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是他打给的龚克。老爷子上了年纪,喉咙生了病,发音不很清,此刻,他边向大海抛洒丹妮的骨灰,嘴里边哼着一首类似长调的歌。
叶南笙听不懂,龚克解释说,那是老师和他丈夫定情时候,他唱给她的歌。岁月带走了曾经的青春和好听的嗓音,似乎只有爱情没变。
葬礼很简短,没有眼泪,似乎也看不到过多悲伤。据说丹妮走前最后一个要求,是让她的学生和朋友为她送行时给她说句评语。
轮到龚克说。他似乎事前并没准备,歪着头,叶南笙看他想了许久。然后他深吸口气说:“老师很严厉、很专业。”
然后就没了。
返航时,叶南笙悄悄笑龚克,“你这位老师知道你对她的评价就两个词,会不会气得死而复生?”
“不会。”说话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后的丹妮的丈夫,那个脸已经发皱,说话像幽灵频道播音员的中国老头。老头个儿不高,踮起脚才够得到龚克的肩,他拍拍龚克,看着龚克身旁站着的叶南笙,“Jason,丹妮如果知道你是个异性恋,会开心的。”
龚克默默对着天上的老师说句:老师,你能再无聊些吗?
也许马上就要进知天命的年纪,老头并没太多悲伤,把后续事情处理好后,他提出送龚克他们去机场。龚克没拒绝。
老头儿开的是辆有年头的别克,看得出车子用的很细心,除了几处微小划痕外,车子外观是完好的。老头儿等叶南笙和龚克坐好,系好安全带,不自主的喊了声“丹妮,坐好,走喽。”
老头儿这一句不自主的发生莫名勾起隐没许久的悲伤,车子行处千米远,没人说话。
靖海是座以旅游著称的城市,从市区通往机场的路上,高层建筑不多,路旁大多是一望无际的格子式农田。靖海有很多农民,此时正是种植冬季稻的时节。车子开到中段,不知出了什么故障,突然就熄火了。
老头把车停在路旁,下车去检查,龚克也去帮忙。
叶南笙对机械一窍不通,下了车看远处风景。靖海的天是湛蓝湛蓝的,像水晶,连上面飘的云彩都是丝缕状半透明的。不时有海鸟一头扎进云层,再从另一端猛穿出来。
叶南笙心情很好,张开双臂吸口气。突然她停下动作,叫龚克,“902,你听!”
风是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叶南笙动作僵住听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难道是幻听?
就在这时,一声清晰的婴儿啼哭钻进耳朵。她听清了,就来自正前方路下的一片黝黑泥淖。
只在现场看了一眼,龚克就沉声说了句,“叶南笙,报案。”
叶南笙点头,迅速拿出手机拨打了110。现场唯一摸不到头脑的似乎只有老头一个,“指不定哪个务农的把孩子忘这儿了,怎么就报案了?”
叶南笙在同110沟通,龚克则拿着相机拍了几张泥塘的照片。他摇头,“不是丢弃,是谋杀。”
至于谋杀对象,就是眼前这个半截铺盖卷已经陷入泥淖,哭声越来越微弱的小婴儿。
拉着警笛呼啸而至的警车是二十分钟后到达的,比120急救车晚两分钟。顿时,刚才还悄无声息的原野就被这凭空冒出来的几辆车填的很满。警车车头成一个三角角度顶着急救车车尾,车上下来两人,两人个头都不高,一胖一瘦,都穿着警服。
胖子腿脚比瘦的那个快,几步走到腿上沾满湿泥,正看着急救人员处理婴儿的龚克面前,“你们报的警?”
