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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她充裕的时间,我特意在外面耗了好长时间,直到再不回家的话拎着的饭就要凉了的时候,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家里走。
等到我拎了外卖回来,果然见她把那件黑衣服给脱了,身上是一套天蓝色的运动装,衬得那张本就瓷白的脸跟洋娃娃似的。
赭我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扫,果然还是有一些红点,好在已经不大明显了。
我把敞开了的外卖盒递给她,又给她一双筷子,“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但数敏的话应该少吃些辣吧?这些东西是我平时吃的,不怎么辣,味道还不错。”
她接过筷子,朝我咧嘴笑了一笑,无比自然而然地说,“谢谢远哥哥。”
我的手僵了一僵,然后笑得有些尴尬,“我虽然是叫许远,但是真的不是你的远哥哥,你会不会认错人了,或者说,那个人和我同名同姓?”我极尽那能事想要说服她。
她的筷子一顿,神色明显有些黯然,下一秒却又仰起脸来朝我一笑,无比笃定地说,“我不会认错的。”
我嘴唇张了一张,半晌无话可说。
吃过饭,她抢着起身收拾盒子,我想这是我家让一个外人下手干活不太好就准备拦,她扭脸朝我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我来你们家蹭饭吃还蹭书看,总该做些事儿的吧?”
说话间,我愣神着没拦住,她已经抱起那堆东西出去了。
等她回来,我正拿了遥控准备开电视看,她洗了手走过来,有些好奇地问我,“你家墙壁上挂着的那幅照片,上面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她说的,应该是我卧室正对着客厅的那面墙上挂着的照片,我摁遥控的手顿了一顿,没看她,笑了一笑,说,“我哥们儿,还有他女人,怎么样,挺般配吧?”
那张照片,是我和连年还有画扇照的合影,因为我觉得上面的我照的挺帅的,所以就洗了出来,挂在我卧室的墙上。
她那张小脸上原本掩藏不住的紧张神色瞬间一松,笑得甜甜的,“般配,般配极了。”一边说话,她一边探头又朝那个相框上看了看,末了点着头点评,“人两个好好的,你凑什么热闹啊……”
她在自言自语,说的也该只是照相这件事,可我还是忍不住眼皮一跳。
是啊,连年和画扇两个人好好的,我凑什么热闹呢……
我笑了一笑,没说话,开了电视,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一下午,我都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度过的,倒是她挺活跃,有时候坐在那边安安静静地看书,有时候跑过来问我看的什么。
因为她之前那句话,加上一下午都这么来回地蹿着,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什么。
到后来,不知不觉地天就要黑了,她坐在书桌前拄着下巴想了又想,然后抬起头来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你今天帮了我,我得感谢你才对。”
我从电视机上错开视线,看向她,摇摇头,“说了我没做什么的,不用了。”
她也摇摇头,一脸斩钉截铁地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我一定得感激感激你,不然今晚睡不着觉的。”
我再次张一张嘴,无话可说。
“这样吧,”她一拍手,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身边来,笑吟吟地看着我,“我今晚请你吃饭好不好?不是外面那种,是我自己下厨做的。”
我笑,“晚上我要回局子里值班的,说了不用的。”
她的笑容黯了一黯,转瞬就又重新斗志昂扬,“那这样吧,你把你号码给我,我再跟你联系,哪天你有空了我就请你!”
我犹豫着,不太想报自己的号码,眼前这个丫头本来就已经是认错人了,今天我之所以收容她也实在只是因为互为邻里的关系,不想再让她误会什么了。
她见我迟疑着不动,脸上的笑容一垮,恹恹地说,“你都不认得我了,还不肯陪我一起吃顿饭吗?”
我脱口而出,“我真的不是你远哥哥。”
“好,”她似乎有备而来,正等着我这句话,“那我告诉你老妈,说我是你女朋友好吗?”
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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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传到大结局袅。
《九年》【送你一个远哥哥之许远6】
好像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开始熟稔起来的。她住在十八楼,我们家在十五层,楼上楼下的,着实方便了她来回蹿着玩。
她坚持要叫我远哥哥,任凭我怎么解释我不是都不行,后来听得久了,只好听之任之了。
自从她那天说完要对我老妈说她是我女朋友之后,我恐慌了,一个意志不坚定就答应让她请我吃饭了。开玩笑,我妈本来就整天催着我结婚呢,如果听到一个女孩子是我女朋友的话,那我们许家还不得炸了天?
