欢离合。
昨天，和母亲通电话时，文娟告诉她，其实。在她喝醉那晚，文景出车祸了，在进急诊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