“是我们,怎么了?”答话的是叶南笙,看出问话警员的轻蔑态度,叶南笙语气也不善。
“这里就是发现孩子的地方?”胖警员指指脚边踩出一个深浅不一坑印的泥淖,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他边低头在本子上做记录,边朝身后的瘦子说,“可能是弃婴案,不排除是拐卖人口,现场被这几个人破坏了,把他们几个都带回局里查查。”
叶南笙那叫一个气,心想这都什么人啊!可她还没来得及发作,龚克递了个东西给胖警员。
“这是救孩子前拍的照片。”龚克递的是刚刚拍照用的手机,手机像素很高,通过画面,可以清晰看到除了孩子深陷的那处外,泥淖表面没有任何踩踏痕迹。
“正常人的手长无法把孩子放到所处位置。”
“那这个孩子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瘦警察头凑近相机,不明所以的问。
龚克点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顺着他手指方向,众人抬头,看着距离地面足有十余米距离的高架公路,胖警察难以控制的说了句,“乖乖,那么高下来,不得死了。”
“所以这该是起谋杀。”龚克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
如果不是丹妮的老伴儿最后上前亮明了龚克的身份,也许那两个警察还要举棋不定一段时间。当龚克的名字乍一亮出来,瘦子当即信服。
“龚老师,我们队长之前就和我们说过你,你的能力那是没的说。我俩不大擅长刑侦这块,该怎么办,你能给点提示不?”
叶南笙在一旁偷笑,这俩人态度倒是挺好,刚刚那股威风劲儿哪去了。
换了她,兴许架子还要再端那么一会儿,可龚克没有。他仰脸看了眼头顶的高架桥,“去最近的那处收费口调阅两个小时内从那里通过的车辆……”
“乖乖,龚老师,这个地段一小时通过的车辆就2000多辆,还两小时!”胖子忍不住咋舌插话。
龚克却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选里面车牌号是本市的。”
这样筛选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不少。
胖警察开车走了。
航班眼见晚点,叶南笙直接电话机场,做了改签,然后跟着警察去了靖海某区分局。
结果在一小时后传回了局里,符合条件的共六人,而按照龚克所说家里最近有小孩儿新生的就两个,可他们的孩子都好好的呆在医院里。
“龚老师,是不是方向错了?”得到消息赶来见龚克的刑侦大队副队长问。
龚克拿着本子,手指点着桌案,“其中一家是二胎?”
“嗯。”胖子点头。
“可以抓人了,凶手就是另外那家的丈夫。”龚克拍板。
没想到真就被龚克说准了,警察赶到医院时,那家人家的妻子正在对丈夫哭闹,嘴里嚷着这不是我的孩子。当丈夫的一怒,说了句,“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和谁生的小野种,告诉你,那野种早被我摔死了,这个就是我的孩子!”
警察以配合办案为由,把嫌疑人李某带回了警局,在有目击者见到他曾停车在案发路段以及在孩子身上找到他指纹的铁证下,李某认了罪。
事实上,在才和妻子结婚前,李某就有情人,同时做贼心虚的他也总是怀疑妻子对他不忠,因此在情人和妻子同时生下孩子后,他想到了狸猫换太子。
龚克在机场候机时,收到来自靖海警局同事的一条信息,李某的妻子在孩子出生时就做了DNA检测,孩子是李某的。
那份检验报告目前就放在李某面前。
“龚克,你怎么知道那个姓李的是凶手的,不许告诉我是猜的!”叶南笙威胁。
“新生儿一般半到一小时就会饥饿啼哭,脑震荡会加长这个时间,根据泥窝凝固程度,有了弃婴的丢弃时间段;孩子还小,会哭,远距离丢弃有风险,这确定了嫌疑犯区间;最后的定论是因为——李某是左撇子。”
“为什么?”叶南笙拿眼神追问。
“孩子脖子偏左歪,正常平躺情况下不会有这种结果,唯一造成的原因就是有人长期拿左臂抱着孩子。”龚克想起疼疼第一次被抱在他怀里时,脖子也是朝左歪的,之前抱她的那个人,该也是个左撇子。
叶南笙竖起大拇指,不过接着她又沮丧了,“那孩子长大知道她爸爸曾经要杀了她,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的世界观。”
“你救了那孩子,她家人该让你给孩子取名字的!”
龚克不得不说,自己的这个女朋友思维不是一般的跳跃。
“902,如果要你起,你会起什么?”
“来福。”
……
叶南笙盯着态度认真的龚克,心想,你敢不敢直接起名叫“旺财”!