好在,那次之后,她就像是失忆了,再没提这茬事儿,只天天跑来我们家找我玩,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被我妈给撞见了。
出于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四五十岁的女人传统的急于抱孙子的心理,有一天,我妈把我拽到书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许远,你年龄也不小了。”
我一抖。这话我听了太多次了,为了截断她下面那些我想也知道会是什么主旨的话,我尤作最后的挣扎,“也不是太大吧,我才二十七啊。”
居我妈怒,柳眉登时一竖,“你不嫌自己年龄大,我可嫌我一把年纪了!你看看,你看看隔壁王叔叔家的儿子是不是已经抱了孙子回来了?再看看楼下的李阿姨,人家孙女都会扶着墙头走路了!你不急,你是不急,你三十七岁结婚也有女的嫁给你,可是老妈我急!你三十七岁结婚,那时候我就老成什么样子了?老成那样我还能给你看孩子吗,啊?”
先前几天忍着没训我,看来我妈窝了不小的怒气,这下好了,一次性全爆发了。
一阵狂风暴雨狂轰滥炸之后,我妈怒气稍减,总算平静了些,她端起我递过去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我看楼上那个叫然然的女孩子就不错,我替你问过了,她对你印象不错,你是怎么想的啊许远?”
我的嘴角抽了一抽,什、什么叫替我问过了?!
我强压着纳子想要说我妈做事不靠谱的冲动,尽可能用一种平静一些的语调问我母上大人,“妈,您先告诉我,您是怎么问的?”
我妈又喝了一口水,甚是自然而然地答曰,“问她愿不愿做我儿媳妇儿啊。”
赭喝水的那位明明是我老妈,我却险些被呛住了。有、有这么跟一个女孩子说话的大人的吗?!
我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才克制住了纳子在四肢百骸间疯狂流窜的想要暴走的冲动,我揉了揉额头,不行,还是愤怒,就又揉了一揉,等到我好容易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正常些,已经是好一会儿之后了。
我看了一眼我妈,尽可能用一种比较冷静的声调问她,“老妈真看上那女孩子了?”
“当然,”我妈十分笃定地点头。
“看上她哪一点儿了?”
“聪明,机灵,活泼,可爱。”显然是有备而来,我妈回答得十分准确干脆。
我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聪明机灵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可以当做妹妹,不能娶回家来做媳妇儿的,这些话,是您前一段时间灌输给我的吧?”
我妈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淡淡道,“我改主意了,如果你一定要娶一个小脸苍白还自闭不爱说话的孩子,还不如娶楼上那位。”
我皱了眉,脱口反驳,“画扇没您说得那么差吧?”
我妈扬一扬眉,正中下怀地笑了一下,一副闲闲的姿态反问我,“我什么时候提画扇了?”
我恨恨地握拳,好吧,我输,我服了,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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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不喜欢画扇我是知道的。或者说,这么说其实有些不大准确,我妈可以允许我把画扇当做妹妹来宠,却不允许我因为她而影响了自己的婚姻大计。
我懂,我真的懂,我都明白的。
其实安然说的也没错,画扇和连年是一对儿好好的金童玉女,他们都可以为了彼此去生去死,这是一份任何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想要去祝福的感情,我确实不该再去掺和一脚的。
只是,即使能想通这一点儿,我还是不大明白,我妈为什么对安然有那么大的好感。
自从我妈拉着我告诉我她亲口问了安然愿不愿意做我们许家的儿媳妇儿那天之后,安然成了我家晚餐桌上的常客,我眼神复杂地朝她看过去时,她就暗暗给我一个苦脸,低低解释,“是阿姨拖我来的……”
嗯,我妈不止拖她来我家共进晚餐,还拖着她一起逛街一起买菜一起逛超市。
有一天我实在忍无可忍地拽住安然,“你来北京就没事儿要做吗?不会就是为了天天陪着我妈吧?”