突然,不远处走来的两人吸引了叶南笙的注意,她扯扯龚克的袖子,“902,快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私语也不知道为什么,坚持要把龚克塑造成现在这样的龚克,没有很出众的外表,却有着无限温柔的情感和智商。
也许是私语心里存在这样一种执念,今后和我,和你们大家执手一生的那个人就是龚克这样的,他可能长的不帅,却温柔细心的对你们,对我,他爱我们的孩子,夜晚孩子哭时,他能安抚老婆,然后自己起身去哄孩子,天气凉时他不会出声提醒你加衣,而是直接把衣服披在你肩上,他很少表达爱,却用行动和你证明,他爱你,胜过爱全世界。
光棍节就要来了,私语祝看文的大家都有好姻缘~留言的更有!七天质保,不满意包退包换~~
第二十七章 巨人观
只月余没见的一个人;外貌和心态能有多大变化叶南笙不知道。
但此刻,她唯一知道的一点是,和分尸案时候相比较而言,现在的周恒明显多了丝春风得意在脸上。
当时的周恒正手挽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机场的一家开放式咖啡厅里点东西,绿意缭绕的吧台后面露出一张属于那女人姣好的脸;她个头比周恒矮一点儿,不多;身材不是那种精瘦型,但也不很丰腴,唯一提起叶南笙兴趣的是女人明显多了起伏的小腹。
她问龚克;“902;你不会一早知道周恒和关丽不是男女朋友的吧?”
“嗯。”龚克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手里的书,叶南笙不干了,“你怎么知道的?”
“告诉你我有好处?”
龚克竟然也会开玩笑,这让叶南笙意外。她嘿嘿一乐,“告诉我的话,本姑娘可以献吻一枚。”
龚克僵直的脸更僵硬了,他低着头,喃喃了一句,然后说,“问询那天,关丽的无名指中段位置不对的戴着一枚戒指,显然是临时戴上的。而周恒手上没有戒指。”
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代表订婚,男方没戴、女方是临时敷衍戴的,显然他们彼此都不是对方真爱。
而眼前手挽着周恒朝他们走来的女人,才该是他的真爱。
“龚先生,这么巧。”周恒的表情还是那般自如,谈笑风生的。
“新婚快乐。”龚克伸手回握周恒。收回手,他转脸对那个女人说,“你们老板脾气不好和他孩子生病有关,我想等你产假休息结束,一切会好。所以不必考虑辞职。”
女人面露惊讶,“你怎么知道……”
周恒拍拍女人的手宽慰,“龚先生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他看人很准,所以现在你好放心养胎了吧。”
女人点头。然后他们相互道别,叶南笙盯着周恒远去的背影,“这个周恒也不厚道,当初明摆是拿关丽当幌子么?”
“对了,龚克,你怎么看出周恒老婆老板的事情的?”叶南笙晃晃他胳膊,知道他又要提条件,所以她先说,“告诉我,我献吻两枚哦。”
“强吻我不管一次两次,占便宜的好像都是你,叶南笙。”成功看到在机场候机厅跳脚的叶南笙,龚克眼里多了丝温柔。
也许之前的生活的确平静,现在这样,感觉不错。
从靖海回到临水,是从盛夏进入严冬的感觉。
人总是最健忘的动物,随着年底临近,那三条逝去在11月的生命渐渐被人们碾压入土,遗忘在脚下那片混了雪的黑色土地里。
再一个月就是新年,戴明峰和夏图再不能在临水滞留,早在半月前就被省厅召回再下派到全省各处参与当年一直悬而未决的命案侦破。这项任务通俗讲法就是命案督导。
“可是,爸爸,那两个被吸血的姐姐,他们的案子还没破呢,戴叔叔夏阿姨他们怎么就回去了?”
午后的临水,一场雪后,半开的窗吱吱朝房间内喷着白雾,那是空气冷热交替产生的效果。疼疼图画书看了一半,抬起头问龚克。
叶南笙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疼疼,有人不是说案子破了,所以你别造谣哈。”
嘲讽的口气在叶南笙话语里表露无疑。
疼疼撅着嘴,从地上直接爬上龚克的腿。龚克坐在沙发上,他今天穿了件浅格子的羊毛衫,鸡心领露着藏蓝色衬衫,深浅色的搭配出自叶南笙的创意,冬天你给人温暖柔和的感觉。
叶南笙就是这样,审美远高于厨艺。
咔嚓一声从厨房门传出来,疼疼感叹似的摇摇头,“爸爸,我喜欢姐姐做你女朋友,就是一点不好,太费盘子。”
可她接着又想到刚刚的问题,“爸爸,你回答下我呗?”
“那你为什么觉得钟言不是凶手?”龚克摘掉眼镜,手一提把正不断往自己身上攀援的疼疼拉骑在自己腿上。疼疼歪着头,“书上说,变态杀手都有惯性作业的习惯,二爸爸说惯性作业就是一开始了,就停不下来。就像疼疼跑步,突然停下的话除非自己狗啃泥……”
想起之前摔的那一跤,疼疼揉揉脸,“胆子小的人不敢杀人,敢杀人的胆子都不小。”
孩子稚气的模样让龚克沉思,半晌,他摸摸疼疼,“什么书上说的?”
疼疼拉住爸爸的手,借力探出半个身子到地上,拿起了图画书。
竟是本外文图书,封面写着《Sherlockholmes》。龚克翻开其中一页,是福尔摩斯一个非常著名的案子——A Study in
Scarlet——血字的研究。
在英文单词上方,有另外一排手写字母——xue zi de yan
jiu——是关楚给疼疼做的翻译,疼疼认识的汉子不多,考虑到这点,关楚做的是拼音类的注释。
合上书,龚克心里默默道:关楚,你能别把汉语拼音都写的像蝌蚪吗?
他决定以后还是自己翻译故事给疼疼。
那天,叶南笙做的是道外婆红烧肉。可看到快成炭块的红烧肉,疼疼扭脸去墙角默念了一句:外婆好可怕。
父女俩最终没有试吃,因为一通骤然响起的电话铃。
打来电话的是屏东分局刑侦大队唐大队,龚克知道他最近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已经归队。至于这通电话的缘由,则是因为巨人观。
把疼疼托付给邻居,龚克的牧马人载着叶南笙驱车前往现场。坐在车里,叶南笙疑惑,这种天气,想要形成巨人观,尸体至少要高度腐败15…30天,这得是死的多隐秘,这么久没人发现。
“不久。尸体是在城郊温泉山庄发现。”
叶南笙知道那个地方,那是家名为“春”的温泉山庄,由于地处山间,特殊的地理环境让“春”的气温长年维持在23…25°之间,真是四季如春。那种温度条件下,形成巨人观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至于缩短到多久,要根据实际条件看。
有了这种认知,叶南笙合起眼,她要先休息一下,因为一会儿有场大仗要打。
法医最怕巨人观,所幸现在是冬天。
具体讲起来,“春”所处地界已经是临水市下附属县的管辖范围,根本不在屏东分局的管辖范围内。不过龚克有种预感,这具尸体大约逃不出前一个“吸血鬼的诅咒”案件。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临水这几年的城建工作不错,马路如蛛网一样延伸像城市各处。牧马人经过一块写着“乐县”的界碑便下了主公路驶上一条乡间小路,路不是水泥铺就的却很平坦,看上去像长年被车辆轧过,再后来人为轧平的。
在小路上开了又几百米远,“春”的正门出现在视野里。是栋带有民族风情的建筑,样子让叶南笙想起云南的某种建筑。
“是参考丽江附近的束河居民建筑群造的,不过这个老板是个东北人,去过云南一次,看起来丽江并没给他什么好印象,这种建筑风格是源于他母亲,倒是个孝子。”
锁车子的功夫,龚克一口气说了这段话。接触时间久了,叶南笙发现龚克并不是不爱说话,多数时候是他的话别人听不懂,或者不爱听,因而龚克有了现在沉默寡言的形象。
因为他总是没头没脑的说出些推断,叶南笙也懒得用一次次威逼利诱的失败来增加龚克的优越感,她和龚克做了约定:说话要有因有果,说一半话的人,小心她叶法医刀子不客气。
龚克也没打算卖关子,他准备解释时,眉头皱的紧紧的,显然正犯恶心的唐大队直接从正门出来,朝他们走来。
他那一脸表情告诉叶南笙,似乎冬天里的巨人观味道也不好闻。
这次的死者多少出乎了龚克的意料,是万微微的男朋友陆北航。也是他曾经划在嫌疑人内的一员。
“死者衣服口袋里的学生证上写着他是临水大学日语系研一的学生陆北航,我们就联系了屏东分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