她愣了一愣,然后落落大方地回答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早就告诉过你我来北京就是为了找你的吧?”
我崩溃了。
一个老妈我已经快要应付不来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安然。
安然出入我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有一天,我亲眼看着她和我妈两个人敷着面膜坐在沙发上看恐怖片,两个人明明都想要尖叫可是因为脸上的面膜的关系又强忍着不能叫就互相掐着对方手臂的样子。
我站在原地强忍着怒气看着她俩那副样子,到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快步走过去一下子挡住了液晶电视机的屏幕。
万籁俱寂了一秒左右。
然后……两个敷着面膜的女人互视一眼,紧接着同时惨叫着朝我的怀里扑了过来。
老妈吓得花容失色,安然更是直接哇哇大哭。
一个喊着“远儿远儿,吓死老妈了,”一个嚎啕大哭地说着“吓死我了啊远哥哥”。
唯有我,镇定自若,且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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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送你一个远哥哥之结局篇】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状况。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那就只能说——我爸妈(当然尤其是我妈)已然认定安然会是我们许家的儿媳妇儿了。
她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也越来越融洽,忘年交似的,如果不是我妈确实比安然大上那么个一二十岁,我相信她们会直接互称姐妹的。
有一天,我拽着我妈忍无可忍地问她,“看这架势,您是铁了心要我娶她对不对?”
当时我妈正在剥桔子吃,听见我这话手上动作顿了一顿,然后露齿一笑,“废话,你以为老娘这些天来都是在陪一个外人玩?”
居我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可是您怎么这么快就认定了是她?”
我妈神秘兮兮地点一点自己的额角,“直觉。”
我嗤笑一声,“就因为那不一定准的神神叨叨的女人第六感,您就要把儿子一辈子的幸福压到上面?”
赭我妈立刻冷了一张脸,“你不相信我的直觉?”
我无奈地抿抿嘴,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走。
第二天,安然没再来我家,一整天下来居然没有见她一面,我莫名地有些不适应。每每想要问我妈的时候,都会提前接收到我妈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于是,只好作罢。
到了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走进我妈的房间开门见山地问她,“安然今天怎么没来?”
我妈正在往脸上擦晚霜,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丢给我一句,“想她了就自己去找,问我做什么。”
我无奈,既然从我妈这里问不出来,那就算了。
可是真正到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居然睡不着了,我很努力地提醒自己要睡着的,可是无济于事,一闭眼,眼前晃的都是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在我家晃荡的安然的那张脸。
她在笑。她在哭。她喝酸奶会沾到鼻子上。她明明不敢看却死拽着我一起看鬼片。
想着想着,我就悚然一惊,从什么时候起,她居然渗透到了我的生活里?
睡不着,越来越睡不着,我想了想,打个电话总不算什么吧?
于是,打。
可是,第一次不是立刻接起,也不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而是,无人接听。
我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彻底地有些慌了。
料想问我妈的话她一定不会告诉我的,于是我没多浪费工夫,扯开家门摁了电梯直奔十八楼。
我敲了好久的门,全无反应,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里面没人。
我风风火火地冲回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敲开我爸妈的房门,直接问,“安然到底去哪儿了?”
我妈言简意赅,“回家。”
我愣了一愣,“回家?”
“G市啊。”我妈坐起身来,眼神认真地盯着我的脸,“你外婆家也在那儿,不会不记得了吧?你以前总去那儿上暑假补习班的,这个事肯定不记得了吧?”
我怔愣愈深,隐隐觉得这些事好像从什么地方听到过。
我妈叹了一口气,推了推我爸,“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该告诉他了吧?”
我爸想了想,“还是我来说吧。”
接下来,就是对我以前一些我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儿进行讲述了。
我爸说在我十五岁之前,暑假还总是要去G市的,那个时候我外婆还没有去安徽的小姨家,还住在那里,我爸说我曾经在那里上过两次补习班,一次是我八岁那年,想来是年纪太小,所以不记得了,另一次,是我十五岁那年。
也正是在那一年的暑假,我闯了祸,被G市的学校退了学,我爸妈亲自去把我接了回来,然后自从回来那天起我就闹着要回G市去,我爸妈自然不许,我跑出去淋了雨,回家后就高烧不止,无论怎么吃药怎么挂点滴都止不住。
到了后来,高烧把我的神智都要烧糊涂了,我扯着我爸妈的手说我要回G市去那里有我的小女朋友,我爸妈明知道我在那里最是不老实,再加上现如今我正病着,哪敢让我再回去。就这么阻拦我阻拦我,渐渐地,我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G市也再没能回去。
医生说,那阵子的高烧伤害力极大,万幸我的脑子还没烧糊涂,但总归是有一些坏处的,我妈问坏处是什么,医生不甚肯定地说,可能有些事情会记不清了。
我记不清了的那些事情,居然就是我在G市里的那些过往。
很像小说是吧?很狗血是吧?
你们的心情,不会比我的更差,我爸刚刚把话讲完,我就忍不住冷声问出口了,“也就是说,安然没有骗我?”
“骗你?”我爸明显没听懂我的问话。
我垂了眼皮,“她说她好多年前就认识我,她说我是她远哥哥,她说她来北京就是为了找我的,都没骗我?”
我妈点点头,“本来就是这样,她没说谎,从六岁到如今,她,她喜欢你喜欢了整整十来年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皮看向他俩,“既然这样,既然你们明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不肯告诉我?”
我妈很坦诚,“因为我也没想到然然还是喜欢你,她这些年来一直在澳洲上学,刚回来就直扑北京找你,够难为她了。”
我还是不理解,“那,我……我喜欢程画扇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
“拦你什么?”我妈看着我,“你既然忘了然然,你们俩就都有权利喜欢别人,她这么些年没喜欢上别人,无非说明了——她喜欢你,比你喜欢她要多得多。”
我还是不大能够接受他妈的一场高烧居然把我的记忆给烧紊乱了的说话,抓着头发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然后才问我妈,“她回G市做什么?”
我妈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淡定地回答,“人家刚从国外回来就直奔咱们家,既见了你,又陪着我玩了两个月了,也该回家看看了吧?”
我被我妈这句话给噎住了。
那一晚,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想了好久好久。如今的我二十七了,关于十二年前的十五岁的那个暑假,真的是印象非常非常模糊了。
在那么青涩的年纪,在没有和祁连年在一块的时光里,我居然曾经喜欢过一个比我自己小了两岁的女孩子吗?
妈的老天,怎么总是跟老子开玩笑。
后来,安然好多天都没回来,我妈积极热络地张罗着要带我去G市看看她顺便看看她爸妈,被我红着脸拒绝了。
这么大张旗鼓地去人家女孩子家,算什么?上门提亲吗?
坦白地说,我向来不是个脸皮薄的人,我其实并不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去女方上门提亲会丢脸或者怎样,我只是怕,只是怕……我还是忘不了程画扇。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对安然不公平。
半个月后,安然终于回来了。她的眸子依旧是那副黑白分明的样子,那张脸也依旧俏皮可爱,只是比离开时略略黑了些。
听到她一推门就叫“远哥哥”,也不知怎么的,我的心跳居然没来由地快了一下。
饭桌上,我妈和我爸一直在用眼神示意我鼓励我,我装作没看到,置之不理了。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我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从一段感情中脱身,一下子就跳入到另一段新的感情的。
——好吧,也许这么说不对,也许,和安然,不算是一段新的感情,只是找回来被我遗忘掉了的旧的感情。——只是,只是,即使是找回那些感情,也需要时间的,也需要磨合的,对不对?
安然依旧住在十八楼,依旧会每天来我家蹭晚饭,依旧会不时和我妈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瑜伽一起哇哇尖叫着看鬼片。
只是,她不再说起那些个关于回来是为了找我的话。
我猜,是因为我妈告诉了她她和我爸已经向我摊牌的关系。
又是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安然喝醉了。她已经开始朝九晚五地上班,漂亮的女孩子,又是海龟,想要聘请她的公司并不少。
她开始脱掉那些孩子气的衣服,换上了职业装,也化精致的妆,那副精练的OL模样,真是让我妈越看越赞叹。
她喝醉那一晚,恰好我在楼下碰到她,就扶着她进了电梯。